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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山_沉筱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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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沉浮各异势,会合何时谐啊。”
日晖耀目,数道阳光如同金针,仿佛在眼皮扎了几下,我强笑道:“听兄台的意思,少将军和这位暖菱姑娘还是对苦命鸳鸯不成?”
黄衣男望我两眼,点头道:“公子也是耳聪目慧之人。”
我胡乱笑了笑,编了个幌子说,“哪里,我对当年暖菱姑娘与少将军的事也略有耳闻,几年前二人当真情投意合。”
黄衣男不禁挑眉看我,“未想公子也知道。”
我也故作惊讶:“我只是听说,其间细节倒令人痛心不已,今日遇见公子,当真是缘分呐。”
他摇头叹息:“只因我父亲在朝廷供职,当年恰好与贞元将军和平良少将军走得近,所以略有耳闻。倒是那少将军,为官不到一年,无端端放弃大好前程挂冠而归,真叫人扼腕叹息。”

“说起当年的事……唉……”被我这么胡乱一叹,果然引出黄衣男的话篓子。
原来当年李辰檐高中武状元时,贞元将军曾将府上一个年刚及笄的美貌婢女送他。当年的少将军府在永京内城,不过两进院子。府上奴仆少,李辰檐待下人犹为亲切。那婢女伺候他起居饮食,妥帖如妾室一般,也算一段佳话。然而不到一年李辰檐无故辞官,遣散奴仆。只有那婢女认死扣,收拾行囊跟李辰檐四处流浪。
沉浮异势,当年名震永京的少将军渐次被遗忘,直到两年前,将军府的婢女出现在倾城楼。那时的她已出落得如天仙一般,加之从前与朝中人相识,姬州姬家的捧场,名动京城,作了花魁。

本来事情就此了结,谁知半年前姬家二公子喝醉了酒乱撒酒疯,那日姬府上恰好有朝官在,听二公子的愤言中夹着怨怼,说心仪已久的暖菱姑娘仍只念旧情,成天想着那少将军。又道,“李辰檐不过两月或半年探她一次,我姬扬天天挂着她,如何比不上那没出息的将军?!”
这些事虽被姬知州压了下去,但是黄衣男的父亲是朝官,那天刚好在场,所以知道。

我听了后,怔了许久,心中沉沉杂杂也不知是何滋味,只觉血流仿佛被冻过,吱吱嘎嘎流过体脉,僵得难受。
四周人群逐渐散去,太阳被云层遮住,打下一片阴影。我忽而想起念真打趣说,“李公子如此用心待人,也难怪得如花美眷倾慕,就不怕招惹了茴儿”,又想起他尽心力为我攀的亲事,不由忿然道:“千金难买一笑又如何?!我这就去倾城楼看看!”
黄衣男迟疑望了我一眼:“看公子这架势,倒像是民怨不平,要揭竿起义。”

我语塞地望了他半晌,心想自己不认识路,正巧拉他作陪,于是笑道:“兄台不若与我同去倾城楼,也好与暖菱姑娘共饮一杯?”
黄衣男惊呆,上上下下打量我一轮:“看你衣缎不菲,虽说模样过于秀气漂亮,也算仪表堂堂,是富家子弟罢?”
我得意一笑:“小弟姓霍,叫霍回箫,祖上做丝绸生意,自是有些银两在身。”
“可是要见菱儿姑娘一面……”
“小弟第一次来永京城,一直想去妓……不,倾城楼看看,可惜无人带路,不甚懊恼。今日与兄台相见,觉得彼此臭味相投,何不结伴一睹美人风姿?”我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胡诌一通,慢扇着风,满脸诚意地看着黄衣男。

他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愿随你去。只是与她见面,要得可是天价,怕是公子与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说。”我将扇子一收,学着爹的口气朗声笑道:“小弟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即便国库空了,我也能给它填满了!走,妓院去!”





第二章踏歌行(二)

3

与黄衣男相谈一路,得知他姓张,因是立春出生,所以起名张立春。虽然他衣着朴素,却是堂堂四品太常卿的儿子。但这位太常卿太过清廉,落昌朝臣两大派,以我爹与贞元将军廖通为首,他却不向任何一方投诚。为官数十载,在永京内城仅一间两进两出的宅子,日子不穷却也不富裕。

张立春说,他虽与自家弟兄一同读过四书五经,但不好官道,只爱专研医术。家中人把希望寄予他大哥,溺爱给了他三弟。他夹在中间,是条被忽略的命,专研医术的空当,便出来混日子,看美女,碰运气。
我想起大哥二哥与修泽的境遇,顿时心生同情,悲道:“立春兄身怀绝技,却不能一展长才,命苦呐。”
他如逢知己,满眼相见恨晚的喜泪,拍拍我的肩,叹道:“这么多年了,也就贤弟你知我苦衷。从今往后我便是你义兄。你若被欺负了,我替你出头!”

说着便来到倾城楼。
一楼轩敞,已有酒客手揽烟花女子围桌而坐。贴壁处,以漆木彩绘屏风隔出雅座。楼中央的斜楼梯两侧白天也挂着灯笼。二三楼双燕横梁,凤舞鸾飞。青楼女子倚着栏杆搔首弄姿,莺歌笙瑟不绝于耳。

我与张立春刚到门口,只见一个年龄偏大,身着紫色宽袖锦裙的妇人忙迎了过来,打量我们几眼,朝我谄笑道:“这位小哥好生俊俏,以前怎么没见过?碧玉,玛瑙——”
眼前红紫轻纱一飘,两名女子不知从何处迎了出来,浓重的脂粉味熏得我几欲昏厥。胳膊被左右夹着,不知觉便向里间走去。
我好容易回过神来,往后一看,见张立春凄楚地立在门口,与满脸愠色的老鸨对峙。我慌忙从活体香料手中抽出胳膊,道:“两位香料等等,我义兄还没进来。”

还未走近,只听那老鸨说:“公子爷说笑吧?就您这身行头,别说暖菱了,倾城楼里随便一个姑娘,也不是您消受得起的!”
我听了此言,十分恼怒,转头朝张立春做出一脸讪讪的笑容:“立春兄,小弟今日前来太过匆忙,忘带银子了,要不你先借我三万两?”
张立春眼睛瞪大如铜铃:“霍弟,我哪有……”
不等他说完,我立马喜笑颜开地拉住他的衣袖,“是是,我知道,立春兄哪有这么小气,可是五万两太多了,三万两就行,三万两足够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往里拽,张立春依旧眼若铜铃,表情呆滞,怎么拉也拉不动。

我斜瞟老鸨一眼,惊道:“立春兄这是恼了吧?”
“姑娘们!”老鸨会意朗声呐喊:“来啊——,把张公子霍公子请到里间最好的仙鹤厅去!”
但见一群劣质香料波澜壮阔地涌来,我如临大敌,只余时间嘶喊一句:“外间就好!外间通风!”便脚下一软,晕晕乎乎地被拉拽着朝某处而去。

4

坐定,待嗅觉麻木。
我缓缓回过神来,转脸见张立春正一脸苦笑地望着我,立刻低声安慰道:“立春兄莫怕,银子的事包在小弟身上。”
张立春想了想,回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旁边递来几盏酒杯,伴着数声莺叫,呱噪不已。我一边伸手推却,一边道:“你我兄弟何必计较。倒是看立春兄的样子,今日是第一次上妓院?”
张立春又苦笑一下,“我哪有霍弟这么好福分。”他迟疑片刻,又问,“霍弟驾轻就熟,倒不像是第一次?”
我笑道:“我与立春兄一样。不过小弟善用银子平事,既是长处也是陋习。”

张立春点点头,说了句言之有理,慌忙去应付身旁的姑娘。
我嫌她们闹腾,掷了两锭元宝在桌上。哐当二声,满座寂然,无敢哗者。我满意地喘口气,随意指了个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五官端正,与其他女子相比倒是少了几分媚态,只是妆容太重,不免失真。
“公子是问我?”她一脸受宠若惊。“奴家叫珊瑚。”
我“嗤”一声笑了起来,“敢情老鸨都用石头给你们起名儿?”
珊瑚羞涩地点点头:“倾城楼的姑娘除了花魁暖菱外,姿色越好,名里的石头越宝贝。”
我奇道:“那次劣的岂不是要叫沙子泥土了?”
珊瑚神色惊讶,“不瞒公子说,从前却有一位叫沙泥的姑娘。倒不是她姿色差,只是从不打扮。不过她跟老鸨有干亲,长年住在倾城楼里,只打杂不接客。”
我点点头,又问:“那我如何才能见到暖菱姑娘?”

珊瑚正欲回答,忽地一声惨叫。只见一身着褐色短衣,满脸胡渣的男人将她头发一扯,便向另一桌拖去。珊瑚疼得呲牙咧嘴,我大叫道:“你干什么?把她给我放开?!”
那人回头喝道:“竟然有人敢管爷的闲事?!”
我一怔,定睛看去,只见这男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长胸廓壮硕无比,粗眉大眼瞪得格外慎人。我心中颤了颤,又回头望了望张立春,相比之下,简直是雄鹰跟小鸡。
我心中暗道不妙,决定先探虚实,继而笑道:“这位爷何许人也?”
野男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敢问爷的来路?!”说着抡起一张椅子朝我扔来。

还未等我反应,身后一人痛呼:“霍弟小心!”
张立春将我往后一拽,义愤填膺冲了出来。那椅子不偏不倚砸中他脑门。他身子晃了晃,倒地前,半睁起双眼道:“霍弟,大……大哥说过,要保、保护你。”说罢,双眼一合,咚一声栽倒在地。
我怔在原地,啼笑皆非地望着张立春,哀道:“立春兄,你又何苦如此积极地冲锋陷阵,那张椅子,明明就砸偏了。”

倾城楼的嫖客□们见闹出了事,纷纷乱作一团,或是上前围观,或是躲起来围观。
那边厢,又是一句怒喊:“竟然有人敢阻爷的飞椅?!”
我吸口气,不耐烦地抬头道:“行了我兄弟都被你砸晕了,同样一个句式爷用了三次,就没点新词儿?”
野男额冒青筋,正欲开口,我大喊一声:“停——!我帮你说。”又吸了口气,我学着他的语调大叫:“竟然有人敢说爷没有新词儿~~~~?!”

趁野男被我气得头发昏无法动作,我招来老鸨,道:“地上晕着这位是当朝四品太常卿的二公子,麻烦妈妈找人用冰给他敷敷,再送他回去。”
老鸨听了赶忙点头,略微犹疑,又凑到我耳边道:“公子还是以和为贵,这位爷是红晓镖局的洪软软爷。手下还有几个打手,若惹急了指不定会出来。”

我道了声谢,立马换了张笑脸道:“原来是红晓镖局的软爷,久仰久仰。”
洪软怒气未消,摆出一副为他独尊的架势,吼道:“别跟爷来阿谀奉承这套,爷见多了!”
我听了此言恼羞成怒,随即轻蔑笑了两声,“这世上需要我霍回箫阿谀奉承的人还没出生呢!你算老几?”
“你、你说什么?!”
我抬眉一笑:“哟,结巴啦?”
“你——”他气得脸色发蓝,“都给爷出来!!”

一声令下,楼里顿时窜出四五个身着藏色劲装的打手。我顿时汗如雨下,后悔自己没事逞英雄,偏偏此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再抬眼,几个打手正哼哼笑着朝我走来。我心底发凉,哀叹一声,想我堂堂妖怪一只,关键时刻竟连几个江湖小喽啰都收拾不了。真是枉为妖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然一人大喝道:“住手!”

但见一人身着灰布补丁长衫,腰间扎了条土棕色布腰带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长发蓬松地用一条棕布胡乱束起,个头不算高。看那模样,倒还眉清目秀。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几个打手,怒道:“你们简直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我听那雄浑声音中,带着三分因为怒极的尖柔,顿时浑身直冒冷汗,立马抹泪感念上苍:当妖好啊,总好过人妖。






第二章踏歌行(三)

5

倾城楼里剑拔弩张。
人妖男站在我身旁,缓缓道:“软爷,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来了倾城楼便是客,这般闹法莫不是想楼里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我不由上下打量人妖男,虽说他穿得土里土气,衣衫上还有几个补丁,但说起话来,颇有些气势。
洪软一脸轻蔑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个打杂的,老鸨!”
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从我身旁窜出,拉了拉人妖男的袖口,小声道:“苦离,算了。”
人妖男皱起眉头,低声回道:“不可,若不治治他,有一回就有二回。”
老鸨神色微有迟疑。我心想此刻孤身作战绝无胜算,立马窜到人妖男身后,煽风点火道:“说得好!斩草还需除根!”

人妖男被我一鼓舞,势如破竹,三下五除二将涌上来的几个打手抡倒在地。
洪软见状,怒不可遏,又叫道:“剩下的也全给爷出来!”转眼又有七八个打手从二三楼跳出,身着白衣,手持短刀,步伐身手都比刚才的矫健许多。
我心道不妙,安插这么多打手,这野蛮人分明就把妓院当他镖局分号。

我直冒冷汗,挪到人妖男身旁,小声问道:“怎样,你能搞定么?”
“开玩笑。”他迅速应了一声,“你当我是绝世高手?”

洪软笑得呲牙咧嘴,喝道:“来啊,把他,还有他,都给我做了!”
我吞口唾沫,错愕道:“这人也太耿直了,光天化日杀人,说话也不懂婉约。”人妖男也吞口唾沫,附和道:“怎么说也得找个僻静的地方。”
我朝四周望去,老鸨的身影早不见了。我与人妖男背对着背,几个白衣打手将我们围在中间,举起短刀,砍了上来。

“停——”我大叫一声,决心用招缓兵之计,“大哥,咱们就不能谈谈么?”
“你今日管我闲事!阻我飞椅!更加言辞讥讽我!我不除你,誓不为人!”洪软声若洪钟,震得地板直颤。
我抹了抹汗,小声对人妖男道:“你去找几个帮手,我来拖延时间。”
人妖男转头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道:“大哥啊,从今天第一次与你交谈,小弟就发现大哥说话全用感叹句,肝火烧得极旺。”
“你想说什么?!”
“其实大哥想过没有,有的时候,换一种语气说话,换一种方式思考,换一种态度生活,会更加延年益寿?”
通常脾气越暴躁的人,思维方式越直接,这洪软是典型中的典型。被我这么一绕,他的脑筋果然打结,呆了半晌。

我抓住空隙,迅速催促人妖男:“你怎么还不去?”
人妖男又回头看我一眼,“倾城楼所有的打手,全在这里了。”
我惊愕道:“就你一人?”
人妖男指了指穿白衣的人,小声说了句:“反了。”
我悲从中来,遂知大限将至,哀声道:“大哥,我错了。”
“为时已晚!”又一声怒吼。

我荒凉地抬起头,忽见洪软身后的珊瑚正手舞足蹈地比划。定睛细看,她食指与拇指蜷曲,左右合在一起,分明是个元宝状。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怎么忘了。
“大哥,我们商量一下……”
未等我说完,洪软打断道:“早干嘛去了,我今天就是要定你……”他的“的小命”三字还没说出口,我大喊道:“不就是想要吗?我都给你!”说着,手便向腰间摸去。

还没掏出银票,忽觉气氛不对,仿佛安静得连呼吸声也没了。我环顾四周,见人妖男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白衣打手张着嘴,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们老大,好一会儿,有人说道:“老大,这白嫩小哥,原来是个断袖……”
过了片刻,又有一人颤巍巍地说:“老大,原来……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轰然一下,倾城楼响起私语之声,众人交头接耳,好不热闹。我低头见自己一身男装,浊世佳公子,灵光蓦然闪现,将计就计道:“你……你莫要生气,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就是……”边说边咬了咬嘴唇,双目含泪地望着他。
“你你你你想想要干嘛?”洪软面色惨白。
我娇嗔道:“软哥,这句话该我问你不是?”

伴着洪软喉间一声巨大的吞咽声,周围私语如春蛙秋蝉般越发生机勃勃,时而爆发几声努力压但没压住的笑声。
“我要杀了你!!!”片刻之后,倾城楼里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
一炷香的时间后,呐喊之人被一群人架了出去。那群人边架边劝:“老大,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你今日杀了他,明日后悔要杀我们如何是好?”

6

热闹看完,倾城楼众嫖客□各归各位,饮酒作乐十分快活。
我长吁口气,浑身毛孔如同吃了人参果,无一处不服帖。抖了抖衣袍,对人妖男拱手作揖:“小弟承蒙兄台出手相救,不甚感激,还望兄台告知姓名。”
人妖男一句“好说”好没说出口,笑容顿时僵住。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从牙缝中透出来:“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我错愕道:“兄台可是哪里不舒服?”
人妖男的目光顷刻如遇上杀父仇人一般。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正欲劝,却见老鸨笑盈盈地迎了出来:“苦离,还不带霍公子去后院的喜鹊间压压惊。”
人妖男看了老鸨一眼,又回望我,冷哼一声,语气像带了刀子,“跟我来!”

后院错落几株樟树,翠华如盖,碧绿生凉。草丛中开着细碎花朵。有一株樟树下星黄点点格外可人,我欣喜万分,快步走上去,问道:“这里也种茴香花?”
人妖男冷眼瞧了瞧我,没做回答。
我只顾着惊喜,蹲下上去抚那花叶。却听身后一阵闷响,转头见人妖男倒在地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还未等我反应,脑后被重重一击,也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身在一个黑呼呼的屋子里。借着从高开的天窗透进的月色,看了看四周,柴火两三处,稻草两三处,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锅碗瓢盆。角落里时而传来几声鼠叫,偶尔一两只蟑螂悠哉乐哉地爬过眼前。
我吞口唾沫,再往身旁一看。人妖男目光如星,正盯着我,我吓了一跳,忙道:“你早醒了,干嘛不叫我?”
他讽刺说:“你不是睡得正香?”
我又环顾四周,沮丧道:“睡在这里,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人妖男冷哼一声。

我见他态度恶劣,本欲回敬两句,但此人现下与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切不可起内讧,于是笑道:“小弟不知何处得罪了兄台,还望兄台海涵。”
谁料被我这么一说,人妖男本来如星的目光着了火,越发凶神恶煞。
我又勉强笑道:“不如等我们出去以后,小弟亲自给兄台办桌酒席赔礼道歉?”
人妖男从鼻子里哼出三个字:“不、必、了!”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怒道:“我霍回箫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低声下气,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出来!怎么跟大姑娘似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人妖男眼中的怒火顷刻间燃遍了全身,整个屋子里杀气腾腾。

良久,柴房里爆发出一句惊天怒吼:“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我呆了许久,晃晃头,又晃晃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人妖女浑身发抖,说出的话都跟上了弹簧似的,一个字一个字蹦跶进我耳朵,“我~~本~~来~~就~~没~~扮~~男~~装~~。”
我愕然,指了指她的身子,道:“奇了,你若不是刻意装扮,怎会一马平川到完全看不出来?”
人妖女哆嗦着,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手抬了抬,径直落下。好一会儿,她的身子也不抖了,面如死灰。
见此状,我又试探地问了句:“你真的是女的?”
她靠在身后的稻草上,目光慢慢移过来,又慢慢移走,没有说话。

我凑近了些,见她眉毛浓密却并不粗犷,眼似柳叶,眸子滢澈,鼻口清秀,若换件衣裳装扮一下,应当是位飒然清丽的姑娘。我又问:“你果真是女的?”这回我的语气中带了七分肯定。
她的目光又挪到我身上,无力地点点头。
我大喜,遂叫道:“太好了,你居然是个女的!”
她皱了皱眉,看着我:“你有什么意见么?”
我喜上眉梢,拍拍她的肩,乐道:“真巧啊,我也是个女的。”
人妖女呆滞片刻,抽了两抽,双眼一阖,似昏死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见她睡去,自己也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闭目养起神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旁边忽然有人淡淡问道:“你叫霍回箫?那个玉面公子?”
我睁开眼,喜道:“你不生气了?”
人妖女皱皱眉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又喜道:“好!耿介大方,女人就要这样才可爱。”见她狐疑地望着我,我又道:“霍回箫是我伴男装的混名,我的真名叫霍小茴。”
她“哦”了一声,“苦离。”
我点点头,“听老鸨好像是这么叫你的。”我朝四周望去,天窗加了铁栅,门被关死,想来是上了锁,又问:“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苦离摇摇头,撇嘴道:“跟你一样,一无所知。”

我回想起白日的事,忽然闪过老鸨的笑脸,悚然一惊,蹙起眉头。苦离见我的模样,于是问:“你也想到了?”
我抿抿嘴,道:“今日那几个白衣打手出来前,老鸨明明与我们一起,后来却不见踪影。洪软走了后,是她让你带我来后院……你先前说,那几个白衣打手,本是倾城楼的人?”
苦离点点头:“这些白衣打手武艺高强,前几个月忽然来投靠倾城楼,干娘说只是养着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却忽然跳出来与倾城楼反着干。”
“可老鸨并未阻拦,事后也未加言辞。”
“你的意思是……”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群白衣人如此光明正大地窜出来,颇有些虚张声势。”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苦离低头略一思索,恍然悟道:“听说红晓镖局的软爷也是肝胆豪杰,今日你不过喝斥他一句,以他平日的侠义风范,怎么也不至于闹到杀人的地步。”
我苦笑道:“这就是了。他们的根本目的,不过是为了把白衣人引出来,做一场戏。我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倒霉透顶当了个幌子。”
“把白衣人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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