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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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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给他的灾难,她赐予他的无尽痛苦一忽儿被那喜悦尽数冲淡,是久别重逢?不!是失而复得!他本以为已经失去她,但此刻,她在眼前,她回来了!

“长歌……我的长歌!”白云舒难以自已地笑起来,挣扎着坐直身子。无奈手腕并手指都被细麻绳死死缚住,只得用手背轻触她的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红笑歌也笑,不躲也不动。那眼儿弯作两轮月牙,声音却似结了冰,“为什么我得早点告诉你?”

他的手僵住,疚意同悔意霎时漫上心头。怕她伤心着恼,却不自觉要问她,“你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红笑歌脸色微变,眸子深处跳动着两簇幽幽的火,是燃烧的恨意。那些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

“我不是故意失约!”那种眼神让他的心猛烈地痛起来,急急忙忙为自己辩白,“我记得的!六月十六是你的生辰。今年行过及笄礼,六月二十五你会去祥连镇外的小溪边等我,我一到就可以……就可以……”话到此,一时间心乱如麻,再也续不下去。

“怎么不说了?你一到就可以怎样?”提到那日的事,红笑歌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反问。见白云舒面上荡起惊惧,她忽地低笑起来,睫羽轻笼住眸子,挡住他的目光,也遮住险些泄露的心事,“其实也没什么,我本就没指望你会来。”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徒劳地舞动着被绑住的双手,“你听我解释!我已备好马匹和粮草,我还特意定做了一对龙凤簪,你爱吃蜜渍梅子——我记得的!我全记得的!”

“你记得?你记得什么?”她猛地抬头,玉面含霜,眉眼凝煞,生生压下去的那腔怒意蓦然喷涌,“记得你的身份地位,还是记得你的青楼美人?”

七年了!每一年生日,她都在等柯语静从阳鹤返来,去祥连镇外小溪畔的那方大青石下为她带来她仅有的喜悦。他的礼物,他的书信,还有每一年的细心提醒——八年之约,待你及笄之后,我们抛开一切,一起走!

是!起初她不信。她不信会有人为了一个约定坚守不变,何况当年他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想不到七年来,纵然未再相见,他却真的坚持下来。

她不是冷血动物,所以,收下礼物,也收下他的心。直到约定的那一天,直到她重新步入阴谋之前……然后呢?然后如何?她忘得了吗?!

从曙光初露到金乌西落,溪水潺潺,桂花的幽香弥散。大青石凉的很,酷暑也不能让它温暖半分。她坐在那里,任凉意透过衣衫,一点点沁入骨髓。

当阳光刺破黑暗,答案终于揭晓——她擅心计,却栽在个黄毛小子手里。就算一切无关情爱,她也不甘心!

白云舒努力地在她的眼中寻觅着昔日的残影,忽然间明白了一切。如今他所经受的,都是惩罚,他失约的惩罚!

怔怔地望着她眼中隐现的泪光,他好一会儿才颓然地低下头去,“是我错,我不该饮酒……我没忘,我去了,只是……你已经走了。”梦呓般喃喃,“我寻来让你渡溪的石头不见了,所以我用木板重新搭了桥……用来藏书信的那方青石碎了,所以我又找了一块更大的……你知道,你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忘的……”蓦地想起件事,急急地把双手递到她面前,“帮我解开绳子,我有东西要给你!”

见她只是冷冷注目,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一时间慌了神,忙不迭把手高举,勉强挤出点笑来,“你自己拿,我怀里有个小纸包,是你十五岁生辰的礼物……是我笨,难怪我总觉得你面熟……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不是白家的人,我也不叫白云舒。长歌,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你别哭!你信我!我做得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真傻……”红笑歌低低叹了口气,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泪水忽然失去控制,沿腮滚落。她蓦然起身,低沉柔婉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绝望,“太迟了……世上已无‘长歌’这个人。剩下的只有雪蛟国的天胜公主红笑歌。坐拥三百莲华,将为储君,江山在握……懂么?我已逃不过了……”

白云舒愣住,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动作,瞧着她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

破笼卷 第四十三章 我不会杀人灭口

烛光灯影轻晃,重叠的影像是张牙舞爪欲扑的兽。屋内的寂然,令屋外那淅沥的雨声更是清晰。

难耐的静默持续了好一阵,红笑歌方轻轻抹去脸颊上悬而未滴的泪珠,轻撩嘴角牵起抹苦涩的笑,正要开口。那门哐当一下被撞开,一团黑影夹着风冲进来,“有什么话留着下回说吧!赶紧收拾收拾下去,那俩跟屁虫快到茶楼了!”

这死女人,莫非前世跟她有仇!?红笑歌刚想出来的那句诀别的话登时被逼回肚里,咬牙切齿狠瞪这大煞风景的家伙,伤感情绪也不知飞到哪个国家去。

柯语静像是看不见她杀人的目光,一撸袖子就要上来故技重施,“愣着干啥?等我扛你下去是不是?”又皱了眉头教训白云舒,“她又没死,以后多的是机会见,你哭丧个脸干嘛?大男人别跟个娘们一样……”

忽然瞥见她睐起的眼,柯语静立马把矛头一转,“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脾气——打架骂人我都行,对付那两个阴阳怪气的跟屁虫可不就得你亲自出马?”看她与白云舒两个目光纠缠,难舍难分,忍不住就有点来气,“红笑歌,谈情说爱也要分分时候吧?你给我赶紧走人——这小子交给我,你还怕他有闪失?”说着就动手把红笑歌推出门,还招手叫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快送大小姐去平允茶楼,绝对不能让那两个小白脸先进门!”

那两个豪气地应一声,夹着红笑歌就走。白云舒瞠目结舌,不晓得为什么突然间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起来礼物还没送出去,爬起来正要追。柯语静已一记勾拳过来,打得他四脚朝天!

她返身关上门,一边把指节掰得啪啪直响,一边冷笑着逼近他,“好小子!替你们传了那么多次信,都没叫我摸清你长什么样!这回好!老天有眼,总算叫我给逮着了!”

不是吧!刚弄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就来这么一场兴师问罪?心绪大起大落不说,还得受皮肉之苦,到底让不让人活了?白云舒只觉下巴碎裂般疼痛,一时间倒把方才的伤心事抛到脑后去。眼见柯语静面露狰狞,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吓得绕过椅子拼命蹬地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柯语静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把拳头晃了又晃,“我就说她怎么一听说你有麻烦就想方设法跑出来,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一边吊着她,一边在外头花天酒地,你真当我不知道?事到如今,她到了你面前,你居然还敢说谎!如此可恶,活着也是惹人嫌,索性打死了事,大家省心!”

白云舒瞧她攥得指节都泛白,显然并非虚张声势,不由得大骇。若非红笑歌出现,他生或死又有什么区别?但如今就好比溺水的人抓到块浮木,他怎甘心死?

回想方才情形,已知这女子与红笑歌的关系非同一般。当下打定主意要借她的口将心里话传予红笑歌知,鼓起勇气迎上她的目光,辩解道,“我对她确是真心——倘我不是拒绝出仕为官,整日混迹花街,提亲的人早踏破门槛,我爹……那人怎肯让我过了冠礼还不成家?若我那日不是太过开心,饮酒饮至酩酊大醉……总之是我错。但我以为这生再也见不到她,这才……”

柯语静不听还好,一听更想上去扇他耳光,“好借口!所以时隔不到一月,你就寻花问柳,还两万两黄金观一舞……臭名都传到阳鹤来,你还想狡辩!难为她费尽心思……闹了半天,原来想脱离家族,换个新身份生活的男人就是你!”又忿忿自语,“嘴上说那么狠,见了又心软。在一起那么久别人都认不出,还……这也叫恶女?真是丢女人的脸!”

白云舒不知哪来的勇气,挣扎着爬起来,怒目相视,“错在我,你要打要杀尽管来,就是不许你侮辱她!”

她睨眼瞅他老半天,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骗得,我骂不得?”交加双臂,笑吟吟地道,“我偏要骂!她就是个银枪软蜡头,外强中干!人前装得百毒不侵,还不是一样被男人骗?最可笑是被人耍了还要去帮人家——要是她自己不说出来,你不照样当她是坏人?纯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作践自己,叫谁瞧得起?”

白云舒气得浑身打颤,不管不顾就一头朝她身上撞过来。柯语静不紧不慢地让开,又伸脚一钩绊得他跌了个七荤八素。他奋力爬起,把头一低又要再来,却听柯语静笑道,“不错嘛,看来你良心未泯,还有两分血性……想好以后做什么了不?是打算隐姓埋名找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窝囊过一辈子呢,还是……”

“还是什么?”白云舒一怔,情不自禁地接口。见她笑而不语,忙表露心迹,“只要能同她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柯语静顿时眼睛一亮,上来亲热地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我就说她绝不会走看眼,果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那我勉为其难指条明路给你?”

她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拍得白云舒差点一屁股坐下去。但听她称赞,胸中豪气顿生,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肯放,“你尽管说!”

柯语静闷笑不已,拔出靴筒里暗藏的匕首,飞快地削断他手上的绳子,又反手一下插入桌心三寸。白云舒不及反应,已被她一把按得跌坐椅上。

光影摇动,映得她眼中一片波诡云谲,“我西六扛把子做事一向有原则。生意不成仁义在,你听完若觉得做不了,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杀人灭口……”

那刀身明晃晃刺得人眼睛发疼,她这话分明没有说服力。白云舒暗暗心惊,却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她既已踏上这条路,就注定退无可退。朝堂之上谁对她威胁最大,我想你也不会不知道。与虎谋皮,一不小心就要赔上性命啊……要是那个人晓得近几年她做下的这些桩案子,又把‘被贼人残害致死’的你给救了……你说,那个人会怎么对付她?”

他一愣,周身登时如浸在冰水中。心内交战一番,终于还是做出选择——抬眼望向她,面上现出种坚毅之色,“告诉我该做些什么!”

柯语静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下月初十即是皇上寿诞,再过两天,护送车瑟国使者和寿礼的某家商队就要到达夏侯国国境。此次顺便运送的其他货物价值过千万……你也不想她即位之时,车瑟士兵吃着我们种的粮食来攻打我们的,是么?”

破笼卷 第四十四章 黄雀在后

紫因和紫霄走进平允茶楼的三楼雅间时,红笑歌的眼眶仍有点红,而一身绀青劲装的夜云扬正握着杯茶坐在她身边发呆。

这情形实在诡异,他两个都不由得有些愣神——这看起来木木呆呆的小子竟有本事弄得红笑歌伤心?

见他们进来,夜云扬警觉地起身,红笑歌却一摆手,“不用那么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分大小,以后都安分点就好。”

心绪不佳,语气异常阴沉,如紫因般惯插科打诨的人也听得心头一震,不敢反驳。夜云扬瞧他两个安静地坐下,全不像从前那般咄咄逼人喊打喊杀,心中大奇,不禁问道,“什么意思?你们……我们怎么会变成一家人?”

紫霄绷着脸不说话,紫因望望心不在焉的红笑歌,玩味地笑道,“你与公主早已成亲,我和霄如今是侍奉公主的莲华——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夜云扬还待要问,红笑歌已不耐起身,“啰嗦什么。懂也好不懂也好,时间未到你照样跑不掉。”出门前又回头嘱咐他,“记得两日后申时在朗日街口等我——想知道你师妹的下落,就准时点。”

说完扭头就走,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紫霄紧随其后,紫因却故意走慢一步。经过夜云扬身旁时,冲他狡黠地挤挤眼,低声道,“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得很,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不错……云扬兄。”

回时的路似乎比来时更为漫长,紫因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从红笑歌嘴里多掏出一个字来,这种反常态度很是令人不安。好容易挨到换回出宫时乘坐的马车,她才露出点笑意——难为柯语静看似大大咧咧,做事却粗中有细。唯恐那赶马车的小太监醒来露了馅儿,还特意把他蒙头堵嘴,绑成个粽子样塞在车座下面。

那小太监被解救出来,见三人安好,自是一句也不敢多说,驾了马车便往城里驶去。

紫因看她心情有所好转,又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哟,终于雨过天晴……不然叫别人见了,还当我和霄吃了豹子胆,惹得公主不高兴呢!”

她笑笑地瞥他一眼,丢出句叫他后悔多嘴的话,“这么开心,必定是想好怎么向我解释了吧?说吧,我听着呢。”

她竟然还没忘记这茬!紫因恨得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紫霄低头想了老半天,这才硬邦邦甩给她一个答案,“没去过,就去看了看。”

红笑歌拿种古怪的眼神望着他,循着他的回答问下去,“那么是不是就是说——你们是因为阳鹤熟人太多,怕引出不好的流言,所以才跑到千里之外的利北县去长见识?”

紫霄被她盯得心头发毛,乍一听觉着这话像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便点头,“正是。”

完了,这个傻哥哥……紫因暗暗叫苦,差点没哭出来。她再也装不出镇定的样子,一时掌不住,直笑得前仰后合。紫霄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圈套,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到一边去。

她的笑声好一会儿才止住。紫因正发愁如何解这死局,却听她淡淡道,“好吧,就算你们去青楼只是为了开阔眼界。那么谁来告诉我,一个毁了容的女杀手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刑部尚书府中逃出,还找到个与她身形相差无几的女子替她满大街画圈圈……”

瞧他两个脸色大变,又好心地解释,“哦,不用惊讶,你们也知道我的老本行是什么——你说,如果我发现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窥伺我的老巢,而她身上不止携有疗伤圣药,更有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我还会放着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动筷么?”

空气像冷却的猪油迅速凝固。紫霄低头不语,但侧脸的那一分苍白已暴露了内心的不安。紫因的后背早是冷汗纵横,素来口齿伶俐的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红笑歌仿佛看不见他们惶惑的模样,撩起窗帘往外瞧了瞧,又回眸浅笑,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看这情形,雨不到半夜就能停——紫因,你不是最喜欢玩猜心的游戏么?不如猜猜看现在我在想什么吧。”

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紫霄暗暗吁了口气,紫因的心跳却愈发剧烈,勉强挤出点笑,“公主说笑了。就算真要猜,我又怎敢在关公门前耍大刀?”

“在我面前谦虚,可不是好事呢……算了,今儿个我心情好,不用你猜。”她脸上虽挂着笑,目光却很是凌厉。心血来潮般忽然贴近他的耳边,含笑低语,“我在想父皇舍车弃炮,要保的人……究竟是大皇兄,还是二皇兄……”

紫因如闻晴天霹雳,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紫霄佯作不在意他两个当面亲昵,实则亦忍不住凝神细听。待听到最后一句,惊然抬眼,正对上她那如花笑靥,心底竟陡然生出种惧意,刚松下来的神经又复绷紧。

过了兴华门,马车停。帘子掀起,满脸焦急的莫礼清便出现在车外,“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只说得一句,{炫}又蓦地合拢嘴唇。{书}急急搀她下车,{网}又指着旁边一个身强力壮正背着黄绫伞背椅的太监道,“坐这个会快些。”来不及解释,只转身朝紫因和紫霄告个罪。不等接他们的暖轿近前,已领着那背红笑歌的太监匆匆朝北苑去。

瞧他那不安的样子,红笑歌不用想也猜到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倒是莫礼清看她阖目养神不言语,心中暗暗纳罕。眼见快到麟祥宫,便指挥那背人的太监放慢脚步,细声细气地问一句,“公主累了?”

红笑歌把眼皮撩起条缝,恹恹地点头。莫礼清忙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换过素服就得到景阳宫去,公主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好……皇上听说今天皇明寺发生那等事,当即下旨将三皇子打入冷宫。不晓得哪个碎嘴子把消息捅给了皇后娘娘,引得皇后娘娘急火攻心,没多时就……就薨了——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到那边去了,这会儿就差您了。”

破笼卷 第四十五章 没心情演戏

这消息对红笑歌而言并不突然,但照例还是张大眼睛表示震惊。

莫礼清习惯性环视四周,又拿手半挡着嘴续道,“背您的这个小宁子是奴才以前一手调教出来的,憨是憨点,不过忠心得很。而且入宫前跟人学过点武功。公主以后出门带上他,奴才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提心吊胆了……公主心肠好,奴才也知道。但待会儿到了那边,您可千万别替那帮子奴才求情——皇上已铁了心要让他们给皇后娘娘殉葬,谁求都只是徒把麻烦揽上身……”

他话虽多,但如这般唠叨还是头一回。显见是得了安逸生活,便不想再步景阳宫那帮人的后尘。红笑歌虽对他的忠诚度仍抱有怀疑,但也不愿多说。微微颌首应许,又复阖眼假寐。

再到景阳宫,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几日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局是红少亭布的,他自然早有安排。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已,一重院的所有房屋,除了正殿尚露着屋顶,其余都已被白布层层遮盖。远远瞧着像是突然降了冬雪。

风起时,白布如同波浪般起伏,仿佛失色的海。宫人跪了一地,死气沉沉没有表情。太监们的帽子和宫女们鬓上的花都不见踪影,只见着黑鸦鸦一片人头与白布围裹的世界相映成趣。

皇后……恐怕没多久,连名字都会被人遗忘。搭进三十万黄金还交付一生,最后也不过落得如此下场。是爱情吗?是爱情吧……害人,也终为人所害。死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手里,情何以堪?

但,这就是争斗的结果了……红笑歌的心忽然沉甸甸的,荡上来的那一点酸楚,不知是为了谁。

踏上这条路之前,她就有所觉悟——她的手这辈子休想再洗得干净。但,看着这些年轻或年老的脸,被迫木然地面对将至的死亡,她的心难以安宁。

红笑歌怔怔地,任巧巧搀她进了正殿。殿内没有痛哭之声,意外的安静。绕过暗沉沉的雕花屏风,大皇子红子安和二皇子红子易正直挺挺地跪在床前。红少亭背对着他们,于窗前负手而立。听见脚步声靠近,转身来,面色沉郁,但丝毫不见有悲痛落泪的倾向。

难怪了……外面的全中了招,这儿的又全是男人。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真好,连假惺惺表示痛苦都省了。

红笑歌暗暗冷笑,行过礼便往床边走去。她如今也算是皇后的女儿,照理得在入棺前最后瞻仰一回皇后的遗容。可手刚伸出去,红少亭已出声阻止,“罢了。你母后素来最重仪容,而今病痛缠身突然离世……若她在天有灵,一定也不想让你们看见她现在的模样……给你们的母后磕几个头,去寿安宫陪你们的奶奶说会话吧——明天她就要到净水庵带发修行去了……”

确实。被人看出来皇后是毒发身亡,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把亲生儿子丢进冷宫不说,连应太妃都要弄到庵堂去……这回宫里还真是没什么阻力了!红笑歌的眼底掠过抹冷意,缩回手却不跪。

她打离开西坤六街,便心浮气躁,总想寻人出气。头回觉得谋算心计如此之累,机关算尽还不是黄土一坯?再说皇后身死也不过是因着他们鬼打鬼,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最可恨做了坏事还要牵连无辜,她没这心情陪他们演戏!

红子安磕头毕,刚要起身,见她还站着不动,而红少亭的脸色愈发难看,忙悄悄一扯她的袖子,“皇妹?皇妹?”

红子易端详她半晌,低声道,“莫不是伤心太过,魇着了?”又小心翼翼瞅瞅红少亭,“父皇,您看要不要传太医……”

两个都有替她解围之意,真正敌友难辨。红子安还在扯她袖子,弄得她一阵心烦,蓦地抽袖,谁也不看,“儿臣这就回去抄经。除了要烧给母后的二十五卷,儿臣替父皇也抄个三十卷好了——活着的总比去了的有福气些。”

这话刺耳得很,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红少亭的脸蓦然铁青,眼睁睁看她离开却发作不得。红子安和红子易皆有些愕然,回头望望他面色不善,慌忙告退。

红笑歌出门撞见赶过来的白可流和紫幕锦,一时难以控制情绪,不自觉就冷笑一声,拿眼斜乜他两个,一副蓄意挑衅的姿态,“两位伯伯来得真快,刚听见消息就从衙门出来了?这官袍真不错——白茫茫一片多两点红,倒也赏心悦目!”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领着侯在殿外的巧巧扬长而去。白可流若有所思地望了她的背影半晌,一瞥脸色不佳的紫幕锦,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咱们的天胜公主似乎在发脾气呢……难道有人惹她不高兴?”

紫幕锦缓过神来,收了不悦之色。把双老眼眯做两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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