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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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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妇人而诞小龙者,若汉高祖之母,龙据其上,乃生赤帝,成炎刘不亿,抑更神矣。 

又龙生三子,一为吉吊,盖与鹿交,遗精而成,能壮阳治阴瘘。 

【词臣论劾首揆】殿阁辅臣,每有被弹章者,然多出言路,或庶僚间亦有之。其出本衙门者绝少,至首辅尤罕见。自孝宗初年有之,以至于今,然皆有所为也。弘治元年,庶子张升,参首揆刘吉十罪,则以孝宗从龙恩,仅从谕转一阶,以赏薄恨吉也。嘉靖四年,詹事学士桂萼、张璁等,参首辅费宏受贿及居乡不法,以不得讲官修书及主考诸差恨宏也。七年,詹事学士黄绾,攻首辅杨一清,则助张、桂也。八年,詹事学士霍韬参杨一清,则谓张、桂去位,系一清嗾给事陆粲劾罢之也。此后又六十余年,而为今上之十九年,司业刘应秋,论首揆申时行,则以久淹南中也。二十五年庶吉士刘纲,论首揆赵志高诸罪状,则以将散馆恐外补,先事协持之也。三十一年礼部侍郎兼读学部正域,参首揆沈一贯,则以勘楚事异议也。盖持之皆有故云。惟成化二年,修撰罗伦之纠首揆李文达,今上六年,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之纠首揆张江陵,则以为夺情大事,有关纲常,且就事论事,未尝旁及云。 

成化初,庶子黎淳,以议者请追复景帝,淳疏驳之,因及四辅商辂。时淳被旨,以献谄希恩诮之矣。至弘治初年,庶吉士鄂智,追劾首揆万安、刘吉等,杂云公论,然万已去位,其疏亦出御史杨鼎等手,罗圭峰曾议之。 

【阁部形迹】孝宗朝,君臣鱼水,千古美谈,至今人能诵其说。乃其中微有不然者,则今人未必知也。弘治初年,上用刘博野、徐宜兴刘洛阳三相,时王三原亦初为吏部尚书,与洛阳同拜命,本相善也。未几,博野欲处言官,而三原救之,已微龃龉。最后刘文泰事起,邱琼山最晚入阁,阴为之主,孝宗眷注顿衰,三原因以见逐。至上末年,马钧阳以十二年本兵,加少傅,改吏部,最称耆夙。洛阳公已为首揆,李长沙、谢余姚次之,三相咸负物望。而刘华容新入为本兵,戴浮梁亦起为台长,二人俱为上所重,而眷刘尤深,因得非时召见,造膝三接,恩礼出诸贵上。即三相所调旨,有不当上意,亦与商■窜定。三相有时反从刘问上今日何语,意不无怏怏。钧阳第修铨曹职事,不获一望天颜,亦稍稍怀妒矣。孝宗上宾,浮梁亦下世,华容继得请。钧阳铨试,出“宰相须用读书人”论题,以讥洛阳不学,亦先华容去位,而阁部之隙遂关。李长沙虽云持平,然华容公甘肃一戍,已不能救矣。以为不然,何不观弘治十七年召对事乎?李、谢二公在阁,因孝肃周太后丧礼,召阁臣入议葬事。东阳、迁因奏曰“臣已七年不得见皇上矣!” 

其言怼乎?感乎?次年而鼎湖遂泣。似此局势,即使孝宗犹在御,华容公亦未必善去也。君臣之际,其难如此。宁独桓使君抚筝,能令谢安涕泣哉? 

【首相晚途】武宗朝,长沙李文正,林下每谈及正德初年,未尝不恸哭,盖追悔不及偕刘、谢同行也。丹徒杨文襄,嘉靖初年罢官归,寻以张永嘉墓铭事夺职,疽发于背,每叹为小子所卖,盖追悔当年附会大礼之非,终见辱于张永嘉也。世宗末年,严分宜被逐家居,世藩遣戍,见所藏镪辄掩泣,至欲献之朝,以助边饷。今上初年,高新郑被逐家居,患家末疾,忿郁无聊,每书壁及几牌云“精扯淡”三字,日以百数,则华亭、内江、江陵诸郄在胸中,已渐消化矣。水落石出,兴尽悲来,理势宜然。或曰。此诸公皆以无子,故晚稍醒悟;只如近日江陵公,其聪明岂出四公下,而濒危悁忿愈甚,恋恋权位,荐人挤人,至死不休,则多男子多后顾累之也。此说亦有理。 

王蕃龄墓铭,云世与为严相养子,已见前卷。 

【三相同气】三朝以来,受遗元老,如正德末之新都杨文忠,嘉靖末之华亭徐文贞,隆庆末之江陵张文忠,俱受玉几导扬,事权特重。且时局骤更,百官总已,几同苗晋卿故事。即三相亦慨然以天下自任,而同气之间,竟不能调停,为世所姗笑。新都之弟,为兵部左侍郎廷仪,初以乃兄故,从礼部调吏部,后顿失欢,遍胜谤于缙绅,至谓新都附丽逆瑾以进。后首揆去国诸弹章,亦预闻焉。华亭之弟,为南京工部右侍郎陟,以浮沉卿寺,不得大用,痛恨其兄,至于讦阴事,登之白简。 

华亭罢相,故用先忌日,以苴麻迎之道左。江陵之异母弟举人居谦,因公子就试,勒其辞疾不入闱,居谦归至南阳府,悒郁而殁,太夫人哀痛成疾。江陵庚辰屡疏乞归,全为此事。甫逾年,身亦不起矣。三公者,勋名盖代,故非经常宰相,若责友于,似尚有惭色。 

【杨新都守制】李南阳之夺情,识者訾之,罗一峰纠疏,词旨极峻。当时有以为过者,以李受宪宗异眷,不忍辞也。杨新都丁外艰,武宗亦固留之,至三疏而后得请。是时给事中范尚,亦疏请允杨归,且引张九龄起复,见讥后世为比。其旨严而词婉,最为得体,新都不以为忤,求去益决。为国为家,真两无负。江陵公闻丧,为上勉留,时史臣吴、赵两公救正之疏,大都与范给事同,无奈群小协持,竟惑邪说,反谓二门生背叛门墙,加以廷杖。迄不能止言者,虽身留而祸酿矣。江陵殁未一年,而新首揆蒲坂,亦遭内艰,此时前车方戒,万无留理。 

然蒲坂甫出春明,而时局遂又大变。乃知江陵宁冒不韪,必不肯一日舍纶扉,盖亦非得已也。 

新都奔丧到家,甫一月而守催之行人已至,上疏哀控,乞守制。优诏不允,又差内臣右监丞秦用,赍敕召起。新都又苦辞,上始听终制,命服阕敦劝来京。至制满,上复遣行人,赍敕促之远朝,又再辞而至。 

【阁部杂合】正德初,刘、谢去位,长沙当国。焦芳从吏部,刘宇从兵部,先后入阁。张线以郎署躐拜太宰,曹元亦进本兵,皆逆瑾所引,胶互弄权,几不知有首揆。李公调停其间,仅亦有补救而已。瑾诛,诸附丽者俱败。又二年,长沙谢事,杨新都以疏远骤应大柄,梁南海、费铅山佐之。杨丹徒以才婿领铨,一时在事,俱人望,号同心,虽主上惑于貂弁,秕政日闻,赖诸公匡救弥缝,有杨遵产“臣清于下”之誉。未几,陆全卿为吏部,王晋溪为兵部,二人才而贪险,内结权竖,外通逆藩,虽揆地益以蒋全州、毛东莱,俱厚重长者,杨梁协力,鼎足承君,然与吏、兵两曹,外交怀而内水火,日夕相猜防。 

迨宁事底平,武宗亦升遐,二人先后诛窜。内阁独建捧日之功,而世宗入绍,时局一新矣。 

【首辅再居次】辅臣首次之分,极于正嘉间。而首辅复逊居于次,亦始于此时。正德十年,杨新都廷和丁艰,梁南海(储)代居首三年矣。十三年冬,新都再至,梁仍居次,遂终以次相策免。嘉靖十年,张永嘉(孚敬)去位,李任邱(时)代居首,次年永嘉再起,李仍居次;十四年永嘉致仕,李又居首;未几,费铅山(宏)从田间起再当国,李仍居次;甫三月而费卒于位,任邱始称首揆。二十三年,翟诸城(銮)去位,严分宜(嵩)代居首已二年矣。夏贵溪(言)从田间起再当国,严仍居次;凡二年,而夏极刑,严始夏称首揆。此后又四十余年为今上辛卯,申吴县(时行)去位,王太仓(锡爵)未至,赵兰溪仍首揆;将两岁,太仓莅事,赵仍居次;甲午太仓致政,赵始得称首揆。是时位诸公上者,其才望,其宠眷,远出踵起者数倍。诸公亦用柔道承之,甘心雌伏,终保无咎。如分宜者,且因而快夙隙焉,养晦之效如此。 

【桂见山霍渭崖】议礼初起,桂萼为首,而张璁次之。既而张以敏练得上眷,先入相,桂迟二年始继入,其信用俱不如张,意不能无望。时,魏庄渠(校)以讲学负重名,久滞外僚,桂引入为祭酒,每奏对俱托之属草,上每称善。张自觉弗如,侦知其故,乃徙魏太常,罢其经筵入直,桂始绌矣。始王文成再起两广,实张、桂荐之。至是魏与王争名相轧,王位业已高,誉亦远出其上,魏深恨忌之。桂因移怒于王,直至夺其世爵,且令董中峰(玘)于武庙实录中,讥刺文成,纵兵劫掠,南昌为之一空,皆怼笔也。至于佐礼部时,举成化三年例,令科道互相纠,最为罔诞。盖成化本无其事,特借以泄其私忿耳。霍渭崖(韬)初以《明伦大典》,得拜礼部尚书,盖上偏赏议礼功也,霍独五疏抗辞不受。及永嘉为陆粲所论,乃出疏代张辨,且力攻杨遂庵。及四郊议起,又力攻夏贵溪,并及永嘉,以至锒槪纶:笏涓粗埃庞胂恼Γ潦柚詹荒苁ぁ<氨羲溃幸宰硬坏冢揽脊佟8邱郯嗾拧⒐鹬窃啤!

霍佐吏部,荐人材,举词臣丰熙、杨慎,则议大礼遣戍者;刑部郎唐枢,则以大狱编氓者;知县陆粲,则故给事中,论张、桂及霍者。其能不修忮又如此。至得荫不与其子,而推之长侄,人尤以为难云。 

【辅臣掌吏部】内阁辅臣,主看、票拟而已,若兼领铨选,则为真宰相,犯高皇帝万禁矣。有之,自正德间焦泌阳始。焦依冯逆瑾,破坏典制,固不足道,然不过数日事耳。世庙以方南海出署,自系议礼骤贵,得此异眷,非成例也。然方亦故太宰,即在部不及一月。至末年乙丑,严常熟以从冢宰大拜,以待新宰未至,暂管部事,遂至两月,总不过守故官耳。惟三十五年丙辰之二月,吕余姚出署部事,则专司考察,虽旬日还阁,而事体大紊矣。驯至穆宗之三年,高新郑以故官起掌吏部,初犹谓其止得铨柄耳。及抵任,则自以意协首揆李兴化条旨云“不妨部务,入阁办事。”比进首揆,犹长天曹,首尾共三年。 

则明兴所仅见也。吕余姚之掌铨也,以故太宰李古冲得罪下狱论死,分宜欲尽祛其所登进者,乃授意于吕,令考察大僚分三等其上等,为尚书吴鹏、许论等,侍郎严世蕃、赵文华、董份等;而二等则侍郎鄢懋卿、杨顺等,俱注上考;尚书葛守礼等为最下,俱罢去。其黜陟大抵如斯矣。后今上癸卯,郭明龙署部,议夺大臣谥数人,而吕文安与马郭,寻以楚事去位,其说不果行。 

吕从内阁丁艰归,遂不复召。至今上初年,忽问左右“故辅臣吕本,在家安否?”皆敢不对。江陵公闻之大怒,召其子礼部主事名兑者,谯呵甚苦。兑震惧,辨析哀楚,遂请告归。 

寻以察罢。上此问必非无因,然其故则不可得而知。 

吕还政地,吴鹏即以工部调吏部,与分宜为一体,在位六年,以劾去。赵文华即论李太宰者。赵以工部右侍郎,视江南师回,适大司马杨蒲坂以忧去,赵谓可唾手得之,乃不用,而用许灵宝,赵切齿恨之。分宜亦以会荐李冀其报,而李在部,每持正不阿,又骤得上宠,行且入相,益畏恶之。因合谋摭李部试策问,恶语讪上,令赵上之。上果震怒,实李大辟。吕既列赵于上等,上益委信之,不匝月,即用劾李功,峻迁赵为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再出视师,其冬又加少保,荫世袭锦衣矣。 

【张方二相】嘉靖议礼诸臣,其最专愎者,无如张萝峰(孚敬)最和平者,无如方西樵(献夫)。当大狱起时,张署都察院,方署大理寺,张欲坐前尚书颜颐寿等“奸党紊乱朝政律”,尽诛之,方力诤,至具疏欲劾张、桂二人,且弃官归,乃得末减,颐寿等仅罢官去,其解缙绅之祸不小矣。方长吏部时,创议革外戚世袭侯伯。及入阁后,上欲论决故建昌侯张延龄,时张萝峰居首揆,虽诤之,仅“以伤昭圣太后心”为言,方疏乃云“陛下居法宫之中。谁导以悖伦忍心之事若此者?”其犯颜至此。若永嘉者,无论他事,即一彭泽也,初以吏部郎中考察,降两淮进运副,已陛辞去矣。时张尚为兵部侍郎,疏救之,得还原职,又荐为逾德,寻躐进太常卿。此何说也?至其恶夏贵溪,令泽诱薛侃上疏,又令引夏言指授以杀之,此等举动,全是鬼蜮心肠。究竟为世宗神明,暴其密疏于朝,贵溪远职,侃编氓,泽远戍。不知当时永嘉何颜以对世宗,何辞以谢彭泽也?彭泽,南海人,正统进士,非大司马彭泽也。大司马号幸庵,兰州籍,长沙人,弘治庚戌进士,谥襄毅。 

席元山(书)亦以议礼贵者,其愎戾亦似桂见山,但良心不甚泯。如称杨新都,见之章疏者,曰廷和实社稷臣,其不没公论如此,非如张、桂霍疏中,动指杨为奸逆也。席又荐议礼忤旨得罪学士丰熙等,尤为不易得。 

【星相】术士谈命、谈相,百无一中,然士人则有奇验者。 

永嘉张文忠,老于公车,将为天官选人,遇御史王相者于吏部门,奇其状貌,询知就选,急止之曰“公旦夕将大用,不仅登甲榜已也。”张笑以为妄。时,又有御史萧鸣凤者,素精日者家言,张姑以支干决之,萧大惊曰“此人即登第,不数年辅相天子,改革宇宙,安可遽栖枳棘!且命数已定,即就选,亦必不谐。”张尚狐疑,会有所格,不及拜官,归再试,即成进士,以至骤贵当国矣。两御史俱起南宫,俱拜西台,何以神于星相乃尔?王相,河南之光山人。萧鸣凤,浙之余姚人。 

【内阁密揭】中外大小臣工上封事,外有通政司,内则会极门,俱有号簿。惟内阁独得进密揭,盖心膂近臣,非百司得比。近日言路,遂指以为奸薮,欲尽行停格。不知转移圣意,全恃此一线,外廷千言,不如禁密竹语。且司礼诸大槪嗟媒柘喙兀酝旎赜谀冢址峭⒊冀唤峤陶撸赏沼铩!

以故向来重谴言官,往往内阁密揭,得此从轻处,此其验也。 

自言路此言入,而上意亦不疑,至密揭亦多不报,揆地遂束手无策,付之浩欢而已。 

阁中密揭,虽祖宗朝皆然,然惟在事则行之耳。嘉靖中、万历初,有在籍在涂而用之者,永嘉、江陵、二张文忠是也。 

彼时臣主如一人,忤者立见奇祸,始得度外作事,要之非体矣。 

顷年娄江王相公,因上屡召不出,始以密揭进谏,遣家人王勉赉入京,勉为王五之婿,即东阿于相公作《五七九》传中之一也,道经淮上,李修吾中丞款之大醉,因潜发箧得之,初欲改易,知为王相孙时敏之笔,但抄录而仍封之。此揭未达御觉,而东南正论诸公、南京台省诸公,已家有一通矣。李为娄江癸酉乡试门生,师弟最相得,与其同年周元孚(宏礻仑),俱受国士之遇,先皆在谪籍,皆因时望欲内擢之。李时已别得路,乃作书力辞,谓以庸众人待我。周遂转尚宝,而李为山西提学副使。然王益心重李,爱敬之,称道不容口至此娄江从山中应召,李候问执礼愈虔,王方倚为心膂,手书娓娓论时事,因得潜扼中其要害。李虽稍涉权谲,毕竟娄江亦多此一揭,既决计高卧,安得循黄扉故事,哓哓于三千里外也。今揭刻集中。 

【四宰相报恩】昔人以尘埃中物色为难,遇其偶中,则受报不轻。近代嘉靖间三四宰相,俱有可纪。永嘉张文忠老于公车,欲就选,而山阴人萧鸣凤止之,谓其支干当正位首相,萧自言星命,亦当至二品;其后张果大拜,时萧以副使擅笞知府废罢,张思前言,且感其意,起用之,欲引为正卿以符前说;萧官至布政而卒,亦二品也。余姚人杨大章,潦倒宦途久矣,其受叶门人吕文安,童子时受其恩,及大用,引至刑部侍郎;杨已笃老,不堪烦剧,屡称病在告,世宗厌之,勒令闲住,去则年已八十余矣。江西人聂豹,初任华亭知县,时徐文贞为诸生,甫童丱,聂器重之,引为同志,且与讲王文成良知之学;徐即联第,骤贵至宰相;则聂久放退家居,徐以兵事特荐之,由副使二年而至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其超峻几与张、桂等,皆文贞一人力也。连几岁虏大入,聂一筹莫展,上怒,勒令闲住。迨穆宗登极,文臣首举名臣,赠少保,谥贞襄。金陵顾尚书邻抚楚时,江陵张文忠登贤书,以年少居后,顾特呼与结交,手解犀带赠之,谓“名位当过我”,且邀至衙署,出其幼子峻为托;比张当国,顾殁久矣,召其幼子入都,与其恩荫。其兄侄争之,张曰“往日受若翁语,不曾及他儿也。”盖二尚书身后犹享眼力之报,又非萧、杨两人所敢望矣! 

【吉士不读书】张永嘉之入相也,去登第六年耳。时嘉靖丙戌,诸庶常在馆,以白云宗阁老呼之。每进阁揖,及朔望阁试,间有不赴者,并不引疾给解。张始震怒,密揭于上,谓俱指为费铅山私人,于是俱遣出外授官,无一留为史官者。时去改吉士甫逾年耳,故事散馆期尚隔一年也。内惟陆粲得为吉士,王宣得为御史,余皆部、寺、知县。其中毛渠为故相纪之子,费懋贤为故相宏之子,杨恂为故相廷和嫡侄,皆切齿深仇,故波及余人。内赵时春为是科会元,年仅十八,亦止刑部主事耳。 

次科己丑,即永嘉为大主考,取会元唐顺之等二十人为庶吉士,时举朝清议,尚目议礼贵人为胡虏禽兽,诸吉士不愿称恩地,以故亦恨望之。且皆首揆杨丹徒所选,益怀忿忌。比旨下改授甫数日,又密揭此辈浮薄,非远到器。于是奉旨“迩年大臣,徇私市恩立党,于国何益?自今永不必选。”盖犹指宏,并侵一清也。于是教习大臣,停推;新吉士,亦不入馆读书,即以应得之官出授,皆部、寺、州、县仅王表得给事,胡经等得御史,盖科道三人而已。然次科壬辰,又吉士二十一人,留者七人,永嘉为首揆,不能止矣。方顺之等之改部属也,吏部尚书方献夫建议“翰林额载,本有定员,今滥于常额,乞量增数员有弗称者,俱令外补。”诏如议行,侍读侍讲修撰旧二员,今增为三员;编修、检讨旧四员,今增为六。上命著为令。今词林充斥,不止数倍于前。虽三堂盛事,不免怨脱校书之诮矣! 

【宰相别领】宋之盛时,宰相有兼译经润文使者,盖崇释教也;有领玉清、昭应得宫使者,则以奉天书,崇道教也。至王安石箓间局处请告者,宫观遂为废退所得。至徽宗置上清宝箓宫使,以宰相专领,则又真掌道教矣。若王黼以元台领应奉司,虽鄙亵类宦寺,与前秉二氏教者稍不同,其为失职,则一也。元时有仁虞院,以首相领之,盖应坊也。又有玉宸院,则教坊、梨园,亦加官至平章事。此胡俗不足言,而鼎铉之辱极矣。本朝虽不设宰相,而政本归之内阁,重则师保,次亦卿佐,兼殿阁之宫,除知经筵书史总裁,更不他领,最为得体。至嘉靖初,张永嘉以首揆屡领南北郊工程;李任邱以首揆,夏贵溪以次揆,审刑部囚;高新郑于隆庆间人踵行之。虽肆意兼综,实自贬威重也。 

【辅臣掌都察院】都察院之长,即汉御史大夫,号为亚相,今为风纪重臣,主纠察百僚,未有以阁臣兼者,本朝惟有嘉靖六年丁亥张永嘉、隆庆四年庚午赵内江二人而已。张初用大礼暴贵,又起大狱,以媚郭勋,遂以侍郎学士,兼掌西台,下三法司官刑部尚书颜颐寿等、原问官山西巡按御史马录等于狱,尽反张寅、李福达之案。狱成,戍斥者百余人。永嘉因以功进兼文渊阁大学士,再晋尚书,仍掌院事,次年晋宫保,始归阁。 

赵因高新郑踞吏部,欲非时考察科道,恐人议之,乃以内江掌院共事。然举计典时,赵多所抵牾,察完未匝月,高即嗾门人吏科都给事中韩楫,论其庸横。赵辨疏直发其谋?云“横非庸臣所能也。臣直庸臣耳,若拱乃可谓横,且有楫为之腹心羽翼,他日将不可制。”其言甚辨,则不胜而去。二公兼署,虽各有本未,然总之非制也。 

张寅即妖贼李福达,人人知之,著辨者亦众。后蔡伯贯□于蜀被擒,其献词中,载其事甚详。虽永嘉以一时私臆,且邀上命,刻《钦明大狱录》以箝天下,而是非终不可灭,福达孙仍以叛诛。庚午高、赵同事,所斥谪台垣,如魏时亮、陈瓚等数人,俱先后起废,登八座,称名臣。则阁臣领宪,亦未足为重也。 

【宰相出山】成化以后,宰相四入阁者,惟嘉靖中张永嘉、夏贵溪二人。张最后起,至金华病归,旋卒。夏最后起,以少师降尚书,甫去国,而罹极刑。三入阁为费铅山,最后居首揆仅二月,暴病卒。俱不利之甚者。再入阁者,成化中李南阳,丁尤夺情,其年遂卒;商淳安以直谏去位;正德中杨新都再入,至嘉靖初,以议礼去,寻削籍;杨丹徒再入,以受赂罢去,寻削籍;翟诸城再入,以二子中式,被劾削籍,桂安仁再入,即病,致仕卒;隆庆初高新郑再入,今上登极,中旨见逐;万历间王山阴再入,以争册立自免。更无一得善去者。至若嘉靖之初,起谢余姚于田间,谢林居二十二年,负天下重望,抵任仅五阅月,悒悒不得志而归。其初去时,以少傅居次辅,再出仍位杨文襄下,官亦无所加。是又多此一出矣。近年王太仓,甲午以首揆得请,丁未再召当国,坚卧者五年,终不出以至于殁。 

然而攻击四起,哭子哭孙,尤挠无一日宁。是又多此一召矣。 

盛满难以久居,得意不可再往。信哉? 

【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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