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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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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熟悉的多,而且自古以来,这青楼楚馆又是八卦流言消息的集散地,想来她去打探比起桃花亲自出马要得心应手的多,或许多少会有所收获。

桃花略略一想,便同意了行草这一提议,让她带着些点心首饰衣料,以探望昔日姐妹为由,出去拜访几个故人,打探些五鬼山或是这于华清大军的消息。

行草出去了一日,到了晚上时分才回来,脸色却比出去时好不了几分,甚至是越发的神情恍惚。

桃花这一天寝食难安,心神不宁,真真是觉得度日如年,见行草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桃花的心更是冷了几分,那原本干等了一天的消息,此刻竟然问都不敢问出口。

原先桃花顾及的果然没错,华城刘将军虽然据实相告,但想来怕桃花太过担心,多少都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成分,李子贤的境况比原先他汇报的要严重的多。

身陷险峰,孤立无援,在五鬼山那不毛之地,仅仅凭借天堑山势坚守着,一边是于华清摩拳擦掌的包围大军,一边是万丈悬崖绝地峭壁,李子贤这次恐是插翅也难飞!想来等到他们弹尽粮绝之时,便是于华清一举攻上五鬼山血腥屠戮之日。

行草面色惨白,这些话哽咽出声一语三顿,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桃花仿若受了一记闷拳,恰好打在她的心口之上,当下一口气硬生生的闷在胸口之中,疼的浑身窒息般的痉挛。

当下坐都坐不稳斜斜的歪倒在床榻上,竟然虚脱了一般。

行草见状,赶忙给桃花端水拭汗,也懊恼刚刚自己的语气不懂节制,想来是真的吓到桃花了,边自责边柔声安慰着。

“公主,这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消息,想来夸大其词也未可知,你可千万稳住,保重自己身子跟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桃花半响不语,只是努力的放稳了心神,安抚这肚子里分外不安的胎儿,觉得肚子一阵阵的阵痛,如今已是九个多月了,怎的偏偏在此刻生出这些祸不单行之事。

此时此刻,她不能先自乱阵脚,境况已是如此,还能更坏到哪里去?唯有先稳住烦乱的思绪,才可以想出办法,找出头绪!

她已是下定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置李子贤于不顾。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此生惟愿一切安好安然终老便可,她向来都是苟且偷生之人,原以为这个世上,任谁重,都重不过她自己的命,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的生与他的死若是放在同一架天平之上时,孰重孰轻,根本无需考量,不用犹豫,甚至连眉头都不皱分毫!

她可以死,只要他可以生!

华城虽然举足轻重,可李子贤却是万不能有已失!

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公主没了,还有小板栗可以代表大周血脉传成,一统江山,可如李子贤这般文武双全的名相良将却是万里挑一,百年难求的,失去他无疑是断了大周的左膀右臂,孰重孰轻,相较之下,一目了然,她一定要说服刘将军宁可担华城失守之风险,也不能担冒男贤遇险之责任!

可是,说服这顽固不知变通的刘将军谈何容易?

她分析自身情况,除了公主这顶金碧辉煌的大帽子,她唯有的优势便是仅剩的几分口才,平日里在李子贤面前虽然不敢班门弄斧,但关键时候,对付一名不善言辞的武将应该还是有几分优势的,再三想来,几番深思熟虑,对于这说服刘将军之计虽然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却也有了几分胜算。

此事并非不可为,但成事的关键却不在她白桃花一国公主之尊的强压命令,而在于军中兵将的意见跟城内民众的呼声!

如今这刘大将军并附不愿意营救李子贤,而是君命难为加上因循守旧的做派跟谨慎行事的考虑,才不敢贸然出兵。

在一个人进退两难摇摆不定的时候,舆论的煽风点火是极为重要的!

要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她便大可放心前去一试劝说着刘将军顺应民意,若是有何闪失,一切后果自由她一国公主担着,可救丞相危难之间的贤名却是归他刘将军之上,这刘将军也不是那不识抬举之人,民众要是呼声高涨,公主又亲自发号施令,为丞相请命,两方压力同时袭来,这还算勤政爱民的刘将军必然不会不为所动!那时候,要说服一个心理已然站在她这边的人而言便不费出灰之力了。

但若是士兵民众弃李子贤于不顾,只顾苟且偷安,她站出来擅自动用军力之时,人人自保,个个缄默,她单单凭一家之言要劝说全城守军便是阻力重重难上加难。

这华城的守军曾经皆收到过柳惜言命他们坚守华城,万不可轻举妄动的命令,那刘将军官微力薄,不过是暂定的守城大将,单凭一己之力想来也未必能让所有将士听令,若是士兵民众的意愿难违,他必然顾虑重重,未必会贸然听令,说服起来自然困难重重,而且即使说服了这主将刘世全,也未必就可以号令众将士听命。

今日行草一行,仅仅打探了李子贤及那五鬼山的境况,因是事关南周生死之大事,因而坊间传言较多,但城中民意如何因一开始未曾刻意留意,因此所涉不多,尤其是军心之事毕竟机密,更是甚少涉及,桃花一时之间难以作出更过精准的判断,有些无从下手。

相依相伴

桃花将自己的打算意图跟行草言明了,行草垂眸半响思索片刻,道:“公主思虑果然周全,您看今日草儿也得知,草儿以前有个楼里的姐妹被这华城一位守门的兵士纳去做妾,她今日已是答应晚上等那老兵回来帮探知些军营里的确切信息,您也别急,我明日再去探探,恰好也依公主所言,探寻一番这兵士对此事的所想所感,说不定有些用处。”

如今的桃花行动不便,孤身处于这府邸深院,闭目视听,毫无头绪,也只得先依照行草所言,等明日再详细探明军中或是民众情况,好谋划打算。

而且桃花身边唯有行草一个可以掏心掏肺商量之人,她如今唯一能用的也只有行草一人了。

如今二人商议妥当,桃花沉吟半响,除了再去探知些有用的消息及军中动向,又另对行草委以重任,那就是利用明日之时机顺便造些言论优势。

桃花前前后后考量一番,叫来行草耳语交代种种,让她明日行事时顺便带着银两,想办法在华城内撒布些言论,鼓动民众为李丞相请命出兵,先从舆论上挑起一番声势再说。

“恩,公主之计,草儿明白几分了,明日行草自当不辱使命,谨遵公主教诲,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造些声势出来,让华城大众对将士无形施压,至少到时候公主要借助军队力量,也会支持者广些,李丞相向来威名远播,又极受大周万民拥护,这一点想来不难。”行草很是聪明灵透,一点即通,当下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点头郑重应允道。

但凡拉拢了民心军心,使其站在李子贤这边,或是激情民众的一腔豪情,桃花便可以趁热打铁分析利弊据理力争,找那守将刘将军开诚布公详加商谈,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刘将军出兵相助!

桃花虽然敲定了计策,可心中却依旧七上与刘将军洽谈时的语气说辞,将可能遇到的场景在脑中模拟了七七八八,将要劝说的话斟酌再三,力争做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她依然打定主意,要是实在不行,劝说之路不通,到时候,哪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强行威逼这刘将军调兵遣将,她也要救李子贤!

不过此法终归是下下之策,还必须说服周围的侍卫死士,仰仗他们的力量才行,不到万不得已,桃花不敢贸然行之。

得民心者的天下,她白桃花唯有放手一搏!赌一赌李子贤在民众将士心中的分量,搏一搏能否凭借这几份崇拜煽动起军民的营救之心,她白桃花无将帅之才,也不敢奢望士兵以她一个公主唯马首是瞻,却唯有赶鸭子上架,看看能否凭借这点点李子贤昔日积累分量,让军中将领听她调遣,营救他们的贤相于水火之中!

妇人之仁也罢,不顾大局也罢,她只是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这般看着他在那五鬼山孤军奋战,她此举或许不够明志,可至少将来,她不会后悔!

行草也认为桃花所言甚是,第二日便准备了马车箱子堂而皇之的要出府去,美其名曰是去探望昔日姐妹,实则是打探消息,顺便接济华城的乞丐流民,让他们广布李相昔日恩德,在舆论上造势。

桃花看了行草准本的银两等一干事物,觉得除了打赏乞丐的散碎银两,其余的丝绸、衣料、首饰、瓷器……林林总总,应有尽有,简直让人目不接暇,整整的装满了一大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呢!虽是明白行草的目的,可这阵仗也是让桃花目瞪口呆!

行草倒是振振有词道:“公主,有些事情你就不懂了,这散碎银子应付流民乞儿倒也足够了,可我那些姐妹却是瞧不上的,唯有这些金玉之物才是投其所好,而且,我这般出去接触那些乞丐流民之类的,难保刘将军等军中将士不起疑心,不若找个借口,就说公主你日日担忧前线战况,尤其是为亲自出征的柳驸马日夜忧心,更是担忧身陷陷阱的李丞相及将士的情况,一来为了祈祷战事平息,二人皆平安无事,二来也是为了腹中胎儿祈福,特让我代表公主在城中广为布施,行善积德,以求多做善事感动上天,为大周浴血奋战的兵将及天下苍生积累福德,以求天下安定,大周一统,如此这般冠冕堂皇,既不让外人疑心,也可名正言顺的打探些战事的消息,岂不比此地无银三百两偷偷摸摸的查探煽动也好的多?”

桃花一听,当下觉得行草考虑周全,思维缜密,连连夸奖她有诸葛之才,真是孔明在世也,她对自己这个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的侍女佩服的五体投地,原以为她是弱不禁风的怜花体制,却不知竟是个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让桃花汗颜无比!

行草倒是不知道桃花嘴里的诸葛或是孔明乃何许人也,但也知道定然是夸奖之语,这当口,她也无心跟桃花虚伪客气,见时间不早,赶紧的扶了桃花回房,让人熬了安神汤候着,她赶紧的找车夫架着马车拉着那一大箱子“大行好事广济善缘”的布施物品,大大方方的出门去了。

桃花略略休息了一下,不过才微微眯了个把时辰,行草已是回来了,说是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华城的民众对李子贤向来崇拜爱戴,军中或是民间发兵营救大周贤相的呼声极高,这一点想来对于劝说刘将军出兵营救是极为有利的。

行草在布施散财的过程中自然也没忘记桃花所谓的“舆论支持”,名为救困济穷,实则暗暗布局,闹出了不小的声势,如今她早上去的城南那边,人们已是议论纷纷,个个为他们敬爱的李相担忧不已,加上乞丐流民得了好处的煽风点火,城南地界已是暗潮汹涌,一些书生文人,甚至激情澎拜的要为他们的文人中的楚翘,仕子中的泰山北斗联名请命!

桃花听了这些,心中也是激动万分,只要民心所向,刘将军跟城中的兵士必然压力重重,到时候她以大周公主的身份施压,加上民众的支持,不难说动本来就有些举棋不定的刘将军!

行草略略的灌了几口茶水,歇了口气,继而对桃花道:“公主,今早我只去了城南附近,虽是收效甚好,但毕竟才一方之力,一会儿我再接再厉,依法炮制,再去城北暗中煽动一番,到时候,城南城北形成呼应之势,想来更是势不可挡,这事儿不能拖延,人家说兵贵神速,必须紧锣密鼓越快越好,一来怕刘将军那边嗅出端倪,二来,公主,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们拖的,李丞相却是身陷困境,多一时便少一分机会啊!”

桃花刚刚放缓的心神又一次的提起了几分,她不得不承认,行草所言极是,当下只得让行草匆匆吃几口饭,赶快去城北布置一番。

行草见桃花眼圈乌黑,面色憔悴的模样,静默良久,握着桃花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百感交心,五味杂陈,张张嘴蠕喏半响,终归将口里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只是紧紧的握着桃花的手,一遍遍伤心的叫着:“公主,公主——”

行草半跪在桃花膝前,少有逾越的伏在桃花的膝头,生生呼唤,竟是泪水涟涟。

桃花知道行草心疼她,也是感慨万千,患难见真情,在这天覆地灭的时候,还好还有这个女子与自己并肩作战,相依相伴,她桃花如今对行草唯有感激不尽之心,真真是视其为生死之交,胜过手足姐妹!

二人一坐一蹲,手握手,心贴心,欲语泪先流,竟是生离死别般的伤感。

最终,还是行草勉强一笑,强自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擦了擦泪水,去厨房抬来了安神养胎的汤药,服侍桃花一口不留的悉数喝下,又将桃花搀扶进房间伺候桃花上床榻躺好,命侍女再去灶台煨着一会儿桃花醒来要用的药膳,说是公主连日来夜不能寐,遣退了众人,交代莫要随意来打扰惊吵到桃花,这才放心的去收拾准备那一大箱子的“布施之物”。

安神汤药终归有些静气凝神的效果,桃花的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到是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难得的无梦好眠,谁知醒来却是不曾料想的一番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桃花不知睡了多久,她睁开沉沉的睡眼,望着摇摇晃晃的车顶木纹,一时之间迷茫不已,甚至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未曾清醒。

可是腰腹的酸痛,嘴唇的干裂,肚子里胎儿不安的律动,清楚的提醒着自己这一切不是梦,她确实是身处一摇晃行进的马车之上,而且手脚皆被绳子捆着,难道华城沦陷,她被俘了?或是被于华清的人劫持绑架了?

她头疼难耐,一时间摸不着任何头绪。

这一切诡异莫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何为姐妹?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切诡异莫名,她甚至一丝一毫都回忆不起来。

桃花吃力的用胳膊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毫无疑问,她确实被捆了手脚放在一架略有些简陋的马车之上,身旁一个人都没有,连行草也不知何踪,唯有凭借颠簸不稳的感觉依稀知道马车在飞速行驶着。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吃力的干咳了几声,总算唤醒些神智。

“有人吗?有没有水?”桃花虽然弄不清而今的状况,可嗓子干渴的都要冒烟了,也不知是昏迷几日未尽水米了,绑架她的人既然没有一刀结果了她,那想来必定不会是为了在路上渴死她,即使有心折磨,她当下顾不得那么多,努力的从嗓子里挤出几声微弱的呼唤,想着无论如何先讨口水再做打算。

不是不害怕不担忧的,可此时此刻,保命求生的意识已然占据了上峰。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丝缝隙,一只纤巧白皙的小手递过来一只拔去塞子的水囊。

桃花顾不得多想,用被捆的双手强挺着接过来,仿若沙漠里跋涉的旅人遇见了水源,不顾一切的大口大口的灌着水,一阵狼狈吞咽,呛得连连咳嗽。

吞下半水囊的水,桃花才略略舒服了几分,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心中总觉得刚刚忽略了什么。

这番想来,那只手!

刚刚那只带着羊脂白玉镯的玲珑小手!

思绪如排山倒海般奔涌而来……

“公主,今天梳个什么发髻?戴些什么首饰?”

“草儿,简单就好,发髻这东西我向来要求一切从简的,首饰更是,那些沉甸甸的金玉之物看着我还开心些,可这戴在头上就另当别论了,我那小脑袋,可担不起这压死人的分量。”

“公主,你就是太过从简了,周身上下连个亮眼的饰物都没有,真是妄为一国公主的尊贵气度,头上的嫌重,手上呢?还不是一样像样的手镯环佩都没有?素净到如此,不说是公主,就是富家小姐也是失了身份的。”

“身份这东西,岂是这些死物可彰显的?再说,你家公主我本也就是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麻烦又累赘,亮闪闪的美的晃的我眼晕,何必为了迎合别人眼里的身份为难自己呢。”

“公主——,你总有讲不完的大道理,草儿说不过你!别的不说,今日总是要佩戴几样的,李阁老的夫人要来探望,一会儿还要应酬敷衍几分,总不能太过寒酸了去,你既然不喜欢那些繁复华丽的东西,那就这一对羊脂白玉手镯吧,看着玉质温润,通透柔和,既素雅又不失体面,最最衬公主的从容气质不过了。”

“好,就依你,我们家草儿的话几时会错不成?就这对羊脂白玉镯了。”

“瞧,公主皮肤白皙滑糯,戴着这镯子竟像是被这白玉洗过了一般,美的冰雕玉刻似地,草儿都移不开眼了。”

那时的行草小丫头似的抬着她的手啧啧称赞,那羊脂白玉的手镯流光溢彩,映红了行草那张妩媚韵致的俏脸。

桃花见行草难得的喜欢,便当即将那罕见的上好的白玉镯子褪了下来,二话不说的戴到了行草手上,“草儿,难得见你对一件饰物这般爱不释手,今儿个这镯子公主就赏给你了,也算是你我这般明为主仆实为姐妹的一场缘分。”

“公主,万万使不得,这东西价值连城,其是行草这般身微轻贱之人配的起的,公主莫要折杀草儿了。”

“莫要说这些混话,在我心中,从来就是视你为妹妹一般,我璎珞公主的妹妹,有何物是配不起的?只怕什么东西在我们家行草这花容月貌面前都逊色几分,自惭形秽了呢。”

“公主……,公主自幼之厚爱,再生之大恩,草儿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自当为公主舍生忘死,肝脑涂地,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报公主此番意重情深!”

……

……

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镯,秀美白皙的如花美人手,形影不离的朝夕陪伴,嬉笑玩闹的姐妹时光,那些所发誓言言犹在耳,那些所说的话语句句留心!

可是……

谁能告诉她,凡事为何都要有这个,可是?莫不成,没有这可是,缺少这背叛的童话就走不到它的结局?

为什么?

为什么天真的人总是她自己?

那些朝夕相伴,那些同心并肩,在那一刻仿若一个通天的笑话,顷刻间化作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桃花的脸上!

“呵呵,呵呵”,桃花干笑了几声,嘶哑清晰,仿若钢锯在挫锯着一块枯木,声音粗糙的让人无端的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草儿吧?”桃花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

外面的人一语不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的好似没人一般,仿若刚刚伸进来的手不过是桃花的幻觉,这车上,自始至终不过只有喉咙要撕裂的桃花自己。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桃花被捆的双手重重的捶着车厢,她觉得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可笑可悲可叹甚至,可怜!

沉默良久,外面的人终于回答。

“为了我的,因你这个女人枉死的璎珞公主,也为了我的,为你这个女人即将送命的李子贤!”

行草的声音从马车外面悠悠的传来,清晰干脆。

桃花紧紧的咬着下唇,木然的闭上眼眸,一滴泪瞬间滑落,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讲些什么?我听不明白。”桃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般隐秘之事行草是如何得知的,事关重大,牵涉颇广,怕行草只是试她一试,不到万不得已依旧坚决不认。

“怎么?你以为你做的当真人不知鬼不觉瞒的当真天衣无缝?呵呵,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怪就怪你自己失言泄露,忘记了隔墙有耳!客栈那一日,你与那道貌岸然忘情薄性的柳惜言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你还有何可狡辩的?”或许是因为桃花的装傻充愣,行草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隔着马车的帘子,行草那尖锐的声音也挡不住的刺耳疯狂。

“那日?你一直在外面偷听?门外的人不是送水的店小二?”桃花恍然大悟。

“偷听?呵呵,可怜我当时不过是想给我家那身娇体贵的公主送一些安神助眠的熏香,岂知听到的却是那般的晴天霹雳!那店小二不过是恰逢送热水而来,替藏于回廊的我打个掩护而已,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你不知道?哼哼——,何况,我除了钱,还有色!如何?”行草冷笑言。

“财?色?呵呵,行草,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今日我活该有此劫数,是我小看你了,以貌取人果真害人不浅,我白桃花输的心服口服!”那个身世坎坷,忠心护主,娇柔拭泪,惹人怜惜的女子,竟然在她身边虎视眈眈了这么久,她毫无觉察不说,还跟人情同姐妹推心置腹,不死去哪里找去?

“哼!我是无所不用其极,那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而且,对于你这孤魂野鬼莫非还要讲究君子之道不成?”行草句句逼人的讽刺道。

桃花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跟行草纠缠,她是外来的用了人家身体的孤魂一缕,可这事也非她本意,扯不清谁是谁非,行草护住心切,跟原来的璎珞公主情深义厚要为她报仇雪恨,站在她的立场上也无可厚非。

“既然如此,想来你早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吧,却不知你为何要到今日才下手?”只是她很是疑惑,为何行草一早知道了这秘密,以她跟自己的亲密程度,无声无息的要了她的小命是易如反掌,却为何要拖到如今才动手。

“怎么,让你多活这几日不好吗?放心,不用你感恩戴德!你莫非着急上路不成?如今你已是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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