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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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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不加防备的纵情笑容,除了父母兄姐便只有眼高于顶的王慕之瞧过,以曹姽的容貌身份外加全心倾慕,这王郎君彼时也与曹姽有一番恩爱相对,只曹姽鲜少以女郎的情态示人,除了男装的缘故,也因为自小跟随燕王慕容傀的洒脱所致。
她这一笑,顿扫殿内凝滞的气氛,因康拓沉默,潘崇名一力维持气氛正觉得如坐针毡,这时像是普撒了一遍甘霖,连忙把握住机会道:“公主开怀,不知可否与臣下们共享?”
先前阿舟得她阿爹提点,晓得上座是个女人,距离又远,便没有细细打量。此时明目张胆地抬眼看去,却见是个似女还男的美貌少年,白袍高冠,通身的气度,光是拈着酒杯的一根手指就可以抵得过她整个人了。似乎感觉阿舟在瞧她,曹姽眼梢扬起,一双乌黑的瞳仁瞟过来,吓得阿舟浑身僵直,更是往康拓身边靠。
潘崇名原没指望曹姽给他面子,东魏女子当政,若说有什么好处,便是曹氏族人都样貌绝顶,占着主座赏心悦目,但是就不必指望与他们这些武将同乐了。潘崇名却不知曹姽响彻建业的名声,不然他必不会开口应话,曹姽拿人取乐的本事,实非潘崇名可以想象。对外事务康拓一力承担,便给了潘崇名一种曹姽不过是来挂个名,是女帝给子女赚取名声的刻意安排。
却见曹姽笑罢,并不以袖掩口,她容貌上乘,齿如编贝,大笑也是一种极致之美,只见她放下酒杯,朝孙冰招了招手道:“我笑恩赦侯妄自菲薄,若不是体态笨重,倒也是个容貌清秀的郎君,又兼曾经贵为一国之主,未必就在王谢之下。”
平心而论孙冰体态丰满却眉清目秀,加之二十不到,完全还是个少年模样。他平日也是巧思善辩之人,只是长处都不用在治国上,现在见曹姽称赞于自己,孙冰心头一松,顺势便谄媚道:“臣下这几日蒙康将军照应,一应不缺。只是常日无聊,便做了一样物事敬献公主。”
见曹姽并无不可的样子,孙冰顺着杆子往上爬,着人从自己被禁锢处拿了那样东西出来。原来孙冰被抓那日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披挂,不说衣饰就连袜履上都缀满了珍珠,东魏也没有穷凶极恶要把他剥得一干二净。他便问康拓要了一挺马鞍,将珠子扒拉下来,在马鞍两侧用珍珠结成飞凤之形,此时大殿烛火映照之下,一对珍珠凤凰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其手艺的精美大出曹姽的意料。
“本公主嫌它膈人,你留着敬献我母帝吧。”见孙冰立刻垂头丧气,曹姽又戏弄他:“你要是把这份心用在治国上,又怎会沦落如今的地步呢?”
孙冰好像就没长脸皮:“公主说得是,只是若没有这样的机缘,臣下又怎能有幸服侍公主呢?”
潘崇名老脸都挂不住了,曹姽也为这位南越曾经的皇帝毫无礼义廉耻所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大约孙冰这人做什么都不会令人惊讶,此人穷奢极欲、不顾旁人也不顾廉耻,不过只为自己活下去、活得好而已。
曹姽又招招手:“你且过来,给本公主斟酒。”
孙冰表现得喜不自胜,他心思灵巧又会说话,身材虽胖也不见迟钝,倒也让曹姽脸上始终挂着笑,余下人都诧异这哪是曾经做过帝王的,分明天生就是个侍候人的命,阿舟发现康拓的酒杯半天不见一丝少,又忙忙劝酒,康拓却只和邻座的沈洛商量一些无关轻重的事体,哪里都不去看,更别说看她了。
酒酣耳热之际,曹姽欲向所有人敬酒,却踉跄一步,一看竟是木屐的系绳断了。她脸上闷闷地坐回去,抬脚却是往孙冰面前一送,满不在乎道:“恩赦侯既然手巧,就将我的木屐修好。”
孙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探手就要去解那松垮垮的系绳,曹姽脚上包着白色织锦的袜子,柔软轻薄,勾勒出脚面一泓曲线,她成日在外奔波,身形也不矮小,那脚却玲珑,恍惚却是个白色剔透的水晶盏。
眼见孙冰的手将将就要伸过去,冷不防却是榻席被推开的刺耳碰撞声,康拓像座山一般杵在殿中,背后龙柱煌煌,给人神兵天将的错觉,他脸上却是诚恳:“公主,恩赦侯毕竟曾为一国之君,该当礼遇……”
“哦。”曹姽拖着调子长长应了声,眼珠子转了转,转到孙冰身上,托腮看着他,笑着问他:“你不愿?”
孙冰赶紧满脸堆笑:“愿意的,愿意的!”
简直恨不得自己做了曹姽脚下那鞋,被日日踩着才好。曹姽挑衅地看一眼康拓:“康将军有美伴筵,却不见谁给我送个美貌郎君来,当真是厚此薄彼,潘将军你说是不是?”见潘崇名脸色发白,曹姽假意体贴,把木屐踢到孙冰怀里,赤了脚仅穿袜子立起来,汉白玉的地面沁凉很是舒服,她笑意盎然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便不打扰各位的兴致,恩赦侯,捧好了,跟我回去罢!”
康拓就要上前,不防曹姽冷笑:“康将军已然喧宾夺主,还要管到本公主的私事上来吗?”
康拓只觉心头被狠狠一刺,暂时充作侍女的娇娘等几个年轻女子已经团团围住曹姽,将她迎出去,孙冰则欢天喜地地跟从,总觉得自己投其所好,虽则这公主脾气略古怪乖张,但有这样一人庇护,不失为一桩美事。
曹姽一走,余下的人见气氛不对,纷纷告辞。潘崇名暗暗叹息自己被贬多年,大约是真的老了,却做了桩糊涂事。只是这女子主帅是头一遭,难不成还真挑选一个美男子来侍奉不成?他见康拓面色冷厉,识时务地把阿舟一并带走,任她撒娇嗔怪,也不理会。
待殿中只剩康拓沈洛二人,沈洛刚要发话,康拓却突然飞起一脚,将整个楠木制的案台踢飞出去,撞在金龙柱上砸个粉碎。
沈洛望着他双拳迸出青筋,皱眉道:“阿揽,你失态了。公主她自小就是这样,我们身份所限,不能规劝就只能收拾残局。况且她也不是不知事的,娇娘也是聪明人,孙冰这等无耻人,公主真的就只是戏弄他而已罢了!”
康拓一动不动,似乎执意等出个结果,话里仿佛有道不尽的无奈:“阿洛,你是不明白她,今日恐怕孙冰难留一条命,难道她就能讨着好了?这女子,怎么如此执拗!”
阿洛想说那又能怎样,这世上能够降服曹姽的,除了女帝,大约还没生出来。这时,远处却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痛苦已极,几乎不象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康拓认命地深吸一口气,迈步去收拾残局。
作者有话要说:嘿,闹别扭了……
下章没节操
小火龙妹子关心我更俩文累不累,嗯,每个作者心里都有个怀抱键盘的东方不败之梦_(:з」∠)_
☆、第七十九章
曹姽如今暂居之处乃是南越后宫中最为精致巧丽的景福宫,景福宫是皇宫中的第一大殿。殿基以巨型的青石板砌成高大的墩台,进深三间,南面是供宫人夜宴和起舞的广场,汉白玉的台阶宽有三尺。东边有处雕梁画栋的曲折回廊,回廊有六七尺宽,亦是进深三间,恢弘无比。
殿内片片琉璃地砖,砖面菱形方格内装饰四只飞舞蝴蝶,边角饰折枝牡丹,时时都如春日牡丹盛开、群蝶乱舞。内室四角各放置了一座莲花瓣无底缸,专为添置冰块使用。卧室以纯银铺地,水晶和琥珀被打磨成月亮和太阳,安置在东西墙面上,十分巧思。
南越天气炎热,曹姽入了内室后也不避人,径自脱下大袖宽袍,后头有侍人跟着拾掇。孙冰像被当做一件家具一般,再没有得到一丝关注,他呆愣愣地捧着一双木屐,看着曹姽被众人围绕着服侍洗漱,而他却是身边再无一人侍奉了。
曹姽卸了簪环,只着了轻薄的外袍,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娇娘手势放得轻之又轻给她净面,曹姽却皱皱眉,原来她脚趾一处指甲被断裂的木屐绳刮毛,她便扯了绢袜,内裙掀到小腿以上,露出一节光洁如藕般的冰肌玉骨,将腿搁到了小几上。
娇娘知她心意,马上端了热水来,坐在曹姽脚边,先是用温热棉巾擦拭按摩良久,见指甲慢慢软下来,便执了一把金剪子来,小心翼翼地给曹姽修起了脚趾甲。
曹姽既没有遣走孙冰的意思,也没有把裙摆放下来遮掩一下小腿的意图,孙冰虽然迷恋媚猪,还是因为她在床上层出不绝的手段。这媚猪却没有他的好运,早就在万人唾骂中被斩首,不能说孙冰不顾旧情,然而普天之下人对于美色的欣赏大抵还是标准一致的,因此孙冰也不可避免地怔楞地看着曹姽的那截小腿,半晌诺不开眼。
要的便就是这个效果,曹姽双手支在膝上,眉眼微抬,虽衣衫不整,却依然有十分端丽,纡尊降贵道:“孙冰,你说你愿意服侍我?”
孙冰几乎神魂颠倒,几乎要随着曹姽眼梢每一次的颤动魂游九天,忙不迭回答道:“愿意!愿意!属下求之不得!”
曹姽笑了,落在孙冰眼里就是无端的风情万种,显然充满了鼓励:“你想好了?”
孙冰差点就要赌咒发誓将曹姽那对木屐当做信物,以后常挂腰间了,他心头也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曹姽未必看得上自己,但贵族女子有一两个相好也非稀奇的事情,更何况贵为公主,历史上不知多少驸马头上绿油油的,孙冰不敢想曹姽真意,哪怕她是戏弄自己,那么只要公主没有玩厌,自己便有靠山,他几乎要抱住曹姽的腿:“想好了,臣下百死无悔。”
曹姽一指点开他凑过来的猪脑袋,笑着对娇娘打趣道:“你瞧瞧他,平生最是怕死,这会儿却又说什么百死无悔?本公主可信不得他,”
娇娘也趁势说道:“公主不信便对了,且说奴家的那个冤家,如今想想当年宁可他这般杳无音信地走了。这男人呀,没了是非根尚且要惹事,要是孽根俱全,六根不净,也未必过得了安生日子。说不得娇娘此时正与家中二房、三房掐架,哪有机会走遍万里山河,又寻得公主相交呢?”
因是事先说好的一场戏,娇娘刻意挑拨离间,孙冰原打算无论什么样的侮辱都受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见娇娘不给他余地,他心里恼恨,心想曹姽不过一个年幼女郎,在她庇护下想必可以躲懒。若是被那康将军拿住,每日出操干活,凭借劳力不过一天两顿麦饭管饱,简直呜呼哀哉!
孙冰连忙跪地爬到曹姽眼前,生疏地磕头道:“微臣之心,请公主明鉴!”
“明鉴?”曹姽另一只脚就要同样搁起来,孙冰紧紧盯着,几乎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抱住,曹姽厌恶,却不露声色道:“是该鉴一鉴你的忠心啊,恩赦侯,想来你自己的主意便不错呢!”
孙冰一时没有反应过了,做了个呆愣而蠢钝的表情,以为对方仍是在和自己调笑,然而曹姽接下去的话让他肝胆欲裂。
“据说你们南越国有两万太监官员是也不是?”曹姽笑得柔和体贴,倒像是在问今夜星子亮不亮,孙冰的脸已经整个都木了,曹姽接着道:“男子没了家室牵累,便能一心效忠,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说了愿意服侍我,我是你的主子,且去了你的累赘,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服侍我吧!”
孙冰这才面对现实,曹姽没有想过要放他一马,从来没有。那口恶气,那块在全城人面前点火焚烧的梅花帐,就是永远偿不清的罪孽。曹姽要向他申讨这笔糟蹋女子们的血债,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这时候想逃,要逃去哪里呢?对,康将军,他一直不同意曹姽对自己动手,甚至不惜庇护,弄僵了二人的关系,他痴肥的脸上,贼溜溜的目光就来回流连起来,去康拓那儿做苦工,总比在这儿因为公主胡闹丢了性命好许多。
曹姽一眼就看穿他想择机搬救兵,她深知要速战速决的道理,孙冰已经放手一搏,像一颗圆乎乎的肉球一般往门外跑去,曹姽身法极快,转眼拦到孙冰面前,手里多了一把精致小匕首,找准地方一捅而入。
孙冰面目扭曲、喊声凄厉,曹姽并非无知少女,那匕首捅得又深又准,直直扎进孙冰的下腹,拔出之时,曹姽手腕子一翻,狠狠剜了几个来回。孙冰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下身衣袍覆盖处一片狼藉,嘴角有白沫混着腥涎,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间或抽搐一下,似乎很快就要魂归西天。
康拓和沈洛来得很快,但是入内的只有康拓一人,沈洛很自觉地避嫌。他似乎对曹姽的所为并不意外,只是在看到孙冰所伤之处时略皱了皱眉。曹姽神态自若,与娇娘一搭一唱继续修剪她的脚趾甲,全不在乎坐姿不雅、小腿外露,等到康拓眼里的怒火都快要迸射而出时,曹姽才嘻嘻一笑道:“本公主不过剪个指甲,这人便按捺不住,欲行不轨,那就只好严厉惩罚了事。”她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托着腮懒懒地看着康拓:“世上有几个如我们康将军,定力超群、坐怀不乱呢?”
娇娘正给曹姽的双脚抹上油脂,裹了包覆用的丝帕,好令双脚洁净柔嫩,曹姽就势在榻上做好,歪着头看康拓,松散的发髻垂在脑后:“夜深了,康将军不方便留在此地。孙冰其人所犯之事我也解释了,难道还有为他抱屈的道理?我做都做了,木已成舟,你待如何?”
康拓的确不能如何,脚边的孙冰面色死灰,又伤在不能对人言的隐秘处,他在外名声狼藉,说他对东魏公主不敬以致遭罪,并非不能令人信服之事。但如果,他因为这样的重伤死了呢?那曹姽无论多有道理,难免被人一辈子津津乐道,她将南越末帝阉死的事情。
好在南越皇宫里多的是太监,沈洛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掌管蚕室的老太监。因宫中行刑频繁,对待孙冰此伤是颇有一套的,只是曹姽下手狠毒,几乎就是斩草除根的手法,就连下腹的刀伤也不浅。老太监直言血流了这样多,即便当夜不死侥幸得活,也可能因为体弱外感风邪而亡。便让这位一手造就高超阉割痊愈术的曾经皇帝,亲身体验了一回自己的功绩。
他被勒令在温暖的蚕室静养,老太监用火灼法愈合那处伤口,又令孙冰日日坐在醋上,再敷以膏药,病情便见好转。只是火灼醋疗,令孙冰如坠地狱,每日都可听到宫内隐约惨叫不断,后来老太监听烦了,就开始大着往他嘴里塞巾帕。什么末帝,如今被赶下台来,才知畜生不如。
康拓知道孙冰无性命之忧,大松一口气,也知道曹姽以后很可能不会再去找这个废物的麻烦,但他心里却因曹姽这夜的种种表现而隐怒,也不管已经戌时,又回到曹姽所住的殿宇。
曹姽料到今夜不会平静,并未歇下。娇娘初时有些担心,但康拓令她退下,她也不好勉强,公主也没有发话,她便挑了个最近的外窗,站在那儿听壁脚。
结果刚刚贴上去,原本窗户上映着的黄黄灯光突然熄了,她吓了一跳,突闻曹姽冷冷问道:“你灭灯做什么?”
“我想公主现在并不希望看见我的脸,可能我自己也不会喜欢。”康拓的嗓音闷在喉咙里,娇娘几乎听不清楚:“不如不看。”
曹姽见他并不是开口就责怪,心里放松了些:“胡说!你的脸我有什么不喜欢看,不好看的话,今日那个百夷蛮女还一个劲儿往你身上贴做什么?”曹姽顾左右而言他:“且让我把灯点上,我向你赔不是,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孙冰没死,我不会再穷追不舍。他若熬不过去,也别怪我!”
见对方不说话,曹姽伸手去摸油灯,想要重新点起。冷不防被人抓了手,油灯“砰”地掉在地上,骨碌碌不知滚哪里去。那跌落之声在寂静黑暗里像是砸在曹姽心上,让她终于克制不住慌张起来。
“阿揽?”曹姽直觉唤他,却后知后觉惊讶地发现康拓离她那么近,足够感受到男人的鼻息喷在她脸颊上。
曹姽不知他是何意思,心里有点紧张,又兼猜到康拓心底那点不能对人言的心思,就起了退缩之意,可是康拓抓她腕子抓得牢,短短一月,他都抓过很多回,早已驾轻就熟。竟是不容她退却的姿态。曹姽着慌,想来他当下应该做不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他那份情意,曹姽决定只得用高官厚禄回报,有了钱权傍身,世上哪里找不到相得的人儿呢?
她却不知道,康拓把这一切视为登云梯,只为天边那抹飘忽而美丽的云彩。只是天太高,云彩太远,他这条路,自己也不知多漫长。他不过二十出头,已饱受人间的苦难,曹姽近日时时在他左右,好像那片云彩突然调皮地飘到他触手可及的头顶,终于没有那么遥不可及,近日筵席上的挖苦、曹姽私下带孙冰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克制。
他们谁都未动,康拓挨得近,几乎让曹姽有自己在他怀中的错觉,时间仿佛天长地久,曹姽以为康拓要这样站到天亮,终于听他长长叹息一声,带着罕见的无奈在她耳边低语道:“阿奴,你知道我不能……可你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不爱惜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痛心疾首情圣状:阿奴,乃肿么口以不爱惜自己~
阿奴抠鼻:请说洛阳官话,本公主听不懂……
☆、番外
那是康拓第一次不得已踏入建业的地界,打下蜀地之后,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臣们都有在猜想康乐公战死成都是不是成为了压垮女帝的一道打击,内有燕王,外无辅军之将,怎么看都是女帝越发孱弱的表现,不免也要感叹一下女人重情,不是为帝的幸事。
康拓耳听着建业纷纷的私语,胸中自有成算。他临危受命,二十岁的年纪就接下了顿失主帅的西府军,女帝要亲眼见见他乃是意料中事。康乐公早已提过自己这个义子,女帝曾经对他很有兴趣,但也只是有兴趣而已,却不曾想过康乐公给东魏留下这么一笔财富。
眼见着离东堂的觐见尚有两个时辰,康拓入台城不便身着铠甲,也穿不惯那些飘飘欲仙的白袍大袖,好在燕王的关系,建业亦有不少短衣胡裤的鲜卑人。他干脆也这般穿着,竟然也是昂藏有度,不很失礼。宫人见到他虽然要狐疑地多看两眼,但是康拓想着自己总要回荆襄之地,因此不是很在意他人的目光。
因时辰尚早,在一个宫人的指点下,康拓便去了台城后方的华林园转转。华林园是皇室经营,因有人负责精心养护,冬日里移栽了不少梅花,也显得生机盎然。间或有笑声从林子深处传来,想来大好的梅景,也并不止康拓在欣赏。
其实康拓欣赏不来,他爱大漠边地的肃杀,爱秦岭的千里冰封,这样艳丽而贵重的梅花,在他看来,虽可爱,却不可亲。
但他循着说笑声往里边探了探,隐隐看见红梅丛里一个白色的人影,想是好人家的出生,身后还跟着侍女和随从,康拓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到一个淙淙如溪流的清脆声音,而小溪明明冰封在自己脚边:“娘亲身子不好,你们说待到开春娘亲生辰的时候,我献上一支舞好不好?”‘
竟然是个男装的女子,康拓起了好奇之心,虽知道不敬,却隐在树后没有离开。那侍女似乎年纪大些,更为持重,手里拿着白毛的斗篷,要劝说那人穿上:“主家,天寒呢,虽然太阳好着,还是得把斗篷披上。献舞之事,回去了再从长计议嘛!”
那人似乎不乐意:“我特意偷入教坊看了呢,平康坊里的舞娘正在排演一支春莺舞,咱们临秋斋不是正值了两棵莺桃树吗?待到春暖花开,或可树下翩舞呢!”
那侍女嘴上哄道:“好好,随您乐意,先把斗篷穿上。”
那人自然还是不肯,反而急道:“你们不知道,那舞可漂亮呢,娘亲父亲都会喜欢的,说不得慕之也喜欢,听人说王家经常请建业顶尖的舞娘去献艺。你们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
她急不可耐地将大袖袍扬扬一挥,做了个起势,惊扰了一阵梅瓣飘洒。大袖的手臂随着她身体的旋转慢慢游移而下,康拓看见了她的脸,白净得如冰似雪,而雪却输了那段少女喜人的红晕。她眼梢微翘,却是略略的胡人长相,想是混血,却自有一番奇妙的绮丽,因提到亲人及爱慕的郎君,嘴角尚噙了一丝笑,整个儿灵动鲜活。看着年纪小,个子却不小,白衣披了红梅,却是康拓见过的比蜀锦还要美丽的花纹。
康拓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人走了他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冰凉的雪花落在他脸上,他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误入梦境,巧遇了一个妖精,就像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
绮梦已醒,他见到了名震天下的承德女帝曹致,女帝问他有几分把握打下南越,他说春来之时必可得胜还朝。康拓说到做到,南越皇帝孙冰做了阶下囚被押回建业,满城的缟素还未除去。顾命大臣们绞尽脑汁地思考要给康拓什么样的奖赏,却不知康拓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那个梅林里起舞的人儿就坐在九重阶上,阶下立着她新婚的夫婿和她权倾朝野的公爹,年轻的女帝肤色白腻,落在康拓眼里却是掩不住的苍白,红梅不再,红晕也不再。
可惜了春莺舞,想是最后并没有跳成。
但康拓想她还是没变,看她不掩厌恶地瞪着故作觊觎样的孙冰,康拓几乎想当堂大笑。只是她的眼光总是轻描淡写地拂过自己身上,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位战将,也不知道有人默默看她。
康拓有自己的归属之地,有一支自己的西府之兵,他又再次离开建业,一走就是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上辈子的番外,昨天*上新闻联播,震惊了整晚,影响码字了。
榜单就差300字,我就干脆补了1。5k的番外,番外有下半部分,动荡期过了补上,现在买了的童鞋以后看是免费的。
☆、第八十章
“我就是这样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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