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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已成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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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有何看法?”夕照似乎发现了晋楚嫣红的不满。
晋楚嫣红冷冷看他一眼,虽然如今两方是合作关系,但晋楚嫣红心中仍是带着些许敌意,沉声道:“若是按照你们方才所说的办法,死守四个时辰等待幽岚庄的人到达,我们逝夜阁必定会损失惨重。”
夕照瞥了晋楚嫣红一眼:“那么你怎么说?”
“幽岚庄庄主武功天下第一,为何不肯亲自帮助五夜宫杀敌?”一名绝世高手真正动起手来绝对可以扭转局势,晋楚嫣红却不知夕照为何不肯亲自动手而是要让五夜宫等到幽岚庄的人马到来。
微微一顿,晋楚嫣红又道:“而且据说幽岚庄另一位庄主夕墨智计无双,若是有他在逝夜阁这一次的胜算会必会大很多,你们幽岚庄若诚心与五夜宫合作,为何他却不曾现身?难道严华教的势力还不能入夕墨庄主的眼吗?”
她的问题问得尖锐,夕照剑眉微挑,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凝重。
“红儿。”君夜唤了晋楚嫣红一声,“庄主自有安排。”
晋楚嫣红却冷冷道:“我只要夕照庄主一个解释,你可是真心要与五夜宫合作?”
君夜微皱柳眉,正要开口,却听夕照道:“我答应你,开战之时我必然会尽全力帮助逝夜阁,你可满意?”
晋楚嫣红颔首:“那么我便相信庄主的话了,只是,先前我问的另一个问题庄主还未给我答案。”幽岚庄另一位庄主夕墨至今仍未现身,令晋楚嫣红颇为疑惑。
看着晋楚嫣红严肃的神情,夕照嘴角微微上挑,却不知是否是笑。
却在此时,一个惊慌的声音自门外传入了议事堂中:“嫣红姑娘可在里面?”
晋楚嫣红听出了那是她安排给梅晚的丫环,她心中微微一沉,快步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棋儿,有事?”
棋儿神情中犹自带着惊惶:“嫣红姑娘,梅晚公子不见了。”
晋楚嫣红眼神一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刚才去送药膳给梅晚公子,喊了两声都没人应,然后我就推门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棋儿有些慌乱的说着,“……梅晚公子会不会出事了?”
晋楚嫣红没有答话,却是君夜道:“梅晚在这时失踪,实在让人生疑。红儿,你可曾告诉过他逝夜阁中的秘密?”
晋楚嫣红低垂双眸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抿唇道:“你怀疑他是去见严华教的人了?”
“不然呢?”君夜冷冷反问。
晋楚嫣红不答,转而问棋儿:“侧雪阁中可有挣扎的痕迹?”
棋儿仔细回忆,随即摇头道:“没有,屋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痕迹,那便代表梅晚若不是自己离开的,便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带走了,然而因为君夜对于梅晚的防备,侧雪阁外有着五夜宫的人把守,梅晚不会武功又虚弱之极,晋楚嫣红认为梅晚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离开侧雪楼的。
“此事由我来查。”晋楚嫣红看了君夜一眼,“棋儿,去侧雪楼,将情形仔细与我再说一遍。”她领着棋儿往侧雪阁而去。
君夜向着晋楚嫣红的背影,微微启唇,却终于还是没有阻止,只回头看向神色微微透露着怪异的
夕照:“庄主,我们继续说今晚的安排吧。”
夕照神色片刻间已恢复如常,只淡淡点头。
一再背叛
沿着熟悉的梅林小径来到侧雪楼前,晋楚嫣红抬头头看了看侧雪楼高耸的檐角,一丝黯然似乎闪过眼眸,又似乎没有留下痕迹。
“嫣红姑娘?”棋儿歪着头不解的看着晋楚嫣红。
晋楚嫣红却只是轻声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迈步走进了侧雪楼中,侧雪楼仍旧是从前的摸样,虽然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到侧雪楼,楼中的一切人却似乎还是她离去时的模样,她的东西都在原处好好的放着,可以看出梅晚的用心,也可以想象梅晚是以怎样的心情每日守在这里。
莫名的有些失落,晋楚嫣红分明是知道梅晚是故意接近自己,是牧月崖派来的人,却仍是忍不住想要让自己原谅他。
抛去多余的想法,晋楚嫣红向棋儿道:“梅晚失踪是多久的事?”
“……今天一早我来的时候梅晚公子便不见了。”棋儿想了想,将事情原本的告诉了晋楚嫣红。
晋楚嫣红又道:“你来到这里时是什么时辰?”
“辰时。”棋儿确定的道。
晋楚嫣红伸手轻触身旁的纱幔,指尖滑过那微微透明的帘幕,像是看见了以往那个人靠在窗边向她轻轻一笑。
真如君夜所说,梅晚是去将他所知道的逝夜阁的秘密告知严华教了吗?
晋楚嫣红突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回过神,晋楚嫣红突然转身离开侧雪阁,匆匆道:“昨晚负责在侧雪阁外看守的那些人呢,也许他们知道什么。”
棋儿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道:“嫣红姑娘说的对,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
说罢,她匆匆跑了出去,不多一会便领着几名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扬声道:“嫣红姑娘,昨晚就是他们负责看守侧雪楼。”
晋楚嫣红注视眼前几名男子,眼神是惯有的孤傲。
“嫣红姑娘。”几名男子恭敬的向晋楚嫣红行礼。
晋楚嫣红点头道:“昨晚你们守在侧雪楼外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几名男子面面相觑,却只是摇头。
晋楚嫣红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又道:“可有人来过或是听见侧雪楼中传出什么声音?”梅晚不会武功有怀有身孕身体虚弱,定然不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自己离开侧雪楼,晋楚嫣红相信定然是有人将梅晚带走了。
而没有挣扎的痕迹,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挣扎。
又是一阵沉默,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嫣红姑娘,我想起来昨晚梅晚公子曾经打开门对我们讲了几句话。”
晋楚嫣红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示意他说下去。
那人又道:“梅晚公子说这些天逝夜阁里来了些不速之客,还说我们要是夜里听到有笛声千万不要往笛声传来的方向去。”
他这么说着,脸上又有了些许恐惧之色,似乎怕是晋楚嫣红不相信,他又向身旁的人道:“你们说昨晚是不是真有笛声?”
其他人点头,又是一人说到:“是真的,那笛声很奇怪,像是只有在侧雪楼这里才听的到。”
先前那人补充道:“而且那笛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一样,怪渗人的。”
一旁的棋儿听得有些害怕了,向着晋楚嫣红的身后缩了缩,晋楚嫣红脸色严肃至极,追问道:“那笛声由何方传来你们可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那人道:“像是从逝夜阁的外面传来的。”
而同时又有另一人道:“便是从这侧雪阁传来的。”
两个答案,让晋楚嫣红心中疑惑更重。
几名黑衣男子讨论了片刻才发现每一个人听到的声音都来自不同的方向,这下众人心中的惊惧更加加深了。
“嫣红姑娘,这……”一名男子迟疑着开口。
“我知道了。”神色肃穆的打断了那人的话,晋楚嫣红示意那些黑衣人离开,似是叹息一般向着棋儿道:“劫走梅晚的不是一般人。”她的心中早已判断了出来,有这等功力的人有可能劫走梅晚的只有两个人,牧月崖之主凌似月,还有严华教教主风藏。
棋儿不知道她心中的猜测,只问到:“嫣红姑娘一定会去救梅晚公子的吧?”
晋楚嫣红看着棋儿眼中的期待,心中却是迟疑了,从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梅晚,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梅晚成了牧月崖派来的人,她已经没有了毫不犹豫为了梅晚而辜负逝夜阁众人的期盼的理由了。
而且若梅晚非是被劫走而是将逝夜阁的秘密告知严华教的话,她便没有理由再犹豫了。
她曾承诺过若发现梅晚是牧月崖的人便不会再留他性命,当初她以孩子为理由才让君夜同意不杀梅晚。而如今一再纵容之下,若他再次出卖逝夜阁,她必然也是不会留情了。
同时,逝夜阁荒弃的北院一处小屋之中。
神情阴翳的白衣男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才坐了下来,向着依靠在床头的那人挑眉道:“现在说吧……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晚此时似乎有些不适,一只手搭在腹部轻轻按着,轻蹙眉尖,口中仍是轻声道:“为何如此在意?”
“好奇。”那人短短的解释一句。
梅晚笑容很浅:“我想不到风藏大教主会来好奇我的事。”
这句话让风藏面色不善起来,他站起身又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梅晚:“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五夜宫会派人看守你?你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认出我?”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梅晚却没有丝毫要解答的意思。
风藏仍是从前的风藏,梅晚心中这样想着,笑容却渐渐扩大。
“卿言,几句话就被我套出来历,早说过你不适合来中原的。”梅晚摇头道,语气中有些无奈。
然而他的话却让风藏彻底怔住了:“你是……小墨?”
送我回去
轻轻眨了眨眼睛,梅晚道:“除了我还会是谁?”
脸上的阴翳瞬间消失,风藏先是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又突然疑惑起来,迟疑了一会才
道:“小墨……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梅晚并未回答,只是道:“这件事一时是说不完的,卿言,你现在告诉我这一次进攻五夜宫的除了严华教是不是还有牧月崖?”
风藏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是,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帮助五夜宫?”
“我现在的样子又能帮到什么呢?我不过是……”梅晚苦笑,话未说完却突然顿住,一手紧紧按住腹部。
风藏蹲下身观视他的情形:“你怎么了?”
一言未发,梅晚只是摇头,脸色却瞬间苍白如纸。
“小墨!”风藏沉不住气,焦急的喊着,“你究竟怎么样了?”
良久以后,那折磨着梅晚的疼痛似乎才渐渐消敛。“我……我没事……”梅晚轻喘一声,抬手拉住了风藏的袖摆,眼神平静的与他对视:“我现在阻止不了你对付五夜宫,但是你答应我,有一个人千万不要伤她。”
风藏皱眉:“谁?”
“血姬,晋楚嫣红。”
风藏没有丝毫犹豫:“我答应你。”他原本以为梅晚腹中的孩子是五夜宫宫主君夜的,因为只有君夜才有那种药,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他弄错了。
听到风藏的话,梅晚似乎终于放下心来,苍白的笑了笑:“现在能告诉我严华教与牧月崖要进攻五夜宫的时间是多久吗?”
风藏看着梅晚苍白的脸沉吟片刻,终于叹道:“午时。”
梅晚无奈的笑:“这是牧月崖凌似月提出的?”五夜宫必然以为严华教定下三天之约却绝不会在前两天便动手,而凌似月此人狡猾似狐便是抓住了这个漏洞。
风藏点头。
“送我回去。”梅晚轻声道。
风藏眉头皱得更深,不理解的问道:“五夜宫将你软禁在那房间里,你为何还要回去?”
而梅晚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送我回去。”
一瞬间风藏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与梅晚相识已久,自然是明白他的性情的,一旦认定便不容更改。
摇头轻叹一声,风藏终于道:“我送你回去。”
不管这一次回去会发生什么事,那都是梅晚的选择,他无法阻止。
午时。
逝夜阁议事堂中,君夜与夕照已商讨完所有对策,君夜向夕照道:“现在不过午时,离天黑还早
得很,夕照庄主不知有何打算?”
夕照向窗外看了一眼,突然道:“我还有事要办,待天黑之前必定赶回。”
君夜点头,径自推开了议事堂的门,似笑非笑的看着夕照:“五夜宫与幽岚庄第一次合作,希望结果不会太坏……夕照庄主既然要离开,那么我便不送了。”
夕照起身往议事堂外走去,与君夜擦肩而过的瞬间,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双目中有着一闪即逝的哀愁。
然而,方一踏出议事堂,他便停下了脚步。
晋楚嫣红与离辰站在门外的小院中交谈着,晋楚嫣红面色十分难看,而离辰则是一脸慌乱。
“怎么了?”君夜此时也走了出来,向着两人问到。
晋楚嫣红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离辰看了晋楚嫣红一眼,终是开口道:“宫主,严华教和牧月崖的人了攻进逝夜阁了,我派人正在同他们对抗,不过也快撑不下了。”换句话说,如今正在对抗严华教的那批人,牺牲是必然的。
君夜与夕照脸色皆是一变,君夜瞳孔紧缩:“牧月崖也来了?”
“是牧月崖的人没错,当是凌未忘与风藏勾结,而且……”离辰说到这里仍是忍不住看了一旁神色凝重至极的晋楚嫣红一眼,才开口道:“他们是从南院密道攻进来的。”
南院密道,是逝夜阁当年修建时为了以防万一而建的密道,除了五夜宫地位较高的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然而如今严华教却是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逝夜阁之中,将逝夜阁杀得措手不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君夜便已看向了晋楚嫣红:“红儿,你可曾告诉过梅晚关于密道的事?”
晋楚嫣红像是没有听到君夜的问话,仍旧以那个姿势站在原地,目光低垂。
君夜再上前一步,继续问:“红儿?”
晋楚嫣红倏地抬眸与君夜对视,目光冷得让君夜也为之心惊,手中的织血丝忽而紧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瞬间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崩塌了,曾有过的猜测和解释都不过是借口,欺人,还是自欺呢?
以为那是世上自己最应该信任的人,现在却连他都无法相信了。
没有人注意到,夕照的脸上有着一丝冷笑。
“宫主,没有时间追究到底是不是梅晚公子所做的了。”离辰打破了沉默,“现在南院那边的情况很危急。”
君夜冷哼一声,随即向着夕照道:“夕照庄主可要与我们同去?”
夕照转过头与君夜对视:“既然是合作,我自当尽力帮助五夜宫。”他跟随着君夜往南院的方向赶去,晋楚嫣红却仍旧站在原地,眼中竟是一片的空洞。
“红儿,我们也去吧,其他事以后再说。”离辰柔声道。
晋楚嫣红低笑一声,那声音中却全是悲怆,看着离辰的眼睛,晋楚嫣红喃喃道:“我还有事要办,离辰你先去吧。”
离辰微楞:“红儿?”
轻轻摇头,晋楚嫣红失魂一般的往着侧雪楼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离辰却知道她在同自己说话:“我只是去挽回我的错误,很快就赶过来帮你们。”
离辰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背影,怔在了原地。
似乎那个女子正随着那一步一步的远离而死去,红衣翻飞在雪中灼得离辰的眼睛有些疼痛,她睁大眼睛看着那背影,却挽回不了那个女子。
因为曾经最相信的人背叛了,或者说,那个人从一开始便在欺骗她。
风像是无止尽的怒号着,天上的雪未曾停止落下,地上的雪花又被卷起,那抹嫣红行走在雪白的世界里,衣裙随风而摆,像是一朵孤傲的梅花,开了又谢,不止不休。
不再回头
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将梅晚送回了侧雪楼,让梅晚在床头倚靠着,风藏仍是有些不放心的说:“你这次被我劫走,逝夜阁必然会起疑,真的没问题吗?”
梅晚此时脸色很是苍白,却仍是笑笑:“不会有事的,若是没有意外……红儿会愿意听我解释的。”
风藏看着他苍白的脸,又是想起了从前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心中一阵感慨。
终于妥协的点了头,风藏又道:“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事。”梅晚疲惫的摇头,一双眼睛却清澈湛然。
风藏无奈的看他一眼,终于转身自窗口跃出,身行一掠间便失去了踪影。而梅晚直到他离开之后才缓缓站了起来,扶着墙艰难的走到了桌旁。
桌子上,那个白色的药瓶还好好的放在那里。
三年多以前,离开幽岚庄的时候,他曾经与夕照说过,若是身体恢复便会回到幽岚庄,做他的庄主,完成他的承诺。
服了晋楚嫣红血茧在前,如今只要再服下这药,他的毒便算是解了,也便是说,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指腹轻触到冰冷的药瓶的瞬间,梅晚黯然的笑着。
他答应过晋楚嫣红一定会活下去,所以,他必须活下去。
感觉到腹中阵阵的抽痛,梅晚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纵然服下这药代表着的便是重拾以前的一切,从此失去梅晚这个身份,他也别无选择。
将那药瓶拿起,梅晚方要打开药瓶,却听得侧雪楼的大门被人轰然打开。
晋楚嫣红红衣黑发站在门外,眼神冷冽,在看到梅晚的时候似乎微微怔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想到没玩居然会又回到了侧雪楼,随即她眼神一定,走进了屋中。
梅晚看到晋楚嫣红的神情,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微带着担忧:“红儿……”
然而晋楚嫣红该并未开口,右手微扬之间手中的织血丝已然飞射而出,直袭梅晚胸口,梅晚清澈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悲哀。晋楚嫣红终于来到侧雪楼了,却是为了来杀他。
那瞬间晋楚嫣红看着梅晚的眼睛,看到了那浓到几乎要让她窒息的悲哀。
相伴这么长时间,眼前这个男子曾经是她以为自己最能够信任的人,是自己宁可辜负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到现在,她却无法再信任了。
他眼中的悲哀也是骗她的吗?
一瞬间晋楚嫣红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然而手中的动作仍是变了,原本刺向梅晚胸口的艳红丝线倏然灵活的掉转了方向缠上了梅晚拿着药瓶的手腕。晋楚嫣红咬牙扯动手中的丝线,梅晚原本便虚弱无力,此时被她一牵扯便随之踉跄着跌倒于地,剧烈的撞击让梅晚脸色惨白,腹中阵阵的抽痛此时已化为撕裂一般的剧痛。
“梅晚,我本是来杀你的。”晋楚嫣红冷冷站在原地,俯视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梅晚。
腹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在梅晚的肚子里挣扎着,梅晚紧紧按住腹部,尽管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仍是抬眸看着晋楚嫣红,绝望一般的悲伤。
晋楚嫣红转过头不去与他对视,语气生冷:“我下不了手杀你,你满意了?这便是你要的局面?你可知我此生最恨欺骗我的人和背叛我的人?”
梅晚仍是执着的看着晋楚嫣红,强忍着那种让人发疯的疼痛,他想开口告诉她,他没有背叛,从来都没有。
可是启唇后发出来的却是一声浅弱的呻吟。
晋楚嫣红在听到那呻吟的瞬间心脏突然紧缩,无论有多么痛苦,梅晚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痛得喊出声来,而现在……
是又在做戏给她看吗?
欺骗了她那么久,现在还想骗她,还以为她会再次心软吗?
“够了!”晋楚嫣红右手再度扬起,织血丝带着霸道的力度将梅晚带向另一个方向,再次狠狠的摔在地面,梅晚死死护住腹部,却仍是在撞击的瞬间感到口中有一丝腥甜。
“我不会杀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晋楚嫣红终于将织血丝收回,血色的丝线曾经是为救梅晚而挥动的,此刻却是被用来对付梅晚了。晋楚嫣红看着那艳红妖异的丝线,想笑,却是一滴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从此以后,再也不想与他相见。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梅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最强的自制力在此刻终于完全失去了作用,他紧紧咬着牙,任鲜血自唇角淌下。他很想问她为什么,问她是否真的便毫无留恋,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原谅?
他的确骗了她,但他没有背叛,自始至终都没有。
可是腹中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他只能勉强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看着她绝然转身,背影渐行渐远。
她从来不会回头,也许永远都不会。
他才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她的手覆在他的腹上,她说,答应她,活下去。
他说他会活下去,除非有一天她让他离开,否则他绝对不会死。
而如今,便是她要他离开的时候了吗?
梅晚是想笑的,牵扯着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渐渐将他的意识拉得很远,他握着那药瓶的手渐渐松开,那雪白的瓷器在地上转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想也许是真的用不着那东西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此时已都没有了意义。
可是梅晚仍是执着的对着晋楚嫣红离开的方向疲惫的睁着眼睛,他突然之间很想睡去,他已经累了太久太久。
可他毕竟还是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或许是想等她回头看他一眼,或许什么也没有期待,只想在最后能够多看一眼。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终于,视线中的那抹红影渐渐看不见了,而她,的确没有再回头。
最后的一天一夜
当今武林三足鼎立,五夜宫牧月崖幽岚庄各占优势,西域严华教再度入侵中原,这一战,便是四股势力第一次的交锋。
晋楚嫣红自侧雪楼赶来南院的时候,正是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方为首的是君夜与夕照,而另一方为首的是两名男子,一名紫衣翩翩笑脸盈盈,另一名一身白衣神情阴翳。
而晋楚嫣红注意到,君夜的眼光牢牢地锁在那名白衣男子的身上,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望。在晋楚嫣红的印象中,君夜一直都是静默的,很少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上,而现在她竟然会以那样的神情看着那个白衣的男子。
两方人马都因为四个人的对峙而暂时停止了打斗,退至他们的身后,而君夜却是完全不顾此时正是两方交战之时,径自来到了白衣男子面前,眼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白衣男子挑眉冷笑,向君夜道:“小夜,好久不见了。”
君夜不知为何便笑了,笑容之中的苦涩任谁都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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