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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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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祈谨斯,敢窃序,以为《南迁录》云。十二月下浣日,通直郎、秘书省著作、骑都尉、赐绯张师颜敬序。 

天统四年十一月,诛宣武节度使郑王允蹈及附马都尉唐适蒲刺,同母姝新兴公主、荣安公主赐死,除属籍,同逆者皆夷三族。 

初,海陵炀王亮之伐江南,兵民内外怨叛,世宗以贤厚为上国部众推立,长子允升、次子允猷,皆有勋劳。大定三年,立允升为皇太子,诸子皆封王。允升惟嗜酒,喜游猎,胆勇能用兵,每劝世宗南伐,混一天下,世宗不听。允植封秦王,性宽和,亦嗜酒色,其妃赵氏有殊色,宫禁事秘,外传颇丑。允植日有宠,升、猷渐忌恶之。每入侍,兄弟多竞言兵事,允植独从容劝上,以安民结好为务。世宗喜曰“尔见正与我合。” 

由是,诸文士吴与权、张幼酢、张幼诚等多附之,间与帝言,秦王必能安社稷,赵妃复与张昭仪、宋婕妤等论叙姻娅,张、宋皆南官子孙,内外交赞。太子詹事萧与兴、太子右卫率完颜固弼等咸谓允升曰“上宠待秦王过于殿下,天下皆知有夺嫡之谋,殿下若不早为之计,岂不见唐太宗杀建成之事乎?”允升由是疑惧。与兴谓三卫将及诸统军曰“秦王以协和南宋,合上意,尔辈不独无富贵之望,且欲尽罢汝辈兵权,尽用南宋遗臣,殿下每与上争,大见疏外。”于是诸将皆泣,各怀怨心。 

大定七年四月二日,上与太子、诸王在东苑赏牡丹,秦王赋诗以进,和者十有五人。直学士吴与权读秦王诗,赞美不已,太子不能平,完颜愇深知其意,直前顿首曰“国家起自漠北,君臣部落,皆以勇力战争为业,故能灭辽逼宋,混一南北,诸蕃畏惧。自近岁多用辽、宋亡国遗臣,多以富贵文字坏我土俗。 

先臣在顺昌为南宋刘锜所败,便叹用兵不如天会之时,皆是国家上下贪向安恬,为人侮弄。今郎主一向不说著兵,使说文字人朝夕在侧。南宋所传之主,大是有志报复,鞑国而蒙近岁不受役调,夏人屡争麟府。郎主舍积年战斗之臣,独谓其不足与语,臣不知三边有急,把作诗解文字人去当得否?”上默然,左右皆骇目相顾。知内东省事余万福向前扶之曰“郎主方欢饮,郎君却作苦恼人语耶?”扶起去之。自是,文武分党,相为水火。 

十九年六月,秦王与宫僚张克己、李去伪、王延等,宴于南凉观,三鼓方散。秦王就寝,及晨,观门微启,有血衣掷于池侧,卫直余阿都亟往视之,秦王已殒,胸口皆伤,侍女四人俱死。事闻,收张克己等赴狱,诏大兴府捕贼甚急,逾月皆无影兆。会蓟门县失官钱,有张睹遂宁哥等,在县绕游,捐费金帛殆不可胜计。众疑其盗官钱,擒之,阅其筐,有金五百两,皆太子所赐。鞫问,乃知杀秦王者此辈,实升、猷使之也。县密以闻,大兴尹完颜良密奏,世宗召二府议之,且疑其不然。 

升王允恭时在蓬莱院,闻之驰骑报东宫,诘晓,升、猷微服,佩三卫符出门,晨夜奔驰,凡三日至和龙。上遣明威将军完颜宇追之,宇年六十余,不能驰逐。升、猷至会同,宣言南官子孙弑逆,我今至此发兵救国,人闻皆信,自会同以北,和龙以西,皆受调发,会宇至,人心始疑。宇至东漠,与太子兵遇,宇遂宣诏,且约日合战。至晡时,太子众散,诘朝,宇进兵,悬榜购募,越七日,射龙渊人以升、猷首至,有司请诛升、猷妻孥八十九人,并废升、猷为庶人,谥允植为元悼太子。时世宗之子,既诛废杀者三人,余子尚九人,郑王允蹈,乃南宋天水哀王之甥也。哀王即宋徽宗,天会年间,薨于五国城,熙宗宁谥为哀王,仍命靖康君以奉祭祀。 

允蹈母尤有宠,以元悼妃故,深自退挹,年且高,闻宫人呼为皇后,便涕泣辞让。每入起居,便摇手止之曰“吾子承顺以报劬劳足矣,汝辈幸勿累我。”兴庆二年七月,上不豫,左仆射知中书省孛诘烈、知枢密窦耆年、同知中书省王昌禹等拜表,请立太子。翌日有旨,付都堂议,直学士吴与权、典枢密院张克己,首言二庶人以悖逆诛,元悼乃圣意所属,不幸殒命,当立其子。左给事中韩允中、右谏议郑遂良争曰“克己辈是何言耶?二庶人以逆诛,元悼虽追谥,生前未尝立也,陛下子孙众多,三子既死,不必论,今惟当立现存居长者,始服人心,不然必乱。”克己曰“昔梁武不立太子统之子詧,舍孙而立其弟纲,卒致侯景之乱,詧等言皆不服,由此观之,元悼之子虽幼,当立何疑?”窦耆年曰“萧统是已立为太子,便当继立其子。元悼不曾立,难用此例,韩给事之言是也。” 

孛诘烈不能决,诘朝,东明殿奏陈请旨,世宗未及有语,赵妃自帘内厉声曰“这孩儿底父既已被人杀了,郎主不若更杀其子,将来又免被人鱼肉。”世宗起入内。知内省江渊等与赵妃连结,且受其厚赂,渊探知上方有宠于赵妃,必欲立其子,故言于上曰“秦王之子年幼,郎主万岁,他无所识,立之,他亦不知是何底用。若立允蹈等,彼急于富贵,岂顾于父耶?郎主不见冒顿事乎?”世宗沉吟不应。十一月丁丑,中批立太孙,付外施行。窦耆年固争,不从,乞致仕,韩允中乞罢,皆许之。 

张克己自翰林都承旨迁参政,赏其建储及草制也。郑王允蹈,性宽厚,又以母远避恩宠,中外无党,世宗每称其局量,诸武将谓其有外家风,不肯甚附之。太孙即立,世宗每见之有愧色。 

允蹈三子,长大辩年十六,明断果决,二子尚幼。大辩封遂宁郡王,至是迁爱王。大辩居闲尝说其父曰“太孙既立,大人处疑嫌之地,宜思避祸,不若乞外镇,可以自安。”郑王不能从,东宫僚党以其性宽大,亦不之疑。元悼太妃与允蹈母为姊妹,亦相慈爱。张克己、余大璋、完颜赤等独以大辩为疑。况大辩之初生也,其母萧氏,梦一人乘马持刀自南来,称南绍兴主遣来,觉而与其姑言之,及生,赵氏捧之而泣曰“汝自南来耶!”尤钟爱,抚育六月,世宗以其母早死,尝俾在赵贵人阁住,年十三始出阁。会蒙人侵边,议亲王总兵权镇抚,大辩请行,世宗以其年弱不许。完颜赤曰“爱王虽少,然志气明决,度必可任。”遂白遣之,加封两镇节度,都统五国城十五州兵马。大辩至镇,深得诸夷之心。 

兴庆四年正月,世宗晏驾,太孙登极,逾年改元天统,尊礼大臣事不自决,亲近儒臣敬事诸父,中外欣然。及山陵后纵酒听乐,与伶人张喜喜等狎,比张克己等数谏不听,尊元悼太妃为太后,江渊为东内省都知,尤用事,太后及上皆信之。公受赂遗,除拜生杀皆出其口,渊或有故不入,机务填壅,不即报下,克已等朝夕其门。夏人入寇河东、陕西,师屡败,渊皆不即以闻。完颜炜上疏切谏,在都堂慷慨谓郑遂良曰“太祖、太宗皇帝与忠献王、忠烈王百战辛苦,以有天下。忠烈王临殁,以夏、蒙人为忧,遗奏极切,今内外偷安,恶闻败事,岂不见耶律赵氏将亡之时乎?”渊闻而恶之,讽东台御史范圭奏炜谤讪,且言陛下为世宗所立,中外欣戴,炜怀异谋,尝谓人曰“‘皇太孙非社稷主。’乞行诛殛炜。”遂除名为民,徙之代州。忠烈王,兀术之次子也,年已六十,性鲠直,习兵事。炜既贬,中外惕息。渊尝及内侍江从一、李连从上宴于太后宫,太后言郑昭仪善舞双勃脱,有国色,世宗晚年甚嬖之。上见而喜,宴罢,令渊等纳之兴庆宫,晨夕往焉。上或酣醉日昃,不果视朝,三省黄案悉令处分。郑妃或坐膝上,批诏内降,慧黠便媚,善为恢谐,渊多献珍宝服玩,表里胶固。郑妃尝得幸于世宗,元悼太后以为言,上令改姓邓,号宸妃。上幸蓬莱院,见所陈玉器及诸珍玩,视其篆识,多用宋朝宣和时物,恻然动色。宸妃曰“作者未必用,用者不必作,南帝但能作,以为郎主用耳。”宸妃尝与上同辇出猎,过御龙桥,见石白如雪,归而爱之,白上于蓟山辇置,筑岩洞于芳华阁前,凡用工二万人,辇及牛马七百乘,道路相望。会是冬,尝菊于东明园,上登东明阁,见屏障画宣和艮岳,问内侍俞琬曰“此处是何所?”琬曰“赵家宣和帝以运东南花石,筑艮岳,致亡国破家,先帝命图之以为戒。”宸妃曰“妾闻宣和帝之亡,不缘此事,乃是用童贯、梁师成耳。”盖讥琬也。顾见江渊,又好谓曰“我嫌俞琬来破坏我好事,却又忘了都知,勿怪勿罪。”渊合手以谢。 

时国政多纰,名器混滥,吏部尚书于济明奏言“旬日之间,斜封补官凡三百人,乞行追汰。”奏入不省。起居郎兼谏院柏良器上疏切谏,贬濮州同知。是岁大旱,山东及泽潞间寇窃屯结,至万余人,枢密奏遣左统军完颜高、副统军完颜志同讨之,凡七万人,给钱七千,军装悉令自制。高见枢密谢世云言“军怨詈,恐不堪用。”翌日奏事,上曰“高等欲以此相恐。”二人皆罢,别遣龙虎领军张天翼往。江渊仍奏遣其弟副知东省事江源监其军。秘书监兼权给事中田迈奏“宦者监军,唐之弊政。赵氏尝用之河东、太原之战,忠献王振鼓大呼,童贯以走。太祖起自龙翔,太宗讨定两河,皆用功臣亲总军令,乃忽变旧制,恐兵心离不听。”诘旦早朝,迈坐待漏院,渊扬马鞭过骂之曰“痴南虏,敢言我家兄弟耶?”迈遂求出知郑州,渊恐其抵抗,改潞州兼督军粮,欲坐以军兴乏食之罪,渊令其弟害之。迈祈哀告左仆射完颜真、言于渊,遂寝新命。 

十一月丙寅,天翼、源辞行,至会同馆前。源闻上国所调人怨语籍籍,惧为己害,归白其兄,乞免行。天翼因其惧,说令奏上,求添衣赐以结军心,有旨从之。然有司视为文具,支给灭裂。至安肃军,天翼惧有变,连奏乞厚加资给,有旨令河东运使支办,各路州连战皆败,天翼死战。贼势逾张,溃兵皆聚于天井关,潞守张宗臣急奏求援,上与宸妃连日饮宴,外间章奏不通,京师谣言“东欲行,西欲飞,中间一道亦垂垂,我醉不醉知不知”。完颜高、完颜志,闻都人心危疑,且闻上尝憾之,密谋立郑王允蹈。王实不知,允蹈妹夫唐适、蒲剌、兄蒲察为三卫,令军与志同约三人,会于菩提寺。高泣谓察曰“国势如此,不若立郑王以安社稷。上立非次,天下至今不服,况淫昏狂惑,岂可语以君道?公可语贤弟,令达意郑王。”察许之。察即往白,允蹈许之。由是谋议益广,高之从兄为中山守,志同之弟志宁为河南留守,各遣书令举兵,以诛江渊为名,俟京师兵动,然后相应。内侍俞三德素与渊异,常非其所为,密结为内应,俟上动静。 

会唐适家二奴以赀易马与张卫,为适所逐,送大兴府鞭之。 

适婢春英,先与奴张阿多通,适不知也。一日,婢立于窗间,见奴张阿多从外过,呼之与隔窗语,告以驸马与众谋立郑王,张阿多与同逐者,诣大兴府告变。大兴尹萧宗裔,送二奴各囚一所责状,言之相同,遂密奏。上与郑宸妃、张婕妤皆醉卧未兴,申漏下六刻,以水拭上目,徐告其故,上骇然。上遣东队主李日曜、西队主张飞龙、龙虎将军完颜黑铁分兵擒捕,置狱会同馆,命御史大夫张幽鞫之,皆服。允蹈奴樵夫者,知事变,急遣人报爱王,使为之备。越三日,皆服诛。上遣内侍耶律康孙,赍诏及龙茶金合往五国城召大辩,以密诏令五国副统军完颜天应图之。康孙至,爱王不即见,天应得密诏,径入见爱王,垂泪曰“四大王已死,郎君当如何?”爱王曰“公欲见杀,我无可奈。”天应曰“天应受大王父子厚恩,主上所为非人理,今日不可坐受诛戮,合思为救国雪耻计。”爱王拜曰“惟公命。”翌日,备严,延康孙入,徐谓曰“有诏,欲见杀耶?”康孙知事泄,哀泣祈生,都典客骨孛兴在侧曰“无此事,大王劝中大使酒。”康孙垂泪饮之,急上马,至驿而卒。 

明日,爱王与父发哀,内外诸门悉皆严备,调发上国兵七万,为城守计。 

五年正月,爱王据城叛,时诸酋厌苦主上昏虐,闻爱王举事,从之翕然,旬日之间,集兵十万三千。韩路提点万俟元,驰驿奏闻,上遣皇弟东安王瑜将河北兵五万,皇从弟武宪王瑶将燕兵五万,往攻之。至桑干川,遇爱王将骨孛兴,与战,瑜军大败,仅以身免。三月,大起河东,陕西佥兵十五万,上京路佥兵五万,命瑜、瑶与完颜进分路进讨,约会五国城。爱王闻大兵至,忧惧不知所出,掌记刘士偕、何大雅说爱王曰“主上以君讨臣,今此之来,势力甚重,万一战而不捷,后将谁继?不若求援于北国。”爱王然之,遣大雅往聘之,且以其子椎为质,约破国兵之后,军储金宝惟北国所取,北主许之。五月进等军至东堙津,骨孛兴战败,保五楼城,进追至城下,因以围守。爱王遣亲将木宝奴将兵自大泊出北狐口,于两山之间筑城堡,坚守不动,粮车至,辄为所夺杀,进军缺食,时天方暑,卒皆饥困。 

二十七日,上遣完颜宗庆、萧三奴、李用虎往攻宝奴垒,以通运路。内枢密王渐固争,谓宗庆轻锐无谋,用之必败事。 

宗庆亦不欲行,乃遣萧三奴、李用虎往。三奴将至北狐口,天将明,大雾四塞,遣上国兵三千人潜伏北山下,以粮车由东而上,鸣鼓张旗,运夫大呼宝奴,宝奴出兵袭之,战于狐原,胜负未决,而伏兵起,夺其城,植旗于上,宝奴兵顾见之,皆惊溃,宝奴自杀,运路遂通。爱王知势急,留其妻兄突律卿与子雄守城,爱王自往北国求援,行至半大漠,而大雅将兵至,爱王喜,以手指天,下马与北国大臣骨娄通稽首相见。爱王奉献金宝十车,骨娄喜曰“大王无虑,待俺与破。”兵至五楼,进等与战,北军奋大楇以入,皆一当百,国兵大败,乘胜袭逐至和龙东津。上闻败,颇以为忧,太后亦劝上勤国事。江渊等曰国兵虽败,死亡无多。”宸妃执酒劝上歌解愁曲,且曰“用兵小败,亦是常事,外间人喜祸,欲郎主成疾。”上喜,复纵饮,自是凡军事奏报,悉令宸妃裁决。宸妃见急切,多屏不奏,若有小捷,即便奏闻,以媚上意,及会宁陷没,平滦破坏,上皆不知。一日,谢世云、完颜世卿奏之,上始骇,顾问内侍直秘文殿李汝回曰“汝辈更不说。”汝回曰“章疏在宸妃处,臣等何由得见?”上起入内,世卿叹曰“太宗向日携赵氏三千口来,今日乱国,皆是其女孽,此天也!”世云曰“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诚然。” 

九月,赵太后寝疾,上入阁起居,宸妃亦至。后曰“我有一心愿未遂,宸妃能成我意乎?我家三四百口,为炀王所杀,丛冢在和龙,我欲创一寺在彼,以追冥福,岁时祭享,不敢费官钱,我殿中有钱七万可办,汝但时时说与郎主,要记着,省得我死不瞑目也。”后薨,宸妃以其遗留钱分与中外亲及诸赵女之在京者,远近皆悦。以手诏下和龙府起大明寺,造九级浮屠,遣太后殿内臣侯衍监造,务极壮丽,且度僧三万人,施与祠牒。时民苦调发,闻有度僧之命,远近奔就及五万人,于寺中分为八寺以处之。右谏议大夫刘苍璧,疏谏不省。时边兵屡败,爱王据和龙以北,凡国家始兴之地,皆失之,上见兵革未息,亦忧之。宸妃及诸御女,多劝酒。常乘小马,命宫人携酒淆鼓乐,遍游池馆,意之所悦,辄留饮至夜。复信江渊等言,拘收诸父及昆弟有若仇雠。尝一日与鲁王琚曰“蹈叔父子如此,效者必众,人多劝我莫与汝等说话。”琚泣曰“太祖起自龙翔有天下,忠献王、忠烈王及二太子皆兄弟也,兄弟不信,尚谁信哉?周公诛管蔡,封康叔,岂可以一概疑之?”由是,允明以下皆佯为痴风人。 

泰和十二年四月,汴京留守完颜童,奏南宋兵陷泗州,诸路皆进兵。上曰“南方亦尔,可谓我国无人。”枢密余崇义曰“陛下有天下之全,岂偏方可比?但迩年不务勤俭,天灾流行,国穷民困,南兵亦且乘间来此,不足虑,但恐秋冬间北兵复动,西夏窥陕,四国皆惊,此可忧耳。”上曰“卿勿言,使我闷闷,然南方事,卿等急谋之。”十一月,佥河南兵一十

七万,内十万入荆、襄,七万入淮。佥河北民兵十万,戍居庸关及寒水、大鸡川,以防北边。内外骚动,民聚为寇。是岁,南宋请和,北国兵扬言复动。余崇义、聂希古曰“爱王事北国过厚,故北兵为之尽力,今若不爱金帛子女,彼亦易动,得南宋物以为此用,此计之上者。”上曰“卿自图之。” 

十三年正月,遣秘书少监虞世奕、鸿胪司宾事李固善使北国,北人受其金帛,独不肯背爱王,其大臣骨娄斯点摇首曰“我北天帝既与爱王有深约,不可负之,我不作三二说。”世奕竟不得要约以归。九月,北国兵大举深入,十月至斯波川,驻十日以俟河冰合,和龙帅臣完颜太康亟集兵御之于东津,北兵长驰,爱王之兵在后。太康令人椎冰,多伐薪柴烧火以燎于岸,刳木为舟,中积炽炭,冰不能合,爱王兵及北兵,乃分自君子津以济。十二月丁酉,陷天都城,围和龙,太康兵溃,其子耜在城中与同知章去疾极力守城。十七日,遂陷大城,去疾退守子城。北兵拆城中居民屋,缚为层楼,用牛车挽桥梁石装炮,当之者,皆糜碎。二十九日,和龙陷,遂取东滦平三州。 

余崇义建言,遣枢密官属闾邱好古载金帛美女,自山后出石磴岭,逾大漠,涉东韩白龙城使蒙国。蒙人闻使至喜甚,好古因说以出兵袭北国,可以大获,蒙人从之。 

十四年三月,蒙人攻北国北部,败其众于骨邱,追袭余兵,径至扬割城。北国惧,遣使报令回师。四月七日,北兵自平川回去,义崇驿报完颜章,令出师袭逐,至大容城为北兵所败。 

大兴以北,千里萧条,民不聊生。五月五日,上大宴西凉观,鄂王澬曰“日已晡,恐劳圣躬,请驾兴。”上曰“方与诸王乐饮,何劳耶?”澬泣曰“天时人事不顺,如北国兵屡败,两河盗起,北兵虽退,差凉复来,岂乐饮时?”上怒曰“我畏与公等相见,偏说恼人心怀事。”澬遂请退,不许,且曰 

“王欲饮酖耶?”侍郎李西华前曰“澬是忧国,然言之非时,不足加罪。”上曰“卿辈自为一党,止非我耶?”自是多以暑不视朝,与宸妃与诸内侍昼夜燕饮。诏大兴府、河南府、择民间女年十一以上,有姿色慧黠者,各三百人进入,教酒令及效市肆歌。大兴尹完颜天穆奏称“天旱,正属祈祷,索女恐招怨詈,非敬天修德之事。”翌日,罢知耀州。时内外嗷嗷,机政俱废,上间出视朝,不过时许便还,内与宸妃、李才人、穆昭仪并马游后苑留宴,俟月上,奏鼓吹以归。会内侍张天贵与牛刀儿争居地,谋广居第,强市刀儿所居,不可,擅毁其墙。 

刀儿讼之大兴尹,不能决。诉之御史台,御史大夫何贵穆袖状白上,上以问江渊,渊遂与天贵谋。俟上与宸妃欢饮,直前伏地言曰“刀儿欺臣为中官,多侵臣地,告郎主为臣决之。” 

宸妃曰“此易耳。”中批令大兴府,别踏他边地与牛刀儿,所争地尽赐天贵。刀儿怒憾,与三卫诸将谋有异图。七夕,上御清华楼饮酒,侍卫皆赐酒炙,刀儿与穆三奴、费貂、周侑、萧兴贵等结裤执戈,直前弑上,杀宫人二十余辈,宸妃以疾不侍宴得免。左内侍江日曜急报,江源、张天贵等率三百余人战于楼下,久之侍卫兵至,刀儿知力不能脱,遂自刎,卫兵因在内掠夺,嫔妃以下皆不免被侵扰。宸妃闻变,急报宰相大臣,夜三鼓,百官排闼入宫,完颜章等环尸大恸,密谋所立。左仆射兀映、太尉张克己遣入密迎磁王允明以入,翌早颁遗诏,立为皇太叔,谥上为章宗,七月八日,磁王即皇帝位。 

王素有令誉,中外相贺,余崇义独有忧色,谓聂希古曰“上立又是越次,诸王宁肯帖然?”召完颜天穆于耀州,有司奏牛刀儿之逆,宸妃实知谋,所以临宴称疾。赐宸妃死,江渊、张天贵皆伏诛。宸妃时年三十六,专政近二十年,内侍多受其恩,皆为养子。及诛,其党怨恨,十五日,直芳华阁赵云德尤痛之,携金帛往天兴宫祈醮,以荐冥福。翌日,集诸党于宫内设斋,元德曰“我辈旦夕死,不知谁为我作斋醮。”小黄门邓世卿曰“直阁莫如此说。”元德叱曰“你晓甚事?”密言于李知宏、裴渊等曰“先帝以诗酒之故,废坏国政,外庭大臣归咎我辈,主上亦甚切齿,不死何待?”密谋弑逆。是夜,上方在斋宫,内侍邓宝孙奏外有文字,启门,烛忽灭,赵元德等直前弑上,欲召夔王立之。诘朝,百官立班,而阁门不启,中使传旨曰“上以食素久伤脾,内医方师愈胗视无状,遂至甚,且放班。”兀映怅然,克己、希古等诣东省,请入问疾,不许,闻诛医者,兀映等欲突身入,中人拦遏不听其入,崇义蹑其足密曰“事已变,此辈必有备,轻身入何益?”兀映遂召龙虎将军完颜章等同入门,疾至东承天门,见一軿车,问是谁,押车中人曰“宫人也。”牵车者笑之,使人尾去,乃夔王也。兀映等大恸曰“大王不可入,必有不测之变。”赵元德知事不济,遂赴芳华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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