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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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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他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打马跟上。
萧晓云打心眼里不愿意参加这个婚礼,因此纵马跑在最后,秦琼骑着黄膘马护在她旁边,跑到一半突然低声说:“晓云,恐怕你这次不好回去。”
从未有大臣的子女加封公主的先例,王世充这么做,其实就是投石问路,篡位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萧晓云与裴行俨已生狭隙,未必肯拥护王世充登帝。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自然也被放出去再掌握兵权。萧晓云“嗯”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
马蹄声磕在青石板的路上,纷乱嘈杂,如同这混乱的时局。夕阳下,萧晓云额前的短发轻扬摆动,露出额头上被遮盖的伤痕,脸色比初春的风还要冷冽,“明日我就面见圣上,以伤病为由辞官。”
“以退为进固然好。”秦琼想了想说:“可是辞官,我想郑国公未必肯答应。”
“恩,他现在还需要博一个贤良的好名声,肯定不会答应。”萧晓云低声说:“大概会安排到文渊阁,昭密院之类做个闲散的文官。”
段志亮这时勒住缰绳让马跑得慢了些,与他们二人并行,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顺口问道:“你会甘心?”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萧晓云说的有些无可奈何,“文渊阁属内廷,不必上朝议事。王世充希望我不要参与,我何尝不想离这些杂事远些。少受些刺激,还能多活两年呢。”
“那你今夜……”
“没事。”萧晓云说:“我只要签个名进去就成,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官员呢,趁着开宴的混乱溜出来也就是了。”
萧晓云预料的没错,郑国公主这次大婚,宴请文武百官以及众位家眷,光是府内就挤了二三百人,从前厅到后花园挤满了人,萧晓云在其中长袖善舞,与熟悉的各文官武将打招呼,不一会就融入了人群之中。段志亮本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待到鼓乐突起,众人拥挤之时,一个不留神被人流冲散,于是身不由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萧晓云一听到鼓乐声,就已经机灵的挤到花园小道的边缘。当众人纷纷赶往前厅的时候,脚下一转躲在了树后,待到人群散尽,四下无声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己分明是来参加婚礼的,最后却弄得如同做贼一样。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萧晓云啊萧晓云,混到这个地步,你也真是……”话音未落,在她背后,一个娇软的声音轻声说:“你果然在这里。”
“什么人?”萧晓云急忙回头,一柄柳叶刀立时从袖子中滑了出来,夹在指尖,随时能够飞出去。
“入府的时候,所有武将不是要卸下兵器么?”那个声音细软低沉,带着陈年红酒的香醇,唤起了她心底的记忆。萧晓云手腕一翻,将柳叶刀收回袖中。扬声道:“原来是夫人,好久不见。”
被唤作夫人的女子立在夕阳里,剪出一个婀娜的俏影,一身素白的衣裙,将阳光反射的直晃人眼睛。待得她莲步轻移走的近了,萧晓云才发现那其实是一件浅粉的衣衫,上面甚至还绣着朵朵桃花,只是颜色太淡,远远的看去,很容易被认做一件素服。“萧姑娘,”她的仪态仍然完美的无懈可击,只是面孔背光,倒没有记忆里那么明艳照人:“真是许久没见。”
驸马府的前厅,琴瑟齐鸣,鼓乐震天,衬着后花园冷冷清清,只有她们两人立于干枯的残枝乱影中。冰凉的夕阳没有一丝温度,萧晓云眼看着面前明眸善睐,温婉娴熟的这个人,只觉得造化弄人,禁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晓云不曾料想,竟能在此处遇到夫人。”
“我却知道你在这里。”齐言草微微点了点头,“自去年冬日把酒闲话之后,我就一直希望能与萧姑娘见面。”她一双如水的妙目毫不避讳的看着萧晓云,“虽然立场不同,可我总觉得,我与萧姑娘很是谈得来呢。”
她的目光真挚,看得萧晓云怔了怔,想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说,“夫人的见识,也很让晓云佩服。”
“夫人这个称呼,如今已经断断叫不得了。你若是不见外,直呼我的闺名也就罢了。”齐言草侧着头听了听从前厅传来的山呼万岁声,提醒萧晓云,“陛下已经到了,你不去接驾没有问题么?”
“反正已经迟了。”萧晓云耸耸肩,“几百人都跪在那里,想来也不缺我一个。今日驸马大婚,想来也没有人敢提起我这个煞风景的人,偷得半日闲吧。”
“果然任性呢。”齐言草收了手里的团扇,“既然这里就我们二人,不如四处走走,一起赏赏这新布置的花草盛景,如何?”
“听说炀帝在扬州上林苑时,曾令宫女们仿照民间剪纸,用彩锦剪为花、叶点缀枝条,挂于树上,并剪成荷花、菱芰、藕芡等物,去掉池中冰块、逐一布置水上,如同春夏之交艳丽景色,以赏心悦目。”萧晓云顺手挽起齐言草的胳膊,感觉对方的胳膊轻轻的颤了几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到对方神色奇怪的笑了笑。她皱了皱眉,只与齐言草顺着花园小道慢慢往前走,“不料今日公主大婚,此等奇观再现,让人惊叹。”
“其后不久,炀帝崩,天下大乱。”齐言草忽略了她探寻的目光,“晓云这么说,可是在感叹世事相似,预测这个王朝的命运么?”
“我只是感叹郑国公不愧忠臣良将,奢侈起来都跟先帝一摸一样,这么缺乏创意,倒是少了让人赞叹的冲动。”
司礼官的高唱被干枯的树枝划成碎片,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一拜天地,三生石上姻缘定!”
萧晓云叹了口气,低声说“可是话又说回来,命运这种东西,岂是我等凡人能够预测的。当日我们红泥煮酒,闲谈世事之事,又如何能够料到今日在此共赏春景。”
那日她们各自挂了一张笑面,为着一个男人勾心斗角,互不相让。待到今日再见,才发现两人都是败者。
一阵风吹过,几个没有扎紧的绢花被吹落到小径上。齐言草穿着软缎绣鞋,小心翼翼的避开,“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她低着头,眼睛看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是只要不是你成功了,我便觉得人生已经幸福。”
萧晓云听到这话,停了脚步,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齐言草身段高挑,萧晓云又生得娇小,身高只及她的肩膀。因此即使对方低头,还是能看到她微敛星眸中的歉意:“我还有裴璇。从我明白自己永远都只能是个妾室的时候开始,璇儿就已经变成此生最重要的存在。我已经得不到幸福,可是我会用尽全力给璇儿幸福。”
司礼官高唱声又远远的传来,“二拜高堂……”不知前厅闹起了什么,众人居然一起大笑,轰隆隆的压住了司礼官的的声音,将她们二人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萧晓云被前厅的喜悦闹得心烦意乱,抓住齐言草的手臂唯一用力,果然见她不自觉地颤了几颤,她冷笑一下飞快地拉起对方的袖子,对着那香肌玉肤上的红点颔首,“难道我会做这等下作的事情?”
齐言草生的神仙玉骨,手臂上如凝脂的肌肤洁白如玉,只是上面布满了血点,仔细看起来,竟然有深有浅,被萧晓云的手指划过,竟然痛的轻轻颤抖。齐言草却这疼痛中笑得凄惨:“郑国公主未曾过门,先正家法。前日派了几个奶妈过来,宣了些规矩给我们听。”
萧晓云皱眉道,“他难道不知么?”
“公主定的家法说了,不得谗言魅惑夫君。”齐言草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她若能将怒气发在我身上,璇儿那里的麻烦就少些。你也看得出来:璇儿是极崇拜他父亲的。这孩子每日苦读兵书,勤练武功,只盼有一天能得到夫君的认可。私下里,我也希望他能多多的得到些父爱。”她转头看着萧晓云,认真地说,“你若入主裴家,我只怕璇儿会失望伤心。”
萧晓云默然,她要的感情太真太纯,之前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画面早已刺痛了她,她若嫁入裴家,就算容得下齐言草与裴璇,也定然不肯让裴行俨与他们母子再有碰面。“你说的没错,只要有一丝可能威胁到我的,我就会尽力的让它消失。璇儿的幸福,与我的确是冲突的。”
司礼官的又在高高的叫,“夫妻对拜,白头偕老结同心”
萧晓云这次终于没有忽略那个让人厌烦的声音,转头听了良久,低声道,“同心?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同心?”她冷笑的对齐言草说:“我若是一心待人,求得自然也是对方真心待我,未必能有你说的那些气度。那么郑国公主呢?以她的善妒,以她的胆大妄为,她就能放璇儿一条生路么。”
“她不过是个宠坏了的公主,由着性子做事不顾后果,又岂能跟你相比。”齐言草颦起蛾眉,伸手抚了抚鬓边的被风吹得有些松的发髻,“何况璇儿是夫君的独子,自幼受到老太爷的宠爱,想来无妨。”
“独子又如何,这位公主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妙龄,一旦怀孕生子,那就是裴家的嫡子。到时候,只怕连老太爷都要让那个孩子三分,璇儿又拿什么去立足。”
“怀孕生子这事,并不是说有就有的。”齐言草美目顾盼流转,在最后一丝天光之中越发美艳绝伦:“这种事情,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可是越是在大户人家,这些因素就越难凑齐。”
身边的人还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萧晓云却不知自己是该惊还是该怜,呆了一会才低声说:“母爱这种感情,果然是伟大。现如今,我倒是忍不住要庆幸自己已经放了手。”
挣扎了许久的夕阳终于落了下去,天空立刻的黑了下来。司礼官宣布礼成的声音传了出来,祝贺声与鼓乐声像是憋了很久的炮仗,轰的一下爆发出来,铺天盖地的挤满了整个驸马府。
齐言草在这样的喧闹声中从萧晓云手中抽出手臂,低头行了个礼,“今日大婚,我本是告病在屋里休息。如今喜筵将开,我也该回去养病了。”
萧晓云点点头回礼:“言草姐姐请慢走,我去向郑国公道一声喜,也要告辞回府了。”
齐言草点点头,淡淡的说:“石榴那个丫头,我已经好好的调教过了。她本性不坏,如今也渐渐懂了些人情事故,现在倒是不太能惹麻烦了。前几日已经送到府上,你先用两天,若还是不顺手,再撵出府也不迟。”
萧晓云本还记着回家之后要打扫房间重铺被褥才能休息,不料齐言草如此细心,已经先自己一步安排好了。心下一暖,再次施礼:“我与驸马,如天之日月,今生再不相见。可是言草姐姐聪慧过人,令晓云心折。今后如有用晓云之处,请随时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齐言草定定的看了她几眼,叹了口气道:“我知你一向高傲,却没料到能决绝至此。”远处渐渐出现点点火光,然后越来越多,蜿蜒曲折而来,原来是府里的婢女前来点灯,她伸手握住萧晓云的手,“我只劝你一句,水至清则无鱼,太过纯粹最明亮的东西,并不是我们能够珍惜得起,人生更难得的,不过是糊涂。”
说毕,她握着萧晓云的手微微用力,随即抽身离去。萧晓云看着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眨了眨眼,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在齐言草面前,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总是幼稚的容易冲动。就如同她走时的最后一句话,仔细想来,仿佛在说自己是个执著于虚幻的糖果却忘掉了幸福的小孩。
驸马府后花园树从间挂着的盏盏花灯很快的点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光亮覆盖上来,光的波浪汹涌而来,慢慢涌到她的身后,最后终于将这个小小的身影吞没,然后带着王世充得意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洛州城。
公主大婚,郑国公在洛州城内大摆流水席,宴请全城!
隔日,北道行军总管谢映登,长史萧晓云,副总管罗士信三人因病请辞,皇泰主怜惜他们才华出众,又兼郑国公极力挽留,终于保留三人品级,谢映登、罗士信迁为御苑马政少卿;萧晓云为文渊阁太仆。
又一日,封郑国公次子王玄恕为北道行军总管,秦琼为龙骧大将军,程咬金为将军,同为副总管,段志亮为长史,共同驻守冀州。
 
蜉蝣 锦瑟无端 第四部 寒云路几层 第三章
章节字数:4950 更新时间:071223 10:59
“黄斑青骢马。发自寿阳?。来时冬气末。去日春风始。”
“这是什么?”
“是南陈初年的童谣。据说上天常将王朝的的命运放在童谣中,令世人传唱。例如后汉之时,逆臣董卓乱朝,就有‘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之说。千里草为董。十日卜为卓,天意说:青青暴盛之貌。不得生也。后来董卓果然破亡。这句也是一样,陈主后来被开国将军韩擒所败。韩擒将军本名韩擒虎。就是童谣中所说的黄斑,他的坐骑就是有名的御风踏燕青骢马,从冬末到春初,攻破建康,终将大隋的战旗插遍江南。”
“那么现在有什么童谣么?”
“关外耳,穿新装。闰月起,天下兴。”
“……太过分了!”
“你明白其中的含义么?”淅沥沥有水倒入茶杯的声音响起,将下一句断断续续的掩住:“有时候假装不懂,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晓云!晓云!”文渊阁外,有人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萧晓云倚在窗前,以手打帘探头向下望,只见两个武将打扮的人站在对岸,其中一个正努力朝着这边招手,她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二位少卿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文渊阁?”
罗士信运足了底气,在对岸大声嚷嚷:“云姐姐,出大事了!”
文渊阁是皇家藏书之地,专门存放御墨及圣旨,为防失火毁坏,在湖心特别修建了一个小岛,只有东边的三座九孔白玉桥可以进入。萧晓云所在的三楼,坐西朝东,正好能将这几座桥上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这么设计原本是为了防止窃贼进入阁内偷盗,如今却变成她躲避世事的好地方。
“门没关着,你们先上来再说吧!”萧晓云指了指桥,也放大了声音,“我前日得了上好的雨前茶,正好冲第二次。你们赶上了好时机呢!”
罗士信当先一步冲上了桥,几个起落就冲到门口,楼梯立刻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古旧的木板嘎吱嘎吱作响,将陈年的尘土带着上好的墨香扬了满楼都是,“你还有心思品茶!”罗士信人在楼梯,声音却早早的传了上来:“冀州那里出了大事!程大哥与秦大哥……”
他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朝屋里一看却住了嘴:除了萧晓云之外,居然还有一人端坐于角落,生得姿仪俊美,听到他的吵闹声,也转过头来,却不像萧晓云那样微笑平视,而是扬起尖尖的下巴,圆亮的眼睛如猫一样将尊贵的目光斜斜的打在他身上,将王室贵胄的高傲贵气散发的淋漓尽致。罗士信对着那身明黄,禁不住停了脚步,连声音都降低了几分:“陛下?”
萧晓云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阁外的那三座白玉桥,确认没有人在附近,才让他与谢映登两人坐了过去,然后毫不客气的指着那个地位崇高让人顶礼膜拜的人笑道:“这是我从酒窖里挖出来的小鬼,还不错吧。”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皇帝陛下的猫眼射出愤怒目光,衬在他稚嫩的分不出性别的面孔上,倒是有几分美丽:“朕十二了!”
萧晓云显然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大逆不道,笑容不变斟了两杯茶给谢映登罗士信送去,头也不回的吩咐:“陛下,您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一刻钟了,若是再不回去,寝宫那边闹起来,只怕太尉大人又要给您宣讲为君之道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杨侗不客气地说:“一个连父亲都没有的胡奴,敢来教朕为君之道!”
王世充本是胡人,幼年丧父,随着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家,自小便被王家兄弟欺负,虽然后来发达了之后将那些兄弟们整的家破人亡,可是“胡奴”这个称呼,却与他多疑的性格一起成为政敌们的口诛笔伐的对象。
“您若是能够在太尉面前也能如此慷慨陈词,那才能让我佩服呢!”萧晓云毫不避讳自己的不屑,翻了个白眼指着楼梯口道:“请陛下起驾吧,恕臣有客,不能远送。”
杨侗被讽刺的白了脸,王室血统的骄傲又容不得就这么被人扫地出门,只好摆出一幅矜持的样子将自己钉在椅子上,“朕要先听听有什么大事。”杨侗不再看萧晓云,固执的看向罗士信说:“罗爱卿,你说!”
“这个,这个……”被点了名的罗士信还沉浸在见到皇帝的震惊中,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汇报,顿时张口结舌起来,“”冀州,冀州那边……
“北道行军副总管,龙骧大将军秦琼与将军程咬金,还有长史段志亮,已经叛出大隋,投奔唐军去了。”谢映登比罗士信要稳重些,这事情虽大,却不是什么秘密,于是代替罗士信回禀,“现如今冀州没了统兵的大将,已经乱做一团了。”他恭敬的向着杨侗汇报,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萧晓云那边有茶杯与茶盘轻轻磕碰的声响。
“不过是跑了两个副将一个长史,”萧晓云放下茶杯淡笑,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行军总管王玄恕不是还在么?不过是多打几次败仗罢了,他又不是没有没有经历过。”
王世充的次子王玄恕,立志要做名满天下的大将军,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明再加上后天的努力,不知怎得修炼成逢仗必败的怪胎,有圈套就往里跳,没圈套就将自家的缺点使劲地暴露给敌军看,成为一众将军私下的笑柄。用萧晓云的话来说:“与王世子对阵一场,丢到天边的信心都自动飞回来。”
杨侗没有萧晓云隔岸观火的闲情,“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秦、程二位将军是国之栋梁,段长史又深谙粮草调运之道,他们三人若是离开,那……”
萧晓云见他声音越来越高,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下面的话全堵了回去,扭头问罗士信:“他们三个带走了多少人?”
“不过四五十人。”皇帝陛下在椅子上努力的扭着身子,想要从萧晓云的掌下逃出来,喉咙咕噜咕噜的发着含糊的声音做着无谓的挣扎,皇室的风采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留下一只脸蛋被憋得通红的小猫,罗士信实在不忍看下去,扭头别开眼睛,“前几日,王玄恕撕毁了盟约,与唐军战于九曲。两军列阵相持之时,秦大哥与程大哥突然带着数十骑亲信离队而出,听说是段志亮在战场中央向王玄恕告别,先感谢王世充一直的关照礼遇,又历数郑国公性情猜疑不能用人等等十大缺点,最后告别的时候还拱手行礼,就这么轻轻松松松的跃马投奔到唐军队伍里去了。”
萧晓云听了这话大笑,“看着行事,就知道肯定是段志亮的主意,连背叛都做得这么有风度,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她的眼角因为微笑而耷了下来,看在谢映登眼里,却透出一股疲惫:“很有些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的感觉,对不对?”
在她掌下的皇泰主已经放弃了挣扎,眼里泪光点点,一边吸着发红的鼻头一边点头表示赞许,罗士信的见他这副样子,心肠顿时软了三分,“晓云,这是陛下……”
“你别被他这副样子骗了。”萧晓云瞪了罗士信一眼,“他祖母萧皇后是后陈的公主,给了他一幅好皮囊,也教会他如何扮猪吃老虎,你若心疼了他,指不定哪天被他给害了!”说罢,她又转头严肃的看向杨侗,“我放开你可以,但是要立刻回去。还有,不许大声嚷嚷!”
杨侗脑袋点的犹如鸡啄米,待到萧晓云手一松开,立刻一蹦三尺高:“萧晓云,朕回去就下旨,今天就砍了你的脑袋!”话虽如此,整个人却如同旋风一样跑到楼梯口,像是怕被萧晓云追上一样,一溜烟没了踪影,看的罗士信目瞪口呆。
“怎么样”萧晓云拍了拍手笑道,“我说得没错吧。”她皱眉拿起桌子上扔着的一块手帕:“死小孩,鼻涕抹了我一手。”
“这是怎么回事?”谢映登沉声问:“晓云,陛下怎么在你这里?”
“阁里有暗道。”萧晓云指着楼下解释:“我前几天整理书卷的时候不经意发现的。当时也是好奇,就随便走了一下,谁知道竟是通往酒窖的。想来首任太仆大人也是诗酒无双的雅士。”
“这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什么,他的寝宫也有一条暗道通向酒窖,我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在里面喝醉了。”萧晓云一脸厌恶的把手帕扔到角落里:“杨侗小小年纪嘴巴又毒,又学会了喝酒,实在是让人看着不顺眼。我就顺手教训了他一顿。”
“啊?”罗士信睁大了眼睛看她:“你打了陛下?”
“他现在还算个皇帝么?”萧晓云耸耸肩,语气很不在意:“朝里被郑国公把持着,内廷里的太监个个奴大欺主,他要是口干了,连口水都喝不上。若不是那点酒给他吊着命,在这深宫里薨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陛下的确是因病很久没有上朝了。”谢映登想了想说:“从公主大婚之后一个多月里,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可是晓云,你现在还被郑国公忌惮着呢,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全陛下了。”
“我倒没有那些忠心。”萧晓云摇头道,“他只是偶尔趁着午休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过来溜达一圈。这个孩子年纪虽然小,人却极聪明,谈吐也比别人有礼貌一些。你也知道,这内廷里的人喜欢咬文嚼字的说话,他自幼长在这里,这方面比我还要擅长。文渊阁地势偏僻,一整天也来不了几个人,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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