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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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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意识霎时崩溃在了黑暗中。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前一片沉沉的黑暗,金鼎般沉重的感觉辗在我的眼上,脑海中一片熟悉的混浊,我心神一跳,如若发生在千万年前那一次昏迷重回眼前,无处可排遣的难受让我下意识地拽紧了拳头。
  “安羿,安羿……”我唇间含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惊叫着睁开眼眸。窗外的光亮毫不客气地袭进我的瞳仁里,一片夺目刺眼。我无意识地垂下眼眸,便见一只大手突地搭上我的手腕,我反射性的手心一扣,耳边几乎是同时爆出一声哀号。
  “啊——”一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瞬间放大,梦境里的意识突地褪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无意识下用了狠劲,赶紧抬手,盯着刚刚那只没打招呼便搭上来的手的主人,疑惑道:“你是谁?”
  “姑娘,”对方甩了甩自己已经多了一个红痕的手腕,双目隐含着微微怒气,“姑娘昨夜中了风寒,在下不过是为姑娘号脉罢了,姑娘这样对在下,不是应该先说一声抱歉吗?”
  我眼眸微眯,扫向他一身儒雅的青衫,穿成这样还自称在下的,除了一种人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我抬眸对他轻笑,婉转道:“抱歉了,书呆子。”
  书呆子一愣,狭长的眼眸半眯了起来,额角隐隐抽搐。一阵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跟个小女子计较。”
  我的视线扫向他的身后,迎上那一张面上威严,额际显隐不住一丝沧桑的脸,灿烂地笑起来:“书呆,这位大叔说得对,你想必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应该会懂这大人有大量,所以也不要跟小女子我计较了对不对?”
  书呆子又是一愣,好半会才回过神来:“你叫我们主子什么?”主子?好熟悉的称呼,感业寺后山,树林,月色,锦囊,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清晰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我张眸四扫,一张普通的卧榻,几张陈旧的桌椅,最最让我不熟悉的是被我压在身下的那一张兽皮,门窗紧闭着,只有几缕洒进来的阳光告诉我现在是白天。我诧异抬眸略过这个言不对题的书呆子:“大叔,这里……”
  “住口!”书呆子再度不悦,冷声呵叱。
  “出门在外,别拘束这些。”威严大叔再度发话,如山般沉沉的气势压下了书呆子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
  这一主一仆,真是有趣。我淡笑着把自己的话接完:“请问这是哪里?”这地方,很明显不是感业寺,甚至不似普通的客栈民宅。威严大叔脸色虽威严,眉目却是温润如水:“不瞒姑娘,我们主仆二人也是被迷晕带过来的,只不过比姑娘早清醒半会……”
  初秋些许冷瑟,我淡眉看向这一个略显狭小的房间,终于认定,自己再一次惨遭绑票。室内的三人一起沉寂了下来,有淡淡的默然气息缭绕在屋里,连刚刚被气得半死的书呆子连闷声不语。
  “老大,就是他们。”门突地大开,两个人影映着阳光步了进来,一个看似年近三十,高矮适中,身量高挺,举步投足间虎虎生姿,想必是身怀武艺。走在他一边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对前者点头哈腰,贼眉鼠眼的模样,手指直直指向我,开心地笑道:“这个女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我诧异回眸望向身后的那两个男人,长者眉目威严,脸上似霜,书呆子则是一脸的懊恼和担扰。
  “不错,做得好。吩咐大伙儿,今晚咱们加菜。”那个被唤作老大的男子咧开大嘴毫无仪态地大笑起来,震得这个简陋的房间都略为一抖。我皱眉瞪他,冷道:“这被绑架总也有个原因,你就不应该给个解释吗?”
  矮小男人瞪向我,不屑道:“这年头干这等事还能因为钱之外的东西?”
  “多少?”深沉的声音响起,威严大叔悠悠回道。
  “十万两。”
  “我能给你们更多。”
  “呸!”男人唾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钱当然多得是。本当家才不稀罕,今日就是有人出了钱让我们落冥寨给你们这些人一点教训,要不是这出钱的人说不能要你们性命,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贪官污吏?室内三人面上均是一愣,我扬眉看向那个大叔和立在一旁的书呆子,一人威严引目,一人儒生文雅,怎么看也不像这男人口中的那种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的组合啊。
  “老大,”旁边的小矮子小眼睛环绕了我们半响,扯扯身边男人的衣袖,“你好像说太多了,那不肯见人的家伙说过——”
  魁梧男人不客气地吹胡子瞪眼:“笨蛋,那家伙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两人自顾自说完全忽略掉在旁边嘴角隐隐抽搐的我,我憋了很久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这两个笨蛋,看来本姑娘今晚的逃难之举是轻而易举啊。
  “这落冥寨是不想要那十万两了?”
  包括我在内的五人同时将视线投向那背着光的黑色身影,阳光透过他斗笠下的黑纱投来阴沉的黑暗,衬得那人如同阎罗般恐怖骇人。我他虽然没有直视向我,我仍能感觉到那凌厉的视线,身子顿时如坐针玷。看来这人,才是不好惹的主儿!
  两个笨蛋看到来人先是一愣,继面谄媚地笑起来:“不,当然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恐吓下这三个人罢了。”话未说完人已经出了房门,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斗笠男人冷冷一哼,看向依然静坐在椅上的威严大叔,一扬袍立刻单膝跪下:“小的这样做实属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我被这一突然的转变惊了失了话头,神还未转,座上的大叔便温笑一声:“你的主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地上跪着的人头一低,朗声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在此多留几日,待时机一到,便会派人送大人回城。”有力的话语从斗笠下清晰地传来,语声虽然恭敬却是铿锵有力,想必武功内力定是上乘之选。一丝焦急从心中泛起,怎么办?我抬眸遥看向房门外的连绵青山,此起彼伏,那映在朝阳之下的邰州身上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安心?十九?我怎么可以再等下去?我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请问阁下把本姑娘带来又是为何?”
  “姑娘也是主子吩咐之人,就算姑娘这次不是阴错阳差,在下迟早也是要对姑娘下手的。”
  说得真够坦然呢!看来我在那都城里还真得罪了不少人。我绽起一抹笑,映在初秋的清风中更显如寒似霜:“那请问阁下打算把我们留下多久呢?”
  男人抬头,锐利的视线扫到我的笑脸上,淡淡开口:“等时机一到。”
  说得真好,时机到的时候,倒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不过……我思绪略沉,他说的是什么事?我这次下江南,一是为凤萧声,二便是为锁儿,这些人,冲的是哪件事?拦住我,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还有这一长一少,我疑惑的视线定在他们身上,这两人是谁?又为什么被抓?从这男人所说来看,之前那两个笨蛋所说的贪官污吏只是个骗人的幌子罢了,真正的目的,只怕是要深得多,而那隐藏在背后的人,更是一个谜,究竟这……
  “好。”如山的威严,如云的气势,打断了我一连串的思绪。我抬眸和书呆子诧异地对视一眼,愣地看向那静坐如峰的人。他说什么?好?
  跪在地上许久的人也被那如山的气势压得一片寂然。我呆立地看着那座上的人,那平和却让人生寒的语调,那沉寂却让人深受压迫的神态,勾起我记忆里的一抹熟悉之感,好似不久前有个人才这样对我说过话。
  “三位放心,会有人照顾三位的饮食起居,请三位好好呆在这落冥寨里,不必想着要逃走。这寨子四面环山,一出寨口便是森林,没有人带领是绝无出路的,还请三位各自珍重。”下方的男人语调初始还是平和恭敬,到了最后竟然越发冷洌,隐隐透出一丝杀气,震得我心里一惊。
  

  第四十三章 身陷落冥(中)

  待那恐怖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檐下,我唇角微扬看向一旁的威严大叔:“大叔,你得罪了谁?”
  “姑娘又得罪了谁?”大叔眼底的冷气褪去,声音一还温润。
  耸肩,沉思,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好像挺多的。”
  大叔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摸摸下巴的小胡渣,沉思片刻道:“我得罪的也挺多的。”
  “大叔是刚直不阿,还是恶贯满盈?”我贼贼一笑,放低了声音。
  “我……”大叔方脸微顿,眼底泛过一丝隐隐的情绪,似是痛苦,又似自豪,好似看到了发生在许多年前的事般,“什么都做过一点吧!”
  哦,我在心里微微点头,正常人!“姑娘呢?”我?我略略一想,叹道:“好多管闲事吧!”
  “包括为当朝文士出谋划策?”
  呃?我心下一惊,抬眸望去,恰好撞进他一脸的笑意。大叔气若闲移,抬手对身边的人唤道:“给我。”书呆子闻言将手伸进袖内,我愣地看向他手里多出的那东西,反射性地看向身前一脸平和的大叔,两个字脱口而出:“小偷!”
  “啪”地一声桌上的碗摔在了地上,身前的人突地一脸怒气,脸上明显地血气翻涌,身子也开始有些许不稳。书呆子先是被我的话吓得半愣,转眸看到这情形,脸上更是没了血色,大声呵道:“大胆,快跪下——”
  在现代我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有无数个情节出现过这样的情景,若是我还不明白过来,我这夏宜家的名字就白戴了。那斗笠人那样的恭敬,还有这如此大的气势,官威,我所认识的太子与三皇子,在这样独一无二的气势面前恐怕也有所不及。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才咬着唇无声屈膝跪倒,垂首道:“小女子冒犯龙颜,请皇上怒罪。”
  室内陷入了一片难言的静寂,低气压缓缓划过我的心口,本来就不安定的心跳霎时一片骤冷。面前的玉靴锦袍静立许久,方才有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夏宜家。”我定定地看向眼前锦袍上精细的纹路,平声静道。
  “怎知朕的身份?”好似峡谷中奔腾的河水漫到了平原,汹涌的波涛霎时化为了一片漠然的广阔,皇帝语中的怒气褪去了七分。
  “皇上威严气势天下无双。”
  面前的锦袍挪开,扬起地上一丝尘埃,沉稳的步子移到窗边,皇上叹了一口气,低道:“你起来吧。”
  我无声站起,恭敬道:“谢皇上。”书呆子脸庞映上一片阳光里,情绪不定地看我一眼,转步对着那窗外静立的身影拱手道:“皇上……”
  台瓦屋檐,初秋的晴朗在群山环绕中流溢了瑰丽色彩,阳光下渐渐透出些清晰。远望青山正茂,秋风衬着勃勃绿意莹莹铺了开来,洒上静立在窗前俯瞰天下的那个君王肩上。
  “惟远,这丫头说得没错啊。朕的确是小偷,这江山的确朕偷来的,这天下人,还不知有多少人在心底里唤朕小偷呢……”
  惟远,向惟远?这书呆子竟是去年新科状元向惟远。向惟远拱手一礼,秋风唤起他的儒衫只显文气十足,他垂手低道:“皇上乃千古名君,在臣心中亦是,在百姓心中亦是。”
  当朝皇帝生母只是先帝的一个普通女嫔,在皇宫里无势无力。传闻当年皇帝其实传位予八皇子,诏书亦拟好。但八皇子私下里沉迷声色,不是治国之材,今日广穆帝其实是私自改诏书得来的天下。听皇上今日所言,莫非传闻非虚。这样的念头突地窜起即吓得我不由一哆嗦,我只是一民间女子,这皇位的秘密被我知晓,岂不是……
  我立身俯礼,淡声道:“皇上确是多虑了。小女子虽不懂得许多高深大道,确是懂得贤者为上的道理。为君者,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以来,为君者甚多,但这真正得民心者却不多,而皇上定为其中之一。若今日之君非皇上您,那今日之国泰民安之境又如何会有?最惨的莫过于国弱民衰,宁国虎心狼计,对我朝祈虎视眈眈,却多年来未敢跨过北境一步,这是为何?便之于有皇上名君作镇,名臣佑国……”
  皇上的背影一愣,继而转过身来看我,一眼模糊不清的意味,似【恍【然【网】又似惊愕,喃喃道:“好一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是多年没有人这样对朕说过这句话了……”
  我闷声不语,思索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多年没有人说过这句话?那句话却出自《礼记&8226;大学》,还是当年高中的时候被逼着背下来的。在这个架空的时空里,有谁也知道这句话吗?
  “夏丫头,”皇上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衬着秋风传来,我“啊”了一声,左顾右盼道:“叫我?”
  皇上负手而立,眼睛里蕴着一抹深意,手上的两张信纸在空中响起细碎的声音,淡淡道:“给朕解释一下这些吧。”
  略作思索,“……皇上,宜家都写在纸上了,还需要解释什么?”我垂下头,淡淡道。
  “你走了之后,那些文人还有说要告御状的,你如何看?”
  我沉思片刻,开口道:“不明之举。”
  “哦?”皇上眼里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一抹探究的神情,“为何?”
  “不明之一,在茶馆这种场合宣称要告御状,不用多时必会传到那左胜耳里,只怕这些文人还未离临江城,便已经曝尸荒野。不明之二,没有想透这事的前因后果,朝祈如今的制度是呈级而上,那份奏章恐怕并未经过皇上之手,所以才会如此快地有了指令。而这样的结果,必是因为在途中的某一级上被做了手脚。而敢做这样的手脚的,必非寻常官员,岂又是他们这一些无名无势的文人可反的。所以宜家才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去找去年状元……”我接着把那日对燎原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时还斜眼看向一旁不苟言笑的向惟远。
  “惟远,看到了吧,这就是把那个摊子堆给你的人,你服是不服?”皇上轻拂衣袍坐下,淡声对一旁的儒衫男人说道。向惟远的视线转向我,眼中有掩不住的一丝惊异,撩袍施礼:“在下,服宜家姑娘。”
  疑惑的神情如云般浮上我的脸,我的视线在这一君一臣身上转了半响,暗暗想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哈哈?这书呆子这般有礼的样子我还是颇不习惯,赶紧盈笑回礼:“这么说那事是……”
  “在下已经遵照旨意给刑部下了命令,一出去便能给尚大人平反。”书呆子脸色谦和,如若映上阳光般灿烂傲人。我干笑两声,原来这误打误撞还真有那一口事儿。
  “不过,怎么出去呢?”我视线掠过院外房子眺向远处,轻点下颌,脱口问道。
  “……”书呆子默然一片。皇上的眼神也是一顿,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亦不再多言。我自顾自笑笑,这皇上恐怕也只是微服出访,对这民间的事儿,恐怕还没有我清楚呢。
  群山叠翠,绿树枝头阳光透亮如海,深蓝的天空云影淡淡轻掠,我淡眉微蹙,心下扬起一抹担扰,现如今,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罢。
  雨洗清秋,天高气爽。秋日的天蓝得未免太过不真实,仰头望去,竟然就像来到了另外的世界,若不是在这样的深山里,想必是定不会有这样深切的感受的吧。我张开双臂迎向秋风,任秋风拂起身上的薄衫,微痒的感觉透入心底,竟然打散了这些日子的郁闷心情。
  要问我最后悔的是什么事,第一便是当年没有好好地学地理天文,第二便是没有好好地学轻功,这半月来我尝试过无数次的翻墙爬楼,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个寨子的当家虽然看起来像个笨蛋,但这寨中的布局和安排却又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名司其职,有条不紊,这或许便是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挑中这里的原因吧。这些天来,那个名唤“暗使”的斗笠男人,也未曾禁足于我,向惟远及皇上,只要不出寨子,便可以随意走动,这样的条件让我【恍【然【网】自己是到这里来旅游而非拘禁。只是,心情略有不同罢了。
  心里隐隐的羁绊微微一顿,叫我心神又开始微乱,散缠在一团。轻微的脚步声渐近,转眸望去,恰恰撞上向惟远不苟言笑的脸,这十几日我在那呆子的脸上只见过三个表情,一是怒,二是愣,三便是这样不苟言笑。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有他日子倒还是不闷呢!
  “书呆兄,”我灿烂地笑,“又嫌日子无聊了。”
  轻风料峭,刮出书呆子脸上那一个鄙视的眼神,哼道:“自古女子向来温婉有礼,夏姑娘却……”
  “有失风化还是伤风败俗?”我眼中映上遥遥青山,笑容未减。看来他那一句“服我”威力还不够大,没过几天又开始是那幅书呆样子,动不动就找我的岔,所以我也施然还礼,继续赠送外号啰!
  我笑得正是灿烂,耳朵突然绕来一阵乐声,荡气回肠地回响在这层峦叠翠的山中,越久越是响亮,越久越是悠然,仿佛有好几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虽然混乱,却是撩人心术。我脑中灵光一闪,眼眸突地一亮,兴奋地看向一旁的书呆子:“书呆,你听到了没?是乐声。”
  书呆子眉头一皱,无谓道:“不过是这寨中的人在自娱自乐罢了。”
  “笨蛋,”我猛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翻翻白眼道,“你有没有看过《七巧通音》?”那是朝祈的一本匠书,里面有阐述过许多器物的制作之法,在安府书院里曾有见过一次,当时因为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留心。
  “……看过。”书呆子一脸疑惑。
  “会不会做琴,就是那十九根弦的那种?”我眼眸越发地亮。
  “……略知一二……喂,你带我去哪?!!”
  “笨蛋!”
  月色笼上之时,落冥寨东北的小角落里,还不时传出细碎的说话声。
  我鄙夷地看了书呆子一眼,闷闷道:“呆子,你会不会的啊?”
  纵然是秋天的夜晚,凉风泛起丝丝清波荡漾,却还是挡不住书呆子额际微淌的细汗,他的手下,一片桃木零碎,马尾参差,身上也是一片狼狈。我再度质疑一声:“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只会记不会用。不会就不要强求,本姑娘今天剪马尾巴很辛苦的,别浪费了啊。”
  书呆子脸色微抬,细长的眸子里盛满泠人的月色,微哼一声,继续低头工作。我坐上一旁的小竹椅,撑着下巴看他那笨拙的动作。真是书呆子呢……
  呆子静默半响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跟那家伙要?这些天来你不是要什么他便会给什么吗?”他说的是那个斗笠男人。
  “笨蛋呢,”我给他一个爆栗,“也不用你那读书的脑袋想一想,这种山郊野地的,寨里这些天来我就没见过一个女子,会有这东西吗?”
  书呆子自觉理亏,低头坚持。
  也不知邰州那边如何了。山间明净的月光透过晚雾,映在我抬头仰望的眼上,举目处深峰峻谷,我的眼神凌于云雾之上,遥遥的看了出去,直到头顶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遮住了月光。
  我叠起心事,施礼下去:“皇……大叔。”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让我改唤他大叔。
  书呆子听到我的声音,抬眸便撞上皇上平和的眼神,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施礼。
  皇上摆了摆手,视线转过书呆子手上的桃木,一丝疑惑转上来随即又逝去,淡淡道:“在做琴?”
  我和书呆齐齐点头。
  “会?”这话问的是我。
  “略知一二。”
  “琴不是这样做的。”
  皇上的视线转到地上那一堆破败的桃木上,月色下他的眼中一片澄澈而毫无压力,他一撩衣袖:“让朕来。”
  书呆子一愣随即挡上:“主子不可。”
  “你不相信朕会?”
  “不……”
  皇上不置一言,径直蹲身埋头进一堆桃木中。书呆子还想再阻止,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圣旨你敢抗?”
  “……这,”书呆子一脸惊讶。
  真是书呆子,这皇上是天下的主儿,难道还会为了一把琴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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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身陷落冥(下)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泠泠如山般硬实的桃木琴暗笼了月色,我将手置于琴弦上轻轻一勾,清脆如水般的弦音应声而出。皇上静静立于阶上,仰头望向月色的迷茫,眼里却仿佛透过了月光看向另一个人,那人俏然立于月上,抬眸浅笑,恍若天女。
  “朕当年便曾为她做过两把琴,之一唤“天宁”,之二唤“天穆”。”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月色徐徐荡天在这寂寥的空气中,我坐在石阶上悠声问道:“是冷皇后娘娘吗?”
  皇上垂眸微闭,点头又道:“朕还记得当年,朕还只是皇子,也是这般私访江南,那时朕和楚湛都还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自侍武功出众,出门时从来都不带侍卫。那一日,却遭了敌手,朕受了伤,楚湛背着受伤而几度昏迷的朕,逃到山里,丛丛绿林中,那琴声缠绵而幽怨,仿佛是龙女泣诉,那曲《湖光秋月》让朕的心神也因此一震,便没有错过那般的美景。她垂眸抚琴,月下恍若是凌尘下凡的神女,美得脱俗,美得绝尘……”皇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若陷入了自己沉思的那方天地中,月下身影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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