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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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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憋闷得让她恨不得抓着懿贵妃质问。
  只是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儿,而懿贵妃也没什么可答的。
  或许懿贵妃甚至都不觉得愧疚,愧疚的难过的只有七皇子一个罢了。
  懿贵妃是七皇子的生母,七皇子替懿贵妃求情理所应当。她理解,可是她却没法就这么算了。她心里的怒气,必须要有东西来平息。
  更何况,李邺如今还不知能不能再醒过来。她又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陶君兰说得不客气,七皇子却是惊喜无比,他哽咽道:“多谢二嫂。”他母妃做了那样的事情,陶君兰纵然此时立刻发落了人也是理所应当,能留一线生机,已经却是仁慈大方了。
  他不是不知足的人。他也想过,若是二哥真的醒不过来了,别说他母妃,就是让他去陪葬,那也是应该的。他不会有半点的怨言,反而只怕到了地下没脸见二哥。
  七皇子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李邺能够平安无事。
  陶君兰木然着脸冷淡的走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她就禁不住的落下泪来。她使劲用手背抹了抹,无声的看向天空,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心里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七皇子和懿贵妃母子情深,她似乎没办法视若无睹。她只能退步,只能将心里的愤怒压了又压。她倒是成全了七皇子的一片孝意,可谁又来成全她呢?她和李邺这么多年相依下来,早已经融入了对方的骨血之中。如今李邺这般,真的是比用钝刀子割她的肉还疼。
  她又该找谁去哭诉请求?她又该叫谁来成全她?
  她是真觉得累。她也是真想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她不能。与公与私,她都不能。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个真自私到了骨子里的人;。她的心,还有些软。所以她见不得七皇子痛哭流涕的样子。于公,她还要仰仗七皇子,却是真的不能将他逼急了。
  所以,她只能压下怒气,将苦涩慢慢咽下去,留给自己慢慢品尝。
  许久之后,陶君兰平息了情绪,用帕子将脸上仔细的擦了一遍,这才问道:“诸位大臣们可到了?”
  春卉低声答道:“已经到了。”
  “那我这就过去罢。”陶君兰侧头让春卉看她:“我这般可能见人?”
  “只是眼角有些微红,并不妨碍。”春卉仔细瞅了瞅,这才言道。末了又觉得陶君兰要强大约不想让人看见这样狼狈的样子,便是又道:“不然用点粉遮掩一二?”
  陶君兰想了想,却是摇摇头:“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这般过去,说不得他们倒是更可怜我们孤儿寡母一些。”
  这个时候,要强固然好,可也得看什么时候。偶尔示弱一番,却也是不打紧的。
  更何况,以眼下这种局势来说,她再要强,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没有半点用处。
  陶君兰直接去了太极殿。大臣们都在那等着了。
  陶君兰进去的时候,里头的人在嗡嗡的议论着,不过这些声音都在她踏入屋中的时候顿时止住。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陶君兰缓缓的往里头走,平静坦然的接受众人的注视。毫不遮掩自己眼角哭过的红肿。
  陶静平最先开了口:“太子妃今日请我们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内宫妇人面会外臣,这怎么看都是于理不合的。与其等到别人质问陶君兰,倒不如他先开口。至少语气和态度上都会好得多。
  陶君兰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太子中毒了。”她也想过迂回一些,不过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开门见山得好。这些大臣也都不是外人,是她打算托付朝政之人,自然还是坦诚一些得好。拿出诚意来,对方看着心里也舒坦。
  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
  陶君兰看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错愕样子,又继续言道:“太子昏迷,还不知能不能醒来。纵然能醒,也不知是何时。”
  这话一出,比起方才的震惊,众人此时俨然已经彻底的呆住了。一时之间屋中竟是悄无声息,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好半晌,陈赋才回过神来,沉声紧张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陶君兰便是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是我们大意轻敌了。不过眼下情形就是这般,这事儿我暂且让人瞒着不许透露风声,可是这事儿也不可能一直瞒着。所以到底怎么做,今儿叫大家来也是想商量一番。”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好一阵的沉默。这事儿不好办,是个大难题。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率先出声;“诸位难道就想不出半点法子吗?”还是觉得这事儿责任太大,根本不想揽上身?
  出于这种心思,陶君兰便是仔细的打量诸位大臣们;。尤其是她不大熟悉的那几个。
  最终还是左显御最先开了口:“当务之急,是必须稳住朝政。不能乱了套。”
  陶君兰点点头:“可我一届女流之辈,这些事情纵然有心也是无力,还得靠你们才是。你们都是太子他最信任最依仗的,我如今自然也只能靠着你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能盼着诸位能竭尽全力了。”
  陈赋最先表态:“这个自然。太子妃不必担心,陈家始终都是支持太子的。必定会全力以赴。不仅是我,我父亲我哥哥,都是如此。”
  陶静平随后也表了态。
  其他人自然也是都陆续表明了态度。倒是没有一个不肯的。
  陶君兰感激一笑,站起身来冲着众人行了福礼,郑重的道谢道:“今日诸位大义,我与太子都铭记于心。”
  众人急忙回礼。
  末了陈赋又开口:“稳住朝政事小,至少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毕竟也不是长远之计。而且,眼下先皇即将送入地宫,接着就是新皇登基,这个才是最紧要的”
  陈赋这话却是说到了关键之处。众人其实先前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不过却都没好提出来。陈赋作为陶君兰的妹婿,提出这个倒是也不突兀。
  陶君兰点点头:“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我琢磨着,先皇的后事都可以让七皇子先出面,再不行还有拴儿。对外只说太子劳累伤心之下病倒了。能瞒多久是多久。登基这事儿,我却也没什么好主意,你们的意思呢?”
  陈赋摇摇头苦笑:“这事儿却是真不好办。新皇登基是大事儿,太子一日不醒,这就可没法办。不仅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等得久了,只怕民心惶惶,朝中势力也会出现变故。”
  陶君兰明白陈赋的意思虽说李邺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可是时间长了,却是难免生出变故来。到时候,只怕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不怕,还有拴儿。”左显御又开口了,环视一圈后,谨慎道:“幼主登基,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再设立辅佐大臣就是了。而且,可以先立太子,仍是让太子登基。”
  陈赋依旧摇头:“只怕其他大臣们不会同意。”
  左显御便是轻声言道:“威逼和利诱,总有一个会有效果的。这事儿真要操作起来,也不会太难。”
  左显御到底是商人做惯了,说起这些来,倒是直白不讳。
  陶君兰当然也明白左显御说得对,不过,她却也并不赞同:“别忘了,还有许多读书人为的不是利也更不怕威胁。这事不能如此。得从长计议。”

  第一卷 第716章 训斥

  皇帝的灵柩到底还是没在宫中过完年,赶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还是迁出宫去了。毕竟不管棺椁再怎么华美贵重,那都是棺材,放在那儿也是不吉利的。
  因李邺还没醒来,所以陶君兰思来想去,还是让七皇子带着拴儿一起去给皇帝扶的灵柩。
  至于她,则是又开始犯愁:这眼看着李邺昏迷的事情是掩盖不住了。该怎么说?
  如今皇后被关,懿贵妃也被禁足,宫里的气氛紧张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一个孕妇,还要顾着李邺那头,甚至有时候还得过问一二朝政,连轴转之下便是整个人都跟陀螺似的,根本就没个歇的时候。
  好在肚子里那个却是始终没有闹腾。省心得让陶君兰一再庆幸,却也觉得心酸她怀孕三次,就没一次是让肚子里孩子没跟着受苦的。拴儿当时就不说了,险些连命都没了。明珠还好,不过却是李邺没在跟前,如今到了这一个,却是更加的波折了。
  当然,热孝没过,这个年注定也不可能大肆庆贺。而李邺又是那般,更是彻底的没了过节的气氛。宫里冷冷清清的,谁也没敢提起过节的事情,也都没私底下议论这些。
  送皇帝灵柩出宫的时候,陶君兰就坐在床边陪李邺说话:“今儿送你先皇的灵柩出宫了。估计等到正月初八一过,新皇登基的事情也就该提出来了。还能压一阵子,可过后该怎么办?我是真不知道。你快醒来吧,我一人撑不住。”
  她一面说着,一面拖着李邺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让他去感受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如今月份渐渐大了,孩子动得越发频繁起来。有时候手在肚皮上轻轻拍一拍,孩子也会跟着动起来,有意思极了。
  她让李邺这样摸她的肚子,也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孩子的活泼好动。
  也许他感觉到了孩子的动静,他一激动就醒来了也说不定呢?
  “长期这般下去,我怕会有人忍不住生出了异心来。”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武王府我已经叫人封了,暂且将武王家眷拘禁了起来。等你醒来再处置可好?”
  顿了顿,陶君兰说起皇后和懿贵妃:“皇后也就罢了,眼下正是复杂的时候,我没有心思去折腾她。至于懿贵妃,看在七皇子的面上我也不能动她,只是我心里却是恨不得叫她们去死的。”
  “你若再不醒来,这天只怕就要变了。”陶君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将脸靠在李邺胸膛上,闷闷的言道。
  感受着李邺的体温,听着咚咚咚沉稳的心跳声,陶君兰却是只觉得整个人都是安稳了不少。虽然李邺还没能醒过来。可是却至少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接着来陶君兰又絮絮叨叨的和李邺说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明珠和拴儿的一些趣事,自己的一些事儿,以及朝廷上的事情。
  其实如今还算好的,朝政上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也没出什么乱子。
  待到七皇子领着拴儿将先皇灵柩送入地宫之后便是回了宫来,亲自将拴儿送回了端本宫。也过来来看看李邺。
  直到今日,七皇子见了李邺的时候,仍是遏制不住的愧疚和歉然;在七皇子看来,李邺会如此,和他其实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
  七皇子将一路上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今日王家的人提出了要二哥他尽快登基。”
  因了要瞒着李邺的情况,所以皇后下毒的事情也并未张扬出去,就是武王勾结皇后造反的事,也是一样没张扬。
  王家人此时提出要李邺登基,未尝不是猜到了什么或者一开始王家其实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说罢了。
  不过早说晚说其实也都一样:横竖李邺如今是登不了基的。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问七皇子:“你有如何打算?”
  七皇子低声道:“我以最近没有吉日挡回去了。只说要等到吉日。”
  这个也的确是个好借口,不过这个借口显然也并不能抵挡太多时间。陶君兰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就让钦天监算个日子出来吧,定在二月里头,只说正月里没有好日子。若是二月了太子都还没醒来,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七皇子应了一声;“都听二嫂你的。你叫我办什么事儿,我必是奋不顾身的,绝无二话。”
  “好。”陶君兰点点头,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来:“如今外头你多费心一些,拴儿也撑不起来,别人我也信不过,所以只能靠着你了。”
  七皇子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来:“多谢二嫂此时都还愿意相信我。我母妃她”
  不想听见懿贵妃这个人,陶君兰便是客客气气的打断了七皇子:“太子一贯信任你,你又是他的兄弟,八皇子九皇子都还小担当不得重任,你肯帮忙,我才应该谢谢你才是。”
  这话便是有些疏离了。纵然陶君兰竭力克制,却还是克制不住的露出了一点情绪来。
  七皇子自然也听出来了,当即便是没再提起懿贵妃。转而言道:“我想求二嫂一个事。”
  陶君兰微微有些讶然,下意识的觉得是和懿贵妃有关的,不过想想七皇子也不至于没眼色到了这个地步,便是点点头;“却是不知是什么事儿,我若是能帮我一定不会推辞。”
  “莲芯她……我想给她个名分。”七皇子沉默了许久,才轻轻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陶君兰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可她只是个宫女罢了。再说了,你如今连正妃也没有,总不好就纳侧妃”
  “不是侧妃。”七皇子摇摇头:“我想让她做正妃,以正妃之礼下葬。”
  “可这不和规矩。”陶君兰皱了皱眉。莲芯虽好,可却到底是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不好的事儿。而且,七皇子的身份和莲芯的身份也的确是差距太大了。莲芯若还活着也就罢了,可最关键的是莲芯已经没了。
  若莲芯真以七皇子原配正妃的名义下葬,那七皇子再娶可就是填房了;。名声上就不好听。
  当然,这话还是站在做嫂子的立场上来说的。真要说起利益来,倒是对她和李邺有益处的。毕竟七皇子真这么做了,以后家世高的人家肯定是不乐意将女儿嫁过来做填房的。联姻上弱一些,七皇子日后的威胁就更少一些。
  对于她和李邺来说,这自然也是好事儿。
  七皇子却是坚持:“莲芯她很好,是否是宫女我也不介意。至于规矩,二哥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这话就有些拿陶君兰和莲芯比的意思了。
  一旁服侍的红螺和碧蕉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莲芯是什么东西,也能和陶君兰比?
  不过,陶君兰倒是也没觉得恼,反而笑了笑:“那不一样。我若一直都只是个宫女,纵然能做侧妃,却是绝做不了太子妃的。”
  沛阳侯府那个义母可不是白认的。而且陶家也曾是书香门第这一点也是极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我花了多少年从个宫女变成了太子妃?这其中的波折有多少?又经历了多少事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七皇子却是显然没听进去,一脸的执拗:“可只是一个正妃之位我以后顶多也就是个王爷,又哪里需要顾虑那么多?”
  “这事儿不是小事,你再仔细想想吧。”陶君兰却是不肯答应,只先用这个借口推诿。
  七皇子见状,也多少明白陶君兰的意思,便是垂头丧气的告辞了。
  待到七皇子走了,红螺便是开口低声道:“太子妃也太好性了一些。七皇子这般得寸进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好了,这话以后别说了。”陶君兰摆摆手,沉下脸来训斥红螺:“红螺,如今你倒是越发的聒噪了。更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说。真以为我做了太子妃,你们也都高人一等了?且不说七皇子那不是你们能置喙的,只说你说的这话却是什么意思?我做过宫女,这也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你又何必这样恼怒?”
  倒不是她心情不好拿着红蕖撒火,而是红蕖这些日子以来变化也是的确摆在那儿。若是现在不责,以后闹出什么事来了,那就晚了。
  红蕖一怔,随后便是跪下认错。
  陶君兰摆摆手:“罢了,你自己去想想吧。你既要留在宫中一直服侍我,这些道理就该琢磨明白了,身份也该摆正了。”
  红蕖便是忍着泪退了出去。
  碧蕉这才又看向陶君兰怯怯求情:“太子妃,红蕖她”
  “她的好我知道。”陶君兰捏了捏眉心:“可是她的变化你也看在眼里。如今我不过是个太子妃,她的反应就是如此。那以后呢?还有,她那般聪明却是看不清楚局势,这也是个问题。你想想,如今我还要仰仗七皇子,她就敢这般……纵是我,哪怕这个时候心里不痛快,不还是一样只能忍耐住?更别说是你们了。”
  她能看出红螺的不痛快,自然别人也能。到时候七皇子怎么想?;
  第一卷 第717章 除夕

  大年三十的除夕,按规矩来说,这日命妇们是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不过陶君兰却只是说要替先皇守孝,所以今年就免了这些事情。
  不过陶君兰自己却是前往皇后那儿打算见一见皇后。
  皇后如今自然已经不是住在原来的宫室里了。那日之后,陶君兰就将皇后安置在了一处废弃的宫殿里;皇后被绑着手脚,就那么所以的倒在床上,除了脑袋能动一动之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却是都不能动。两个粗壮的宫女守在床边,却是都没有服侍皇后的意思:事实上,她们的职责压根就不是服侍皇后,而是守着皇后,以免皇后寻死或是逃跑。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陶君兰离皇后远远的便是站住了脚步皇后自从那日起连梳洗都没有,衣裳也没换,身上早已经是一股味了。
  听见动静皇后睁开眼睛来看了一眼,然后便是又闭上了。显然是不想理会陶君兰。
  陶君兰细细的打量皇后。
  皇后俨然已经是老妪一般了。短短十来日的功夫,皇后的头发已经是彻底白了,上面的金簪子依旧华美,熠熠生辉。只是如此一来,却是越发显得白发刺眼了。
  以往皇后虽说已有了皱纹,可是精心保养之下皮肤还算娇嫩细滑,至于如今:皱纹如同丘壑一般纵横在脸上,面皮蜡黄无光泽,俨然已经成了老树皮一般。
  如今再加上又瘦了一圈,衣裳几乎都是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再撑不起那一身华美端庄的凤袍了。
  陶君兰微微冷笑一下:“皇后娘娘如今可过得好?”
  皇后没开口。仿佛没听见一般。
  “昔日高高在上,如今沦落成蝼蚁一般,这种滋味如何?”陶君兰却是不理会皇后到底听没听见,自顾自的说下去:“皇后娘娘,活着好还是死了好?你渴不渴,饿不饿?”
  “陶氏,枉你还是名门之后。”皇后被再三挑衅到底还是忍耐不住了开了口,只是嗓音沙哑,根本已经听不出来原本的声音是什么样了。“你这般折辱我,难道这就是你学的东西?太子妃,你也不怕别人知道了觉得你不过是欺世盗名?”
  陶君兰“呵呵”轻笑一声,露出一个怡然自得的神色:“可谁会知道呢?皇后娘娘,就算别人知道又如何?其他人恨不得将你抽筋断骨呢。我好歹还给你水喝给你饭吃,总还吊着命呢。我这自然算是仁慈了。”
  虽说水一天吃给喝一杯,其他时候都是渴的,可也毕竟有水喝不是?至于吃饭,虽说每天吃的都是宫女吃剩下的,还全是皇后不爱吃的,更是只给一点点勉强让皇后不饿死,可是毕竟也给了吃的不是?
  陶君兰是真觉得自己很仁慈了。比起人彘,比起车裂凌迟,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虽说她是出于不想让皇后死得太早少受了折磨才这般的,不过至少她没立刻要了皇后的命不是吗?
  “你若真仁慈,你就该给我个了断。成王败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皇后咬牙切齿的言道,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恨意。
  显然,这样的折辱让皇后很是痛苦。意识到了这个之后陶君兰便是只觉得更加畅快了,她灿然一笑悠悠的看着皇后:“好一个成王败寇。既然皇后您已经是败寇,那受此辱,也是理所应当。您又何必这般愤怒呢?”
  皇后登时没了话说。
  “今儿是大年三十,我也不会太刻薄了;
  。这样吧,今儿就让您吃一顿好的吧。”陶君兰笑着吩咐:“去问问皇后娘娘爱吃什么,今儿都准备上来。也可松绑让她自己吃。”
  皇后顿时神色复杂起来,似乎有些不理解陶君兰为何如此。
  陶君兰笑了笑,心道:晚上吃完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接下来陶君兰倒是也没多留,起身径直走了。
  “我想看看阿武。”皇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竟是还带了几分哀求之意:“让我看看他吧。就当我老婆子求你了。”
  陶君兰顿住了脚步,侧头去看皇后,好一阵子才嫣然一笑:“皇后娘娘知道人生最苦的是什么吗?其中有一种,叫做求不得。”
  说完这句话,她便是再无停留,任由皇后崩溃似的在背后叫骂,她也是无动于衷。
  皇后让她痛苦不已,她自然不会让皇后好过。
  其实,还有让皇后更痛苦的法子,只是她却是不肯用罢了。她还没能够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最让皇后痛苦的法子,莫过于将她在意的人一个个当着她的面儿杀死。比如阿武。
  她若是做得到,今日皇后必然是痛不欲生。
  可惜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用别的法子去折磨皇后,去平复心中的愤怒。
  至于那些和皇后同谋之人,自然下场不会好。皇后她不杀,不代表她也不杀别人。但凡是和皇后有勾结的宫人,此时都早已经去见了阎王。
  陶君兰自然也不担心别人说她残忍嗜杀事实上,就算现在那些人心里这样想,面上也绝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诉之于口。
  更何况,她也没杀错。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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