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中华野史-第50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余等寓居禁城时,加尔女士仍每日从事绘像,曾予以美室一间,彼寓其中,似极安适。太后复命余,予以种种便利以佐助之。盖太后已以此事,心生厌倦,而翼其早成也。彼罕至加尔女士之室,偶尔过之,则状至殷勤,遇之者一若彼以观画为一生最大之乐事也。 

是月中,宫闱诸事,极无聊赖,以忧戚也。一日太后谓拟率余等周览禁城。余等乃先至朝殿,见殿之制,与颐和园微异。入者须历阶而登,阶以白石为之,可二十级。左右有栏,亦白石。阶岭有臣廊,绕殿之四周,支以巨栋,上敷朱漆。沿廊之窗,刻镂极工,作各式之寿字形。殿内铺以方砖。太后谓此乃坚金炼成,历数百年矣。砖色奇黑,似敷漆者。且极滑,步履其上,辄虞踣踬。殿中陈设,与颐和园及三海中者同。惟御座乃紫檀木制,上嵌各色宝玉焉。 

此殿仅于太后万寿日及元旦,用以行朝会礼,余时罕用之。而西人则从无登之者。平日朝觐,则在较小之殿行之。 

余等在殿中盘桓少倾,即往游帝居。其宏敞远不及太后,惟陈设极精美耳。为室共三十有二,多弃置不用。中所陈设,同一华美。室后为皇后之居,规模更小,共二十四室。内有三室,特分出以为妃嫔之用。帝与后之私宫,虽相密接,然无交通之径。盖二宫皆缭以回廊,远接太后之宫。此外尚有数屋,则为宾客休息之所。且有数屋,封锢极严,空耶实耶,似无知者。太后谓彼亦未尝入之,以封锢已有年矣。即通此屋之入路,亦常紧闭。余等之过其地,惟此次耳。其屋与宫中他屋迥殊,状极陈昧。足见年代之悠远矣。太后且谕余等毋得道之。 

宫眷之屋,与太后居相接。惟室之窄隘,居其中者,几不能旋转其身。冬季尤苦寒。仆役之居,则在余等寓处之尽端,无他径可适,入者必经余等之长廊。而入余等之居,则须过太后之廊下焉。此乃出于太后之意,备监视余等之后。而凡有出入者,亦得悉之也。 

太后继乃导余等至其宫中,吞吐而言曰“吾将有所示,实尔等所未见也。”余等乃入一室,与其寝室相毗连,彼此通以狭径,径长可十五英尺。两壁施漆,绘画颇美。旋见太后语其扈从之太监。是人即蹲身移去此径两端之木塞,其塞实墙其之洞中。余乃知向以为坚壁者,实可移动之画板也。画板既开,露出一室。室无窗,光由屋顶入。四隅置巨石,石上有黄垫座位。垫侧置香炉,各物皆呈古色。此外则毫无几案之属。室之一端,复有一径,与前径相若,亦设画板。板后有室,室后有板,层层相隔,不知凡几。质言之,全宫之壁,皆有此径,中藏一秘室。太后告知余等明季宫闱,尝用之以行种种事。皇帝欲独处时,则居之。太后尝用一室,以藏珍宝。拳匪乱时,太后于西狩之前,曾将珍宝秘藏此处。回銮后,启室视之,安然无恙。匪徒之劫掠皇宫者,固无一疑及尚有此地也。 

余等既回至廊下,视顷间所离各室,则除墨色石墙外,一无所见。其隐奥有如是者。至太后之厌居禁城也,其故虽多,然亦因其中多怪诞事耳。即太后亦有所不悉。太后曰“如是处者,即余亦不乐道之,恐人疑用是以行各项事务也。” 

余在禁城宫中,曾遇同治帝之妃三人。帝崩后,三妃皆寓禁城中为太后作女红,以消磨岁月。余既与之遇,乃知彼等皆深受教育者。中以瑜妃,尤为颖慧,能诗工乐,堪称中国女子中之最有才智者也。且于太西各国之掌故俗尚,亦无不了然,令余为之惊服不置。彼于各事,似无不知其大略。余尝问之“奚以畴昔从不之见?”彼答“非太后召,则不入觐。今太后既来禁城,故日谒之也。”一日余接诸妃书,邀余过从。其居屋与城中他屋分隔,而宽敞亦不及之。陈设简朴。仅有太监及女仆数人,供奔走焉。诸妃自称性习宁静,鲜有宾客,块然独处,自乐其乐而已。至瑜妃之室,则图书四壁,颇饶雅趣。并出诗数章以相示。中多凄戚之音,有所感也。妃殊主张设立学校,以教育女童。盖以其中之能写读者,如风毛麟角也。并勖余随时以此言进之太后。妃并主张以泰西之治,施于中国,惟殊不欲延用教会中之教员,因若辈常借他题,以发挥其宗教主义,恐招华人之忌也。 

十一月垂尽,太后召见直隶总督袁世凯。是日适为休假日,加尔女士出宫游憩,故余得暇以随太后视朝。太后问袁“对于日俄战事,有何所见?”袁称“两国虽已构兵,然决不致牵涉中国。惟战事既定,则满州必多事矣。”太后谓“吾亦深知之,以两军战于中国境内故也。策之上者,惟有严守中立。良以中日一役,国力已颓,不能再以干戈相见。”又谓“今当严谕各官员,慎勿干与此事,以免外人有所借口焉。” 

太后继问袁对于战事结果之意见,胜利属之谁也。袁谓“事极难决,日人其或胜乎?”太后谓“日人果胜,吾忧可以稍释。第恐未必能然耳。盖俄地广兵众,胜败犹未可必也。”太后于是又言中国之近况,谓“中国苟不获已,而与他国构兵,则恐无立足地矣。吾国武力废弛,诸无预备。既无海军,又无训练之陆军。质言之实一无可以自卫者。”袁世凯仍安慰太后,谓“就中国现势论之,无庸虑有战祸也。”太后谓“总之中国今当自醒,以力行政事。惟不知从何措手耳。殷望中国,得在世界列强之中,占一优胜之位置。时有疆臣奏请变政,惟以议论纷歧,殊未见有进步也。” 

袁世凯既退,太后复召见军机大臣,告以顷间与袁世凯所语。彼等乃无不赞助,而谓当力求振作也。并对于国防等事,各抒意见。讨论后,某亲王谓彼虽赞成变政,惟极反对变服装,易起居,而去辫发也。太后深讳其议,谓“中国礼俗,素称文明,今以不及者为代,非智者所为。”既而退朝,一事未决。此不独今日为然也。 

后此数日,除战事外,绝口不谈他事。太后连日曾召见各将帅,惟以朝仪素所不谙,既临太后前,皆手足无所措,见者为之失笑。诸武员之献议,多无意识,不知所云。太后某次尝语及海军之窳劣,良以吾国实无训练之海军士官所致。某将答称“中国人民,较各国为众。至战船而论,吾国有河湖炮船无数,商船若干艘,大可用以临阵。”太后闻之,即命退下。谓“吾国人民固众,然大都与彼相若,颇不能有所裨益于国家也。”此人既退,众乃笑不可忍。太后止之,谓“彼殊觉无可笑者,以若人也,而居海陆军要职,深为恨恨耳。”一宫眷问余“太后胡为闻此人之言炮船也,遂致盛怒?”余告以“虽以全数抵御战舰一艘,殊无济也。”宫眷闻余言,为之咋舌。 

十一月既晦,两湖总督张之洞抵京,即觐见太后。太后谓之曰“尔为老臣之一,日俄战争究与吾华有何关系,其陈所见,且直言无畏。苟其事有必至者,余可早为预备也。”张之洞答称“无论此战之结果若何,而吾国之满洲,恐难保不以利权,让与各国以通商矣。此外则决无他虞。”太后又将前此召见各大臣,讨论变政之议论告之。即据答称“吾国尚有余暇,从事改革,惟欲速则难期完美。且当于措置之先,审慎筹画。就其个人之意而论,改革之举,出以操切,其计至愚。”又谓十余年前,彼于改革极不谓然。今以大势所趋,时局迥异,不得不稍稍行之,惟起居一节,仍当谨守旧制,而祖宗遗训,不能轻弃也。简言之,仅劝采用西法,以补中国之不足。余无所陈。太后因张之洞之意见,殊确与之吻合,颜色之间,颇露悦意。方太后召见大臣时,帝虽与焉,惟默然静听,不发一语。太后虚应故事,辄询其意见。而帝之所答,则无不与太后之见同。其议遂决矣。 

关于佛教诸典礼,以腊八粥为最重要,于每年十二月初八日举行。相传如来佛,尝于是日乞食,得米与豆,归而作粥,以均飨诸僧。其后遂永以是日举行典礼,以志不忘。其意盖谓于是日节食者,如来必福之。故所食仅米与果豆之类,相杂为粥。不加盐及其他滋味,几类淡食,殊难下咽。 

余等今将扫尘,预备度新年矣。所有各物,悉数取下,重事检点,若影像图画以及器用等件,亦无不细加拂拭。太后又阅历书,备择吉日,以始事焉。继择定十二月十二日大吉。先期余等皆已奉有训令,故于十二清晨,乃各从事于此。中有宫眷数人,奉命取下佛像而拂拭之,并为之制新帷幕焉。其余事,则由太监为之。余问太后“所有首饰,须拭擦否?太后答称“除彼外,无有用之者。故不需此。” 

各物既悉当太后之意,而拭擦一清矣。渠乃预备一名单,为所欲召之人以参与除夕礼者。此礼于岁之末一日举行,与欧洲每岁除夕夜所行者相似,所以表辞别旧岁之意也。向例于两星期前,邀请来宾,俾宽以时日,使克预备。太后并命为宫眷制新冬服焉。此服与余等现所衣者之殊点,惟灰鼠之出锋,代以白狐者耳。其次则制糕矣。此盖于新年,用以供佛及祖先者,必由太后亲先制之。太后既决定制糕之时期,故宫眷等乃齐集一室,室为专供此用者。于是太监携入米粉糖酵等物,合而揉之,以成方块,置蒸笼中以熟之。糕隆然起,如面包然。群谓隆起愈高,则神悦愈甚,而制者必获吉祥。太后所制之糕,熟时颇佳美,于是众皆贺之。太后大悦。旋命宫眷,人制一方。讵意熟时,竟无一佳者。余乃第一年为之,尚有可恕。而其他宫眷亦不见佳妙。何也?私问其故于某宫眷,渠答曰“何谓乎不能哉?余特故意出此,以取悦太后耳。余即不能胜之,亦能与之相若,然恐转有不利也。”余等制糕既竟,乃命太监为之,无一有不佳者。 

其次乃备小盘,盛各种鲜果于内,饰于冬青等之枝叶,供于佛前。次乃取玻璃盘,盛以粮食,预备祀灶。相传腊月二十三日,灶神朝天,一奏岁间吾人所事,至除夕而归。至以粮食祀之之故,盖欲借此以缄其口,不致多言也。糖食既备迄,余等乃至厨下,置祀物于灶前之桌上。灶特置此,以备祭祀用者。而谓庖人之首领曰“其善守视之,灶神将以尔一年间之所窃,陈白无遗,将惩尔矣!” 

翌晨,余等偕太后同至朝殿,太监预备黄色红色湖色斗方大纸,磨墨以待。太后乃握笔醮墨,书福字寿字。既而稍倦,则命宫眷代书,或命能翰墨之官吏书之。书毕,分赏诸宾以及群臣。其得太后亲书者,则为莫大之荣眷焉。咸于新年之前数日赏送。是时各省督抚等,贡献新年之礼品,络绎而至,收到时,辄呈之太后。其合意者留用之,不则付诸储藏室而下键焉,大约永不视之矣。贡品中有小件器具、古玩、宝石、绸缎,无物不具。虽衣服亦有之。直督袁世凯所贡者为黄缎袍一件,以各色宝石珍珠,缀成芍药花,其叶以翡翠为之,光彩耀目,价值甚巨。所缺憾者,分量过重,衣之殊不适体。太后初见时,似颇爱之,故第一日即试衣之。后乃弃之不顾。虽余以此衣之华丽无出其右,屡请太后衣之,卒见拒。某日太后接见外交团,余谓太后莫若衣此。太后未允,然亦未言其故,故外间之人,无一曾见此奇服者。 

其他珍品,则两广总督所贡者也。中有珍珠四袋,袋各数千粒,体圆光足。若在欧美购之,价必奇昂。惟太后珍宝甚富,珍珠尤多,故仅赞以甚好二字,亦绝不以为意也。皇后及宫眷,每逢新年,亦须有贡献,大抵乃手出之品。如鞋、巾、领、袋等物。余母及余姊妹所贡者,为面镜、香水、香皂、及其他之美妆品,盖皆由巴黎携来者。太后因正缺此,极形感悦。太监及女仆等,则各贡奇异之糕点食品。 

贡品之多,堆积数室,惟余等不得太后命,不克移动之。宫眷等亦互相有所赠送,而彼此常易混淆,殊可发噱。余曾收得赠品十余事,余乃决意以同侪中之赠余者,转赠他人。讵意翌晨,有某宫眷赠余绣花手帕一方,余一见之,即识其为余物,曾用之作新年赠品者,余乃明言之。而该妇答曰“奇哉!”余方诧异,尔何为以余赠尔之物,而还赠与余。于是各人大笑。逮彼此比较赠品,则见诸人之中,收回赠人之礼品者,几过半数,则更可发噱。因俗解此纷乱也,乃将各人之物,堆积一处,散乱而均分之,无不满意而去。 

新年之前约七日,停止朝觐。印皆上封。至休息期后乃启之。在此期内,太后停办政务,各事益见舒适。而太后亦以拨除烦冗,从事燕息,殊觉珍惜此时间焉。余等工作,除择其安乐者外,他则无所事事,至年之末日而止。 

三十日之晨,太后乃祭诸佛,次及于先祖。祭毕。来宾有至者矣,迄于旁午,至者约得五十人。诸宾中之主要者,为太后之大公主,醇王福晋,洵贝勒福晋,涛贝勒福晋,恭王福晋,以及庆王之眷属。之数人者,皆时来宫中者也。其翌日,尚有郡主数人,佥非皇族。惟其爵位系出自特赐者耳。此外又有满吏之女,且有多人为余所未曾见者。是日午时,诸宾既集,乃觐见太后。然后各归私室,备事休息。午后二时,诸宾群集于朝堂,依其爵位,排列成行,以皇后为领袖,叩首太后前,此即所谓除夕礼,曾述之矣。其意盖谓于新年前,而向太后辞岁耳。礼毕,太后各赐荷包一事。荷包红缎制,上绣以金,中置金钱。盖欲使各人于新年之后,从事储藏,俾雨旸不时之用。此实满洲旧俗,行之迄今未衰也。 

是日之暮,音乐大作,嬉笑为欢,由夜达旦,无一眠者,以太后之欲作双陆也。于是余等相继入局。太后必欲各人以钱为博,其胜负约得二百元。并嘱吾人努力为之,期其必胜。然无一不审慎从事,俾毋胜太后也。至太后倦时,乃结局而言曰“此所有钱,吾所赢者,今将散之地上,尔等争相攫取可也。”余等知太后之以此为戏也,乃无不竭力争之。 

半夜时,太监等携一铜钵入室,中有爇炭。太后折取所备之冬青枝叶,而置之火上。余等复效之,益以松香,空气尽变芬馥矣。此举也,盖欲致吉祥于新年耳。 

其次乃制元旦饼,因元旦日,无得食米,而以此饼代之。饼以抟粉制之,而置肉馅其中。余等以一半人制饼,余则为太后剥莲实焉。 

天将破晓矣,太后谓倦甚,且去休息。余等以其非就眠也,仍欢笑如故。有顷,至太后寝室,见其眠已熟矣。乃各归己室,重事装束。一俟太后既寤,人携水果数事,至其室中而献之。所有水果,皆寓庆祝意。如苹果者,谓平安也。如橄榄者,谓永年也。如莲子者,谓福利也。太后无不竭诚受之,并祝吾人之庆利。继询吾等曾否就眠,及闻,皆终夜未眠也。谓此良当,且谓彼本不欲眠,仅休息耳。乃竟有使之不能醒寤者,而归其故于彼年之耄也。时余等侍其侧,俟其梳妆既毕,乃向之庆祝新年。于是又往皇帝皇后处祝贺。此后遂无庆礼,乃群随太后观剧。今日剧场,系筑于庭院中。太后居于廊之一端,是处盖备来宾及宫眷观剧者也。当演剧时,余觉睡魔忽至,乃竟倚栏而酣眠矣。及于既寤,忽觉有物堕入口中,察之,知非他物,乃糖果也,旋即食之。既至太后前,询余曾食糖果否,且嘱余勿眠。如此良辰,毋使虚度。 

太后今日兴致之佳,为余所未曾见。与吾人嬉戏,一如女童,几不知彼即尊严之太后,如吾徒所夙悉者也。 

所来诸宾,亦无不乐甚。是夕戏剧既终,太后嘱阉人以其乐器来,为吾徒作乐。太后歌曲数阕,吾等各以其间和之。于是太后又命阉人歌,其中曾有习练者,音韵甚美。其他则绝不能之,致生种种趣事,太后以此大悦。时诸人中,仅帝一人,从未破颜一笑,似不乐此良辰者也。余于外间遇之,而询其以何故戚之深也。彼乃以英语Happy New Year 答余,一笑而去。 

次日,太后兴时绝早,以往朝殿祀财神焉。余等均相从,且与祀礼。此后数日间,则一无所事,惟日湎于博,而争攫太后之所赢者耳。其初无不安相,乃至一日,某宫眷忽大哭,而归咎于余之争攫时,踏其足趾也。太后以是大怒,谕彼返其室中,居之勿出。且谓“此小节,犹不能忍受,而欲其享安乐也,殊不当耳!” 

正月十日,为皇后诞辰。余等乃询之太后可否俞允,俾有所馈赠也。彼允吾等可任以所欲赠之。但此举也,于馈赠之前,必先呈之太后,以征其同意。余等于此,靡不出以慎重。凡太后之所谓太美者,亦不敢举以相赠。然究应投赠何物,又有难言者,盖以太后或择其所爱者,而自留之,虽其价值固甚贱也。苟有如是者,太后则谓留之自用,而以他物与皇后云。 

是日典礼,与皇帝之万寿相似,惟不甚铺张耳。余等亦献如意,而叩首皇后前。彼于时,本坐而受之。然以吾等为太后之宫眷,因敬太后及于吾人,乃起立焉。彼之对于吾辈,固无一而不谦捴者。 

是日也,皇帝与后以及妃嫔,得同桌而食,一与帝之万寿同。能如此者,一年间仅两次耳。余则无不分而食者。太后遣其宫眷两人,往侍皇后,余其一也。余因欲知彼等之相处,举动果何似,闻此甚乐。既至皇后之室,乃以太后命告之。皇后仅答“甚好”而已。于是余等至其餐室,为之布置台椅,一依其序。所有膳品,与余所悬度者大殊。食时,毫无拘束,且极安适,非若太后之严肃也。余等可相与话语,而共享酒肴焉。方进馔,仪礼甚休。帝与后既就座,帝之妃,乃取酒杯,斟之使满,次第献于其前,以帝为首,表敬意也。膳毕,余等复回至太后室,并告以各事无不安适也。吾等之行,固明知太后欲有所侦察也。惟未能得有兴趣事以告之耳。太后询余等“帝状严重否?”余等无不答之曰“是。” 

新年典礼,以正月十五日之灯节为终止。灯之形式各殊,有作兽形,有作花形,有作果子等形者,以白纱糊之,上敷彩色。中有一灯作龙形,约长十五英尺,其下有十竿,以太监十人持之。龙之前,另有一太监,持一灯如珠,以龙恋是也。游灯时,并佐以音乐。 

灯之后,则有烟火,各呈中国历史中之风景以及葡萄紫藤与其他诸花形焉。种种幻状,极为可观。烟火之侧,有一移动之木屋。太后及诸宫眷,居其中视之,而免冒寒气也。共历数小时,未或稍间。且于此际,燃放爆竹数万,其声,太后似深悦之,以此为典礼之殿,则诚佳美。吾人无不大快。 

其翌晨,诸宾乃相率离宫而去。而吾人逐日之生涯,复从是始矣。 

诸宾既去,太后一如恒昔,以评衡诸人之衣饰与其昧于宫仪之类。继又谓彼殊乐是。盖以宫中景况,殊不欲彼等知之故也。 

以春之将至,而农民且事布谷也。于是又有典礼。皇帝于时乃祀社稷坛,而祝丰年焉。帝于是就坛内之地,以犁耕之,然后播种其下。此举盖欲农民重视其事,虽皇帝也,且不以是为怍。行礼时,以其为公共事也,无论何等人,皆得参观,农民至者亦众。方是时也,皇后乃亲蚕事,先取其子而孵化之。蚕既生,皇后乃饲以桑叶。俟其长成,至于吐丝而止。每日必采桑叶饲之,日四五次。特命宫眷数人于夜间与之食。且视其有无逃去者。蚕之生长极速,其形日异。及其长成也,所食极多。余等以饲之之故,甚形忙碌。皇后能于日光照之,而知其吐丝之时。苟视之而透明者,则蚕已熟,乃置之纸上。此时之蚕,一无所食。吾人仅视之勿令他去可矣。吐丝四五日后,丝既竭而蚕亦萎缩,状如死者。皇后取而藏之盒中,俟其成蛾,乃取出置厚纸上而布子焉。 

苟蚕已成熟,而任其自然也,则必吐丝自缚,至于布满而渐成茧矣。因欲知其丝之吐尽未也,乃取茧而于耳边摇之,苟丝已尽,则闻其声。继置茧于沸水中,以俟其柔,如此而蚕死矣。乃以针挑播丝头,置于辘上而缫之。此外尚有数茧,则另蓄之。蚕既成蛾,乃破茧而出,亦置纸上,备之布子,而置之于寒凉之地。俟至来春,其子又孵化而成蚕矣。 

丝已成,而取至太后前,俾之鉴核。方此时,太后命一阉人,取其幼时于宫中所制之丝来前,而与新丝比。其丝历年已久,既与新制者同其精美也。 

凡此所事,与皇帝布谷之意同,盖与人民以模范,而鼓舞其工作云尔。 

是岁春,天气綦热,太后急欲重回三海,惟以日俄之战端已启,莫若暂驻禁城,待大局稍定之为愈也。太后于日俄战事,忧懑甚盛,日祷于诸神,以求中国之安泰,余等亦必与焉。此时诸事辄形暗淡,未尝有特别事故。至二月初旬,太后以居禁城,厌倦无似,乃谓无论如何,必当迁居三海,俾加尔女士,得竣画像。此事将近期月矣。 

余等遂于二月六日重回三海。但见百草著绿,群卉含英,太后乃携余辈绕游湖上,靡不欢欣鼓舞。太后顾而乐之,而谓余辈之举动,极类一群野兽之脱离樊笼者。此时太后之态度,欣悦逾恒。惟语余等苟彼移跸颐和园者,视今当更为欣悦。加尔女士即奉召入宫,太后乃亲临其处,观肖像焉。继又询余“此像绘竣,须历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