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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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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绵的森林一般。还有人将装载着一个个木筒和竹筒的两轮小车,在军马之前拍成一行横队,黑洞洞的筒口朝着王夔部下。
郑云鸣看着王夔脸色陡变,两个副将也面有畏惧之色,微笑道:“统制休要惊慌,我也只恐大军惊吓了统制,故而自己乘船先来。”
他冲着壮盛的荆楚军阵喊道:“向王统制和蜀中同袍致敬!”
在队伍之前骑着一匹白马的王登发一声喊,火铳手举铳向天,竹将军炮手也将竹将军炮口抬高,天地间登时被一阵轰隆隆的震雷声笼罩了起来,火光硝烟中,巨大的轰鸣声震荡着王夔部下的耳膜,冲霄的巨响甚至让对岸的崖壁上的小石子悉悉索索的滚落了下来。看见大军迎面压来,尚能保持基本镇定的王夔军马,在这震魂夺魄的巨响面前,登时溃乱,许多人不由自主的丢弃了兵器,还有人惊慌失措的开始奔逃。
不要说王夔的几个副将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就是王夜叉本人,也面色发白,好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自以为曹友闻战没之后,自己的部队不说天下第一,也应该是南朝少有的劲旅,将来朝廷必定依仗于他。不料今日与郑云鸣的队伍对面,还没有实打实的交锋,自己的部队就败象尽露,登时一腔狂傲气焰全都散的干干净净。
郑云鸣看着王夔众将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住了笑,宽慰道:“儿郎们鲁莽了,统制莫怪,当初曲出也被这阵势吓退过,几万精骑还没有怎么打仗就先败了下去。”
王夔灿灿的笑了笑,说道:“今日才知道为何就连塔思这样的蒙古新锐名将,也屡屡折戟于官人之手,这等风雷之势,的确凡人难以抵挡,难以抵挡。。。。。。”
郑云鸣笑了笑,喝道:“马来!”一旁赶紧有背嵬军士牵来了他的坐骑,郑云鸣翻身上马,催马来到两军中央,冲着王夔的部下喝道:“我,权利州都统制,夔州路安抚副使郑云鸣,特奉朝廷之命,前来经理四川。本帅到四川来,一不是求财,二不是求官,三也不是为了求名,只因为四川是国家的根本,只要四川被鞑子占据了,下游成千上万的百姓和江山社稷难免沦于胡人之手,今日我到这里来和各位一起奋战,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和功名,亦是为了祖宗的宗祠不至于落入那群草原的野蛮人之手!汝等都是父母养大,吃朝廷俸禄的,于忠于孝,都应该和鞑子决一死战,绝不后退,不然将来有何面目,到地下去和列祖列宗相见!各位说对不对!”
王夔的部下惊魂未定,只有少数的声音附和着说道:“一切都听安抚吩咐便是。”

第七十二回 干戈未料几时休(3)
郑云鸣冷冷了扫了这群在蜀中横行无忌的骄兵悍将,高声喝道:“既然任凭我吩咐,那有几桩事情本帅不得不事前讲明白了!官军是百姓供养的守土卫边的军队,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从今之后,有劫掠乡里者,斩!有强买强卖者,斩!有强掳民夫者,斩!有私自设卡收买路钱的,斩!”
他顿了顿,看见王夔的额头有汗珠滴了下来,更加将声音提高了说道:“有随意劫持平民入营者,斩!”
他略带尖利而高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王夔的数千军马大气也不敢出,规规矩矩的听着这位年轻统帅的训话。
“闻金不退者,斩!闻鼓不进者,斩!临阵乱军者,斩!轻慢上司者,斩!争夺首级者,斩!杀良冒功者,斩!为将者克扣军饷,斩!有功隐匿,斩!有过包庇,斩!但有贪生怕死,不救友军者,阵前立斩,以副将继之!”
郑云鸣凶神恶煞的模样,很多年之后有蜀中老兵提起来,都是不寒而栗。
“今日并非专为杀尔等而来,而是为了活尔等性命!蒙古凶悍,乃千载未有的强敌,若不严明纪律,安堵地方,如何能与百万凶悍铁骑争锋沙场!我常听人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家捐躯沙场,军人天职也!不过今天本将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想吃这份军粮的,现在就可以脱下战袍离开!”
他话说的好听,身后数千精锐大军压阵,谁敢说走就走,王夔的部下沉默着,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安抚会怎样处置自己,他们虽然骄横惯了,其实做了些什么心中都知道,而且王夔平时治军严峻苛刻,也没有部属真的愿意为了他去得罪这位看起来惹不得的官人。
郑云鸣缓缓的环视一眼众军,大声喝道:“既然没人愿意脱队,本帅就权当你们是承诺要遵守军规了,那么,下一次有人胆敢干犯军法,被押上刑场的时候,可不要抱怨本帅无情!”
他将手一挥,喝道:“即刻返回嘉定城!”
大军归城,众官迎着郑云鸣来到府衙正堂坐定。郑云鸣看着座下的王夔,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张狂,就像一只蔫了的茄子,窝在椅子上。心下发笑,对王夔问道:“我方来四川,不知道川中能战之兵尚有多少,王统制乃西蜀名将,内中实情一定了如指掌,还请为郑云鸣细细讲说。”
王夔到了这一步,再也不敢小觑郑云鸣,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四川虽有兵,但现在四处分散,各自据守一地,并不能和蒙古大军相抗。金州都统和彦威现在还驻守在金州,雄威军统制秦忠孝目前在资州,加上我的雄边军,稍有战力就是这些人,此外兴元都统李显忠还有数千残兵,目前屯驻在绵州,交由他部下帐前总管张珍管带,这个张憨子倒算是个能打的。”
“嗯。”郑云鸣应了一声,追问道:“还有呢?”
“舍此之外再无大军了,只有些少军士驻扎各地,芝麻大的战事也指望不上他们。”王夔心情稍微平复,说话胆子也稍大起来:“汪世显那个狗日的还驻在普州境内,官人不可轻敌,只需要坚守嘉定府,等那汪世显自行北归便是。”
郑云鸣笑了起来:“公有所不知,我军的战法和别军稍有不同。”
他转头问下首的王登道:“景宋,你说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王登不假思索的说道:“拔营前进,逼近敌军,先进入普州,然后沿途追踪汪世显部。既不进攻,也不主动撤退,于路骚扰,等待合适的时机。”
王夔惊道:“官人有所不知,自嘉定府再往北,一路平旷。正是汪世显骑兵大显神威的地形,官人携带大多都是步军,一旦在旷野里和汪世显遭遇了,怎么迎战?”
“我军进军之法,与寻常军队稍有不同。”郑云鸣说道:“统制敢不敢跟我一同前往破虏?”
王夔有心拒绝,但郑云鸣是都统,职衔高过自己,而且之前彭大雅已经发函告知,郑都统此来是奉了枢密院的命令调护四川,所到之处行使便宜指挥权,各地将佐不得违抗。他若是不去,岂不是公然抗命?若是郑云鸣孤身一个,不过是白面书生而已。但他的大军现在遍布城内外,自己岂敢抗命,焦急中,只得不断把眼睛望向嘉定知府张忆牧。
张忆牧心中叹气,这王夜叉平日作威作福,何等猖狂。如今见到更横的到来,自己反倒乖的跟个小猫一样,全然不似往日模样。但这王夜叉终究是西蜀仅存的中坚将领,不能不保他一保。于是开口说道:“鞑子骑兵来去如风,如果安抚离开之后,汪世显趁机来攻嘉定该当如何?本府请安抚留王统制在嘉定,以定人心。”
王夔连声称是,又道:“我叫我部下骁将刘方带二千精锐与小官人同去,可助官人一臂之力。”
郑云鸣原本也不是要带着王夔一路去,有王夔在身边,要干事情反而碍手碍脚。如今有西蜀的军队加入本部,向导地理不成问题,又有客军主军联合之意,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四川自古汉夷杂居,这些化外之人中难道就没有骁勇善战之辈?”
四川外接四夷,北有吐蕃党项部落,西有雪山青唐松潘吐蕃,南有大小西南夷,甚至在成都和重庆这样的腹心地带,也有大批僚人杂居。四川的军队,更是从武侯起就有征召蛮夷入军中效力的传统。王夔应道:“怎么没有?若用蛮夷,这就有现成的军队可以调动,川东的播州思州地方,自古就是蛮王世居之地,播州安抚使杨价世袭安抚使之职,又有川东雄威军都统名号,他在播州一呼,就有数万蛮兵可用,何须征调别处兵马?”
播州杨氏,是西南夷中最大的几个部族之一,杨氏本事河东汉人,因为在唐时逐退盘踞播州的南诏军马有功,被封为播州侯,世袭此职位。宋因循之。播州地广千里,有蕃部甚多,一呼而有数万蛮兵,郑云鸣也相信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如今战火已经逼近播州,征调播州军参战也是合理的事情。不过即便像是西南夷这种内附夷,想要征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郑云鸣只有容后一步处理,他现在全部的精力,要用来对付当前的大敌,巩昌便宜总帅汪世显。
而这个时候的汪世显显然准备最后抄掠一票,然后带着掳获物北归。他的目标就是以盐铁之利富甲川南的嘉定府。武信城的小小挫败对他不过是皮毛的损失,但也让他见识到了嘉定守将王夔果然如传统中的一样不是易与之辈。于是他下令先锋官凤陇元帅王钧率领二千铁甲骑兵为前锋,绕过普州州城,直奔武信城而来。
汪世显为陇南豪族出身,本人又是汪古部。他部下的甘陇骑兵精锐殊甚,当者无前。就连二太子阔端也对他部下骑兵的战力赞不绝口,认为不是亚于蒙古铁骑的精英部队。自随阔端攻蜀以来,一路确实也未见敌手。沿途只要遇到在野外的宋军,甘陇骑兵只消一个冲锋,敌军马上四散溃走,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正因如此,王钧才下令各队不必做警戒部署,而是分成数个骑兵群,分头向武信城推进。他坚信宋军只要敢出城迎战,即使是有三四千人之众,单凭他一路四五百人的骑兵群,也足以进行牵制,然后诸军合围,确保全歼。他这是为了捕捉宋军主力而采用的诱敌之计。
武信城北面是一座叫做帽儿山的山包,有小河从山前流过,河上架有木桥以便通行,除此之外,河流湍急不便涉水渡过。帽儿山扼住通向武信城的道路,因此也算是交通路口之一。王钧的先锋官率领三百余骑率先抵达。他们还没有靠近帽儿山,远远的就看见河对岸有三十余骑正在活动,嘉定境内,自己就是最前锋的蒙古军兵了,那先锋马上断定这小股骑兵一定是宋人的探子,马上率领本部挥军掩杀过去。
那三十余骑看见对面蒙古骑兵滚滚而来,仿佛是被吓坏了,调转马头仓皇往南逃窜,先锋想也没想就率军追赶下去,三百余骑渡过木桥之后,沿路追赶宋军骑兵,一直到帽儿山之南,这里是一片树林,先锋犹豫了一下,认定宋军大部分都龟缩在嘉定城中据守,此地断不会有埋伏,于是下令钻进林子继续追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树林中正埋伏了振武军的精兵,蒙古骑兵冲入林中后,立即遭到从四面八方冲出的伏兵的夹击,宋军一面用长枪乱戳,一面施放火铳惊吓马匹,三百余骑猝不及防,大半被生擒活捉,一部被歼灭。余者纷纷扭头奔逃,结果发现木桥早已经被宋军拆毁,于是又被帽儿山北的河流所阻,宋军又从河上下游分兵夹击,将蒙古骑兵尽数歼灭。

第七十二回 干戈未料几时休(4)
这一阵被刘克庄形容为“与九重驿之战相仿佛”。的确,九重驿之战也是利用敌军对宋军形势估计的误差,麻痹大意突出冒进,而宋军大胆出城设伏,经过了襄阳的历练,振武军的战斗力又有增强,已经不需要依托车阵作为封锁包围敌人的防线,而是利用隐蔽地形主动设伏。但此役战果无论如何不能与九重驿相比,唯一值得一提的话题是,在九重驿以俘虏的面目和郑云鸣相识的张世杰,这一次作为背嵬军的先锋骑兵,初次上阵就擒获了敌军十三人。
但凤陇元帅王钧毕竟也是汪世显手下头号勇将,眼看着先锋兵马尽数覆没于宋军之手,却没有鲁莽的上前救援,而是绕过了帽儿山,从武信城东翼靠近武信城。但他在这里也遭遇到了宋军的伏兵。宋将孟瑛、张汉英和刘德等各率伏兵一齐杀出,和王钧所部展开激烈的战斗。王钧一面和宋军交战,一面还在冷静的估算着宋军的兵力,即使当面和自己交战的兵力就有数千之众,而在武信城方向隐隐还看见有尘土飞扬,显然还有宋军的增援部队正在朝这里聚集,加上帽儿山能够聚歼数百装甲骑兵的大军至少在三千人左右才能办到,很显然,聚集在武信城附近的宋军已经超过万人,这将是蜀口杀死曹友闻之后,蒙古军在蜀中遭遇到的第一支万人以上的宋朝大军。
显而易见,这支部队是宋朝送别的战区临时增援到四川的新部队。蒙古人若是想在明年继续抄掠四川的话,别的困难暂且不说,这支军队必须先解决掉。
王钧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他一边继续和孟瑛所部军马纠缠,一面分出数百骑兵来,抄小路进抵孟瑛所部侧后,面临两面夹击的孟瑛部队只得慢慢撤退。蒙古军则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孟瑛的军马,施展牛皮糖战术,一直到孟瑛所部退到武信城外的大营中,王钧才看清楚武信城外宋军的真实面目。
小城的外围,连绵数里都是宋军的军营,用粗大的圆木夹土筑起高达一丈多的寨墙,上面安排有兵丁守卫,营中壁垒森严,还假设有高大的塔楼,显然这支军队费了不少心思在扎营上面。
老实说王钧很看不起这样的军队,两军相遇全凭胆识和锐气,没料攻先想守,金国以黄河为沟壕,以潼关为大门,守的铁壁汤池一般,又能如何,究竟被蒙古大军所破。
但老实说,想要强行攻破这样的营垒,没有两三万人亦难以办到。王钧只得一面以骑兵监视宋军大营,一面派人飞报汪世显,这等规模的军力,这等戒备的营垒,必须汪世显自己前来才能解决。
但汪世显只远远的看了大营一眼,就果断下了命令:“理他作甚,撤了!”
王钧听着主帅这句话略感吃惊,他印象中的汪世显可不是如此怯懦避战之人。每当作战之时,亲持戈矛,和将士们一起冲在前方的就是这位总帅大人。今日宋军大军汇聚于此,正是一鼓作气将其歼灭的良机,为什么这个时候总帅却退缩了?
汪世显看着王钧迷惑的样子,狠狠的骂了一声:“打了这许多年仗,依旧是不动脑子。你看这支军马防备森严,就能知道咱们不损失个四五千人难以攻破这样严密的壁垒。何况战士征战了一个冬天了,已经疲困到了界限,再驱使他们去攻打如此严密防护的营垒,更是困难重重。”
他将手中的马鞭划了个圈:“我军先行撤退,那时候宋军主将必然率军来追赶,就在平旷之地包围他们,将他们一举击溃。”
这是草原上常用的撤队返奔的战法,经常用来吸引敌军离开防备森严的地区,等他们进入没有防御的开阔地带之后,本军马上分为三路,以左右翼包抄其后,然后三军合击将敌人歼灭。
于是汪世显立即下令撤军,却留下了五千装备精良的骑兵给王钧,让他随时侦候身后宋军的动向。
但让汪世显猝不及防的是,身后的这支宋军除了不动如山之外,也同样行动如风。在蒙古军撤走一天之后,全军马上开拔,急行军数十里抢在蒙古军反应之前进入了普州州城,依旧在普州城下扎下大营,竖起营寨,继续和撤退中的蒙古军对峙。
汪世显对宋军的反应吃了一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这支军队,即便是他认为足堪与自己一战的曹友闻,在面对敌军的监视时,也从未能有在一日之内在敌军面前急行军数十里而不被敌人袭击的能力。这支宋军的主将,必然是个不凡的人物。
第二日蒙古军照常继续向北撤退,只是汪世显将王钧传来,通知他改变部署:“此次依旧给你五千兵在后,不过不必紧跟大军北归,就留在此处,随时监看宋人一举一动。等宋军出动时,仍只是远远跟随,等到宋兵远出十里后,马上挥兵和宋人交战,然后派人飞马前来报告,我再亲提大军和宋人一决胜负。”
这是他对甘陇骑兵的绝对信心,以甘陇骑兵的战斗力,在短短两三个时辰里想要将其全歼断不可能,即便交战不利,他们也可以轻松撤退,以步军为主的宋军对他们是无可奈何的。当两军交战的时候,自己再率领大军进行两翼合击,不说全歼宋兵,至少也能给宋兵造成很大的伤亡。
他将这个计划推演了一遍,认为这个计划绝无破绽,如果宋军主将是个名将,必然懂得这不过诱使自己出击的诡计的变种而已。上策就是坚守城池目送蒙古军北归。
而屯驻在普州的宋军,也正如汪世显推测的一样,整日都没有动静。看起来对方的确是看破了汪世显的诱敌之计,准备坐视蒙古军北上,然后跟在后面收复些无人占领的州县以为自己的功劳了。虽然没有能够将这一股敌人歼灭,未免是此次南征的缺憾,但等明年再来扫荡结果也是一样。此刻的汪世显的部下们牵着载满掳获的驴骡,驱赶着成千上万的人口,可没有心思真的和这上万大军做浴血厮杀。
大军一路沿着大道北归,不数日就抵达成都附近。成都附近有县名灵泉,以其境内之灵泉山最为出名。灵泉山原本是成都富人们踏青赏花的所在,是成都附近一处绝佳的风景。但自蒙古入川以来,沿路见人就杀,整个灵泉县的百姓或死或逃,龙泉山下的大道两边到处都是累累白骨,乌鸦在空中大声的呱噪着,这里早已经从盛景化为了地狱。
就算是汪世显见惯了屠杀和死亡的宿将,在这地狱一般的道路上行进也禁不住暗暗心惊。而且一路屠杀过来对占领四川有什么好处?没有这些百姓耕种粮食,等大军再次南下的时候找谁抢掠?对于阔端听信占卜的妄言,轻易下令屠城的命令,汪世显也非常不满。蒙古人有言在先,敢发一箭而向大军者屠城,但实际上整个成都几乎可以算是无损开城的,这样兽性发作的屠杀,出来招致四川人的怨恨,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过他也常常听到人说蒙古人西征的时候也曾经屠城无数,据说大国花剌子模有三座辉煌壮丽的大城,曰撒马尔干,曰巴拉萨衮,曰玉龙赤杰,都是人口百万,繁华富庶不亚于成都的通都大邑。全部被蒙古人放火屠城,三座千古积累的名城瞬间化为乌有,据说蒙古人有一种说法,世间但有土地重要,居住在土地上的异族百姓是多余的,杀光了人,空出土地变成草地正好用来放羊。他不知道窝阔台大汗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汪世显是宁愿做拥有百万农民供养的富家大豪也不愿意跟着大汗在草原上放羊的。
大军正在前行,突然前方人喊马嘶,喧闹起来。汪世显眉头一皱,此时已经天近黄昏,光线昏暗起来,原本早就应该扎营的,因为这里靠近灵泉关,所以才叫众军加速赶路,赶入灵泉关中扎营。这个时候前军闹了起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催马赶上前去,却看见前方一座关城黑压压不见灯火,城门紧闭,完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模样。自己的二子汪德臣单人独骑伫立在城门前大声叫骂。
汪德臣这时候也不过十六岁上下年纪,但已经跟随父亲经历了初次上阵,阳平关之战中,是他手持长矛一马当先冲入宋军阵中,解救了困厄中的阔端,阔端为此极为赞赏,赏赐给他细甲一袭,镔铁刀一把。但他少年人急躁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改,站在城门前高声骂道:“关城里的泼才们都到什么地方打秋风去了,小爷要进城,速速开城门叫小爷进去!”

第七十三回 问得麟台早有名(1)
汪世显南下时,在关城内留下了五十名戍守士兵,本部纪律甚严,汪世显绝不相信这些军士敢趁着自己不在自行抛弃关城去抄掠地方,他心中浮现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大声喝道:“汪德臣!快回来!”
汪德臣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拨马回头问问父帅为什么要他撤退,突然夜暗中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射中汪德臣面前不远的地面。
关城上高举起了无数火把和旗帜,火光的照耀中甲士的刀剑闪亮,长矛如林,关城上一人大声喝道:“灵泉关荆楚军取下多时了!郑都统有言带给巩昌汪世显,要想回巩昌,另寻他路去吧!”
汪世显也有些吃惊,这支宋军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郑云鸣人还没有到四川的时候,已经在四川的市场上搅动一池波澜。他命令曹文琦派遣其弟曹文镛先行入蜀,沿路购买川中马匹,为大军抵达蜀中做准备。
在别的地方,购买民用马匹以充军马的想法多半要被有经验的兵家斥为书生之见,这些被汉民圈养在马厩中的民马,身体笨重,四肢臃肿,只适合拉车拉磨,不堪作为战马驱使,作为战马饲养的马匹一定要采用放养模式,也就是必须大片的牧场,这是中原所不具备的条件。但此事又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川中这个特殊的战场,战马和民用马的区别其实不大。这中间的原因是蜀中的军队,只要不是靠近蜀口的精锐部队,大多是采买四川本地的马匹作为军马使用。川马个头矮小,四肢结实,适合在山地长途负载货物行进,而不适合短距离的驰突搏杀。所以大抵四川军队使用的战马跟民间使用的驮马相差不多。当然,蜀口军队大量使用的是从西北吐蕃蕃部采购的秦马,是河曲马的变种,身材高大,善于长途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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