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大明帝国的叹息 作者:包瑞-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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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ㄈ�屠”，對南明政權和百姓摧殘極大。在清廷看來，李成棟是一隻很不錯的鷹犬，他的反正，很出乎意料。
李成棟的反正的根本原因，和金聲桓有相似之處，清廷對手握重兵的漢將不放心，派出官員對他們進行監視，只給他們很少的封賞，而本應給予漢將的封賞，卻授予了那些監視他們的人。
雖然李成棟昧著良心幹了這麼多壞事，但是清廷只給了他一塊很小的骨頭——廣枺�總兵官，而將兩廣總督這個肥肉給了一直在監督他的佟養甲，這讓他的心理失去了平衡。除此之外，李成棟反正俘獲了陳子壯的受妾張玉橋，李成棟對她一見傾心，立刻將她迹麨樽约旱男℃�，但是張氏是忠於明朝，她以民族大義苦苦勸告李成棟，並不惜自刎表明心跡，李成棟大受感動，從此軍事行動躑躕不前，還暗中與永曆政權進行接洽。1648年4月，條件成熟後，李成棟穿上明朝的官服，茫�迫佟養甲一起宣佈效忠明朝，他使用明朝兩廣總督的印信傳檄四方，宣告反正，並派人到南寧迎接永曆帝還都廣州。
為了對李成棟反正的行為進行鼓勵和支持，永曆打算前往廣枺�，但是瞿式耜卻擔心那只是李成棟的一個陰郑瑢τ罆堰M行了勸阻，李成棟一再上疏永曆表明心跡，打消永曆和朝臣的顧懀В�指出永曆移瘢麖V州對於穩定廣枺�省的重要意義。
最終，永曆除了支持廣枺�，防備李成棟之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懀В�他不想自己成為漢獻帝，在亂世之中被強有力的軍事人物劫持，重蹈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經過一番思量，他做出了三全其美的選擇，遷駐肇慶。
這樣，他既可以支援李成棟對廣枺�全省的統一工作，又不投入他的懷抱，避免了被李成棟劫持，還可以保護其他重量級人物的工作積極性。
…
作者：山高月闊2010　提交日期：2011…02…11　11：57
第四節　落英繽紛
借著金聲桓和李成棟反正的枺�風，明軍掀起了一個反攻的小高潮，各路人馬紛紛出動，收復了湖南除長沙以外的全部地區。這樣，從表面上看，永曆政權擁有兩廣、雲南、貴州、湖南、以及四川大部的廣大地區，看上去依然很龐大。
但是戰爭實邸疅o數次證明，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要比擁有廣袤的土地更為重要，如果軍隊打不贏，佔領的土地面積再大也毫無意義，遲早也會變成別人的。
1648年3月，清廷任命固山額真譚泰為征南大將軍，會同另一位固山額真何洛會領兵前往江西攻打金聲桓。
清軍很快就扭轉了江西的形勢，7月清軍逼近南昌，金聲桓不得不放棄贛州，他趕在清軍對南昌發動第一輪進攻之前回到了南昌，並組織守軍打退了清軍最初的進攻，清軍久攻不下，轉為長期圍困。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南昌城內出現了人吃人，金聲桓向湖南的何騰蛟求救，但是何騰蛟無法操控他手下那些桀驁的將軍去執行這個充滿風險的任務，在經過八個月的圍困之後，一些士兵密秘投降，清軍遂於1649年正月攻破南昌，最終金聲桓自盡、王得仁被俘殺，整個江西又重新落入清軍手中。
譚泰又馬不停蹄進攻李成棟，反正之後的李成棟一直忙於爭取永曆遷駐廣州，為了打消永曆君臣的顧懀В�他浪費了大量的時間說服人們相信他放下屠刀不是計郑�而是要立地佛，洠в性诘谝粫r間配合金聲桓攻打贛州的行動。
後來李成棟雖然出兵協助金聲桓，但是洠н^多久金聲桓就撤兵回救南昌，李成棟無法獨自完成攻克贛州的任務，只好退守信豐。1649年2月，譚泰的人馬進攻信豐，李成棟率部南逃，因酒後渡河，與坐騎一起淹死在河裏，他的養子李元胤繼承了他的領導權，率軍退守廣枺�。
清軍雙管齊下，1648年9月，為了扼制湖南明軍的反攻，朝廷派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為定遠大將軍往征湖廣，取代己經在那裏征戰了二年的孔有德等人。湖廣成分眩�雜、紀律散漫的各支部隊在勝利面前搶起了骨頭，這導致了軍事上的失利，1649年正月，清軍少量部隊突襲湘潭，俘殺了何騰蛟。
這樣，在1949年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南明抗清最重要的三個人物金聲桓、何騰蛟、李成棟相繼從歷史舞臺上消失，江西、湖南的土地也全部喪失，明軍退到兩廣地區，形勢由盛而衰。
金聲桓、李成棟的失敗，除了力不如人以外，還由於他們反正的時機不好，他們剛剛拆毀了南明的棟樑，然後又投入這所搖搖欲墜的房屋，並保障它不會傾倒。
金聲桓花費巨大，攻下了戰略位置重要的贛州，殺死了那裏抗戰意志最為堅決的明軍官兵。反正以後，為了穩定戰略後方，他又不得不再次付出巨大的努力攻打贛州，浪費了寶貴的時間。這不僅使他失去了突襲江浙，擴大影響的時機，而且清軍得以從容地眨�兵遣將，對其進行圍困。
李成棟的情況也有類於此，他之前乾淨俐落地消滅了英雄的“廣枺�三忠”，嚴重削弱了廣枺�境內的抗清力量，這一方面影響了他反正以後軍力的壯大，另一方面，他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消毒，扭轉他不久前給人的窮兇極惡的形象，他本人死於一個非常低級的失铡�，幾乎將他反正的成果化為烏有。
比起金聲桓和李成棟的死，何騰蛟的死更是令人扼腕痛惜，這一重大損失南明內部矛盾和何騰蛟個人失铡�雙重作用的結果。
何騰蛟是貴州人，科舉不利，通過舉耍�入仕。崇禎末年他受命去被殘破不堪的湖廣工作，以右僉都禦史巡撫湖廣，張獻忠、李自成、左良玉等人在湖廣輪番登場，上演著群魔亂舞的好戲，從此何騰蛟成了與魔鬼打交道人。
福王時期，延續了崇禎的任命，何騰蛟以兵部右侍郎兼撫湖南，總督湖廣、四川、雲南、貴州、廣西軍務。
左良玉兵變後，劫持何騰蛟枺�下，何騰蛟乘看守不注意跳入長江逃脫，後輾轉來到長沙，糾集部下堵胤錫、傅上瑞、嚴起恒、章曠、周大啟、吳晉錫等人，痛哭盟誓，為大明誓守湖廣。
亂世之中，何騰蛟突破常規大膽履行職責，他任命堵胤錫為湖北巡撫，傅上瑞為湖南巡撫，章曠為總督監軍，周大啟提督學政，嚴起恒為衡永道，吳晉錫為郴桂道，即日上任，各司其職。
何騰蛟又聯繫了湖廣境內的明軍，副將黃朝宣自燕子窩，張先璧自漵浦，劉承胤自武岡陸續到達。
經過一翻打理，何騰蛟重建了湖廣地區管理機構、理順了行政—軍事體系，在清軍達到之前恢復了明朝對湖廣的統治。
剛剛做完這些工作，清軍和李自成就摸爬滾打來到湖廣，何騰蛟親自招撫了郝搖旗、袁宗第、藺養成、王進才、牛有勇等部，兵力驟增至十余萬，之後又命堵胤錫招撫了民軍主力李過、高一功部幾十萬人。何騰蛟親自拜訪了李自成夫人高氏，待之以禮，並通過高氏進一步攄順了李過等人的羽毛。
此時隆武政權己經建立，分封在南陽的隆武對他原來的父母官何騰蛟信任備至，對他在湖廣的工作給予高度肯定，一方面加官進爵，拜何騰蛟為枺�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封定興伯；一方面委以重任，命他督師從湖廣枺�下恢復江西乃至南京。
何騰蛟手下兵多將廣，黃朝宣、陳先璧、劉承胤、李赤心、郝永忠、袁宗第、王進才、董英、馬進忠、馬士秀、曹志建、王允成、盧鼎等人分別開鎮湖南、湖北，時稱“十三鎮”，包括了官軍、民軍、以及左良玉舊部三股勢力，然而將領們明哲保身，自行其事，不聽何騰蛟的眨�遣，呈現了雞多不下蛋的局面。
此時，只有御瘢�親征，讓皇帝發摚�先鋒模範作用，才能將這些散漫的軍隊綁在大明的戰車上，從而形成合力。
然而隆武帝遲遲放不下江浙和南都，對於湖廣方面，他只有兩個想法：一是出兵向枺�，規取江西和南都；二是抽眨�兵力南下福建，以加強他自身的力量。這兩項工作都是何騰蛟無法完成的任務，枺�下的任務由於諸軍觀望無疾而終，何騰蛟本人的聲望也因此受損。南下方面何騰蛟派郝永忠部前往，但郝永忠磨蹭不前，五月份才抵達郴州，不久隆武帝就被俘身亡。
這樣，極力主張親征隆武帝洠�能與湖廣的龐大兵力結合並實施御瘢�親征的戰略，南明失去了一個極好的扭轉局勢的機會。
此後的永曆帝善於明哲保身，從未考懀н^親征，而湖廣的軍隊也越發散漫，在清軍的進攻面前作鳥獸散。
金聲桓和李成棟反正後，局勢一片大好，此時可以乘勢而上，實施御瘢�親征激勵將士，擴大優勢。然而廣枺�方面也需要鼓勵和支援，在李成棟和瞿式耜之間，永曆選擇了前者，湖廣方面又失去了一次整合的機會。
皇帝不來，何騰蛟只好繼續用嘴去驅使那些桀敖不馴的將領，除了做思想政治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洠в袆e的辦法。
然而利益才是驅動人的主要因素，在亂世之中，大部分人想的是在無法無天的時代為自己秩「�大的利益，所以何騰蛟的工作成效並不顯著。
拿著草繩驅趕狼群去對付老虎，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在一次撸дf的過程中，何騰蛟失去了生命。
《明史》對於何騰蛟的死有一段記錄：
“騰蛟議進兵長沙。會督師堵胤錫惡進忠，招忠貞營李赤心軍自夔州至，令進忠讓常德與之。進忠大怒，盡驅居民出城，焚彛�舍，走武岡。寶慶守將王進才亦棄城走，他守將皆潰。赤心等所至皆空城，旋棄走，枺�趨長沙。騰蛟時駐衡州，大駭。六年正月檄進忠由益陽出長沙，期諸將畢會，而親詣忠貞營，邀赤心入衡。部下卒六千人，懼忠貞營掩襲，不護行，止攜吏卒三十人往。將至，聞其軍已枺�，即尾之至湘潭。湘潭空城也，赤心不守而去，騰蛟乃入居之。大兵知騰蛟入空城，遣將徐勇引軍入。勇，騰蛟舊部將也，率其卒羅拜，勸騰蛟降。騰蛟大叱，勇遂擁之去。絕食七日，乃殺之。”
從這段記錄我們可以看到何騰蛟是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突然死亡的。借著金聲恒和李成棟反正的枺�風，明軍收復了湖南除長沙以外的所以地方，為了啃下長沙這個硬骨頭，光復湖南全境，何騰蛟等人謩澒ト￠L沙（騰蛟議進兵長沙），這需要眨麆痈鞣降姆e極性，特別是民軍主力的李赤心部，在眨�兵遣將的過程中，堵胤錫作出了一個動作：令民軍馬進忠部將他們剛剛攻取的常德讓給由後方夔州前來的民軍李赤心部進駐。
也許堵胤錫此舉是戰略部署的需要，因為李赤心部出兵配合進攻長沙不能洠в械胤铰淠_，為了眨麆铀�的積極性，讓他進駐常德是可以理解的。
但《明史》認為這一眨麆邮敲�盾的產物，指出堵胤錫和馬進忠之間的矛盾（督師堵胤錫惡進忠），堵胤錫是在公報私仇。
我們不知道清朝的作者是如何得知堵胤錫和馬進忠之間的矛盾的，但是有一個事實提高了這個說法的可信度：李赤心是通過堵胤錫投降明朝的，而馬進忠等人是通過何騰蛟投降明朝，也就是說李赤心是堵胤錫的人，而馬進忠不是，因此堵胤錫的眨�令很容易被認為是偏心眼。
別人家的孩子馬進忠剛幹完活，堵胤錫卻讓自己家的孩子李赤心來獨享勝利果實，這種做法讓人難以接受。
馬進忠在接到眨�令後十分憤怒，他狠狠地禍害了常德，讓遠道而來的李赤心無法在此地居住（盡驅居民出城，焚彛�舍），其他將領也有同樣的看法，並採取了類似的行動（寶慶守將王進才亦棄城走，他守將皆潰。赤心等所至皆空城），以表過他們對堵胤錫不公行為的不滿。
堵胤錫的命令是否征得了上級領導何騰蛟的同意，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何騰蛟對眼前出現的矛盾非常著急，他親自去追尋四處撸�蕩的李赤心，邀請他移駐自己的駐地衡陽，從而解決目前的紛爭，並驅使李赤心部加入到即將打響的長沙會戰中來。
為了避勉擦槍走火，何騰蛟洠в袔�上自己的六千親軍，只帶了三十名隨從人員前去追趕李赤心，他聽說李赤心去了湘潭，於是尾隨來到湘潭，但是湘潭己經是一個空城，李赤心洠в型Ａ衾^續漂流，何騰蛟趕到湘潭洠в幸姷嚼畛嘈模�於是打算在此地歇歇腳，喘口氣後再繼續追趕。
何騰蛟單槍匹馬到處亂跑的行為十分危險，他顯然是被眼前明軍控制湖南的假像迷惑了雙眼，麻痹大意，對清軍的機動臁�活性估計不足。
湘潭是一個空城，並無一兵一卒把守，這個情況被清軍偵知，於是清軍派徐勇率少量人馬直撲湘潭，清軍未遇任何抵抗入城，何騰蛟被俘不屈，絕食七日後被殺。
這樣，南明的棟樑人物何騰蛟因內部矛盾和自己的低級失铡�死去，這是南明抗清事業的重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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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瞿式耜白刃臨頭唯一笑
何騰蛟死後，明軍進攻長沙的計畫流產，而清軍濟爾哈朗的進攻拉開了序幕，各路明軍大踏步退向廣西，湖南又全部淪入清軍手中。
這樣清軍兩個方面的攻勢都取得了不俗的戰績，中南地區譚泰平定了江西，將明軍壓縮到了廣枺�境內，西南地區濟爾哈朗拿下湖廣，將明軍壓縮在廣西境內，倆人的活都幹得很漂亮。
1649年5月，清廷進行輪崗，大功告成的濟爾哈朗和譚泰班師回京，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重操舊業，取而代之，其中孔有德率軍兩萬接替濟爾哈朗進攻廣西，耿仲明和尚可喜各率兵一萬接替譚泰進攻廣枺�。
年底，孔有德開到湖南南部的永州，進攻廣枺�的清軍耽擱了一些時間，耿仲明被人彈劾，因為他的部下藏匿逃人，他以自殺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兒子耿繼茂繼承了他的領導權。1650年初，尚可喜、耿繼茂越過江西和廣枺�交界的庾嶺，進入廣枺�南雄，打開了廣枺�的門戶。
1650年2月，廣枺�北方屏障韶州失守，永曆得知這一消息後從廣枺�肇慶西遷至廣西梧州，在安定了一年多以後，他又開始了曾經熟悉的流亡生涯。
在過去一年多的幸福時光裏，明朝的老毛病——窩裏鬥又死灰復燃了。永曆移駐肇慶以後，朝中分為兩派，一部分是從廣西梧州和永曆一同來的，這些人以當地實力派人物慶國公陳邦傳為後臺，自以為在危難關頭的扈瘢�之功，另一部分人從廣州方面來的，以李成棟父子為後臺，自以為有反正之功，這部分人後來還取得了瞿式耜的支持。按照雙方領袖的籍貫，前者又被稱為吳黨，後者又被稱為楚黨，以前耄П茈x開的官僚們看到形勢好轉又紛紛還朝，陸續加入兩大陣營。
由於永曆政權設在李成棟父子勢力範圍內，因此在這一時期的政爭中，楚黨占盡上風。楚党成員袁彭年、金堡、劉湘客、丁時魁、蒙正發等五人以其淩厲的攻勢被吳稱為“五虎”，挑頭的袁彭年稱為虎頭，長於辭令的金堡稱為虎牙、其餘劉湘客為虎皮，丁時魁為虎尾、蒙正發為虎腳。
永歷朝廷從肇慶逃到廣西梧州後，進入了陳邦傳的地盤，吳党成員立刻對楚黨進行了清算，吳貞毓、張孝起攻擊金堡、袁彭年、劉湘客、丁時魁、蒙正發等五人把持國政，黨同伐異。
永曆似乎也同意吳黨的說法，認為局勢轉安為危與五虎的作惡密不可分，袁彭年在李成棟反正一事上做了工作並作為清廷廣枺�布政使隨李成棟一同反正，永曆以此免了他的罪，而將其他四虎投入大獄問罪。
愛國者瞿式耜同時也是黨爭好手，經他力救，四虎保住了性命，但是分別受到不同程度的處分。
永曆帝來到梧州之前，民軍李赤心、高必正所率忠貞營也從湖南撤到梧州，這裏是慶國公陳邦傳的地盤，民軍一到，陳邦傳立刻對這支力量不俗的人馬進行拉攏，他拜李赤心之母為母，稱高必正舅舅，並將其安排自潯州和南寧地區駐紮。
永曆四年（1650年）五月，永歷來到梧州不久，民軍領袖前往梧州面拢�，這是一次歷史性的會見，主睿�可以概括為：渡盡劫波君民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十年河枺�，十年河西，世事滄桑，變化無常，曾經推翻過大明的民軍現在成了大明的保護者，對永歷來說，仇人就在眼前，等了十分久，但此刻他必須和他們握手言歡，因為只有他們才能保護他的性命的祖業。
民軍方面的主角李赤心缺席了這次會見，他不久前病死在南寧，配角高必正和党守素代表民軍朝見了永曆帝。
會見的氣氛是融洽的，民軍方面表現了積極態度，表示擁護永曆，維護中央權威的政治立場，反對文臣黨爭和武將跋扈，呼籲文臣武將“和衷為國”，宣導集中統一，提出了“兵歸兵部、戶歸戶部”的主張，並表示願意率先垂範，接受中央統一領導。永曆則對忠貞營的主張表示讚賞。
然而忠貞營的態度更多的是他們的負罪心理在特殊場合下的一種臨時反應，激情過後還得面對現實，現實有許多困難是難以改變的。
觀望投機心理、對明朝統治階層的失望、清軍軍事壓力不斷增大等多種因素使忠貞營在現實中的表現與他們在朝見時的表現相去甚遠。
會見過後，忠貞營回到後方南寧，並未與清軍發生接樱�，這年冬天，形勢不利之時，他們又離開南寧，向川楚邊界轉移。從此走上了占山為王的道路。在轉移的途中，高必正死去，領導權落到了李赤心養子李來亨的身上。
從總體上看，李自成余部尤其是李赤心、高必正所率主力部隊在歸降明朝後，奉行的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投機觀望路線，並未在南明抗清事業中發摚�應有的作用，這也是南明無法扭轉局勢的一個重要因素。
不僅民軍在觀望，官軍各路人馬也都作壁上觀，這導致了廣西的崩潰和形勢的迅速惡化。
永曆四年（1650年）十一月，孔有德未遇任何抵抗抵達桂林城下，然後又探囊取物一般進入空城桂林，俘殺了瞿式耜。
實事上，廣西明軍人數不少，開國公趙印選、衛國公胡一青、甯遠伯王永祚、武陵侯楊國棟、綏甯伯蒲纓、甯武伯馬養麟等駐紮在桂林周邊。但是這些部隊完全放棄了職責，據《明史》記載：
九月，全州破。開國公趙印選居桂林，衛國公胡一青守榕江，與甯遠伯王永祚皆懼不出兵，大兵遂入嚴關。十月，一青、永祚入桂林分餉，榕江無戍兵，大兵益深入。十一月五日，式耜檄印選出，不肯行，再趣之，則盡室逃。一青及武陵侯楊國棟、綏甯伯蒲纓、甯武伯馬養麟亦逃去。永祚迎降，城中無一兵。式耜端坐府中，家人亦散。部將戚良勳請式耜上馬速走，式耜堅不聽，叱退之。
上述史料可以看出，駐守榕江的胡一青、王永祚部不僅不出兵阻擊清軍，反而放棄榕江，以分餉為名逃到桂林，於是清軍先是“遂入嚴關”，後又“益深入”。　瞿式耜命令駐守桂林的趙印選出兵迎敵，然而後者“不肯行”，催得急了，乾脆帶著家人逃走了。大敵當前，桂林守將胡一青、楊國棟、蒲纓、馬養麟等部也步趙印選後塵，只有王永祚洠в刑樱�他做得更絕，直接投降了清軍。至此桂林“城中無一兵”。部將戚良勳勸瞿式耜“上馬速走”，然而他拒絕撤退，決心殉國，於是他叱退了戚良勳，獨自一人“端坐府中”，等待敵人的到來。
危難關頭不僅有逃命者，還有送死者。據瞿式耜的《臨難遺表》記載，總督張同敞趕到城內殉死。
張同敞是萬曆明名臣張居正的曾孫，時任督師，他在江枺�遠望桂林城中光景，得知守軍逃離，城內空無一人，只有留守瞿式耜一人還在，為了襯托眾將紛紛逃離行為的可恥，他反其道而行之，毅然決定飛蛾撲火，他渡江來到瞿式耜的住所，打算和他一起殉死，瞿式耜勸張同回去，他說：“我早己決定與城同亡，今天死得其所，你不是留守，洠в胸熑伪Ｐl桂林，洠в辛x務受死，求你趕緊離開吧！”張同敞毅然正色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受死，你自己殺身成仁，為什麼不容許我和你一起成為君子呢？”於是兩人秉燭夜飲，談笑自若。
第二天天剛亮，清兵數騎破門而入，打算抓捕二人，瞿式耜叱道：“我們己經等你們一宿了，怎麼才來？不用你們抓，我們自己走”，於是兩人昂首闊步來跟隨清兵來到定南王孔有德面前。
孔有德見到二人，勸他們順應天命，歸降清廷。二人不跪不降，只求一死，然而孔有德卻並不想殺死他們，只是把他暫時關押起來。
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裏，二人以節氣相期許，吟詩作賦，瞿式耜寫下了著名的《臨難遺表》和《浩氣吟》，在詩裏，他把自己比做漢朝時身陷匈奴，冰天雪地中苦熬十九年而不屈的蘇武，比做南宋末年支撐半壁江山，抗擊元朝軍隊，終於力盡被俘、殺身成仁的文天祥。
此時瞿式耜並洠в型耆�放棄抗清事業，他寫了一封密信給他的親信部下焦璉，讓他出奇兵襲取桂林，為了打消焦璉對他安危的顧懀В�瞿式耜在信中一再交待他以中興大業為重，不要考懀�他個人的生死。
不幸的是這封信被巡邏兵截獲，交給孔有德，孔有德知道勸降無望，決定處死二人。閏十一月十七日上午，幾個清兵到囚室來要他們出去，瞿式耜明白死期己到，他面不改色心跳，寫下一首絕命詩，連同《浩氣吟》詩稿放在桌上，從容走出獄門。遇到張同敞，張同敞說：“今天出去，死得痛快！死得好！”兩人視死如歸的尖雄氣概，連清兵也感動得流下淚來，最終兩人在仙鶴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