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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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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群臣各执一说,有议坚壁清野以待之者,有议会合京西、滇南、福建江右、川、湖五省以讨之者,独中书右丞相完泽默然无语,帝遂问之,完泽奏曰“诸臣之议皆未尽善。依左丞相之计,则兵连祸结,战无已时,徒驱数百万生灵,委之锋镝之下;依平章之见,画地求和,恐宋人未必允。盖昔年金人和宋,以有秦桧为内应,故指挥如意。今宋人非复南渡时也。君臣同德,将相一心,日夜卧薪尝胆,以复崖山之仇为事。其国以得人为强,其兵以久练而精,廷臣谓欲与战,适驱羊人虎耳! 

臣愚以为陷没两广不足虑,惟陷没襄汉者,忧方大耳。”成宗一闻此语,拍案称善,盖宋师既得襄汉,漕运梗塞,惟海运一路入京。上都路十分不便。完泽又奏曰“臣愚以为与宋和者,应目下之急,不必与宋久和。且休养观变,此至善之策也。” 

帝欣然从之。谓文武曰“朕意决矣,廷臣有再言战者,朕必唾其面。卿等可至中书省,酌议以闻。”于是文武不敢复争。 

张九思、梁珪等皆至中书,会合台省九卿文武,议复襄阳、德安、安陆、汉阳四郡地,而以广右庆远、泗城、郁林、永安四郡归之,湖广则画江为界。大江以南为宋,北为元,立盟修好,休兵养民,并遣使先至桂林止兵,然后议行人,直人武都,与宋定盟,文武议定。 

次日,奏闻元主,请以翰林学士赵孟钗腥耍焯皆菏吕畎钅敝私运尉沙迹视惺敲畚薏辉蚀印T餍薅ü椋币岳裎铮⑻笏谟耒簦橹谒巍G以弧半薏幌幼郧魑掮籼熳樱惨晕焦灞褚玻淦渖拼镫抟猓鞑蝗杳!闭悦项、李邦宁领诏而出,即定于次日起程,不日遂达武都。 

宋重康六年夏五月也,宋主临朝,有近臣奏知,即命元使臣赵孟睢⒗畎钅巳爰5奂迹怨仕稳耍笥胁辉茫蛭试弧岸浼仁舜笤裰列〕ⅲ藓我猓俊闭悦项惶恐免冠,稽首对曰“陛下龙飞御极,寡君特命下臣入贺,一则寡君度德量力,不敢与陛下及在廷文武诸执事并驾争驱,故俯恳上国,联盟修好,息兵养民。下臣因不避斧钺之诛,冒干天威,悚息待命。”李邦宁亦俯伏奏曰“罪臣等逃死余生,原不应以阉废刑余污及兴朝,而寡君与在廷文武皆曰‘欲休兵养民,非二臣不可遣也。’窃以寡君与在廷文武之意,非以罪臣等乃大宋委弃余息,一线可通。冀陛下宏尧舜之仁,阔天地之量,而兼容并包也乎?故罪臣等昧死入觐,乞陛下怜而赦之。”帝始回瞋作喜,问曰“二卿仕元,现居何官?”赵孟钭嘣弧跋鲁继铀拦榘玻晕揭训猛瞪β袷捉悖氩菽就嘁印D肆檬钩涛暮T偃啾疲は仄却伲肯麓锖擦盅浚荡笏沃锥褚病!崩畎钅嘣弧俺家孕』泼潘婀Щ实廴朐饔靡愿履谕ⅲ┦沽疃选=勺谠谖唬济锍剂焯皆菏隆!钡凼卓险咴伲弧霸饔腚藓停湟夂稳纾俊闭悦项忙俯伏丹墀,将玉玺国书献上,奏曰“寡君不忍生民涂炭,愿作无玺天子,而以国宝归于陛下,则薄海内外皆知正朔所在矣。地土则广右陛下已辖九郡,寡君更割庆远、泗城、郁林、永安四郡以奉陛下,以成全美,而与陛下求襄阳、德安、安陆、汉阳四郡之地,以便画江为界,以江之南者属宋;江之北者属元,干戈永息,生民乐业,两国赤子皆戴陛下之德于不衰矣,伏乞陛下圣裁。”帝观其国书,大意亦与孟钏韵嗨疲嗽弧岸淝彝耍蛄胛奈渖桃椤!闭悦项、李邦宁叩谢而出。 

早有右相种世龙、大将军关普灵奏曰“宋元之仇,不共戴天,万无可和之理。以势言之,蒙古虽中外一统,而宋以海南偏安,足与颉颃。仗陛下天威,文武努力,尚当削平区宇,再造社稷,方雪崖山之耻,报伐陵之仇。以云议和,断乎不可。” 

尚书皇甫惇奏曰“元人请和之意,特屈于一时势衰力竭耳,明为休兵息民,暗为养精蓄锐。其势如猛兽噬人,必先卑身帖耳,始得以肆其谗口。此勾践沼吴之策,而亦金人款和愚宋之谋也。南宋已误,陛下岂容再误?”枢密副使狄定国奏曰“庆远四郡皆掌握中物,何劳元人割取,其意殆欲得襄阳四郡耳,四郡一得,则漕运可通,元人不惧我矣!”一时群臣议论,无允和者,惟侍郎苏伏威,尚书李穆、右丞刘知几、左相范国昌四人以为可和,帝不悦而罢。 

一连数日,群臣坚持不和,帝召元使臣赵孟睢⒗畎钅耍怨橛耒簦欢仓贾虏恍常Ω┓嘣弧耙楹湍斯丫星笥诒菹拢潜菹潞凸丫病1菹玛虏痪砝做┯曷吨剩沽焦傩崭靼采担τ谝⑺粗酪埠酰俊薄

帝曰“汝主地土,莫非大宋之物,而犹欲割襄汉四郡以通漕运,自为计则得矣,朕不受汝主愚也。”赵孟钣肿嘣弧氨菹氯ニ目ぃ袼目ぃ诒菹轮嫱疾⑽此鹨玻尾豢芍校俊薄

帝怫然曰“宋元欲和,除非德祐复还,会稽诸陵无恙,方可议和。”李邦宁叩首奏曰“恭宗皇帝北狩,业已殂落,太子完普现今作宾王家,封为瀛国公,寡君优礼相待。至会稽诸陵皆先帝失德所为,今世皇墓木已拱,寡君深悔之,又不敢直彰其恶,特令浙省平章修复皇宋陵墓,以盖前愆,故投诚乞怜于陛下,陛下独无意乎?”种世龙在旁厉声答曰“伐陵取骨,乃群盗所为,蒙古残酷如此,天必弃之,至广右庆远四郡,以我兵临之,如探囊取物,何劳汝主将机就计,谓以割奉大宋,而欲我襄阳四郡耶?恐汝主此念差矣!”关普灵亦正色责之曰“寄语汝主,能战则来,否则遂降。宋元世仇无可议和。” 

赵孟睢⒗畎钅觳桓叶嘌裕侔荽侨ァ!

不数月,二臣又奉元主诏至,云“以元贞元年修复皇宋陵寝,今更于每陵置守冢三百户,以赎前愆,瀛国公愿送还人宋,至广右庆远四郡,不必动兵,即日归宋。更增岁币十万,计襄阳等郡所出,每岁不过此数,乞两国通好,讲信修睦。” 

帝览毕,笑曰“朕恢复仗义大举,宁为此岁币金钱起见耶?” 

又以问枢密正使岳燕超,燕超曰“臣职在枢密,身任武职,惟知有战而已,余非所知。”惟左相范国昌从容奏曰“臣愚以为陛下仗义恢复,原应扫平区宇,聿新王室,但立国偏安,定鼎海隅,以陛下之英明,文武之赞助,能与大元并驾争驱,亦可谓千载一时矣!即云议和,一出元人本意,和不和,尚以我为政也,且元人能以欲取姑与之策和大宋,大宋独不能以欲擒先纵之策款元人乎?陛下何必争此一间,使战斗无已时也?” 

帝亦念历年战争,费用浩繁,岁入不支,又损兵折将,殆无虚日,亦欲趁此允和,待休养数年,生息聚敛,再议征伐之举。 

乃谓范国昌曰“或战或和,卿意何如?”范国昌曰“战者,乃陛下恢复不易之理;和者,乃一时休养权宜之计,此一言而决耳!”尚书司马肃亦曰“和不可拒,而战亦不可忘,此出自陛下圣裁耳!”帝乃谕文武曰“论德祐崖山之事,宋与元万无和理,但以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将士死亡,血战何时已乎?朕欲少屈,姑允其和,使军民得以休息,至割地一款,卿等更宜筹划,不可少失锐气。”种世龙、关普灵、狄定国三人齐出奏曰“陛下既决定与和,臣等不敢争执,但议和各款,须令臣等参酌。”帝曰“此事由关卿等主持。”文武遂齐至枢密府中商议,以为当如契丹石晋故事,以南朝为父,北朝为子;否则南朝为君,北朝为臣,以亲王大臣各一人为质于宋,更割膏腴富饶二十郡,岁币一百万,则襄阳四郡可归,余皆依样云云。范国昌笑曰“何必石晋,即如金人之事,以南朝为兄,北朝为弟,足矣。以亲王大臣为质,此事未妥。”种世龙让之曰“左相袒护蒙古耶?”范国昌曰“非也,以元人为质于宋,岂能相容?竟不用质,足见大宋以信义为重,且免生意外之事。”众皆然之。国昌又欲减割郡岁币之数,众皆力争曰“不可。”议定上之。帝乃减二十郡为十郡,百万为六十万,谓曰“酌乎其中,不可大过,恐梗和议,致争战无已时也。”范国昌赞成之。 

帝始召赵孟睢⒗畎钅爰街弧半拗疽猓飧淳晌铮晡夜遥衿鸺庠屎停楹透骺睿币来笏巍6渌俟槿ゼ曛鳎裟苋缫椋懔焦藓茫徊蝗唬拗慈斩山《┲盥罚任笏紊昴挂印!倍荚侔莼祝辉弧氨菹氯裟茉屎停蛱煜虏陨遥拦丫朐谕⑽奈渫芷浯驮眨 倍剂烀浅觯桓彝A簦且够厣隙级ァV敝了沃乜灯吣辏勺诖蟮率昵锞旁拢悦项、李邦宁二行人,又赍国书入宋,以南朝为兄,北朝为弟,割广右庆远、泗城二府,郁林永安二州及江右之临江、瑞州、袁州三府,宁都一州,凡八郡与宋。荆楚则画江为界,以襄阳、汉阳、德安、安陆四郡归元,岁币三十万,玉玺献与宋主,惟瀛国公自言在燕已久,不欲回宋,北朝亦未敢强。余皆依议。赵孟睢⒗畎钅戎潦嗝芨胨挝奈湎嗉V畛加逃僖椋笙喾豆弧靶腥酥仙嬷烈樱扔藓茫┘嵝乓蹇梢病!薄

预先奏闻,次日帝乃大设朝会,元使臣朝见毕,将玉玺国书及诸般礼物呈上。俯伏奏曰“陛下宏天地之爱戴,仁育万物,恩沾率土,寡君及在廷文武实被其赐,和议各款,俱一一如命,祈陛下睿览。”帝观毕,谓使臣曰“朕屈意允和,亦为两国之生命耳,元主但出本心,朕焉有不俞允之理?”赵孟罨鬃嘣弧肮丫朊裥菹ⅲ闭溷逶。愿嬗谧诿砩琊ⅲ记蚕鲁迹丫鱿鲁贾裕猿楦芜ㄖ砸病9丫撸帽菹乱挥嵩剩虼笤诿砩琊⒅椋德跸嘀!钡墼谩@畎钅嘧嘣弧按哟硕藓茫呲镂蘧谕馕奈洌嗟靡怨蚕砩剑锍嫉让杀菹轮停嗫晌讲蝗杈印!钡垡嘣弧半薏皇逞裕钍爻既没顾目ぶ兀员愣涓疵!闭悦项、李邦宁再拜谢讫。 

帝命于偏殿设宴,以待使臣。时百官毕集,饮酒乐甚,惟··武班中诸臣见和议已成,欲退四郡之地,未免怏怏,皆曰“我等疆场血战,始得四郡,乃以片言弃之,从前汗马功劳,尽成画饼。况此四郡,乃得之于贾翀,非夺之于蒙古也。”帝闻之,颇不怿。有范国昌私问李邦宁曰“元主为君何如?”李邦宁曰“内事决于宫阃,外事委于大臣,而连年寝疾,元主殆不久于人世矣。”国昌又问太子何如,邦宁曰“无太子,有国者,其北边总兵之怀宁王乎?”帝又谓赵孟钤弧扒渌涫嗽棠芊钍梗投茫煌手鳎裘窝啄司沽毂ニ危亲匀∑渌酪病!毖灾钊朔⒅浮U悦项拜谢曰“前者非留梦炎阻诏,则宋元早联和,无此数番争战矣。”使臣与文武等,尽欢而罢。 

越日,帝交割四郡,重赏使臣,遣侍郎苏伏威、给事李进诚,二人入元报命,以答其礼,自是,而和议成矣。 




   
   
第八十二回 令狐韬当殿论玺 



宋重康八年,帝一日设朝,下诏,以所控郡县,改为六镇。 
除延平、建昌、肇庆、长沙、桂林外,岳州设一节度,控武陵、辰州、澧州、郴州、靖、沅、桂阳等州,长沙控衡阳、营阳、建州、茶陵,而益以平乐、苍梧、浔州等郡,建昌至是亦增临江、瑞州、袁州、宁都四郡。桂林亦增庆远、泗城、郁林、永安四郡,计大宋此时,所辖五省,凡五十二府州三百二十四县。 

六节度得诏,入朝见帝曰“臣等出万死一生,为陛下恢复大业,今大业粗就,如火之始燃,泉之始达。正宜席卷宇内,囊括四海,一洗崖山之耻,光复旧物,奈何信元人狡狯之谋,竟与之和乎?”有襄阳节度使扈德威抗声言曰“臣与韩搏虎讨平云梦,始得四郡,此四郡者,大宋得之于贾翀,非得之于蒙古也。蒙古虑梗漕运,何不取之于巨寇之手?况涢口之战,臣等几罹不测,艰窘万状,始夺其险,故招讨激怒,始打襄阳,蒙古计亦毒矣!即所割八郡,不及襄阳等万分之一。蒙古不惟欺大宋无人,实欺陛下不智也。陛下昨降此调,襄汉之民无不丧气。即日挈家而徙者数万余家,陛下纵不为臣等惜,独不为大宋苍生赤子惜乎?”德威声泪俱下,帝乃敛容答曰“朕播越海岛,萧然一身,非卿等万不至此,卿等血战艰难,拓土开疆,重为我大宋定鼎建国,卿等之勤劳,自足千古,但恨有功未赏,铁券莫封,朕未免怏悒于心耳!即议和一事,朕亦以卿等血战半生,权为休养之计,徐图进取之机,养晦观变,作十年生聚训练计耳。朕非偷安,遽忘仇耻。卿等六人,俱加开府仪同三司,永镇六郡。令将士等操练简阅,卿等卧护静镇,但总其成,暇则宴酣优游,颐养天年,不亦可乎?”寇复雷、韩搏虎二人正欲力谏,一闻此言,即叩地流血,泣奏曰“陛下兴言及此,臣等虽捐顶踵,不足报也。但愿主上无忘崖山,臣等亦不敢深阻和议。”帝亦泣谢曰“有臣如此,顾复何忧? 

朕日夜思海岛艰难,惴惴于心,即崖山之战,犹赫赫若前日事也。”六节度齐拜谢而出,皆叹曰“朝廷自此,不复用兵矣。” 

不日,各赴任所。扈德威遂移镇岳州,诸将士亦略有迁移。 

越日,苏伏威、李进诚自上都回国,见帝曰“臣等入元,则成宗已殂,怀宁王正位为武宗矣。武宗以陛下既允和议,欣慰之至。即日大赦天下,加孟钗刑ㄊ逃梗婧擦衷撼兄迹患影钅笏就剑孀筘┫啵粤焯皆菏隆5笔崩畎钅ξ匠嫉仍弧男淮笏位实郏邪钅啵钍虏蛔懵且病!薄

帝闻之,惊曰“邦宁宦者,亦官左丞相乎?元政从可知矣!” 

时有工部侍郎长孙轨、鸿胪寺少卿黄仲通、中书右丞刘知几等以宋元息兵,生民有庆,元主愿作无玺天子,而以国宝归宋,宋得秦玺,应上尊号,请表贺。帝欲许之,太子洗马令狐韬出班奏曰“不可,玺有真赝,不可不辨。”帝问曰“卿何以知之?”令狐韬曰“秦玺之不在久矣。秦始皇并天下,以赵璧为玺,此蓝田玉,即卞和献楚璞也。楚婚赵,纳璧为聘,秦昭王给以十五城,蔺大夫夺以归赵者也。玺围四寸,六面,正如螭纽,李斯虫鱼篆,其文曰‘寿命于天,既受永昌。’汉高祖入关,秦子婴系颈以组,奉玺降汉。哀帝临崩,以玺付董贤曰‘无妄与人,平阿侯王谭子阂侍中白元后,带剑入宣德后闼,叱贤,贤跪授玺绶,孺子未立,玺藏长乐宫。’王莽篡窃,使安阳侯舜,求玺于孝元后,后怒骂曰‘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当自更作玺,何用亡国不祥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因涕泣。旁侧长御以下皆泣,舜亦悲不能自止,谓太后曰‘臣等已无可言,莽必欲得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太后恐莽胁取之,乃出玺投地,缺一角。莽末,汉兵入长安,商人杜商取玺杀莽。校尉东海公宾就,斩莽首,问玺绶主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间’,就取诣王宪,宪遂称汉大将军,舍东宫,妻莽后宫,乘其车服。将军赵萌等,以宪得玺绶不上,收斩之,玺归更始。赤眉立刘盆子为帝,破长安,更始败,上玺绶于盆子。 

盆子立一年,其兄恭知赤眉必败,教盆子习为辞让之言,下床解玺绶,叩头愿避贤路,涕泣唏嘘。赤眉樊崇等共抱持盆子,带以玺绶,盆子号呼,不得已受之。冯异收长安,盆子率丞相徐宣,肉袒上所得玺,玺复归汉。灵帝崩,何进诛宦官,洛阳乱,中常侍段珪、张让劫少帝及陈留王,步出谷门,夜至小平津,六玺不自随,三日还宫,失传国玺,余玺皆在。董卓烧洛阳宫阙,迁都长安,诸侯兵起,长沙太守孙坚进至洛阳,得传国玺于城南甄宫井中。建安元年,袁术谋僭号,闻坚得玺,拘坚妻而夺之。四年,曹操破术,术走死寿春,广陵太守徐璆得玺献之。汉传魏,魏文帝隶刻肩际七小字曰‘大魏受禅传国玺’。魏传晋,怀帝于永嘉五年,刘聪陷洛阳,迁帝及六玺于平阳,聪子粲见杀于靳准,刘曜平准,准群臣,推靳明为主,遣上表奉传国六玺降曜,曜大喜曰‘使朕获此灵玺,而成帝王者,子也,国称赵。赵为石勒所灭,称后赵,勒死,石氏乱,冉闵尽杀渚石称魏。晋穆帝永和八年,闵与前燕慕容隽战,危急,遣蒋干求救于谢尚。尚使戴僧施据枋头,求传国玺,干沉吟未决,僧施率百人入邺,绐干曰‘今燕寇在外,道路不通,玺未敢送回。卿且出以付我,我当驰白天子,天子闻玺在吾所,信卿至诚,必多发兵粮以相救饷。’干以为然,出玺付之,僧施宣言遣人迎粮,阴遣督护何融怀玺送建康,江南之未得玺也,中土人笑为白板天子。至是,复归晋。晋传于宋,宋文帝义隆三十年,子劭弑逆,武陵王起兵入石头,缚劭于马上,送军门,不见传国玺,以问劭,劭答‘在岩道育处’,就取得之,道育宫婢也。宋传齐梁,侯景乱梁,称帝百余日而败,王僧辨进石头,问王克天子玺绂,克良久曰‘赵平原持去,景之奔也,以玺自随。’使平原太守赵思贤掌之曰‘我死,宜沉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渡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告兖州刺使郭元建,元建送东南道行台辛术,术以北齐天宝三年四月壬申,上玺于齐主文宣,文宣告太庙而受之。周之破邺,齐幼主令侍中斛律孝卿奉玺至瀛州,归于北周宇文氏。 

周传隋,宇文化及弑炀帝于江都,尽收宝器及后宫萧妃,抱玺归化及,守聊城,窦建德攻破之,擒化及,拜谒萧后称臣,收其玺。建德倚突厥以壮兵势,隋义成公主先嫁突厥,遣使迎萧后,建德以千骑送后入虏廷,而留玺。秦王世民擒建德,获其传国八玺,玺归唐。开元六年,改称传国玺曰受命宝。元宗幸蜀,使韦见素奉宝传位于肃宗。僖宗光启元年,李克用逼京师,夜出开远门,使神策军使王建,负传国玺以从,登大散岭,阁道烧绝丈余,建囊玺于背,手掖上自烟焰中跃过,夜宿板上,上抱玺枕建膝而寝,解御袍赐建曰‘以有泪痕也。’既入蜀,田令孜盗玺埋地下,尚食使欧阳柔治令孜故第,得玺,献之前蜀主王建,建传子衍,唐魏王继岌灭蜀,玺归后唐。后唐潞王从珂,清泰之末,石敬瑭臣契丹而攻唐,从珂携传国玺,登元武楼,纵火自焚,玺已为煨烬矣。晋天福三年,更作受命宝。 

其文曰‘受天明命,惟德允昌’。末帝开运三年,契丹入晋,晋奉传国宝一,金印三,出迎契丹,以国宝追琢非工,又不与前史相应,疑其非真,诘责使献真者,晋人对以潞王自焚,失传国玺,此宝先帝所为,群臣备知,非敢匿宝,乃止。契丹建国为辽,宝之为真,辽兴宗重熙七年,试进士赋题,以得传国玺者为正统,犹侈言之。至保泰二年,金人克中京,天祚奔云中,遗传国玺于桑干河,实晋之天福玺也,故传于今,玺之大略如此。”帝闻之笑曰“非洗马洽考辨,几误此玺为秦玺矣!” 

令狐韬曰“天福晋玺之外,更有姚玺、慕容燕玺。即魏晋亦各有刻,魏自刻者,其文如秦,秦玺独自右,魏玺独自左。 

晋所刻者,其文曰‘受命于天,皇帝寿昌。’唐太宗贞观十六年,刻受命玺,其文则曰·皇帝景命,有德者昌’,六朝云扰,自谓得秦玺者,皆魏晋所刻也。今按此玺,虽其文为李斯八字,而篆法全殊,特不知所从来耳!” 

侍郎苏伏威奏曰“元御史大夫崔彧,得于故臣扎刺氏之家,即宏吉刺皇后所手授于成宗者。”令狐韬曰“此即大宋元符中,咸阳县民段义于河南修舍,有光照室,掘之,得古玉印,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上之哲宗,蔡京等验以为宝玺,遂命曰‘天授传国受命宝’,改元元符,即此玺也。宋至元符得玺,佞人满朝,国运浸衰,得此玺者,何贺之有?”群臣遂不复言表贺,帝又曰“三代以九鼎相传,桀有昏德,鼎迁于商,载祀六百,鼎迁于周,所谓在德不在鼎也! 

非洗马之言,联几为卿等所误。”长孙轨、刘知几等大惭。 

帝遂升令狐韬为太子少傅,赐水晶盐十两,冷暖玉一盘,谓之曰“此玉出日本之东集真岛,岛上有台曰凝霞台,台上有池,池中出玉棋子,自然黑白分明,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卿勤学考据,故赐此玉以旌之,又闻卿所辨,凿凿可凭,亦如此盐之有至味也。”令狐韬再拜,谢恩而出。 



   
   
第八十三回 廿四堆宋主扫墓 



余姚王生,名勉,字器之,卓荦有大志,而蹇于遇,年三十,犹萧然四壁,落魄不偶。欲图青云,而元人适罢科举,欲营什一以博升斗,则抚掌揶揄者适笑于其旁,乃改业,习小儿医,一月而杀三孺子,皆豪贵家婴儿,几罹不测,急取其书毁之,久而贫无卓锥。乃投身典肆中,佣作会计主管。典肆翁以其有文名,遂收之,且厚其饩。 
继而典肆亏折,肆翁急谢遣之,王生大窘,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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