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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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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嘉郡王扯上了关系,领着几千人驻扎在广州城外,他却是连几个小兵面前都过不去。

偏生这会儿唐老爷子几个人走出来,说来这些人平日里对他还恭敬几分的,这会儿他落了难,墙倒众人推不说,还让人看了笑话,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楚大人说了,你不在受邀名单上,尹大人还是请回吧!”那士兵毫不客气的道。

唐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问道,“尹大人找楚大人有什么事?要不要老朽帮忙传话啊?”

尹知府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只将眼前的人恨了个彻底,若是眼光能杀人,他必然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方才已经 咒骂了千百次的程水若,却再也记不得了。

陆虎呵呵笑道,“唐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尹大人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楚大人的同年,又何须你我代为传话!”这便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尹知府再也受不得这气,被人稀落了一番,楚怀沙摆明了就不见他,事情走到这一步,再做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心中虽然恨恨不已,却也知道是不与我,如今已然变天了。

羞愤交加的回到马车上,不听窗外那些嘲笑声,尹知府咬牙切齿的低声吩咐道,“不用回府了!”

马车前方的人像是早就知道若是这样该如何做,应了一声是,马车便直直的往离城更远的地方行去。

瞧着那马车越行越远,邓文摸着下巴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唐老爷子笑道,“马家人等着拿他做伐子呢,又怎么可能让他跑的掉?”

第一九五章

“楚怀沙这是想干什么?”方白芨一脸懊恼的问道。经过了这些日子,他转变过心态来以后,程水若对自己的事情对他也不再讳言,因此,他已经闹明白了程水若到底在干什么。

张凡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心中亦然是有所想的,不讨他也是谨记着管事的本分,只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静静的等候着程水若的决断。

程水若也是有些迷茫,不过,相较于两人的反感,她只是有此无奈罢了,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方白芨见程水若不语,到底是年轻气盛,一时的性子也没那么容易改过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道,“水若,你好歹也说句话啊。他将广州城的那些小户们集中起来,是打算做什么?我怎么就越琢磨越不是味道呢?”

自打那一日之后,方白芨便厚着脸皮唤她的名字,程水若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索性由着他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程水若能说什么?唯有苦笑道,“他没做错什么。”

这话,便是连张凡也听不下去了,想了想这才道,“楚大人若是真心想帮小姐的话,为何领了人回来却是不来寻小姐?反倒是将那此人集中起来要搞什么商会,此举瞧着是针对马家,可这事儿好歹也跟小姐有些牵连,他将小姐撇开,这……”

这话说的极轻了,他其实想说的是,楚怀沙这家伙不厚道,咱们还在这儿受难呢,丫的就跑去领着两千人马耀武扬戚,这人是给的程水若的面子,给的是藏宁公主的面子,嘉亲王当年受过藏宁公辛的恩惠,在这儿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要是将天捅个窟窿,程水若的脸又能往哪儿搁?

程水若也是显然很为难的,可她也不能说楚怀沙什么,早就知道楚怀沙是那种一心为国的人,说难听点儿,他还欠着皇帝一条命呢,若是不能知恩图报,这人也就不是楚怀沙了。

只是,程水若没有想到楚怀沙会在这个时候对她置之不理,人过河拆桥便罢了,楚怀沙这河都还没过呢,就想要拆她这座桥,是瞧准了她心太软,每次上着赶儿的帮他,却是从来不计较回报么?

她可不是那种人,帮楚怀沙,她最重要的是死心!

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是谁说的,不怕你贪,不怕你色,就怕你刚正不阿,拿啥都威胁不动,这种人,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梦想,可以随时跟你翻脸的。

看看身边的两个人,方白芨满脸的懊恼,张凡,虽然不说,却也是满目怒意,程水若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想了想,才道。

“再看看吧。”她怎么都觉得楚怀沙欠她蛮多的,而且她之前也没做过什么让他吃亏,国家吃亏的事儿,他犯不着这么跟她翻脸啊。

........................

“那咱们现在就在这儿窝着么?”方白芨望了望这破破烂烂的房子,程水若是吃过不少苦没错,可是,他如今却是瞧不得往日光头鲜的人儿又落的如此境地,谁知道楚怀沙干了这事以后还会干啥呢?太多人可以翻脸无情了,方家如今的局面便是教训。

张凡道,“楚怀沙联系了所有的小户,却是撇开尹知府以及胡家、马家,马家如今本就急于拿那姓尹的开刀立威,我寻思着。此地怕是不那么安全了,毕竟,咱们城里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被马家人动了的。”

马家要跟沈诚对上,必然要拿尹知府开刀,而帮尹知府的人,本地人,他们不好乱动,以免与天下人为敌,程水若这个外来户却是最好的人选,何况,程水若在这件事中一直可以看见她的影子,姓尹的被拿下了,这人本来就是两面三刀的主儿,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她程水若的安全恐怕也难以保证。

事情的急转直下,已是让程水若的脑袋有些不够使了。怎么想都只能证明楚怀沙这事儿有卸磨杀驴之嫌,莫非之前楚怀沙还有什么事儿是瞒着她的不成?否则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副一直坏事儿的主啊。

想到自打来到广州城后楚怀沙的表现,跟在豫州城里简直是判若两人,程水若没管他的事儿,主要是想跟楚怀沙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她也不贪心,不过是想赚钱赚地位罢了,楚怀沙这座靠山还是蛮靠得住的,实在不行还有一个藏宁公主么?虽然藏宁公主没跟她多说什么话,却也是有给她当靠山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给她那个玉佩了。

结果,她若非到了绝路绝不打算拿出来用的东西,竟然被楚怀沙这么玩法,她都在想,回到豫州城到底该怎么跟藏中公主解释了。

干出这么件事儿来,藏宁公主就算不把东西收回去,怕也会让人好好的敲打她一番。

该死的楚怀沙!

程水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这会儿激动不得,这此都还不是她要立即面对的问题,她立马要面对的是,集结了广州城所有小商户的楚怀沙,手握两千精兵,他下一步会干嘛?而她,下一步又该干嘛?

面对楚怀沙,程水若一直保持着几分戒心,主要这男人干的事儿实在是太完美了,旁人听着夸他高洁,可跟他相处就完全不是那么舒服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犯了他的什么忌讳。

程水若觉得自己挺冤的,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你说跟个小人合作,被他卖了,自己还能想的过点儿,可楚怀沙,那是楚怀沙啊!

姥姥滴,不过是个表面光鲜,卸磨杀驴的冠冕堂皇的家伙!

“先离开这里!”程水若咬牙切齿地道,“他楚怀沙若直敢胡来,我定会叫他好看的!”

.....................

刚站起身,便是觉得一阵头晕,腿一软,在张凡和方白芨的惊呼声中往地上坠,最后落入一个坚实的手臂中。

“你怎么身子这么烫也不说一声?”方白芨惊呼道,手中柔软的身躯隔着衣服依旧传来惊人的热量,这屋子低矮不透风,也不透光,因此根本瞧不见程水若绯红色的脸,竟然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程水若病了。

程水若病了,来到这个时代,除了倒霉的受了刀伤,她雨里来,风里去,大风大浪里走了那么久都没什么事儿,偏生在这个时候却是病了,头晕乎乎的,额头烫的厉害。

她知道这应该是大火之后混着难民出城,一番惊吓加劳累过度造成的。一开始,她并没有离开城里,灯下黑是人之常情。因此她们只是搬到了那小院儿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却是不想,当夜便有了那一场大火,东西没救出来多少,倒也是轻装上阵了。

既然是混着难民队伍出城,自然带不了什么东西,银票贴身藏着,大火之后所剩下的东西也没多少,索性全部扔了,就跟城里其他的人一般,一身衣裳,走出城去。

在路上,她便觉得自己有此不舒服了,考虑到马家人的虎视眈眈,尹知府的两面三刀,这广州城是倒地不能呆了。

便是在这种湿热的环境下,匆匆的离开广州,这种情况下,大夫倒是不缺,偏生缺的是药材,程水若估摸着自己在这时代没少过摸爬滚打,身子骨也算得上结实,便没在意,这几日身子都还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心等着楚怀沙的消息,却是不想,今天一场刺激,让她就这么倒下了。

捏着柔若无骨的手腕,方白芨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的在一边的张凡也着急了起来,虽然这会儿方白芨跟程水若靠的那么近,让张凡很有些不爽,自家小姐如今也是正当人家的小姐,跟个男人这样,实在不是什么事儿,本想出去叫紫鹃,却是又觉得有些不妥当,毕竟么,留这么孤男寡女的在这儿,两个还抱成一团,这成什么事儿了?

因此,张凡看方白芨的眼神越发的不善起来,自家的小姐人漂亭,聪明,又和善,最重要的是,对他们一家的帮助巨大,还救了他大哥,这人已经上升到了完美的境界,这方白芨自来是他瞧不上眼的,毕竟么,方家之前干的事儿他也知道一些,都不怎么厚道,不过时程水若乐意这么做,他也没多说,反正,他是不太喜欢方白芨的。

这种心思,便像是长辈看晚辈,岳父看女婿,虽然他身份没那么高,却是忍不住的要挑挑拣拣。

方白芨此刻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切脉之后便拦腰将程水若给抱了起来,也不管那么多,便直接往门外走去,张凡见状心头一跳,上前拦住他道,“你这是做什么?”他看见了不会嚼舌根,别人会如何便说不准了,程水若好容易如今洗白了名声,被他这么一折腾,丢脸丢到广州来了,还活不活了?

.....................

方白芨道,“她现在必须找个地方好好修养一番,我送她回房。”

程水若也确实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早上起来还有力气么,没想到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如今躺在方白芨怀里也没觉得其他,只能感觉到身上热的难受,头晕乎乎的,还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听见两人如是说,道,“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

方白芨瞪了程水若一眼道,“你不要命了么?瞧你的脉象,必然病了好几天了。说来也是我的过错,竟然没瞧出来。不行咱们哪儿也不能去。”顿了顿又对张凡道,“张管事等下我写个药方还要劳烦你让人回城一趟,买些药来。”

“不行!”程水若着急地叫道,虽然一说话就觉得难受的要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也是震得她头疼的越发的厉害,依旧道,“这会儿回城不等于送死么?等情况明朗了再说。我不过是风寒罢了,外面野地里有药草弄回来熬点儿喝了就可以,即便没有,喝点儿姜汤什么的,蒙着被子发身汗也就好了。”

方白芨恶狠狠的瞪着程水若,“你还以为你真是多能耐的大夫?风寒!亏得你说的出来,跟个赤脚大夫学了点儿本事,偏生连自己的病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程水若被他喝的一愣,头本来就疼,脾与自然大了算多,一口气,上来便嚷嚷道,“我自己身子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么?我好的很!”

方白芨也是来了脾气,将程水若往地上一放,扶着她的身子道,“你自己走两步给我瞧瞧!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一蒙古大夫忽悠下别人就罢了,在我面前显摆什么?”

程水若本就头晕,被这么突然放到地上,若非有方白芨扶着,早就掉地上去了,身子越发的难受,伸出手便去扶张凡的肩膀,与鼓鼓的道,“就你能耐,我才不要你管!”说着伸手去拨方白芨的手。

没了别人扶着,只是自己拉着张凡的手臂,程水若便直直的往地上跪,方白芨见状摇头叹息,也是急了眼,他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呢?何况这女人的脾气本来就倔强的很,伸出手一把扶住程水若的腰,将她给拎了起来,打横了抱着,大步的走出去道,

“等你走得动了再来跟我争!”

这么被人折腾了两次,程水若也彻底恼了,恶狠狠的去掐方白芨的手臂,偏生自己没二两力气,掐了半晌,方白芨巍然不动,丝毫没半点儿感觉的样子,不由得扭过头去冲着张凡道,“张管事,你就这么瞧着我被人欺负么?”

张凡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不过,程水若的身体仿佛是不经折腾的样子,方白芨虽然可恶,到底在医术上还是有些能耐的,他虽恼方白芨,却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大意,道,“小姐,既然您身子不适,便好生歇着吧,剩下的事儿,小的来安排就是。”

方白芨已经将人抱出了门,外面的一干下人瞧的真真切切,再拦就显得欲盖弥彰了,张凡索性走出去大声道,“紫鹃姑娘呢?有谁瞧见她了?还不赶紧过来!你,去帮我请一下白管事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

将程水若放在床上,方白芨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虽然没跟程水若正式说明白,毕竟两人好歹曾经也夫妻一场,虽然没有同床共枕过,到底名义上也是有的,何况,如今程水若也给了他一些暗示了,情急之下,也没什么名节不名节的。那玩意儿忽悠下外人还可以,自家人就不必了。

程水若明显有种被周围的人一起背叛的感觉,楚怀沙的事情给她刺激就够大了,这会儿连着张凡也帮着方白芨,而不管她的命令,她这当主人的是不是也太没威严了,不过才默许了方白芨的靠近,便是这个下场,该死的男权社会!

她心头埋怨着,身体难受,心中也难受,竟欲忍不住眼泪水流下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头疼欲裂造成的,还是心头憋屈造成的。

瞧见程水若红了眼眶,这等风情兴许往年他曾在秦风楼见过,后来的他只能瞧见要么形同陌路,要么便是母老虎的程水若,如今这般,倒是让方白芨有些手足无措了。

方白笈不由得柔声道,“好了,别逞强了,好生歇着,有什么事儿不还有我和张管事么?你这病可没那么轻松,不好生休养的话,怕是性命难保。”

这话,他可没有半点儿夸张,看着床上躺着的程水若,方白芨颇为忧郁,这病,即便是药材充足的情况下,也未必能治好。

在房间里候了半晌,方白芨已经将药方给写好了,也没瞧见紫鹃进来伺候,连带的,便是张凡也不见了踪影,张凡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程水若身边的人都护着她,这让他开心,不过,防贼似的防着他就有些不像话的,毕竟程水若都没这么干,这帮家伙,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么?

按照张凡防备他的情况,不该半晌也不见人过来的,方白芨不由得频频的望向门外,心头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的程水若却是开始发起了寒冷来,方白芨的软言无法安慰她受伤的心灵,扭过身子面对墙壁,懒得理会那家伙,方白芨不自找没趣,程水若便是在自怨自艾,也不过片刻功夫,身上的热气竟然散了去,哆嗦了起来。

方白芨还以为她在哭,自来没怎么安慰过女人,手足无措之余,除了频频看向门口,竟然没辙,看见程水若的背影越发的唔嗦的厉害,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又靠过去道,“你就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这身子这会儿可经不起折腾,安安心心的躺着,等有人过来了,我便去外面采些草药先给你服下。”

程水若不理他,方白笈无奈,唯有走到桌子旁边拎起茶杯,倒了杯温水端过来道,“你喝些水吧,这病,得多喝水才好的快……”

说着伸手去拉程水若,却是听见门后一声大叫,“方少爷!”

方白芨吓了一跳,扭过头去道,“什么事?”

张凡道,“紫鹃不见了!”

....................

“什么?”程水若扭过头来,一开口,牙齿便咯咯作响,那声音都是颤抖的。

方白芨闻言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一试之下不由得大惊,你号是不是很冷?”

程水若却是管不了那么许多,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来,问道,“紫鹃什么时候不见的?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姑娘家,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找她!”这时代特别是在这个地方,人可没那么纯洁,都是山顶洞人出来的,一男人,荒郊野外瞧见一无主的女人,就能敲晕了直接抗回家的。

方白芨这回是真的恼了,这女人,自己的身体从来不管,倒是闲心多的要命,一手压着程水若不准她起来,扭过头去冲着张凡道,“张管事,药方我写好了,你派个人赶紧去城里买来,这边儿,再派些人出去找找紫鹃姑娘,水若这儿有我照应着。”想了想,又道,“你再问问他们有没有认识草药的,我给再写个单子,你们出去找人的时候,便采些草药回来,水若这病拖不得了!”

张凡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他先前并非没有彷徨过要不要离开这儿,事到如今却是不用犹豫了,紫鹃不见了,找不到人,程水若怕是不肯走,而且方白芨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程水若病的不轻,都是事儿,如今唯有但愿运气足够好,马家人有楚怀沙跟他作对没时间来找他们。

这边,方白芨已经提笔开始写东西了,张凡捏着方子出去寻到白管事,只吩咐了人尽快进城买药,又将人分作两拨,一拨留下来保护程水若,另一拨,则是拿着方子出去寻草药。

被两人如此忽略,程水若却是说不出话来,她此刻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去寻思什么,方才只是微微的发热,这会儿全身就像是掉入了冰窖里似的,哆嗦个不停,方白芨这边在写字,她已然忍不住,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用沙哑的声音叫道,“方白芨,我好冷,能给我多弄几床被子么?”

三两笔将草药名写好,方白芨给扔在桌子上,便去各个房间搜刮被子,一床两床的往上盖,只是这大热天的,广州城本来就暖和,哪儿有什么多厚的被子?盖了四五床也不见有多少效果,要再去弄也没有了,只有坐在床边望着程水若发愁,他虽然是大夫,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程水若在床上卷曲成了一团,浑身抖的跟糠筛午似的,望着方白芨坐在旁边,不由得道,“我还冷,没被子了么?”

方白芨是瞧过这样的病人的,即便盖上十床被子,那也没办法让她感觉到暖和起来,过会儿功夫,便不会冷了,只会热的难受,这一冷一热还算好办,真正让人担忧的是这一冷一热过后会发生的事情。

忍不住,站起来,又捧了杯热水过来道,“你再喝些水吧,喝些热水会好此。”

...........................

程水若这会儿是一点儿也不想从被子里出来,一动一便学得寒冷刻骨,当然,不动也是这德行,方白芨见状,却是知道这样不行的,便将杯子放在一边,伸手去将她拉起来,那温暖的手心一贴上她的手臂,程水若便忍不住的靠了过来,努力的吸取着外界的热量。

坐在床上程水若是往下滑的,方白芨无奈,唯有坐在她身后,将程水若拥在怀里,扶着她的身子,这才端起杯子,将水凑到她的嘴边,低声道,“喝点儿热水要好些。”

背后传来的温暖的感觉让程水若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吹过的热气也是那么的温暖,将自己努力的卷入他的怀里,程水若抱着方白笈的手便不肯撒手,嘴上却是道,“我动不了,你喂我!”

标准的冷的失去理智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方白芨见状也见怪不怪,他见过更离谱的病人,将杯子凑到她嘴边,程水若这会儿是背后暖和,前面冷,这热乎乎的水是格外的招人喜欢,一通牛饮,杯子便见了底。

方白芨想将程水若放回到床上,程水若却是不依了,“别动!”反正这男人也是她曾经的老公,如今的结婚后备人选,胸口就借给她用一下吧!

方白芨一愣,却是听见让他又是吃惊,又是欣喜的话,“抱紧点儿,冬天靠着你睡觉一定很温暖,嗯,帮我把被子拉高点儿!”

方白芨手里还捏着杯子,怀里却是抱着一个女人,抿了抿嘴,想了想,才将杯子随手往床上一搁,又将被子给拉了上来,双手从被子外,将她圈了起来,这天气本来就热的慌,这人与人挤在一起,却是让他越发的热了,热的,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坐姿一点儿都不舒适。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方白芨又将手紧了紧,程水若不适的呻吟了一声,道,“刚才是我不对,你别跟我生气哦,你知道病人都不可理喻的。”

方白芨道,“你专心休息吧。”

程水若闭着眼睛道,“头疼的厉害,怎么睡得着?你跟我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话说,我怎么觉得我这病有点儿奇怪呢?”

才发觉!真是后知后觉的家伙!

方白芨道,“没事儿,比伤寒严重点儿而已,多休息,多喝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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