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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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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先主开建初,赐道士杜光庭为广德先生、户部侍郎、蔡国公。时蜀难方平,犹恶盗贼,犯者赃无多少皆斩。是岁蜀饥,有三盗糠者止得数斗,引至庭覆谳。会光庭方论道于广殿。视三囚殆亦侧隐,谓杜曰“兹事如何”亦冀其一言见救。而杜卒无一语,但唯唯而已。势不得已,遂斩之。杜归旧宫道院,三无首者立于旁,哭诉曰“公杀我也。蜀主问公,意欲见救,忍不以一言活我。今冥路无归,将其奈何”杜悔责惭痛,辟谷一年,修九幽脱厄科仪以拔之,其魂岁余方去。光庭越州人,博学有文章,在唐为麟德殿供奉,有经纶才,唐室欲相之。 

韩熙载字叔言,事江南三主,时谓之神仙中人。风彩照物,每纵辔春城秋苑,人皆随观。谈笑则听者忘倦。审音能舞。善八分及画笔皆冠绝。简介不屈,举朝未尝拜一人。每献替,多嘉纳,吉凶仪制不如式者,随事稽正,制诰典雅,有元和之风。 

屡欲相之,为宋齐丘深忌,终不进用。陈觉以福州之败,齐丘庇之,特赦不诛。熙载上疏廷争,必请置法。齐丘益怒,诬以纵酒少检,贬和州司马。其实平生不饮,璟觉其谮,非久召还。 

年六十九,拜中书侍郎,卒。煜尝恨不得熙载为相,赠平章事,谥文靖。严仆射续以位高寡学,为时所鄙。又江文蔚尝作《蟹赋》讥续,略曰“外视多足,中无寸肠。”又有“口有雌黄,每失途于相沫;胸中戈甲,尝聚众以横行”之句。续深赧之,强自激昂。以熙载有才名,固请撰其父神道碑,欲苟称誉取信于人。以珍货几万缗,仍辍未胜衣一歌鬟质冠洞房者,为濡毫之赠,意其获盼,必可深讽。熙载纳赠受姬,遂纳其请。文既成,但叙谱裔品秩及薨葬褒赠之典而已,无点墨道及续之事业者。续嫌之,封还,尚冀其改窜。熙载亟以向所赠及歌姬悉还之,临登车,止写一阕于泥金双带,曰“风柳摇摇无定枝,杨台云雨梦中归。他年蓬岛音尘断,留取樽前旧舞衣。” 

李丞相沆有长者誉。一世仆逋宅金数十千,忽一夕遁去。 

有女将十岁,美姿格,自写一券系于带,愿卖于宅以偿焉。丞相大恻之,祝夫人曰“愿如己子育于室,训教妇德,俟长成求偶嫁之。止请夫人亲结缡,以主其婚,然而务在明洁。”夫人如所诲。及笄,择一婿亦颇良,具奁币归之,女范果坚白。 

其二亲后归旧京闻之,沦感心骨。丞相病,夫妇刲股为羹馈之,至薨,衰绖三年。 

熙宁丙辰岁,交贼寇邕,郡倅唐著作子正尽室遇害。唐桂州人,治平中赴京调举,至全州,中途欲僦一仆,得一肩夫,乃游袁州日所役旧奴也。挈重担,劲若健羽,虽鞭马疾追,长先百步之外。恐他逸,遂遣之。其仆当日全州行至唐州,凡二千七百余里,日午已到,留书祝驿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即付之。”君后月余方到。唐下马于驿,驿吏前曰“君非桂州唐秀才否一月前,有人留一书在此。”因出示之。书面云“吴桂州唐秀才,归真子谨封。”唐曰“吾岂识归真子邪” 

因启封,惟一诗,曰“袁山相见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缘。 

大抵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箧中灵药宜频施,鼎内丹砂莫妄传。待得角龙为燕会,好来黄壁卧林泉。“唐得之颇怪,因请其形貌,乃全州黜仆也,留书之日,即全州所遣之日,始悟神仙人。宝诗于箧,遇好事者则出之。及遇害,当丙辰,正合诗中谓”角龙“也。 

江南徐知谔为润州节度使温之少子也,美姿度,喜畜奇玩。 

蛮商得一凤头,乃飞禽之枯骨也,彩翠夺目,朱冠绀毛,金嘴如生,正类大雄鸡,广五寸,其脑平正,可为枕,谔偿钱五十万。又得画牛一轴,昼则啮草栏外,夜则归卧栏中。谔献后主煜,煜持贡阙下。太宗张后苑以示群臣,俱无知者。惟僧录赞宁曰“南倭(乌和反)海水或减,则滩碛微露,倭人拾方诸蚌,胎中有余泪数滴者,得之和色著物,则昼隐而夜显。沃焦山时或风挠飘击,忽有石落海岸,得之滴水磨色染物,则昼显而夜晦。”诸学士皆以为无稽,宁曰“见张骞《海外异记》。”后杜镐检《三馆书目》,果见于六朝旧本书中载之。 

真宗深念稼穑,闻占城稻耐旱、西天绿豆子多而粒大,各遣使以珍货求其种。占城得种二十石,至今在处播之。西天中印土得绿豆种二石,不知今之绿豆是否始植于后苑,秋成日宣近臣尝之,仍赐占稻及西天绿豆御诗。 

祥符已前,中贵人尽带将仕郎阶。若太尉秦翰者,左槪哿⒄焦Γ家越死赡谑淌∧诟芯郑裨虿晃省:埠蠼ㄕ霉凇!

初,申国长公主为尼,掖庭嫔御随出家三十余人,诏两禁送于寺,赐斋馔。传宣各令作诗送,惟陈文僖公彭年诗尚有记者,云“尽出花钿散宝津,云鬟初剪向残春。因惊风烛难留世,遂作池莲不染身。贝叶乍翻疑轴锦,焚声才学误梁尘。从兹艳质归空后,湘浦应无解佩人。”或云作诗之说恐非。好事者能于《鹧鸪天曲》声歌之。 

明州天台教主礼法师,高僧也。聚徒四百众,以《往生净土诀》劝众修行。晚结十僧,修三年忏,烧身为约。杨大年慕其道,三以书留之,云“亿闻我师比修千日之忏,将舍四大之躯,结净土之十僧,生乐邦之九品。窃曾具恳,冀徇群情,乞往世以为期,广传道而兴利。愿希垂诺,冀获瞻风。”后礼师终不诺。又贻书杭州天竺式忏主,托渡江留之“亿再拜。 

昨为明州礼教主宏发愿心,精修忏法,结十人之净侣,约三载之近期,决取乐国之往生,并付火光之正受。载怀景重,窃欲劝留。诚以天台大教之宗师,海国群伦之归向,传演秘筌之学,增延慧命之期。冀其住世之悠长,广作有情之饶益,遂形恳请,罄叙诚言,得其报音,确乎不夺。虑丧人天之眼目,孰为像季之津梁忏主大师同禀哲师,兼化本国,可愿涉钱塘之巨浪,造鄞水之净居。善说无穷,宜伸于理夺;真机相契,须仗于神交。“是年诞节,恳永兴寇相国荐紫服以留之。时马副枢知节请大年撰其父全乂神道碑,润笔一物不受,止求荐一师号。马枢奏”臣以杨某为先臣撰碑,况词臣润笔,国之常规,乞降圣旨,俾受臣所赠。“真宗召大年问之,因得以其事为奏。真宗深加叹重,谓大年曰”但传朕意,留之住世,若师号朕与之,润笔卿宜无让。“遂赐号法智大师,住世七年方入灭。杨希白碑其贤于塔。 

向大资敏中祥符四年十月为东岳奉册使,奏“奉册前十日,雨雪日甚,至十一月五日诣本庙奉册,忽至景气晴和,宛若春意。”又得兖州状称“据黄现铺人员夏兴状,今月四日将兵巡至马岭,见五人各服黄、紫衣,执幡。盖兴等恐是册使,向前迎接,忽然气雾渐起,即不见。”又得天贶观道士孙守一状“册使诣本殿烧香毕,有皂鹤两只至殿,盘旋飞翥甚久。” 

词臣各进颂。 

欧公撰石曼卿墓表,苏子美书,邵餗篆额。山东诗僧秘演力干,屡督欧俾速撰。文方成,演以庚二两置食于相蓝南食殿。 

砻讫,白欧公写名之日为具,召馆阁诸公观子美书。书毕,演大喜曰“吾死足矣。”饮散,欧、苏嘱演曰“镌讫,且未得打。”竟以词翰之妙,演不能却。欧公忽定力院见之,问寺僧曰“何得”僧曰“半千买得。”欧怒,回诟演曰“吾之文反与庸人半千鬻之,何无识之甚!”演滑稽特精,徐语公曰“学士已多他三百八十三矣。”欧愈怒曰“是何”演曰“公岂不记作省元时,庸人竞摹新赋,叫于通衢,复更名呼云‘两文来买欧阳省元赋’,今一碑五百,价已多矣。”欧因解颐。徐又语欧曰“吾友曼卿不幸早世,固欲得君之文张其名,与日星相磨;而又穷民售之,颇济其乏,岂非利乎”公但笑而无说。 

「全文完」 


第一章  鸦片事略 
作者(清)李圭 

   
    
卷上 



鸦片为中国漏,为百姓鸩毒,固尽人知之。而其于郡县流行之本末,禁令弛张之互用,与夫英人以售鸦片而兴戎乞抚,又以恶鸦片而设会劝禁三百年来之事,则未必尽人知之。用就见闻所及,或采自他书,或录诸邮报,荟萃成此,附以外国往来文牍,曰“鸦片事略”。 
考亚细亚洲南境,有国曰印度,汉书所谓身毒,又称天竺者也。广袤四千余里,东界缅甸,西界阿富汗、俾路芝,南际大海,北迄葱岭,东北界廓尔喀、哲孟雄、布鲁克巴诸部落,密迩三藏。国区为五。地形入海之处为南印度;温都士坦古称中印度,其厄纳特为四方适中之地;孟加剌为东印度,其会城曰加尔格达;西印度跨恒河,与阿富汗、俾路芝接壤;克什米耳为北印度,即古之罽宾国。西北距英吉利,水程约二万里,东南距粤省,不及万里。国朝见据于英吉利,英设总督驻焉。 

印度属英本末译附 

印度幅员居中国三之二。在昔,其国物产之备,文字之盛,制造之精,中国而外,无与比伦。国内部落,各为君长。明中叶,有部长名巴白者,霸于诸部,自立为帝,号其朝曰“泰麦”。万历间,有英京伦敦商贾数人,合资创贸易公司于印度,以通商东土,曰“印度公司”,英君给以凭照,准在东土通商,不许他商继迹。初仅于印度滨海数处,购地造屋,若村落然,不数年贸易日盛。嗣因印人时与构难,英君又准其在印用兵自卫,于是购兵船,举官长,练兵丁,筑炮台,规模渐扩。 

时印度泰麦朝犹盛,无可乘之隙,而英人亦尚安分也。其后,国势渐衰,部落相继作乱,英公司自卫之兵因此而增。其在印度之荷兰国人,法兰西国人亦皆以兵自卫。诸部长相争,多求助于西人,西人立功恒索地以酬,最著者英人也,辟地故日大。 

乾隆间,泰麦之君为英人所攻,不敌出走,继将辨嘉霸夏亚利撤诸地永属于公司。公司且与之立约,每年取银八百万两,泰麦几不国,英竟以一贸易公司称霸印度。时英君虽不自兼其国,而虑公司尾大,亦遣大臣驻其地以箝制之,又调军士数队戍焉,俸饷仰给于公司,又命于伦敦设署为印度公司总署,凡事由署议定,然后传令于印度。自是公司之权,年大一年。其邻地失睦与之战,有不降服者,或索地,或与盟,使类于属国。咸丰七年,公司所属兵已二十有六万人,年中度支需银九千五百万两。是年,土人作乱,与英人构难,欲尽逐英人。英人之居内地者多遭骈戮,曩得境土岌岌可危,英人并力死战,经年卒使其归服。然公司之权,亦由是而日替,盖平是乱,英君力也。 

事后,英君下令其地不再属于公司,而为英之藩属,公司原设之员,亦皆隶于国君。英君遂兼有印度,称印度皇帝焉。夫此公司也,基于贸易之事,卒以二万里外之大国献之,虽曰人事,岂非天哉! 

其地,东南两境产“波毕”,即罂粟花也。取其浆,抟为块,曰鸦片,今所谓洋药也。泰西人纪载之书罂粟初产埃及国,周威烈王时,希腊人以其汁取入药品食之,能安神止痛多眠忘忧。隋唐之世,阿剌伯人自立为天方国,重希人医学,希人名罂粟汁曰“阿扁”,阿人遂变扁音为芙蓉,波斯人又音变为片,故有阿芙蓉、阿片之名。明人医学入门云“鸦片一名阿芙蓉”,始见“鸦片”二字。盖自印度南洋展转传至中国,复变阿音为鸦也。成化时,中国得其取汁之法。嘉靖初,其法益精。泰西化学家谓鸦片内有一质曰“醉质”,食之令人多眠,盖醉去也。渐久惯受醉质,则成瘾;既得瘾,过时不食,全体废弛;食则复初,而精神日耗,死则随之。阿剌伯既广种植,土耳其、波斯诸国效之,欧罗巴洲各国亦种此印度种。最后,其种有二十五,而堪用者甚少。产土耳其、波斯多白花白子;产印度者两种一亦白花白子,一红花黑子。平原所植,俱白花;出喜马拉山俱红花。法国人以其子榨油香美,颇好之;英人亦用其浆为药材;印人则取干块为饼,嚼食款客;南洋诸岛有生食者;俾路芝以西各部酋皆酷嗜之,亦生食也。明末,苏门答腊人变生食为吸食。其法先取浆蒸熟,滤去渣滓,复煮和菸草叶为丸,置竹管就火吸食。回教严酒禁而酷嗜鸦片。近二十年,美国因旅居华人吸食者众,亦有习食成瘾者。印人亦多习食,毒物蔓延遂及天下,而中国受祸为独钜。欧洲近今不种,阿剌伯、土耳其诸国,俗尚因循,故所产不加多,而印度得英人督率,榨浆抟块,以机器代人力,遂年增一年。其来中国者,名有四产迈尔洼部而由孟买出海口者曰“白皮”,乃印度官中自种,箱百六七十枚至二百枚,重百斤,今所谓小土,即小洋药也;产孟加剌部之派托拿者曰“公班”;宾乃斯者曰“剌班”,一曰“姑”,乃英吉利官中所种,箱四十枚,重百二十斤,则皆由加尔格达城出海口,今所谓大土,即大洋药也;其他,波斯所产曰“新山”,又曰“红肉”;土耳其所产曰“金花”,亦俱为小土也。 

英人初有印地,岁征其税,后见流入中国,吸食渐众,销路日畅,于是印度人之操其业者,莫不争种。印酋英官见获利之钜也,咸命官经理其事,不许民间私种。英于孟买,加尔格达两海口,设关榷税,箱纳英金六十磅。前明万历十七年,定阿片每十斤税银二钱,是为中国征税之始。康熙二十三年,海禁弛,南洋鸦片列入药材,每斤征税银三分。其时,沿海居民,得南洋吸食法而益精思之,煮土成膏,镶竹为管,就灯吸食其烟。不数年,流行各省,甚至开馆卖烟。雍正中,定兴贩鸦片烟者,照收买违禁货物例,枷号一月,发近边充军;私开鸦片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照邪教惑众律,拟绞监候,为从,杖一百,流三千里;船户、地保、邻佑人等,俱杖一百,徒三年;兵役人等藉端需索,计赃照枉法律治罪;失察之汛口地方文武各官,并不行监察之海关监督,均交部严加议处,尚未及吸食者罪名。乾隆二十年税则,仍载鸦片一斤估价五钱,似征税如故也。 

嘉庆十五年三月,京师广甯门盘获杨姓身藏鸦片六盒,请交刑部审办。得旨“鸦片烟性最酷烈,食此者能骤长精神,恣其所欲,久之遂致戕贼身命,大为风俗人心之害,本干例禁,该犯杨姓胆敢携带进城,实属藐法,著即交刑部严审办理。惟此项鸦片,近闻购食者颇多,奸商牟利贩卖,接踵而来。崇文门专管税务,仅于所属口岸地方稽察,恐尚未能周到,仍著步军统领、五城御史于各门禁严密访查,一有缉获,即当按律惩治,并将其烟物毁弃。至闽粤出产之地,并著该督抚关差查禁,断其来源。毋得视为具文,任其偷漏。”二十年三月,谕粤督蒋攸钅舌等奏“酌定查禁鸦片烟章程。请于西洋货船到澳门时,先行查验,并明立赏罚,使地方知所惩劝。”等语,“鸦片烟一项,流毒甚炽,多由夷船夹带而来。嗣后西洋货船到澳门时,自应按船查验,杜绝来源。至奥省行销鸦片烟,积弊已久,地方官皆有失察处分,恐伊等瞻顾因循,查拿不力。嗣后有拿获鸦片烟之案,除查明地方委员等有得规故纵情事应严参办理处,其仅止失察者,概行宽免处分。至所请获兴贩烟斤自二百斤至五千斤以上,分别纪录加级及送部引见,并军民人等拿获奖赏,以及诬良治罪之处,俱著照该督等所请行。”自是入口者,率暗中偷运,价值益增。洋船初尚泊于澳门,继且移之黄埔,皆于货物交易时,夹带私售。 

道光元年,查出叶恒澍夹带鸦片之案。奉旨重申前禁“凡洋船至粤,先令行商出具所进黄埔货船并无鸦片甘结,方准开舱验货。其行商容隐,事后查出,加等治罪开馆者议绞,贩卖者充军,吸食者杖徒。”自此鸦片趸船尽徙于零丁洋。其地水路四达,凡闽、浙、天津之泛海者就地交易,销数之畅如故。何则科条加重,贩者、吸者罪皆不及于死,而有瘾者顷刻无烟,即有性命之忧,是以甘心触犯,购求愈切,奸贩乘其所急,得以居奇。胥役包庇,关津卖放,皆由此起。逮趸船移零丁洋后,而鸦片愈矜贵,价值愈抬高矣。 

二年二月,御史黄中模奏请严禁海洋偷漏银两一折,谕广东督抚“洋商与外夷勾通贩卖鸦片烟,重为风俗之害,皆由海关利其重税,隐忍不发,以至流传甚广。著该督抚密访海关监督有无收受黑烟重税,据实奏闻。并通饬各省关隘,一体严密查拿。”两广总督阮元奉廷旨密查,奏请暂事羁縻,徐图禁绝。三年八月,定失察鸦片烟条例“鸦片烟一项,流毒甚炽,总由地方官查拿不力所致。向来地方官,止有严参贿纵之例,并无议处失察之条。且止查禁海口洋船,而于民间私熬鸦片,未经议及,条例尚未周备。嗣后如有洋船夹带鸦片烟进口,并奸民私种罂粟,煎熬烟膏,开设烟馆,文职地方官及巡查委员如能自行拿获究办,免其议处。其有得规故纵者,仍照旧例革职。若止系失于觉察,按其鸦片多寡,一百斤以上者该管大员罚俸一年,一千斤以上者降一级留任,五千斤以上者降一级调用。武职失察处分,亦照文职画一办理。其文武官拿获烟斤,议叙均著照旧例行。”惜其时趸船已改泊急水门、金星门等处,勾结内地奸民,往来传送。于是鸦片之来,每年骤增至数万箱。 

洋商易货无多,辄载银出洋回国,内地银荒日甚。朝廷忧之。 

十年六月,定《查禁内地行销鸦片章程》。十六年,太常寺少卿许乃济上言“近日鸦片之禁愈严,而食者愈多,几遍天下。盖法令者,胥役棍徒之所藉以为利,愈峻则胥役之贿赂愈丰,棍徒之计谋愈巧。臣愚以为匪徒之畏法,不如其骛利,且逞其鬼蜮伎俩,则法令亦有时而穷。究之,食鸦片者率皆浮惰无志不足轻重之辈,亦有逾耆艾而食之者,不尽促人寿命。 

海内生齿日繁,断无耗减户口之虞。而岁竭中国之脂膏,则不可不早为之计。闭关不可,徒法不行,计惟仍用旧制,照药材纳税,但只准以货易货,不得用银购买,应将纹银番洋一体严禁偷漏。又官员士子兵丁,不得漫无区别,犯者应请立加斥革,免其罪名。该管上司及统辖各官,有知而故纵者,仍分别查议。 

似此变通办理,庶足以杜漏卮,而裕国计。”奉旨交疆臣会议。 

时九卿台谏多不为然。给事中许球论“弛鸦片之禁,既不禁其旧卖,又岂能禁人吸食?若止禁官与兵,而官与兵皆从士民中出,又何以预为之地?况明知毒人之物,而听其流行,复征其税课,堂堂天朝,无此政体!臣愚以为与其纷更法制,尽撤藩篱,曷若谨守旧章,严行整顿。自古制夷之法,详内而略外,先治己而后治人。必先严定治罪条例,将贩卖之奸民,说合之行商,包买之窑口,护送之蟹艇,贿纵之兵役,严密查拿,尽法惩治,而后内地庶可肃清。若坐地夷人,先择其分住各洋行,著名奸猾者,查拿拘守,告以定例,勒令具限,使寄泊零丁洋、金星门之趸船尽行回国。并令寄信该国王鸦片流毒内地,戕害民生,天朝已将内地贩卖奸民,从重究治,所有坐地各夷人,念系外洋,不忍加诛。如鸦片趸船不致再入中国,即行宽释,仍准照常互市。倘仍前私贩,潜来句诱,定将坐地夷人正法,一面停止互市。似此理直气壮,该夷人不敢存轻视之心,庶无所施其伎俩。”得旨“鸦片烟来自外洋,流毒内地,例禁綦严。近日言者不一,或请量为变通,或请仍严例禁。必须体察情形,通盘筹画,行之久远无弊,方为妥善。著邓廷桢等将折内所奏贩买之奸民,说合之行商,包买之窑口,护送之蟹艇,贿纵之兵丁,严密查拿各情节,悉心妥议,力塞弊源,据实具奏。”是时,鸦片弛禁之议已不行,疆臣奏覆率请严定贩卖吸食罪名。 

十八年闰四月,鸿胪寺卿黄爵滋奏请将鸦片从严惩办,以塞漏卮。其疏略曰“考诸纯帝之世,筹边之需几何,巡幸之费几何,修造之用又几何,而上下充盈,号称极富。至嘉庆以来,犹征丰裕。士大夫之家,以及臣商大贾,奢靡成习,较之目前,不啻霄壤。岂愈奢则愈丰,愈俭则愈啬邪?窃见近来银价递增,每银一两易制钱一千六百有零,非耗银于内地,实漏银于外夷也。盖自鸦片流入中国,我仁宗睿皇帝知其必有害也,故告诫谆谆,例有明禁。然当时臣工,亦不料其流毒至于此极,假早知其若此,必有严刑重法遏于将萌。查例载‘凡洋船到广,必先取具,洋商保结,其必无夹带鸦片,然后准其入口。’ 

其时虽有保结,视为具文,夹带断不能免。故道光三年以前,每岁漏银数百万两。其初不过纨衤夸子弟习为浮靡,尚知敛戢,嗣后上自官府缙绅,下至工商优隶,以及妇女、僧尼、道士,随在吸食,置买烟具,为市日中。盛京等处,为我朝根本重地,近亦渐染成风。外来洋烟渐多,另有趸船载烟,不进虎门海口,停泊于洋中之老万山、大屿山等处。粤省奸商,勾通巡海兵弁,用扒龙快蟹等船运银出洋,运烟入口。故自道光三年至十一年,岁漏银一千七八百万两;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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