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狙击手-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要消灭敌人,唯有苦练杀敌本领,所以,作为战士,他们甘愿受这种苦。
受这种苦,这也是对部队中的至理名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最好诠释。
此刻大雨倾盆,丛林里雨水汇集成小股急速地流下山坡。向前进跟黎国石已经在此潜伏了差不多六天了。他们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吃这种苦了。六天来,炎热过后是暴雨,暴雨过后是炎热,这种反复无常的高温湿热气候,很快令二人的裆下皮肤再一次开始溃烂,有时奇痒,却又挠抓不得。
小分队其他人则也拉开距离,潜伏在这片丛林的边沿草丛里,共同受着这种苦。这种苦只是他们在训练中所受到的苦之一,或可说是微不足道的。
他们小分队所有人这是在进行着最后的潜伏训练,有教官带着他们,一直陪伴着所有人。应该说这不是训练,是考核。考核合格,大家就又可以上战场了。这对大家来说,已经是一种诱惑,而不再是信念支撑。
负责考核的这名教官是昆明步校的潜伏训练专家,很年轻,大约二十六七岁,人很矮,但结实,跑起来飞快,跟向前进有一比。
六天来,有十三队被有意安排从此处经过的侦察兵和其他部队的人都没有发现过他们。一丈多深的草丛和严密的灌木林,就像是将所有人吞没了。在其中的潜伏人员,六天来,硬是没有发出过任何丁点人为的响声,通过教官的考核,理应没什么问题。白天很快过去了,夜晚十二点的时候,教官静悄悄地爬了起来,学了声丛林中的鸟叫,很快大家都无声无息地跟着起来了。
六天来,这片鬼地方让所有人都受够了。蚊子、烈日、蚂蟥、蜈蚣、暴雨、蜘蛛、饥饿、口渴、毒蛇……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想起来都直倒胃口。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脱离地狱苦海了。
大家跟着教官,轻轻地走出了潜伏地。
一行人默默无语地向着营地进发,这次应该可以回去休整两天了,专一用心等待教官的评估结果就是了。但如果通不过,他们将再延时接受半个月的这样漫长的潜伏训练。
近三个月来,其他方面的个人考核,大家都顺利通过了,这是最后的一关,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差错。
在所有通过的考核中,尤其班组协同作战演练,大家的配合无懈可击,令亲自来检验的师团首长们都异常满意。
不知道这一次又如何?这个教官会下何定语?大家的潜伏纪律是相当过硬的,没有半点不遵守,得到个全优应该没问题。
没有人去仔细想这个问题,此际大家脑子里很有些迷糊,走的时候都是高一脚低一脚的。现在所有人需要的不是什么考核结果,而是一个惬意的温水澡,一餐可口的饭食,一张洁净的床,一个酣畅淋漓的好觉。
所有人拉开距离,进入到了一个丛林峡谷里去,峡谷里水哗哗奔流,淹没了众人的脚步声。
走出来,又翻山岭,再走入一个峡谷里去。
这个峡谷里却没有了那种奔流的水,但草地很湿润,软软的,踩上去,人就想要倒下去睡在上边了。
所有人依旧是头脑很迷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后半夜里起了雾气,朦胧的月光穿透雾气层,给人一种虚实难辨的感觉。每个人一身的水,一身的疲惫,走在后半夜的浓雾中,脚步声虽整齐,但听上去很轻、很无助、很孤独。
山谷里的两边树枝叶在风里轻轻抖动,叶片上承接的雨水哗哗掉下来,大颗大颗地砸落,打在本已经湿透的人的身上。这并不能刺激醒迷糊的头脑神经,大家继续疲惫不堪地往回走着。
因为有雾气,又是在山谷里,能见度相当的低。向前进看不见打头的走在最前面的教官的影子,有时候走得急了点,或脚下一不小心,往前趔趄扑去,却会碰上教官的肩背。出了山谷,前面是一片开阔地。那中间草丛里有一条河流,大家涉水过河,翻过一座山岭去,前面就是营地了。
大家终于有点兴奋了。
但按照要求,大家得要避过外围警哨,悄悄摸进去。从正门摸进去是不行的,人太多,而且容易暴露。大家只能重新选择突入口,在避过狙击手和反渗透潜伏哨后,接近营区。
这是个难题,之前很多小分队都没能在第一次时通过。
向前进必须选定一个最易于渗透进去的突破口,避过可能的潜伏狙击手的发现与袭击,还要解决反渗透的潜伏暗哨,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好在有很多人,可以分工合作,那么大家必须得要再一次进行班组的协同作战。
这又是一次高规格的检验。
教官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营地周围的地形图向前进已经很熟悉了,以他作为狙击手训练得来的专业眼光判断,从图形与实地的观察来看,营地有三个地方是最容易潜藏着狙击手的,目前只有北面的一个地方可以利用,那里有个地方是一处峡谷,虽然狙击手和暗哨都可能潜藏得有,但由于地形狭窄,丛草茂密,这些人应很好解决。
所谓的解决是徒手制敌,其实只要摸到这些人眼前而不被发现就算成功了,也不用徒手搏击一番的。
向前进跟葛啸鸣简单地进行了部署,然后分头行事。两个狙击手分别往两边山坡上去,寻找出潜在的狙击手稍后在狙击组的人给出安全信号后,渗透组和突击组的人则直接由山谷里摸进去,解决潜在的反渗透暗哨,得手了后,再剪开铁丝网钻进去,火力控制组的人随后跟上去在那里把守,近距离策应渗透组跟突击组的人。
天很快就要亮了,大家得马上行动,抓紧时间才行。
到了北边以后,林深草密,能见度相当低。向前进跟他的副手走在前边,因为是狙击手,得要在第一时间找出潜藏狙击手,不打头不行。
见向前进往峡谷左边的山岭去了,黎国石于是往右边摸上了岭去。二人分头去了两三分钟以后,留下待命的人马听到了几声猫头鹰的低沉凄厉的叫,于是快速由峡谷两边穿插进去。
现在他们所有人的疲倦至极的神经已经被刺激了起来。
大地在剧烈的空爆声中震抖了一下。侦察兵训练营地宿舍的玻璃窗户哐当一声响,掉下来一块玻璃,砸碎了。耀眼的闪电和瓢泼大雨显示了天气的恶劣,向前进站在窗户边,无声地望着窗外的雨水。
前天晚上摸回营地时很顺利,那是一次成功的渗透。
现在所有人足足睡了差不多两天,醒来了的人体力应得到了完全的恢复。但数月来的严酷训练,将人搞得实在是睡眠不足,还有一些人没有醒来,还在酣睡中。
这样巨大的雷声,地皮震动,窗户玻璃抖落,都没能将这些人惊醒,看来这几个月的苦累是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他回头去看了身后众人一眼,继他后醒来的是武安邦、田亮、熊国庆、黎国柱、马小宝等几个,现在都坐在床上打牌,其余几人还在睡觉。
打牌的人很安静,没什么吵嚷声音。
这是怎样的一群人呢?生死与共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
向前进默默地看了众人一眼,又回过头去看窗户外面的大暴雨。
训练场上的各种障碍设置在雨中静默着,看不到一个人。整个训练营这段时间都很安静,以班排为单位的侦察兵队开走了一拨又一拨,后续被抽调来接受训练的人很少,人去楼空,整栋宿舍都很安静。
安静是一种孤独。
人在孤独寂静中难免会反观自身,生发出倾听心灵之声的欲念。现在向前进的内心里有一种忧虑在萌动,无端生发起来。
因为任务已经下来了,明天晚上就得要离开这里。
这段时间天气都不大好,不知明晚会是如何?他有点担心。这样的大雨,不停地下下去,可能道路会被冲毁。要是这样的话,重返前线去的很多路乘车不安全,得要自己走。当然走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延误了指定到达时间那可是事关重大的。行军打仗,时间一分一秒都延误不得!
情报说有一个侦察连的人马捕获了几个重要人物,但被困在敌后了,按照预定撤离计划,他们应该在今天晚上达到A位置,可是他们远离A位置尚有数十里,且被敌人重重围困在山地丛林中。由于连日作战,那个连队损失已经很惨重,捕获的俘虏可能带不回来了。
军情紧急,今日清晨已经有好几支侦察兵小分队前去接应了。去了三支,大约六十余人。而他们作为预备队,准备着在明晚开拔。
明天晚上真要开拔,也就是说,前去接应的人都失败了。连番失利过后,军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十万火急也不为过。而若因为道路不能通行,不能预期到达,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不错,军人是应该战死沙场,但那是为了胜利,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完不成任务,得不到胜利,牺牲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只能是白白地送死,浪费生命。
到了那地步,他们十几个人去,情势又能有什么改观呢?
不过看问题不能老这样看消极悲观的一面,应该往好的一面去想,那么就免除了许多不必要的担忧。人的乐观主义总是要一点的!用乐观主义来看,也就是说,如果顺利,今日前去的这三支人马分头到达预定点后,将那个连队接应回来,那么明晚他们的行动将取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他却不能这样往好的方面去想,现在他已经不是那种过于乐观的人了。他已经做好了明晚开拔的准备,每一个人在昨天晚上接到命令后,也都做好了开拔的准备。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明晚的命令,开拔。
又是深入敌后这种事,想起来可不简单哪。区区十几个人,进入到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度,而且是交战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碰上的任何人射杀,更别说敌国的正规军队、民兵、游击队、青年冲锋队遍地都是。可这是他们的命运,从被选作了侦察兵开始,这种事就已经跟他们挂了钩了,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更是使命,不可推卸!今后他们作为师首长们的手中利剑,主要的任务就是深入敌后去搞针对性的报复、刺探、暗杀、破坏、捕俘等。他想起那次自己被困在异国丛林,被那个连长带领的侦察排救出来,那可是相当幸运的事情。否则自己只怕已经被敌人给关押了起来,真格地做了俘虏。
他倒不是害怕又深入到虎穴当中去,他只是想起这种事情,真的是一般人不可能做得到的。现在的情况是一个侦察连的人马尚且被困住了,去区区几个小分队,又能怎么样呢?那只有天知道了。搞得好,天降奇兵,把侦察兵的本领发挥到极致,神出鬼没,自己班里的人,个个能征惯战,到时候旗开得胜;搞不好,遇上了敌人伏击,瞬间全军覆没,没一个人能活着回来。牺牲不要紧,当兵的人,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捡回来的性命,谁还会顾惜贪生?只怕任务完成不了,牺牲得不值得。
他想起第一次带队去搞偷袭时,那时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全凭着一股悍勇之气,现在他知道那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困难重重不说,主要的是觉得有了一种责任。人一旦背上了思想上的负累,就不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时难免有种种顾虑了。他毕竟才十七岁,实在不堪师首长们的重托。更主要的是,他觉得有十一个人的身家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弄得不好,他们全都要葬送在自己手里,或者是一念之间。
军事使命和兄弟性命,他能挑得起来么?
他是如此年轻,未经世事。他拥有的,不过是一些天生的军人的悍勇,凭着一些好运气。一旦任务真正来临,他才感觉到害怕了。
咔嚓!一个闪电过后,又是一个巨大的雷声。
“班长,雨有什么好看的,过来打牌吧。”武安邦说。
向前进回过头去,见是熊国庆和田亮出门去撒尿了,还缺着一个人。
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醒了的人没什么可以打发日子的,真的都很无聊,除了抽烟,就只有打牌。见另外那两个都望着自己,向前进嗯了一声,于是他加入了进去,主要是不想让大家失望。
“我首先声明,没烟输给大家。”
“知道,加入进来就好了,我们也没烟来赌了。”
向前进对家是马小宝,人很机灵,脑子很好用;喜欢说话,不喜欢沉默。摸牌的时候,他问:“班长,你看明天的任务会不会取消?我觉得去了三队人马,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马小宝说话的时候,摸牌的速度慢了一点,武安邦催促他说道:“马小宝,别老顾着说话,用心打牌吧。噢,对了,班长,我记起来一个事,一直都想问问你,又没有时间问。这次得闲了,不知你可不可以跟大家说说?”他说得很客气,向前进本也无心打牌,这样边说话也好,于是问:“什么事,说吧。”
武安邦先嘿嘿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开门见山吧,有个什么你老婆的,是什么来头?听人说起来,好像很不错,不会是在战地医院疗伤那阵搞上的吧?我这人一向可都没有什么女人缘,空自有羡慕的份。”他说起来这话,眼角都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武安邦这人没什么别的兴趣,但说到漂亮女人,特别来精神。
连刚醒来的几个人也都来精神了,看着向前进,听他有何话说。
看到大家的样子,向前进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什么话?”
武安邦呵呵笑着说:“当然是中国话了,难不曾还是外国话?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几个月前,我记得临从连部驻地来此时,那个张文书来叫你接电话,大家还记得有这事不?他说是你老婆叫你去接的,我们大家可都是没有听错。”
大家笑起来,纷纷说:“不错,是有这回事。好像后来有好几次在训练当中,也是有个什么人打来几次电话,叫你去接。看来张文书没有假,我们大家可都给你蒙了。原来有什么事你跟张文书有商量,把我们班里的弟兄撇一边去了。”向前进给人冤了,无法细说,只得道:“哎呀,张文书的话你们也相信?太单纯了吧。干脆告给你们,免得你们也胡说八道,越来越离谱了。他说的是一个战地女记者,大家见过几次面,你们不能听张文书这个人的话,他有点捕风捉影了。”
黎国柱出了张牌,说:“那倒不见得。我听说是有那么个女记者喜欢你,现在也没什么事,都是一个班里的,给大家说说?人长得什么样?”
这种事情,在单身汉军营中热门着呢,人们又总是描黑。向前进见不是话,急忙摇手,分辩着说道:“大家扯远了,什么我老婆,见几次面就是我老婆了,那我见得人多了。还有我女朋友不久前给我寄来的照片,你们也都见过了,信也拿去读了,还有什么问题?”
见班长这个人很认真,缺乏了点那种幽默感,于是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没有。”大家都说,有点失望,“打牌,继续打牌。”
于是打牌的接着打牌,睡醒来还没起床的接着再睡。
打牌的刚出了一圈,武安邦忽然又叹息一声,说:“我今年22岁了,还没交上个女朋友。想不到班长17岁,动起手来,还真是快啊,一点也不迟疑。那写来的信,真让人陶醉啊!呵呵,亲爱的向前进,你在前线还好吗?我们在后方天天想念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窗外的月亮,我总是睡不着,很想你……真是肉麻啊!有什么绝招?给大家传传,帮带一下?”
向前进脸上红红的,黎国柱忙给他打圆场,说:“武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小两口的私房话,你看了就看了,别再这样念念不忘,有事没事背诵一段。”
大家都笑。
武安邦说:“我空自羡慕一下也不行么?唉,天天挂嘴上的搞不了事,闷不作声的家伙,手段却挺高明,将人家的心都勾引到前线来了,厉害!我要是也这样有一个人为了我牵肠挂肚就好了。”
黎国柱说:“武哥,别这样老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好不好?有了的,就有了,你还没有,就算了。我们是战士,刀枪无情,子弹不长眼睛,说不定哪天就光荣了,那是害人家痛苦。”
马小宝接口过去说:“他是有点慌了,22岁,其实也不是很大。再说,没女朋友有没女朋友的好处。至少我现在就不想这回事,等着到退伍的那一天吧,要是还留得命在,又手脚健全,那我就在退伍回乡后第一时间找一个。不是我自吹,像我们几个的样貌,都还看得过去,还怕没人嫁?”
武安邦说:“那倒是!听你们两人这样一说,我又好过了一点。弟兄们的话,都说得过去。照这样看来,倒是班长大人,你得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向前进问:“我考虑什么?”
武安邦想想说:“我给你参考几条,纯属于个人不成熟的意见,你别生气。不是我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这世上的女人,有的还真是势利,我当兵多年,可见得多了。”向前进扬手止住了他,接口过去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他想起了在医院的那个广西籍的病友。
武安邦说的那话的含义大家也都明白。马小宝说:“所以我说,当兵的,尤其在前线的,生死未卜,最好别谈什么情啊爱啊的之类,很可能到头来害人害己,痛苦得不行。”向前进腰身一挺,笑着说道:“也没那么严重吧?我要是失了恋,绝对不会有什么痛苦的。不过失去了你们当中的某一个的话,那可就让我难过了。”
黎国柱说:“打仗,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也像班长你说的那样,不希望看到班里的任何人牺牲。我还尤其担心我弟弟,我们本不该一同来参军,更不该一同进一个连队,到现在还在一起,还要去出征,以后会有什么事,那是相当难预料的。
唉,听天由命吧。我家里就我们兄弟俩,父母没别的孩子了。要是他妈的运气不好,一同光荣了,还真不知老爸老妈会怎么样。想起来,当初我们是有点固执了,太不体谅做父母的了。我跟我弟弟都是一样的一意孤行,在来参军这件事情上,别人的什么意见都听不进去,总以为是报效祖国,无上光荣的。如果是现在要我选择,我会一辈子守在父母身边,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担惊受怕。”
向前进点点头说:“你们当时是有点冲动了。兄弟俩,应该留下一个在家里侍奉父母。”黎国柱脸上忽然有一种悲戚,这跟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两样。他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算了,别提这件事了。打牌!”
过了一会儿,熊、田二人回来了,向前进将手中牌交给了熊国庆,退出了牌局,躺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去。听着窗外的雷电暴雨声音,他在想着刚才大家说的话和明晚任务的事。
军人,有征战就会有牺牲!可是明天会牺牲谁?明天没有牺牲,后天呢。这一次任务没有,下一次呢?无论牺牲谁,对他的心灵打击都将会是最为沉重的,对所有活着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毕竟他们是一个冲出硝烟的班里的战士,生死与共的战友情谊,已经是没什么可以代替的了。他深深地记得几个月前他重返连队那一次黄昏浓雾中的战斗,当他看到黎国柱倒下地去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被敌人射杀了一样,完全不顾了一切了。岂止是他一个人这样?全班的每一个临敌的战友,哪一个不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倒了下去,其他人都会变得疯狂起来,不要命了。他尤其记得黎国石的哭喊声音,当战斗结束时,那种手足情深的牵挂,深深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每一个人都焦急无比。
人生能有几知己,能这样以命相交的又有几人?
战友!战友情!
他又想起那天老兵王宗宝的眼泪。想起王宗宝的不好的预感的话。他有一个哥哥已经为国征战,光荣牺牲在异国他乡的山地丛林之中了。如果他再有什么事,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妈妈,在连续痛失两个儿子后,她的余生怎么过?
除了黎氏兄弟、老兵王宗宝外,其他葛啸鸣、熊国庆、武安邦、马小宝、田亮、王家卫、张力生、左建军,每一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有亲人在守望着他们,都有亲爹亲娘在日夜牵挂……
而明天,他就要带着他们奔向远方,带着亲人的希望,带着亲人的期盼,奔向远方的战场!也许大家应该在再次出征之前来一个合影留念。如果牺牲了,寄给家人,如果凯旋归来,则留给自己,为以后凭吊岁月的变迁做一个很好的读本。
正想到这里,突然有人惊恐地啊一声大叫了起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还睡着的人全都醒了。看去时只见是老兵王宗宝突然梦醒,一挺身从上铺坐了起来,在那里呼呼喘气。大家面面相觑,正不知什么事,王宗宝喘息一阵,用手摸摸额头的汗,探出头来向下说道:“班长,各位,不如我们明天去找人合影,照张相?”
向前进听了这话,心里一惊,突然间也有点不祥之兆。他怔怔地看着王宗宝。
只听王宗宝说:“我想要照张相,我要是牺牲了,留给你们做个纪念!他妈的,我刚才做梦了,我在一个山谷里中弹了,还踩响了地雷。我从没做过这样不吉利的梦,真的邪门得很。”
对铺的张力生也给他说得一呆,半晌骂道:“他妈的,你吓唬谁?你这兵是当回去了。”王宗宝摇摇头,似乎有点歉意的一个苦笑:“我不是迷信的人,但这次真的可能没那么幸运了。我老是觉得精神恍惚,有点神不守舍的,这就是不祥之兆。算了,我也知道你们担心我,不想我搞成这样。至于相,就不照了。”
向前进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