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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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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余大可不必与之偕。余乃一再进言,谓余之偕行,乃其天职,诚恐余父万一不测,余将永无再见之日矣。余苦求太后俯允所请,而彼仍多方阻难。继见余去志已决,乃谓余曰“彼为尔父,尔既坚欲偕行,余知不便阻留。惟须记取诸事毕后,当速返宫中也。”太后既准余等赴沪,复欲为余等备制衣服,以及途中应用各物。故迟至十一月中旬,始克出宫。太后之意如此,余等惟有静待而已。 

各物既备,太后乃取历书,为余等择一启行之吉日。所择定者为十一月十三。余等遂于十二日出宫返家,先向太后叩头告别,并谢其种种优待。是时无人不哭,太后亦然。余等复向皇上皇后告别,皇上仅与余等握手,而操英语曰Goodluck(佳运之意也)。其他诸人亦以余等之去,无不黯然。太后伫视良久,谓余等周旋不已,徒费时间,于事无济,莫若就此启行也。内监总管候宫门,亦向余等珍重道别。余等遂驱车至余父处,至则诸事已预备就绪。翌晨乘火车至天津,适得末班商轮赴沪。舟抵大沽口,因水浅停搁若干时。 

既抵沪滨,余父即赴西医处就诊。其病经此番跋涉,似有瘥势。而余转忆宫中之生涯不已。虽沪上旧友至众,且时承相邀赴饮宴跳舞等会,然终觉不快。盖沪滨事事物物,均与余京中所习见者殊,颇望有时重返宫中,以侍太后。抵沪后,约两星期,太后特遣人来,探询余等之近状。此人携来太后所赐之珍物至多,及所赏余父之药品。余等以得见此人,无不欢忭。彼谓宫人相念甚殷,并以速返宫闱相劝。且以余父之病,日渐有瘥,彼谓余无庸再羁沪上,莫若返京,以服务宫中也。故余寓沪度新年后,即北上矣。此时海冰未释,余遵海先至秦皇岛,后乘火车入都,此行备极艰辛,抵京后,为之大快。时太后已遣余之内监候于车站,余旋即入宫,一见太后,欢忭愈恒,而相向哭矣。余告太后“父病渐瘥,极盼常侍其左右也。” 

余在宫中之职务,与前无殊。惟无余妹相伴侣,又无余母相与话语,顿觉岁月之全非矣。太后待余如恒,且视昔为优渥,余终觉不乐,极愿得重返沪渎也。宫中所事,无异曩昔。至二月间,接上海来电,谓余父病日笃,急欲见余,余遂以电呈之太后,而俟其后命。太后见电,谓父年已老迈,病势如此,恐难速痊。及其既也,乃告余可即束装赴沪。余复向宫内诸人,一一道别,满拟不久而归,而此次竟不能如愿矣。盖余重抵沪上时,父病已危,复经数日,遽尔长逝。按其日期,即西历一千九百零五年十二月十八日也。余等服孝百日,以此遂不能返宫矣。 

余在沪时,得新交多人,始觉宫中之生涯,终不能胜过余在欧洲时所身经之默化力也。余虽为满人,然服膺西人已久,且在外国受有教育者。故与余夫见后,婚事旋即议定,余则以是为美国之国民矣。然余在宫中之二年,以奉侍慈禧太后者,实余年幼时最安乐之日月,故余对此二年之光阴,遂念念不能忘也。 

余于改革一事,虽不能多所循诱太后,然仍望此生得见中国有日醒悟,以侪于世界列强之林也。 

【全文完】 



   
    
清暑笔谈 

作者(明)陆树声 著 



余衰老退休,端居谢客,属长夏掩关独坐,日与笔砚为伍。 
因忆曩初见闻积习,老病废忘,间存一二,偶与意会,捉笔成言,时一展阅,如对客谭噱,以代抵掌,命之曰《清暑笔谈》。顾语多苴杂,旨涉淆讹,聊资臆说,以备眊忘,观者当不以立言求备,时庚辰夏仲也。 

有天地斯有山川,自一气初分而言则曰融结。气之成形则曰流峙,形区性别则曰动静。水阴也,融而流动者其阳乎?山阳也,凝结而静峙者其阴乎?故知阴阳互为体用。乾坤天地之体,坎离天地之用,体交也而为用,故乾得坤之一阴而为坎,坤得乾之一阳而为离。坎阴也,阴中有阳;离阳也,阳中有阴。其在人身心为离,而离中有真水;肾为坎,而坎中有真火。故心肾交,水火济,谓之母子胎养。丹经以朱砂锻出水银,朱砂属离,水银为真水,以水银炼成灵砂,水银属坎,灵砂为真火,水火升降,养成内丹。阴阳之气专则不能生化,如天地交而为泰,山泽通而为咸,水火合而为济,盖交则为用。故或以阴求阳,或以阳求阴,或阳感而阴应,或阴合而从阳。龙阳也,然为阳中之阴,故龙之兴云,阳召阴也。虎阴也,然为阴中之阳,故虎之生风,阴召阳也。人之生也。分一气以为形,赋一理以为性。自夫岐形体者以为异,而不知性无分别也。譬之境交万烛,而光影难分,海会百川,而水体无二。其聚也,其散也,变化也。气之客形也,所以主宰之者不变也。是故方其聚也,以为有也,然自无而有,则有者未始不无。方其散也,疑於无也,然因有故无,则无者未始不有。卯者冒也,阳气冒地而出,建二月卦则自泰而之大壮,外卦坤变为震,月令雷始发声,蛰虫启户,故曰“卯为天门。” 

心去肾八寸四分,天去地八万四千里。人自子至巳则肾生气,自午至亥则心生血。阳生子而地气上升,至巳而亢阴生,午而天气下降,至亥而极,人身肖天地也。寒暑天地间一大气,万物所同有也。而人于其间起欣厌避就,不知人之一心方与物交欲,恶起而攻之,如焦火凝冰,恼安乐性此之谓内寒暑。此身为众苦所集,有问大热向何处避者,曰“向镬汤里避,何以故?”曰“众苦所不到。” 

暑中尝默坐,澄心闭目作水观,久之觉肌发洒洒,几格间似有爽气,须臾触事前境,顿失故知,一切境惟心造,真不妄语。广野中阳焰,望之如波涛奔马,及海中蜃气为楼台人物之状,此皆天地之气,絪缊荡潏,回薄变幻,何往不有?故知万象者,一聚之气两间之幻有也。人与万物孰大,物万而人处一焉,则物大。然道生万物,万物之道备於人,备万物者之谓大。大於道则物不足言矣,是故至人能细万物。东坡云“凡草木之生,皆於平旦昧爽之际,其在人者,夜气清明,正生机所发,惟物感之,牛羊旦昼之牿亡,则存焉者寡。”朱子曰“平旦之气,便是旦昼做工夫的样子,当常在此心。”如老氏云“早复张则必翕,强则必弱,兴则必废,与则必夺,此物理之自然,是谓微明。微明者微密而明著,理昭然可考见也。”盖老氏处恬淡无为,不为物先,方众人纷拿攫攘,在静地中早见以待物之必至者若此,或作权智解者,谓管商之术所自出。圣人忘己,靡所不已,夫惟无我而后能兼天下以为我。故自私自利从躯壳上起念者,有我也;至大至公,公人物于一身者,无我也。圣人尽己之性,尽人物之性,以赞化育而参天地,是兼天地万物而为我矣。故曰“成性成身,以其无我而成真我。” 

明镜止水,喻心体也。然常明常照常应常止,依体有用,用不乖体。故曰“体智寂寂,照用如如。”若曰“触事生心,依无息念,则是随尘动静,非具足体。” 

余无字学,兼不好书,间有挟卷轴索余书者,逡巡引避。 

然遇佳纸笔入手,辄弄书数字,书后或弃去,独喜购佳纸笔。 

或谓善书者不择笔纸,余曰“此谓无可无不可者耳,下此惟务其可者。” 

士贵博洽,然必闻见广考据精,不然则乖误庞杂,为后人抨击之地。如欧阳公好集古,而黄长睿以为考校非其所长,然长睿自任考校精密矣。而楼玫瑰犹摘其中可疑者,谓尚多舛讹。捶纷笺杂色者仅华美,然粉疏则涩笔,滑则不能燥墨,藏久则粉渝而墨脱,不便收摺,摺久衡裂,近稍用紧白纯净者。夫物古质而今媚,近来俗好多媚,惟所用缣素稍还古质。故余诗云“余情寄缣素,反朴还其淳。” 

余不善书,自委无字性,然亦岂可尽责之性?此近於不修人事而委命者。晚年知慕八法,然衰老指腕多强,复懒放不能抑首,临池每屈意摹仿,拙态故在,乃知秉烛不逮昼游。欧阳公云“晚知书画真有益,却悔岁月来无多。” 

制笔者,择毫精粗,与胶束紧慢皆中度,则锋全而笔健。 

近来作者卤莽,笔既滥劣,惟巧於安名以蕲售。一种毫过圆熟者,不能运墨,用之则锋散而墨涨,以供学人,作义易败而售速。予性拙书,用笔不求备,然驽马无良御,益窘踬矣。国初吴兴笔工陆文宝酝藉喜交名士,杨铁老为著颖命,托以泰中书令制官,复自注中书令秦无此官,前辈临文,审於用事若此。墨以陈为贵,余所蓄二墨,形制古雅,当是佳品。独余不善书,未经磨试,然余惟不善书也,故墨能久存。昔东坡谓吕行甫好藏墨而不能书,则时磨墨汁小啜之。余无啜墨之量,惟手摩香泽,足一赏也。士大夫胸中无三斗墨,何以运管城?然恐蕴酿宿陈,出之无光泽耳。如书画家不善使墨,谓之墨痴。 

砚材惟坚润者良,坚则致密,润则莹细,而墨磨不滞,易於发墨。故曰“坚润为德,发墨为材。”或者指石理芒涩,墨易磨者为发墨,此材不胜德耳,用之损笔。蔡忠惠题沙随程氏歙砚曰“玉质纯苍理致精,锋铓都尽墨无声,此正谓石理坚润,锋铓尽而墨无声矣。安能损笔?” 

而坡仙乃谓砚发墨者必损笔,此不知何谓? 

端砚以下岩石紫色者为上,其贵重不在眼,或谓眼为石之病,然石理坚润而具活眼者固自佳。若必以有眼为端,则有饰伪眼於凡石者。西施捧心而颦,病处成妍,东家姬无其貌而效颦焉者也。凡香品皆产自南方,南离位,离主火,火为土母,火盛则土得养,故沉水栴檀薰陆之类,多产自岭南海表,土气所钟也。《内经》云香气凑脾,火阳也,故气芬烈。 

龙涎於香品中最贵重,出大食国西海,海中云气罩覆,其下则龙蟠洋中大石卧而吐涎,飘浮水面,为太阳所烁,凝结而坚。若浮石而轻,用以和众香焚之,能聚烟,烟缕不散,盖龙能兴云,亦蜃气楼台之例也。犀角以粟纹粗细辨贵贱,贵者为通天犀,色理莹彻,一种半黑白者为班犀,或谓通天者乃其病。相传犀饮浊水,不欲照见其角,每蜕角则掊土埋之,恶其病己也。然则物之有美者,又孰知其非病也耶?琴材以轻松脆滑谓之四善,取桐木多年者,木性都尽,液理枯劲,则声易发而清越。凡木皆本实而枝干虚,惟桐木枝干坚实,用以制琴,或谓琴木取枯朽不胜指者,此不可不晓。钟子期死,伯牙绝弦不鼓,伤世无知音也。然使其音而犹之人,则以谐众耳可也。奚子期也,如其为至音欤?则知者宜寡。故曰“知我者希则我贵。”即世不我知,安知后世无子期者?而绝弦寝音以自伤,是何其恃人者重,自任者轻,而果於待世之薄也。余不蓄琴,客有为余解嘲者曰“昔陶靖节蓄无弦琴,今君并琴不蓄,视靖节又进一解矣。”余曰“虽然,此近於贫汉自傅王夷甫,口不言阿堵物耳。” 

陶元亮蓄无弦琴曰“既得琴中趣,何劳弦上声?”虽然得精而遗其粗,无事于音,则音与形可两忘也,然尚有琴者在。欧阳公论琴帖,自叙事陵令时得一琴,常琴也。及作舍人学士再得琴,后一琴雷琴也。官愈昌,琴愈佳。然在夷陵得佳山水,耳目清旷,意甚适,自为舍人学士,日奔走尘纷聒声利,无复清思,乃知在人不在器。苟意所自适,无弦可也。遗喧入静者以瓢,因风动弃飘以绝听,不知耳尘虽净,心尘未尽。盖六用为尘,若从耳根返源,则何所往而非静?故曰“风幡非动,由心返故。” 

右军兰亭,在僧辨才处,唐太宗令萧翼以百计得之,从葬昭陵。夫太宗以天下与其子,而兰亭则未之与,其靳惜若此。后人论兰亭者往往从摹刻中校量,故曰“兰亭如聚讼。”昔尝为之说曰“后世而有王右军,则兰亭之后出者必胜。后世如无王右军,则兰亭当求初本。不见初本,正是不必论兰亭也。” 

都下庖制食物,凡鹅鸭鸡豕,类用料物炮炙,气味辛浓,已失本然之味。夫五味主淡,淡则味真。昔人偶断殽羞食淡饭者曰“今日方知真味,向来几为舌本所瞒。” 

东坡于资善堂食河魨味美,曰“直得一死。”而梅圣俞以为甚美恶亦称。凡世间尤物之可以溺性迷心,至伐命沈生者,就其初孰不以为至美耶?东坡偕子由齐安道中,就市食胡饼粝甚,东坡连尽数饼,顾子由曰“尚须口耶?”客有以仕宦连蹇罢归不自释者,余慰之曰“凡仕官所历,如饮食精粗美恶,忽然过口,至于果腹,同归一饱,何暇追计?”客谓此东坡齐安道中未发之意。东坡在海南食蚝而美,贻书叔党曰“无令中朝士大夫知,恐争谋南徙,以分此味。使士大夫而乐南徙,则忌公者不令公此行矣。”或谓东坡此言,以贤君子望人。蓼虫之食苦也,蛣蜣之转丸也,而天下之甘与芳臭可废矣。 

故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不知非美之为美也。”何也?以美恶无常是也。 

隆庆己已,余被召北入,滞疾淮上,疏再上乞休,未得报。 

移舟泊瓜步闸下,会天气乍暄,运艘大集,河流淤浊,每旦舟子棹江涛中汲中冷泉。一日舟触罂破,索他器承余沥以候沦茗,闻金山僧饮食盥漱皆取给于此。此何异秦割十五城易赵璧,而荆山之人用以陁鹊。晨起取井水新汲者,傅净器中熟数沸,徐啜徐漱,以意下之,谓之真一饮子。盖天一生水,人夜气生于子,平旦谷气未受,胃藏冲虚,服之能蠲宿滞,淡渗以滋化源。财虏不足言矣,多蓄珍玩,未免落富贵相。一种嗜好法书名画,至竭盗力以事收蓄,亦是通人一癖,是着清净中贪痴。贤者重进而轻退,廉者重愧而轻死,义士重信而轻身,其段干木、鲍焦、田光之谓乎? 

欧阳公之切于释位归田也,至欲以得罪去,东坡谓在他人或苟以藉口,若公者发於至情,如饥者之不忘食。以是知士非求进之难,而乞身之难也。嘉靖壬子,余自史官请假回,中途闻先资政丧,持服满三载。又再逾年就家起南司业,甫及期移疾归,自是无意复出。壬申内召,承乏礼书,距壬子离国门者二十年余矣,乍到入觐。 

阙庭,头目眩晕,拜起蹒跚几不成礼。东坡云“久居山林,乍入朝市,觉举动周章。”信其言不爽。 

“士大夫逢时遇合,跬步以至公卿非难,而归田为难。” 

此东坡有激之言。至谓历官一任无官谤,释肩而去,如大热远行,虽未到家,得清凉馆舍一解衣漱濯,已足乐矣。此非亲履其境意适於中者不能道。士大夫处世,声名重者则责望亦重,若虚名一胜,恐不能收实用。如真西山负一世重名,及其入朝,前誉小减。故前辈云“声名自是一项,事业自是一项。”江南地土薄,士大夫只做得一项。攫金于市者,见金而不见人;剖身藏珠者,爱珠而忘自爱。 

与夫决性命以饕富贵,纵嗜欲以戕生者何异? 

临海金一所贲亨,仙居应容庵大猷二人,以道义相友善。 

金既谢事家居,应复起用,诣金言别。金曰“君此出他日回来,要将一照样应容庵还我。”两人竟保晚节。昔王嘉叟与王龟龄别曰“吾辈会合不可常惟常留面目,异时可复相见。” 

龟龄每诵其言。 

士大夫出处遇合得失,皆有定数。然得失止于生前,而是非常在身后。盖身名之得失关一时之亨否,而公论之是非系千载之劝惩。故曰“得失一时,荣辱千载。” 

高子业诗云“众女竞闺中,独退反成怒。”夫争妍取忌有之也,而独退成怒者,岂不以众邪丑正世忌太洁耶?故杨诚斋有云“声利之场轻就者,固不为世所恕,蔡定夫是也。不轻就者亦不为世所恕,朱元晦是也。” 

昭德晁氏,世多贤者,自蔡京专国,晁氏子姓皆安于外官。 

唐质肃子嘉问绍圣初至京师谒时相,见一人朱衣象笏,为典客所拒,匍匐从门阃下入,叹曰“士大夫汨丧廉耻,一至此乎?”拂衣径去。盖家世熏蒸,习熟见闻,故能自立若此。“棋罢局而人换世,黄粱熟而了生平。”此借以喻世幻浮促,以警夫溺清世累,营营焉不知止者。推是可以迟达生之旨。贾太傅年二十而为大中大夫,杨太尉五十而应州郡辟,冯唐白首而悖Т├墒穑湍晡炊朐F缴∏喙儆成鞴笪湎喽沼诖ζ丁P薅唐陡磺畲铮溆卸舸恕H伟补喾颍乐寐壅呋蝽鹦∑淙艘病H还燮浯ξ来蠼浩湄┫啵谒郎√嬷洌帐疾欢:笫莱剖看蠓蛘撸媸埔苑衷锸呈倍虮场4σ蝗酥恚堤怀#绶彩终撸涫佣撕稳纾渴司种兄び希で韶韵C挠谑闭撸凰朴湃说浅∽骶纾窍脖Γ∏樘匀∪艘猓徊还烩眉渚愠煽找印S耔硅倍裕榇υǘ模勒χH隙蜃悖低抖唇#鲇谧允垡病!

陆士衡《豪士赋》云“身危由于势过,而不知去势以求安。祸积起于宠盛,而不知辞宠以招福。”石季伦《金谷涧诗序》云“感性命之不永,惧凋落之无期。”二人者,考其终所及,只自道也。世之言者曰“君相不言命。”又曰“君相造命。”此言君相处时位之得,为凡事几得失,治忽理乱,当责成于己,不可诿命于天,非若制于时位者之可以言命也。若曰“威福予夺自咨,而吾能陶铸人。”以是为造命而肆然物上,则谬解矣。失生于得者也,辱生于宠者也。故得为失先,宠为辱先。 

惟能以未得为失,则失不足患矣。以遗宠待辱,则辱不能惊矣。 

故曰“得者时也,失者顺也。以得委时,何宠之有?以顺处失,何辱之有?” 

元次山作《丐论》,自叙游长安中与丐者为友,或以友丐为太下者。然而世有丐颜色于人,丐名位于人,丐权家以售邪妄,以容媚惑者,此之不羞,而羞与丐者为伍。郭忠恕自放于酒,出则从佣丐饮街肆中,或诋其不伦者,曰“吾观今公卿大夫中多此辈也。” 

富者怨之府,贵者危之机,此为富贵而处之,不以其道者言之也。乃若处荣利而不专,履盛满而知止,持盈守谦,何怨府危机之有?或谓立朝多异同者,彭止堂曰“异同无妨,但愿当面异同。”如韩范富诸公上殿相争如虎,此异同也。然体国忘私,同归于是,异处未尝不同,乃若外示苟同,内怀猜异,甚则设谬敬以为容悦,假深情以伏骇机,快意己私,不恤国是,以是为同,非国家之利也。禄位者,势分也;官守者,职分也。势分为傥来,由乎人者也;职分有专责,由乎己者也。故士大夫之视势分也宜假,其视职分也宜真。乃若大行不加,穷居不损,此则所谓贵于己者,性分是也。孟子云“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老氏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老氏之所谓身者,四肢六骸,举体而言之也。孟子之所谓身者,四端万善,即性而言之也。故曰“人于万类中如海一沤,发言体也。”曰“此心不与万物同尽者,言性也。”在释氏则有报身法身之谓。 

李翱《复性篇》,主排佛也,而间用其言;王坦之废庄论以反庄也,而多袭其语。此文章家之操戈入室者。 

暇日过僧寺入净室,见僧扫地,次曰“净室何须着扫?” 

僧拈起帚柄近前曰“土上加灰。”余曰“棒不着便好。” 

与二十帚柄去。 

昔人以理发、搔背、剔耳、刺喷为四畅,此小安乐法。余所服二丹曰“咽津纳息,为小还丹;澄心寂照,为夜气丹。” 

既无火候,又免抽添,久之著效。 

宰相元气也,台谏药石也。调和燮理,辅元气也。绳愆弼违,备药石也。元气之养贵平,药石之用贵明,故人君者托心膂于宰相,而寄耳目于台谏,心膂欲其平,耳目欲其明也。尧舜之与贤也,禹汤之传子也,论者谓尧舜不私其子。然使启非贤,而太甲不迁善,则禹汤有不得私其子者。故南巢之放,禹不得而有夏矣。牧夏之伐,汤不得而有商矣。以是知尧舜之善爱其子。禅家曰绝学,玄门曰绝圣,此为已学而绝学,既圣而绝圣。 

向建立处扫除,离绝名相能所皆空者言之,非未尝学也,而可言绝学;未至圣也,而可言绝圣。儒者曰“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使其未尝学也,何所损哉!释氏之轮回,不特生死轮回,凡念头起灭,即是轮回。如前念灭而引后知,后念生而续前灭,种种取舍,无非是相。故一念之起,生之类也;一念之灭,死之类也。于中解脱,是了日用中小生死。玄关牝户,此言阴阳往来阖辟之机。交合绵续,根柢出入,是谓天地之根。或以口鼻心肾为玄牝者,是涉形相,何以云若存也?故董思靖曰“神气之要,会曹道冲,以为玄者杳冥而藏神,牝者冲和而藏气。”俞玉吾谓坎离两穴,妙合二土,混融神气,不落名相者,斯近是矣。寺刹中地狱变相,具刀林沸镬,极阴惨之状,使观者悔恶远罪,然必在当人起念处忏除。而愚惑者谓生前一切罪业,没则可假僧梵忏除,是使为恶者得造业于生前,祈免于身后,藉以为释罪之因,而恃以无恐。昔方蛟峰有云“或问镬汤地狱中何以无和尚?”曰“若使阎罗有罪,亦要和尚忏除。” 

无云之月,有目者所快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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