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祖-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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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是低等的时空门，但也已达到他们兄弟的要求。外面度过一昼夜，内面可以修炼四年，这个时间若累计起来，还是比较可观的……

此时，外面正是深夜。

一轮明月，悬挂在浩瀚的穹顶。周围静谧、安详。

落月大陆核心之地，五行森林下方，是那颇为阴森的地下空间。一座藏尸塔顶层，甘霖独自坐在一张寒冰桌边，面前悬浮着一朵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灵焰，桌上放着几只透明的寒冰瓶子，里面浸泡着一块块神核碎片。

他盯着眼前这一幕，已有十日之久，却依然一筹莫展。

倏地，一道黑影诡异地出现门前，直接从未关闭的门中，走进来。

甘霖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宗煜，半昼门打造的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穿着黑色灵袍的宗煜低头说道。此时，他的修为是金仙，依然是甘霖的心腹之一。也是第一批造神名单内的成员，可惜造神术还没有完善，甘霖一时半会不敢冒然放手造神。

“你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

“巨人王与鹤王，想请首领前去饮一杯。”宗煜说道。

守鹤与拓拔戬想找他喝酒，甘霖迟疑一下，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四相帝都附近的，一座俊秀的山峰上。一株苍劲的古树下，坐着守鹤、拓拔戬与黑狮子。

守鹤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皓月，怅然地开口询问道：“师父，真的会有人，一路逢凶化吉，问鼎巅峰吗？”

黑狮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思忖一下，平静地说道：“天地之间，没有绝对的巅峰，但有唯一的胜者。也必然会有唯一的胜者。在万兽奔腾的过程中，总有许多不堪忍受痛苦折磨的对手，退出竞争。最终胜利的一位，凭借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坚韧不拔的意志。至少，原野的意志足够了，接下来，我们只能期待他的气运。”

“这不等于白说！”拓拔戬此时心境并不好，正在闷头喝酒。

倏地，穿着一身白衣灵袍的甘霖，飞掠而来，落到他们身边，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半昼门差不多造好了。”守鹤转脸对他说道：“里面有两片隔绝的空间，我与拓拔一人一半，几天之后就可以进去修炼。”

“好啊。”甘霖说道。

“你劝拓拔吧，他不想进去。”守鹤说道。

“原野现在生死未卜，在那鸟月宫上，还不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折磨，老子哪有心情修炼？！”拓拔戬醉醺醺地沉喝道。

甘霖淡然一笑，坐到拓拔戬身边，将拓拔戬手中的酒坛夺过去，道：“如果，原野回来了，咱们这段时间是不是耽搁了？”

拓拔戬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盯着甘霖。

“如果，原野死了——”

“少他娘胡说！他绝不能死在那鬼地方，不然，老子以后再也不看月亮了！”

“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要报仇？”甘霖说道。

拓拔戬瞪大双眼，盯着甘霖，没有回答。

“想找射姑飞雪报仇，你可有实力？”甘霖说着将酒坛，交到拓拔戬手中，不容置疑地说道：“不管原野是死是活，咱们弟兄都绝不能，做一个只抱着酒坛的窝囊的酒鬼！”

…………

月宫，无字巨碑下，原野依然被死死地镇压着。

此时，他的脸上长满了邋遢的胡须，其上还结着一层冰渣子。这半年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少觉，其间压着他的石碑忽重忽轻，但无论如何，他始终无法挣脱出来。有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死老人故意捉弄他。有时，他又觉得是自己太自不量力，明明没有达到那种临近悟道的地步，却偏偏异想天开地尝试。

结果，别说悟道这种飘渺的事，就连自己的道碑，他都搬不动，反而被它压着半年没有爬出来。



第847章　一正一反

恍恍惚惚间，原野再一次张开眼睛，望着荒凉无比的黯淡大地。这里位于极地边缘，这半年来，他只经历过一次阳光照射，然后便一直沉浸在这种极度死寂寒夜中。

此时，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焦躁不安，心境也逐渐沉寂下来。但是，他毕竟是活生生神武，就总要用一些事情，来消磨孤寂。眼下，他动弹不得，唯有的只有回忆往事。

关于他这一生经历，尚不足百年，但每一件事都极为鲜明，回想起历历在目。

他也逐渐摸清一点端倪，关于暴躁、杀戮、凶险、愤怒、贪婪等，一些与邪恶有关系的回忆，会如毒蛇般，不用他努力，都会自然找上门，一旦他沉浸在其中，压着他的石碑，就会变得无限重，压得他阵阵窒息、死去活来。他只能拼死地抵抗，不让这些回忆的侵入。相反，一些有趣、美好之事，若偶尔被他捕捉到，并细细回忆出来，压在他背后的无字巨碑，竟会变得轻一些。

他始终搞不明白，自己这明明是承载着邪道的石碑，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

前不久，他极想喝酒，可是手脚甚至连灵魂，都被压住了，这根本就是奢望，结果酒欲令他烦躁不已，一直挣扎好久，最后直接被无字碑，压得昏迷过去了。

昏迷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落月大陆南部被毁灭后，他刚出现时的场景。当时，他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小女孩。梦中，那小女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并到了择偶的年纪，其场景很祥和，也很美好。

醒来后，他不禁地迷迷糊糊地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念头中，短暂忘记一切痛苦时，奇异的一幕又出现了。

忽地，他背后的一阵轻松，感觉镇压自己的无字石碑，变得轻了许多，似乎自己随时都可以出来，他心头不禁一阵惊喜。结果，在他刚想冲出来的时候，背后的石碑，却又陡地便得无限沉重，压得他登时无法喘气。

“好玩吗？你他娘的，压死老子算了！”他登时愤怒地咆哮起来：“啊啊啊啊！！！”

…………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

原野在月宫上，仅活跃了半天，然后就被无字石碑，整整镇压了一年。

这日，冰川纵横的月宫极地——解碑谷。那座银灰色的石屋，孤寂地屹立着。星斗横斜的夜空下，终年被寒夜笼罩的大地，一片黯淡。不死老人站立在自己的石屋前，双后负于身后，背部佝偻着，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他保持这个动作，似乎有一段时间，身体再一次被一层冰霜结满，犹如一尊苍老的冰雕般，一动不动。

忽然，一道道隐隐震动感，回荡在覆盖着冰雪的谷中。远远的，可以看见一道巨大的白色石碑，被一个相对渺小的身影驮着，正缓慢却坚韧地一步步走近。

在这种灵力极度匮乏，力量也被削弱绝大部分的地方，原野忍受了无字碑一年的折磨，已经瘦了一圈。但是，他却瘦得双眼放光，邋里邋遢地背着它，终于在一年后，逼近了终点。

有时，他每一步下去，都仿佛一只巨锤，夯击地面一般，将大地踩得隐隐震动。可是，随着他的念头不断转变，背后的石碑重量也在变化，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行走在棉花上，整个身体都变得如鸿毛般轻到飘渺。

这一年来的领悟，让他觉得，自己背着的这块石碑，像是乌龟的甲壳，与自己是密不可分的。

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道，哪怕他们浑然不觉，领悟不出什么，他们一生都将背着属于自己的道，从生到死，不能放弃，也放弃不了。

这是一个苍生的道。

这种修炼，与他之前的苦修截然不同，之前的修炼是从肉体出发，而眼下的修炼，却是源于对自己灵魂最深层的发掘。

“嘭！！！”一道沉重的巨响，回荡在黯淡的解碑谷中，原野将自己巨大的无字道碑，竖立着插在被冻成冰雕的不死老人面前。

“灵魂又出窍了？”原野怒气冲冲盯着不死老人。说道：“老家伙，这么折腾我有意思吗？！”

这一年来，他除了领悟一点没用的东西，实力不仅没有增长丝毫，反而被折磨得又虚弱一半。在他看来，自己只是瘦了一圈，别的便一无所获，连酒都不敢喝，生怕石碑倒下来，把他又给压住。

只见，凝结在不死老人身体上的冰霜，倏地发出一道道微弱的裂痕声。不死老人再一次还阳了。他身体上的碎冰，不断地剥落，然后他稍微吃惊地看着原野，道：“才一年时间，就能踏出这第一步了？！”

“不过是一句话：邪不压正！这是不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原野气冲冲地说道：“你一定是在耍弄我！”

无字石碑的重量，一直随着他的心境在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邪道是他的启蒙之道，自己却总要保持，一些善良的念头和美好的回忆。如若不然，无字碑转念之间，就会压得他爬不起来，这是哪门子的邪道！？

“呵呵，差不多，你已摸到自己道境的门缝了。”不死老人笑道：“虽然，你离悟透自己的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至少有资格进入解碑谷，去观看帝王道碑了。”

“先别急。”说着，原野转头看了一眼，插在身边的巨大无字碑，然后他躲得远远的，方才敢取出酒坛，痛快地喝上一气。半坛酒下肚，他心中怒火也消去了一半，便开口询问道：“前辈，先给我说说，邪不压正是怎么回事吧。”

“倒不是邪不压正，如果你真的是心中，只是怀揣着一腔正气，就不可能被苍天赐以邪之道。”不死老人笑道：“正相反，你的灵魂是邪恶之魂。只是，这驮碑是想让你明白，力量源于一正一反的相互交融，而非单一的一面。”

“请说得简单一点。”原野模棱两可地问道。

“你可有关爱的人？”

“有，我兄弟、妻儿，以及那些待我恩重如山的前辈。”

“你的欲望不重，但邪意很重。”不死老人笑道：“欲望无法彻底激发你的邪恶——”



第848章　一片雪花

“请再说得简单一点。”原野说道。

“如果，你的兄弟被杀了，你会怎么做？”

原野一怔，这事他不敢想象。若甘霖他们，真的出现被杀情况，他必然会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邪恶狂魔。

“激发你邪恶力量的，不是你灵魂中邪恶的阴暗一面。而是，你对亲人、兄弟的关爱，你可以将这个理解光明一面。”不死老人说道：“这就是你最强大的力量。当然，你的道，只有你自己能悟出来，远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

原野直接被说愣了。半晌之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他依然觉得这老家伙在鬼扯，但好像也有一点道理。他所遇到的绝境，每次支撑他爬起来的，都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虽然，他疯狂起来，就是一头凶残的魔鬼。

“况且，这一年来，你也不是一无所获。从对力量的拿捏而言，你也应该有了，新一层的领悟。”说着，不死老人伸手，接住一片飘然落下的雪花。然后，他轻轻一吹，雪花便轻盈地飘飞出去。

原野则陡地伸手，将那片飘飞而来的雪花接住。霎时间，他奇异地察觉到，这片竟然雪花有一种，迥然不同却又玄妙无比的重量！只是，他有点模糊不清，无法准确地掌握，这片雪花中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奥义。

“它有多重？”不死老人开口询问道。

三界之中，最小的重量单位是一钱。作为一名大神王，原野很早就知道，二十片雪花加起一起，才有一钱重。不仅如此，一颗灰尘他都能掂量出轻重，但那只是单纯的重量，其中所蕴含的，他之前一无所知，甚至都没有深想过，在这简单的重量内会蕴藏着什么。

见原野眉头紧皱，不死老人便开口，询问道：“如果，给你一片雪花，你能将它的重量利用到什么程度？或者说是，用它你可以造成大的破坏力？”

“在这里？”原野开口问道。

不死老人点了点头。

犹豫片刻，只见原野的双脚，猛地暗生劲力，然后将一块寒冰踏碎，接着他用脚尖将其挑起，冰块旋即翻飞在空气中。最后，他倏地甩动手臂，将手掌上那片轻微、飘渺的雪花，飞射出去。

“瑟！”极为细弱的声音传出，翻飞在空气中的、两尺厚的冰块，登时被那片雪花，锐利地削成两半。

这一幕，令他大为振奋！

此时，他的力量与灵力，在这里都被削弱了绝大部分。一片雪花所能造成，这种级别的破坏力，已经让他惊喜不已了。

可是，不死老人却用安慰的口气，说道：“不错了。毕竟，你的实力没有达到那种地步，能领悟出这点奥义，还是很可观的。”

听到这种话，原野不愿意了，道：“这里环境不同，若在人界，一颗细沙在我手中，以我的力量，不使用任何灵力，都可以毁灭一座苍山。”

不死老人没有开口反驳，而是伸手指，指向东北方。那里，有一座雄浑万丈的冰山，之前原野就注意到它了。它虽然雄伟，却不知被哪位巅峰强者，使用某种强大的神器，鬼斧神工地一劈为二，中间出现一道竖着的、七千丈深的裂缝，成了一座连体的双峰冰岳。

倏地，原野惊骇地说道：“前辈的意思是？”

“也是一片雪花。”

“掌控者的手笔？”

“掌控者就这点实力？”

“巅峰神帝？”

“贾鸿北冥。”不死老人平静地说道：“他还不算是巅峰主神时，就来到这里了。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无字碑，背到这里来。当时，我也给了他一片雪花，他就做到了这一步。”

“这差距——”原野双目大睁，只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了。那时，北冥还不是巅峰主神，其实力岂不是与现在的霜月、赤雷差不多？转念一想，要是赤雷有肉身，就是给他一把刀，他在这里，都绝不可能做出，如此破坏力骇人之举！

“你也不用太过沮丧。”不死老人开口说道：“北冥是自三界诞生以来，最为顶尖的、星空级别的奇才。他曾受过银发的点拨，对道的参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他来这里时的一招出手，把老夫都吓了一跳。”

原野颓废地叹了一口气。相比之下，突然觉得自己愚钝至极，就算他哪天真拥有高等主神修为，也不可能在这里做到，用一片雪花，就把一座山岳给劈开的手笔。在这种对比冲击之下，他说不自行惭秽，那是假的。

“现在，随我一起去碑林吧，希望你在那里，能借鉴一些东西。”不死老人说着，便转身向银灰色的石屋走去。

原野又转脸看了一眼，那座万丈高的双峰巨岳，此时终于意识到，传说中的星域第一天才，究竟有多少强大了！而且，那还是北冥没有晋帝之前的，随手一招举动。这太过骇人了！

继而，他刚想将自己的无字石碑背起，跟上不死老人的脚步，却被阻止了。

“不用背，它已经立在碑林中了。”不死老开口说道，并伸手将门推开，显露出里面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进入石屋之后，里面的情景与之前是一样的，依旧是一座悬崖，仍有三头巨大的岩石巨人，在惊天动地玩耍。见他们进来，第二头黑色岩石巨人，负责将他们，传送到碑林去。

少顷，原野终于知道，这其貌不扬的雪谷，为什么叫解碑谷了。

因为，它本就是一个巨碑林立的山谷，只是被一个重叠景象给掩盖了。

之前，这里是一片冰川雪峰，被万古白雪覆盖。此时，这里地势没有变，但已经不是白雪覆盖的景象。

原本，一条条冰川纵横在黯淡的夜空下，眼下却是一条条苍茫的山脉，遍布在广袤、荒凉的大地上。除了没有冰雪，这里的地形，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山谷中依然有一座不死老人的低矮石屋。但是，本来空荡荡的谷内，却屹立着三十余座巨大、古老的石碑。

一股古朴的气息，幽然飘荡在解碑谷中，那三十余座古老道碑，带表着这片生命星域最强的三十余位巅峰，它们仿佛穿越了万古，携带着傲视一切的气势，整齐、肃穆地屹立在他的面前！




第849章　碑林

原野怀是极为敬重的心，仰望这三十余座肃穆的白色道碑。

眼前这座山谷，才是名副其实的解碑谷。

谷内一片枯寂，飘荡着一缕寒岚，天穹上的浩繁星空，显得格外清澈、深邃。解碑谷不堪宽阔，其两边的山脉绵延起伏，犹如两头盘踞在大地上的巨龙。两条山脉内侧，雕刻着一颗颗半凸出的巨大神帝们头像，自然这里的三十余位神帝的。

原野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上的至尊殿堂，这里蕴含着最精髓的道悟，曾见证过那些巅峰们的最后一步崛起过程。往深出说，这里三界与乃至鸿蒙时代，一切道悟的起源，它框架着众生的衍生轨迹与生命意义；浅层地说，这里隐藏着这片性命星域的最强大的战斗力，每一条道悟背后，都代表着一股恐怖得令众生战栗的力量。

此时，原野已知道，九级帝王其实就是小掌控者了，至少他们每一位都掌控着一部分道悟。只要有新道被悟出来，便会有大量生灵，行走在这条道上，并奉悟出此道之人为道祖。

虽然，原野现在只是进入这里借鉴修习，不一定真能学到什么，但至少在开拓眼界上，是飞跃的一步。他不愿错过每一个细节，便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第一块耸立的巨碑观起。

这些屹立的道碑，虽然开始时是雪白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经历过峥嵘岁月的洗礼，逐渐变成灰白色，时间越久远的道碑，颜色就越是呈古朴的灰色。它们的高度是一致的，皆有百丈高、十丈宽、一丈后。每一座道碑，都由一头巨大威武的青石古龙龟驮着，龙龟昂首向天，头颅上雕刻每一位神帝的启蒙道字。

然而，令原野惊奇的是，第一块道碑，竟然不是这片性命星域的第二代掌控者的道碑。不过，它无疑是最古老的一座碑，驮着它的那头青石龙龟额头上，有一个“宙”字。石碑上是一条曲折的、长有六叶的藤条，从上而下垂落。无疑，这第一位神帝是六叶之境，也算是高等神帝了。

灰色的石碑中央有两个字“太乙”，一片排列规整的六芒星，将这两个字印于核心位置。整体乍看之下，这六芒星阵，就像普通的一个传送阵，细看却颇为玄妙，久看之后，它仿佛又蕴含着万千东西在其中。不过，原野看不出其中的最精华部分。

“前辈，可否给晚辈简单地讲解一下？”原野微微一窘道。

“这是我的道碑。”不死老人说道：“我们这片生命星域，诞生出生灵已有三亿年，粗略地算一下，我的寿命也差不多有三亿岁。那个时代，生命刚开始爆发，恩师是第一个生灵，也是这里的第一位掌控者。我是他在第一批人类中，挑选出来的唯一弟子。那时，没有姓名这一说法，太乙是恩师的名，被我借用，铸刻于碑上。我的启蒙之道是‘宙’……后来的每位神帝在等级上划分，是以叶为单位，也是我首先说出来的。至于那个六星阵，你也不用细想，它就是你们现在还沿用的时间传送阵。”

看着这位超级化石般的真正永恒之神，原野肃然起敬。他万万没有想到，不死老人来头竟然如此之大！！六芒传送阵以及“叶”这个等级划分，竟然被用了三亿年？！不管生命如何演变，这种始祖之道，一直都没有被摒弃，足见其恐怖程度。

“我在时间上领悟，是这片星域第一人，所以拥有了这漫长寿命。不然，就算是掌控者，也老死了。”不死老人脸上，显露出一种极为沧桑的神态，似乎他已记不清，太过久远的事了。

“前辈，你脑袋上的匕首是怎么回事？没有伤着你的丹核吗？”原野犹豫一下，开口询问道。

“这是第二位掌控者——死亡，留下的匕首。亏得有它，我才能将‘死’封印在匕首中。若将这匕首拔下来，我或许就直接化为一抹灰烬了。”不死老人说道：“至于丹核，这是后来的一种演变，也是一种道，乃古月星辰在‘生之道’中的领悟，距我得道，已是两亿年之后的事了。在他之前，没有神灵有丹核这一现象。”

“原来是这样。”原野惊叹地点头说道。此时，他才明白什么叫不可超越！死道、生道、时间之道，这些都是框架着每一个生灵的绳索，以后不管有谁，都不可能超脱这种羁绊了。

在第一块道碑前，原野站立很久，最后才发现不死老人的道，在诞生时或许玄妙至极，但经过亿万前的时间洗礼，慢慢融入每一个生灵的灵魂中，已变得浅显、寻常。然而，正是这种永恒的寻常，才叫真正的伟大。

继而，他移步到第二块石碑上，这块道碑才是死亡的。不用说，光是死亡这个名字，就说明了一切。这第二位掌控者，是凶狠、残暴，令亿亿万生灵恐惧，但这也是他永恒的伟大。有了他，世世代代的生灵，才知道什么叫死亡，才意识到最为恐惧的东西是什么。

死之道的石碑上，也是一片排列星辰图，只是它显得异常阴森。原野无法一眼看出其中玄妙之处，但是，他若将与死亡有关系的一切联系起来，便能读出其中隐藏着一些精髓的东西。并不是他聪明，而是死亡在亿万年生命演变的过程中，早已深入每一个灵生的魂魄根源处，其中的死之道的奥义，也可以大概地领悟出来了。

粗略地说，如今灵武一看到六芒阵，就想到时间与传送，但在不死老人没有悟出它之前，这一领域却是空白的。这六芒形状现在看来非常普通，那时却是极为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