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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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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榴弹的爆炸将坑道口炸塌了半边,里面传来几声闷闷的叫声。向前进爬起来,跳入战壕,堵住坑道口,往烟雾中打了一梭子。里面又传来了惨叫声,向前进再往里面扔了颗手榴弹,闪身一旁。
战斗结束了。硝烟散去过后,葛啸鸣才用他那特有的太监声音大叫一声:“班长?你还活着?!”向前进往葛啸鸣胸口一拳打去:“你刚才那么不要命的跑干什么?有金子抢吗?”葛啸鸣捡起钢盔,摸着弹孔,心痛不已:“你看给打凹进去了,三个眼子呢。这家伙刚才在雾中带了十五个人来偷袭,把我的这东西给抢了,我追,追到了这里,一路上干掉了他们四个,在这里才找到他。”说着,死命往旁边的抢他头盔的家伙死尸头部踹了几脚,一边大声咒骂:“我操你妈,抢我东西……”
葛朗台的东西,是能够乱抢的么?班里的人,排里的人,连里的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东西万万不可动。居然抢他的东西?除非你不要命了。
向前进问:“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葛啸鸣说:“走吧,回阵地,边走边说。你来了就好了,大家一个不缺。老子这个副班长,这两天操心的事情可多了。”向前进嘿嘿一声:“大家都没事?太好了!他娘的。”又问,“阵地有多远?”葛啸鸣用手一指:“就在上面。”
葛啸鸣边走边说:“刚才山上雾气太大了,敌人突然搞炮袭,今天是第四次了。
炮袭一停,就有十五个家伙来偷袭,狗日的硬是摸到了老子们前沿二十米,厉害哦。
被老子们打得鸡飞狗跳,丢下了七八具尸体,要逃走了。我就想多捞点,追出来,不小心摔倒了,头盔就滚落下去了。等我爬起来,原来被刚才那家伙捡起来戴上就跑。好处没捞到,反而丢了东西,我就猛追哈,身后好像有几个战士跟来了,随着我追了一阵,失散了,不晓得这会儿回去了没。”
向前进嘿嘿嘿笑一阵,说:“我说老葛,跟你搭档打仗没得说哈。”
葛啸鸣说:“大家都只以为你光荣了,哪晓得你摸到敌人那边去了,从这边山下爬上来哈。搞死了几个人?”
向前进说:“蛮多,接近三十个吧。”
葛啸鸣欢喜得跳起来:“哇哈,那么多,发财了哦。”

狙击手第五章 大偷袭(1)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各位……”
“葛朗台,你刚才追出去捡到金子啦嗦,格老子,听你口气,欢天喜地的。”
“是不是你捡炮弹壳卖废铁呵,卖了多少?”
“别一个个地猫在战壕里不出来哦,看看谁来了?真的发财了哦。”
“你们别他妈的大声吵吵嚷嚷,太累了,老子要睡一觉哈……”
“班长?班长来啦!!大家快出来,班长来啦……”
“哇哈哈,班长真个回来了。”
“格老子,哄人的嗦?”
“就是哈,做梦吧,班长昨天被炮袭击时人就已经牺牲了呵,你们别他妈的吵太大声音,老子要好好休息一下啦,几天几夜没睡过,受不了啦。”
“咦尔,真的是班长嗦,快起来看哈,真格的班长回来啰。”
向前进一跃跳入战壕坑道口,看见他了的几个战士,全呼啦一声拥了过来,不相信的战士这时候也都跳了起来,围上去了。葛啸鸣看见自己落后,慌忙将战利品全丢在地上了,跳入战壕,一起过去抱住,一班人在狭窄的坑道口里挤拥作了一团。
排长听到这边吼得厉害,慌忙从掩体里出来,问哨位上一个战士:“三班那边出了啥子事嗦?”那个战士说:“不知道啊,我一直在观察前面的敌情。”排长连问了几个人,都得不到答案,就跑了过来:“三班的,吼啥子吼,浓果高兴,敌人投降了嗦?
喂喂喂,我说三班的,不理睬老子嗦?不理睬老子,老子走啰。”
葛啸鸣站在最外围,挤不进去,这时只得回过头去:“排长,你不知道,我们班发财了哦。”“发啥子财哦?你骗老子嗦?先说来听听嘛。”
大家早就听到排长声音了,这时候就一齐散开,闪出一个空间来,让排长视线无阻了。向前进嘿嘿一笑:“排长!”啪一下敬了一个礼。排长吓一大跳,一个闪让:“格老子,真是大白天见鬼了,你们骇(吓)老子嗦?弄张三班长的画儿贴脸……龟儿子的些,你们是不是都来作弄老子的?日你先人板板都不好山。”
向前进又嘿嘿一笑:“排长,我就是三班长向前进!”
排长仔细一看:“你当真是三班长嗦?”
向前进嘿嘿再笑道:“当真是撒。”
排长说:“日你先人板板,老子还以为你死了。排里就少你一个,害老子想起来就难过……昨天连里伤亡太惨重了……呜呜……”
排长奔过去,竟抱着他哭了起来。这一来,大家也都跟着哭了起来,扫去了刚才的高兴了,呜呜声响成了一片。
排长回头吼道:“你们哭啥子哭?现在排里一个不缺,老子不哭了,谁都不许再哭。”回头又说道,“三班长,你不知道啊,昨天战斗打得很惨烈,连里其他排都死得很惨,现在就我们排里没事,一个不少了。走走走,赶快去连长那里报到。葛朗台,你刚才说啥子发财嗦?”葛啸鸣说:“刚才我追那几个人下去,到半山腰碰见了班长,他从敌人那边山下爬上来,你问他搞死了多少人?三十多个哦。刚才在下面战壕里打死的四个还算不上。”
“干!”全班战士都惊叫踊跃起来,一起跟着葛朗台喊,“发财了,发财了……”
排长死命摇动着他,将他手脚浑身上下都拍打过了,确实还好好的,一样东西没少着。“向班长,是真的嗦?好,好,好,好样的!发财,发财,大家一起发财。这回连里没亏本,双倍找回来了。我们赶快去连里,跟连长报到。昨天暗夜里敌人来偷袭,指导员在这里负责指挥,一发炮弹落下来,负了伤,恼火得很,送下火线回战地医院去了,老子还得在这里顶倒起山。”向前进点了点头:“排长,我有重大敌情要向你汇报。刚才我从下面摸上来,在山脚下发现敌人一个炮阵地,看样子那里还是个弹药库。”排长说:“是真的嗦?那就赶快走,去跟连长说。”两人爬出战壕,往山上去。
葛朗台仍然欢天喜地的,跟在后面要一起去,排长说:“你去凑热闹嗦,你莫去了,你在这里指挥,老子们去一阵儿就回来了山。”葛朗台说:“要得。排长,那你们快点回来哈。”
一排伤亡几近于没有,所以摆在最前沿南边的山岭突出部阵地,迟滞敌人进攻。二排、三排的人马损失近一半,三排阵地跟三营相连,二排阵地跟23648团一个连队相连。连指在山顶高地偏东南的次高地。张排长带着向前进向上边走边说:“到连指过那边去要近一些,但那边在对面敌人的封锁线内,只能走左边上去,路要远一点。”上去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通过了我几个哨位,终于到了高地上,只见树枝全倒,枝丫光秃秃,高地上一片黄土,有些地方烧得焦黑。战地已经打扫,看不到一具死尸,这一刻高地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战壕交错纵横,密布如蜘蛛网。排长沉重地说:“这是23648团一个连的防守高地,昨天我们连本来没多大伤亡,夺下前面的次高地后协助攻打这里,格老子,就多死了二十多个。敌人在这里战壕挖得太深了,观察洞无数,坑道也用原木加固,攻打时很艰难。”向前进嗯了一声,看见前面战壕里有人在用铁锹扬起泥土,拍打在战壕边沿。整个高地已经没有明显的弹坑,山头可能给削去了几十厘米。战壕里挖出来的泥土都高高地堆着,从看到第一个人开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在战壕里继续深挖加固,或者在战壕里深挖观察洞。
顺着这战壕走过去,两分钟后,就到了连指的后面。向前进看到下面一座草房子,比昨天的那两座都小,上面给盖着厚厚的树枝和草。走下去的时候,排长叫了一声,不大一会儿,文书出来了,从草房子进口闪过身子来看清了来人,这文书就赶忙缩回身跑进去了。向前进听得他大喊:“连长,是一排长带着三班长来了。”
刚转到草房子门口,向前进就看到连长从里面坑道口奔出来,一面说:“是三班长嗦?你没死?回来就好了山!老子还以为你走散了,落到敌人手头了。”向前进赶忙立正敬礼:“报告连长,我没事,回来了。”
连长跟排长都是四川人。排长说:“格老子,三班长摁(硬)是要得山,一葛(个)人搞死三十多葛(个)哦。”连长一惊,人也是向刚才排长那样,一个后退闪让:
“咦尔,一排长,你核(呵)老子嗦,三十多葛(个)?你莫又告诉老子,是一葛(个)弹夹放过去,敌人排倒起死的……
日你先人板板,你吹牛也不是浓果吹的山!”排长说:“哪葛(个)哈儿哄你山。”
连长一把将向前进拉过去:“你给老子说,到底搞死好多葛(个)?”
向前进说:“当真是三十多个。”
连长说:“咦尔,你也骇(吓)老子嗦?哪葛(个)看倒起的?有人证每(没)得?
每(没)得嗦,老子怕你估倒起讲的,到时上头查下来每(没)得浓果多,你吃不了兜着走山!格老子,给你记十三葛(个),腰(要)不腰(要)得?”
向前进嘿嘿嘿笑:“腰(要)得山。十三葛(个)就十三葛(个)。”
连长说:“咦尔,格老子,你学老子讲话嗦?文书,你给老子记下来,翔(向)班长杀敌十三葛(个)。记好了没得?记好了去拿老子的两包艳(烟)来,一人送一包山。翔(向)班长,你卓(坐)倒起,给老子说说……你龟儿子,老子摁(硬)还是有点不相信山,你当真回来了嗦?老子就晓得,你平日军事考核全优,每(没)得浓果容易死的山。”
向前进只是嘿嘿嘿笑:“报告连长,我有重大敌情要向你汇报。”连长说:“你只管讲山。”向前进说:“腰得,一哈哈前偷,我从狭偷伤来,狗日的敌人摁是狡猾山,将炮阵地躲倒起,隐藏在一个山咖咖里头。”连长说:“咦尔,你龟儿子,摁师飞讲得了老子们四川滑嗦。”排长笑起来:“他龟儿子平时跟老子练兵打滚在一处,就会了山。”
等文书拿了两包烟出来,排长说:“连长,狭偷(下头)还要我顶倒起,我们走啰。”连长说:“等一哈哈,我请示商(上)头,三班长的回(汇)报腰(要)得紧,从昨天狭(下)午到现在,敌人打了我们十多回炮。炮观员又找不到,白挨他揍了。”
向前进说:“连长,是不是别忙着上报,等晚上我们再去摸一摸情况,扎实搞他一下。报告上去了,说不定营里团里就不准了。连里牺牲很多,我想报仇。再说,那地方炮不好打,还有洞。我们搞偷袭,用炸药包,将洞口炸了。”
连长带着喜色:“是不是真的可以做个大买卖?但我还得要报告商(上)头……”
正说着,有线电话响了,文书接了,回头说道:“连长,有个战地记者要来我们阵地上采访,营里答应了,人正送过来了。”连长说:“是记者嗦?格老子,这年头记者也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外面有人洪钟般大喊:“报告连长,有记者来了!出来个人接待哈。”
连长从地上站起来:“来了来了,马大炮,你骇(吓)倒老子了!”
向前进刚转身,就看见一大帮人簇拥着两个记者进草房子里来了,一个还是女的。男的扛着个摄像机乱照,女的一手拿着个本本,一手拿着支笔,正逮着了连长问话,男的就将摄像机照过来,对着了连长。向前进看了这阵势就有点慌。
连长说:“我没什么可说的,给你们介绍个英雄,是我连里的三班长,一个人可狠了。他们排长正好也在。三班长?……向前进!龟儿子跑了。”
向前进已经溜到了草房子外面,他看到营里直属警卫排的战士抽了一个加强班,护送记者来采访的,这时都在外面。这些兵都很高大,威猛得很。
两个记者跟着连长和排长出来了,后面还有文书。排长看着向前进说:“向前进你莫跑山,记者要采访你。你跑啥子跑?”向前进就站住了,等记者来问话。那女记者急步赶过来,怕向前进再跑了。扛着摄像机的男记者过来,对着向前进照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指着,问:“向班长,你裤子那里是不是通了?照出来蛮不雅观。”
大家于是都循着记者指引,看向向班长裤子那里。
连长一看,慌了:“三班长,你中枪了晓得不?打通了,打通了。”
来护送的警卫排的战士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女记者羞得满脸通红,尴尬万状地站在那里。
“格老子,打了你都不晓得嗦?卫生员……格老子,卫生员跑哪去了。”
文书说:“报告连长,卫生员到一排阵地驻防去了,那里最接敌,你昨天下午派他跟指导员一起去的。”
“是山,老子咋个忘了。向班长,你哈儿说句话山,东西还在不在哦?”
向前进脸上红红的:“在,在,在,没事,昨天白天打的,一点事都没有。”他不由得将两腿紧紧夹住了。
“难怪你哈儿要跑撒。文书,你过去给三班长挡倒起,有女同志在这不方便。”
营直属警卫排的护送的战士们只是笑。一排长说:“笑啥子笑?”跟过去,在向前进后面,与文书一前一后,夹着向前进进了草房子。向前进说:“这回笑死人了,你们赶忙搞条裤子来我穿。”文书说:“哪里有?这样吧,我这里有针线,帮你把洞穿的地方缭起来。”排长说:“要得,就那样搞起,快一点,外头记者们还在等倒起的。
阵地上也不晓得怎样了,我打个电话回去,交代副排长一哈。”向前进说:“打了一两天,估计敌人也累了,要晚上才有动作,白天雾散了,应该没事。”排长说:“那倒是。”
文书蹲着在地,用针线在向前进裆前裆后给他缝补弹洞。几分钟以后,文书一切搞好了,叫向前进走几步看看。向前进老实走了几步,文书说:“要得,蛮可以的。”他一说,排长也说:“要得,将就了。”死命咬着嘴唇,闪在了一边。
向前进看排长神色不对,低头一看,脸立刻就哭丧着了:“张文书,你真是好手艺哈,缭得扯巴扯眼的,我怎么见人啊?”排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文书说:“没办法了,能遮羞就不错了,兄弟!总比你露出来晃晃荡荡的好吧。”向前进急忙问:“什么什么?我刚才露出来,晃晃荡荡的了?”
正说着笑着,一个人说:“让我来吧。”向前进一抬头,看见了那个女记者向着他走来,脸立刻就红了,两手乱摇:“不行不行。”那女记者一听生了气,鼓起眼睛:“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向前进说:“就在这里啊?”那女记者说:“你进坑道去,脱裤子拿出来。”向前进说:“我脱了裤子怎么还拿出来啊?”那女记者就骂了起来:“你是猪啊?不晓得交个人跟你进去拿出来?”向前进连连点头:“好好好,张文书,那麻烦你一下,跟我进去。”
张文书说:“可以,你先走。”向前进就打头进了坑道里,在拐弯处脱了裤子给张文书拿出来。等了几分钟,张文书又将裤子拿进来了。向前进忙问:“怎么样?缭得还可以不?”张文书说:“当然可以了,人家女同志缭的,手艺比男同志要强多少倍。”坑道里拐弯处很暗,看不清楚,又不敢光着下身,拿到亮处来。只得用手摸了摸,感觉还可以。文书说:“你快点穿上,他们进来了。”向前进叫道:“你喊他们慢点,慢点,我裤子还没穿好,莫忙进来哈。”张文书就笑起来:“我吓唬你的。”向前进早已嗖的一声将裤子提上来,穿好了,说:“可以了,走,我们出去。”
走到亮处,向前进低着头早看清了,裆前打了个小小的补丁,用手去摸后面,感觉也是个小补丁。裆前的补丁针脚很匀称,平平整整。“嘻,蛮可以的。”他说。一面又转头问张文书:“你看我后面怎么样?”张文书说:“蛮好,蛮好。”
向前进就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走出了坑道,看到房子里几个人在围着女记者说话,似在关心地问着她什么。向前进过来,看到了那个女记者正用右手指捏着左手指中指,中指头上鼓起一滴血。
那记者说:“没事,没事,等它冒一阵,揩一下就好了。这点小伤比起你们的来,算什么?又不痛。向班长出来了,怎么样?我想跟你谈一谈。”向前进脸上还是有点红红的,不好意思,说:“可以。”不晓得他是回答的哪一句话。
大家就都随了女记者目光去看向前进的前裆。连长说:“穿上身,看起来蛮可以的嗦。你转过后面屁股来我们看看?咦,也感觉蛮不错的嗦。”向前进听了大为放心了,就扭头过去想看看,可惜在地上转了几个圈都没能看到。连长说:“你莫看了,旋得脑壳晕。这个女记者你还没有谢过人家,还不赶快谢嗦?”
向前进就赶紧向她谢过了。排长说:“老……我不和你们在这里吹空壳子了,我下去阵地上了。向前进你接受采访完了就赶快回来,格……
我走了。”连长说:
“一排长,你再拿一包烟去。”一排长就等文书进去拿烟出来,等到手了,提起枪,告辞出去了。这里记者就抓住了向前进采访,向前进有问必答,“姓向,名前进,民族汉族,籍贯是贵州……嗯,十七岁,职务?什么职务哈?哦,晓得了,班长。”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渐渐地胆儿就大了,话也多了一点,在记者同志的因势利导下,于是想起了可以说点什么,就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女记者飞快地记着,不时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连长也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不时提问插话:“这么说,向前进,是真的嗦?
看来你刚才没哄老……我嗦?你当时怕得很嗦?记者同志,这个就不要写进去了,说他念观音菩萨那一句,会不会迷信了一点,报道出去,影响了我军的光辉形象噢。
什么这不是迷信嗦?是心理自我安慰法嗦,好满,你看着办。”
文书和那个男记者也听得呆了。
采访结束时,向前进突然发现这个女记者的军服前襟下摆破了两个洞,立即想到一定是她割下来给他做补丁了,也不好意思问,就看了两眼。连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看啥子看?人家记者同志牺牲自己的服装给你做补丁了,你不晓得嗦?”
文书笑起来:“你们两个,倒真蛮有缘分的哦。主啊,我看到一段伟大的战地爱情开始了。”向前进倒不脸红了,嘿嘿笑起来,“这个啊,也不是没可能,如果我也是个记者的话。可惜我是个战士,枪林弹雨,说不定哪天就去见马克思了。”那女记者却也笑了:“开玩笑要有个度哈,你很想死是不是?你还是留着性命作英雄吧,到时候喜欢你的姑娘多的是。我们要走了,到隔壁的阵地去。再见了各位,谢谢你们接受我们的采访。”文书说:“走啦?不多聊一会儿?记得在报道中也把我写上几笔啊?我姓张,叫张生。”那女记者哈哈笑起来:“张生?还崔莺莺呢。”
向前进也跟着起身,一边说:“连长,我也要走了,回阵地去了。”将AK提起来,背在肩上。文书说:“我送你们出去。”也提起枪,跟了出来。
刚一出去,外面警卫排的那十几个人就立即有几个打前头带路,有两个跟在记者身边,其他人散开警戒,一行人往23648团的阵地上去。
张文书说:“这些人很威猛。”向前进说:“你也是那么觉得?”张文书说:“是啊,他们一个个高高大大。哪里像我跟你,你还好一点,精瘦人,体力好,军事考核全能,我就不行了。”向前进说:“你莫鲶鱼胡子过河——牵须(谦虚),你也是有点本事的人,不然连长早将你踢走了。你冲锋枪射击就有一手,准得很的,我们又不是不晓得。”张文书说:“莫说这个,我出来是想和你说句话。”四处看了看。
向前进说:“你直接讲,莫藏头露尾的。”张文书盯着走远了的一行人,说:“告诉你,我看得出来,那个记者对你有点意思,你莫客气,跟她联系联系。”向前进无心说这些,懒得理他,见他将自己捉住了不放手,要给句话,就说:“不晓得你是讲些个哪样诉,现在仗都还没打好,才一闲下来,你就有心情说这些。我走了,你莫拉着我不放手,要留我吃夜饭是不是哈?”
两人都嘿嘿笑起来,张文书说:“走好。他们上去了,你要走哪边?这边下去近一点,但下面山岭被斜对面敌军封锁了。”向前进说:“我当然走来时的路。”张文书说:“那你快一点,还可以去打个招呼。不送了,我回去了。”
向前进说:“等等,你看看我屁股上下面的那个补丁咋个样?我看不到,你给句老实话。”张文书呵呵笑道:“要得,蛮好的。不相信你自己去问那个记者哈。”
向前进说:“嗯,我只怕后面又像你那样缭得扯巴扯眼的就见不得人了。张文书那我走了,晚上敌人可能要来偷袭,我回阵地去抓紧睡一会儿。”
向前进端着枪,顺着小路,一溜烟从23648团驻防的阵地上下来,几分钟就快下到了这个山坡的突出部阵地。在下来的途中他才发现自己阵地的右边不远又有一个山坡突出来,上面也有我友军的人马驻防在那里。两边隔得不是很远,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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