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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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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生欲挽留致谢,倏忽不见。竹生不胜骇异。幸得广陵散前后四十一拍,无不了了于心。抱琴归寝,次日始归。自此广陵散,仍传于世。 




   
   
第五十八回 牡丹钿玉奴择婿 



樊东楼游西湖而归,心中怅然,每念西冷桥,芳卿不已。 
日在陨阳,游鳌水、访龙山、登爽籁亭、盼熙春楼,优游山水、吟风弄月,不及西湖万一。东楼偶尔春游,遇玩花台前,见四面桃花、杨柳、丹桂、英蓉,点缀得红红绿绿,心焉爱之。踱过台左,见一宅第,绿槐修竹,清阴欲滴;池内点溪荷叶,铺满水面,池上春花开满,馥馥郁郁,分外可人。良久,忽闻有娇声语曰“美哉少年。”东楼着惊,四顾,见池西绿阴中,小楼之上有三四娇娥,倾国倾城,倚槛而窥,中一女子尤艳。 

见东楼顾盼,一齐退入楼中。东楼以瓜田李下,欲进不敢,只得逡巡而出。步过花台,心懒意倦。东楼以弱冠少年,刻意求凰,尚虚嘉偶。自此,行坐寝食,俱有一楼上美人,时在意中,乃吟《最高楼》词一阕垂杨里隐起最高楼,雕阑曲,绮窗幽。碧霄乍看开金镜,珠帘恰好上银钩。倚楼人瞧着我一回眸,她初见人来微靠后;她又见依来凝望久。思展步,已勾留。应知心事遥难达,如传眉语转含羞。倒教人,平白地,一天愁。 

吟罢,投笔而卧。伏枕后,不觉又入花台,徐步而进。见池沼依然,花木宛在,楼上美人,悄无形影。怅望良久。在楼下踱来踱去,口不住吟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吟毕,叹曰“人言秀色可餐,如芳卿者,亦可以疗饥矣!” 

言未毕,楼上帘钩响处,美人方露出半面。东楼正喜,忽楼下突出二人,一碧眼紫髯,一伟岸风骨,齐声喝曰“何处风狂儿?擅窥人闺闼?”大踏步欲来拿获,东楼吓得魂不附体,抽身便走,东西乱窜,无路可出,恨胁下无两翼,插翅即飞。 

奈举足无力,回看追者已近,一时窘急,忽听老仆樊鸿呼唤,惊觉,仍在枕上。犹惴惴不已。既又恼恨,非此二人阻隔,则美人已会合矣。闷闷不语。老仆樊鸿,已窥其意。问之,东楼以实告,樊鸿曰“此易事耳,吾家去花台不远,何不令人访问?如果佳丽,竟央蹇修纳币可也。”东楼闻言,惊喜欲狂。 

樊鸿令人访问,始知即安陆京山县郑梦兰之妹,避乱彭泽,贼平后,仍奉母与妹,转迁房县者也。东楼翌日备礼投刺其家,升堂拜母,与梦兰订文字交。东楼一见索通、马陵二仆,暗惊曰“此即梦中所见二人也。”心犹鹘突。梦兰亦造其室,俱有馈送。从此二人,往来甚密。梦兰知东楼未偶,遂有为玉奴择婿之意。母夫人亦属意东楼。与玉奴言及,玉奴坚拒不从。 

母夫人未便强逼,遂托他故,婉言辞之。 

东楼忽忽不乐,渐致染疾。谁知玉奴,以花朝偕二嫂弯英、凤英,登楼赏花,望见楼下少年,未免有情,日在心中。故母与兄言樊生求亲之事,一味坚拒,又不敢明言,恹恹在床,渐就疲惫。鸾英、凤英微将此意,达之梦兰,梦兰叱之,二嫂亦不敢多言。母夫人惟命延医调治,诸药罔效。玉奴病中,每念楼下书生而已,一日梦复登楼上,倚槛而立,时红梅盛开,望见前日书生,仍从池畔,冉冉而来,直入楼下,各道相慕之意。 

玉奴拔鬃边牡丹花钿,方欲掷下与之,忽索通、马陵,嚷声惊觉,得此一梦,病若少瘥。而东楼卧病已久,一日梦兰,往问其疾,则病已增剧,展转床席,恍惚作呓语曰“若得花钿,虽死无恨。”梦兰闻之,不解所谓。少顷,东楼开目视梦兰曰“弟死之后,望兄见怜,他无所托,乞与先考妣,邱墓附葬,得正首邱,于愿足矣!”梦兰泣答曰“弟宜珍重,何出此不祥之语?”东楼亦泣,梦兰别去。 

东楼满腹抑郁,无可排遣,缠绵数月,医者皆言不治,日就尪羸,老仆樊鸿十分着急,更延一医,此医刀圭业已三世,自诩国手,预言谢仪,方为诊脉。诊毕摇手曰“此渐成痨瘵矣!凡人伤其精,则阴虚而火动;耗其血,则火亢而金亏。相公六脉沉细,微滴而数。元气耗散,脾胃损伤;气血亏损,脏腑虚弱,而相火上炎,熏克肺金。肺为五脏华盖,受火邪一克,所以四肢倦怠,五心烦热,咽干声哑,蛊胀肿满,此难治之症也。当为养心血,扶元气,健脾胃。”以参、苓、芡、术等药投之。东楼服后,益加困惫,喘急不已。樊鸿又更一医,视曰“此肺受邪故也。肺主外感,有汗表虚,无汗表实。故症有实喘,有虚喘,实喘喉必作声,眉必抬起,症若重而实轻,以黄芩、乌药等类,治之即愈。相公此症,乃虚喘也。肾气太虚,脾气又复将绝,故奔冲而上,欲绝未绝,此病殆死症也。幸几微之气,流连于上下之间,若用凉药,是速其死,即用桂附补之,亦速共亡,当用救绝止喘方,一剂轻,二剂止,全愈必服十剂。”樊鸿从之。谁知服后,病仍如故,樊鸿叹曰“医者,争奇夸胜,无非捕风捉影,此疾何日廖也?”暗暗垂泪不已,时东楼气结,已不能言,奄奄待毙。 

会其中表阴生者,来省其疾,阴生故精岐黄,随为诊视,乃哑然笑曰“此郁症也,心有所慕而不得,故郁气蕴于中怀,愤懑留于胁下,而更以补剂温之,则增剧矣。引疾倘投其所好,如其所愿,将不药可愈。”急命诸药勿服。樊鸿即恳阴生治之,阴生将逍遥散略变其法曰“此药开郁行气,去湿利痰,于散之中,有补之法,得补益之利,受解散之功。”命煎一帖投之。 

东楼气若少舒,而终不能言语。阴生曰“病在伤肝,伤肝而又伐肝,是助其郁也。急多服救肝开郁汤。”樊鸿曰“前者医士,莫不治肺,金木相克,是犹操刀杀人。此药妙处,亦可得而闻乎?”阴生曰“此方妙在用白芍多至三两,则直入肝经,以益其匮乏之气,自然血生火熄;又用白术、当归、健土以生血;柴胡以解郁,甘草以和中,白芥子以消膜膈之痰;又妙在多用获苓,使郁气与痰涎,尽入膀胱之中,而消弭于无形。 

一剂而声出,再剂而神安,三剂而郁尽解矣。”果然服此药后,疾渐回春,樊鸿大喜,厚赠阴生,阴生不受而去。 

一日,闻梦兰在园中招饮,作红梅宴,诗社诸友,无不折柬相邀。东楼此时,疾已减去三分之二,亦欲抱病赴会。樊鸿多令仆从随侍。一至郑园中,梦兰迎入,喜出望外,众友各申契阔,无不粲然。东楼见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又见满园红梅,含苞吐艳,灼灼照眼,如含宿雨,如带新烟。园以西竹林深处,即是前日所见小楼。西顾爽然,疾更不知何往矣。少顷,分席列坐,水陆杂陈,虽无丝竹管弦,而低斟浅酌,幽情畅叙,饮兴方酣。梦兰即席请曰“今日敝园,红梅盛开,略设小饮,不可不题咏佐酒。勿令梅花笑我。”众皆曰“甚佳。但引兴必烦东道主,我等用以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耳。”梦兰谢曰“座中皆名公钜手,井蛙敢语海耶?抛砖引玉,恐不堪覆诸君酒瓮耳。”即以红梅为题,书七律一首,诗曰一自东风嫁海棠,全欺绛雪艳群芳。 

火齐夜照疏钟冷,锦瑟朝翻绣幕香。 

素质岂堪留血泪,纤肌故遣衬荷裳。 

任夸艳冶牡丹贵,不藉花钿赛晓妆。 

众宾交口称羡,一时唱和甚多,独樊东楼一见首韵,便有含蓄,尾联有“牡丹花钿”四字,默然有感,即题七绝六首,其诗曰芙蓉不耐九秋霜,菡萏趋炎怯晚妆。 

争似芳菲冰雪体,牡丹岂复羡河阳。 

玉盏酡颜兴未央,染成殷腻晕檀郎。 

多情错认啼鹃泪,拾作花钿有暗香。 

灼灼含苞缀玉房,为邀神女漱云浆。 

相逢月下惊娇艳,不是罗浮旧日妆。 

烧鲍绛蜡选鞴猓缫骨岷蝶h鸘。 

不向晓风贪结子,丹衣染就谢东皇。 

稜稜玉骨映红墙,照眼横斜水一方。 

闻道石家舒步障,珊瑚满树引鸳鸯。 

雨到春山点寿阳,琼枝玉树窗明珰。 

金钿释手开欢靥,咫尺花台是七襄。 

诗成,众皆赞美。特不知寓意之所在。众友人座又畅饮一会,方始别去。原来此宴,乃玉奴所设。玉奴一日病起,因至楼上,见园中红梅盛开,触动情景,梦中楼下书生,宛在目前,因作红梅诗一首。诗虽咏红梅,而以牡丹花钿,藏在诗尾,即梦兰所书一律,而诡为己作者也。玉奴因母择配,高低不就,心恋楼下书生,又虑有貌无才,遂心生一计,对天立誓,以红梅招饮,各处名士毕集,以己诗,诡为兄作,务令属和,就中若有喻得牡丹花钿之意者,必楼下书生,即己之画眉人也。此意惟白母氏,梦兰不知也。 

玉奴遍观众人和韵,佳叶非不甚夥,而多粘定红梅,惟此六绝深明其意,累累关合花钿在内,心中暗喜曰“此必楼下书生也。”但众人分纸题咏时,皆未署名,并不知此人为谁。 

玉奴一时踌躇,暗想诸人倡和,吾兄必一一周知,但与明言,殊觉不雅。又心生一计,将各诗尽用封缄,而以牡丹钿,独藏于此人诗囊中,余者封润笔银五钱,令家人逐一送去。吾兄发付时,当自有斟酌。谁知梦兰不解其意,以为赏花招饮,各赠润笔,亦属寻常。随接手中,呼马陵至前,执笔微启封缄。视之曰“此某人诗也,送某处”、“此某生诗也,送某处”,逐一送去,亦未细审诗囊所贮之物。而东楼之诗,恰恰误笔标为“竹溪王生开选”。“王生开选”,转误为樊生东楼之诗。 

独有东楼此时,得诗稿送还。见俱有润笔,喜不自胜。开缄视之,乃封银五钱。再看诗稿,却非已原诗,为五言律二首。心中大疑。细审诗意,亦仅咏红梅之色香而已。一时踌躇暗思“此诗岂梦兰之再韵耶?抑闺中之属和耶?”而家人口中,诗囊纸上,明明言原韵奉还,益发不解。东楼满望姻事克谐,在此次诗为之媒,讵知乖舛无常,望空捉雪。已痊之病,渐欲复发”既而转念曰“樊东楼,何执迷乃尔?改日梦兰兄至,问之自见分晓。”遂日日专望梦兰,探王昌之消息。殊梦兰有母舅梁崧,因乱移家枣阳。目下宋师平定汉东,收复襄阳,招纳贤俊。梁崧已投宋出仕,授武经大夫,转荐郑梦兰于宋帅岳招讨。 

梁崧书达房县,梦兰得知,即奉母命赴襄阳。一以省舅,一以自图进取,于赏花招饮后五日,即与马陵同去。东楼得此信息,心如冰冷,自念姻事坎坷,左右迍邅。郑氏量无复谐之理,楼前邂逅,特镜花水月耳。遂将此念摈弃不题。 

一日,忽有数十壮士,马上拥一军官,款门问曰“樊先生东楼,可在家否?”樊鸿应之。军官自言“大宋人也,奉扈、韩两先锋之令,特送荐书至此。”东楼闻之,即出延人,叩其来意,始知平定梦泽巨寇者,即昔年涪陵祠相遇之扈德威、韩搏虎也。扈、韩二人投宋,已为上将,身统重兵。讨平巨寇,汉东一带,业已肃清;襄樊诸郡,无不纳款。军官亦言“不久又见太平气象矣。先生抱济世之才,身遇明主,正好出仕,慎勿辜负两先锋之意。”东楼谢之,置酒款待。次日,东楼厚赠之,辞去。东楼始观其书曰忆自涪陵祠前,藉接清晖。别后遂身归故宋,蒙宋以不次拔擢,用为列将,累积微功,目下已收复闽、广、湘、汉诸郡,大宋帝业,不日可成。先生既怀瑾握瑜,择主而事,时不可失,定如尊翁之言,不负从龙之意。此书到日,先生可至长沙,俟大兵凯旋,同见宋主,自当重用。余不宣。 

扈德威、韩搏虎,同拜。 

东楼久欲仕宋,今得此书,正中其怀。遂命樊鸿治装,不日起行。一日有郑氏老仆索通至,东楼叩其家事,则梁夫人无恙,玉奴卧病未愈,盖玉奴以花钿赠诗,久无音耗,不觉郁郁成疾,母夫人深知其意,每问择婿,究属何人?玉奴曰“得吾牡丹钿者,即婿也。奈花钿既无下落,长兄又远去襄阳,婿择何所?”母夫人因命索通,往招饮诸友,逐一探问花钿消息,多疑在樊东楼处。索通因以微言挑其意,东楼始言“诗稿,不知误送何所?”毕竟索通会意,即讨过诗稿,登时别去,遂竟往竹溪。时王生开选,自郑园招饮后,即有友约共游洞庭未归。诗稿现在家中未开,索通大喜。即说明错误,更换诗囊。 

索通细审内有贮者,即花钿也。如获至宝,先携归家。与玉奴看明不差,以愈其疾,始送与东楼。东楼得见花钿,封贮在己诗囊内,不禁狂喜,把玩不置。指定花钿笑曰“花钿,花钿,楼上美人,楼下书生,望汝作蹇修,乃播弄人如此耶?”遂设酒款待索通。因问梦兰几时回归,索通曰“公子行程,尚无定期。但家中大小诸事,老奴力能相助。”东楼即请作伐,索通笑曰“有此花钿,二家姻事,不谐自谐。”回归与夫人、玉奴说知,约定成婚。 

一日,马陵亦归,索通迎门大骂,村夫无识,将诗稿误送,几误大事。马陵曰“此公子手书之误也。”夫人急问梦兰之事,马陵曰“公子随舅父,引见岳招讨。得蒙收录,以文士宜随大军,过长沙,去见宋主。自当重用。命老奴回家报知,接家共往归宋。” 

且言“小姐姻事,宜在樊生。夫人早为于归,他无所嘱。” 

夫人大喜,以梦兰既不在家,命索通知会东楼人赘。东楼命樊鸿预送聘金,权为花烛之费,一至佳期,夫人命张灯结彩,肆筵设席,笙簧迭奏,鼓吹喧阗,迎接樊东楼入赘。金屋银屏,共饮合卺。花烛影里,玉奴看东楼,明明楼下书生;东楼亦暗瞧玉奴,仍然楼上美人。东楼即命侍婢,交还花钿。司马才高,文君调绝。非花钿,无此几番狼狈;非花钿,亦无此一封鸾凰也。玉树琪花,允称佳偶,比翼鸟,比目鱼,有未足喻其夫妇相得之乐者。 

旬日后,一同治装,东楼遂请夫人、玉奴、鸾英、凤英,··侍婢等随行,自与索通、马陵、樊鸿众仆役挈家望长沙而去。 



   
   
第五十九回 耿星星兵败海门岛 



集庆路安抚使塔思不花,既在开武选,得将领数十人,士卒编入行伍者,亦数万余人,遂欲讨平凤阳,无如建康仓库,被贼焚毁,粮草不充,乃檄各郡,运粮至宣城,一面征集各路将士,协力大举,即命典试都监镇海将军戚璘,为大都督,统属众将,勾龙阔海为前部,率耶律霸、韩双、马昌、史忠等领兵五千,由广德州而进。 
时守广德者,乃兵马都监耿青,以兵阻住州南三十里石云梯。勾龙阔海厉兵秣马,率众将奋勇争先,寿阳兵望而夺气,元兵直过隘口,三战而败耿青之师,复取广德,耿青退至宁国。 

韩虎、梁玧二将闻之,急引兵来争广德。中途,遇勾龙阔海等,大杀一阵,二将大败,仍旧退保宁国。元兵围困宁国。二将飞马告急,寿阳伪王贾智深大惊,急命张师旦,为兵马大元帅,韩彧为监军。时龙、虎二将项嗣昌已死,则命阎飞熊为先锋,引兵一万,速救宁国。是夜,张师旦宿于营中,合眼便见淮王秦锡帛至。师旦大惊,方欲起迎。淮王大骂“逆贼,还我命来。”张师旦未及回答,忽转过邢士龙,拔剑砍之,取首级而去。张师旦急用手抚摩,问左右曰“吾还有头否?”左右不答。一时忿怒,正欲投袂而起,忽鸣镝一声惊觉,乃在梦中。 

一时悚然,毛发皆竖。恐此次行师不利。起行渡江,直抵宣城,正遇凤凰台斗武之人,师旦骇曰“此劲敌也。” 

次日,以连座车大破勾龙阔海之兵,元兵死者无数。勾龙阔海忿怒不已,解了宁国之围,遂与张师旦大战宛溪之上,元兵又败。韩双、史忠阵亡,折兵数千。时大都督镇海将军戚璘亦至,谓阔诲曰“张师旦智勇足备,耶律都督、梅参政,皆死于其手,将军尚宜仔细。” 

勾龙阔海曰“都督休长贼兵锐气,末将自有计破之。” 

次日,请戚都督压定阵脚,命耶律霸出马,寿阳军中阎飞熊绰斧迎敌,不三合,耶律霸败走。阎飞熊恨不马踏元师,耶律霸连战皆败。张师旦恐阎飞熊有失,请监军韩彧,守定大营,自引一军,随后接应。耶律霸望见张师旦,亲自来追,拍马落荒而走。张师旦沿途打探,并无伏兵,始放心迫去,暗想元军,若除去勾龙阔海,诸人不足虑也。耶律霸直败至太平县,西去二十里,三折岭下。此岭上有石洞,接连山南,孤绝处一石门,可容一人一骑,下有深涧,名曰沉香潭。耶律霸败至岭下,直入石门过之。阎飞熊喜曰“元将行入绝地,其被擒必矣。” 

骤马追去。勾龙阔海伏其上,见阎飞熊过,毫不在意,直待张师旦后军到来,急发响箭,射入碧空,伏兵齐起,将粗木、巨石叠下,阻塞前后去路。张师旦惊曰“身入虎口,此行危矣!” 

只见勾龙阔海立在石门上,瞋目大呼曰“张师旦若不纳降,吾准备多时,将为梅参政、耶律都督报仇矣!”张师旦厉声大骂曰“羯狗奴,吾岂惧汝耶?”言未毕,只见勾龙阔海,手举巨石,重有千斤,劈空从石门打下,张师旦并无躲处,连人带马,死于沉香潭中。一时岭表,四下伏兵,矢石如雨,寿阳兵死者过半,余尽降之。耶律霸将阎飞熊引过此岭,闻贼兵已歼,急回马挥兵围之,竟被奋勇冲杀而去。张师旦既死,逃兵败回营中,韩彧不敢抵敌,引兵望凤阳而走,城中三将得知,心胆俱碎,戚都督乘势,遂取宁国。韩虎、梁玧俱为乱兵所杀。 

阎飞熊、耿青,引败残兵,奔至寿阳。元兵大队,陆续追至,戚都督引兵攻凤阳,勾龙阔海一军,竟打寿春。 

时,凤阳城乃耿星星镇守,戚都督兵未入境。耿星星遣裨将二人引两军,抄出元兵之后埋伏,戚都督前部臧凯,直入伏中,大败而走,比及戚都督来救,已无及矣。耿星星出其不意,夜袭其营,元兵又溃,退至五十里下寨,深沟固垒,与耿星星相持,以免凤阳与寿春犄角相援。勾龙阔海兵至寿春,寿阳王不意元兵,神速如此,仓卒间,命王芝仙等守城,阎飞熊、耿青仍旧引兵迎敌,连战皆北,败入城中。元兵围城,四面攻打,寿阳城内满望凤阳耿星星引兵来援,殊凤阳有戚都督大兵牵制,焉能动身,加以寿阳王任政,专信妻舅韩彧,其蔡传荆、莫绥猷等备员而已。韩彧傲狠肆酒,颐指气使,睚眦小忿,无不报复。寿阳王性尤褊急,峻刻驭下,小不如意,则将莫绥猷、蔡传荆等,大加呵斥,十分窘辱。因此二人,颇怀怨望。寿阳王宠一爱姬,名曰香云。有国色,善歌舞。元兵围城,寿阳王犹在宫中偎香楼,据胡床,幽香姬,饮酒作乐。时阎飞熊被毒箭所伤,创甚而死。元兵攻打甚急,王芝仙、耿青力不能支,莫绥猷、蔡傅荆直入楼前谏曰“大王犹晏酣自恣耶?元兵已攻破外城矣。”寿阳王酒已昏迷,乃敛容答曰“捍御外侮,自有卿等,何必问孤也!”复引手抚香姬曰“得卿张丽华,孤即作一陈叔宝,亦复何恨?况自古及今,宁有万岁天子耶?” 

二臣面面相觑而出。 

时寿阳百姓,无不怨入骨髓,一齐拥至午门大呼曰“我等皆大元赤子,愿诛灭此昏主,同归大元。”莫绥猷、蔡傅荆二人一见民变,事急智生,忙安慰百姓曰“不劳汝等费力,我二人自将昏主首级,献上大元,退兵以保满城百姓何如?” 

百姓大喜,拜谢而去。二人曰“事不宜迟。”莫绥猷遂至城上,召耿青、王芝仙至,告以故。仍命耿青入宫行事。耿青曰“若命青临阵退敌,殊心惊面颤,若令作此勾当,则浑身是胆矣!”耿青遂仗剑入宫,至宫门,遇寿阳王次子贾琨,即拔剑斩之,抉取首级,藏于身畔,至偎香楼下。寿阳王一见青至,问曰“元兵退否?”耿青厉声曰“元兵攻城甚急,特来取汝首去退敌。”寿阳王大惊曰“孤待卿等不薄,何出此言?” 

耿青曰“淮王秦锡帛待汝亦不薄,汝尚弑之。今日乃天道好还之时也。”寿阳王位曰“乞与妻儿诀别,死亦瞑目。” 

耿青不许,将贾琨首级,掷而与之,寿阳王吓得魂不附体,手携香姬,往内便走。且曰“赴景阳并去矣。行不数武,忽两眼一昏,见淮王秦锡帛与史献畴,立在面前,遂晕倒于地。耿青大踏步上前,拔剑砍其首级,并香姬斩之。不一会,王芝仙入宫,亦言世子贾熙为其所杀,随后莫绥猷、蔡傅荆,杨⒄绿沟冉灾粒黄氚谓H肽冢质衔奚俪ぃ≌吨夹傺敉跏准冻龉傩盏浅牵蠛裟山怠T楣准叮戳J挤直氤牵掌浣当恚准队孟烩押茫玳嗟仁嗳耍娓咳爰戳C壹嘞拢蛊荻级椒⒙洌殖霭癜裁瘢昃蘅埽坏┒ā0傩展奈璐笤茫戳A钜砂浴⒙聿直蚴厥俅海滓蠖樱毓シ镅簟J保荻级揭嘀蠊Τ删停H爰嗟蒙趸叮镁瞥坪亍@R蛭省按舜υ羰迫艉危俊逼荻级皆弧肮⑿切巧普剑彻噬罟倒汤荩V破涫Γ源傺艄Τ桑还钠浦!惫戳R嘁晕弧!

且说凤阳城中韩彧,闻寿春已破,寿阳王已死,即欲纳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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