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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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好久，方才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快把这珍贵的药汤端给你娘，她喝了之后就会好起来。”

简陋阴冷的草房里，没有窗户，只有头顶那个露天的大窟窿，给房间里增添一些光亮，却带来了刺骨的严寒。小拓拔戬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走到重病已久的娘的床前，稚嫩地呼唤一声：“娘。”

娘轻轻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扭过头看着拓拔戬。

“把这药喝了吧，爹说喝了药你就会好起来。”拓拔戬乖巧地说道。

“嗯。”娘吃力地则过身体，接过浑浊的药汤，缓缓地将汤药喝完。接着，她将空碗放到一旁边，抬头看着拓拔戬，倏地流出了两行泪水。

“娘你哭什么？”小拓拔戬顿时惊慌了。

“小戬，能答应娘一件事吗？”娘温柔地说道。

“娘的话小戬都听。”小拓拔戬抬起小手，擦去娘脸上的泪水。

“等娘死后，你一定要将你舅爷舅奶的拳颅赎回，葬在娘的坟边。”娘突然泣出声来，虚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娘不会死的，喝了汤药娘就会好起来。”小拓拔戬摇头说道。

“答应娘，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娘目光陡然变得严肃坚定起来。

小拓拔戬惊慌地看着娘的眼睛，良久，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十日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娘离开了人世。

简陋阴寒的房间里，一群铁手族人围坐在一盆柴火旁。跳跃的火光下，小拓拔戬蹲坐在已经死去的娘的身边，痴痴地看着她的脸，总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张开眼睛。

就在这时，爹提着一把锋利的柴刀走了过来。

“爹，你要干什么？”小拓拔戬恐惧看着爹将刀放到娘的脖子上。

阴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爹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抓住了娘的脖子，将刀放在她的脖子上。

小拓拔戬浑身猛然颤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把眼睁开！”爹突然怒喝道，转过脸看着小拓拔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们铁手族的规矩，将亲人永远带在身边，让他们骄傲地看着你活下去！”

看着爹满是泪水的脸，小拓拔戬紧咬牙关，拼命将双眼睁大，看着娘冷冰冰的尸体，任由泪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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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掂量着一颗拳颅，走到乱石中神情迷糊的拓拔戬头前，弯腰蹲下，狞笑着说道：“这么丑陋的东西，你能分得清公母吗？”

“娘……”拓拔戬恐惧地摇着头，如果是一刀砍向他的脑袋，他可以连眼都不眨一下，但是，此时他却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不停地哀求道：“无论你想怎么杀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伤害我娘拳颅。”

“哈哈，睁大眼睛看好了！”江明把那拳颅送到拓拔戬的眼前，抓着拳颅的手缓缓用力。

“不要，求你杀了我吧。”拓拔戬盯着那颗风干了的拳颅，虚弱地摇着头，“不要，不要——”

“嘭！”风干的拳颅突然被江明捏爆，化为无数碎片。

“啪嗒！”泪水滴落，拓拔戬圆睁的双目顿时变得空洞，不在哀求，也感觉不了身体的疼痛，只有不受控制的泪水，缓缓从眼中流出。

他陷入了无限黑暗之中，只有恐惧和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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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打造兵器的后院中，刚满十四岁的拓拔戬，正满身上是汗地将一把烧得赤红的剑放在青铜柱子上捶打。突然，一声大响传来。

白家少主领着两名护卫，踹开了后院的门，走了过来，吓得数名铁手族人一阵惊恐。

“我的剑好了没？”白家少主傲慢地问道。

拓拔戬急忙放下手头工具，跑到白家少主身前，跪下说道：“我爹这几天感染重疾，请少爷再宽限两天。”

“宽限？”白家少主抬起脚，猛地将拓拔戬踹翻在地，然后跨步走向那排低矮简陋的草房，指着其中一间房门对身边两名护卫说道：“去把那懒惰的畜生拖出来。”

两名护卫应声走进低矮的房间，不一会，便把躺在床上的老拓拔拖了出来。

“请少主再宽限一天，我现在就去为您打剑。”老拓拔虚弱地说道。

“老家伙，你是这群奴隶中最勤快的一个，经常听到有人夸你。最近是不是被夸得翘尾巴了，也跟别人学起了偷懒？”白家少主睨视着老拓拔说道，然后四下看了一眼，指着院子内的一座肮脏的茅房，说道：“把他扔到粪坑里，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其它的铁手族人都不敢吭声，唯有拓拔戬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反被白家少主连踹数脚，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被扔进满是蛆虫的粪坑。

白家少主捏着鼻子，看着被粪坑淹没到脖子的老拓拔，骂道：“老混蛋，现在好点没有？”

老拓拔被臭气熏得几乎晕厥，粪池中的无数蠕动蛆虫，疯狂地爬到他的脸，他不停地摇头，企图将那些肮脏的蛆虫甩掉，然而他越挣扎，蛆虫爬得越多。

“混帐东西！”白家少主误以为老拓拔因他的话而摇头，不禁怒吼道：“把他那猪狗不如的儿子也拖过来，一起扔下去。”

然而，当白家少主转过脸时，却看见拓拔戬抱着打铁用的青铜柱子，出现在他身后，用野兽般地盯着他。

“怎么，你想反抗吗？”白家少主怒喝道。

“啊！！！！”气到失去理智的拓拔戬猛然跃起，疯狂地夯起青铜柱。

“嘭！”一声肉体爆炸声响起，鲜血，内脏，碎骨，脑浆，顿时****迸溅！

白家少主在沉重的青铜柱子化为块块碎肉，而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两名护卫，直接被吓呆了，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凶狠的拓拔戬，还以为是梦境。

粪池中的老拓拔双目猛然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也被吓傻了。不过，他在愣了片刻后，猛然惊醒，奋力从粪池中跃起，双臂挥动，捏住将两名仍恍惚的护卫的脑袋，狠狠撞击到一起。

“嘭！”两颗脑袋在巨力之下，顿时爆成一团脑浆血雾！

“快逃！”一身污臭的老拓拔站在拓拔戬面前，一巴掌甩在被自己刚才举动下傻的拓拔戬脸上，大吼道：“逃啊！”

拓拔戬怔怔地看着爹，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带血青铜柱子，这才清醒地意识到，一切都发生了。

“快！”老拓拔伸出手抓住拓拔戬的胳膊，仓皇地把他拖到后院门前，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怒吼道：“快滚！”

“爹！”拓拔戬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艰难地摇着头，不肯逃跑。

堵在后门口的老拓拔，转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原本惊恐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今天你敢突破束缚，就说明你比我们都强，将来一定要做一名不受人欺负的武士……不要回来夺取爹和你娘的拳颅，你刚才所做的已经足以让爹骄傲地去死了……谢谢你，小子，这是爹最梦寐以求的死法！”

无数被惊动的护卫疯狂涌进后院，虽然老拓拔不会武技，但他长期打铁，体质早已达到上弦武者级别，发起狂来，就像一头狂暴的野牛，死死地堵在门口，任谁都无法撼动。

拓拔戬抱着青铜柱子，最后看了一眼爹那不到五尺却异常伟岸的身躯，擦去泪水，转身跑向陲阳城北门。奔跑的途中，他突然听到爹的大笑声，那笑声中掺杂着被束缚以久的族人的呐喊，带着火山宣泄般的荣耀，划破天宇，震慑整座陲阳城……



第71章　全面开战（四）

白家惨案发生后半个月，白家家主强忍着悲伤，陪同着坐在桌边，与请来的贵客宗煜饮酒。

“沙漠中那古都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宗煜饮了一杯酒之后，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才请护城使大人前来。”白家老家主急忙站起来，为宗煜倒酒，说道：“我就这唯一的儿子，没想到还——”

“我不会去古都杀人。传闻那个地方有只老‘鹤’，还有位更神秘的城主，对我来说，他们的实力都是未知的。”宗煜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那小铁匠的爹娘的拳颅都在你们手中，他迟早会来取，铁手族可是为了拳颅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愚蠢种族。”

就在这时，白家大院中传出了混乱的喧嚣声。

一名侍卫急忙冲了进来，躬身说道：“护城使大人，老爷，那个杀害少主的小奴隶带着一个少年和一个老头，闯进来了，现在正前往铁手族的藏颅阁。”

“混帐家伙，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还由着他们去藏颅阁！？”白家老家主怒喝道。

“来的那个少年和老头太强大了，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啊！”侍卫惊恐地说道。

“噢？”宗煜身形倏地化为一道冰蓝色的火影，飞掠出了房间。

白家大院中，一间高大而简陋的石房旁边，团团围拢着数百名侍卫，却无一人敢上前。

那门前站着一名身体圆胖，满头白发老者。老者身边还有一名长着兔子牙，手持弓箭的少年。不少腿脚被射断的侍卫，哀嚎着滚动在地上。

宗煜身影刚出现在侍卫前面，一道极速掠过的箭羽瞬间射他向他的脑袋，他急忙侧脸，躲过了一击，接着猛然抽出长剑，移动着鬼魅般的步伐，出现在老人面前。

然而，当他一剑刺出的时候，却震惊地发现，老者的看似笨重的身体竟然躲闪开了。更恐怖的是，一枚锋利的箭尖直指他的脑袋，离他太阳穴不过三寸之距。

老者双手拉满黑弓，苍老的眼中闪烁着金色光芒。

“就算你是灵武又如何？”长着兔子牙的少年，不屑地说道：“只要我爷爷一箭射出，你将立刻变成一具无头死尸。”

虽然老者没有灵力，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比灵压还恐怖，吓得宗煜喉咙发紧，动弹不得，一汗冷汗不禁从脸上滑落下来。

藏颅阁内，拓拔戬发现，白家所有铁手族人的至亲拳颅，都因潮湿的环境而腐烂了，到处散落在地，上面爬满了蛆虫。只有他娘的拳颅，与被其它铁手人制作好的他的爹的拳颅，还悬吊在梁上。这当然不是因为对他们有特殊照顾，白家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将其当作诱饵，引拓拔戬出来。

拓拔戬摘下那两颗拳颅，强忍着泪水，坚强地说道：“爹，娘，小戬回来接你们了。我向你们保证，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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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戬麻木地将被捏爆成碎片的拳颅，一点点捡起，塞到怀中。接着，他犹如一具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颤颤巍巍地从乱石间爬了起来，蹒跚着走向他的青铜柱。

江明转过身体，饶有兴趣地看前他，一时搞不清他想干什么。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拓拔戬才走到青铜柱子前，抬手抓住着那青铜柱一侧的金属环，吃力地拖动着，朝江明走来。然而，他刚走出两步，便因神情恍惚而摔倒在地。可是，他却挣扎着再次爬起，继续拖着青铜柱朝江明走去。

摔倒，爬起。摔倒，爬起。摔倒，爬起。摔倒，爬起……

十几步的距离，让他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身体被摔出无数伤痕，衣服也被锋利的石头划破，裸露出仿佛脱臼身的右臂，却依然死死抓住青铜柱上的金属环不放。

“还想依靠你这废物的身体反抗？”江明冷笑着抬起脚，狠狠踹在拓拔戬的额头上。

脚下没有根的拓拔戬，旋即被他踹到五米外的乱石中，但他却再次麻木地爬了起来，继续拖着青铜柱艰难向前，从嘴中流出的鲜血不断滴落到脚下的嶙峋石块上。

“看来被气傻了。”江明摇了摇头，抬步走到拓拔戬面前，将另一颗拳颅送到他眼前，说道：“这样的畜生脑袋，真是废物！如果再将这颗捏爆，你会不会被气得吐血而亡呢？”

拓拔戬用空洞的目光，看着江明手中的拳颅，缓缓伸出手，喃喃说道：“爹——”

“嘭！”另一颗拳颅再次被捏爆，化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

拓拔戬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身体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原本微弱跳动的心脏，陡然停止，他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倒。

拓跋戬感觉自己就想伫立在深渊之中，那么孤立无援，那么绝望。阒寂，黑暗，还有死亡，都在等待着他倒下。然而，倒下的过程又是那么漫长。

突然，一声暴喝声响彻整座黑色深渊。

“混帐！”震耳发溃的声音炸响在他的耳畔。

“爹？”黑暗中，他猛然抬起头，看见一对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爹虎视着他，而他娘则抬起手，温柔地捧着他的脸，轻声说道：“小戬，不这在意这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们铁手族图腾，坚定不移的信仰。它给了我们荣耀，也会给我们力量。”

“力量，在哪里？”拓拔戬喃喃问道。

“这里。”娘的手放到了他心脏的位置，说道：“只要你不倒下，他就会给你源源不断的力量。”

“力量！”拓拔戬停止的心脏倏地悸动一下，接着轰然跳动起来。

江明看着马上就要栽倒的拓拔戬，脸上始终挂着狞笑。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此时，在他面前，即将倒下的拓拔戬，迈出了左脚，支撑住了身体。

“还不倒下？”江明先是一怔，接着抬起闪烁着银光的掌刀，说道：“那就送你一程好了。”

“龙有逆麟，凤有虚颈。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拓拔戬垂着头，提着青铜柱，沉声问道。

“嗯？”江明露出了鄙夷的笑容，道：“那是龙，你只是一只下贱的畜生！”

突然，一道金色远古血脉，从拓拔戬的跃动的心脏中传出，极速掠向他的右臂。随着那道金色远古血脉掠过，他右臂上旋即再现一道犹如神龙形的金色纹脉！

“龙有逆麟，凤有虚颈。”拓拔戬呐呐说道，接着猛然抬起头，用野兽般极度狂怒的眼神看着江明，疯狂抡起青铜柱，怒吼道：“触之必亡！！！”

携带着毁天灭地般力量的青铜柱，快到了极致，服用银魔灵丹的江明甚至可以随意斩杀满月武者，但是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陷入极短的恐惧之中，任由蕴含着山岳般重力的青铜柱撞击到他的身体上！

“嘭！！！！”脑浆，骨骼，肌肉，衣服，武器，内脏，所有的一切，在这极度愤怒的力量下瞬间化为齑粉！一层狂暴的能量波顿时激荡而过，嶙峋的乱石旋即化为沙尘，凶猛地席卷向四方！

血雾消散，沙尘落定，百丈方圆内的乱石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能量肆虐过的圆形印痕！

江明从肚脐以上全部消失，只有半截血腥的腹部和两条腿还站立在地上，其余部分则化为血雾，在刚才的能量波中荡然无存。

拓拔戬从怀中掏出母亲的拳颅碎片，将其埋在脚下的泥土中，然后跪倒在地，仰天痛哭！

良久，他擦去泪水，将青铜柱立到江明半截尸体前，爬到青铜柱顶端，站立其上，俯视着那半截尸体，放声咆哮道：“混蛋，你给老子听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将铁手族失去的荣耀与尊严，统统找回来！！！”



第72章　全面开战（五）

炽热的炎晶石群中，王五扛着大剑与甘霖平静对峙着。

“经常听说，你有着可媲美初级拳灵的实力，却从未见过。”王五睨视着甘霖说道。

“那你今天可以看到了。”将翠绿色笛子放在嘴边的甘霖说道：“不过，这将是你最后一次见识到。”

“是吗？”王五双目陡然一凛，一手持剑，一手握住剑鞘，猛然用力，一声龙吟响起，剑鞘如矛极速飞射向甘霖，同时他身形一闪，随剑鞘一同袭来。

“瑟！”一道剑光疾驰而过，王五出现在甘霖刚才站立的地方，然后仰头看着飞掠到一根炎晶顶端上的甘霖，说道：“依靠音律杀人，如果我不给你时间吹那笛子呢？”

甘霖脸上出现一道浅浅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流出，他冷冷地看了王五一眼，没有理会他，刚想吹奏翠笛，王五的攻击便再次来了。

“嗡！”一声携带着凌厉气势的剑气，旋即斩过甘霖脚下的炎晶，被瞬间斩断的炎晶随之倾斜。甘霖脚尖轻点炎晶顶端，身体敏捷地退飞到炎晶旁的树林之中。

见甘霖飞退到萤火树林里，王五急忙提剑跟随他的身影冲了进去。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击树林的时候，一道由雪灵凝聚而成的白色寒冰之剑，倏地飞射出来，直击他的胸口。

“乒！”王五仓促挥剑抵挡，被打飞出去的白色寒冰剑，在空气中飞驰一段距离，便悄然消失。

原本寂静的萤火树林突然流动着缕缕寒风，阵阵悠扬的笛声，仿佛从雪域刮来，悠扬中带着凛冽，凛冽中带着苍茫，苍茫中又带着生灵胆敢怒吼天穹的坚强。

听着那抑扬顿挫的笛声，王五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在他看来，传言并非讹语。就算甘霖不是灵武，能用音律操空雪灵，已经足见其狰狞实力了。

“嗖！”一道剑鸣之声响起，王五猛然抬头，发现又一道白色寒冰剑，从天而降，刺向他的头顶。“锵！”他身影倏地闪动，挥剑将其击飞，却不料，在他击飞那把由雪灵凝聚出的冰剑的同时，数道相同的冰剑从树林中飞射出来。

“锵！锵！锵！锵……”王五奋力抵挡着冰剑的袭击，心中恼怒无比，看不见甘霖的身影，却屡屡遭到突如其的冰剑的攻击。

“暴君剑！”王五怒吼一声，奋力挥动手中长剑，道道呼啸的剑气，犹如群蛇盘绕般，乱成一团，袭向萤火树林。在剑气团的肆虐下，萤火树林瞬间混乱，所有攻击范围内的树木，皆被剑气划绞成碎木残叶，翻飞飘散。

剑气团消失后，约两丈的圆洞出现萤火树林中，碎木残叶纷纷飘落，王五手持长剑走入圆洞之中，同时看见了甘霖周围的情况，却不由大惊。

树林之中，温度骤降，寒气凛冽，一片洁白的雪花飘落在地。甘霖手持翠笛，双目微闭，盘腿悬浮在雪花之上，神色恬静，悠然地吹奏着笛子，不像是在战斗，倒像是在抒发内心的情愫。随着那悠扬的笛声传出，缕缕寒气从笛孔中袅袅散逸，然后在空中凝结为片片雪花，旋转着轻轻飘落。他周围的萤火树在寒气之下，悉数遭到冰封，冰叶寒枝，荧光蓝意，一眼望去煞是美丽。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王五在诧异之余，不免啧啧称奇，“没有灵力却可使用灵力，也不用受邪灵那腐蚀之苦，这与灵武有何区别？”

话毕，他浑身逐渐散发出淡淡红光，双手握剑，竖于胸前，快速积蓄力量，两臂陡然膨胀，倏地一声暴喝，奋力挥剑，“画骨剑！”

两米长剑凶狠斩过，一道银色剑气猛然掠起，淡淡红色光芒袅然缭绕在银色剑气上。瞬息之间，那带着淡红血光的银色剑气，化成了两道交叉的十字形剑影，接着又快速变幻成双十交叉，四道剑影交叉于一点，极像一朵一丈大的巨型怒放的银色血花！

这是王五的杀招，曾经有多少自命不凡的武者葬送在这招之下。除非像原野一样，拥有超凡武技，能精妙地在打碎银色血花的中心，不然这招只要躲避不了，就必然无法破解。

然而，瞬息之后，这令王五自豪的剑法再一次被破解了。

只见，那凶悍的剑影之花极速袭向闭眼盘坐在空气中的甘霖，而他却不为所动，依然恬静地吹奏着笛子，彷佛身处那只有他一人的苍茫的雪域之地，忘情地沉浸在笛声中。

就在剑影之花离他身体不到三尺距离，可谓转瞬即至的时候，一缕寒气幽然从他身边缭绕到剑影之花上，瞬间将其冰封成固体的形状，然后猛然坠地，碎成块块冰渣。

“他妈的。”王五挠了挠头上的金发，这是他最强的单招攻击，如果连这招都能被轻松破解，那他根本就不可能靠近甘霖，他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独自在这吹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可是，王五却不知道，只要他能听见笛声，就已经陷入了音波雪灵的攻击范围之内了。他在转过身的时候，一道道寒气逐渐凝结成一把把寒冰之剑，幽然出现在他身后。他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猛地纵身跃起，落到一株被冰封的古树上，躲过了转瞬袭来的寒冰剑。

袭击不中的寒冰剑在音波的控制之下，竟然会自主地掉转方向，再次对准树桠间的王五。

“喀、喀……”冰封之声悄然在王五脚下响起，他低头一看，发现寒气竟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迅速从他脚底，蔓延到他的战靴上，他脸上掠过一抹惊色，旋即纵身跃起。

“锵、锵、锵……”在王五跃起的同时，数道灵动的寒冰剑，飞射着向他刺去，他急忙挥剑抵挡。半空中，登时剑影大作，冰碎****，阵阵冰碎剑鸣声不绝于耳。

然而，寒冰剑碎了之后便会迅速凝结，但王五的体力却招架不了这看似无穷无尽的攻击。逃跑，必然被会寒冰剑团团围杀，近身攻击又太过危险，不知何时就会被那恐怖的寒气给冰封，王五顿时身陷囹圄，任凭他如何狡诈，都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剩下银魔灵丹这招了，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不失掉半条命是不可能舍得使用的。

就在这时，一道九尺高的银白色野兽身影，倏地出现在甘霖背后，两柄从粗壮的胳膊上刺出的三尺长尺骨刀，极速掠过。尽管寒气在第一时间里，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