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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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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芳草萋萋,碧色连天,的确美丽。”房玄龄虽然对向她,眼睛却只向她身后瞟:“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眼角余光处的红色不安的扭了扭,萧晓云轻笑一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素闻房公子有‘倚马立成’之文采,前几日俗务缠身,没来得及请教,还请您不要见怪。”无视房玄龄听到第一句词时的惊讶,她扭头吩咐身后的人:“小凤,去取些水酒来。我要为房公子送行。”
身后的人的答应了一声去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取酒,萧晓云突然收了笑容:“本来很早就要去拜访房公子,可是昨晚酒喝多误了时机。今日时间紧迫,我也就直话直说,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房公子在多多见谅。”
房玄龄见眼前的人突然变了神态,心里诧异,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要谈,当下不好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房公子到清渠这五日,跟我家小凤似乎走的很近。冒昧问一句,您觉得小凤如何?”
房玄龄没有想到萧晓云会问关于朱玉凤的事情,这么直接的话问出来,对方没有怎样,他的脸先红了一大半:“朱姑娘……性格天真直爽,反应机智,很容易相处。”
“多谢房公子夸奖。”萧晓云扭头看了看在石桌旁专心致志从坛子中往外舀酒的朱玉凤,嘴里没有停:“房公子虽然是青年才俊,可是出身名门。若是我没有猜错,家中应该有妻儿了吧。”
房玄龄跟着她的眼光朝朱玉凤看去,眼里忍不住透出浓浓的羡慕之情,嘴里不自觉地回答道:“萧姑娘说的没错。我已有两房妾室,目前有一个儿子。”这话说完他觉得有点不对经,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身边人不容他多想,已经把这不对经的答案给了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们家小凤。”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为什么离开长安,房公子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下属重蹈当年的覆辙吗?”
房玄龄被这冰凉的声音激的打了个哆嗦,身上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急忙转头时对上一双冷冷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周围衬着白的发蓝的眼白,好像被万年寒冰淬过一样的寒冷,嗖的穿过他的奇经八脉直指心底。房玄龄的心脏在针刺一样的眼光中狠狠的收缩了一下,停顿了几秒后“砰”的一声放开,整个人被这个力量震的晃了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萧晓云眼角瞥了瞥正欢天喜地的往盘子里摆放酒壶酒杯的朱玉凤,也不等房玄龄的回答径自说:“小凤脾气耿直,虽然跟着我暂时在这里落脚,却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这件事房公子还请想清楚。我不干涉你们的事情,并不代表不关心她的幸福。”
房玄龄听了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刘文静刘大人经常为萧晓云离开长安扼腕叹息,四殿下淮阳王李玄道有一次听到有人传她的流言就当场就砸桌子翻脸,更何况勇冠三军的大都督段志玄还是她挂名的丈夫。加上她身在瓦岗手握兵权,别的不说,单是上次拜访时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以及随后在不动声色中翻云覆雨促成结盟就足以说明她的能力。这样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
房玄龄心里的念头转了又转,竟然没有发现朱玉凤已经端了酒过来:“房……公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萧晓云看她一脸的焦急,心中微微叹气:“小凤,房公子受不得风,你扶他到背风处休息一下。”微微一顿又说:“最后下定论的是当事人,好与不好,外人是极难评判的。刚才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房公子听过就罢,不必放在心上。”说罢,朝朱玉凤点点头,转身朝李世民那边走去。
裴行俨本来与李世民闲谈,见萧晓云插了过来,心知这他们本是旧识。这次两人所属阵营不同,萧晓云为了避嫌极少与李世民私下见面,这次临别在即,有心让他们叙叙旧,因此聊了两句找了个借口去看段志玄。
段志玄和秦琼三人正笑得开心,见裴行俨过来,都停了话语一起行礼。秦琼他们未曾归降瓦岗前是裴行俨的下属,进了瓦岗之后虽然是李密的红人,却不敢忘本,见了裴行俨态度依然恭敬。到是段志玄,从小跟裴行俨一起长大,关系比自家兄弟还亲密,见他过来也深施一礼,低声说:“今后劳烦大哥了!”
裴行俨微微点头把他拽到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感叹地说:“这几年倒是成熟了不少。你的消息我一直派人打听着,刚开始听说你做了大都督还有点不信,怕你被人骗去做挡箭牌。这次见面看你行事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总算是长大了。”
段志玄点头一笑:“大哥总把我当孩子看。不过我还要一两年才到二十,大哥莫要忘了当年的约定,记得要来帮我行加冠礼才好。”
裴行俨点头答应,却把眼光投向正在与李世民笑着说话的人身上:“我说句话你别不喜欢,晓云固然与众不同,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不能把心思总停留在女人身上。”
“大哥!”段志玄顺着他的眼光也朝那边看:“接下来的话我都能说的出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为了个女人下跪,对不对?我昨夜也是心急,才出此下策,你可不要因此怪罪晓云。”
裴行俨心里叹气,心说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其他方面都成熟了,反而在女人这一关还是过不去,嘴里只说:“就算你不来求情,我也会照顾她,这点你放心。只是……哎,你要纵容她我也不说什么,自己清楚就好。”
段志玄听了这话愣了愣,过了一会才说:“她要做的事没人阻拦的了,何况……”何况她并不认我这个丈夫。这句话放在心里苦苦的,却说不出来。曾几何时,他也相信夫为妻纲,只是遇到萧晓云,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了。
李世民在另一侧招手让众人准备上路,段志玄伸手捏了捏一直放在袖子里的瓷瓶,光滑的瓶身上有淡淡的水渍,那是他从早上开始手心里就止不住的汗水。一路走来,他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只是现在就要走了……
“这是什么?”对方看着递到眼前的瓷瓶没有接,只是微笑看着自己。
“解酒药!”她宿醉之后向来头晕,虽然今天脸色不错,可是不经意皱起的眉毛还是泄露了不舒服。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段志玄觉得手里的东西好像有千斤重,竟然有点拿不住。还好对方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有劳都督挂心了。”
他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又听得萧晓云说:“秦姑娘快要生产了吧,都督府最近想必很忙吧。”
怔了一怔,段志玄随便点了点头:萧晓云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好像孩子也快要出生了。自从萧晓云离开以后,军队里的事情一大堆,闲暇时间又被他用来找人,差点把这件事忘掉。
萧晓云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笑着说:“孕妇怀了孩子很辛苦的,身边少不了要人陪,你也要多多注意。”
注意什么呢?段志玄愣了一下点点头,心想既然她开了口,就先把秦玲珑从永乐巷接入都督府,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清渠的路上,朱玉凤一把拽住萧晓云的缰绳拉到一旁嘀咕:“你刚才干嘛收那个东西?”
“人家都拿出来了,我能不收吗,多不给面子。”
“那你不怕大家误会?”
“一瓶药而已,哪来那么多误会。虽然不是夫妻,起码也是旧日的朋友。不必决然到这种地步。倒是你,刚才房玄龄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朱玉凤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他刚才一直魂不守舍的,奇怪死了。”
萧晓云伸手打掉她要放到嘴边的指头:“别啃指甲!之前跟着我还没有这个习惯,到了清渠反而有了。真是怪异!这事急不得,你也别放在心上,总得慢慢来不是。”
朱玉凤听了脸上一红,支支吾吾说:“不过是谈的来而已,没有,没有什么事情。”
萧晓云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劈手把缰绳夺回来,拖长了声音说“哦,谈的来而已……”话未说完,人已窜出五步开外,空留下清清凉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十八相送到长亭,执手相看,垂泪相对……那叫一个惨啊!”
朱玉凤听了这话银牙一咬,打马追了上去,嘴里叫着“让你再胡说”,脸上的红色却越发的浓重。
 
蜉蝣 火泽睽 郁纡陟高岫 还惊九折魂 第2章
章节字数:2588 更新时间:070909 22:47
这一天正是二伏的头一天,辰时还没过完,太阳就把地面烤得直冒烟。齐武拉了拉身上的锁子甲,只觉得上面烫手,贴身的小衣早已被汗打湿,贴在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淡青色的无袖双排扣紧身夹袄,里面是白色的棉布小衣,袖子用细细的金线束在手腕上,象开放的栀子花一般秀美。金线的尾端系了一柄柳叶刀,插在贴着手掌的牛皮手套上。她翘起来的鼻尖在烈日下亮亮的,整个人却显得清爽干净。齐武忍不住想起帐篷里那个一次都没有穿过的白银细丝锁甲,也许这样的天气,还是不要穿铠甲的好。
萧晓云并没有发现身边打量的目光,因为对面的人已经摄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金盔金甲镏金的凤翅镗,塞龙五斑驹本来就比一般的马高,跨坐在上面的人身材又比平常人大了一号,阳光在他背后光芒万丈,整个人好像天神一样高大威猛。萧晓云抬头看着对面的宇文承都,再看看身边已经不自觉露出惧色的将官,心里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旗排官点点头,色旗转动,此起彼伏的命令声中,身后的队伍整齐的排出了阵形。
宇文承都从刚上战场就看到了萧晓云——这也难怪,身处帅旗之下本来就容易被发现,一字排开的将官中不穿盔甲更是引人注目。身下的宝马不耐烦的刨着地,宇文承都一直盯着那个明显比周围人低一头的青色人影,等对方排开阵势后仰头大笑:“果然是一群胆小鬼!”他高声说:“你们不是要进攻吗?怎么排了一个雁形阵?”
雁形阵,如大雁展翅般的阵形,两翼为弓箭手和枪兵,后端为步兵。虽然弓箭攻击的效果奇佳,却因为包角太小,无法包住敌人。由于是线性构造,因此移动较慢,是一个防守的阵形。
宇文承都的奚落让王君廓变了脸色,手里的大刀紧了紧刚要开口反驳,身边的萧晓云猿臂轻舒,一枚哨箭已经钉在宇文承都的马前。雁形阵两侧立刻有哨箭的尖叫声呼应,在萧晓云的九棱白羽长箭之后刷刷刷排了十支七棱箭,箭秆一齐朝外排成一排,力道控制的极好,显然都是用箭高手。宇文承都跨下白马一声长嘶,前面两蹄腾空在空中蹬了几下又落回原地,好像那一排箭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
瓦岗的队伍中有人轰然叫好,萧晓云眼角扫到刚才那几个在宇文承都压迫下变了脸色的人尤其激动,心知自己这边已经从宇文承都的杀气中挣脱出来。嘴角微翘,等欢呼声过去后放声说:“宇文承都,一次就把你打败了多没意思!最近我们正闲着,不如大家慢慢玩。今天先让你们一仗,我们守,让你们先攻!”
宇文承都听了萧晓云的话挥手压住背后蠢蠢欲动的众将官,勒马从那排箭上跳过,来到场地中央:“好啊,那就先来比试一场。我倒要看看,你们谁守的住我?”
话音刚落,有人在一旁请战:“宇文承都,你休要猖狂!王将军,末将愿意先上阵较量!”
王君廓扭头一看是诸葛德云,严格说来,他并不是自己的属下,而是萧晓云组建自己的队伍时挖掘出来的将领。因此犹豫了一下,扭头去征求萧晓云的意见。
萧晓云镇定的坐在马上,一点都没有被炙热的温度影响,脸色反而比平常苍白一些。丹凤眼微挑说:“诸葛德云,宇文承都号称天下第一勇将,并不是你以前碰到的那些虾兵蟹将。你确定要出战吗?”
“末将愿意前往一试!”
“你可知道失败的后果?”萧晓云盯着他的眼睛说:“宇文承都心狠手辣,若是败在他手下,生不如死!”
“请监军大人放心!”诸葛德云抱拳施礼:“我绝对不会给瓦岗抹黑!”
“好!”萧晓云大喝一声:“诸葛德云!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黄脸的汉子行了个礼拨马往两队中央的空地走去。边走边把马侧挂着的长枪取了下来。走出雁翼时他的眼睛瞟了瞟旁边的人,瓦岗的队伍中随即响起一阵助威声。诸葛德云是萧晓云新组的长枪队的队长,他的哥哥诸葛德威是弓箭队的队长,这两兄弟直爽憨厚,萧晓云麾下的将士有一大半跟他们处的极熟,因此众人看到诸葛德云上阵,忍不住喝彩鼓气。
宇文承都见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本想要对方通报姓名,转念一想不过上来个送死的,于是不再多说,只把镏金凤翅镗在手里转了个花,撇了撇嘴说:“上来吧!”
这分明是看不起人!瓦岗队伍里一片嘘声,王君廓看了这个情景一皱眉,眼角余光只看到身旁的人嘴角紧抿,面无表情,犹如石雕一般。
王君廓心里诧异,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两军阵前一声大喝,急忙看时,只见诸葛德云手里的枪尖急颤:点、戳、扎、挑、搬、撩、扣、滑,红缨挥圆了犹如盛开的红花一般在宇文承都周身开放,虽然一招紧似一招,却招招沉稳劲道十足。
真是枪如游龙扎一点,棍似疯魔打一片!
王君廓砸砸嘴心说这个诸葛德云可了不起,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就长劲了这么多!别的不说,单是枪杆上下磕、碰、崩、滑的力道,就看的出是下了苦功练习的。这样的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思虑间诸葛德云又是一声暴喝,双手握枪对着宇文承都凌空暴打,当的一声砸在雁翅镗柄上竟然迫的宇文承都退后两步。瓦岗这边顿时响起震天的喊声。长枪不停枪身微颤带着一阵风在宇文承都身边游走,枪尖游动越来越急,引起阵前士兵如雷般的轰动。众人的眼睛随着颤动的红缨急转,几乎跟不上,突然金色的光芒一闪,犹如凤凰展翅优雅的从花丛中飞过,不小心带过了花瓣,炫目的红花瞬间凋谢,长枪已经被挑飞。
错愕间,凤翅镗尖已经比在诸葛德云的脖子前:“倒是有两分能力,不过还是差远了!”宇文承都嘴里说着话,却拿眼睛瞟向萧晓云。
很多人没有看清楚,可是王君廓却清楚地看到宇文承都的那一招:从一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角度伸入枪尖织成的密网中,扎上了诸葛德云的手腕,然而那一招,只是简简单单的挑式。
大隋第一勇将!
王君廓的脑袋里全是这几个词,难怪右武侯会五战连败,难怪跟他交过手的人提起他都不肯多说。这样的人,这样的武功,根本就是不可超越的!一想到接下来就要跟这样的人交手,而自己毫无胜算。王君廓顿时冷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萧晓云却露出了笑容,一个冰冷的冻人心魄,忧伤的让人心碎的笑容。
几乎是同时,宇文承都听到镗尖前的人大声说:“瓦岗帐下的人,宁死都不会做俘虏。大哥!一定要替我报仇!”
血红的花朵再次绽放,比刚才的那朵更加艳丽夺目,却代表了一个生命的流逝。
撕声裂肺惨叫绝望的响起:“德云!”
 
蜉蝣 火泽睽 郁纡陟高岫 还惊九折魂 第3章
章节字数:2805 更新时间:070909 22:51
夜幕降临之后,存储在地底的灼热开始散发。洛水边的空气带着让人窒息的潮热,蒸起茫茫的雾气。齐武看了看满天的星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晓云,回去吧!”
对方没有看他,只是哑着声音问:“都打扫干净了?”
“是!”
“双方的损失呢?”
“我们这边约有八百人左右,另有近一千五百人的受伤。骁果……应该跟我们差不多。”
“德云他……”
“尸体已经抢回来,我派人先送回营地了。”
“嗯。”萧晓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黑暗,过了一会才说:“阿武,你能看到什么?”
齐武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今天的战场。诸葛德云死后,瓦岗的军队群情激奋,萧晓云带领弓箭手牵制住宇文承都的行动,王君廓则带领步兵和枪兵突击,与号称大隋战斗力最强的骁果展开了殊死决斗。开始是为了诸葛德云报仇,后来则是杀红了眼,见人就砍。对方鸣金收兵后,身为主帅的王君廓居然又带兵追了上去,幸亏萧晓云赶上去将他们拦了回来。王君廓激动来得快也去得快,带着人清扫战场收兵回营,一直冷静的萧晓云却转身上了这洛水边这块突起的石头,一直沉默到日落西山。
现如今诺大的战场中只留下零散的几队人马,那是萧晓云的贴身卫队。在黑暗中憧憧的影子排列整齐,正等待着他们主帅的发令。
“下面只剩下我们的卫队。”齐武犹豫了一下说:“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了。”
“天黑真好啊!”萧晓云在他身边轻声叹息:“宇文承都只杀了三百人,就染红了洛水。今天这一千多人的生命,一定浸透了这片土地。可是黑暗一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鲜红的洛水,血染的大地,全部都消失了。到了明天,新的太阳再次升起,我们又会站在这里厮杀,用无尽的鲜血和卑劣的阴谋再次污染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齐武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说:“你想多了,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萧晓云伸手拽住他胸前的披风:“当然不是我的错?拿刀砍人的不是我,拿枪扎人的也不是我,为什么会是我的错!”她的手越抓越紧,明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映着天上的星光微微荡漾,仰起的脸颊两侧通红。不甘、愤怒、生气、懊悔……齐武从她一向风轻云淡的表情中读到了恐惧,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脑袋,对方却突然松手:“对不起。”她低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齐武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我在下面等你。”
“不用了!”刚才的激动之后,萧晓云的声音不再沙哑:“你先带他们回营休息。我再呆一会就回去。”
“可是……”
“放心!”恢复了清凉的声音带着嘲讽:“这个地方杀气重的连鬼都不会来,我没事!”
齐武想了想退了下去,带着早已整装待发的卫队策马回营,临走前又抬头看了看那块石头,淡淡的青色在黑暗中若影若现,蒸腾的水汽在她身边浮动,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的人影单薄而凄惨。齐武在黑夜中不自觉地捂了捂胸口,决定回去找自家少爷
◇◇◇◇◇◇◇◇◇◇◇◇◇◇
潮湿的空气让人的呼吸一点都不顺畅,萧晓云在灯下慢慢踱步,过了一会才开口说:“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明天的战事。”她慢慢的说:“德云,你觉得我们明天有多少胜算?”
黄脸的大汉慌了神,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凳子噼里啪啦直响,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只要有萧监军在,我们就不会输。”
“哦?”萧晓云挑眉看了看他:“这算什么?我要听得是对战事的分析,不是溜须拍马。”
“我没有,没有……”大汉的脸涨得通红,一着急居然开始口吃:“只要监军一声令下,咱们兄弟一定奋勇杀敌,绝不后退。监军这么聪明,咱们又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再难打的仗也会胜利!”
“奋勇杀敌……”萧晓云沉吟了一下说:“即使牺牲生命吗?”
“是!”
“诸葛德云!”萧晓云厉声说:“你可知道明天的对手是谁?是被称为大隋朝第一勇将的宇文承都!是几乎没有败绩的宇文承都!是连你师傅罗士信都打不过的宇文承都!你敢跟他对阵厮杀吗?”
“末将敢!”
“若是输了呢?”萧晓云冷笑两声:“我手下的士兵,不仅仅要有出众的武功,还要有过人的勇气。乞降求饶的软骨头别想进来!”
“监军大人请放心!”那个汉子把腰板挺得笔直:“身为队长,我绝对不会为咱们队伍丢脸!”
“你敢立军令状吗?”
“当然敢!”
“很好!”萧晓云转身回到案前手里的狼毫急挥,啪的一声把龙飞凤舞的一张纸拍在他的面前:“这是请战书,若是要证明你的勇气和忠心,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毫无犹豫的,鲜红的指印按在那张纸的最后。
◇◇◇◇◇◇◇◇◇◇◇◇◇◇
萧晓云微微一抖,指印的颜色是那么的红,就像今天凤翅镗上的红色一样刺眼。映着夜色的黑暗在她眼前晃动,总是难以挥散。她烦躁的起身,在石头上走了几步,越走越觉得气闷,索性一把拽掉外面罩着的夹袄,因为动作太大,衣帛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半空中格外响亮,白色的身影忽然纵身一跃,扑通一身落入水中
呼啸的风声之后是胸前陡然增大的水压,白色的气泡从身边快速升起。
“监军大人。”早上的情景那么清晰的浮上来
“我和大哥从小相依为命,若是这次我无法回来……”他已经猜出来自己要去送死吗?
“不要这么悲观,我还等你获胜回营庆功呢!”萧晓云你这个魔鬼!亲手把人推向死亡,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请照顾我大哥!”他根本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居然不反抗!
“放心,我一向都很看重你们兄弟!”没人性的萧晓云!这么忠心的下属,你都要把他往鬼门关推!
“请监军大人放心,我绝不给瓦岗抹黑!”那句话,分明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经过雁翼的时候,他瞟的那一眼,原来是向他大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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