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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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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巡在雍丘城中,听知令狐潮军马到来,唤贾贲商议。 

贲曰“大人放心,贼虽有万夫之勇,何足惧哉。吾观南、雷二将果是骁勇,可以迎敌。”巡唤南霁云、雷万春二人,自夸胸中武艺不让古之赵云、许褚。巡重赏了,令霁云与万春引兵千余离城迎敌,巡自引一军当先。 

两边阵圆,令狐潮出马,横担大斧,厉声高叫“谁人出马?”对阵中马上一人,头戴铁盔,身披铠甲,手执丈八蛇矛,骑青骢马,用枪招令狐潮曰“吾乃邓州南阳张巡也。领兵西迎贼寇,在此经□□□汝附贼寇,先来杀汝妻子,然后杀汝。 

汝这厮来得正相应的。”潮笑曰“只说谁人军马到此,原来是张大人。你近前来,吾有一言,汝可静听如今天下大事已去,其如天道何?听某之言,不若相从我觅一富贵,汝心下如何?”巡厉声大骂曰“你这贼奴,奔走于利禄之间,乞哀于权势之门。负天大之恩,犯滔天之罪,不知天道,哪晓人伦,敢来欺我、说我?”潮曰“吾以好言相劝,反成见骂。吾见你马已无刍,军已无粮,一旅孤军,安能挡我大势人马哉?” 

言罢,抡大斧径杀过来。张巡叫回军望阵中走,阵门复开,令狐潮径冲过来,阵势忽分两下而走。未知究竟如何? 

总评人伦之道,同条共贯,秦汉以后学者不能知也。巡之言及此,则巡之才识岂特驭军而已乎? 



   
   
第一○五回 张巡缚草计取箭 



令狐潮遥望中央一簇红旗,料是张巡,只望红旗而赶。抹过山脚,红旗扎住,忽地分开,中央忽见青骢马一员将,挺枪跃马,直取令狐潮。大呼曰“吾乃魏州南霁云,贼将休走!” 
令狐潮举大斧来迎。战不数合,气力不加,拨马回走。霁云从后赶来,喊声大举,两下兵复合。潮冲出前面,一将截住去路,乃雷万春也。潮纵横不得脱,仰天叹曰“吾今死于此地矣 !”忽听得东南角上喊声大震,唐兵纷纷乱窜。潮看时,一彪军杀到,为首贼将红袍铠甲,持点钢枪,乃李归仁也。归仁引生力军大杀一阵,敌住唐兵,令狐潮得脱,收住众兵,与归仁远退五十余里。巡把军马屯在雍丘城中,其城上立起了木栅,分门坚守,防贼人攀缘入城。 

却说令狐潮虽败一阵,人马众多,退去三日,复与贼将李怀仙、牛延玠、向润容领四万余众奄至城下。唐兵大惧,巡曰“贼兵精锐,彼众我寡,有轻我之心。今出其不意击之,彼必惊溃,贼势小折,然后城可守也。”乃使千人登城,自率千人分为数队,开门突出。巡全装披挂,持枪上马,身先士卒,直冲贼阵。人马大溃,怀仙等领众逃回,正值有土人告怀仙曰“此孤城也,兵不满百,其势不久,何以退为?” 

怀仙闻言大喜。次日,复令人马汹涌而至,蚁附攻城。巡令军士将草把灌油点火,投下城去,贼不得上。相持月余,雷万春进曰“城中箭已射尽,如今贼在城下,各门攻打,如之奈何?”巡曰“汝等勿惊,速与我缚草人数百,尽把黑衣穿在草人身上,黄昏左侧,坠下城去。贼人只疑官军下城,必来攻射,哄彼箭来回射贼众,此钓龙设饵之计也。”万春曰“此计甚妙,可速行之。”巡缚草人三百,并用青布为衣,各执器械,装束宛然活态,安于城上。是夜一更以后,城上擂鼓呐喊,火炬齐明,一带人马摆开。贾贲惊曰“倘或贼兵扳缘入城,如之奈何?”巡曰“吾料贼人虽众,有勇无谋,深夜必不敢入。吾等酌酒取乐,万无一失。” 

却说贼人听得城上擂鼓呐喊,怀仙尽发弓弩手乱箭射之,箭如雨发。巡叫收拾草人,遍身似钉排草,以数计之,可得三万余双支。比及报知怀仙众贼,时已天明,不见动静。众贼懊悔自责,嗟呀不已。史官有诗赞云知报君恩不顾身,张巡收箭妙通神。 

只凭三尺龙泉剑,扫尽强胡万里程。 

巡得箭三万余只,时贼折箭四五万。霁云等称贺,巡曰“此乃小术,不足为奇。”霁云曰“虽古之孙、吴,不能及也。” 却说张巡在雍丘与贼兵相持六十余日,大小三百余战,带甲而食,裹疮复战。贼将李归仁谓怀仙曰“雷万春在城上,被我等射六箭,都中在他面上,身也不动。初然只说是个草人,后来仔细视之,却是雷万春。观于此人,则主帅令严可知。此城用何计破之?”怀仙曰“吾等只说自己高强,每每欺敌,近见城中把蓬蒿当箭射来,只疑他箭已尽,不曾提防,却被使计哄了,射伤左眼。看此城实是难取,莫若收拾残兵东向,与杨潮宗合兵,一齐攻伐如何?”归仁曰“此言正合吾意。” 

遂与令狐潮、向润容、牛延玠领了人马潜夜逃去。次日巡知,遣南霁云领兵追之,获胡兵二千人而还,军声大振,保守雍丘,不在话下。 

且说郭子仪、李光弼二人还守常山,贼将史思明收拾散卒数万,随后继至。子仪听知,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光弼曰“逆贼有勇无谋,且按兵勿动,深沟高垒以待之。贼来则守,去则追之;昼则耀兵,夜砍其营,此为上策。”子仪用其计,如此数日,果然贼兵不得休息。子仪曰“吾观贼人,今已倦矣,可以出战。”次日,子仪亲自披挂,绰枪上马,领精兵二万,与贼战于嘉山,大破之,斩首四万级,捕虏千余人。思明坠马奔走博陵,李光弼引兵围之,军声大振,于是河北十余郡,皆杀贼守将而降。 

却说安禄山在洛阳,人报郭子仪、李光弼复了十余郡,心中大惧,乃召高尚、严庄责之曰“汝二人教我反,以为万全之计,今守潼关数月,不能前进,北路已绝,诸军四面云集,万全何在?”尚、庄闻之大惊,默然无语。田干真进曰“大王之言谬矣。自古帝王经营大业,必有胜负,岂能一举而成、如此之易乎?且尚、庄等皆佐命元勋,一旦绝之,诸将闻知,皆怀惊疑,谁共大王争取天下邪?”禄山闻言,回嗔喜曰“非汝斯言,几陷忠良,以误大事也。”即置酒酣宴,待之如初,遂议弃洛阳走归范阳之计。正在犹豫,忽报尹子奇、武令珣、孙孝哲、李延望数人攻陷数郡,又皆来报捷,禄山遂止。 

却说玄宗升殿,近臣奏曰“今有贼将崔乾祐在陕,兵不满四千,皆老弱之士,不设提备,何不遣一骁将领兵袭之?破贼易矣。”帝从其奏,即遣使催节度使哥舒翰提兵以复陕洛之地。翰入朝见帝曰“禄山久习用兵,岂肯无备,是必羸师诱敌之计;臣若往战,正坠其计中耳。且贼远来,利在速战;官军据险,利在坚守。况贼势日蹙,将有内变,因而乘之,可不战而擒也。要在成功,何必务速?今诸道征兵,尚多未集,且请待之。”帝曰“汝有畏缩之心,故此巧语。果实,何时可破贼邪?”翰曰“时势不同,臣尽忠报国,万死不辞,何敢推托?是时,帝听杨国忠谗言,以贼方今无备,而翰逗留不进,将失机会,仍遣中使促之。翰不得已。抚膺恸哭,乃引精兵二万,出关迎敌。未知胜负如何。 

总评兵识将意,将识士情,役之而往,如手使指。兵将相习,人自为战。器械甲仗,皆取于敌,是巡当日之言也。而缚草收箭,特其一斑耳。 



   
   
第一○六回 哥舒翰灵宝战贼 



是时夏六月间,东风徐起,出马趱行。已牌左侧,哥舒翰自在前军,望见尘头起,便将人马摆开阵势,问乡官道“这是哪里?”乡官回答“前面是灵宝,后面是西原。”翰传令,叫宠忠将余兵一万押后,亲自出马于阵前,与王思礼将精兵五万,两势下摆开。敌军到处,哥舒翰看了大笑。众将问“将军何故哂笑呼?”翰曰“吾笑乾祐所出之兵不过万人,什什伍伍,散如列星,或疏或密,或前或后,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驱羊与虎斗也。”遂自纵马向前打话。 
贼兵摆开,乾祐当先出马,翰骂曰“安禄山反国之贼。 

你等事他,正如孤魂随鬼耳。”乾祐大笑曰“你等乃唐鼠辈也。”哥舒翰大怒,拍马向前,来战乾祐。二马相交,战不数合,乾祐诈败退走,翰赶将来。众军先退,唐军掩至。乾祐押后挡抵。约走十余里,乾祐回军,又战数合而走。王思礼拍马向前谏曰“乾祐诱敌,恐有埋伏。”翰曰“敌军只如此,虽有十面埋伏,吾何惧哉 !”赶至灵宝谷口,忽一声鼓响,贼将李廷望一支军出来接应。哥舒翰回顾王思札曰“此即埋伏之军,吾不斩贼,誓不罢兵 !”催军前进,乾祐、廷望挡拦不住。迤逦望后便退。时翰用毡车驾马,使为前驱,欲以冲贼。 

日正当午,东风暴急,哥舒翰只顾赶前面败走之兵,各自认队伍而去。翰叫催促后军上来。宠忠赶上窄狭处,见两边都是芦苇,宠忠兜住马,对从人说道“节度欺敌,此去有失。”从人曰“我闻敌军甚畏,不足惧也。”宠忠曰“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恐防火攻。”哥舒翰省,口而言曰“汝言是也。”却欲回军,只听得背后喊声起,望见草车数十乘,塞住毡车之前,一派火光,两边芦苇中皆着,烟焰涨天,官军不能开目,妄相杀死者不计其数。哥舒翰冒烟突火而走,背后乾祐赶来,军马拥并将来。 

且说宠忠急奔回关上,火军中一军拦路,当先乃贼将武令珣也。军兵大乱,夺路而走。哥舒翰见毡车一路都着,便偷小路而走。王思礼来救毡车,正迎着贼将田承嗣拦路,交马只一合,刺杀王思礼。直杀到黄昏左侧,方才收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满河渠。静轩先生看史至此,有诗云灵宝西原用火攻,毡车烧毁笑谈中。 

浓云扑至山川黑,烈焰飞来宇宙红。 

不至哥舒夸勇力,故教乾祐挺威风。 

直须打入潼关上,同助胡儿建大功。 

哥舒翰收拾败残百余骑,走入关内,乾祐引兵乘势追之,进攻潼关。翰不能支,为蕃将火拨、归仁所执,俱送洛阳。禄山问翰曰“汝常妄自尊大,每每轻我,今日被我所擒,汝心服否?”翰伏地曰“臣肉眼不识圣人,故至此耳。”禄山笑曰“汝言不妄,诚实之人也。吾免汝死罪,肯事吾否?”翰曰“肯留残生,愿施犬马之报。”禄山遂封翰为司空。于是河东、华阴、冯翊、上洛防御使皆弃郡走,尽为禄山所有。 

却说天宝十五载六月,玄宗升殿,近臣报奏贼入潼关,杨国忠等皆未之信。忽哥舒翰麾下来告急,内外纷纷,帝又不时召见。比日暮,又闻贼兵将至,帝始惧,乃召宰相谋之。杨国忠曰“贼入潼关,进逼长安,事已急矣。请陛下幸蜀,权避其锋。”帝曰“不可舍百官而去,此何幸哉?”国忠曰“贼已至近,己身尚自难保,岂惜百官乎!今贼势猖獗,无人可敌,早为定计。”帝深然之,乃御楼下制云,欲亲征,闻者皆莫之信。帝封崔光远为西京留守,德边令诚掌管宫闱锁钥。二更之次,先命龙武大将陈玄礼整比六军,厚赐钱帛,选闲厩之马九万余匹。比及天色平明,帝独与贵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孙及亲近宦官官人,径出延秋门。其妃主、皇孙之在外者,尽皆弃之而去。帝临行之次,口占《满庭芳》词一阕云金阙萧条,朱门岑寂,翠华一旦飘蓬。荒原旷野,随处离宫。虎旅惊鸣宵旰,生灵耗、燕子巢空。恨只恨,渔阳鼙鼓,震起战尘红。四方无猛士,奠安土宇,汛扫腥风。叹繁华满目,逐水流东。说甚珠围翠绕,梗迹萍踪。伤情处,野花啼鸟,妆点蒺藜丛。 

帝歌毕泣下,左右皆泣。高力士曰“陛下因衽席之私,遽起噬脐之祸。今日之憾,是为徒然。”帝默然无答。是日,百官犹入朝门。门开,宫人乱出,中外大扰,皆不知帝何往,自出逃匿。崔光远惊慌,乃遣其子至洛阳见禄山,边令诚亦以管钥献之。帝既过便桥,杨国忠即使人纵火焚桥,帝曰“人各避贼求生,奈何绝其行路乎?”随即令高力士用水扑灭之。 

帝至咸阳望贤宫,日已向中,犹未得食。国忠自市胡饼以献,于是野老争进粟饭,杂以麦豆。帝与妃共食粗粮,不能下咽。皇孙辈争以手掬食之,须臾立尽。时有父老郭从谨进言曰“禄山包藏祸心,固非一日。亦有诣阙告其谋者,陛下往往诛之,使得逞其好逆,致陛下播越。是以先王务延访忠良以广聪明,盖为此也。臣犹记宋璟为相,数进直言,天下赖以安平。 

自顷以来,在廷之臣以言为讳,惟阿谀取容,是阙门之外,陛下皆不得知。草野之臣必知有今日矣,但九重严邃,区区之心,无路上达,事不至此,臣何由得见陛下之面而诉之乎?”帝曰“此朕之不明,悔无所及矣。”遂慰谕而遣之,从谨顿首拜谢。 

帝命军士欲诣村落求食,夜已将半,乃至金城县内百姓皆走,驿中无灯,人相枕籍而寝,贵贱无以分辨。 

帝腹饥甚,杨贵妃进荔枝数颗,帝啖之甘美,分赐近侍。 

高力士曰“一人之甜,万人之苦。”帝曰“何谓?”力士曰“此物产于闽广,与京师悬隔数千里,贵妃酷嗜,远贡殊方,不一二日,飞马递到。供给虽微,劳民则甚。臣故曰‘一人之甜,万人之苦也。’民间有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陛下曾闻之乎?”帝为之改容。 

即日,帝驾望前进发,未知到得何处。 

总评管子有言堂上远于百里,堂下远于千里,君门远于万里,言壅蔽之为害,深也。帝至此,始闻郭从谨之言。而悔何及乎! 




   
   
第一○七回 马嵬驿杨氏伏诛 



次日,玄宗行至马嵬驿,将士饥疾,不能行动,皆怀愤怒。 
陈玄礼与众将共言此祸皆由杨国忠,致有今日,谋欲诛之,犹豫未决。忽值吐蕃使者二十余人拦路,互相啼哭,跪在国忠马前,诉以无食。国忠尚未及对,军士大呼曰“国忠与胡虏谋反,此贼不杀,更待何日?”一齐奔向前,共刺杀之,以枪揭出其首于驿门外,复来杀韩国、秦国二夫人,皆贵妃之姊妹。 

时帝在驿庭,闻外面喧哗,鼓噪震地,遂扶杖出驲门,慰劳军士,赦其擅杀之罪,令收队伍。军士皆默然不应。帝使高力士问之,玄礼对曰“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爱正法。”帝曰“朕当自处之。”遂入门倚杖,倾首而立,沉吟半晌。六军合辞奏曰“养乱者国忠,招乱者贵妃。臣等即杀国忠,贵妃不宜侍侧。陛下若并诛之,臣等奋力讨贼矣。” 

帝曰“贵妃常居深宫,国忠为乱,贵妃何以知之?”高力士曰“贵妃诚无罪,然六军既杀国忠,贵妃尚侍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思之,将士安,则社稷安矣。”帝犹未忍,六军欢呼不已。帝恐激变,不得已,乃命力士缢杀之。力士承诏人,执贵妃驱至诸佛堂,逼令自经。妃泣曰“至尊何忍害我?”力土叱曰“至尊为汝所害,故欲杀汝。”妃默然就死,舆尸置驿庭。帝召玄礼等入视之,玄礼乃免胄释甲,顿首谢罪。 

军士皆呼“万岁”。于是始整部伍,以为行计。后人有诗咏之曰秋风万骑过渔阳,天子西巡社稷荒。 

恩宠岂因奇货惜,是非不为禄儿防。 

半方素练香魂断,三尺黄泉艳骨藏。 

一念骄奢须得祸,人君宁不戒包桑。 

时帝哀戚弥切,至忘寝食,敕葬贵妃于马嵬坡下。次日将离马嵬,将士皆曰“国忠将吏皆在蜀中,须要防其报恨,不可前往。”御史中丞韦谔曰“不如且至扶风,徐图进取。” 

众以为然,帝乃从之。不移时,父老皆来遮道请曰“今陛下远奔,百姓无主,我等宁为唐鬼,不作虏民。陛下请回宫阙,保守宗庙陵寝,不日勤王之师四合,必能破贼。今于此欲何往?” 

百姓号哭之声闻数十里,帝为之按辔沉吟,良久,乃命太子在后面宣谕父老。父老曰“至尊既不肯留,某等愿帅子弟从殿下东破贼以取长安,若殿下与至尊皆入蜀,使中原百姓谁为之主?”须臾聚至数千人。太子不可,曰“至尊远冒险阻之地,吾为太子,岂忍朝夕以离左右?且吾尚未面辞,当还告至尊,更禀进止。”因涕泣,泪下如雨,遂回马欲向西行。建宁王倓,太子之子,与李辅国执鞚谏曰“逆胡犯阙,四海分崩,不因人情,何以兴复?今殿下从至尊入蜀,若贼兵烧绝栈道,则中原之地拱手授贼矣。今郭子仪、李光弼二人在河北与贼相拒,不如遣人召还,收西北守边之兵,与之并力东讨逆贼,克复二京,削平四海,使社稷危而复安,宗庙毁而更存。扫除宫禁,以迎至尊,岂非孝之大者?何必区区温清,作儿女之恋乎?” 

广平王俶,太子次子,亦劝太子且留。于是父老一齐拥住太子之马,不得行。太子乃使俶飞马前去告帝。 

此时帝去得不远,按辔以待太子来,忽见俶至,告以事故,帝曰“天命也,非人力所为。”乃命后军二千人及飞龙厩马以从太子,且谕将士曰“太子仁孝,可奉宗庙,汝等善辅佐之。”又使谕太子曰“汝宜勉之,勿以吾为念。西北诸胡,吾抚之素厚,汝必得其用。”太子听言,南向涕泣而已。近侍左右之人无不下泪。太子曰“父皇善保龙体,勉强饮食,未知何日骨肉相聚 !”帝亦呜咽泣下,于是父子相别。 

太子去了,韦谔力请天子幸扶风。次日,帝御车马至扶风,又无高大房屋,帝与近臣议事于茅屋中。军士观望,互相镇压,以为观笑。公卿稍有触犯于帝,殴骂将士,其士卒流言甚是不逊,陈玄礼皆制服不住。时值成都遣使贡献春彩十余万匹至郡,帝命布列庭上,召诸将谕之曰“朕今衰耄,托任失人,致逆朔乱常,虽远避其锋,卿等仓猝从朕,不得与父母妻子相别,跋涉至此,劳苦至矣,朕甚愧之。且蜀路阻长,郡县偏小,人马众多,或不能供。今听汝等各自还家,朕独与子孙众官前行入蜀,亦足自达。今日与汝等诀别,可共分此彩以备资粮。若归见父母及长安父老,为朕致意,各好自爱也。”帝言罢,因泣下沾襟。众皆哭拜地下曰“臣等死生愿从陛下,不敢有二。” 

帝沉吟久之,曰“愿去愿留,任从卿意。”于是流言始息。 

行了数日,得至成都,从官及六军至者千三百人而已。是时安禄山不意帝遽然西幸,遂遣使只崔乾祐人马,且留潼关。 

延至十日,乃遣孙孝哲领兵入长安,遂杀了妃主、皇孙数十人,刳其心以祭。禄山之子庆绪驱百官、宫女押送洛阳。禄山封陈希烈、张均、张诏为相,其余朝士皆授以官。于是贼势大炽,西胁汧陇,南侵江汉,北割河朔之半。然贼将皆是粗猛之士,无深大之略,既陷了长安,自以为得志,日夜放肆,奢淫酒色,专以宝贿为事,无复西出之意,故帝得安行入蜀,坦然无事。 

太子北行,亦无追迫之患。 

却说太子既留,未知所适,建宁王倓曰“殿下昔尝为朔方节度大使,与彼将吏往往书柬相达,俶略识其姓名。今河西、陇右之众皆败降贼,父兄子弟皆在贼中,恐生异变,此一路决不可去。独朔方路近,士马全盛。司马裴冕今在彼处,乃衣冠名族,素抱忠义,必无二心,速往投之,此上策也。”众皆曰“此言甚善,殿下可从之。”于是,星夜驰奔三百余里,得至彭原。太守李遵出迎,献上衣食,遂至平凉。 

却说太子至平凉,时有朔方留后杜鸿渐、水陆运使魏少游、判官崔漪、卢简、李涵数人相与谋曰“平凉散地,非屯兵之所。灵武兵食充足,若迎太子至彼处,北取诸城之兵,西发河陇劲骑,南面以定中原,此万世之基业,在此一时之举也。” 

卢简曰“正合吾意,金石之论也。宜劝太子早往朔方举事,以遵马嵬之命。”商议已定,乃使李涵奉笺进上太子,且籍朔方士马、甲兵、谷帛、军资之数以献之。太子曰“父皇在蜀,此事可缓图之。”鸿渐说太子曰“朔方,天下动兵处也。今吐善请和,回纥内附,四方郡县大抵坚兵拒贼,以俟兴复。殿下若理兵灵武,接辔长驱而进,移檄四方,收揽忠义之士,则逆贼不足屠也。”太子曰“吾有父皇在上,此事安可行之?” 

众皆曰“留后之言是也。殿下可即大位,以承唐统,以安众心,臣庶之幸也。”太子曰“此事决不可行。”裴冕进曰“今日将士皆是关中之人,日夜思归,所以崎岖从殿下、远涉沙塞者,欲冀尺寸之功;若一朝离散,不可复集。愿殿下勉徇众心,以为社稷之计。”笺凡五上,太子乃许之。 

至是,鸿渐等奉太子至灵武,是日即位,号称肃宗皇帝。 

遥尊玄宗为上皇天帝。大赦天下,改元至德。以杜鸿渐、崔漪并知中书舍人事,裴冕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是时,塞上精兵皆选入讨贼,惟余老弱守边,文武官员不满三十人,披草莱立朝廷。制度草创,武人骄悍,大将管崇嗣在朝堂背阙而坐,言笑自若。监察御史李勉奏弹之,系于有司。帝特赦之,叹曰“吾有李勉,朝廷始尊矣。”总评肃宗收兵灵武,反旆而东,不失旧物,亦可谓贤矣。 




   
   
第一○八回 张许协守雎阳城 



是时至德元年。却说张巡在雍丘与令狐潮诸贼将相拒,大获全胜,擒贼将十四人,斩首五百余级。自是,贼人惊慌,星夜逃去,收兵入陈留,不敢复出。早有细作报入雎阳来。却说雎阳太守,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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