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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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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全尸。"行达方将练巾套入帝颈,萧皇后恰已醒转,见炀帝将被绞死,急上前哭阻,给虔通扬刃止住。萧皇后恐受刀斫,便不敢上前,眼睁睁瞧那行达,将练巾力绞。一个昏淫无道的天子,便气绝归天。终计在位十三年,享年五十岁,果应了天命,身亡练巾之上。

叛党既杀了炀帝,便出报宇文化及。化及遂语众人道:"昏主已死,宜立新帝。前蜀王秀尚被囚禁,近亦随至江都,不如迎至为主罢!"大众听了化及的话儿,尽皆不以为然。即喧嚷道:"斩草须要除根,怎能再立蜀王,自取其祸。"遂不待化及命令,即搜寻杨氏王亲,捉着便杀,无论长幼。当时被害的,除了蜀王秀、齐王睐、燕王倓之外,杨氏亲戚,无一幸免。只有皇侄秦王浩,系炀帝弟秦王俊子,炀帝曾令袭封,平素与智及往来甚密,智及一力保护,遂得免害。叛众又杀了御史大夫裴缊、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太史令袁充、右翊卫将军宇文协、千牛宇文皛、梁公萧钜等,或为炀帝宠臣,或为叛党所忌,共有十数个大臣,皆遭杀死。那个黄门侍郎裴矩,向来是炀帝幸臣,他却独能免祸,原来因他扈驾江都,曾替将士献议,搜括寡妇处女,分配将士,因此深得众欢,且在化及入宫时,他又迎拜马首,所以得免,前光禄大夫苏威,亦往贺化及,化及大喜,优礼相待,推为耆硕。百官闻知苏威入贺,也都趋集,争先恐后,前去道贺。独有给事郎许善心不至。化及恨他有意反对,即遣骑士驰往善心家中,将他擒至朝堂,问他何故不贺,善心道:"公为隋臣,善心亦食隋禄。难道天子袂戮,尚有心称贺么?"化及听了,哑口无言,乃命左右释缚。善心拂袖趋出,绝不道谢。化及又不禁动怒道:"此人负气太甚,决不可留。"因复遣党人将善心擒回,把他斩首,发尸远葬。善心的母亲范氏,年已九十二岁了,抚柩不哭,但向之叹息道:"能死国难,不愧我子!"说毕,扶杖还卧,绝粒数天,便也死了。母子二人,都为后人钦敬。

且说宇文化及自称了大丞相,总掌百揆,遂令其弟智及为左仆射、士及为内侍令、裴矩为右仆射,司马德戡与裴虔通等,各有封赏,不必细表。时已天暮,叛党皆喜跃而归。化及闲着,便野心勃勃,带了亲丁数名,入视宫寝。行至正官,但见一班妇女,围住了萧皇后,都在啼哭。原来萧皇后在寝殿里面,炀帝死后,她伏尸痛哭了一回,便给叛党赶走,逃入了后宫,和宫人们哭作一团。化及即朗声问道:"汝等在此哭些什么?"

萧皇后抬头见了化及,当作前来杀她,不禁魂飞魄散,向后躲避。化及见她玉容惨淡,翠袖颤动,已觉可怜得很。再瞧左右的那般妇女,也都是钗横鬓乱,泪眼愁眉,当下且怜且语道:"圣上无道,故遭横死,与汝等本无干涉,不必慌张。"那般美人们,听了化及的话儿,你瞧着我,我瞧着你,没有一个敢发言。还是母仪天下的萧皇后,亏她镇定了心神,竟轻启朱唇,曼声答道:"将军请坐,妾等命在须臾,幸乞恩开格外,曲与保全。"萧皇后娇声对答,化及却在留神打量,不禁暗暗称奇:怎的萧皇后四十多岁的人了,望上去却与盛年无二,依然是娇容雪肤,秀色可餐!化及的入宫原是不怀好意,如今在灯光之下,睹了萧皇后的姿色,勾起了一片邪念,便踅近一步,含笑向萧皇后道:"皇后不必过悲,谁敢无礼,侵辱皇后,当严重处罚!"

萧皇后急忙道谢。化及遂趋至萧皇后身前,含了笑容,轻声说道:"倘不见弃,愿共富贵。"萧皇后听了,不禁红飞双颊,越显出楚楚可怜。化及伸手,竟拽翠袖,萧皇后急道:"将军尊重,未亡人已谕尊意。"说着,娇羞万分。

化及哈哈大笑,松了翠袖,回顾亲丁道:"快到御厨中去,搬取酒肴到来,与后妃压惊!"亲丁奉命而去。其余的宫人妃女,瞧了萧皇后和宇文化及的情景,皆已放胆了大半,不比先前惊慌了。

化及深知炀帝多宠,并悉十六苑夫人,都是绝世佳人,便思饱餐秀色,领略群芳,遂温颜询萧皇后道:"十六苑夫人,俱在此处么?"萧皇后点首道:"都在此处,只有绮阴苑主持谢湘纹、仪凤苑主持柳绣凤,闻知圣上被杀,已是自缢身死了。"化及顿足叹道:"可惜可惜!枉死了两个佳人,皆是我的罪咧,不曾早来安慰她们。她们还恐受罪,哪知我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决不会气苦美人的。"萧皇后道:"还有仁智苑主持朱贵儿,死得甚惨!"

化及惊问道:"怎样死的?"萧皇后道:"在寝殿里面,触怒了司马将军,被他斫死的。"化及愤愤道:"德戡这们无情,真是罪过!"化及又问萧皇后道:"有个能识玄象的佳人,可在此处?"萧皇后道:"袁紫烟么?她在昨天晚上,留下了一书,人即失踪的,不知逃向哪里去了?"化及嗟叹道:"我真福薄,又少见了一个奇女子!"化及又道:"其余谅都还在,皇后可能见许,将她们召齐,一同饮酒?"萧皇后道:"若欲会见她们,未亡人怎敢不从!"说着,即遣宫女分头召去。

隔了多时,酒肴已是纷陈,应召而来的,只有张丽卿、王桂枝、李庆儿、方贞娘,余人都推病不至。化及好生不悦,只是未便发作。萧皇后已瞧出了几分,恐他因此生怒,急道:"她们深惧虎威,实未知将军厚意。隔日待未亡人传谕她们,她们自会齐来谢罪的。"化及大喜道:"皇后的话儿甚是,她们原未知我的情性咧!"说着,目光四射,向王桂枝、方贞娘、李庆儿、张丽卿四人,瞧了一个饱,方始一同入座。六个人饮了一刻,起初尚觉有羞耻,后却彼此忘怀,居然谈笑自如了。竟将化及当作了炀帝,一些也不分同异。

萧皇后趁化及开怀当子,便婉语化及道:"将军因主上无道,为民除暴,原是大义灭亲,不可厚非的。只是何不立了杨氏后人,自明无私,以示坦白呢?"化及道:"杨氏亲戚所存的人,只剩一个秦王浩了,明日当立他为帝!"

萧皇后起谢道:"将军若能如此,英名更将远布了。"王桂枝也笑道:"方见将军一片忠义,原是为国呢!"化及听了谀言,更是心欢,不觉狂态毕暴,萧皇后等也丑态尽现。

有几个宫女,冷眼瞧在一旁,险些气破了肚子,暗暗骂她们无耻。也有几个宫女,却忘了旧主,又思献媚新人,争先的替化及斟酒。化及酒到杯空,渐有些醉意了,目光只在萧皇后等五人脸上乱转,越瞧越爱,恨不得一齐拥入了怀中。他正在情思恍惚之间,忽的垂帘一掀,蹿进了一人,直趋化及座前,手儿一扬,只见三寸利匕闪闪发光,直向化及胸头刺下。化及初见一个女子蹿近座前,虽觉动疑,还防不到此,此刻瞥见了匕首,急呼不好,慌向后面一让,心慌势猛,连人带椅便倒。也是他命不该死,在身往后的时候,一脚跷起,靴儿正踢在女子的手腕上,哐啷一声,匕首落地。化及的亲丁已是一拥而上,将行刺的女子擒住。萧皇后一面扶起了化及,一面颤声道:"薛冶儿好生大胆!敢来行刺将军,还不快向将军谢罪,尚可恕你性命!"冶儿瞋目道:"若是顾惜了性命,也像你们一般,忘了廉耻,前来陪酒了,恨不能杀死了叛贼,和主上报仇!今即被擒,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化及惊魂稍定,怒问萧皇后道:"她叫薛冶儿么?怎的这般无礼!"萧皇后给冶儿抢白了一番,正在垂泪,见化及问她,只得点头道:"是的,她是积珍苑的主持。"化及听说也是个夫人,仔细向冶儿瞧视,见她怒气勃勃,却是十分俏丽,转动了不忍的心肠,啧啧的道:"夫人节烈,令我起敬,只是主上无道,死亦应该。我特为民除暴,夫人还须三思。今赦夫人无罪,快来一同饮酒罢!"说着,便欲亲丁松手。冶儿叱道:"叛贼花言巧语,只好哄不知廉耻的人。我却不愿听你,快快将我杀死。谁要你叛贼恕罪!"化及见冶儿横一声叛贼,竖一声叛贼,不禁心头火起,便也骂道:"你这贱人,怎的不知好歹!"冶儿冷笑道:"我原是不识好歹,有识好歹的人,陪你这个叛贼!"

萧皇后等五个人,给冶儿语语刺心,都是恼羞成怒,恨不得冶儿速死。

萧皇后便愤愤的对化及道:"冶儿这般无礼,还不将她处死!"化及本已怒甚,给她一逼,即命亲丁牵出冶儿,速即处死。正是:有志无伸难雪恨,蛾眉烈气胜须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 腻云兴雨屈节受淫污 刻骨冰心雪仇献鸩毒  






话说宇文化及命亲丁牵出薛冶儿,将她处死。突有一人,浑身缟素,走入宫中,将冶儿抱住,惨声对化及道:"冶儿激于义愤,触怒了将军,当念其节烈,恕她死罪,放逐出宫。方见将军仁义!"化及见那发言的人,也是一个轻盈少妇,虽是乱头素服,脂粉不饰,却不能掩她天生的美丽。便问萧皇后道:"她是何人?皇后可能知道?"萧皇后哪有不识的理,即轻声道:"这个便是妥娘。"化及恍然道:"常闻宫中有个能言善辩的妥娘,莫非就是她么?"萧皇后头儿微点,化及即含笑对妥娘道:"我本无意杀死冶儿,她一味狂言,忍无可忍,不得不将她处死,以肃宫廷。今卿既为求情,我便赦她,只是不能再留宫中,即须逐出。"说毕,径命亲丁押着冶儿出宫。妥娘便欲告退,化及笑道:"卿既来此,不妨同饮一杯。"妥娘道:"本当为将军把盏,惟主上陈尸寝殿,无人顾及,贱妾尚须守视主尸。将军以仁义示人,当能任妾前去,来日方长,侍奉将军不迟。"化及向萧皇后点头道:"名不虚传,我却不能难她。"遂对妥娘道:"卿言有理,我亦不敢相强,主上遗尸,明日亦当妥为安殓,卿可勿虑。"妥娘乃退。行至门首,萧皇后举目相送,妥娘适回首瞧她,不禁向她浩叹一声,回头竟去。

萧皇后好生难堪,珠泪沾襟。化及吃惊道:"皇后何事悲伤?"萧皇后道:"妥娘尚得守视主尸,妾独何心,留在此饮酒?"王桂枝等闻言,也都感动旧情,纷纷落泪。化及慌道:"死者已矣,徒悲无益,守视主尸,也是空虚。并且惨象怖人,见了只增痛苦。不如置在脑后,借酒驱愁。"说着即满斟一杯,授与萧皇后道:"请尽此酒,莫再悲伤!"萧皇后不敢推却,只得道谢了一声,饮尽杯酒。化及又劝王桂枝等四人,各饮了一杯。萧皇后也算礼尚往来,竟恭恭敬敬的奉上一觞,化及欣然接饮。这时将进亥牌了,又饮了一回,化及已是有了六七分酒意,醉眼斜睨,望着萧皇后不住的微笑。

萧皇后却羞得低垂粉颈,不敢抬头。

王桂枝瞧了这副情景,便向方贞娘、李庆儿、张丽卿三人,暗暗使了个眼色。三人各自会意,一齐离座,向萧皇后告退。萧皇后见她们要走了,不禁暗暗着急,急中得了个主意,便向王桂枝道:"王夫人请留在宫中罢!"

桂枝笑向化及瞧了一眼,化及也微微一笑,向桂枝使了个眼色,桂枝便对萧皇后道:"贱妾回去更衣,少停再来。"说着径自姗姗去了。

化及心花怒放,即命亲丁撤筵,遂向萧皇后笑道:"皇后内室,可能观光?"萧皇后尚未开言,一个凑趣的宫女,即去打起了内室的垂帘道:"将军请进。"化及扬眉一笑,对萧皇后道:"还请皇后引导。"萧皇后欲待不允,化及又要来拽翠袖,萧皇后慌移莲步,向内室行去,化及欣然相从。进了内室,化及即将门掩上。打帘的宫女,舌子一拖,大了胆子,将室门轻轻一推,便露了指大大的缝隙,向内瞧去,留神细听,只见化及一团喜色,站在萧皇后面前,伸手去勾粉颈。萧皇后躲向榻前,道:"将军尊重!未亡人虽是感德将军,理应侍奉,但主上的尸身未殓,贱妾怎能遽荐枕席呢!还望将军垂怜。且待主尸安葬,未亡人当不惜蒲柳贱质了。"说着盈盈欲涕。化及逼近榻前道:"主上尸身,明天即当礼葬。今夕良宵,却须皇后赐允,共效于飞。"说着,便将萧皇后推倒在榻上。在门前窥视的宫女,又惊又喜,半羞半恨。所惊的堂堂母后,不免受污;所喜的新主风流,将来不患失所;羞却羞眼前风光,有些刺目;恨只恨主尸未殓,皇后屈节。

宫女心中虽在胡思乱想,一双眼睛再也不肯离开,只顾盯定了榻上。只见萧皇后罗襦宽松,绣裤全卸,撩人雪肤,映掩灯前。霎眼之间,锦被覆体。

宇文化及也已失踪。榻上春情,一一映入宫女眼中。宫女好生难堪,遂将室门轻轻拽上,悄自退去。一宵易过,到了天明。宇文化及和萧皇后同醒了好梦,结束下榻,萧皇后对化及道:"贱妾已是侍奉了将军,还望不要食言,速立杨氏后人,以慰百姓。先帝尸身,也请从速安葬。"化及点头道:"皇后宽怀,我自能照办。"当下一同出了内室,却有数个宫女,倒身下拜,齐呼:"娘娘万岁,将军万岁。"萧皇后听了,不禁粉脸飞红,甚是含愧。化及却欣然得意,笑命宫女速起。又唤过了亲丁,取到了金帛,赐与众宫女。

众宫女欢声道谢,一个个争献殷勤,侍候化及盥洗进点。这时有人进报,左仆射宇文智及有事面陈。化及遂告辞了萧皇后,即行出宫。

到了朝堂,智及见了化及,即顿足道:"兄长怎能如此!"化及笑道:"这有何妨?"智及道:"方以除暴自命,怎能留宿宫中,传扬开去,不但要大失民心,还恐将士不服,发生祸患。"化及摇首道:"哪会有事?如今我欲拥立秦王,将士和百姓,更要信我了!"智及和秦王浩本是相得,闻化及立浩为帝,便也赞同。化及即托奉皇后命令,传谕百官,立秦王浩为帝。

秦王浩便在那一日坐了正殿,朝见百官,终算做了个皇帝。嗣后即迁居尚书省,用卫士十余人监守,差不多和罪犯一般。国家大事,均有化及兄弟专断,但遣令使至尚书省迫浩画敕,百官也不能见浩一面。这种罪犯式的皇帝,比了一个平民还是不及。

闲话休多,书归正传。化及立了秦王浩,草草把炀帝棺殓,葬在西院流珠堂,再也没人去顾问。这天晚上,化及又兴冲冲的入宫,萧皇后含笑相迎,即道:"将军果能守信,立了秦王,贱妾理当拜谢。"说着便要拜下。化及双手扶住了萧皇后,哈哈笑道:"皇后何必如此!这是臣下应作的事儿。"

当下命设宴。不多时酒肴纷呈,化及和萧皇后并肩同坐。化及笑对萧皇后道:"只是我们两个对饮,似觉寂寞。"萧皇后听了,已知化及的心思,便也笑道:"待妾再召各夫人到来,与将军陪饮可好!"化及大喜道:"若能如此,更见皇后贤德!"萧皇后即命宫女,分头宣召各夫人。

不多片刻工夫,王桂枝、方贞娘、李庆儿、张丽卿先后到来。隔了不多时,狄珍珠和了梁文鸳携手入宫,化及便含笑问道:"二卿何人,昨夕为了何事,不来同宴?"狄珍珠道:"妾乃文安苑主持狄珍珠。她是景明苑主持梁文鸳。昨夕将军宠召,妾等惊魂未定,故不敢应召。今闻将军温爱仁慈,特来谢罪。"化及大喜道:"两位夫人快快入座饮酒!"狄珍珠和梁文鸳便道谢入座。接着田玉芝、石筠青两个,也姗姗而来。萧皇后替两人通了姓名。

化及又多见了一对玉人,更是心欢。田、石两个,径自就坐。萧皇后又命宫女,宣召韩俊娥、杳娘入宫,两人倒也惠然肯来。

化及见杳娘娇小轻盈,双目勾魂。韩俊娥体态苗条,娇姿动人,不禁馋涎欲滴,急询萧皇后道:"这两个美人是谁?"萧皇后一面命她们入座,一面答道:"便是杳娘、韩俊娥,都为先帝得宠的人。"化及点首道:"如此美人,怎不要得宠!"韩俊娥和杳娘,倒觉有些娇羞。

化及留神席上,已是来了十人,便向萧皇后道:"尚有何人未至?"萧皇后道:"只有陈菊清、黄雅云、妥娘三个。"杳娘却道:"朱吉儿怎的不来?"王桂枝道:"吉儿为了贵儿身死,悲伤过甚,确是卧床难起。"韩俊娥笑道:"袁宝儿和吴绛仙,娘娘可以宣召。"萧皇后也笑道:"她们两个,我却忘怀了。"化及喜道:"袁宝儿和吴绛仙,两个名儿,外面很有艳声的。"

萧皇后点首道:"她们两个原是十分俏丽,宝儿的歌喉,绛仙的眉黛,真是宫中无二,独擅风流!"化及听了,越发狂喜,急道:"皇后快快宣召两人。

尚有那个妥娘,怎的还不到来,可命人再去催促。"萧皇后又命宫女,速往传言。隔了一刻,三个宫女,都来覆命。一个宣召吴绛仙的道:"绛仙上复娘娘,只因头痛神疲,不能应召前来!"那个宣召袁宝儿的道:"袁夫人正在悲伤,贱婢将娘娘的旨意和她说了,她兀是摇首不语。谅是不来的了。"

化及听说,好生纳闷,便问催促妥娘的宫女道:"妥娘怎的还不到来?"宫女道:"快要来了,她还有美酒带来呢?"化及又不觉的得意起来。

果真的没多时候,只见妥娘浓装艳抹,装束得妖冶万分。双手捧了一个银盘,盘中一只玉杯。妥娘堆起了满面笑容,袅袅婷婷的走入。萧皇后等见妥娘这么艳装,却是从来未有过,都觉有些诧异。化及见妥娘的到来,和昨夜的乱头素服大是不同,越显得风流动人,喜得直站了起来,含笑向妥娘招手道:"卿真多情,还有美酒带来么?"妥娘轻盈一笑道:"将军仁德感人,贱妾特献一尊长生仙液,祝将军万岁!"说着,走近化及座前,将盘呈上,粉臂颤动,玉杯中的酒儿,幌出杯外,盘中流出了不少。化及早已心花怒放,径伸手取杯,送近唇前。

萧皇后见了妥娘的形情似觉有异,不禁动疑,即用手轻触化及。化及却不知萧皇后的用意,向萧皇后瞧了一眼,萧皇后又暗使了一个眼色。妥娘见化及杯近嘴唇,给萧皇后一做作,似有动疑的心思,柳眉一皱,即含笑接了化及的玉杯道:"贱妾好意敬酒,将军怎不快饮!"说着,将杯儿送到化及唇边,欲将灌入。化及更觉动疑,将头儿一偏,抢了玉杯,放在桌上,佯笑道:"卿怎的这般急性,待我后饮好了!"妥娘无可奈何,便欲退出。化及又含笑道:"卿乘兴而来,却要扫兴而去么?"妥娘不禁脸色一变,顿形惨白。

化及瞧了这副神情,向萧皇后瞧了一眼道:"皇后有见,真是可疑。"

萧皇后头儿微点,杳娘也觉不妙。她原和妥娘交好,欲解妥娘的危急,径伸手取那玉杯,欲将杯中的酒泼去。哪知杳娘臂短,急切取杯不着,化及急将玉杯抢入手中,询问杳娘道:"卿欲如何?"杳娘无词可对,只得支吾道:"将军不欲饮此,贱妾却思一饮此酒呢!"化及道:"卿若饮此,性命恐难保了。"化及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吃惊,争向妥娘瞧视。正是:献毒有心鸩叛贼,淫后可杀破机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 施蹂躏惨无人道 进奋兴大发兽欲  






话说宇文化及说了一声,众人全向妥娘瞧视。只见妥娘咬牙切齿,瞋目指了萧皇后道:"你这丧尽廉耻、毫无心肝的淫妇!怎不想上一想,和你并肩同坐的叛贼,杀了你的丈夫儿子,你不能报仇雪恨,也当身殉主上。今反贪淫苟活,恋爱新欢,我今毒不死叛贼,一死而已,看你这淫妇,他年死后,有何面目瞧见杨氏先灵!"妥娘朗声大骂,骂得萧皇后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化及却命亲丁,速将妥娘拿下。妥娘叱道:"我也不想活了!你这叛贼,还怕我逃得了么?快将鸩酒给我,待我自尽好了!不要臭男子近我!"化及狞笑道:"自作自受,害人害己,你也不能怨我歹毒!"说着,便欲将玉杯授与一个宫女。萧皇后却抱住了玉杯,附在化及耳上,咕哝了一阵,只见化及掀眉点头,将玉杯依旧放在桌上,便向妥娘笑道:"卿欲饮鸩自尽,我偏不让你遂心。"妥娘愤愤道:"你要将我杀死,我也不惧,快些来杀罢,休得罗嗦!"杳娘却向化及求情道:"妥娘图毒将军,幸天佑吉人,没有受害。

将军以仁人的心肠,赦了妥娘罢!"萧皇后冷笑道:"你真替妥娘求情么?

你也负罪在身呢!"化及笑了声道:"杳娘既欲代饮鸩酒,如今可要再饮吗?"

杳娘低首默然,不敢再言。

妥娘却又指了萧皇后骂道:"你这淫妇,腼然高座,恬不知羞!我生不能手刃了你,死后却不容你安稳!"萧皇后愤愤的对化及道:"你还不得施行么?"化及愤道:"皇后不要生气。"即向妥娘道:"你不要自负清白,我还不任你清白呢!"妥娘大惊,慌向墙上撞去,早给化及喝令亲丁,将妥娘拦住。妥娘哭骂叫喊,化及却命十数个有力宫女,强拽了妥娘,到那萧皇后的内室。化及欣然入内,即命宫女分执了妥娘的手脚,将她的衣裤强行剥去,任凭妥娘死命抵抗,十数个宫女动手,她怎能抵得住!不多时工夫,早已赤条条一丝不挂。化及命宫女将妥娘按倒榻上,妥娘奋力挣扎了一阵,百般痛骂,待到力竭声嘶,遂给十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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