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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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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今七矣。”意以汉安帝功德不副,徒有告成之文,故不以为数耳。汉武帝封太山,刻石纪号,其文曰“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亲以孝,育人以仁。四宇之内,莫不为郡县。四夷八蛮,咸来贡职。与天无极,生人蕃息。天禄永德。”其历代玉检文皆秘,代莫闻知。 

开元十三年,玄宗既封禅,问贺知章曰“前代帝王,何故秘玉牒之文”知章对曰“玉牒本通神明之意。前代帝王,所求各异,或祷年算,或求神仙,其事微密,故外人莫知之。”玄宗曰“朕今此行,皆为苍生祈福,更无私请,宜将玉牒示百寮。”其词曰“有唐嗣天子臣某乙,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极。高宗升平,六合殷盛。中宗绍复,继体丕定。上帝眷祐,锡臣忠武。底绥内难,翼戴圣父。恭承大宝,十有三年。敬若天意,四海宴然。封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御制撰《太山铭》,亲札勒山顶。诏张说制《封祀坛碑》,以纪功德。 

玄宗将东封,诏张说、徐坚、贺知章、韦绉、康子元等,撰东封仪。旧仪禅社首,享皇地祇,皇后配享。新定尊睿宗以配皇地祇。说谓坚等曰“王者父天母地,皇地祇虽当皇母位,亦当皇帝之母也。子配母飨,亦有何嫌而议曰‘欲令皇后配地祇。’非古制也。天鉴孔明,福善如响。乾封之礼,皇后配地祇,天后为亚献,越国大妃为终献。宫闱接神,有乖旧典,上玄不祐,遂有天授易姓之事。宗社中圯,公族诛灭,皆由此也。景龙之季,有事圜丘,韦庶人为亚献,皆受此咎。平坐斋郎及女人执祭者,亦多夭卒。今主上尊天敬神,革改斯礼,非唯乾坤降祐,亦当垂范将来,为万代法也。”事遂施行。 

宝应初,杜鸿渐为礼仪使,与礼官薛颀、归崇敬等建议,以神尧皇帝为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得为太祖。景皇帝受封为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郊天地,请以景皇帝配座,宗庙亦以景皇帝配献。博士独孤及议,亦以为若配天之位既易,则天祖之号宜废。祀之不修,庙亦当毁,恐失宗祖报本之道。代宗従之。至永泰二年,关中大旱,自三月至六月不雨。至六月,执事者皆多云“景皇帝追封于唐,高祖受命之祖,唐有天下,不因景皇帝。今配享失位,故神不降福,愆阳为灾。”诏旨令百司议,乃止。先是谏议大夫黎干亦奏称“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天。”发十诘十难以明之,疏奏,不纳。 

○总论 

史册之兴,其来久矣。苍颉代结绳之政,伯阳主藏室之书。晋之董狐,楚之猗相,皆简牍椎轮也。仲尼因鲁史成文,著为《春秋》。尊君卑臣,去邪归正。用夷礼者无贵贱,名不达于王者无贤愚,不由君命诸无大小。人邪行正弃其人,人正国邪弃其国。此《春秋》大旨也。故志曰仲尼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又曰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于《春秋》。《春秋》凭义以制法,垂文以行教,非徒皆以日系月编年叙事而已。后之作者无力,病诸司马迁意在博文,综核疏略,后六经而先黄老,贱处士而宠奸雄;班固序废兴则褒时而蔑祖德,述政教则左理本而右典刑。此迁、固之所蔽也。然迁辞直而事备,固文赡而事详。若用其所长,盖其所短,则升堂而入室矣。范煜绌公才而采私论,舍典实而饰浮言。陈寿意不迨文,容身远害,既乖直笔,空紊旧章。自兹已降,渐已陵替也。国家革隋之弊,文笔聿修。贞观、开元述作为盛,盖光于前代矣。自微言既绝,异端斯起,庄、列以仁义为刍狗,申、韩以礼乐为痈疣,徒有著述之名,无裨政教之阙。圣人遗训几乎息矣。昔荀爽纪汉事可为鉴戒者,以为汉语。今之所记,庶嗣前修。不尚奇正之谋,重文德也;不褒纵横之言,贼狙诈之。刊浮靡之词,归正也;损术数之略,抑末也。理国者以人为本,当厚生以顺天;立身者以学为先,必因文而辅教。纤微之善,罔不备书;百代之后,知斯言之可复也。 




第一章   东南纪事 
作者邵廷采 

      
    
卷一 



○唐王聿键弟聿钅粤、聿锷 
唐王聿键,小字长寿,太祖第二十四子唐定王之后。定王,李贤妃出也,洪武二十四年封于唐,国南阳,永乐六年之国。 

子靖王,靖王无子,传弟宪王,再传庄王、成王,复无子,传弟恭王之予敬王。敬王继统三十余年,寿七十一,世宗时,屡存问。再传顺王、端王,端王之孙是为聿键。自定王至聿键凡九世,初封德昌王,父世子义,母毛氏。端王惑嬖妾,囚义承奉所,聿键方三岁,从之。稍长读书,能识大义,虽处内难,正志不挫。义为弟所毒,端王讳之,将传次子守道。陈奇瑜入吊,谓王曰“世子薨逝不明,若又不立其子,事必发觉。” 

王惧,始为聿键请名,立为世孙。 

崇祯五年,王薨,键年三十一,嗣位。七年,流寇披猖,聿键念南阳要冲,而城痹薄,捐千金谋修筑,知府陈振豪弗授功,聿键以为言,崇祯帝震怒,逮振豪置理。聿键又援潞王近事,乞增兵三千人,设参将一,以陈永福充之,不许。八年冬,贼再犯南阳,上疏“臣府护一千二百人,近制以其半为开封班军,给抚臣以下繇使无谓,惟明诏念臣困戹,以全军见还!” 

报曰“南阳班军番直,祖制已久,朕不敢变。”时朝廷欲行宗室换授之法,陈子壮署礼部事执,不可;聿键贻书子壮,相 

驳难。其书称《说典训》,援据经传,皆有本,廷臣顾弗及知,特以为诸侯王尚气持异同而已。会子壮下狱,众口惜子壮者,辄以尤聿键;聿键亦薄公卿不足重,而争宗藩体统,劾总督卢象升不朝。其所建请颇多,群臣交忌之。 

九年八月,京师戒严,聿键率护军勤王,汝南道周以兴止之,不听。至豫州,巡按御史杨绳武以闻,旨下切责。会前锋值寇,亡其内竖二人,乃还国,废为庶人,安置凤阳高墙。使者欲以槛车往,聿键自裁,不殊。至凤阳,守陵阉人求贿不得,墩锁困苦之,聿键不胜辱,病几殆,妃曾氏割股进,始愈。有司廪禄不时,资用乏绝。时望气者以高墙中有天子气,言于淮抚路振飞,振飞假赈罪宗入墙,见聿键,心独异之。聿键告吏虐状,振飞上疏请加恩罪宗,赡以私钱,且谪其吏之无状者。 

福王初立,大赦,聿键出高墙,封南阳王,遣官送寓平乐,未行而南都陷。南阳王至嘉兴,前刑部尚书徐石麒,淮抚钱继登等请留监国,王不可。六月八日,潞王监国于杭州,王拜笺贺。越三日,大清兵至塘栖,潞王山降,瑞王、惠王亦自绍兴降。 

初,靖鲁伯郑鸿逵邂逅王京师,相识。至鸿逵移军还闽,道浙河,王方至,户部主事苏观生、翰林张家玉等咸以王可济大业,与鸿逵奉王南行,诸臣慷慨交拜,矢奖明室,共请王监国。王览启悲恸,进衢州,收散卒得千余人。廿八日,朝见臣民于建宁。闰六月三日,次水口驿,驿吏具大舟,却之,乘民舟,不饰彩幔导,去鼓吹,民人聚观相庆。临驿廨朝谒行四拜体,王答二拜,赐坐。安南伯郑芝龙、靖鲁伯郑鸿逵、巡抚都 

御史张肯堂、闽广督巡刘若金、巡按吴春枝、户部侍郎何楷、 

大理卿郑瑄、左通政马思理、光禄少卿森铭鼎、四川按察使曹 

学佺、御史郭贞一,诸臣自南都来者,皆素服待罪,旨弗问。 

时议课州县修宫,学佺曰“仁声俭德,王政所先,睿驾甫临,而先有兹举,不肖有司因而蠹民,无乃彰王过乎?”亟止之。王欲择户部尚书,咸举何楷,楷辞,王谕曰“往崇祯乙亥,孤阅邸抄,得侍郎掖垣诸疏,藏之中心,已非一日,古云‘临危杖节,必敢谏中求之’,其勿固辞!”楷乃受任。 

曹学佺陈三事其一,福建正供悉贮兵饷,毋或滥支,以防不给;其一,礼成之后,即命郑鸿逵抵关,相度防守进取事宜,以闻;其一,禁游兵行剽,令旧军速招归伍以纾民。王曰“此海内宿儒也!” 

命悉允行。 

初七日,王监国于福州,祭告天地,设行太庙、唐国宗庙,用太牢,驾入城,居南安伯府。二十七日,即帝位,诏曰“朕以天步多艰,王室不靖,荷兹监国,已及经旬,四方怀风勤王之师渐集。方躬履行阵莫敢宁居,而文武臣僚,咸称涣萃之义,责于立君宠绥之功,本于天作,时哉弗可失,天定靡不胜。 

朕自顾阙然,未有丕绩,以仰对上帝祖宗。自临安委辔,尊攘无期,小大泛泛,有如河水,朕敢不敬承,勉从群望?爰稽载籍光武闻子婴之信,六月即位鄗南,以是年为建武元年,诞膺天命;昭烈闻山阳之信,四月即位汉中,以是年为章武元年,立宗庙社稷。艰危之中,岂利大宝?亦惟兴义执言,系我臣庶之志;以今揆古,岂曰不宜?其以今年七月一日以后为隆武元年,奉天翊运定难功臣,次第进爵,稍俟恢复,裂士酬庸;宣猷守正文臣,亦进级;孝秀耆宿军民人,俱优给;所在山川鬼神,除淫祀不在典制者,皆遣正官精礻垔祭告,以明朕缵承基绪,为天下请命之意。” 

先是张肯堂建议,如唐肃宗故事,以监国称天下兵马大元帅,俟复南京,然后即位。王尚犹豫,群臣多劝进,乃从之。 

以布政司为行殿,门曰行在大明门。驾自督府移跸,芝龙戎服前导,鸿逵以禁旅百官次扈从侍班鹄立,始闻环佩之声,及寅王御衮冕升殿,受朝贺,颁诏于各省府州县,大赦。是日,南郊大风,扬沙拔木,尚宝卿马惊,玉玺坠地,损其一角,从咸叹异。上唐国四亲帝后号谥,改福建省为福京,福州为天兴府,府学为国子监,百官俱称行在,论翊戴功。封郑芝龙为平鲁侯,郑鸿逵为定鲁侯,郑芝豹澄济伯,郑彩永胜伯,张肯堂为吏部尚书,吴春枝兵部尚书,周应期刑部尚书,郑瑄工部尚书,曹学佺太常寺卿。起蒋德璟、黄景昉、苏观生、何吾驺、黄鸣俊、陈子壮、林欲楫、曾樱、朱继祚、傅冠,皆为大学士。阁臣至二十余人,然票旨多王自裁,俱闲无事。或远未达,军国大政一委芝龙,行朝仰成而已。 

是月,郑遵谦等起兵绍兴,进守钱塘,金声亦扼徽州,阻上江,由是闽岭晏然,藉以休甲。寻命芝龙兼户兵工三部尚书,开府天兴,坐见九卿,入不揖,出不送。 

大清顺治二年,乙酉,七月朔,王下诏亲征,诏曰“朕痛念祖陵,闵兹万姓,中心摇摇,如在水火,择于八月十八日亭午禡祭,亲统六师,敕平鲁侯芝龙为御营中军,定鲁侯鸿逵为左先锋,尚赖文武诸臣,襄力效谋,有功者赏,朕不尔负。” 

命访求十六朝实录及古今遗书。谕行在日用以俭朴为本,有司不得背旨阿奉,违者以不敬论。敕司礼庞天寿,行宫中毋用金玉器,帷幔毋用锦绣浓花洒线,止用居常铜锡布帛。王长斋,日御便殿,见大臣,性好读书,手自披览,常丙夜不休。 

南都之败,马士英奔浙江,潞王监国,时犹持故态,执黄道周章不下。后遇乱,跄踉□涕,落屣窜方国安营中。闻王即位,又谋入觐。郑芝龙雅善之,言士英不即北降,亟欲求立太祖子孙,罪可贳。下其议于朝堂,王出独断,传谕各关军将, 

毋纳士英。 

初,王在州杭,访故臣于张家玉,家玉举黄道周,王曰“得此商彝周鼎,当为廊庙羽仪。”至是,道周自衢州入见,喜,称之曰“真名相也!”即日,晋少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办事。王以家玉直起居注,家玉言“唐魏謩为文宗起居舍人,文无避讳,不令人主见。今陛下自待岂啻唐宗,臣愚亦不肯居魏謩下。”王嘉纳。家玉尝荐句容人何成吾、敏吾兄弟,天下奇才,乃心明室,且家近南都,可观衅;又句容知县宗室议漎,王心识之。及金声自徽州遣诸生戴明恩赍奏至,诏升声兵部侍郎佥都御史,巡抚池太徽宁。因授成吾总兵,敏吾为副,与声犄角,共取南京。敕成吾曰“兵行所至,不可妄杀。有发为顺民,无发为难民,此十字可切记也!”敕议漎曰“朕自许忠孝,为法受过,百折千磨。今为祖宗复仇,有进无退,宗卿朕犹子行,其克悉朕心,出险亨屯,助朕以助祖宗,于乎饮哉!高庙亦孚祐尔于无穷。”议漎成吾等结七十二村,聚众至八千人,卒不就,而徽州告急。 

大清兵进建昌,命永胜伯郑彩出关援之。汀州大旱,斗米三百钱。王决意亲行,乃封弟钅粤为唐王,监国福州,某为邓王,协守都城。驾发芋江,父老遮道泣留,复止,郑芝龙沮之也。 

是月,以副总兵施福守崇安关,命首辅道周出师江西。浙江诸将奉鲁王以海监国于绍兴。王即位诏至,鲁王欲守藩,大臣张国维、熊汝霖、陈函辉等,以为举足一动,义师星散,浙亡闽亦危,愿坚奉监国,以督厉将士。事成,入关者王。于是不受隆武年号。使者刘中藻,废然而返。王心虽弗能善,然犹藉钱塘为外屏,手书致鲁王曰“朕与王同气,共本圣祖,王无忘朕之焦劳,朕无忘王之危戺戹,一诚金石,岂惑浮词?当 

遣兵赴王,上报孝陵,王其爱玉体,以需天休!” 

八月乙酉,以郑芝豹为前军左都督,赐总兵黄蜚玺书,令屯太湖,收兵联络三吴。庚寅,以黄斌卿为官义兵马招讨总兵官,帅舟师屯舟山,便宜恢取南京。王御门亲饯,百官郊送。 

壬辰,立妃曾氏为皇后。后性警敏,颇知书,有贤能声。每召对奏事,后于屏后听,共决进止,王颇严惮之。罪倡逃,辟邵武知府吴文炜,绞推官朱健,叙广信知府解立敬,铅山典史周寅生守城功。赣州告急,命上游巡抚吴春枝,移驻邵武;汀州总兵陈秀援建昌;参将周之蕃剿武平;以陈豹为防海将军,镇漳、泉、兴、汀、惠、潮;授南昌人罗大任少詹事,募兵恢南昌;黄云师大理少卿,募兵恢九江;南饶;赣州人曾应遴兵科给事中,募兵援赣州;遣张家玉监郑彩军,拓抚丘华,谢朝恩。 

丁未,副总兵杨武烈,守备元体中复新城。命都御史杨文骢、诚意伯刘孔昭,分屯处州。王郊天南台,郑芝龙、鸿逵,皆称疾不出。何楷劾二勋不陪祭,无人臣礼,王赏其风裁。既而鸿逵扇于殿上,楷呵止之,楷告归,盗截其耳于道,诏追盗不得。时军兴饷亟,芝龙请于两税内五石预借银一两,民不乐从,反愆正供。以浦城训导王兆熊为御史,督义饷,不输者榜其门不义,于是闾里骚然。芝龙又请括寺田,王不听。封芝龙子森为忠孝伯,赐姓名朱成功,总督禁旅,督师。何腾蛟自长沙,杨廷麟、万元吉自赣州,皆遣使奉表迎乘舆。大学士苏观生请先行,出屯南安。王幸雍祭酒赖垓进讲,三品以上官坐听,其余侍,圜桥观者济济。遣使册封桂世子由根为桂王。黄斌卿兵败于崇明,永宁王起兵复建昌、抚州,副总兵施福入戈阳。 

大清兵大举临广信、攻福,张家玉使洪旭,林习山救之。 

是月,靖江王亨嘉称帝于桂林,举兵入梧州,执巡抚瞿式耜。赣州万安军乱。九月,两广总督丁魁楚围桂林,瞿式耜应 

之,执靖江王亨嘉,送福州,废为庶人,其党皆伏诛。论功封魁楚为平越伯,晋式耜兵部侍郎副都御史。焦琏、陈邦传等,加秩有差。亨嘉寻病死。王意不次用人,擢镇江诸生钱邦芑为御史,大学士熊开元争之不得已,而邦芑议开元,开元引退。 

又出内降,用王期升,彭遇■、路振飞、曾樱皆言不可,乃已。 

时粤闽之境,盗贼蜂起,汀州大饥且疫,兵民所在斗哗,兵疲骧匮,而出关之议,竟同筑舍,四国人心遂至瓦解。乙未,祭告天地太庙。丁酉,禡驾出洪山桥,祖饯郑鸿逵、郑彩授钺。 

是日,风雨昼晦,二将行数十里,仍疏称候饷,皆不行。庚子,曾后庙见,先一日,王遣官用牲预先只见之意,命勋臣芝龙行礼。丙午,大祀天地于南郊,命兵部主事徐孙彦颁诏于四方。 

擢浦城知县郑为虹御史,巡仙霞关,仍知浦城,命太仆少卿林兰友巡抚江西,谕之曰“江西憔悴于贪政久矣,卿往须破情格,以朕‘先教后刑,先情后法’八字行之。又八字曰‘小贪必杖,大贪必杀”。能行此十六字,始不负朕亲简耳。”设兰台馆,纂修《威朝实录》,以曹学佺领之。召闽县老人周良屏,问民疾苦。 

冬十月,大清张天禄陷徽州,巡抚都御史金声死之。金堡奏言“福京倚新安为北门,而臣前至仙霞,见郑鸿逵方遣兵出关,臣度其驻三衢耳,不能长驱也。陷既四十余日矣,我师逗留观望,未有争先之气,新令日行,民心日变,异时以精兵数万仰而攻之,犹当徘徊于衢、严、饶、信之间,能保其必下乎?起义举人汪沐日奔走乞援,曲折素谙,不以此时卷甲疾趋,乃令偕叶向曜借兵借饷,待其集事,须五十日,大事去矣!四方望闽中之兵,如在天上,今兵力将心,臣已窥其大略。上江疑而楚豫断,新安去而三衢危,陛下即欲为王审知,岂可得哉?”堡数危言,王嘉其才气,而郑芝龙不悦,授礼科给事中, 

出监郑遵谦军。 

大清金声桓会兵围抚州,永宁王告急,张家玉言“腹心之患在南昌,咽喉之患在徽州,既失徽则饶严危,失饶严则广信必不支,而崇关不能守,陛下大事去矣。兵贵速不贵久,贵合不贵分,我以待兔之愚,长彼蚕食之渐,坐而自毙。请急敕郑彩由杉关出抚建,分兵一捣南昌,一援饶州。再令黄光辉、曾德等,由江山直上衢严,袭徽歙,纵不能进,亦可自救。” 

诸将施福,陈梧等皆善家玉计,而彩久驻邵武,不肯出关,有诏切责,亦不从,家玉太息而已。 

是月,李自成将贺珍击败,张献忠兵于汉中。 

十一月十五日,监军张家玉退大清兵于许湾。家玉约陈辉、林习山、蔡钦,三道会许湾。夜入定后,火起,令坚壁,敢救火者斩,且搜暗处置状。旦,兵果大至,四面突击,洪旭争先斩级,兵少却,家玉亲立阵前,督陈黄虎、李明忠、赵珩等出营大战,杀两总兵,获级四百,夺马四十匹,器械无算。午时,协将陈有功战死,大军合数万来战,矢如雨下,沿山举火,赤地震裂。大清将王得仁、邓云龙、侯天宠等,以书来招赵珩,令其劝降,众惶惑多偶语。珩惧互相疑忌,家玉执珩手,拔剑斫案曰“行间离我兄弟,我等益当戮力,为国吐气。军中敢疑谤者,有剑。”人心始定,然犹无战意。十五日,子时,家玉设高皇帝,关壮缪位,牵诸将泣拜,设赏金于前,使郭毓卿、李明忠、陈良、赵珩,分帅死士百人,伏谷中,遂拔大营走。 

大兵合一万来追,入伏,大军纷奔,家玉鼓噪回军,大破之。 

步兵五千殆尽,骑兵舍马渡河,溺死过半,抚州围解。论者以是役为福州战功第一。 

家玉令都司黄瑛,赍蜡书间道奔入抚州,檄永宁王部将谢志良、阎罗、宋萧声、曹兑光等,乘虚袭老营,十六日,战于 

金坡,家玉夹击,大军死者五百余人,马死者三百余匹。营中妇女三百四十三人,就近亲戚归之。收其酒米犒军,得乡绅诸生书,悉令烧毁。 

时大清兵所至令民剃发,而南军遇无发者,辄杀不问。难民因是多输牛酒,为间导,南军咫只不得虚实,饷导俱绝。家玉设小牌,免死,给与,难民欢呼,来归者千百人。奏请遣人分入乡落解散,有能收复州县者,即以首领官酬之。阵没陈有功、叶寿予,祭葬荫谥,立祠许湾。斩总兵逃者许象乾,俱报可。于是军政明肃,人始用命。家玉奏功俱归永宁王,诏俟恢复南昌日,即封亲王。 

是月,鲁王劳军于西兴。拜方国安为大将,统诸营。十二月朔,日有食之。吏部郎赵玉成,与尚书张肯堂同籍江南,上言臣等生长海滨,请以水师千人,从海道直抵君山,袭取南都,以迎陛下。计陛下陆行期,同会于金陵。王大喜,命郑芝龙具艘,芝龙笑诺。会有言水师诸臣宜留其家口,以防逃归者,事不果。于是王决意亲行。是月六日,发芋江,命芝龙留守福京,制置兵骧,兼掌宗人府事。南平、古田县民,远馈酒米。封郑遵谦为忠义伯。前汝南兵备副使郁启,遣赵贵入贺,以启为总理楚豫提督军务讨逆安顺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诏辅臣黄鸣俊出衢州。东会王肃来朝。立春日,受百官朝,勿贺。 

大清将张天禄,诱执大学士黄道周于婺源,生致南京,道周死之。是月,监安蒙白土舍沙定洲作乱,据云南,黔国公沐天波奔楚雄,定洲追之,天波走永昌。 

大清顺治三年,丙戍,正月,王在芋江。初九日,夜雨雹如拳,唐邓二王及居守百官,行拜贺礼,不受。下诏以三大事自责,群臣俱戴罪。马金岭兵变,命路振飞往浦城安抚。都御史陆清源犒师浙江,鲁王使陈谦奉书称皇叔父,不称陛下,王 

怒,下谦狱。郑芝龙与谦有旧,钱邦芑出芝龙门,而见亲于王,密奏谦为鲁心腹,与郑至交,不急除,恐变生。王斩谦,浙闽聘好遂绝。川陕总督樊一蘅,遣官入贺。交址日本,皆遣使入贡,并手册答之。敕上游巡抚吴春枝,简练壮丁。赐松滋、东会、滤溪、延津,四王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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