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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年光荏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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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菡,眼底总有一抹难言的愁思,全然没有在河溪初见时那么天真无忧。

  宋荏菡拉着江苒的手坐到床边,笑着说,“我该相信奕光的,除非他亲口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

  依旧是两颗浅浅的小酒窝,可是江苒的心里却是涩涩的,以往,奶奶总会因为裴奕光而露出幸福的笑容,就连酒窝,都充斥着甜蜜,可如今,她的笑意掩不住几分落寞和苦涩,她是她的孙女,她自然能感受的到奶奶此时此刻的心境。

  江苒伸手揽住宋荏菡,下颚抵着她的肩头,摇晃着她的身子,安慰着说,“无论怎样,我永远都希望你是快乐的。”

  漫天的雪,越下越大,才没过多久,便已飘落在地上堆积了起来。气温渐低,街上的行人撑着油纸伞,低着头匆忙行走在大街上,就连拉黄包车的车夫,也将黄包车停在一边,站在屋檐下哈着气取暖。

  这场雪,不知还要下多久。

  无数雪花散落在了裴奕光的肩头,慢慢融化成雪,渗透进了衣里,他和阿四见这会儿早已没什么客人,便已最快的速度收拾面摊,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他的手脚早已冰凉,就连那双穿惯了的黑色布鞋,也被雨雪浸湿了。他甩了甩头,将雪珠扫在地上,见阿菡正在厨房里忙活,他换了鞋后跑进厨房,哈着气说,“这天真冷,也不知道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

  “奕光,就快过年了,说不定等过完年,这天就该暖和了吧。”宋荏菡看着窗外路灯下,隐约可见的雪花,轻声叹了口气。

  头一回不在河溪过节,两人的心里俱是一阵感伤。裴奕光从身后揽着宋荏菡的腰,将下颚抵着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喃着说,“阿菡,今年你就十八了。”

  “是啊。”宋荏菡头一歪,将头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没想到转眼她就十八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以往每年除夕的时候,姆妈都会动手做些饺子给全家人吃,只惜今年,她吃不到了,也不知道自她和奕光私奔后,姆妈和阿爹在河溪的日子有没有受到地主的骚扰。

  这两日,因为连续下雪的缘故,裴奕光没有和阿四去街口摆面摊,他只好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偶尔拉开窗帘看看外面下雪的情况,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出门摆摊,毕竟生意受到了耽搁,总亏损了不少钱。

  离除夕夜的日子越来越近,裴奕光拉开抽屉,看着铁罐子里每天攒下来的钱,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随后,便迫不及待的拿着铁罐子里的钱换了身衣裳后,撑着油纸伞冒着风雪跑去大街上。

  他并不懂女孩子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什么玩意儿,只是觉得,既然要向阿菡求亲,那便不能寒掺了,毕竟他辛辛苦苦努力摆面摊赚钱,也只是为了她而已。

  大雪纷飞,街上萧瑟冷清,就连玻璃窗上的水珠,也凝结成霜。裴奕光抖了抖油纸伞上面的大雪,推门进了一家小店,“老板,麻烦我想要买戒指。”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指了指他手中的伞说,“伞放门边上,跟我过来看看吧。”

  将伞斜靠在一边后,裴奕光对着快冻僵的手心哈了口气,反复地搓着手心,“老板,我身上的钱并不多,能不能请你给我挑一款价格适中的戒指,谢谢了。”

  “好,小伙子你等等。”老掌柜手指扫过一排的戒指后,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的一个戒指上面,上面的花纹很普通,可是却是他精雕细琢花了很久功夫做出来的。

  老掌柜取出那枚戒指,放在裴奕光面前,笑容慈祥地看着他,“小伙子,你看这个可以么?”

  裴奕光从他手中接过那枚细小的戒指,凑近一看,戒指虽然小巧,可上面的雕纹却是十分精致,只一眼,裴奕光便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上了这枚戒指,看着它,仿佛看到了阿菡戴上这枚戒指时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手心握着那枚戒指,他开口问道,“老板,请问这枚戒指,可否便宜些卖与我。”

  “小伙子若真中意这枚戒指,想送给心上人,至于价格,你和我这个老头直说了便是。”老掌柜扶了扶厚重的眼镜,眯着眼看着裴奕光,他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他脸上窘迫的表情,想来应该生活拮据。

  “你看这些够么?”一咬牙,裴奕光从口袋里掏出些皱巴巴的银元券置于老掌柜面前。那些是他卖面省下来的,经过这些天的辛苦,他才知道,在大上海赚钱真的没有想象中简单容易,可是既然他想娶阿菡为妻,那便不愿苦了她。

  “当真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这枚戒指?”老掌柜慢慢朝他走近,伸手从他手中取走那枚戒指,却对那些钱熟视无睹,他缓缓开口道,“这枚戒指毫不起眼,你确定那姑娘会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

  裴奕光牢牢抓着那些钱,苦笑地摇了摇头说,“我想我们彼此都了解对方,既然相爱那么多年,她会明白我送她戒指的含义。我和她,都不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如今的愿望也只是希望日后能过上温饱日子。”

  老掌柜拿着戒指,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发一语地走到柜台那里。原本裴奕光以为他打算将戒指放回原处,正准备拿着伞离开时,却被他叫住了,“小伙子,这个你拿去吧。”

  “什么?”开门的手一滞,裴奕光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你想就这样送给她么,毫无惊喜可言么?”老掌柜笑呵呵地打开盒子,露出那枚戒指。

  原来,他只是想拿个小盒子替他将戒指装起来而已。

  “可是我并没有很多钱,你也看到了。”犹豫了几秒后,裴奕光重新将伞搁在墙边,走到老掌柜那里。

  “小伙子,就当老人家送你的。”重新盖上盒子,老掌柜将盒子塞在裴奕光怀里,说,“天怪冷的,早些回去吧。”

  “我想她也不愿平白收了这戒指。”说完,裴奕光将口袋里仅有的那些银元放在了老掌柜的手中,且没有想要收回钱的打算。“以后,也许哪天,我真在大上海扎根立足了,老人家,我今天欠你的,他日一定悉数奉还。”

  “那老头子我可等着。”老掌柜将那些钱抚平放在铁盒子里后,顺便送裴奕光出了门。看着裴奕光撑着油纸伞消失在雨雪中,老掌柜的眼眶渐渐湿润,曾几何时,他也为了心上人默默打拼,可惜就算现在开了戒指店,愿意为他戴上戒指的女孩早已远嫁他人,或许,她死了,亦或许她还活得很好,可惜,他早已没有了关心的资格。

  除夕之夜,报社加班加点,江苒忙了很久才回家,而宋荏菡得了江恒的允许,过节这几天不需要去江家帮佣,于是落了清闲,将小屋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顾泊年系了围裙在厨房拿着铲子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菜,忽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等跑去开了门后才发现竟是王伯。

  “泊年,这些是老爷特意叫我拿给你的。”抖了抖油纸伞上的积雪后,王伯将伞收拢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他一层层揭开它,露出里面一叠的银元券,将它们放在顾泊年面前。

  “不用。”顾泊年并没有打算伸手接这笔钱,毕竟他与钟家的关系尴尬,何必多领了这份恩情让自己的心里添堵?“他应该很忙吧,麻烦转告他,不用想着拿这些来施舍我。”

  “泊年,你就听王伯一句,不要和老爷置气,更何况,老爷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快些回去帮他处理洋行的生意。”王伯不顾他的反对,硬是将钱塞进了他的手里,无论怎样,他都不愿嘉禾的孩子在外受苦。

  银元捏在手心,像是隐隐发烫的烙铁,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可看着王伯哀求的目光,顾泊年微翕着唇,终究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王伯,若是不嫌弃,进屋吃顿饭吧。”

  “好。”见顾泊年语气松动,王伯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跟着顾泊年一起进了小屋。

  环顾着小屋,王伯惊讶于它的变化。如果说嘉禾死后,小屋空荡冷清,那么现在便是温馨热闹,看着泊年愈发柔和的眉眼,他不免有些好奇,是谁改变了他。

  等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五人一起聚在了桌前,虽然小桌拥挤了些,桌上的菜肴也未见丰盛,可是在暖黄灯光的映衬下,五人脸上皆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还未起筷,顾泊年先拿起瓷杯,微侧着身子对着王伯说,“王伯,这杯酒,泊年敬你。”

  “好好好。”王伯放下筷子,拿着酒杯与之轻碰,随后一饮而尽,“泊年,王伯真高兴能看着你现在的变化。”

  “王伯说笑了。”白酒留在喉咙口那里辣辣的,顾泊年并不擅长饮酒,耳根子早已渐渐染上一抹酡红,眼睛余光微微扫过身旁的江苒,发现她也正看向自己这边。

  视线相遇,温情缱绻。

  “阿菡,多吃些,今天忙着打扫屋子辛苦了。”裴奕光拿起筷子,夹了些她平时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心里思忖着该何时掏出戒指跟她说求亲的事情。

  宋荏菡吃着他夹来的炒茄子,顺势也夹了些放进他面前的空碗里,嘱咐道,“奕光,你也吃,别光顾着喝酒。”

  江苒抬头,见他俩恩爱的互相夹菜,忽然想到爷爷,不知道今夜除夕,江恒是不是也正和家人吃着团圆饭。

  空冷寂静的江家大宅,长长的餐桌上,只有江母和江恒二人坐在那里吃饭,江父忙着在外应酬无暇回家过年,而家里的佣人也基本都回家了,只留了陈嫂和司机小周留在江家。长夜漫漫,于江恒而言,除夕只是个平淡的夜罢了。

  窗外飘散着零星雪花,就连屋内也增了几分寒气,看着玻璃窗外被雪覆盖的栀子花树,江恒忽然期待着今年花期的到来。

  团圆饭才刚吃了没一会儿,屋外忽然传来了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声响打乱了这祥和的夜。

  裤兜里,裴奕光反复摸着戒指盒子,偶尔偏头注意着宋荏菡的表情,一直想寻找个合适的机会。

  为了壮胆,他猛地灌了口白酒,烈酒一下子清醒了他的大脑,放下瓷杯后,他转头看着宋荏菡,目光炯炯,“阿菡,我有话想对你说。”

  “奕光,怎么了?”宋荏菡将筷子搁在碗沿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喉结不停颤动,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话。

  “阿菡,我……我想说。”灯光下,裴奕光看着宋荏菡清亮的眸子,不知怎地,就失了开口的勇气,整个人僵硬地坐在那里,嘴里结结巴巴地就是无法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就连江苒,也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无法开口,裴奕光只好作罢,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置于宋荏菡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眼神里俱是柔情,“阿菡,你可愿意?”

  宋荏菡怔怔地看着裴奕光手中的小盒子,一时间忘了说话,那枚细小的金色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是在提醒着她,这一切并不是梦。“奕光,我……”

  “没想到我来得可真巧,还能见证一段求亲。”王伯喝了一小口白酒,笑呵呵地看着脸红的二人,他指了指裴奕光手中的盒子说,“小伙子还不快些把戒指给人家姑娘戴上,傻愣着做什么。”

  “瞧我糊涂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裴奕光刚想从盒子里取出那枚戒指,却听到门外女子声音焦急,似乎正叫着他的名字。

  “静之……”待听清后,裴奕光低喃了一声,一时间忘了要给阿菡戴上那枚戒指。

  宋荏菡脸色一僵,抬头眼睁睁看着裴奕光将戒指搁在桌上,起身走去开门,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她忽然觉得心里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厉害。

  “静之,你怎么会在这里?”开门后,裴奕光看着陆静之满身狼狈地出现在他眼前,要不是这身衣裳,他都差点儿认不出眼前的人,红肿的眼眶,凌乱的卷发,完全不像平日里出现在面摊的陆静之。

  “奕光……”陆静之一见裴奕光,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阿四,阿四他,他……”

  “阿四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裴奕光神色一凛,抓着静之的肩膀说,“静之,快说啊。”

  “奕光,阿四可能不行了,怎么办?”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般簌簌地往下掉,想起阿四不停流血的身子,静之双手抱着头,身子慢慢滑了下来,蹲在地上,整个人神智涣散,如崩溃了一般忘了言语。

  宋荏菡看着裴奕光抓着陆静之的胳膊,试图想将她拉起来,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他们两人不过是朋友,可是现在她还要如何安慰自己才可以?手心早已被指甲捏出了血,她拿起桌上那枚戒指,忽然觉得,心里唯一的信仰,渐渐崩塌,溃不成军。

  56。 生命转即逝

  “快带我去见阿四。”看着陆静之一直哭个不停,嘴里念着阿四的名字,裴奕光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怕耽误了时间,他抓着陆静之的手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焦急地对宋荏菡说,“阿菡,我现在有事情要办,你等我。”

  “奕光。”宋荏菡从凳子上起身,匆忙间碰到了搁在碗上的筷子,筷子直直地掉在了地方,滚落在了桌角,可她话还没说完,裴奕光便等不及离开了。

  那枚戒指,依旧孤零零的被放置在桌上,失了它原有的光泽。

  “阿菡……”江苒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刚才那人,应该就是陆昀之的妹妹吧,只是没有想到,竟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见面。

  从门口收回视线,宋荏菡见到江苒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她深呼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累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回房间了。”今夜,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被人看尽了笑话。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三人也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兴致,草草喝了几杯白酒后,王伯便打着伞离开了。

  收拾饭桌的时候,顾泊年看到搁在酒杯那儿的戒指,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将厨房里的脏碗都洗了后,江苒边解围裙边走出厨房,将围巾搁在凳子上后,她指了指楼上说,“泊年,厨房我都收拾地差不多了,这儿你帮忙收拾吧,我想先上楼去陪陪阿菡。”

  “好。”顾泊年看了眼手中的盒子,将它递了过去,“上去的时候把它拿给阿菡吧。”

  江苒有些不情愿地接过盒子,埋怨道,“奕光这样做,是不是太不顾及阿菡的感受了?”

  听出她话语中的责怪之意,顾泊年拍了拍她的背,“别想了,先去楼上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房间里,宋荏菡坐在床边,身子一直在不停地瑟瑟发抖,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十指,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酸涩。明明那个时候,奕光就可以为她戴上那枚戒指,也许她就再也不会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她的幸福偏偏要被打断?

  况且,他这样离开,是不是就已经为他们间的感情做出了决定?

  将头埋在膝盖里,宋荏菡不敢再往深处里想,害怕一切成真。

  江苒回到房间,透过门缝,看到宋荏菡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她仿佛可以感受到她此时的难受和痛苦。抚摸着戒指盒子,江苒无奈地摇摇头,仿佛是在替它的主人惋惜,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替阿菡戴上戒指的可能了。

  外面天寒地冻,积雪未化,除夕之夜,街上冷清的见不到什么人影,就连黄包车也未见一辆,裴奕光和陆静之踩着雪水不停地奔跑在路上。

  等到了阿四家后,陆静之抓着裴奕光的胳膊,咬着唇说,“奕光,阿四可能不行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她别过头,擦了擦眼角,努力不让眼泪继续掉落下来。

  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跨过门槛儿,裴奕光走进了黑漆漆的小屋。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哭声,他的心一沉,果然在走进里屋后,看到阿四躺在床上,脸上血色褪净,苍白如纸,而他阿爹则坐在床边,不停地嚎啕大哭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前些天不还是好好的么?”裴奕光快速走到木板床边,看着被子上染着血迹,回头见陆静之进屋,他焦急地问道。

  耳边听到有朦朦胧胧的声音,阿四慢慢睁开眼睛,见来人是裴奕光,他从被子里慢慢伸出手,试图想抓住裴奕光,“裴大哥……”

  “阿四,我在。”见他动作吃力,裴奕光主动握住他的手,坐在了一旁的小木凳上,殷切地问道,“阿四,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阿四就不会出事了。”被子上的血迹触目惊心,陆静之眼睁睁看着阿四呼吸难受,而她却不能为其分担痛苦,心里焦灼万分,“医生说阿四可能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眼眶渐渐湿润,裴奕光实在不忍看到这样的阿四。

  “今晚是除夕,我偷偷溜出家想给阿四送些东西,可是没想到阿四送我回去的时候路上会正好遇上地痞,他为了保护我,于是就……”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也许是陆静之永远抹去的梦魇,黑暗的弄堂里,看着他们几个人不停的对阿四拳打脚踢,直到阿四渐渐失去意识倒下后,他们仍旧没有放过他,其中一人掏出把刀子,对着阿四的腹部就是一刀。听到阿四闷哼了一声,陆静之捂着嘴沿着墙壁慢慢滑下,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等到那些人觉得没意思离开后,躺在地上的阿四试图想起来,可是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法支撑着起身,“静之……静之……”

  “阿四。”听到阿四虚弱的声音,陆静之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跑了过去,蹲在地上检查阿四的伤势,看着他腹部被刀刺过的伤口不停流血,她颤悠悠地拿出手帕想替他止血,可是血根本止不住,看着染满血渍的帕子,陆静之像失了魂儿似的念叨着,“阿四,没事的,阿四,没事的。”

  阿四很想回应她,可是神智早已涣散,陷入昏迷。

  无论怎么推,都无法叫醒阿四,陆静之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无人的大街,她害怕地痞会再次出现,只好努力将阿四从地上拉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头。可每走几步,阿四的身子就会向下滑,所以这一路走来,陆静之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阿四,你快醒醒,不要睡了。”看着嘴唇渐渐失去血色的阿四,陆静之害怕他就此醒不过来,扶着他拐了道儿去医院。谁知医院见阿四这般模样,连救治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便甩手关了门将陆静之和阿四晾在了外面。

  漆黑的夜空,忽然飘下雪花,站在漫长的街头,医生的话言犹在耳,陆静之看着靠在肩头的阿四,替他拂去头上的雪花,“阿四,我们回家。”

  送阿四回家后,他阿爹看到满身是血的阿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57。 生死两茫茫

  “阿四。”裴奕光轻声唤道,仿佛下一秒,阿四就会消失不见。昔日活泼开朗的少年,总围在他身边叫着裴大哥,可如今却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一切。

  “裴大哥,咳咳……”阿四剧烈地咳了两声,带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脸部几乎快拧在了一起,“医生说我没得救了。”

  “不会的阿四,睡一觉,明儿说不定就没事了。”替他掖好被角,裴奕光坐在床边,替他撩开汗湿了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然而,做这些的时候,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看着阿四痛苦的神情,他的心也宛如刀割。

  “裴大哥,其实阿四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喉咙口总有着一股血腥味在上涌,阿四知道,这一次的劫,怕是躲不过了。他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房内的人,牢牢记在心底。“裴大哥,你知道吗,今晚在弄堂里被地痞打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自己有多坏,明明那个时候你被打,那么疼,我却没有一开始就站出来帮你,可你偏偏都没有怪我,依旧对我那么好。”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沾湿了枕巾,阿四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在码头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不曾忘。

  “阿四,别多了。”裴奕光现在才知道阿四有多傻,他以为码头发生的那件事早已过去,而他也从未计较过,可偏偏阿四依旧背着这个愧疚的包袱出现在他生活里。“裴大哥从来没有怪过你,更何况阿四你,是我来上海第一个结交到的好兄弟。”

  裴奕光承认,自从码头那件事发生后,他心有不甘,可是他怨恨的只有老天的不公罢了,对于阿四,他选择了谅解,因为他不想失去阿四这个朋友,更何况,经过那件事,他才知道人心有多凉薄,遇到真心以待的人,更应该珍惜。

  “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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