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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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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艮岳神运石之旁有两桧,徽宗爱之,以玉牌金字,书自制五言诗云“拔萃琪树林,双桧植灵囿。上梢蟠木枝,下拂龙髯茂。撑拿天半分,连卷虹南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后高宗御名为构,南渡秦桧作相,分天下之半,而时论谓桧倡和误国,负南朝之眷字,字应前诗。盖事已前定矣,岂道君能先知耶。此比唐武后鼎铭更为奇确,但高宗虽称中兴,实逊明皇百倍矣。 

【甘露瑞雪】世宗登极,诏罢四方献祥瑞者。时汪鋐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南赣,首进甘露以媚上,得召为刑部侍郎。会修《明伦大典璁萼》等标鋐所献甘露于卷末,以为此上孝感之应,寻进掌院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宠眷几与张、桂等。而其人之横恶,为天下唾骂,则至今如一口也。汪之后献祥瑞者,直至世宗季年而犹未已。又嘉靖十年,礼部侍郎顾鼎臣奏“上设醮时,先一日阴云解散,二之日云物一色,复降瑞雪,此皇上精诚格天所致。”因进《步虚词》七章。又言七日奏请青词,尤为至要,仍列五事奏之,其事皆斋坛香水供献之祥也。上大悦,报曰“览奏具见忠爱,《步虚词》留览。朕已竭诚,诸臣宜仰体朕心,秉丹诚以承天鉴。”顾由此得大拜,上南巡奉敕居守,寻殁于位。自顾疏后,斋醮日盛,凡事玄三十余年,及上升遐始止。按二公俱以献媚得宠,得冢宰,得宰相,如取诸寄,而事业毫无闻焉。顾虽和易,非汪螫毒可比,然流秽史册亦不细矣。 

【献芝】嘉靖中叶以后,大小臣工进白鹿、白兔、白雁者固多,而后乃以芝草为重,下至细民亦竞上献,如三十七年,陕西鄠县民王金,进芝山一座,聚芝一百八十一本,名曰“仙应万年芝”。以祝圣寿,其间径一尺八寸者凡数本。上悦,赍以金帛。是年冬,礼部类奏四方所进芝一千八百四本,诏犹以径尺以上者尚少,命广求以进。于是命辅臣严嵩、李本等炼以为药,且诏次辅徐阶曰“卿政本之重,不以相溷也。”阶惶恐,请炼药如二臣,上始悦,自是督臣胡宗宪献芝与白龟同进,上以之谢玄坛告宗庙,赐宗宪鹤袍。而陕西抚臣程轨,按臣李秋,献白鹿芝草,云得之部内书堂万寿宫中,盖诡为美名以媚上也。二臣各拜币钞之赐,仍命谢玄告庙,至四十一年王金者,又进灵芝五色龟,上大喜,谕礼部“龟芝五色既全,五数又备,岂非上元之赐?”仍告太庙,百官表贺,拜金为御医。四十三年太医院御医王金,又进万寿香山三座,聚芝三百六十本为之者。是岁天下臣民进法秘仙桃瑞芝,及为上祝厘建醮者不绝,各承赏赍。又一年,而上鼎成龙去,王金坐进药损上躬,论大辟,高新郑为政贷出。 

【岁朝牡丹】京师极重非时之物,如严冬之白扁豆、生黄瓜,一蒂至数镮,皆戚里及中贵为之,仿禁中法膳用者。弇州谓上初年元旦即进牡丹,而江陵相与冯槪喔饕换ǎ晕臁!

余儿时在京师,亦闻而未见。比数年来,元夕前后,姚魏已盛行于时,豪贵园圃在在有之,始知弇州语信然。比年入京,赴一友社文,时才过夏至三日,案头插半开紫牡丹二三朵,方骇诧叹羡间,乃曰“此寻常物,每花祗值百钱耳。”予携其一归,以温水贮瓶中,亦留数夕始萎。 

【白鹿】嘉靖十二年,河南巡抚吴山献白鹿,为大臣谄媚之始。此后白兔、白龟、白鹊相继不绝,惟浙直总督胡宗宪两进白鹿,俱蒙褒赏。时世庙方崇道教,喜闻祥异,胡正剿倭立功名,每事辄称引玄威以自固,势自不能不尔。至壬戌会试,遂以灵台命题,而鹤鹿悉登于闱牍矣。时主试为袁元峰(炜) 

相公、董浔阳(份)尚书,俱在直典青祠,本无可责者。乃至癸亥年,西苑白龟生■,严分宜方率词林在直诸公上表称贺,他可知矣。此后则万历甲戌,白莲、白燕见于翰林院,江陵大喜进之。上方冲龄,谦让不受,归之阁臣。虽以渺躬自处,而献谀一念,已为圣主所窥。张方以伊周自命,而举动乃与先朝谄媚诸公,如出一辙,盖上奉慈圣,下结冯槪痪趵降怪链耍讼嘁抵恢找病!

【死麟】麒麟之生,多托牛腹。成化二十年甲辰,泗州民家牛生一麟,咸以为怪,杀之。工部侍郎贾俊出差,偶至得其一足,归以示人。嘉靖十二年癸巳,山东聊城县民家牝牛产一麟,形状瑰异,甫出腹,即嚼一铁煎盘,食之尽。民妇骇怒,扑杀之。万历十三年乙酉,河南光山县有一麟,亦牛所孕。其产时,光怪照耀,比邻皆谓火发来救,愚民不识,詈为妖孽,共击死。前二事皆闻之朝,惟乙酉则上欲取观,阁臣力阻不从。 

御史王学曾有疏谏止被谪。至甲午年,镇江府复获异兽,大抵与前二物相类,亦寻毙于杖棰,郡守王应麟虑生事,不敢申告上台,第命痤之,今麒麟冢尚存。瑞物无故而生,见戕庸奴,真是可惜。 

【孪生子之异】孪生子、世多有之,然以俱男子为异。若累产俱孪且男,则尤异。如嘉靖中顾联璧、合璧,同举戊午乡试,联璧登进士,官嘉兴府同知,卒于官;合璧以乙科仕至佥事,而卒于家。乃其父母凡四胎,共得八男子,则奇甚矣。又先大父为上川南道时,有雅州医官时姓者,颇明方脉,技亦大行,每入谒,即以饔餮为苦,问之则云“家有三十二儿。” 

问有姬妾,则云止结发一人,凡十六乳而得此,无一夭折者,以此困于资给。初意其妄,继询之一州人,无不以为信然。则怪而妖矣,宇宙真何所不有。 

唐淮南程干妻茅氏,连八年,俱双生,凡得男子十六人,盖倍于顾联璧,得时医官之半,皆古今最奇事。 

【元旦日食免贺】永乐十二年甲午正月初一日当日食,先期鸿胪寺奏请当贺与否,上问大臣当如何。礼部尚书吕震对以日食与朝贺之时,先后不相妨;辅臣黄淮、杨荣,俱未及对;杨士奇独以不当受贺为言,且引宋仁宗时,富弼请罢宴撤乐,且恐契丹行之,为中国羞,后果然,仁宗悔之之事为证。太宗皇帝允之,但赐百官节钞而已。十三年元旦又日食,免贺亦如之。至嘉靖四十年辛酉二月朔亦当日食,天阴晦,色不甚辨,诸臣遂以当食不食,上表称贺,上大喜。独礼部尚书吴山曰“明明薄蚀,吾谁欺,欺天乎?”首揆严嵩密以其语奏闻,上已不平。山自上疏以救护礼毕为言,上愈怒,未几用言章夺吴职。两朝前后一事,而阁臣之忠邪敻别矣。严次年壬戌即得罪去,士奇自甲午至正统九年始卒,盖相四朝,又三十年。苍苍者岂堪矫诬哉? 

【鳌山致火灾】鳌山灯火,禁中年例,亦清朝乐事,然亦有最出意外者。如永乐十三年正月之壬子,鳌山火发,焚死多人,都督马旺亦与焉。时上在北京,闻之惊惋,命太子修省。 

正德九年正月十六日,上于宫庭中,依檐设毡帐而贮火药其中,偶不戒,延烧乾清宫,以至坤宁宫,一时俱烬。时上往豹房,回顾火焰烛天,戏谓左右曰“好一棚大烟火也!”或云是年宁王宸濠别献奇巧之灯,即令宁府遣来人入宫悬挂,皆附壁著柱,以致此变云。 

万历初元,灯节当如例设鳌山,首揆张江陵谏止,以为鳌山起于宪宗时,今谅阴中未可辄置,上嘉纳之。江陵此举甚善,但以成化创始为言,盖止据词臣章懋等谏止宪宗之疏,而不知国初已有故事也。 

【山裂】正统十四年己巳,陕西某县,山鸣三日,移数里,崩压民家数十户,是秋即有英宗北狩之变。成化十六年庚子,云南巨津州白石雪山,中裂分为二,其半走入金沙江中,是年大阉汪直,用事佳兵,与尚书王越,比周黩武,越冒封威宁伯。 

嘉靖二十六年丁未,陕西澄城县界头岭,吼声如风者数昼夜,山四裂而去,东西各五里,南北各十里。是年督臣曾铣,与首揆夏言,议复河套,徵调兵粮,关中骚动,次年二人俱论斩。 

山至镇重,而崩裂至此,其徵上应紫微,下亦主将相,其验如此。 

弘治十年,云南师宗州,有马者笼山,其高插天,去山二十里,阿定乡,有一小山,一夕移于马者笼山之侧,有三大树随山而徙,皆不摇动。土人但闻风雷震撼,旦起视旧处,已为平地。近年万历己亥八月,陕西狄道县毛家坡,山崩裂,山南平地,涌出大小山凡五座。此等皆极异事,而无灾沴应之者,时圣君有以消弭之也。又云云南镇南州,有石吠山,顶有石类犬,每遇凶年,则石有声如犬吠,因以名山,此尤奇事。又正德末年,广西土官岑猛所部,田州江心,忽有石浮出,反卧岸傍。猛恶之,密遣数百人夜移他处,至明复然。未几猛败灭,此石不复见。 

【土木之祸咎徵】正统十三年戊辰,京师盛唱“妻上夫坟曲”,妇女童幼俱习之,其声凄惋,静夜听之,疑身在墟墓间。 

次年八月,车驾陷于土木,将士死沙漠者数十万人,都下禁军嫠妇,祭望哀号,声彻原野,则此曲实应之。其年三月,进士传胪,适状元彭时以假寐不至,殿廷相顾疑骇,谓龙首忽失,是何祥也?未几而龙驭不返,人间遂有丧元之说。以及小民所传雨地城隍土地诸谣谶种种,无一不验。最可怪者,则是冬所颁《大统历》日,为十四年己巳,夏至之昼,冬至之夜,俱书六十一刻,见者皆骇愕,以为振古未有之事。至秋,英宗北狩,郕王监国,因登天位,遥尊上为太上皇。说者寒暑失度,天地易位,即阴阳二至,不能守其常矣。当时造历者以私意擅改,时礼臣为胡忠安不足言,乃举朝无一语诘责,仅见岳季方所纪,亦以为怪,然亦北狩以后,追述往事耳。当其时亦未能昌言相驳也。 

己巳六月,南京宫殿一时俱烬,先朝所留图籍法物并尽,不两月而銮舆北狩。 

【郊坛大风】成化丙申年正月十三日,上方南郊,忽阴晦大风,郊坛灯烛俱灭,执幡麾并乐官俱冻死,此祝枝山祖父居京师亲见,而《宪宗实录》不载,盖秉史笔邱文庄公讳之也。 

南宋光宗绍熙年间亦有此异,时后李氏窃至斋宫嬿婉,且不避程姬之疾。次晨厉风震荡,从官辟易,至不能成礼而罢。帝既怖恐,又闻李后擅杀所嬖贵妃黄氏,遂得心疾,以至于崩。宪庙明圣,谨于事天,非宋主可比万一,且雍容成礼,对越上帝,即风霾何损!独此时正商文毅当国,却不闻引汉灾异策免三公故事求退,何也? 

【朝参讹传】成化十四年八月戊申早朝,东班文官中,若闻有甲兵声,众皆避易,不复成列,卫士皆露刃以备不虞,久之始定。上命班居下者百余人,悉跪于午门外,逾时释之。御史寻覆奏究其事所从起,竟莫能得。礼部因奏朝班惊喧,定申明朝仪八事,亦聊以塞一时之责耳。考之传记,无形有声,所谓鼓妖者,殆类是欤? 

先是十一年七月初九日以后,京师西城有物夜出,四散啮人,其色正黑,及踪迹之,又不能得。上遣太常寺少卿刘岌祭都城隍神,御制祭文诮责之。继又于禁中祭告天地,为文引躬自咎,久之妖始渐息。盖是时汪直设西厂讠冏事,官民遍受其荼毒,有四出伤人之象。内臣梁方,妖僧继晓,方士李孜省辈,左右荧惑,王越辈又黩武邀功于外,四方骚动,中外惊疑,故天心示警乃尔。 

【弘治异变】弇州纪奇事云“弘治为极盛之世,而己酉庚戌,浙江陕西山中有二异物。”而不知辛酉壬戌癸亥之更异也。弘治十四年春正月朔,陕西韩城县地震,有声如雷,倾倒官民房屋,压死男妇无数。自朔至望,震犹不止。县东八里,遍地决破涌水,有裂开地一二丈四五丈,涌出溢流如河。十四年五月二日夜分,重庆府城上,忽白光映天,见者惊异起视,但见渝水明耀,浮光上烛,次早验之,宛如豆汁,人不敢饮,逾三日始澄澈。叙州府使人探流,至木川长官司,抵崇山峻岭,阻不能前,询之故老,云此水发源自建昌,从来未有此变。 

十四年六月,云南云龙州民疫疾,十家九卧,内有不病者,见鬼辄被打死,有被打显迹,有因沉病死者,有病在家为鬼压死者,百姓死将半,初五日至十二日止。十四年秋,一日,蜀忠州大湥热铮缁抻旰谧樱紊缃罚降乜赊洌⒅匀绲疚叮枚缛缌唬笾邓挚蓍隆V菔胤谥萑诵账危晕稹?な鼗跞诵涨晕郑甏锲翁锪种胸⊙樽辔牛笾萑司刮拊郑┧问刈溆诠佟J哪耆蚱咴露呷眨拇ㄎ谌龈啥珊友灿芩荆罄子耆缫梗巧奖溃亓焉矫缗:鹩砍銮迦桑德崆帕海顾廊诵笪匏恪J悄臧嗽拢愣砩较兀绫┯辏7牵降厮咂叱撸捣课荩衲懈舅勒撸豢墒ぜ啤9阄魅谙鼗杩蹋谴笕缁ふ捎啵魑鞅狈剑铀负欤侨缁坪樱昭兹缡睿购缍哒未笮校烈患胰揿嗾摺J哪晔辉率蝗眨拇砗薪浒祝饔ǹ杉钊兆侨缃桨渡呈险呷绶郏呷崭辞濉1驹率眨鹬莞弦缓铀嗳缰缃ㄕ呷铡J哪晔辉拢鞲又莞沾罄子辏飨厮於嗾尾。谐∧核勒摺T颇暇岸院胫问迥暾乱院螅诵笠咚溃豢墒ぜ啤J辉率牛莆砗诎担送疵婺坎槐妫缫共环郑财呷铡S致ごㄐ荆麓笥瓯ⅲ笳呷缯疲≌呷缂β眩∩碧锖獭J迥辏咸G溲钜磺遄嗥咴鲁跞眨头缂庇辏鸬聪品毙谟浚蠲牛湃缵椋氤俏宄哂唷V邢滦潞庸倜翊纾胨嗄缢馈P⒘昙疤斓厣酱ㄌ常砩琊ⅲ问髂就蛴唷J侨照鲜サ笔庇纫晕臁6镅糇媪辏嘁允侨赵獗洌蛩晟搅怂拢挥μ硥镁慊佟I厦栏嫘奘 J暾率巳眨颇弦肆枷氐卣穑猩缋祝《课荨6鲁跞眨肆枷馗春谄钥眨氤卟槐嫒诵危穹缰缫共幌ⅲ刂欣子猩S终拢颇锨妇窀鸱⑵叽危С汲陆鹨晕拧I厦暇┬滩孔笫汤煞ǎ尜荻加罚彩釉乒螅嗖恢按笮∥奈涔俟惨磺甙儆嗳耍藻籼毂洹8怯镁疤┤缮昝暇├癫渴汤梢纾疾煸颇瞎倮衾病6ㄋ獾崮侠糁啵境从兄隆F浜笥ㄖ聊闲滩可惺椋智寮颉R陨辖孕劣先尚绻锖ト昙涫拢浔湟欤现畯m州所纪,更繁而怪矣。 

先是弘治元年闰正月,南京奏,连朝雷电交作,大雨雪。 

又陕西守臣奏,天门开,人马百万自下而入。二年二月十四日,河南地方,昼晦如夜,咫尺不辨人物,黄尘障天,赤光如火。 

三年二月,陕西庆阳县陨石如雨,大者四五斛,小者二三斛,击死人数万。弘治三年十一月,彗见;五年四月,彗又见。又有异鸟三鸣于禁中。六年五月,北京东厂内地无故陷二三丈,广亦如之。又本月内,在京明时坊铺内,白昼见二人进铺,久之不出,管铺者疑之,但见二衣委地,傍有积血,竟不见二人踪迹。又是年五月,苏州大风雷,牛马在野者多丧其首;民家一产五子三女,皆无首,二女脐下各有一口助啼相应,数日俱死,有报到京。六年十二月初一,南京金星昼见未位,次日大雷电风雨,拔孝陵树无数。湖广郧阳府,亦是日雷电大雪,平地深三尺,冻死人畜无算。七年七月初三日,苏、常、镇三府,风雨骤作,拔木飘瓦,潮水泛溢,平地水深五尺,临江深一丈,民皆溺死。八年三月,宁夏地震,一日十二次,其声如雷。八年四月,都御史刘大夏祭张秋湖神,天阴,帛不能燃。欲焚不焚之处,宛如人面,耳目口鼻皆具。八年十二月,京师大震电,天鼓鸣;江西大震电。九年五月,四川长宁县南树生莲花,李树生豆荚;江西安远县马鞍山顶,巨石趋走下山,报至县,已走山麓,官命烧醋沃之,又槌碎,不敢上闻。是年八月,北京西直门有黑熊上城,啮死一人,伤一人。又十月,京营开操,中军大旗,曳之不起,坠死引绳千户。十年二月,河南修武县,黑气坠地化为石,声如雷,状如羊首;云南师宗州阿定乡,有一山蟠二十余丈,反移二十里,有大树皆随山而徙,不摇动,土人但闻风雨声,旦视旧处皆为平地。弘治十一年十月,清宁宫灾,内阁刘健等疏云顷年灾异频仍,内府火灾尤重,军器监火,番经厂火,乾清宫西七所火,而内官监与清宁宫之灾,更为大异。盖孝宗朝火患亦最剧。最后则十七年六月,江西庐山如雷鸣,次日大风雨,平地水丈余,溺死星子、德安二县人口无算。又直隶崇明县民顾孟文,雄鸡伏卵,猴头而人形,身长四寸,有尾活动而无声,尤为怪极。盖未期而孝宗上宾矣。 

按弘治间灾异,实累朝所无,此天心仁爱,示警圣明。且其时上下同心,遇灾而惧,以故无损太平之万一云。 

弘治八年八月十六日望,当月食不应;至十五年三月十六日望,当月食;至十六年二月十五日望,又当月食,凡三次至期皆不验。礼部请治钦天监推算不明之罪,上命宥之。窃意是时中宫擅夕,阳不敌阴,日魄无能掩月,未必推步者有误也。 

使其事在嘉靖中叶,必举朝称贺,献赋颂者盈廷矣。 

又弘治十二年己未,曲阜孔庙灾,柏树被焚,枝干俱尽,尤为异变。 

【正德龙异】正德七年六月,山东招远县。夜有赤龙悬空如火,自西北转东南,盘旋而上。时上在豹房游戏,昼夜不还大内。十二年上始出宣府大同游幸。是年六月,直隶山阳县有九龙昼见,俱黑色,一龙吸水,声闻数里。吸渔舟并舟中女子于空中,复坠而无伤。十三年八月,云南顺宁府澜沧江龙斗,水涌百丈,行人不能渡者七日。时上在宣府。十四年五月,上在喜峰口,时直隶常熟县俞墅村,迅雷震电,有白龙一,黑龙二,乘云并下,口吐火,目如炬,鳞甲头角俱见,撤去民间房三百余家,吸舟二十余艘,并舟人空中坠地,有怖死者。十四年初夏,江西大雨,鄱阳湖涨,小孤山亦没不见,水退后死黑龙一,蛟二十余。未几朱宸濠反,被擒于翻阳时。上南征至金陵京口,盖六飞四出,人皆有鱼服之忧。次年渔于汜光湖,上坠水得疾北还,实与前吸舟涌水事相应。即鄱阳之怪,亦似关圣躬。宁庶人长鲸耳,不足当此变也。 

正德十五年七月,上在南京,时有物如猪头,其色正绿,堕于上前。又拘刷诸妇人之所,皆有人头悬挂满壁。时随驾大学士梁储等上疏切谏,谓耳目所未见,而不敢斥言。不二月而上不豫,仅得至京师,而龙驭上宾矣。意豕首及人头,皆属钱宁、江彬辈藁街之徵欤? 

又陆粲《庚己编》云正德某年,云南胜越卫举人汪诚家后圃,夜半有龙见于八仙桌上,头角爪尾悉具,其色如粉,扪之鳞甲如刺。以来观者众,汪氏取狗血涂之,乃灭。 

【赤眚黑眚】正德八年二月,有二火星,陨于浙江之常山县官舍中,大如鹅卵。七月浙江龙泉县,有二赤弹,自空中陨于县廨,形大亦如鹅卵,流入民居,跳跃如斗,良久不见。后四日复陨二火块,烧官民房四十余家,有一眚见于河间民家,二十人同死。此赤眚也。先是正德七年六月,黑眚见于河间顺德及涿州,夜出伤人,有死者。俄又见于京师,形赤黑色,大者如犬,小者如猫,若风有声,居民夜持刁斗相警,达旦不寐,跃月始息。既又见于河南封邱县,其状亦如之。此黑眚也,时逆刘瑾虽除,八党正炽,朝政日秕,水火皆违其性,故南北变异如此。 

【雷震陵碑】嘉靖十七年,改谥太宗曰成祖。其时武定侯郭勋上言宜尽砻旧字更书之。上不悦曰“朕不忍琢伤旧号”。命鋟木书今称加于旧碑之上,盖世宗虽以兴献帝之故,改文皇庙号,而心仍有未安者耳。今上三十二年,雷震长陵碑,上命重建。时内臣督工竣事,叙荐阁部科道诸臣皆用骈语,如宪臣勘功胪列无异,识者已骇其僭矣。而首揆沈四明又上疏云“世宗欲改刻成祖碑而未遑,今雷神奋威,乃天意示更新之象,欲皇上缵成祖德,乘此改立新碑,此莫大之孝,亦莫大之庆也。”上优旨允行。夫上苍示警于祖陵,正宜君臣修省,反以为瑞应,形之章奏,比之王安石“天变不足畏”说更悖矣。而言路无一语诮让之,异哉! 

嘉靖辛酉,西苑万寿宫灾,工部雷礼疏言“此宫系皇祖受命吉地,王气所钟。今天启佑皇上,鼎新丕基,宜及时营缮,以承天眷。”上优诏答之,命速备物料兴工。自来容悦事君,前后一辙如此。 

【地震】嘉靖乙卯年,关西地震,河渭充溢,韩苑洛、王槐野诸名公,俱罹其祸,人知之矣。然嘉靖十五年,蜀中之震亦奇,是年为丙申年二月二十八日丑时,四川行都司附郭、建昌卫、建昌前卫以至宁番卫,地震如雷吼者数阵,都司与二卫公署,二卫民居城墙,一时皆倒,压死都指挥一人、指挥二人、千户一人、百户一人、镇抚一人、吏三人、士夫一人、太学生一人、土官土妇各一人,其他军民夷獠不可数计。又徐都司父子,书吏军伴等百余,无一人得脱。水涌地裂,陷下三四尺,卫城内外俱若浮块,震至次月初六日犹未止。 

宁番卫东连越帯溃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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