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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2-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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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寒是宁采臣,刘芸芸是聂小倩,我就是那黑山老妖。
俩情深意重,我是人肉背景+炮灰恶人。
我在一旁真的有些不乐意了,这算什么,在家里折腾就算了,还好风情的大老远开车跑我眼前来卖弄!我嗤了一声,转身抄小路走人。
我像一只鼓气的青蛙似的回到了公寓,胡冬朵在网上投工作简历,毕业前几天,她被马小卓伤的不轻;夏桐推荐她去马小卓公司做编辑,马小卓面试了她,却又笑眯眯的拒绝了她。原因是她和公司八字不合。
其实鬼都知道,马小卓还是在记恨多年前胡冬朵傻乎乎的说他的买的白色雅阁是二奶车。
她一见我就说,怎么了,气的眼珠子这么大?
我说,还不是江寒那个不要脸的货!说完我就把他和刘芸芸在我眼皮子底下卖弄风情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冬朵说,你和江寒真是天生一对啊!做妻子的忙着红杏跳墙,做丈夫的就忙着在外面沾花惹草。真真是天生一对啊,快别离婚了,省得祸害人间。
我刚想反驳我和江寒本质上的差别,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胡冬朵看了一眼,怀着八卦的小心脏就悄然将大脸贴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接起。
电话里,他的语调懒懒淡淡,跟应付公事背书一样,我从机场回来,路上恰好遇到刘芸芸。
我依然愣着,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中心思想。
电话里,他沉默了半天,轻轻的一声“喂”,语调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样,一字一顿,说,我们俩,需要谈谈。
难得他一本正经的说话,我竟然不习惯起来;一想到他一大早就奚落过我、不肯同我离婚、刚刚还同刘芸芸俩人眉来眼去,我就心灰意懒,于是懒懒的说,我们俩有什么好谈的?
话音刚落,我的大脑就无比清醒起来——江大爷这个二货居然用这么严肃的语调想要同我谈话,难不成被正牌女朋友给调教了,还是刘芸芸发嗲管用了,他准备同我离婚了?这么吞吞吐吐应该是怕离婚时我会分他财产吧?
一时间,我恨不得扯着国旗对他表示我的赤胆忠心。
我激动了,忙不迭的说,哦!哦!我懂了!我懂了!你放心!我想离婚可没打你财产的主意!不要我一提离婚,你就视我如洪水猛兽,唯恐我分你财产!只要你同意离婚,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再生父母,我半分钱都不会分你的!
江寒的语气里明显充斥着不快,几乎咬牙切齿说,你说什么?!
我讪讪,说,这么严肃干嘛。难道你不是要和我谈离婚吗?
江寒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天,赌气一样,说,很好嘛,艾天涯。你还真聪明!一猜就中!我还就是怕你分我的钱!我就是你心中那种不堪至极的纨绔子弟,所以,我还有些噩耗得告诉你,想跟我离婚,可不止是不分财产那么简单!我的律师还建议我向你以及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临时丈母娘大人追讨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春宵损失费……
损失你大爷!
……
我和江寒的交流,再次不欢而散。
胡冬朵看完好戏,就贼溜溜的闪到一旁,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摇头晃脑的投工作简历。
58 爱情,不仅讲究门当户对,也讲究棋逢对手。
半夜里,我辗转反侧。
实在睡不着,我就摸到客厅里去看电视。
电视中演了些什么,我全然没看进去,只看到盈盈晃晃的人影,如同浮生之中挣扎的芸芸众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冬朵跑起来去厕所,她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模样,一看我,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我抱着抱枕,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叹气,说,我想离婚,可,很棘手。
胡冬朵说,哦。然后头也不回就去了厕所。
当她从厕所里出来,就像加满了血的战神金刚一样,扑到了沙发上。她说,给你说个简单的方法,把江寒谋杀了,你就自由了哈哈。
我一抖,说,大半夜的,别开这种玩笑。
胡冬朵就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是啊,得离婚。就算不是为了顾朗,为了自己,这婚也得离啊。当然,你就是为了他也没用,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顾朗要结婚了。
我突然想起这个事情,我都给忘记了,他要结婚了。
大概是心疼到有些麻木了,就开始刻意让自己去遗忘掉,否则,得多难受啊,每天抱着冰冷的现实,太痛苦了。
爱了十年,终究,一无所有。
胡冬朵这个剜人心的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冬朵说,你瞧吧,江寒没事,人家离婚了也是钻石王老五啊,年纪再大,照样找个水灵的妹子。男人拖一年是一年,拖两年是两年;女人拖久了可就是拖一辈子,拖不起的。所以,天涯,不能他想玩游戏,咱也跟着玩,咱们奉陪不起的。
我点点头,是啊,他的爱情和婚姻是我奉陪不起的。
胡冬朵眼珠子一转,说,天涯,你这么软泡硬磨的也不见成效,还不如来招儿狠的!
狠的?我看着胡冬朵,期冀着下文。
胡冬朵趴在我耳朵上巴拉巴拉了一堆,我听得冷汗直流,不停摇头,我脸微微一红,说,不行的!
胡冬朵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什么行不行的,不管你做不做,你的人生履历上都是逃不掉“离婚”两字的结局了,所以,过程清白不清白都没用的,反正结局已经是乌漆墨黑了。矜持是没用的,妹坨。你好好想想。
我看着胡冬朵,一脸幽怨,说,让我再想想吧。
第二天,我给江寒打电话,开门见山,我说,我要离婚。
江寒漫不经心,说,哦?顾大情郎抛妻弃子跟你求婚了?
我撇嘴,说,人家不像你,没孩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一年前就答应过我的,等你回国就一定跟我离婚。
江寒冷哼了一句,说,是啊,我是说回国就跟你离婚啊,但我没说回国之后一周内还是十年内啊。
我说,你去死吧!
江寒说,我死了,你也得给我立碑上书“亡夫”二字!艾天涯,我们俩这辈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牵扯不清了,认命吧。你瞧,我条件这么好的钻石男人都认命了。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冬朵在一旁冷眼相看,说,我就说,他不痛不痒的,就跟逗你玩儿似的,得趣儿的很,离婚个毛线啊。拜托,有点智商吧,不会怀孕的!
我却依旧不肯甘心。
第二天,我给江寒打了电话,邀请他去喜来登吃大餐。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豪华的地方了,我攥住我的银行卡打得电话。
江寒在电话里,先是很吃惊,然后,他表示盛情难却的话,他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不过,刚回国有很多业务交接,他人在北京,暂时回不来。
我立刻无比殷勤的说,那我去北京请你吃就是了。
我一边说这话,一边为自己的钱包内心默默血流成河,机票啊,酒店啊,妈的,这个祸害啊。
江寒一愣,笑,你别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周后,我回长沙。
我一听,连忙感恩戴德,我说,好的,那你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说完这话,我自己都愣了。
海南岛总说我爱口是心非,那我就当这是我的口是心非吧。
江寒也一愣,说,喔?
挂电话之前,他说,你有时间的话,就去我那里看看小童,小家伙想你了,总是……找妈妈。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愣了很久。
这个男人,总会让我失神;可是,我却无比清楚,就如胡冬朵所说,他的爱情和婚姻,我奉陪不起。
记得很久之前,看一个婚恋栏目。
讲的是一对男女朋友要结婚了,但是房子是男人前女友照顾装修的,并且,两人在里面同居了很久;现在的男人,要和新女友结婚了,但是新女友很介意这个房子曾经是他和前女友的爱巢,想要换掉这套房子,重新买一套。
而男人却认为,女人这是多此一举,且会再添花费。
于是,两个人就闹了矛盾,在电视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希望专家给予调节。
有一位男专家一向言辞犀利,他问女人,如果这是一个王子的城堡,曾经住过王子的前女友,你也会要求他重新推掉这个城堡重建吗?
女人被问的愣住了。
男专家很是洋洋得意,说,估计是个女人都会欣喜若狂的住进城堡里,才不会管城堡里曾否住过王子的几任旧爱呢。
道理看似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个男专家忘记了,自己是向一个普通女人发问,世界上我们这般多少平凡普通的女人,所能匹及的往往是平凡普通的男人,一餐一饭,平淡忙碌一生。
很显然,他应该将这个问题问向真正可以嫁给王子的公主才对。
一个父亲也是国王的女子,一个与王子站在对等平台上的女人,从小骄傲高贵的生活着,要求重修一座宫殿算得了什么?
她匹配得起。
而且,那位男性专家显然不是王子,对于他和我等惶惶凡人来说,换一套房子就跟换命似的,何况一套城堡呢?
但世界上不乏拱手河山只待美人一笑的帝王,何况一座宫殿城堡而已——男人提供得起时,你就是重建城堡也是情理之中;提供不起时,就是换套住房都是自私自利。
同理,也适用于网络上整日讨论的所谓女人物质虚荣的问题——男人提供得起时,你每天花十万,你都是小百合乖猫猫;提供不起时,你多花一百块,也是不可饶恕的物质女。说到底,女人是否物质,不在于她是多销金,而在于她的爱情中的对手——那个男人,是否提供得起。
所以,爱情,不仅讲究门当户对,也讲究棋逢对手。
很显然,我不是江寒爱情和婚姻中的对手。
59 它是满天星辰里,最懂我的那颗星。
不出一个周,我的对手就从北京回到了长沙,衣衫熨帖的翩然而至,接受了我的宴请。
席间,点餐的时候,我不停的盯着餐单默默祈祷,请点便宜点儿的吧。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但明面上,我却笑的阳光灿烂,说,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别客气,我请客。
江寒噙笑,眼底下是桃花欲染让人狼血沸腾之色,他点头,说,随便点一点儿就好,我不是很饿。
于是,这个不是很饿的人果然简单的点了餐,虽然小贵,但咬牙也付得起;可是末了,他不简单的要了一瓶葡萄酒。
他问侍者,latour有吗?
侍者说,店里只有两瓶,被客人定了。我们还珍藏了一瓶罗曼尼康帝,一瓶CabernetSauvignon客人可以考虑一下,都是上佳,口感都很醇正。
江寒不动声色的瞟了我一眼,看着酒单默念了一下,似乎是在给我报价似的沉吟着,五万八,六万八,那就先开一瓶CabernetSauvignon吧。
当时我就血直冲大脑、直想纵身扑过去求他喝我的血算了。
江寒点完餐,很随意的用餐巾擦了擦手,看了我一眼,说,咿,你今天气色不错嘛,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内疚依旧纠结着那瓶听不懂名字的葡萄酒,欲哭无泪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血,酒不醉人人自醉,哎。
侍者将酒拿上来给江寒看,江寒说,替我们打开,醒好。
我立刻又冲动了,依旧想扑过去满地打滚的求他喝我的血算了。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只是激动着、却又眼巴巴的看着那侍者彬彬有礼的走开。
江寒看了看我,小眉毛挑的那叫一个勾人心神,说,你今天好像很激动?不至于这么想我吧,见到我就激动成这样子。
我心想,你妹啊,刷光了你卡里的钱你也激动好吧;哎,我妹的,请他吃什么大餐啊,早知道去钱粮湖吃土鸭也能说话啊。
席间,江寒接过几个电话,似乎都与工作有关,很忙碌的样子,每次都欠身对我说抱歉。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工作时,哪怕saysorry的模样,居然出奇的迷人。
最后,他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我低头。
他抿了一口红酒,灯光下,唇齿间留了一抹红,跟只美艳的吸血鬼似的,他看了看四周,冲我笑笑,说,你请我到这里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仰头,将红酒狠狠吞下——一来,是为自己壮胆;二来,我想多喝一些,因为我买单啊,得喝够本啊!
最终,我在江寒的目视下,一杯一杯豪饮,我看着空了的酒瓶和滗酒器,终于觉得喝够了本儿。
江寒看着我,一脸狐疑;正在我暗喜自己无比英明的时候,谁知江寒喊来了侍者,说了一句,将那瓶罗曼尼也拿来吧,给我们醒好。
我差点儿就嚎叫着扑了侍者身上去,求他把我醒好给江寒端上来喝算了。
江寒冲我笑笑,一副体贴的模样,说,难得,你也爱葡萄酒。
我心里狂奔着千万头草泥马在咆哮啊,我都不知道江寒是不是在故意整我,你说我千辛万苦的码字容易吗我?!没灵感憋不出情节的时候跟偷了编辑十万块钱似的躲着,跟只抑郁的蜗牛似的,手机关机、qq不在线,内疚到内伤吧还得跑上去看看编辑的签名改没改成“艾天涯你去死吧”那时候多想自己是只牛啊,吃了草随便挤挤都是奶;然后眼睁睁看着别的作者一天三万字,自己却每天揉不出一千字真想自戕了算完;不容易文思尿崩了,男主角却在八万字后才出场,跟个酱油男似的,编辑跟大灰狼似的抱着你,你以为你在写红楼梦啊;终于摧残了编辑也摧残了自己完成了故事,还防不住就被不良出版商盗版;更难得的是有读者买了盗版书之后,对着你骂,你写的是shi。
“我多想捧着玻璃心求他们买本正版为我的收入贡献3块钱后,再指着我的鼻子开骂也好”——这话是苏轻繁的名言,我盗用的。此名言,还有后半句——“你就是施舍乞丐几块钱也不会追着骂吧,更可恨的是乞丐的收了三块钱也不必苦巴巴的交税啊!当写手真是苦毛线的差事啊。”
后来,苏轻繁果然就从良了,封笔了,嫁给了马小卓,整个变成了骑在我们头上的小资本家,从此终结了苦毛线的生活。
而我依然跟团儿苦毛线似的码着字,现在更是倒霉的了,历经上述万难,赚了稿费吧,还得请江寒这么一混蛋来帮忙糟蹋。
那天,我跟痛饮自己的血似的喝了完了所有的酒,整个人就醉透了,醉得都忘记了自己是谁,更忘记自己请江寒吃饭的目的是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他离婚的了。
我忘记了是怎么买单出门的,也忘记是怎么走出酒店的。
我就记得那天夜里,江寒的眼睛好亮,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小的时候,住平房。
每到夏日,都会到平房的屋顶上,铺上小凉席纳凉。对着漫天繁星,年轻的父亲总会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美丽的神话;我也有着自己很多很多小心愿,我都会默默的说给最亮的那颗星星听,我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我却固执的认为,它是满天星辰里,最懂我的那颗星。
因为这么多年,它听了太多我都不肯分享与他人的心里话,童年的梦呓,少女的心事。
现在,这颗星星居然,居然可以离我那么近,可,怎么长在人的脸上呢?
长沙夜,小熏风。
人在风中立,人在星下醉。
我醉醺醺的伸手,想要去触碰它——谁的脸这么讨厌!皮肤居然可以这么好,好像很滑,很嫩呢,怪不得星星都会长到他脸上去。
江寒说,你摸够了没有!
我涎笑,仗着酒劲儿,胡作非为,说,没有!
江寒声音清冷,说,告诉你多少次了,女孩子喝酒会出事!就是不听,以后要跟别的男人出门敢喝酒的话,我非捏死你!
我一边很爽的摸着,一边觉得这个人的嘴巴真碍事,怎么老跟吃东西似的吧唧吧唧的说个不停呢?比我妈还烦。于是,我就捏住他的嘴巴,然后嘿嘿的傻笑,我说,小星星,你真像只鸭子呀。钱粮湖土鸭!哈哈哈哈哈。
江寒都快疯了。
然后,我就捏着自己的嘴巴,冲他喷着酒气,笑,说,喏,小亲亲……啊不,小星星,你看,我像不像只鸭子啊?嘻嘻。
他的眼睛好亮啊,真亮啊,是天上的那颗星星下凡了吗?变成了我的真命天子,终于不必我在这世界苦苦寻找他,等待他;不必让我经受别的男人那些无谓的感情伤害,只是为了所谓的长大和成熟。
我冲他迷蒙蒙的笑,执手相看,不觉厌,我说,真好,你来了。
真好,你来了。
然后我就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近,跟一个神交了十几年的知己一般,轻轻的冲他吐着酒气,可是,我的唇齿却只能够到他的颈项间,于是,我就在他的颈项处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说,香不香啊?说是有玫瑰的香气呢。五万八,六万八,这是我这辈子喝得最贵的酒。江……江寒是个混蛋!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当时差点求他喝我的血……小星星……我很没出息吧,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乡下土鸡蛋啊……他跟刘芸芸才配,他们是一类人,她就是陪他喝十万、几十万的酒也不会跟我这么不开面的心痛啊……一群败类啊……欺负我啊……江寒是混蛋,我却嫁给了他……
我低下眉心,心事重重。
酒晕胜新妆,迷眸最浓情。
小星星就这么站在夜风之中,长身玉立的看着我酒后失态的模样,唇染上朱砂都不及的红,头发微微的缭乱迷住了他的眼眸,我靠在他的颈项间,似乎都能看到他的喉结微微的抖动,如同一个水渴了的旅人。
熏风长夜之下,我仿佛嗅到了他颈项间有种孩子般的清甜香气。
好香啊。
他真像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啊。
我忍不住分神,想要靠得越加紧,企图嗅到更多的奶香;他就努力的向后,试图躲开那撩人的温热鼻息。
我愈任性,他愈坚持。
我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最终悻悻,放开了他;我继续又沉浸回刚才的世界里,喃喃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我说,江寒……是混蛋,我却嫁给了他……嘻嘻……小星星,偷偷跟你说啊,别人我都不告诉的,我,我心里还藏着一个人,可……他,他却要结婚了……我祝福了他……我在人前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的,不去想他,不去见他……可小星星,我心里疼啊……比喝这两瓶酒还疼啊!他们俩都是混蛋!混蛋……唔……嗯……
突然,我的嘴巴被人堵住了,冰凉微甜的舌尖,温热浓重的气息。
是吻吗?
我努力睁大眼睛,却又瞬间沦陷。
在这星光不在的夜晚,长街之上,熏风之中,有一个眼眸如星的男人吻了我,不是那种清浅的吻,沾上唇角;而是那种唇齿之间的沾染情欲的旖旎,让人心跳仿佛停止,让人仿佛失去呼吸,整个人都在眩晕,仿佛只能依靠在他的胸前,只能紧密的贴住他的唇齿,这世界才有空气。
他有力的臂膀拥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滚热的皮肤似乎要烧掉两人间那层薄薄的衣衫,心跳在他的胸腔之间鲜活,仿佛随时会跃出。
这个吻,如同一种占有,宣宣着一种决心。
仿佛是一个冰冷而不容置喙的声音在宣宣着,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男人是你的混蛋!那就是我!只能是我!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了,梦里,拼出了童年里的小星星,他像真命天子一样出现,将我这团儿苦毛线从情天恨海中离开,从此,没有顾朗的十年难终的苦恋,没有江寒的游戏般的婚姻。
只有他,只有这个从小就听过我无数心意的最亮的星辰。
我像是一个沉迷在神话故事里等爱的小孩,不愿再回到无神论的清醒世界饱饮冷暖难知的爱恨。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脑袋跟被野牛群踩过一样疼,再贵的酒也上头啊。
胡冬朵站在我床前,端着一杯水,一脸鄙夷,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警惕的看着她,迅速的想要回忆昨天夜晚发生过什么呢发生了什么呢。我看着胡冬朵,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胡冬朵直摇头,表情依旧复杂,说,江寒送你回来的。
我一听“江寒”这个名字,就想起了“五万八”和“六万八”俩兄弟来,于是,冷哼了一声,说,禽兽!
胡冬朵就嗤了一声,说,天涯,我还真就看不懂了,昨天,江寒送你回来,你可更像禽兽,一直拉着人家的小手儿,不肯放人家走哈。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
胡冬朵就怪笑,说,那是谁在门口不停的去亲那个男人啊?小星星?啊呸!还小亲亲呢!姐还在门口啊!给你开门啊!你就左一口,冬朵,快看小星星;然后右一口狼奔过去,跟饥渴了几百年似的亲江寒的脸。
我抓住被子,不住的抖,我想,不会吧?我怎么会……
胡冬朵说,算了,我跟你说啊,昨晚,李弯弯还在啊,你的读者啊,你就在你读者面前上演活春宫,那小热情劲儿,就差把江寒扛进房里扔上床了。
我一听,都想晕过去。
我吞了一口唾沫,说,她……她怎么会来?
胡冬朵耸耸肩,说,被李梦露家暴了呗。然后,她很随意的补了一句,哦,是顾朗送她过来的。
她的话一落,我就差点从床上跌下去,一口鲜血彻底涌上喉头,哆嗦着问,顾朗!当时也在?!
是啊,胡冬朵你大爷啊,说话说人你能不能先捡重点说啊,结果最重点的人物居然这么漫不经心的告诉我,你我连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胡冬朵就笑得很喜庆,说,当然在啦!可别说姐儿不仗义,没提醒你检点啊。我当时可是拼了老命去拦你亲江寒啊,跟你说,亲人,矜持点儿,你家奸夫顾朗在呢!可你知道你怎么回答?你说,你不要顾朗,让他见鬼去吧!你只要你的小星星,然后“吧唧”一口又亲上了。我当时可拦都拦不住啊,太狂野了。
我直接萎在了床上悔不当初那么土鳖的非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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