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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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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追他吗?”谢时仿问。 
“别追,不知他是什么人,咋个来路不清楚。”徐德富疑云未消说,“看样子今晚没事啦,回去睡觉吧。” 
胡子骚扰一下离开,徐家大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前院的臧雅芬抱着小芃蜷缩在炕里。 
“没事了,胡子走啦。”二嫂说,“你放下小芃。” 
臧雅芬放下怀里的孩子,抱着小的,惦记着大的,问:“吓着四凤没?” 
“她和大嫂玩嘎拉哈呢。”二嫂说。 
胡子到来之前,二嫂在正房堂屋,闲看大嫂和四凤抓嘎拉哈玩儿,枝、驴、坑、肚的很有意思。 
“二嫂,一听到马蹄声,我心直嘚瑟(颤抖)。” 
“在大院子里,你别害怕,胡子轻易打不进来。”二嫂安慰臧雅芬道,“刚才管家说胡子一枪没放,走啦。” 
上次胡子带走德成吓破了她的胆,一听胡子二字就发憷,臧雅芬仍然心有余悸道:“二嫂今晚和我做伴吧。” 
“中,正好和我侄女近便(亲近)近便。”她怡然道。 
“等德成回来,我同他商量把小芃给你。” 
“你可别光用嘴支我,动点正格的,雅芬。”二嫂打心眼儿里喜欢孩子,名义上作了德中媳妇多年,看着妯娌们男孩子女孩子的生,自己却一旁看着,残酷的现实摆着,没和德中圆房,顶个空头名份罢啦。 
“唉,谁知道德成啥时才来家,一晃,快两年啦,人是活是死说不上。”臧雅芬惦念起丈夫来。 
“管家去年亲眼看见了他,不是好好的嘛。” 
“说是欻空儿(抢空闲时间)回来,可这空儿一欻就是一年多,小芃都会冒话啦,还是不见德成的人影儿,说不定全家人只瞒着我一个。” 
二嫂坐在炕上,拼着双腿将小芃放在上面悠着,说:“瞒没瞒你,看大哥的脸啊。自打谢管家去西大荒回来,他便有了乐模样。你说德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乐呵得起来呀?” 
“昨天我见大哥上火,嘴唇都烧破啦。” 
“那是为德龙。”二嫂说。 
“咋啦?” 
程先生捎过话来,药店的伙计走了缺人手……徐德富早就打算叫德龙过去,先学徒,以后好管理同泰和。可是,德龙死活不干,气得他掉了眼泪。 
“德龙想干点啥呢?”臧雅芬问。 
二嫂说谁知道啊,念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哥想带带他,让他学管管账,将来帮大哥支撑这个家,他说什么也学不会算盘。大哥气得真不想管他了,可老太爷去世前有叮嘱,一定把德龙养大成人,大哥答应了他。德龙才十五岁,懂什么,咋说也是小,慢慢就懂事了。   
第五章荒原寻找(10)   
“当年,二哥十五岁只身一人去北平读书……”臧雅芬无意提到二伯哥徐德中。 
“能咋地,一去不回。”二嫂心里灌满苦水,声音都苦渗渗的,“十多年没丁点儿音信。” 
“二嫂,”臧雅芬同情地说,“有时,想想你,我算得了什么,德成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半多一点儿时间,你呢,十几年啊。” 
“你呀,总是心里明白腿打摽,整日愁眉苦脸的。人快瘦成一把骨头,这么样下去,你还要不要命了?” 
“论钢条(坚强劲),我可不如你。”臧雅芬承认道。 
“摊上啥就是啥,得挺。”二嫂认命,未圆房的媳妇苦守苦熬十几年,说,“雅芬,怎么说,德成还有消息,今儿个回不来,明儿个八成就能回来,终归有指望。可我难有天亮的时刻啊!” 
臧雅芬啜泣起来,哭自己,间或哭二嫂,女人怎么啦,叹息命这样苦啊! 
“雅芬你的眼泪也实在方便,说来就来,用不着到哪儿去取。得,你再哭,我不和你做伴啦。” 
臧雅芬委屈道:“人家不是为你嘛。” 
“我自己没觉怎么样,你倒……好嘞,咱俩挑点儿痛快的事情唠。”二嫂能宽慰自己,也能宽慰别人。 
再说冯八矬子,他连夜往亮子里镇上的警察署赶。在徐家大院外拾起的东西,出了村子才掏出细看,身上又没照亮的东西,月亮不很亮,他模糊看到是一截树根子,徐家和胡子勾结的秘密都在它身上。 
“什么东西?”陶奎元抽出一支香烟,冯八矬子划火柴点着。 
“胡子包围了徐家,是辽西来绺子。”冯八矬子说,“徐家炮台里有人喊,说是胡子的蛐蛐。” 
“蛐蛐?” 
“胡子并没信,徐家接着扔出这个东西,胡子大柜看后,带着马队走了。” 
“没放一枪?” 
“没有。” 
“哦,明白啦。”陶奎元说,“匪道上的规矩,有人在绺子上等于和胡子是亲戚,一般说来,胡子不抢蛐蛐。” 
“徐德成的确入了绺子。”冯八矬子以此推断道,“我照署长的吩咐去白狼山摸了底儿,传言坐山好正和张大帅的人谈接受改编的事,假如是真的话……” 
“仇?成为安国军我们还有什么仇?”陶奎元清楚目前形势,安国军雄威东北,把持各级政权,纵然有深仇大恨也报不了。 
“那我们……”冯八矬子不甘心说,“有仇怎能不报呢。” 
“谁说不报?你怎么没动脑子想一想,现在东北是谁的天下,公开说与安国军有仇,你还想穿这身老虎皮?”陶奎元说,他比冯八矬子早知道坐山好接受改编的事。四平街警察局长告诉他,安国军派人正和坐山好商谈,成功后准备派他们驻防亮子里镇。 
“他们要驻防亮子里镇?”冯八矬子惊讶道。 
“有什么不好啊?” 
冯八矬子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坐山好驻防亮子里镇有什么不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坐山好驻防亮子里镇好啊,送到猫嘴前的耗子,吃它只凭心情。”陶奎元笑起来,突然又收敛了笑,脸冰霜起来,“我们要先下手,先下手为强。” 
“署长不是说安国军……” 
“四平街上不仅有安国军,还有日本守备队。”陶奎元站起身来,顺手将那截树根投进地炉子,说出自己的打算:在他们没有做胎儿——接受改编之前,联合日本守备队消灭坐山好绺子。 
冯八矬子忧心两条:一是日本人干不干?大张旗鼓地得罪安国军,会不会引来祸患。 
“角山荣心里憋着气,几年来,坐山好绺子没少惹乎守备队,扒铁路,截火车,绑架他的情人……”陶奎元说,“角山荣对坐山好恨之入骨。” 
“日本守备队插手当然好啦,安国军不敢得罪日本人。” 
“坐山好一日不除,我心不甘啊。”陶奎元想到不幸的儿子,说,“即使在改编前消灭不了坐山好,以后找机会也得消灭他。”   
第五章荒原寻找(11)   
“还是早消灭的好。” 
“我也这么想,八矬子,你耳朵抻长一点,详细摸一摸坐山好有多少人马,老巢在什么地方,活动规律……”陶奎元说,“我们要抢在安国军的改编前边动手。” 
“徐家那儿?” 
“先放一放。”陶奎元分出轻重缓急,说,“消灭坐山好绺子后再说,徐家的人没长翅膀,飞不出三江县。” 
“是飞不了。” 
5 
夜半,徐德成骑马悄然进村,狗没听见马蹄响没叫唤一声,他在自家大门前下马。 
“谁?”炮台传来老门的问话。 
“老门,我是徐德成!” 
“啊,三爷。”老门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道,“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开门。” 
进后院见正房当家的堂屋亮着灯,徐德成问谢时仿:“我大哥没睡?” 
“没,你走后他很少前半夜睡觉。”谢时仿说。 
“德成。”徐德富喜出望外。 
“大哥!大嫂!” 
徐郑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进里屋叫出四凤。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是父亲,扑过来道:“爹!” 
“四凤。”徐德成抱着女儿,眼角湿润。 
徐郑氏急急忙忙出屋,显然是去找人。 
“大哥,我回来……”徐德成说,话给长兄打断了,“没太要紧的话,明儿个再唠,快去看雅芬和小芃她们娘俩。” 
徐德成抱四凤刚迈步,被涌进来的家人堵住。二嫂、徐德龙随徐郑氏进来。 
“德成!” 
“三哥!” 
“二嫂……”徐德成同他们打招呼,目光涉过众人,在寻找什么人。 
徐德富看出来三弟在找谁,问徐郑氏:“雅芬呢?” 
“她不来。”徐郑氏说。 
“天不早了,”徐德富发话道,“都回屋睡觉吧,有话明天再唠!时仿,明早宰只羊。” 
羊给杀死到剥完皮,天才刚麻麻亮。羊这牲畜也怪,软绵绵的性格,宰杀时却显得大义凛然,一声不吭地任你宰杀。猪啊鸡啊都往死里尖叫,牛还哭呢!徐家人谁都没听见羊叫就不奇怪了。 
堂屋里,徐德富和徐德成分坐桌子两侧唠嗑儿。此前,长兄带三弟到家庙给祖宗上了香,磕了头。 
“都谈妥啦,我们一百二十二人,按一个营的建制。四梁八柱,全套相应的职务。”徐德成对长兄讲接受改编过程,最后说,“三天后去四平街,在那儿接受训练,然后派我们驻守县城。” 
“肯定到亮子里吗?这样离家也近一些。”徐德富说。 
“谈是这么谈的,也许还有变化。”徐德成说。 
亮子里地理环境特殊,东有资源丰富的白狼山,北有辽河支流牤牛河,日本经营的满洲铁路从此经过。安国军主力在关内作战,缺少兵力,所以才急于收编一个像坐山好这样人强马壮的队伍,到战略重镇亮子里驻防。 
“你想过没有啊,你们曾绑了陶奎元儿子的票。”徐德富忧虑道,“可别小瞧这个职位不很高的警察署长,他手眼通天,安国军、日本守备队他都走平道似的……是亮子里一霸,惹不起的人物。德成,他知不知道是你们干的?” 
“我想他知道是哪个绺子干的。” 
“陶奎元的本事大啦,耳目又多,你们真的到了他的鼻子底下,他还不能闻出味来。唉,我担心他不会饶过你们。” 
“这事儿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只能到哪条河脱哪双鞋啦……我处处谨慎就是。大哥!” 
“嗯。” 
“大哥,我们这几个当弟弟的,让你操心啦。”徐德成惭愧道。 
徐德富苦笑一下道:“德中情况不明,个中原委我知晓,他不满意咱爹给他娶回来的童养媳,借上北平读书之机,逃婚;你是身不由己挂柱入绺……德龙呢,无牵无挂,书不好好读,让他到药店去学徒,他死活不干……” 
“德龙……大哥打算咋办?” 
“我想明年找媒人,给他成亲。”徐德富说出打算,“或许有了家能拴住他的心。”   
第五章荒原寻找(12)   
“德龙明年也才十六岁,年龄还是小了点儿。” 
“有相当的就先定下,我再劝劝他,看他是不是愿去东北交通中学读书,他什么都不干,给他完婚我也算对爹有个交待。”徐德富说。 
“大哥,我今天晚上就走。” 
“好容易来家一趟,怎么不多住几晚。” 
“安国军提醒我们,近日陶奎元和日本人接触甚密,让我们加以提防。”徐德成说。 
“噢,三弟你抓紧回去,别误了正事。” 
陶奎元心不顺,拿马来撒气,几近虐待和残忍程度。撒气的方式也特别,他不打马,而是到一马平川上鞭马猛跑,一直跑得马通身是汗,轰然躺倒下去,有的甚至死掉。 
冯八矬子怕出事,远远地瞟着,他对署长忠心耿耿。 
坐骑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越过一道深壕沟,风吹一片树叶似的落在黄土壕帮上,陶奎元差不多是从马背上走下来,回头望眼浑身抽搐的马,一屁股坐在碱土地上。 
冯八矬子走过来,远远地就下了马。 
“署长,大不了让他多活几天。”冯八矬子劝陶奎元道,“正如你说,他们来镇上驻防,还不是耗子送到猫嘴边。” 
“整死坐山好,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轻而易举。我生角山荣的气,一拖再拖,迟迟不动蹭(动手),早行动一天,他们也改编不成。”陶奎元埋怨起日本人来。 
四平街警察局直接给陶奎元下达命令:坐山好绺子已接受改编,番号是安国军第二十九骑兵营,即将奉命到亮子里镇驻扎,警察署做好迎接和安全保卫。 
“让我们迎接他们进城……” 
“署长,胯下之辱我们先忍着。”冯八矬子讲出陶奎元也是那么想的事,说,“三江县设警察局在即,咱们署升格为警察局,您就是局长。因为报仇耽误您的前程不值啊!何况您现在是警察署长,杀掉坐山好机会多多。” 
陶奎元点点头,赞成从长计议,不能因小失大。 
“坐山好来了,咱们全当没有那么回事一样,稳住他……”冯八矬子出谋划策道。 
“你呀,就是道眼多。”陶奎元露出笑容,眼睛望向壕沟,说,“你去看看它死没?” 
冯八矬子走到壕沟旁,见到嘴角流着血的马,它睁着蓝色的大眼睛,有云彩在眸子里边飘动,不过,那眼仁凝固了。   
第六章错位婚配(1)   
最可叹 
风俗差 
小小孩童就成家 
新郎不过八九岁 
娶妻倒有十七八 
——民间歌谣 
1 
徐家上上下下为徐德龙的婚礼准备着,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杀猪、宰羊……徐德富指点家人在院子里搭建喜棚子。 
“当家的,办妥啦。”谢时仿骑马进来,一脸喜气道。 
“辛苦你啦时仿。”徐德富说,“不提前请李显亭的鼓乐班子,难排上号。” 
在亮子里一带的喷字行——民间鼓乐班子,李显亭的鼓乐班子最出名,红白喜事以请到他们为荣耀。 
“请李显亭。”选鼓乐班子时,当家的徐德富说。 
此前,听说徐家要办喜事,断定要大操办,隆重气派,几个鼓乐班子派人来徐家“上买卖”,如果上去可赚钱出名的。 
“一定请李显亭。”徐德富谢绝了几份“上买卖”的,吩咐谢时仿道,“你带定钱,亲自上门去请,这样才保掯(保险)。” 
李显亭的鼓乐班子在亮子里镇的一条热闹街上,门前挂着招幌,是一面大鼓,鼓下挂个喇叭,下面缀着红穗。 
谢时仿迈进门槛,拱手道:“烦请李师傅出趟买卖。” 
“好,”掌柜的道,“要几个人手?” 
“八个。”谢时仿将钱袋放下,说。 
“六十块大洋。”掌柜的出价。 
“六十就六十。”谢时仿没还价。 
谢时仿走在夏天的亮子里镇街道上,今天比赶集还热闹。路过新建的骑兵营房前,给警察赶开:“靠边走,靠边!” 
营房前,镇府官员、名流、众人夹道欢迎安国军进城。 
穿着营级军衔制服的坐山好、徐德成两人骑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前边。队列里有草头子、大德字、秧子房掌柜的、马拉子……谢时仿发现了几个熟面孔。 
陶奎元鼓掌,他心里想的和面带的表情是两码事,目光落在徐德成的脸上、肩章上,对身旁的冯八矬子说:“那不是徐家老三么,他参加了安国军。” 
“徐德成是副营长呢。”冯八矬子说,他接下去朝本没有胡须的下巴颏捋一下,说,“他可是雁尾子。” 
雁尾子是土匪黑话,本意指人的胡须,冯八矬子将此隐喻为徐德成当胡子,而且在坐山好的绺子上。 
陶奎元嘴角牵动一下,一种情绪给掩盖过去。坐山好无意地朝这边望,与陶奎元相碰,他的嘴角再次牵动一下。 
“是三爷!”谢时仿心里说。 
李显亭的鼓乐班子请到了,徐德富高兴。 
“咱要的是八个人手,掌柜的说保证要吹啥给来啥。定钱我付了,咱们后天派车去接。”谢时仿说。 
“安排佟大板子起早去接。”徐德富说。 
“东家,”谢时仿压低声音说,“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 
人多眼杂,谢时仿表露出在此说不方便,徐德富便同他走到一边。 
“镇上到处张贴标语,欢迎安国军的骑兵营到亮子里驻防。我仔细一问,嗨,巧啦!” 
“德成!”徐德富惊喜道。 
“是啊!正是他们的二十九骑兵营。” 
“扫听(打探)准啦?” 
“准啦。” 
“好,好啊。”徐德富喜出望外道,“德成驻防镇上,又赶上德龙大婚,真是太好啦。” 
“喜上加喜啊。”谢时仿说。 
徐家堂屋,徐郑氏在煤油灯下,用红纸剪双喜字,炕上已摆了几个剪好的红喜字。 
“你看出来了,德龙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徐德富算是喜中的忧虑,“一点儿都不上心。” 
“德龙心里装着个人。”徐郑氏说。 
“谁?” 
“还能有谁。”徐郑氏没说破,却点了点道,“你烦谁呀?” 
“喔,秀云姑娘不行,倒不是她人不中,而是她那个爹,输耍不成人。同他结了亲家,我怕叫老亲少故笑掉大牙,戳破脊梁骨。”   
第六章错位婚配(2)   
“你轰走媒人,还给大肚子一首歌谣,这事儿他还不恨你一辈子?”徐郑氏说到去年的一件事。 
徐大肚子细论起来和徐德富沾亲,应是一个祖宗,大徐德富一辈。大肚子没染上赌博之前,两家还有来往,自打大肚子输了房子输了地,徐德富再也不搭理大肚子,并告诉家人不准和他来往。徐德龙年纪小,他没把大哥的话当话听,照样往大肚子家跑,找秀云玩。 
将媳妇输掉的徐大肚子,用那头毛驴驮着女儿越过国境线,弄回一峰公骆驼,在人烟稀少的西大荒居住下来,女儿的心思还是让他给看出来,她愿嫁给徐德龙。于是,他托了媒人。 
“当家的,”媒婆刘妈眼睛、眉毛都是笑的,说,“我来介绍个人儿(说媒)。” 
“给谁介绍啊?”徐德富猜出来是给四弟德龙,他故意这么问。 
“四爷啊!”媒婆刘妈灵活起她的舌头,说女方如何如何的好,和徐德龙是如何如何的般配,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谁家的闺女啊?”徐德富问。 
“你认识,你们还是亲戚。”媒婆刘妈说出徐大肚子。 
徐德富听后笑笑,媒婆刘妈从来没见过这种笑。 
“怎么样?”媒婆刘妈问。 
徐德富站起身,拿起毛笔蘸了墨,刷刷地写起来。媒婆刘妈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当家的要干什么,又不好问,等候在一旁。 
“请你把它交给大肚子。”徐德富卷起纸递给媒婆刘妈,说,“他看后自然明白。” 
“这个纸卷儿?”媒婆刘妈大惑道。 
“管家,给刘妈拿五块茶钱。”徐德富打发人,说,“辛苦一趟不容易。” 
媒婆刘妈悻悻而走。 
“不轰,那个受大肚子委托的媒婆肯走哇?抄首歌谣给他,他看后一定明白我为什么拒绝这门婚事。”徐德富说。 
“你让德龙抄写的那首歌谣。”徐郑氏瞥眼柜盖道,“德龙送过来啦。” 
“喔,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得看看他的字长进没。”徐德富从柜盖上拿过一卷纸,在油灯下展开,歌谣是: 
涨大水,漫城墙, 
赌博的光棍卖婆娘。 
不卖婆娘肚里饥, 
卖了婆娘受孤寂, 
娃娃哭,要吃奶, 
各寻各,在哪里? 
“我始终不明白,当年你给媒婆带走这首诗是转弯抹角地告诉大肚子,因他赌博才不同意这门亲事。可现在你又让德龙抄它干什么?”徐郑氏说。 
“目的相同。” 
“什么目的?”徐郑氏诙谐地道,“直罗锅(改正错误)。” 
“也是说明我不同意他娶秀云的原因。”徐德富说,他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十分坚决。 
“德龙才十六岁呀,哪里懂这些转弯抹角的事,你明白地对他说多好,让他抄诗,亏你想得出。”她认为德龙年纪还小,直巴楞腾地和他讲道理,干嘛指东说西。 
“你别埋三怨四的啦。”徐德富说,“世上最无情的莫过于赌徒赌棍,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大肚子名声太坏。丁家是正经过日子人家,淑慧比德龙大三岁,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呀。”徐郑氏说,德龙的婚姻媒人保媒,求取女方八字,卜吉合婚,议定聘礼,传达喜期全套程序下来了,已既成事实。她问:“德成回镇上的信儿准了吗?” 
“准啦,时仿亲眼看见德成骑在马上,穿着军官服……”徐德富说起甚是欣慰,“过两天给德成送信去,正日子那天让他赶回来参加德龙婚礼。” 
2 
正日子前一日,徐家亮了轿,也称晾轿。花轿架设在大院中央,轿帘对院门,下半截揭起,露出内套小轿底,供前来贺喜的亲朋故友观赏。夜里轿前点子孙灯一对,可见“肃静”、“回避”牌。 
亮轿一昼夜,第二天黎明发轿,一行迎亲队伍出了獾子洞。 
新郎徐德龙骑匹雪青马走在前面,迎亲队伍来到马灌啾河岸边,河面很宽,水很浅,木桥枯瘦窄小,有人往桥面上铺红毡。新郎骑马上桥,心不在焉,他俯瞰桥下,显然在寻找什么。一条鲤鱼跃出水面,他一脸的喜悦,勒住马,兴趣地观看鱼落下后河水的涟漪。   
第六章错位婚配(3)   
迎亲队伍因新郎站住,忽然停下。 
“怎么停啦?”后面有人问。 
迎亲的支客人跑向队伍前头的徐德龙,说:“四爷,桥上不能停轿。”老令儿迎亲队伍不可在桥上停留。 
“鱼贼厚(多)。”徐德龙目光仍在河面游荡,心旁骛在鱼上,像是没听见,兴趣地叨咕起捕鱼的歌诀:紧抢鱼,慢推虾,不紧不慢推蛤蟆。 
“四爷!”支客人急切地道,“桥上停不得轿啊。” 
“停不得轿。”徐德龙收回目光,满不在乎的样子,催马:“驾!停不得轿。” 
徐家大院大门两侧的婚联特抢眼:玉种蓝田碧,丝牵绣幕红。 
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谢管家在门前远远地迎候。一顶四人抬小轿到来,一乡绅下轿贺喜道:“恭喜,恭喜!” 
“同喜!”谢时仿拱手转向院内喊,“百草厅刘老板驾到!” 
一匹马到来,谢时仿让下人去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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