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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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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两人打猎时看到一只瘸着腿吃草兔子，身上的毛色有点发灰。萧兰再次搭弓。
萧兰：“小样，别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段志玄：“小样是什么？”萧兰：“那只兔子。”段志玄：“马甲是什么？”萧兰：“衣服，跟夹袄差不多。”段志玄：“那只兔子又没有穿夹袄！”萧兰：“我就是一比喻，它不是换毛了吗……咦，兔子呢？”
前世萧兰工作忙，除了公司食堂就是叫外卖，很少开火。
到了隋朝先是小姐后是夫人，还是不用做饭。
因此在东阿，两人总在程咬金家吃饭，对此段志玄很郁闷。
段志玄：“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萧兰：“当然会。”
段志玄：“那是不是做的不好？”
萧兰：“不是，做的很好。”
段志玄：“那我们自己做饭吃吧！”
于是第一天：蛋炒饭。
好吃的段志玄差点吞了自己的舌头，不明白为什么萧兰以前不做饭。
第二天：牛肉蛋炒饭。
第三天：猪肉蛋炒饭。
第四天：青菜蛋炒饭。
……
第十天：
段志玄：“你不是说自己会做饭，而且做的很好吃吗？”
萧兰：“是啊，我会做蛋炒饭而且做的很好吃啊！”
段志玄：“……我们还是去程大哥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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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的老婆跑回了娘家，王虎想接她回来，四处请教。
萧兰：“教你一个经典的。你只要留着眼泪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是女人都会被这句话感动的。”
王虎自己先乱感动了一把，抹着眼泪走了。
段志玄等王虎走了才问萧兰：“你也会感动吗？”
萧兰：“当然不会，这么俗气的话谁信啊。”
段志玄：“那你怎么还教王大哥？”
萧兰：“我不是说了吗？是女人就会感动的。”
段志玄：“那你不是女人？”
萧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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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给段志玄讲笑话：“一只企鹅很无聊，就拔自己的毛打发时间，后来终于拔掉了最后一根毛。这个时候它忽然说：啊呀，好冷啊~”
段志玄：“什么是企鹅？”
萧兰：“一种生长在很冷的地方的动物。”
段志玄：“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萧兰：“……我换一种说法。一只熊在冬天很无聊，就拔自己的毛打发时间，后来终于拔掉了最后一根毛。这个时候它忽然说：啊呀，好冷啊~”
段志玄：“熊冬天要睡觉，不会拔毛。”
萧兰：“……再换一种说法。一只兔子在冬天很无聊，就拔自己的毛打发时间，后来终于拔掉了最后一根毛。这个时候它忽然说：啊呀，好冷啊~”
段志玄：“你就骗我吧，兔子怎么会拔毛。”
萧兰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
段志玄：“你为什么拔头发啊？”
萧兰：“我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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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顾问，判断并配合用户达到最终目标是主要能力之一。
段志玄：“小岚……”
萧兰：“你的刀在床底下！”
段志玄：“小岚……”
萧兰：“今天我也要用青乐。你去借别人的马。”
程咬金：“你们兄弟的默契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过也有例外。
段志玄：“为什么你总能猜到我的意思呢？”
萧兰：“你那点心思，我用膝盖都想的出来。”
段志玄：“……胡说八道，膝盖怎么能想事情。”
萧兰：“……”
两人最不默契的就是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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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人，就会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节日，然后把自己的虚荣心加上去，萧兰也一样。
某年某天：
萧兰：“今天是感恩节。”
古代没有周四，她根本不知道感恩节是哪天。纯粹是张口瞎掰。
段志玄：“怎么又过节？”
萧兰：“感恩节的时候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哦……”
段志玄：“哦……感激什么？”
萧兰：“你难道不感谢上苍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段志玄：“……－__－”小兰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蜉蝣 蜉蝣 番外2
章节字数：2987 更新时间：070902 19：43
长安城里哪个将军话最少？
十个有八个会告诉你是段志玄。@
其实段志玄小的时候特别能说话，尤其喜欢东拉西扯，长到十多岁的时候更是把这个才能发挥到极致。每年夏天裴行俨到段家学习经史子集的时候，都要先在客栈住几天养好精神，不仅仅怕通宵听他说话时不小心睡着，更怕这个小家伙发现在他睡醒以后又从头说一遍。
有一次段志玄没有写作业，夫子举起板子时突然想到段夫人王氏送来的一坛陈酿，回味无穷的酒香让他破例给了段志玄一个解释的机会。结果段志玄从前一天下午跟人打架说起，嘲讽了扬威镖局的镖师，评判了天香楼的乳鸽，回顾了去年到历水陂春游，顺便还总结了一下这几年骑马的经验。下课钟敲响的时候，还没有讲完。
跟他同班的段志亮在这个时间替他写完了作业，倒了两杯茶，还顺便睡了一个午觉。等夫子听的不耐烦喝止住他时，段志亮趁机递上写好的东西，兄弟俩于是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萧兰刚嫁到段家，闲着无聊每天的事情就是打听八卦。有一天在厨房听人谈论段志玄的这个习惯时一脸的不屑：“小毛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毛病！老爷为了让他改掉这个毛病，有一次把他的嘴堵了整整一天！”带大了段志玄的奶妈冲着她直挤眼：“结果晚上全家人就听他说话了，饭都没有吃。”
“没找到好方法而已。”萧兰随便做了个评论：“他这个毛病也不难改。”
“那是你没有试过！”奶妈们立刻对她群起而攻之，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萧兰本来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转眼却看到进来找水喝的段志亮在一旁直点头，“你也不信？”
眼见着段志亮的脑袋点的越发勤快，萧兰觉得在自己喜欢的小帅哥面前失了面子：好歹她都是个资深顾问，引导用户这种小菜她做助理时就吃的滚瓜烂熟了。
“打赌如何？”她朝着小帅哥眨眨眼睛：“就赌他一个月内改了这个毛病？”
七姑八姨立刻把铜钱扔到她的对立面，段志亮看到她企盼的表情本来想压她赢，可是一想到连父亲都叹气不已的二哥，终于把银子放到另一边。
“哼！”萧兰立刻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回了房间，萧兰就问段志玄：“天香楼的东西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
段志玄开始比较家里的饭菜和天香楼的饭菜，对比了两者之间大厨的手艺、吃饭的环境等等各种因素。当然，还评论了临淄城内其它饭馆的酒菜，顺便还给萧兰介绍了济南城的鱼酿茄子、历水陂的红烧锦鲤以及草原的手抓羊肉。等他得出结论认定天香楼的东西好吃时已经三更，萧兰听了听梆子声说了句“本来想按你的意思吃饭的，可惜关门了。”就扔了他去睡觉。
段志玄想着美食讲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吃到。饿得前胸贴后背。
第二天晚上：
萧兰问段志玄：“天香楼的东西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
这次段志玄学乖了：“天香楼好吃。”
于是萧兰把段志玄带到天香楼：“我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推荐一些好吃的吧。”
段志玄早已把天香楼吃到熟的不能再熟，乐颠颠的拿了菜单一道道的开始评论：茄子？虽然味道还可以，不过比起济南城的差远了，上次我在济南吃的鱼酿茄子……半本菜谱还没有评论完，天香楼打烊了。
段志玄闻着菜香讲了一个晚上，又是什么都没有吃到。饥肠辘辘的跟着萧兰回家。@
第三天晚上：
“天香楼的东西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
“天香楼好吃。”
于是两人又去了天香楼，萧兰说：“我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推荐一些好吃的吧。”
这次段志玄学乖了，“豆腐、乳鸽、猪手、丸子。”
萧兰仔细看了看菜谱：“豆腐有黑豆豆腐，有黄豆豆腐……还有豆腐干、豆腐丁、豆腐皮、油豆腐、冻豆腐……又有红烧、水蒸、清炖……这么多，你全吃过？”萧兰见段志玄点点头，一脸的仰慕：“哇，好厉害？都是什么味道呢？”
段志玄从两三岁就经常被带来吃饭，这些东西不仅都吃过，还知道做法。于是对萧兰倾囊相授，结果猪手还没有说完，天香楼又打烊了
段志玄在店小二的怒视中讲了一个晚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吃到。听着肚子的咕噜声跟着萧兰回家。第四天晚上：
“天香楼的东西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
“天香楼好吃。”
两人再去天香楼。
“我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推荐一些好吃的吧。”
“豆腐、乳鸽、猪手、丸子。”
“做成什么好吃呢？”的d395771085aab05244a4fb8fd91bf4ee
“铁板黑豆豆腐、红烧乳鸽、酱猪手、八喜丸子。”的0537fb40a68c18da59a35c2bfe
等着上菜的功夫，萧兰突然问：“这几天学校有什么好玩的吗？”的884d247c6f65
段志玄立刻来了劲，昨天、昨天的昨天、昨天的昨天的昨天，都说吃的了，还没有跟萧兰提学校的事情呢。东拉西扯的还没有讲完前天的事情，天香楼又打烊了，萧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上来的菜吃了个干净。
因为有银子入账，店小二这次没有瞪他们。不过段志玄看着美食讲了一个小时，依然什么都没有吃到，又饿着肚子跟萧兰回去了。
第五天……
第六天……
终于有一天，萧兰决定在家里吃饭。
饭桌上，萧兰当着众人的面问段志玄：“天香楼的东西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
“天香楼。”
“他们家有什么好吃的？”
“豆腐。”
“说的详细一点……”
“铁板黑豆豆腐。”
“学校今天好玩吗？”
“嗯。”
“老师教什么了？”
“道德经。”
“哪些内容？”
“上善若水。”
“今天你打了嫂子的表哥？”
“嗯。”
“为什么？”
“强买强卖。”
“他伤的如何？”
“肋骨断了。”
……
萧兰得意的瞟了一眼众人吃惊的脸，段志亮满脸的敬佩更是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在心仪小帅哥面前露了脸，萧兰掂着银子一直到熄灯前嘴都合不拢：资深顾问出马，怎么会有搞不定的事情。
可是熄灯以后……
“志玄，说会话吧。”
“说什么？”
“比如你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老师教了什么？他是怎么讲得？”
“说过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打大嫂的兄弟？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怎么会伤了肋骨？旁边人有没有帮忙？……”
“说过了。”
“那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呢？学校门口的那只流浪狗怎么样了？李嫂找到她的猫了吗？上次你不是说要去帮忙吗？……”
“烦”段志玄翻了个身对着另一边。
“睡不着嘛，你说会话……”萧兰使劲推身边的人。
“唠叨！”段志玄扯起被子堵住耳朵
唠叨？夜猫子萧兰欲哭无泪：戌时熄灯，自己子时以后才能睡着。段志玄若是不说话，她要数多少只羊才能在床上熬过这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啊？
13582只羊，13583只羊，13584只……大灰狼？突然跳的这只大灰狼吓的萧兰脑子越发清晰，听着旁边沉沉的呼吸，萧兰暗下决心：下次，下次再也不干这种赔本的生意了！
蜉蝣 蜉蝣 番外3
章节字数：3778 更新时间：070902 19：46
你的妻子会离开你。
十四岁的段志玄听到这话会挥挥拳头威胁着说“她敢？”
十五岁的段志玄会满不在乎的说“随便，反正我想娶的又不是她。”
十六岁的段志玄会愣愣的说“是吗”，然后跑去问萧兰。
十七岁的段志玄会不屑的看着对方然后说“萧兰就在我旁边呢。”
十八岁的段志玄根本懒得听这话，“谣言这么多。”他会皱起眉头说：“长安的人怎么这么闲？”十九岁……
段志玄看着夭夭阁干净的地板，整洁的书房，光可见人的红木桌上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萧兰，萧兰就这么走了？
不可能！
少年在屋里发疯一样的找人，推倒了屏风，掀翻了桌子，翻乱了床铺，他觉得屋子里全是萧兰的影子，在各个角落细细的寻找：从床底到衣柜里，从梳妆镜后面书柜的缝隙，他一遍一遍的寻找。他总是认为萧兰在下一刻会笑咪咪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然而这样的希望总是落空。晋江原创网@
太熟悉的感觉……
进长安后，每当他伸出手，萧兰就会不动声色的转身，自己的手里的永远都只是一片空白。@
他拒绝了邱王府的婚事，兴冲冲的跑去夭夭阁，却听到王妈已经向萧兰报告他要做王府女婿的事情。他以为萧兰会伤心，他想在她落泪的时候进去告诉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他已经拒绝了。然而里面的人只是淡淡的说：“这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他的满腔热情顿时被浇灭，终于默然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萧兰说给他买了梅花糕，他就知道对方在故意气父母：梅花糕里有酸酸的梅子，他不喜欢吃酸的。可是那一刻，他的心里有着莫名的高兴，谁知跟了出来，对方却说那是买给其他人的，然后无视他的愤怒笑嘻嘻的走掉。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直发凉：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个年老的家仆。
升官的圣旨从开始讨论起他就不满意，可是没有办法。玄字军是他和萧兰一手创立的，他也不肯让给齐王的人，最终只得同意让自己大哥先拿了萧兰的功劳做都督，等今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做调整。他不是不想跟萧兰解释，可是对方整天跑得不见人影，好容易被他逮住一次，萧兰只是看了他一眼说我很累，什么都不想听。他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被她推出院门，听着里面的上锁声——心里有着隐隐的痛：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居然从同榻而眠变成分院而住还要上锁。
他的父母天天逼他休妻，于是他去求秦王。对方沉吟良久，也只能让玄道留在都督府学习。然而萧兰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不愿意，他只得站出来抢先一步答应。父亲的目光中充满的责难让他无法抬头，萧兰却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刘文静上来拉了他解围的时候，他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的维护，为什么萧兰就是不领情。
那天晚上，他被父亲责骂，在祠堂里跪了一夜。一直伴随他的，是手心里的疼痛。小小的三角形银质耳坠，刺的他的手心生疼。这是母亲的诰命服被烧时，他趁乱捡起来的。他眼看着这个耳坠打在大嫂的手腕上，然后蜡烛就倒了下来。萧兰存心要留下证据，看他捡起耳坠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在冰冷的祠堂地面上跪着，听着母亲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劝他休妻，心里烦得无以复加，只能靠手心里的疼痛排解郁闷。
士兵斗殴的事情，他并不认为萧兰参与到其中，可是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确是她一贯的作风：她总能把一些小事推波助澜变成大事。他找萧兰只想了解具体情况，她却认为他来兴师问罪。好吧，就算他是要兴师问罪，也只想问问为什么萧兰导演了这样一场戏，却不告诉他。可是萧兰轻易的转移了话题激起他的脾气，他在愤怒中不知自己是想打她还是想吻她，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不管哪一个动作都会让萧兰更加愤怒，于是只能一拳砸在柱子上。
他生气，更多的却是沮丧。萧兰在两人中间设下了无法越过的屏障，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是原地踏步，萧兰给他的关心，甚至比不上秦玲珑。
秦玲珑，他年少时美丽的梦想，他为之拼命的女人。再见面时，心中深刻的印象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人虽然很美，却没有了让他为之付出的冲动，他每次看到秦玲珑的时候，总会想到萧兰。
秦玲珑会用如水的眼睛崇拜他；萧兰却会皱着眉头说“笨哦”然后重新给他讲解阵法。
秦玲珑会不厌其烦的打起浓浓的茶沫然后欣喜的看他吃掉；萧兰会用水冲一下茶叶然后抱着杯子打趣地看他满头大汗的打沫。
秦玲珑会做好吃的饭菜，若是他夸奖一句，高兴得脸都会红；萧兰只会做蛋炒饭，可是看到炉灶就摇头，说烧火太麻烦，又污染空气不如下馆子吧。
秦玲珑会为了他专门学做鱼酿茄子；萧兰不喜欢吃茄子，遇到他点这个菜时就说这是你一个人的啊，如果点了就全部吃掉不要浪费，弄得他没法点菜，然后很久吃不到茄子。
从校场下来，秦玲珑会心疼得为他捶肩；萧兰只会看他一眼然后说洗澡去，浑身都是汗，脏死了。
……
段志玄抱着秦玲珑的时候，他不断的想着两人的优缺点，然后说服自己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自己已经跟萧兰分房很久，身为大都督也应该有孩子……，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点隐隐约约的不妥。
在心源斋门口看到萧兰时，他只觉得李玄道很刺眼：他觉得她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李玄道，他讨厌那个小孩拽她衣袖时的亲密，他更讨厌她低头时的微笑——虽然她的微笑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习惯性的举动。他忽然就在心里起了一个残忍的念头，他要让她也感受到这种痛苦，所以他放任秦玲珑进去哭闹，看着她脸色一变再变，他甚至觉得有一点开心：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全都是他。
他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出了心源斋，他看她烦燥的扯开衣领，他看她没有去找李玄道直接走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因此而落水。
听到有人落水的消息时，也不知怎么搞得，他认定了就是萧兰。他拼命的跑到河边，看着里面沉沉浮浮的人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等他把对方拦腰抱住，萧兰已经晕了过去。她的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角，轻声说“妈妈”。他知道她母亲早丧，除了每年五月初三要去寺庙住一晚祈祷外，她从没谈起过家里的任何人。
她在昏迷中不断的说“我想回家”。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她往家里跑。躺在床上的她缩成一团，抓着自己的手腕不肯放手，手劲大的勒住了血管，指尖开始变成淡淡的紫色。他和李玄道终于掰开她的手时，她的眼泪忽然就涌了下来。段志玄在她的泪水中感觉心里有什么慢慢的崩塌，她的泪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擦眼泪，可是她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流出来，他最后心疼的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抱着她一起落泪。
他从没见过她流泪，却在梦里无数次的梦到自己拭去她的泪水，谁知她真的流泪了，所有的浪漫与温柔全部不见，除了无尽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什么都没有剩下。
可是醒来的萧兰又恢复了原样，她不惜刺伤他只为了从他的手里挣脱，；她对着他微笑，却不肯让他碰一下她的头发；她关心的话语是在旁敲侧击的赶他离开；她检查李玄道有没有着凉却文绉绉的对他说“救命之恩，涌泉难报”……她晕倒的时候，他满满的都是心痛，她醒来的时候，只有无力感充满全身。@
段志玄没有去见秦玲珑，而是回了军营。他的床铺依然保持着两人同住时的样子，他觉得这里才是自己和萧兰的家，他们两个，在这简陋的帐篷中，曾经那么的亲密和信任。他忽然起了念头，他要去求秦王，让萧兰再跟在他的身边，以自己私人师爷的身份留在军营中。他知道萧兰的主意多，他想要第二天去向她讨个办法……
他没有讨到办法，因为萧兰走了
她打扫干净夭夭阁，收拾好行李，留了一封书信，离开了长安。
他从没想过萧兰会离开：他打架惹事的时候，萧兰总替他善后；他留在东阿落草为寇的时候，萧兰陪着他；他带兵投靠父亲，在山东山西转战时，萧兰跟着他；他随着唐军攻城掠地时，萧兰帮他出谋划策。身边的人象走马灯一样交错，然而不论对错，萧兰都会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萧兰是身边理所应当的存在，是永久不变的存在，他以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时萧兰还会对他微笑，没想到她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九岁的少年看着屋里的狼藉，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决定不再想萧兰，他讨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映出她的笑脸，于是找了把锁把大门锁上，发誓不再进来。却总在半夜的时候，忍不住向这边眺望。
他主动要求出征，在战场上拼命杀敌，他要证明没有萧兰自己一样可以建功立业。因为平时治军严厉，对自己要求严格，他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少。直到一次李玄道带着怀念谈到萧兰时，他跟着众人会心一笑，才蓦然发现在繁忙的背后，自己始终都没有放开她的影子。
萧兰离开了，过去四年养成的习惯却根深蒂固的留了下来。到了子时，他总是会醒来朝书房看一眼，随着年龄的增长，居然也养成了深夜读书的习惯，偶尔还会向博学的父亲请教，让十几年很铁不成钢的老人万分感动。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会想起两人新婚的情景：穿着大红喜裙的女孩，伸手揉了揉半长不短的头发，苍白的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你好，我是萧兰。”
原来从那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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