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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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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各自回房。

明姜进屋的时候,金桔带着蝉儿和蛛儿还在忙活,“你们光忙活着,可吃过饭了没有?”明姜问。

金桔抽空答:“奴婢们先摆设好,等姑娘安坐了,再去吃。”

明姜摆摆手:“这样哪行?一会儿饭都凉了,这样,蝉儿你先去吃饭,我和金桔姐姐、蛛儿看着收拾,你吃完了再回来换她们。”

蝉儿有些犹豫,金桔就说:“去吧,你吃完了再回来换蛛儿。”

“要不姐姐你先去。”蝉儿还推让金桔。

明姜就推她:“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别在这添乱了。”又跟蛛儿说话,“书本笔墨尽可以明日再拾掇,铺盖弄好了,再把衣裳理一理就行。这个箱子都是小物件,我看北间有个博古架,明日把这些摆上去就行了。那一个箱子是书本,推到北间去……”她看着指挥,一会儿就把南间卧房收拾好了。

蝉儿回来换了蛛儿,和金桔一起把床帐挂好,又将被子拍松,明姜就让金桔去吃饭:“……姐姐吃过饭就不用回来了,且回家去看看,孩子还小呢,到了晚上只怕找你要哭。”

金桔失笑:“我们姑娘如今连这个都知道了?”他们这些成了婚的不在宅子里轮值的下人,在后街上另有住所,因此明姜看时候不早,就让她先回去。

听金桔打趣自己,明姜嘿嘿一笑:“都是听大表嫂说的。”金桔就又嘱咐了蝉儿几句,让她去厨下取热水来,好好伺候明姜,然后才出去了。不一时蛛儿也吃好饭回来,和蝉儿一起伺候着明姜沐浴更衣,然后服侍她早早睡了。

第二日吃了早饭范宏就要辞行,范氏知道他们忙着范宁的婚事,也没留他,让他路上慢行,小心为上,就送他走了。然后范氏带着明姜看着下人拾掇屋子,把该拿出来摆设的都摆上,将花厅也装饰起来,打算过几日下帖子,请一请本县的各级官吏,然后再把仕绅们请来一聚。

忙活了一大天,母女二人都有些累,正坐下喝茶休息,严仁宽忽然笑着进来,范氏起身迎上去,问:“今天回来的早,什么事这么高兴?”

严仁宽笑着摸了摸明姜的头:“皇上终于要立太子了。”

范氏扶着严仁宽坐下,又亲自递了杯茶过去,问道:“当真?可是立皇次子?”

“那是自然。十日前,父亲上书请圣上慎重考虑立储之事,本来大伙都对这事不抱什么希望了,连内阁诸位大学士也都只是例行附和,谁知圣上居然御笔朱批准了,这下朝野一片欢腾。下月十六,就要正式行册封礼。”严仁宽笑得十分畅快,就跟他自己连升三级一样。

范氏也跟着念佛:“这可好了,省的每日里人心惶惶的,总拿这个说事。”

严仁宽难得当着儿女面和范氏开起了玩笑:“这么一件大喜事,晚饭大奶奶该给我们加菜吧?”

范氏笑着捧场:“好,加菜,不知我们知县大老爷2想吃什么?”

严仁宽就问明姜:“明姜想吃什么?”明姜仰头想了想:“我想吃桂花糖藕。”

话刚说完脑门就挨了一下,范氏说道:“什么没有你要什么,这时候在这上哪给你找桂花糖藕去?”

严仁宽赶忙拦着:“我们明姜是不是想家了?山东的饭菜吃着不惯?爹爹看着你都瘦了。”明姜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不说话。

范氏就接了一句:“她瘦了是正好,要是再胖下去才不得了呢!我让厨下加个糖醋排骨吧。”严仁宽父女都应好,范氏就安排人去做了。说完这个,范氏又想起一事来:“我看你衙门里事情也多,谦哥儿和诚哥儿两个孩子的学业又不能耽搁……”

严仁宽明白,温声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岳父大人说过,他介绍了临县一个老夫子,学问甚好的,月底就到,到时我们明姜也可照旧跟着读书。”

范氏放下心来,又说明姜:“等家里收拾好了,你也把你的笔墨都找出来吧,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你动笔,不知手生了没有,给杨先生知道了,当心他写信来奚落你。”明姜就站直了,老老实实的应了。

“我想等把家里拾掇好了,请县衙属官和家眷们来坐一坐,在花厅里开两桌酒席,你看选哪日好?”范氏又对严仁宽问道。

严仁宽想了想,说:“就五日后吧,早该请他们的,你准备好了,我给他们下帖子就是。”

范氏点头答应,又说:“旁的倒好说,这郭县丞、蓝主簿家里都是什么景况,你可知道?”

严仁宽就把他知道的大略景况跟范氏说了,范氏听了觉得不够,正想再找人打听打听的时候,郭县丞的妻子和蓝主簿的妻子亲自上门来问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快进啊,可是发现有些事情还必须得交待,痛苦ing

………………………

注:1落地花罩,一种隔断,见图

2这里仅指民间对县令的尊称,大家别混淆

77西席

明姜陪着母亲见了客;郭县丞的妻子是个温柔沉默的中年妇人;蓝主簿的妻子倒是能说会道,不过年纪比郭太太还更大一些,又长得干瘦;更显得苍老。她们并没坐太久,本就是想先过来在知县太太面前混个脸熟,打个招呼,听范氏说过两日要下帖子请,两人欣然应邀;然后就告辞回去了。

这两个人一上门;其他人闻风而动,虽然不敢贸然上门;也都遣人来问候,王家的帖子夹杂在这些人中间,一开始范氏都没看到。后来还是明姜帮着分门别类了,拿起这张帖子问:“这王门白氏是谁啊?没听说县里有这样一户,咱们家在新城还有亲戚不成?”

范氏一下子想了起来,拿过帖子看了两眼,口中答明姜:“是你大舅母那边的亲戚,她们家有个姑娘叫令婉,你没听你表姐们提起么?”

“唔,就是令婉表姐家么?二表姐和三表姐常提起的,说这位王家表姐当真是个玲珑心肝的人物,无论是谁,只要跟她在一处久了,没有不喜欢她的!”明姜的语气中有着满满的向往。

范氏不相信,轻哼了一声:“这天下就没有谁是能人人都喜欢的,准是你自己夸大了你表姐们的说辞。”明姜抿起嘴,给自己辩解了一句:“这是二表姐的原话。”

范氏想想范宁,确实是个心直口快爱说的,再回想当初薛婆子说的“咱们家姑娘都是深闺里养的,性情腼腆”,不觉有些想笑,又省觉自己似乎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王令婉,不由叹了口气:“你替我写个回帖,就说改日空了,请她们上门来坐坐。”然后就丢开手忙自己的去了。

把家里收拾好了,下了帖子请了新城县有头有脸的人来赴宴,内眷们都安置在西面花厅,男客则是在东面花厅。范氏领着明姜待客,她并没拿架子,就算是不入流的官吏妻子也都一视同仁,对每个客人都殷勤周到,一场宴会过后,自然就传了些好名声出去。

新城地处平原,境内连高山都无,大小河流虽不少,却并无水患,也有利灌溉,所以严仁宽的事务并不算十分繁忙。月底新的先生到了,严仁宽让范氏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新的老先生住,自己则领着孩子们去拜见。

这位新请来的老先生姓孔,据说和曲阜孔家还有些渊源,虽不是嫡系,倒也能攀得上关系。孔先生大名孔之远,字念归,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身量虽高却略有些驼背,须发皆白,一双眼睛也半睁不睁的,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明姜兄妹三个见了,都不由心下有些失望。碍于家教,几个孩子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见,口称先生,孔老先生也没客套,受了几个孩子的礼,又跟严仁宽说:“明府1请放心,老朽既接了范大人的请托,必会尽心竭力,只是老朽授课一贯从严,这里倒要先说清,凡学业之事,涉及赏罚,还请明府和太太勿要插手。”

严仁宽听了自然应允:“这是自然,孔老先生且请放心,晚辈夫妇二人都不是那等溺爱儿女之辈,如此,几个孩子就请先生多费心了!”

这边宾主二人达成共识,相谈甚欢,另一边的严谦和明姜却是心内一惊,两个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只有严诚,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丝毫不为所动。严仁宽和孔之远商定了三日后正式开始上课,就带着孩子们告辞。

范氏给这位老先生安排的屋子就在西跨院的西厢房,先前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出来放到后花园的私库里了。三间厢房,南间给孔之远做卧室,北间作为讲堂,中间的明间就给孔之远待客用。他自己来时带了个十来岁的童儿,范氏怕那童儿照顾不来,又拨了两个小厮过去伺候。

明姜得了空拉着严诚去了严谦的东跨院,“这个先生好生严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这可怎么好?”严诚听了斥了一句:“你又胡说!连先生也敢编排!”

严谦却像没听见严诚的话,附和明姜道:“就是呢!你还好一点,一个女孩子,想来先生也不会多管你,我年纪最长,学业又差,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严诚对这一兄一妹很是无奈,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看着那俩人发愁。。6zzw。

明姜听了严谦的话有些奇怪:“三叔他们上京以后,哥哥不是很用功读书的么?怎么这时候又怕起来了?”

“读书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建功的?”严谦叹气,“我先前落下的太多,不行,这三日别的不论,我得先练练字。”说着一叠声的叫人准备笔墨。

严诚站起身来:“这才真是临时抱佛脚呢!走吧,明姜,别耽误哥哥用功了。”拉着明姜出去,严谦也顾不得理会,赶忙练字去了。

明姜本来也想回去练练字,不想第二日却来了客人,还是她期盼已久的王家母女,范氏又叫她陪客,自然就把练字一事丢在一边了。

王太太穿的很素淡,鸦青色的褙子上只有些暗纹,头上也只戴了些银钗,面上不施脂粉,面色倒极白,就像那种常日呆在屋子里的久病之人的白,明姜想了想,觉得似乎跟曲家叔祖母有些像。只是这位王太太十分的瘦,两颊都凹了下去,越发显得颧骨高高的,看着不那么可亲。

久仰大名的王令婉王姑娘长得却并不怎么像她母亲,这姑娘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两颊还有些少女的憨肉在,大大的杏眼里总像是含着水光,一笑起来十分好看。她穿了一件柳黄绉纱薄衫,腰上系了一条丁香色挑线裙子,乌压压的头发挽了垂鬟分肖髻,发顶插了两支金簪。行礼问安时进退有度,连范氏这本来心中对她有些不喜的人,都不免改观,更不用说明姜。

她们母女这次来还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想来就是那过继来的孩子了。范氏让丫鬟拿了糖给那孩子吃,又问那孩子叫什么,小男孩看来不常出门,有些怯怯,倚在王令婉身边不说话。王令婉就笑着答道:“这还是第一回带着他出门做客,他有些怕生,太太勿怪。大名还不曾取过,有个乳名叫长安。”

长安看起来十分依赖姐姐,一直倚在她身前,丫鬟给他糖吃,他也是先看过姐姐才接。范氏就笑着说:“小孩子怕生也是寻常,这名儿取得好,长安,长长久久安安康康。”

王太太就低声说道:“让您见笑了。您这里事忙,我们本不该来搅扰,只是到底是亲戚,不来又像是我们不知礼数了,这才写了张帖子来问候。”

范氏笑了笑:“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亲戚自然该常来常往,我们初到新城,在这也实在没什么亲近之人,正盼着有亲戚们来往来往呢!我来之前,家母和家嫂都多次提起姐姐和令婉,让我来了以后一定要过去看看你们,只是我这里还没安顿下,一时不得闲。你们若有空,尽管常来坐坐。”

王太太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问:“亲家太太近来可好?我们母女当日多承照应,心内常自不安,也不知可有那能报答的一日。”

王令婉看见范氏挑了挑眉,立刻接话:“我娘不大会说话,心里有感激也说不出,自回家以后只得常在菩萨跟前祝祷,盼着老祖母和表姨都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呢!”

“是你们太客气了,都是亲戚,谁没有个需要帮衬的时候?”范氏微笑着答了一句,又问王令婉平日在家都做什么,可读了书。

王令婉羞赧一笑:“自回家之后,家里事忙,母亲身体不好,我常带着弟弟,倒不曾再读书了。”

范氏明白了,长安如此依赖王令婉,原来平日竟是由这姑娘带着的,想她幼年丧父,母亲多病,不得已要她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来,也实在是不容易,不免多了几分怜惜:“好孩子,只要懂事知礼,这书读多读少了,也并没什么分别。”

王令婉依旧是一副恬淡的笑脸,问明姜:“妹妹平日在家做什么,还在读书 ?'fsktxt'”

明姜点头:“先生刚来,过两日就要开始上课了。我们刚到,这些日子都跟着母亲收拾屋子呢。”

“妹妹当真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帮着太太收拾屋子了。”王令婉赞道。

范氏摇头:“她哪有你能干,她来帮忙倒跟添乱差不多。”又对明姜说,“你以后多跟你表姐学着些。”明姜笑着应了。

王令婉十分不好意思,王太太就接口说道:“您太谦了,我看小姐十分聪慧,必定是个能干的。我们令婉却当真没什么可让人学的,只有一点温顺懂事的好处罢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太太就要告辞,范氏要留饭,王太太却不肯留。范氏见留不住,也就罢了,带着明姜送了他们三人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万众瞩目(囧)的王姑娘终于出场了~~

注:1汉人用为对太守的尊称,汉亦有以〃明府〃称县令,唐以后多用以专称县令。

78烦恼

开始上课之后,严谦的担忧变成了现实。第一天上课严谦就在弟弟妹妹面前;被孔先生从头批到了脚;什么字写的不工整、书背的不熟、经义解得勉强;反正没一样是好的。反而是严诚;得了严厉异常的孔先生一句夸奖,让严谦更加难堪起来。

如严谦所料;孔先生对明姜这个一看就是凑数的学生并没苛求,只问了问她都读过什么书;然后看了看她写的字;就拿出一本女诫》来开始给明姜上课。

上了几天课之后;明姜就不想去了,范氏听了孔先生的授课内容并没说什么,但也没勉强明姜一定得去上课。若是有客来访,还会提前跟先生打招呼,给明姜请假,所以后来明姜就越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

范氏想着她大了,多学些家务事是正经,倒也不说她,只是还要她不可忘了给杨先生写信,也不能贪玩不练字。明姜本就爱写字作画,闲暇时也喜欢用这个打发时间,倒没有放下,还常常将字画装好了寄回去请杨先生看。

杨先生偶有回信,或是提些建议、或是指出不足,当然若是明姜画的好了也不吝夸奖,有时候也会寄给她一幅自己闲时作的画作。严仁宽每每看了都很艳羡,私下里跟范氏说:“将来我们明姜出嫁,旁的陪嫁就算没有,只有这几幅画儿也尽够了!”

除了给杨先生写信,明姜再也就只偶尔给黄悫写封信,或是在严诚跟常顾的通信里,加上一小段自己的话。常顾常让人捎些平江时兴的小玩意来,并不说明给谁,但最后基本都落在了明姜手里,严诚就也出去搜罗一些小东西,看方便的时候再给常顾捎回去,算是回礼。

这一日孔先生给严谦和严诚放了假,他们两个就出门去玩了,明姜虽然也很想出去看看,可心里知道自己毕竟不再是小孩子,这样出门不太相宜,于是只得老实留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看给二表姐的添妆礼。

范氏翻了翻自己的箱子底,找出一对去年在平江打的赤金如意镶翡翠的簪子,式样倒还新巧,拿在手里问明姜:“如何?”明姜也看不出好坏,就点头:“蛮好的。”

左右比划了比划,范氏放下这对簪子,又拿起一对金镯子:“这个呢?”这镯子也是去年新打的,打的是龙凤呈祥的花样,黄澄澄的,倒也不错。明姜就说:“也很好。”

范氏叹了口气:“跟你这样看是看不出哪一个好了,还是我自己选吧!你那身衣裳阿芷可改好了没有?别赶不及去你外祖家穿。”

明姜近来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早先做的新衣裳穿着就有点不合适,范氏让阿芷拿去给她改改,好在范宁出嫁的时候穿。“赶得及,娘不用着急,再两三天的就改好了。”明姜答道。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首饰,严谦回来了,范氏抬头看了一眼:“你今日回来的倒早。”

严谦给母亲行了礼,然后笑了笑:“路上遇上了一点事,没心思再出去,就回来了。”

范氏终于把视线从首饰挪到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遇上什么事了?”

“王家表姨母她们不是在南街市上有一间铺子么,儿子正在那边的书屋里找书,忽然看见有人上门捣乱,就叫人过去问了问,回来一说,竟是王家族人带着媒婆上门去给王家表妹说亲。我听着不像话,过去看了看,竟是王表妹就在那里,被他们堵住了聒噪。儿子看不过眼,赶开了那些人,然后送了表妹回家。”严谦管完了闲事,又觉得王家族人实在可恨,就回来跟母亲说,想看看母亲的意思,能不能管管这事。

范氏听了皱眉:“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今后有这事你也不用自己出面,只叫下人过去吓唬一下,说要报官就是了!他们这些人,嘴里没有好话,别又编排了什么出去胡说!”

看严谦应了,范氏又说:“既回来了,就回去温书吧。孔先生可说了,你现在须得加倍用功才行,即算今年不考童生试,明年可也得考了。”一听这个,严谦立刻垂头丧气起来,起身告退回去读书了。

明姜小心翼翼的说:“娘,哥哥已经很是苦恼了,您就别说他了吧?”

范氏瞥了明姜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正事,小孩子不要多嘴,你也去吧,不是说那幅睡莲只画了一半?”明姜起身刚要回去,就有下人送了帖子来,说是王太太专程写来道谢的,还说明日要上门当面道谢。

范氏拿过帖子看了看,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也想了解一下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人答复,请王太太明日来做客。

第二日王太太来的时候,还是王令婉陪着,却没带那个孩子。“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都是我无能,连累了孩子,多亏府上少爷遇见,不然……”王太太说着说着居然哽咽起来。

范氏赶忙劝道:“姐姐快别这么说,别说咱们是亲戚,就算是不认识的,遇见这样的事,也没有不管的。来,姐姐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说。”因为昨日听见严谦说什么说亲的事,范氏就打发明姜和王令婉出去,“明姜带你表姐去你屋子里坐坐,我和你姨母说话。”

明姜就站起身来,笑着对王令婉说:“姐姐去我那里坐会儿吧。”王令婉有些迟疑,不太放心母亲,但主人这样说了,她也就只好客随主便,临走时看了自己母亲两眼。

王太太并没在范氏那坐很久,明姜跟王令婉只吃了小半盘点心,谈了一会明姜的半幅画,就来人叫,说王太太要走了。范氏和明姜看着王太太和王令婉上了车,嘱咐道:“姐姐不必忧心,此事我会想法和我们大爷说,尽管放心。令婉在家无事,就带着长安来找明姜玩。”

等王家母女走了,明姜有些好奇,问范氏:“娘,表姐家里出了什么事?”

范氏神色淡淡:“没什么事,你还不去练你的字儿?再过几日又要去你外祖家,到时候又要抛下一阵子了。”明姜只得不再追问,回房去了。

等晚间吃过了饭,范氏和严仁宽说了此事:“……王家族人好不要脸,旁的法儿都使尽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估摸也是想着,王太太性情不够刚强,全仗着女儿支撑,就想把孩子早点嫁出去。还故意找了个什么高僧给批了八字,说令婉旺夫益子,要把她说给临县的一户人家。王太太不让他们上门,他们就看准了令婉去铺子的时候,上门去搅扰。这可真是,连脸面都不顾了。”

严仁宽眉头紧皱:“不是说王家族长已经把这事处理妥当了么?怎么还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上门搅乱?”

“嗐,这位族长也只是贪财而已,遇上这样的事,王太太母女不上门去哭求,他是不会管的。上门去求,自然就不能空手去了。”范氏长叹了一口气。

严仁宽摇摇头:“这样的族人也真是。这样吧,明日我跟蓝主簿说一声,让他去找一找王家族长。”

范氏点头:“正好就快到侄女出嫁的日子了,我跟王太太说了,带着令婉一道去,也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亲戚,能有些顾忌。”

严仁宽打了个呵欠:“这事你做主就好,时候不早了,歇了吧。”

明姜知道了有王令婉同行去济南的时候,非常高兴:“太好了,终于有个姐姐陪着我了!”

范氏听了她这话心中怜惜,这孩子长这么大身边一直没有姐妹,在平江的时候,只有莫氏姐妹跟她同窗过几年,李家姐妹也是没亲近几年就走了,于是就笑着说:“你若无事,尽可下帖子请你表姐来玩,你们小姐妹也商量商量给你二表姐送什么礼。”

明姜是个说做就要做的,立刻下了帖子请了王令婉来,两人关在明姜屋子里好半天,叽叽咕咕的商定了送范宁的礼物。过几日王令婉又回请明姜,范氏让蝉儿和金桔跟着她去了半日,一来二去的,两个姑娘就熟识了起来。等到去济南的时候,几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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