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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不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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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见她恼怒之极,忙道:“姑娘身子要紧,这一时戏言,如何放在心上?”木婉清跨前一步,伸出右手,啪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使他的左颊伤上加伤。但木婉清伤后腿上无力,打完之后站立不住,一跤向前摔去,段誉忙伸手将她搂住。
木婉清给他抱住了,想起他是自己丈夫,不禁全身一热,怒气便消,说道:“快放开我。”
段誉一抱她柔软的身子,心中柔情登生,说道:“别生气,咱们慢慢商量。”扶着木婉清坐倒,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心想:“她性子乖张古怪,眼下只有顺着她些,然后再慢慢跟她解释。”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叫:“啊哈,你们些个小贼来干什么?喔,我明白了,是来抢老子的徒儿来了。我徒儿的后脑骨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天资又跟我一般聪明,像这般十全十美的南海派传人,世间再也没第二个了。他随了我这般了不起的师父,当真是三生有幸,我会好生督导他用心习艺,使我南海鳄神的名头更加威震天下,让什么‘恶贯满盈’、‘无恶不作’,都瞧着我羡慕得不得了。嘿嘿,天下四大恶人之中,我岳老……岳老二虽甘居第二,说到门徒传人,却是我的徒弟排定了第一,无人可比。她奶奶的,你们敢打我徒儿的主意,看我不把你们的脑袋剪下来!”
话音兀自未歇,只见树林边一道白影、一道青影、一道黄影各自一晃,一个瘦竹杆般的男子便钻了出来,接着是一个中年妇人,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右手握着鳄嘴剪,左手拿着一条鳄尾鞭,嘴中正喋喋不休的汉子,想必刚才的叫声正是出自他的口中。他们不是云中鹤、叶二娘和南海鳄神还能是谁?
原来叶二娘、云中鹤与南海鳄神三人刚听完老大的吩咐,去而复返,正撞上谷中的众人。
那宽袍客见状,忙转身对朱丹臣道:“丹臣,你先带公子和他的朋友走,我们几个掩护你们!”说完便领着其他三名护卫奋勇上前,阻击三大恶人。
朱丹臣立时答道:“是,君侯。”随即走到段誉身边,对他道:“公子爷,我们快走吧!”
段誉正欲给木婉清解释清楚,却听得一时间“叮咚”“哐啷”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见此情形,只好对朱丹臣答道:“好!”然后回头对木婉清说道:“木姑娘,现在情况危急,我们的事,路上再说,行吗?”木婉清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段誉当即又扶木婉清站起,与她并肩而行。
东方不败见叶二娘归来,忙跑过去把怀抱中的小儿交给她,说道:“姊姊,这孩子还给你,你们保重!”叶二娘接过小孩,眼含感激地望着东方不败,回应说:“这位公子,你也要保重啊!”左子穆正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见来了一众大理皇府的人要与“四大恶人”作对,惊喜交集,忙挺剑攻向叶二娘,大叫:“还我的儿子!”
兑现承诺后,东方不败也不再多管闲事了,回身把自己的马牵来,对段誉和木婉清二人说道:“木姑娘有伤在身,还是骑在马上吧!”段誉赶紧拜谢道:“谢,谢谢东方大哥!”东方不败扭过头去,“哼”了一声道:“别拜了,还不快扶木姑娘上马?”段誉忙道:“噢,是是是,木姑娘,你小心点儿。”边说边把木婉清扶上了马。
当下东方不败牵着马,木婉清端坐马上,段誉翻身上了黑玫瑰,朱丹臣走在末尾断后,四人人偕行出谷。木婉清一心想问段誉为何不愿娶她,但东方不败和朱丹臣便在近旁,说话诸多不便,只得强自忍耐。朱丹臣身上携有干粮,取出来分给三人吃了。
四人到得谷外,又行数里,只见大树旁系着五匹骏马,原来是古笃诚等一行骑来的。朱丹臣走去牵过两匹,让木婉清从东方不败的坐骑上下来,骑上了朱丹臣牵来的其中一匹马,东方不败再上了原来的坐骑,朱丹臣自己这才上马,跟随在后。
当晚四人在一处小客店中宿歇,分占四房。朱丹臣去买了一套新的衫裤来,段誉沐浴之后便换上,终于回复了往日的倜傥公子模样。
木婉清买了些草药,为黑玫瑰裹好了伤腿,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对着桌上一枝红烛,支颐而坐,又喜又愁,思潮起伏:“段郎多次不顾危难,回护于我,而当他自以为要毒发身亡之际,也是不顾一切地跑回到我的身边,足见他对我情意深重。可他为何不愿娶我为妻?瞧那朱丹臣对他如此恭谨,看来他定是大官的子弟,说不定他瞧不起我这山野女子。师父言道,男人越富贵,越没良心,娶妻子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罢,倘若三心两意,推三阻四,我不射他几箭才怪。我才不理他是多大的来头呢!”
正想到凶野处,忽听得窗上两下轻轻弹击之声。
木婉清左手一扬,煽灭了烛火,只听得窗外段誉的声音说道:“是我。”
木婉清听他深夜来寻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黑暗中只觉双颊发烧,低声问:“干什么?”
段誉道:“你开了窗子,我跟你说。”
木婉清道:“我不开。”她一身武艺,这时候居然怕起这文弱书生来,自己也觉奇怪。
段誉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开窗,说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师父不是说过‘世上男人就没一个有良心的,个个都会花言巧语地骗女人,心里净是不怀好意。男人的话一句也听不得’吗?你又为何对在下的话信以为真?为何愿做在下的妻子?”
木婉清伸指刺破窗纸,答道:“为什么?呵呵,为什么?我初时只道你便如师父所说,也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般,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哪知你还了我黑玫瑰后,居然要报答我的借马之德,这就说明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那群奴才围攻我,你不会武功,却好心护着我。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心中自然感激。”
“后来你担心我这女儿家孤身一人,寡不敌众,便邀我到你家去暂避一时;再后来,你自以为中了数种奇毒,命不久矣之时,想到的竟然是跑来见我最后一面,此般深情厚谊……我早在想,不嫁你只怕不行了。到了南海鳄神苦苦相逼之时,我只好让你看我的容貌,我不愿杀你,唯有依着誓言嫁与你了。”
“总之,你三番五次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肯离弃我;自忖命在旦夕之时,也要陪伴于我的身边。郎君,我木婉清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却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对我的好,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我今生今世能嫁与你为妻,无怨无悔。”这几句话说来甚是诚恳、坚决。
段誉听罢,摇头苦笑,心下暗忖:“木姑娘啊,木姑娘,你是误会我了。我段誉这副爱管闲事的臭毛病,当真是无药可救。见到任何人遭遇不平之事,我都禁不住要跳出来管上一管。所以,如果说这是‘有情有义’的话,我段誉却也不只是对你一人‘有情有义’。再说前日,我自忖将死之际,跑回来想见的也只是神仙姊姊一人尔,木姑娘,你又大大地误会我了。”
但这些话又不便对木婉清明言。猛地心中一动:“难道,难道她真的对我生情了么?”便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人当得而为之,我欲助你之事,不用放在心上。之前为势所迫,你出于无奈,那也不用非遵守那毒誓不可。”
木婉清大怒,厉声道:“我发过的誓,怎能更改?再说,我愿嫁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是要报答你救过我。你那点微末本事,哪里救得了我?你若不愿娶我,趁早给我说明白,我便一箭将你射死,以免我违背誓言。”
听完木婉清之言,段誉不禁暗自纳罕:“啊!木姑娘真的喜欢我?段某何德何能,得蒙她的垂青!”
突然之间,想到了那神仙姊姊,便在心中叹道:“唉,木姑娘喜欢我,而我又何尝不喜欢神仙姊姊,不想长伴她左右,供她驱策,遵她号令,百死无悔。只可惜她心中已有所属,段某再难以占有一席之地了。”
转念又想:“木姑娘嗔怒于我不肯娶她为妻,而我却贪恋神仙姊姊的垂青,世间之人缘何总是陷入这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境地?神仙姊姊既是我心中所属,我便深受这‘虽复希求而不得之苦’。而依木姑娘之言,我又是她心中所属。既然我不能如愿,何必又伤她的心,令她终身遗恨,受与我一般之苦?何况娶了这样一个美人为妻,当真是上上大吉,《易》归妹卦:‘归妹愆期,迟归有时。’嗯,她不能即时嫁与我,要迟些时候,那也不打紧。反正神仙姊姊可以为师,可以膜拜,却不能为妻了,那就干脆答应了木姑娘吧!”



 第四十一章 只可笑、痴心未断(一)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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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正想回木婉清的话,岂料她已等得不耐烦,打开窗子,跳了出来,抬起右手,对着段誉,冷冷地问:“怎么样?想好了吗?若是你终究不答应,我这就给你一箭!”
“木姑娘,使不得!”忽闻一声清啸,一个白色的身影倏地一下挡在了木婉清面前,她先是吓了一跳,差点控制不住袖中短箭的机括,略一定神,只见来人却不是东方不败是谁?
原来住在段誉隔间的东方不败,从刚才他悄悄离开自己的客房,上楼到木婉清房外时,就一直躲在暗处跟着他,想看看这个书呆子又要搞什么古怪,却不料竟撞见到木婉清要取他性命的惊魂一刻,东方不败哪里还能在走廊拐角泰然自若地藏得住?唯有出面阻止于她。
段誉忙对东方不败解释道:“不……不,木姑娘不会杀我的,因为……”
“因为什么?”东方不败扭头疑惑地问道。
段誉凝望着木婉清,答道:“因为,因为我……我……我愿意……娶她……为妻。”
站在对面的木婉清一听见段誉这么说,登时欢喜无限,一张俏脸如春花初绽,绕过东方不败,笑吟吟地搂住了他,说道:“好郎君,我就知道你不是负心汉子。”
段誉伸手也搂住了她纤腰,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心中又是一动,便欲低头往她唇上吻去。但待得双唇相距不到一尺之际,段誉忽然瞥见了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好戏的东方不败,忙道:“不,不!咱俩还没成婚!男女……男女授受不……这个……这个使不得。”
木婉清娇嗔道:“呸,怎地你刚才主动将头靠上来?”段誉害羞地说:“我……我见你生得太美,实在忍不住,可对不住了。”木婉清笑道:“也不用说对不住,你要亲我,我也很欢喜呢。”
“恭喜,恭喜!恭喜段贤弟、木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东方不败见状,忙拱手道贺。
木婉清回头对东方不败还了一礼,应道:“谢啦,东方大哥。”段誉忽然间想起一事,便问木婉清道:“你当年为何要立那么一个古怪毒誓?这誓成全了我俩,倒也……倒也挺好!”
木婉清转过脑袋,含情脉脉地望着段誉,回答说:“你既已是我夫郎,说了给你听倒也无妨。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地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容貌,定会千方百计地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后来……”
段誉插口道:“嗯,你十八岁,小我一岁。”
木婉清点点头,续道:“后来有一日,师父要带我外出办事,就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得知后便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段誉暗暗心惊:“天下任何毒誓,总说自己若不怎样怎样,便会如何如何身遭恶报。但她师父却奇怪得紧,自己徒儿不照誓言去做,她便要自刎。如此看来,这誓确是万万违背不得。”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如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毫不思索,便跪下立誓。”
东方不败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遇上段誉、木婉清这等有趣之人,自己来大宋走这一遭也是不虚此行的了。东方不败站在木婉清的后面,一直看着她的后背,突然问道:“木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
木婉清转身答道:“哼,这点小伤,已无大碍。”东方不败笑道:“喔,那就好。只是不知姑娘是如何受的伤。”
木婉清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唉,还不是那个坏女人的手下给弄的。那晚我骑着你的马行了一阵,又遇上一大拨对头,他们围攻我,我就只好挺剑还击了。有个老头子特别凶悍,被我一剑削掉了半只手掌,他原来拿的斧子就掉地上了,谁知他却不退下去裹伤,而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拔出别在腰间的一枚钢锥,发疯似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剑刺出,将他的肚子戳了个大窟窿,他临死前一把抱住我,狠狠地把钢锥插入我的背上。我连忙推开他的尸首,舞出几个剑花扫开围上来的几个小喽啰,然后奔到你的坐骑前翻身上马,朝来路奔去,半道上却渐渐失去了知觉。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东方不败又问:“那坏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有如此多的手下?”
木婉清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姓王,家住苏州。我跟师父本来要去杀了她,但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小河港湾,我们杀了她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其本人。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大理。”
“哪知这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瑞婆婆和平婆婆这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那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奴才却先到了。”
段誉闻言,插口道:“甘师叔?那是何人?”
木婉清道:“就是钟灵的妈妈,钟夫人,她真名甘宝宝,是我的师叔。就是她跟我师父说有两个坏女人害得师父她伤心难过了十几年,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于是我与师父这才下山准备去把她们杀了。”突然脸一沉,对段誉道:“我不许你老是记着钟灵这小鬼。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
段誉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木婉清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段誉微笑道:“我可不能。”木婉清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什么?”段誉笑道:“我的娘亲,还有你的师父,那不都是‘别的女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是畜生?”木婉清愕然,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灵那小鬼。”段誉道:“我没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灵。”
木婉清不以为然道:“你骗人,你以为我瞧不出来?跟你同行的时候,我经常发现你魂不守舍的,到底在想哪家小姑娘,还不快从实招来!”
段誉朝东方不败偷偷地看了一眼,犯起了难,心下嘀咕:“我那是在想神仙姊姊,也就是你身边的‘东方大哥’,我这样说你能信吗?不过神仙姊姊可不是个‘小姑娘’,而是一个‘大姑娘’,我要是否认,也不算撒谎。”于是便应道:“你别胡乱猜疑了,我可没想什么‘小姑娘’。”
木婉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说:“哼,料你也不敢乱想。”
段誉心道:“只怕钟夫人自己恨这两个女人,却要她师父去杀了她两。这钟夫人我只见过一面,看她好似天真烂漫、娇娇滴滴的,什么事都不懂的样子,其实却厉害得很,耍得自己丈夫和自己师姐团团转的。这江湖果真险恶得超乎我的想象,我定要学得一身好武艺,在神仙姊姊身边保护于她。”
木婉清说得有些倦了,闭目养神片刻,待睁开眼来,只见瞳中充满柔情蜜意,抚摸着段誉的左边脸颊,情致殷殷,轻声说道:“段郞,我打你骂你,又拉着你在地下拖动,真正地对你不住,请原谅我吧!”是为切切。
东方不败眼见此情此景,便觉再留在此地打搅段誉和木婉清二人的呢喃缠绵实在不妥,于是向他们告辞道:“时候已经不早,我这就先回去歇息了。”
木婉清正等着段誉的回应,全然没听到东方不败的话,而段誉则忙对东方不败说:“好,好的,东方,东方大哥,明天见。”
目送完东方不败转身离去,段誉才扭头对木婉清缓缓地道:“我爱你亲你,一点儿也没怨你,何谈原谅?我只希望你自今而后,最好别胡乱杀人。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被别人杀了,也就不该杀别人;你想得到别人的帮助,在别人遭遇危难苦楚之际,你就该当出手帮助他们,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木婉清道:“可是,为什么我遇见的人,除了师父、你还有东方大哥之外,个个都是想杀我、害我、欺侮我的?老虎豹子要咬我、吃我,我便将它杀了。那些人要害我、杀我,我自然也将他们杀了。又有什么不同?”
这几句话只问得段誉哑口无言,只得道:“坏人要害你,为了自卫,只得杀人。但好人却不可乱杀,如不知他是好人坏人,也不可乱杀。”
木婉清道:“到得知他是坏人之时,他却早已先把你杀了。还来得及么?”
段誉点头苦笑,忽然想起东方不败的言传身教,便对木婉清说道:“你这话原也有些道理,可我师父曾经用行动告诉过我,面对坏人,也不必非将他杀了,只要将其制服,或是远远避开他,让他不能再伤害自己,也就罢了。”



 第四十二章 只可笑、痴心未断(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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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木婉清问道:“对了,你老实交代,你那师父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那日我虽背对着她,但已察觉她只用了一招,便即料理了七八个大汉,武功似乎比我师父还高。我就奇怪了,为何你有武功如此高强的师父,自己却一点儿武功都不会?还有,为什么后来我们身处险境,需要她出手相救之时,她却消失不见了?她是真的闭关修炼去了还是被你小子给气走了?”
停了一会儿,伸手一指东方不败离去的方向,继续问:“还有,到底你那个‘东方大哥’是什么来历?他武功高得紧,却装作不会武功来骗我,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又帮我治伤的份上,我早就一箭射死他了!”
段誉听罢,忙摆手道:“木姑娘,你千万别伤害她,她是我的好‘大哥’,对我千般万般的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至于我那师父嘛,这个,这个嘛,说来话长,反正她没被我气走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心中却暗想:“我师父到哪里去了?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哼,你肯定有事瞒着我,算了,今个儿时辰的确不早了,本姑娘也累了,你也就先回去吧。不过,哼哼,接下来一路上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盘问你,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让你瞧瞧我的毒辣手段。”木婉清冷笑着对段誉道。
“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夫君了,我不信你敢谋杀亲夫,呵呵。”段誉戏谑地还嘴道,边说边转身离开。
“你看我敢不敢!”木婉清说着,对着段誉的屁股就一脚踹了过去,踢了个结结实实。只听段誉“哎哟”地大叫了一声,便捂着屁股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段誉下了楼,见东方不败正站在她自己的房外,刚要推开房门,便怯生生地问东方不败道:“东方……东方大哥,你还……还生我的气吗?”东方不败闻言,笑着一挥手道:“哎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这样鼠肚鸡肠吗?其实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担心你罢了。哦,先前我打了你一耳光,你的脸现在还疼吗?”
段誉听了此等关切的话语,心下感激不已,赶紧回答:“不……不疼,早就不痛了,哈哈。”
东方不败颔首道:“嗯,那就好。今日你得以喜结良缘,的确很是值得高兴,我本应陪你喝上几杯的,但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就开门进了屋。
段誉闻言,忙对东方不败下拜道:“东方大哥,你也……”一礼甫毕,刚刚起身,话都还没说完,却见东方不败已然回房关上了门。
心下失落之际,段誉暗暗把未说出口的“早些休息”四字改成了“要早日喜结良缘啊”,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
第二日一早,木婉清骑到伤好了大半的黑玫瑰背上,段誉、东方不败和朱丹臣分乘其它三骑,纵马向东。一路上,朱丹臣投其所好,尽跟段誉说些诗词歌赋,只可惜自己不懂《易经》,否则更可事半功倍。
然而东方不败的武功,从“太极拳经”、“太极剑法”到“独孤九剑”,无不与《易经》中的卦象紧密相连,因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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