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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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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掌柜。尤其是现如今做大柜的工作,拨弄个算盘穿的和财主一样,这就更让别人误解了。而这家旅店的老板反倒是忙前忙后的,充当跑堂的起来。大柜不禁起疑,这人看起来面生的很,应该是个外乡人,怎么竟然一眼就看出老板是谁,莫非是个算命的?
被称作老掌柜的老头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向陆炳,却惊得啊了一声,连忙纳头就拜。陆炳赶忙伸出双手去扶说道:“使不得啊,使不得,老掌柜年长过家父,此一拜岂不是要让我折阳寿受天谴?还是快快请起的好。”
那老掌柜也不做作,站起身来冲着陆炳抱拳深鞠一躬道:“陆大人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啊。”
这一句话动静不大,可是全馆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皆直勾勾的看着陆炳,顿时本来嘈杂喧闹的食客们变得安静起来,屋内一时间鸦雀无声。陆炳微笑着回看四周抱拳道:“诸位请用餐。请用餐。”可是食客们依然不为所动,陆炳道:“老掌柜,您这是……?”
“乡亲们啊,这位就是陆大人本尊,咱们登州的大恩人啊。”老掌柜用满怀激动地情绪。洋溢着冲动的声音宣布着,好似这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一般。陆炳不禁窃笑。这等播音功力若是普通话再过了一甲,绝对是各大电台正统晚会的首选,春节煽情节目必备良角。
“是啊,这可不就是陆大人吗?”
“陆大人。”
“你看,那就是陆大人。”
周围百姓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老掌柜赶忙拉着陆炳来到了柜台后,穿过门口的帘子进了账房。小二看茶,两人分宾客落座后,老掌柜这才说道:“陆大人,您别奇怪,外头百姓能看到您真容都觉得特高兴。您是咱登州的大救星啊,当年惩治了那狗官刘振刚,给百姓一条活路和安泰的生活,我们是打心眼里希望能再次见到您。后来听说您和咱们登州的戚大人一起去打倭寇了,打得好啊,百姓们都说陆大人和戚大人都是英雄好汉。咱山东人最佩服英雄好汉了,我这店里陆大人又常住过一段时间,也是刘振刚倒台的起源,以及陆大人和戚大人相识的最初交集,属于福地也是结义之地,忠义恰是我地人所标榜的,所以借您的光小店的生意也就红火起来了。于公于私,老朽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好了。”
陆炳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会事儿,此次我来咱登州是准备久住的,少不了麻烦老掌柜,日后用到老掌柜了也就算是你感谢我了。”
“陆大人怎么不在京中为官了,难不成是来总领我登州的?”老掌柜欢喜的问道。
“那倒不是,我是辞官了。”陆炳坦然道。
老掌柜一愣错愕半晌随即义愤填膺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年头就是好人不顺啊。您说,陆大人您这么一个好官,竟然辞官了,定是朝中有奸党,蒙蔽了圣眼才导致的。”
陆炳暗自苦笑,心说要不是你所谓的圣眼,朱厚熜瞎了狗眼,老子怎会辞官。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不足以外人道,否则不光自己给谁说就等于给人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你说是吧陆大人,陆大人?”老掌柜依然在喋喋不休,陆炳刚才走了神,被老掌柜一喊又扯了回来,抱拳道:“在,掌柜的切勿称我大人了。”
“您永远是我心中的陆大人,陆大人,你可否安顿好住所了?咱这小店这几年干的不错,楼上有天字号的雅间,后院还有好几件特色的大房子,陆大人要是没照好住处,又不嫌弃的话,我把后院全给您腾出来住,您也能住的清净一些。陆大人您切勿犹豫啊,您要是不给我这个报恩的机会,老朽简直是死不瞑目啊。再说,陆大人若是能赏脸前来,那可谓是小老儿我祖上积德了。”老掌柜真情实意的说道。
陆炳抱拳谢过,随后道:“老掌柜,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了,陆某心中感动万分却不能接受。在下已经在登州找了一户住处了,前些日子刚刚建好。有时间老掌柜可以过去作客,咱爷俩喝点茶吃点酒岂不快哉。”
老掌柜又是一愣随即长大了嘴巴说道:“难不成陆大人您就是陆老爷,陆老爷就是您啊,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陆大人到哪里都是做的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啊。”
“对了,老掌柜,此次前来,陆某是有一事相求。”陆炳道。
“陆大人请讲。只要小老儿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能替您办事儿是我三生的荣幸……”老掌柜又絮絮叨叨起来,陆炳一看笑了,这份工作自己真的找对人了,话唠般又热心肠的老掌柜正是最佳人选。
陆炳说道:“掌柜的。没这么血淋淋的可怕,这事儿不难,就是给您添了点麻烦。回头我知会衙门一声,然后张贴些告示,您呢就负责给店里的客人们宣传下,咱们店里人不少。老掌柜您能越做越大,也说明您讲信用,在百姓中定是有些威望,所以让您帮我宣传最有效。”
“宣传什么事情?”老掌柜问道,
“就说我要开个渔场和市场。统一的收鱼,出海打渔也是协同作业。渔船现在我看了都是很不一致的,有些较为破烂,出海跑不远遇到大风浪极其危险,我会制作一批新的渔船给渔民们用。这些渔船是免费使用,渔民不需要支付钱给我,只需要把打上来的鱼卖给我就行了。至于价格绝对合适,不会让咱们自己人吃亏的,而且打多少要多少,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放坏了从而控制数量,更不用麻烦的晒成鱼干了。这般新渔船统一调配,协同捕鱼,既安全对渔民的利润也大。更何况渔场我看了,收鱼的时常不来,而且欺行霸市严重,我建立了新的市场后,统一收鱼想来会对渔业有进一步的改善吧。”陆炳眼中冒着亮光说道。
老掌柜眼中同样冒着精光道:“陆大人,这事儿不是麻烦我啊,是让我辅助您一起造福百姓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您不知道渔民们过得是多苦,稍有不慎就容易葬身鱼腹。而打上来的鱼也时常卖不出去,或者遭受渔霸地痞的欺压,最可恨的就是……算了,这个不说大人也应该有所了解。总之这事儿您放心好了,交给我我一定完成,而且我拿出一百两给大人,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能略表我的心意,帮助大人一起完成宏图伟业。”
陆炳心中生疑,老掌柜刚才欲言又止所为何事?莫非其中另有隐情,心中不禁打了一分退堂鼓,自己是不是太冒进了,对这渔场还不够了解就贸然而入。想了又想,陆炳又放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有钱就情等着造呗,就算全赔了也没多少钱。至于什么地痞流氓达官贵族就更不在话下了,自己的关系网不比他们硬的多,要玩人脉就陪他们玩,要动粗的那可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
“陆某谢过老掌柜了,这钱您先留着,等陆某不够的时候再给老掌柜要。”陆炳抱拳道:“这是文书,上面写着我所说的事情的具体详情,老掌柜请过目。”
陆炳从怀中拿出纸张来,老掌柜借着光看了起来,看完点点头:“陆大人果然是我们登州的大救星,这上面写的太好了,不过问题也有一点,那便是现在渔场是知州的外甥在把持着,另外大明海禁令虽然对登州要求较为宽松,可是一旦您夺过来,只怕是他们要故意刁难啊。陆大人现已辞官,就算不辞官县官不如现管,日后麻烦事儿定是不少啊。”
陆炳听到此言反倒是放下心来,原来刚才老掌柜欲言又止的是这事儿,知州的外甥这不算啥阻碍。
“老掌柜果然是生意人,一语道破天机,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造船建厂还需要不少时日,这段时间咱们可以集中处理很多事情。”陆炳笑道,其实老掌柜的话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家就按规矩办事儿卡住陆炳不给他下海,陆炳倒也没太大办法,真以权压人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陆炳干不出来。陆炳早就想到了这点,今日老掌柜又点了出来,顿时陆炳也因此而发愁了起来。
老掌柜应了下来,陆炳放下文书离开了这客栈,回到了陆府之中,命下人准备了一些礼物,第二日前去知府衙门,登门拜会。

第八十四章 悲催老知州

现如今的知州名叫孙晓,在登州府为官是快十年了,前任知州徐问因为后台关系强硬,被调去了较为富裕的临江府了,孙晓本以为自己也能熬几年便到个好地方,结果没想到就在这登州一熬熬了九年有余,也算是地方官员中的稳健派了。
不过有时候也太过稳健了,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悬在这种卡裆位置上着实难受。纵观大明官场,像孙晓这般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的,还真是少见的很。
可按说孙晓的日子应该是舒服的,孙晓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是当地的最高官员,发展至今根基岂是一般的深,那他早应当成为当地的土皇上了,就算是一员大大的清官,日子绝对是舒服的很。俗话有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般一来调不调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先是当地的前几任乡绅恶霸皇亲国戚,王孙贵胄整的孙晓死去活来的,好歹的把他们斗倒了或者熬到那些人年龄大了都死了,结果又闹起了倭寇,设立了备倭军后登州府军政大权就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三足分别是登州卫所指挥使,备倭军总兵官,以及他这个登州知府。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两足若是讲道理守礼法还则罢了,可是偏偏遇上了两个后台很硬又蛮横不讲理的官爷,嚣张跋扈不说还目无法纪。他们祸害百姓,百姓前来告状。孙晓守着百姓自然应下,背后买了礼品前去好言相劝。笑脸相迎,求着人家服个软把事儿办了,以维护自己在百姓中残存的那一点儿威望,哪里敢有一丝问责,否则就连自己的小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刘振刚这个山西来的备倭军副总兵还算是较为“讲道理”的,知道孙晓为难,所以百姓胆敢前来告状者一律打死。这也就是因为孙晓平日送礼送得多,所以刘振刚压着。否则上次有下面的知县气不过上前理论被打的头破血流那次,孙晓这个知州也得被打一顿,所以孙晓对刘振刚是又怕又敬,不敢有一丝怨言。
说实话孙晓算不上清官,也算不上好官,按理说这等官员应当吃的是腰肥体胖,脑满肠肥的。可是孙晓非但任官这几年一年比一年瘦,头发花白两颊凹陷,全都是因为被欺负的太狠了的缘故。
终于孙晓的春天来了,刘振刚倒台了,换了个好相与的戚景通当权,恰巧此时同时替换的登州卫指挥使也是个碌碌无为安于现状之人。三人过得倒也和谐。不过孙晓知道戚景通乃是个清官,更是个贤官,自然不敢乱来,生怕戚景通一怒之下好似刘振刚一般,玩个暴力的。把自己也吊起来打一顿,那这顿打可算跑不了了。
再后来。戚景通因为陆炳的缘故调离之后,孙晓才开始露出了野兽的牙齿。
孙晓的七大姑八大姨前来投奔,孙晓无子便认了一个义子干儿,另外还有一侄子一外甥,其他的亲戚还好说,也就是吃个霸王餐什么的,可这三人不同,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买卖。
孙晓家的这三个小字辈的后生满腹的坏水儿,他的义子孙荣开了一家赌场一家妓院还有一些零碎的小典当行,直接做成了产业链。欢迎来赌钱,赌输了没关系,借给你钱,放印子钱收高利贷,到时候没钱还也没关系,家里有祖宅的抵押,有东西的典当,全是孙荣开的。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家里有女人嘛,有女人就可抵债,女儿媳妇来者不拒亦是不惧,妓院中高低档次全部分开,如果没有或者太老太丑的他也有办法,直接放到孙晓侄子那里去便可以了。
孙晓的侄子名叫孙康,长得一看便是心狠手辣的角色,总之歪瓜裂枣怒目横眉的。他开了一个砖厂泥瓦工棚,平日里还做些手工维修之类的,按说这都是小玩意儿赚不了几个钱,也属于正经营生,但是人家却仗着孙晓的地位发了大财。
首先他这里的工人都是不用花钱的,大多都是抵赌债的,动辄就打骂平日还不给吃饱,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放在心上。这白来的苦劳力就节省了一大半开支,其次孙康在大街上走着,看见谁就让谁来他这里修东西,或者让人家盖房子,不准用土胚,只准用他们家的大青砖。不修还不行,强迫你来,新的也得修。
到最后,放眼看去,整个登州竟是些好看的房子,倒也得益于孙康的“功劳”。就算如此,也就罢了,可是孙康的砖瓦都是偷工减料的,稍微刮个风下个雨的就得坏,外面下小雨屋里下中雨,外面下中雨屋里下大雨,总之是没法用住的。
遇到这事儿咋办?不怕,孙康大爷来就你们,“只需”几两银子便可获得小工来修缮,你要说这砖瓦是从你家买的,工人也是你家派来的,刚修没几天就坏了,自然要你家负责,他便会先赏你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告诉你你能保证从别家买的砖瓦一个都不碎吗?只要不碎成齑粉那就不是他们的事儿,或者说什么去年你吃饭了,能保证今年一年不吃饭吗,如此之类的话,总之就是不讲人话不讲理。
要是只这样也算万幸了,就当是老天不开眼,没想到孙康只要作坊里一没有活儿就带着手下地痞出去溜达,看见谁家的房子稍微有点破损了就抡起大锤狂砸一气,然后扼腕叹息这等建筑破损严重,并告诉这家主人几日之内必须到孙康作坊里交钱修补。
孙晓的外甥叫许洋,他则是控制了海边的渔民们,抽卡索拿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敛财设立了无数莫名其妙的税,不交税的好说直接打死,更可以冠上海盗的名号。连家人也得跟着遭罪,年轻的女子卖到孙荣的窑子里去。男人和老妇则去孙康的作坊。
不少渔民被逼无奈,有家不能回,直接住在船上。可这大海不同于湖泊,住在海上每日要经受大风浪,稍有不慎就得船翻人亡,纵然如此这群渔民也不愿回去活受罪。一旦回去,就得任由许洋摆布,不听话就活不下去。死到成了一种解脱,这世间有种滋味叫做生不如死。
可想而知,这三人如此欺男霸女的,自然有一群打手之类的,在登州府他们接替了官差的职责和各种地痞癞子的工作,每日在大街上搜刮着百姓,有谁不服的就地正法。若是说刘振刚是无法无天的话。那么现在登州的百姓就不知道什么是法了,甚至有百姓在想若是刘振刚在会不会好一些。大家都盼着陆炳或者戚景通能早一些回到故地,好好地惩治一些这三个新冒头的恶霸以及他们的后台知州孙晓。所以,陆炳一出现在旅店的时候,才会收到如此万众瞩目,外加热烈欢迎。
登州府也就是因为底子厚。才没被这几人整垮,百姓们靠海吃海,也能勉强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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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站在衙门前,顿时百感交集,自己该如何面对孙晓呢?惩戒是不可能了。自己无官在身,手中也没权利允许这么做。有皇帝御赐的令牌撑着不被旁人欺负是必须的,可欺负旁人的资格陆炳也是没有的。除了用钱砸别无他法,可是给这等官员送钱岂不是为虎作伥狼狈为奸吗。陆炳顿时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无力,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一样,陆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了知府衙门。
这般提着礼前来的人不少,门口的班头也就见怪不怪了,原本知府应当住在衙门的后院,或者别立外宅,后院自然就有后门,后门改为院落正门,寻常人等走那里,衙门口的大门则是办公用的,闲人免进。可是孙晓这儿不同,他把后院的门封死了,只留了个小侧门,供下人走和粪桶等肮脏之物的进出,至于旁人一律走知府衙门大门。
衙门口本来就是威仪的地方,这下甭管是有事儿前来还是送礼的,就先被官府的威仪给震慑了,往后谈话估计也顺利了不少。只不过这点对陆炳不太合适,且不说陆炳也算是带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就是说陆炳初入官场还是一名锦衣卫的时候,就在北镇抚司工作,那里可是有臭名昭著令人闻之色变可止小儿夜啼的诏狱。对于令别人不寒而栗的锦衣卫来说,小小的登州府衙门这点威仪感根本不存在。
陆炳器宇轩昂的往里走,班头这下发愣了,心想这人没有一丝胆怯感看来来头不小,于是乎连忙上前拱手抱拳相迎,旁敲侧击诚惶诚恐的问过话后便引入班房稍坐,门房赶忙去通秉。
孙晓坐在屋中喝茶,他的侄子孙康就在跟前,汇报着进来的所见所闻。
说来孙康倒也聪明,陆炳修房子的事情他知道,但他并没插手,能够有财力修造这么大一片院子的人绝非等闲,不是寻常的老百姓那样可以随便欺负的。
有次孙康带了几个手下前去看看,想要探听点这家的情况,刚问出来老爷姓陆的时候,夏大德便出来了,粗声粗去的质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并强行来住了孙康等人地痞的去路。
夏大德也算久经沙场的战将,手上的人命虽然没有陆炳的多,也决计是不少的,再说自小杀猪的他天天在血肉里翻腾,浑身的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丝杀气,加之身材魁梧更显凶悍。别说是人,就是野狗在夏大德身边走过也会夹着尾巴悄声而过,丝毫不敢吠叫。
夏大德拉着孙康问了两句,当时孙康的手下就吓得四散而逃了,夏大德长得凶蛮性格却好客的很,非要拉着孙康进屋饮茶,只是那气势和表情不似是喝茶,好似黑白无常拉人入鬼门关一样,宛如对孙康等人说:你们进来吧,进来就把你们剁吧剁吧了。
孙康强忍着心中的胆怯,颤着音婉拒了夏大德,这才得以脱身。昨日从城中的旅店之中得知,那个修宅院的陆老爷就是当年在登州除掉刘振刚的陆炳,于是乎孙家人团聚府衙,开始商量对策,希望不要重蹈刘振刚的覆辙。

第八十五章 孙家大院

“要我说啊,陆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罢了官的锦衣卫吗?别说他是佥事,就是锦衣卫总指挥使辞官后也任嘛不是,来到咱登州,他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知府孙晓的义子孙荣说道。
许洋却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此言差矣,这陆炳绝非等闲之辈。当年刘振刚猛不猛,不照样被他收拾了吗。陆炳是什么人啊,江湖上的人物,性情刚猛以武犯禁,这种人决不能逆着来得顺着捋。你刚才也说了,陆炳曾是锦衣卫的佥事,现如今虽然他退了他父亲还在啊,也在军中锦衣卫中有不低的职务,他的那些叔叔伯父什么的更是位高权重,绝不容小觑。更何况陆炳他和皇帝感情颇深,虽然现在辞官,应当是他俩闹翻了,但是若是陆炳让皇帝帮忙下令收拾舅舅,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点面子我想陆炳还是有的。舅舅在咱登州府是说一不二,可在皇帝面前,那就不算什么了。还有就是刚才说的,就算皇帝不出马,陆炳在京中的那些旧日关系,什么叔叔大爷的,亲朋好友的,随便来一个咱们也受不了啊。”
“要不说我,还是许洋这小子聪明,陆炳想侵占的是他的渔场,他都不急,你他娘的先急眼了。”孙晓的侄子孙康笑道。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也替咱自己家人心急嘛,万一陆炳把这个做好了,不满足了,还想接着侵占咱们别的产业,你怎么办?”孙荣反驳道。
孙晓这时候放下茶杯开口讲话了:“我觉得洋儿说的有道理,陆炳来了,咱们尽量要用平和的方式去对待,把问题好好地解决掉。他想做什么,咱们可以做出适当的退让,甚至全盘给他们。只要我这个知府还在,还害怕没有发财的机会吗?陆炳向来奉公守法名声在外,若是依法办事,我就能制住他,县官不如现管,在我的地头上怎能找不到制约他的由头。有了制约,就有了钱。这才是为官之道。”
孙晓顿了顿声调,捋着胡子说道:“另外啊,你们几个这些天注意些,切勿太嚣张,要约束好手下,陆炳生来喜欢打抱不平。你们是不知道,陆炳在南方斩了多少贪官污吏,那人头滚滚的,我这想想就觉得脖子后头发凉。总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先保住命再说,陆炳真发起疯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洋儿啊。”
“舅舅。外甥在。”许洋说道。
“你的生意就让给陆炳了,情着他折腾。孙荣,孙康,你俩小子各自拿出生意的三分利给许洋,听到没有?”孙晓说道,孙荣孙康虽然请不甘心不愿,但是却也答应下来,这个家因为孙晓而发达。孙晓在家中自然是一言九鼎不容置疑。
家中其余的边旁族人正要说话,突然衙门的班头来报说陆炳求见,孙晓浑身一震,凝眉道:“竟然前来登门拜访了,这小子找上门来到底想做些什么。这样,速速有请陆大人前来,不。我亲自取迎接,荣儿,康儿,许洋。你们三人陪我前去,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众人散去,孙晓带着三个小子辈快步来到了衙门口,陆炳正在班房里跟衙役闲聊,见孙晓来了,站起身来抱拳道:“见过知府大人。”
“陆老爷有礼了,在下不敢啊。”孙晓和陆炳曾经接触过,那时候陆炳在登州办案,自然与孙晓在一起共事过,只是当时登州府乃是登州卫所指挥使和备倭军总兵官说了算,陆炳与其中的总兵官戚景通交好,所以用不到孙晓。而孙晓性格较为懦弱,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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