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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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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学丽的鼻翼急速扩张,她站住脚,可是竟不能找出反驳徐文雅的话,只好转身又走。
徐文雅还是跟着她:“怎么,不服气?说到底,你也没见过多少钱。你爸有多少?1000万?200O万?可你见过1亿吗?见过10亿10O亿吗?你要真的见过,就不会对现在的一点家私沾沾自喜,就会面对所有的钱,不管是5元还是5亿,都超然而平静。正是没见过大钱的暴发户,才会对突然有了一笔小钱而津津乐道,并由此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用嘴巴吃饭用屁股拉屎的普通人。其实你很可怜,你反映出的小人物习气,比没见过1000万2000万的耿菊花还要可怜万倍。”
沙学丽而色苍白,只感到太阳穴的血管跳得脑袋发晕,她大叫道:“徐文雅,老子跟你拼了!”徐文雅却变得平静了,道一声再见,转身走开。
沙学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想骂什么,却骂不出来,她倚着旁边战术训练用的障碍墙,生着自己的气,一脚一脚踢着地上的沙土。徐文雅话丑理端,沙学丽长这么大,在优游裕如的富贵日子里轻松生活,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如此透彻地讲到对钱对人的态度,她觉得有一种醍醐灌顶的大悟。但理智是理智,感情上却难以一下承认失败。耿菊花,她心里不甘地咒骂着,你走路撞车!
耿菊花没有走路撞车,一件突发的事件使她哭进了比撞车还羞人的境地。
星期四的晚饭前,训练结束了,一身泥汗的兵们到浴室洗澡,陈顺娃端着脸盆,在男浴室的矮墙后磨磨蹭蹭,老是不进浴室。王川江提着塑料水桶从浴室出来,拍他一掌,把他吓一大跳。
“干什么?”王川江道,“中央情报局的探子似的?”他四面看看,并没发现什么。陈顺娃憨笑道:“我、我……”王川江也不多说,敲他一下:“有病。”哼着什么调子走了。
耿菊花端着脸盆匆匆来了,一身泥点,累得像散了架子,急急地往女浴室走去。陈顺娃忽然从隐身处斜插上来,经过耿菊花身边时,偷偷向里面扔了一个东西。耿菊花觉得脸盆一动,她猛回头,陈顺娃慌慌张张从她身边离开,她疑惑地低头,脸盆里的毛巾上多了一管崭新的黑妹牙膏。耿菊花的脸腾地红到脖子,她几曾经过这样的事,她喊道:“哎哎,你你……”
陈顺娃慌里慌张地往男浴室一钻,耿菊花傻眼了。
大半个钟头后,耿菊花从莲蓬头下走到衣柜前,她这几天来月经,为了不让战友看见她用旧报纸垫内裤,她磨蹭到最后一个,她光身子站着,用毛巾揩干头发,然后开柜门拿军装。
就在偶一抬头之际,突然从斜上方的气窗外闪过一个人头,耿菊花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凳子上的脸盆砰地摔在硬硬的水泥地上。
外面刚出去的几个女兵又冲进来,她们看见耿菊花用衣服胡乱掩着赤裸的乳房,蜷缩在浴室一角,嘤嘤哭泣。
女兵们七嘴八舌发问:“怎么啦你?”“病了吗?”
耿菊花抽泣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流氓……”
浴室外,陈顺娃恰好从男浴室后边的矮墙后走出来,扶着耿菊花走出女浴室的女兵们,刷地一下把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
陈顺娃心虚着,以为普天下都知道了他偷偷给耿菊花送牙膏的秘密,他的脸刷地红到耳根,看了横眉冷目的女兵们一眼,脖子一缩,赶紧向远处走去。女兵们越发怀疑地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背影。
这件蹊跷事马上报到了队里的主官耳里,十分钟后,教导员和强冠杰把九班长王川江传到教导员的寝室,教导员坐在藤椅上,强冠杰则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囚在笼里的猛狮,向着王川江大发雷霆。
“啊,你看看你带的什么兵,啊?!”强冠杰怒吼道,“你看你有什么脸去面对那些女兵!有骨干向我反应,你们班的陈顺娃,啊,一贯对耿菊花眉来眼去。他他他,就那么没见过女人,啊?!我们特警队,有男有女,是男女混合编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上级最担心出的也就是男女之间的问题,政治部门的,这个这个,把这个也抓得最严。你,限你三天,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王川江脸色灰白,双脚一并:“是!”
教导员却是另一番善后,他把失了精神的王川江带到营区小径上散步,今晚有月亮,月辉给营房建筑抹上一层银白的淡妆。教导员和王川江一起沐着月辉走着。不远的操场上,战士们在做手枪夜间练习,教官的口令声不时传来。
“不要把他吓着,”教导员道,“要有证据,要弄清动机。注意,虽说有了问题我们不能护短,但也绝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战士。”王川江挠头道:“这个工作,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教导员道:“要多遇到几次这个事,那还是特警队?”王川江噗地笑了:“那就成了老百姓乱七八糟的迪斯科舞厅了。”
强冠杰不知从哪里一下钻出来了:“九班长。”王川江赶紧双脚一并道:“到。”强冠杰走近他,脸上已没有雷霆万钧的震怒,而代之以一种沉思,他小声道:“你,每天洗澡的时候给我派一个兵,专门在女浴室后面那堵墙下埋伏。”
王川江眼珠一转,明白了强队长的意思,这说明,队长也怀疑此事不一定是陈顺娃所为。王川江再一次应命:“是。”他有了一丝解脱感。

 ·5·


 
 谭力 著


第五章
耿菊花没有参加当晚的手枪三练习,一头扎在床上,死了般一动不动。九点半,女兵们夜间训练完毕走回宿舍,朱小娟倒上一杯开水,拿出一袋饼干,走到耿菊花床前,碰碰她的手臂,要她吃,可耿菊花不吭声。
沙学丽和铁红看见这个景象,沙学丽向铁红挤眼,捂着嘴偷偷乐。沙学丽生性活泼,一般不存谁的气,津贴事件带来的与耿菊花的小冲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觉得耿菊花的认真样子特别好笑,她就老是忍不住要乐。
听到她们的窃笑,走在她们身后的徐文雅不满地盯了她们一眼。铁红立刻装着不理沙学丽的样子,向耿菊花劝道:“老耿你吃呀,你再委屈,可不能不领班长的情啊,你看班长为了你,胳膊都举酸了哟。”耿菊花抽抽搭搭道。“他,他看了我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徐文雅宽慰她道:“每天我们与男兵抱着一起摔,一起练,都在接触,你不用看得那么严重。”耿菊花道:“训练时候,是隔着一层衣服,可洗澡,没隔一层衣服啊……”
训练用的大草坪上,四周已很安静,夜色里有两个影子在顺跑道慢慢晃动着,那是王川江留着陈顺娃在谈话,王川江对自己的兵是又爱又恨,他不愿相信他会看错了陈顺娃,可女兵们众口一辞的证言又无可辩驳。“我只好大义灭亲了,”王川江硬着心道,“谁叫你狗东西不管好自己的眼睛。”陈顺娃赌咒发誓,急得抓自己的头发:“可是班长,我真的没有看她呀,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明天实弹射击叫全队的冲锋枪打死。”“那几个女兵说,你一看见她们从女浴室出来,你慌里慌张跑起来像条兔子?”“我也不知道。”陈顺娃的脸死人一样苍白,“那么几个女的一起看你,你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能不慌慌忙忙地跑吗?”
王川江心里叹息一声,眼珠一转,干脆讹诈道:“不说那几个女的了。但人家耿菊花明明看见窗子上的人头是你,你怎么说?”陈顺娃傻了,紧问道:“耿菊花?她亲口这样说的?”王川江故意道:“啊,是这样说的。”
“我的亲妈呀……”陈顺娃惨叫一声,倏地蜷缩到地下。
第二天的科目是硬功训练,男兵们在器械训练场边,用啤酒瓶砸头,一敲一个,砸得粉碎,不时响起喝彩。陈顺娃则在人圈外独自一人用脚端沙袋,他发疯一样地踹着,踢了两个小时还不停歇,发泄着心中的冤气。
强冠杰在草坪训练场那边指导女兵,女兵们围成一个圈,看朱小娟表演。朱小娟拿起酒瓶,也没见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双手紧握,两眼的神光一凛,自然而然地向头上一敲:“嗨”啤酒瓶立刻四分五裂。
“好,”强冠杰喝彩道,“都看清了,动作要领你们也记熟了。来,谁上?”
徐文雅跨前一步:“报告,我。”她拿起一个啤酒瓶,在脑门上摸了摸,端出架势,嗨嗨地运着气,又摸摸脑门,终于大吼一声,向头上一砸。啤酒瓶没碎,徐文雅有点不知所措。
强冠杰走上去纠正道:“要这样,握着这个部位,使力的时候不是蛮力,是巧劲,是借力……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徐文雅还在摸头,刚才把头砸痛了。强冠杰道:“好,开始。”徐文雅有点发虚,试了好几下,狠狠心,一闭眼,大喊一声嗨,拼死一般砸向额头。
酒瓶破碎,玻璃四溅,徐文雅的头发上残留了许多玻璃屑,她没有经验,拿手横着一抹,额头立刻渗出丝丝殷红,随即流了个满脸花。
女兵们惊叫起来:“啊呀,出血了,徐文雅你出血了!”朱小娟大喝道:“不准用手横着抹,只能轻拍!”跑上去帮忙护理。强冠杰道:“没事。通讯员,去拿个自救包来。”
徐文雅终于露出了女性的担心:“这,会不会破相呀?”朱小娟干脆地:“不会。”铁红忐忑地问:“怎么不会?”朱小娟道:“你只要想着它不会就不会。”沙学丽嘀咕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个医学问题。”朱小娟一转头,两眼瞪着沙学丽道:“沙学丽,命令你今天必须打烂三个啤酒瓶!”
沙学丽傻了。
当晚,躺在床上的沙学丽的额头上鼓出了一个青包,虽没有发生血光之灾,但酒瓶敲出的这个包还是痛得钻心彻骨。
宿舍里的女兵或坐或躺,有的往身上摔伤的地方贴膏药,有的在补训练磨损的作训服,不用针线,直接用膏药把撕烂的地方贴起来。
朱小娟从脸盆里拧了一条毛巾,走到沙学丽床边,要往她头上搭。沙学丽赌气,头一偏,朱小娟搭了一个空。朱小娟要往她的床沿上坐,沙学丽嘴里出声道:“哎,哎哎。”朱小娟醒悟,想起这个兵的洁癖,于是把床单一角卷上来才坐下,说道:“冷水敷一下好,就不痛。”沙学丽道:“还是痛。”“那我换热水。”“还是痛。”
朱小娟火了,刷地站起道:“那我用这个!”举起一只拳头,做出要向沙学丽的额头上砸去的样子,沙学丽立刻蔫了劲道:“啊呀班长!”朱小娟收了拳:“犯罪分子不光会用酒瓶,还会用铁棍打,用砖头砸,我们是特警,意味着有时会面对特殊的危险。”沙学丽嘀咕道:“可你,对我们太那个了……”朱小娟冷峻地说道:“太什么了,说出来。”沙学丽鼓起勇气道:“太凶。”
全体女战士都转过头来,听着这场剑拔弩张的谈话。
朱小娟环视着大家,一字一顿道:“与我不相干的人,叫我凶我都不会向他凶。”
沙学而来了劲:“那你为什么只对我们凶?”
朱小娟还是一字一句:“那是希望你们一旦上战场,可以留一条活鲜鲜的小命!”
振聋发聩,一屋子鸦雀无声。
早上在盥洗台边洗脸,耿菊花一看见陈顺娃走来,她像碰见瘟疫一样,连忙端起脸盆挤进另一边的人堆中。陈顺娃的腮帮颤抖着,低下脑袋,不看周围的人。
沙学丽却来了劲,在家里当大小姐时我行我素,自由惯了的,她故意走到陈顺娃身边,小声逗这个憨厚的男兵:“喂,我说你也是,你看她有什么看头,我的样子比她更好看,你看我呀……咦,你不看我,是瞧不起我怎么的?”
陈顺娃双手撑着水泥台边沿,俯着头,口出大气,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王川江几步跨过来,向沙学丽横眉立目道:“滚你的蛋,他就是犯了死罪也是我的兵,没你们起哄的份!”女兵们一伸舌头,赶紧走开。
一滴眼泪流在陈顺娃凄苦的脸上,他直想跪在地上,叫王川江一声爹。
这是一个周末的日子,初夏天气。满城的法国梧桐伸展出巴掌大的绿叶,一条条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铁红是第四次回家了,可还是像第一次出营门时一样兴奋,高墙外面的世界原来觉得稀松平常,如今怎么会看也看不够?
家里的爸妈也高兴莫名,照例是鸡鸭鱼肉置办一大桌,父母轮番往她碗里挟菜,好像她是从饿殍地狱里放出来的囚犯。吃饱喝足,铁红俯在沙发上,妈妈怜爱地给她捏腰捶背,一按她的腰,她就叫一声,在厨房里洗碗的父亲就惊得一抖,一只瓷碗就打得粉碎。
“你们娘俩发什么神经,”爸爸在厨房里喊道:“要把吃喝的家什都报销才行啊!”妈妈反话道:“你才在发神经。”她一揭女儿的衣服,吓住了,铁红的腰上背上青一块紫一块,贴满了伤湿止痛膏。妈妈傻眼道:“老天,这么多伤哪来的?啊,队伍里跟人打架啦?”铁红赶紧把衣服遮住,大半年兵营生活,她已有所成熟,她要宽妈妈的心,强笑着道:“没的事,妈你别往那方面想啊。”
爸爸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问他最关心的问题:“写入党申请书没有?”铁红道:“写了,还没交。”“怎么不交呢?领导对你的印象好吗?”“不会不好吧,我又没犯大错误。”“这就不行了,”爸爸大不以为然道,“这是低标准低要求。不光不应有大错误,小错误也不能犯,特别是看到领导来了,你就是要累断气了,也要做出一个拼死不怕亡命的样子,等领导走了你再偷奸要滑不迟。”铁红道:“爸你这思想不好也,部队里不兴这一套。”“兴哪一套?我不信到了部队那当官的就不喜欢听人说好话,就不争个权夺个利,当小官的就不想当大官,当了大官的就不想当全国的总大官?”铁红道:“反正我没看见。我们那儿,做苦事,难事,抓坏人,有大危险,那是入了党的冲在前面,当了官的冲在前面,老兵冲在前面,而没当官没入党是新兵的,反而受一些照顾,跟地方上不一样呢。所以我想不忙交申请书,看一看再说。”“你想受照顾啊?”“想啊。”爸爸一拍沙发背,吓了娘俩一跳,他说道:“那我们家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永远要受街上那些小黑社会的欺负。孩子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妈妈不满意了:“你没有看红儿身上的伤,你要看了,你就不叫她再吃苦了。那特警队的苦,是凡人能吃下来的?”父亲疑讶地起身道:“真的?我看看。”妈妈打一下他的手道:“老不正经的,女儿那么大了,是随便给你看的吗?”
爸爸道:“我生了她养了她,看一眼都看不得了?老妖怪。”
这一家子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时,一身军装的耿菊花却是一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她看着街两边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橱窗,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唉,要是山里的哥哥能到这里来过上一天好日子,可能叫他死他也愿意了。
街边一家服装精品店里的一个假人模特儿吸引了她,她注视着它身上那套高贵轻薄的时装,痴痴地不动步,细瞧标签上的价码,着实吓了一跳,我的娘老子呢,8888元!
两个打扮入时的城里小姐从她身边经过,欣赏着耿菊花的傻相,捂嘴笑着走开了。耿菊花猛回头,只听到隐隐飘来一句评语:“傻兵……”
就像针在皮肤上扎了一下,耿菊花反抗般地猛地挺起了胸,她向前快步走着,心里发狠地想道,别看你们穿得光鲜,不过是命好生在了城里,脱了那身好衣服来比比身体,不定谁比谁傻呢。
看见一所小邮局了,她拐了进去,这是她请假上街的主要目的,她在汇款单的留言栏上一笔一划地填写:“给爸爸治腿病,给哥哥娶嫂子。”她把汇款单交进窗口,递上几个月来口攒肚挪存下的270元钱。
服务小姐读着她的留言,好奇地问:“就寄这么多?”“啊。”“270元又能给你爸治病,又能给你哥娶媳妇,你们那儿娶个女人这么便宜吗?”
耿菊花半天想不明白该如何回答这个提问,她嗫嚅着,觉得脸上忽地一下烧起来。
另一条街上,用电话约了中学同学们的铁红与汪鹏一伙走得兴高采烈。七八个现代派打扮的男女中,铁红的一身武警军服格外醒目,她走路的姿势也不再似过去,同学们蹦蹦跳跳地,什么姿势都有,就她一个人甩手挺胸,很像军人,很气派。
一个叫王莹的姑娘围着铁红打转道:“我说铁红,你与过去硬是不同了呢。”她学钱红走路的样子,当然学不像,像跳舞。铁红有点诧异地看着自己道:“真的哎,我怎么不觉得呢。”汪鹏评论道:“怪老气的。铁红,拿出你以前的样子,那才青春,才性感。”铁红试着蹦跳着走,自己都觉得不像:“哎呀,我走不来原来的路了。”
汪鹏去搂着她的肩,亲热地道:“完了完了!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儿被毁了。”铁红挣脱开他的搂抱道:“我穿了军装的。”汪鹏摊摊手,想说句什么,又找不到词儿,只好大声叹气:“唉!”
他们走进一间迪斯科舞厅,五光十色的旋转镭射灯下,伙伴们尽情地跳开了。
汪鹏在狂舞的人群中喊:“铁红,来呀!”铁红从矮座沙发上站起身,在这群同学里,原先她是蹦迪冠军,然而一低头看见自己的军装,立刻缩回去道:“不行,现在不行了。”汪鹏一头汗水地回到小圆桌旁,猛灌一气可乐,喘匀气道:“我看你是完了,走路也不会走了,跳舞也不能跳了,当个兵,可怜哟。”铁红有点不高兴了,汪鹏几次说话都在伤她的自尊心,她不是不想反驳,只是没能找出绝对有力的材料。
一首乐曲停,跳舞的同伴先后走回沙发,喝着饮料侃大山。
头发自然卷曲的张沛丰说:“我说铁红,你们特警队,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些美国大片,进出都是直升飞机,浑身铜甲,人人都可以发射原子弹?”铁红寻到了为自己长劲的话把儿,马上答道:“当然是,只是还没训练到这个科目来,以后肯定会。”张沛丰吹一声口哨,表示惊奇。汪鹏道:“这个年代,我看当兵是傻到没救的选择。你看我,现在是日资福田药业公司西南分公司的销售经理,什么香的没吃过”什么辣的没喝过?什么大宾馆没进过?连日本人投资开的高尔夫球场我都跟我们的总老板去玩过两次了,明年可能还要到欧洲去逛一圈。”
听众们一同起哄道:“啊呀汪鹏,看不出来,你娃长大了!”
“那算什么,”王莹道,“我现在在搞仙妮蕾德产品传销,我只要肯动嘴肯讲课肯拉人入伙,不出两年,我就可以发展下线几十层、几万人,我就成了金牌执行经销商,我的个人月收入就是一两百万,坐名车,住豪宅,每年到世界各地去开我们仙妮蕾德的国际性年度大会,我就会成为货真价实的世界国民!”
另一位把额前的一绺头发焗成金黄色的姑娘说:“你那还是慢,原先班上那个眼睫毛最长的刘君雅你知道吗,上个月嫁了个亿万富翁,到法国去啦,一跟斗就栽进了富人窝,连一点毛毛汗都没出。”汪鹏道:“所以铁红啊,你是一念之差走错了路。不过后悔来得及,你辞职,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干,我不信我们两个的智商加在一起,还干不赢王莹的什么仙妮蕾德。”王莹道:“要死啊汪鹏!什么你们两个哟,人家铁红还没有点头,你就那么巴结。铁红你给我们女同学争个气,把这罐可乐淋到汪鹏脸上去。”汪鹏道:“别闹别闹……怎么样,铁红,开个小差?择业自由,双向选择嘛,时代潮流如此。主要的是,在这个机遇和享受并存的社会,一个人居然会去当兵,并且是一个女人,清清醒醒地去过那种修女一样的苦日子,这尤其让我们活着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铁红的怒气终于被汪鹏的讥刺点燃了,她在营房里,也为当兵而后悔过,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圈子里,在大家都以夸耀自身为荣的舞厅中,她却没来由地要为她所服役的部队辩护,她将杯子一道:“汪鹏你少来油嘴滑舌,当兵的比你们所有的职业都有意义,它首先惊险,刺激,其次,整个社会离不了。你们的公司,你的福田,离了它,这个城市、这个社会照样运转,而离了我们武警,整个社会就会乱套。我们的武器,我们的新式装备,不比外国人差,说出来吓你一跳,你听都没听过。”
汪鹏不愿惹心上人真正发火,笑嘻嘻道:“那你说来听听,让我们吓一跳也当锻炼锻炼心脏。”铁红鼻子一翘:“军事秘密,你还没资格听呢。”为了报复汪鹏对自己的职业的轻蔑,她偏要把自己的部队夸到天上:“总之一句话,特警队就是好,是地球上最值得人骄傲的职业!我们的老兵爱说一句话,‘当了特警队可能会后悔三年,但不当特警队,你会后悔一辈子!’你们琢磨琢磨吧。”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一处两居室的屋子,比较挤。教导员用钥匙捅开门,屋里妻子小林正在炒菜,三岁的女儿一个人在地上玩。教导员扑上去抱着女儿就使劲亲,把小姑娘竟亲哭了。
小林从小厨房里伸了一下头:“干什么干什么?一个星期落一次屋,回来就跟土匪一样。”教导员赶紧丢开女儿,脸上赔笑道:“老婆哎,我把老强也拉来了,多弄两个菜。”小林道:“那你来呀。”教导员赶紧去厨房解小林的围裙,拴在自己身上,趁势在她耳根上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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