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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之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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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栩黝黑的瞳孔望着脚下刚刚还在毕恭毕敬跪伏在地的少年,在自己的允许下直起身体,只是眼睛变老实了很多,不再像刚刚那样盯着画像不放,而是老老实实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他微微一笑,忽地抓住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一个女子的头发,用力揪了起来,女子喉间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又强自压抑在回过神后紧闭的嘴里,就像是一只濒死的小动物那样无奈而又可怜。
那双惊恐的明眸美则美矣,却像是一对漂亮的死物,徒有其美丽的外表,内里却空洞而毫无生气,只有在受到惊吓或是疼痛的时候,才闪过一丝畏缩害怕的光彩,才有了些活人的气息。
杨栩轻声在女子耳边低喃道:“来,见客了。朕亲爱的女奴,打个招呼吧。”
徐道子抬起眼睛,正是和这双浅棕色的眼睛撞在一处,他心脏一跳,那一瞬间,瞳孔不为人知地微微收缩了一下。
女子目光还是茫然无知的,像是一个幼小天真的孩童,除了杨栩一个指令她会跟着一个动作之外,那双漂亮得简直像是世上最巧妙的工匠精心雕琢而出的脸蛋只会微微低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画像的方向。
眉间那点鲜红朱砂,映衬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宛如雪地盛开的妖艳红莲,但是那妖媚得不类凡人的美貌,却是呆滞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灵气,看上去叫人扫兴的同时,更甚者也会为这少有的绝色惋惜哀叹吧。
在望见这张脸的同时,徐道子竟觉得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就像是被一只无情冷酷的手掌牢牢掌控,要生生捏个粉碎。
这是什么心情?!
徐道子情不自禁捂住了胸口,手掌收缩紧紧抓住了衣裳的前襟。
这种心脏仿佛就要硬生生被击碎,就要被急剧的疼痛冲击得七零八落的钝痛,徐道子十分陌生。
那是绝望。
那是……
不,那不是我的心情!
徐道子急促地呼吸了好几下,慢慢松开手,心里默默念着:玉冥,玉冥,你放心,我徐衍既占据了你的躯体,那么,你该尽的责任,该完成的孝道,就交给我老道吧。
杨栩有趣地望着他,手上的力道徐徐放轻了,转而轻轻抚摸着女子丝缎般乌黑流丽的长发,轻声道:“玉冬,你的儿子,生得没有你漂亮,也根本不像他爹。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么?”
女子——玉冬,浅棕色的眸子无意识地向着徐道子的方向转动了一下,却并不说话。
就算徐道子是白痴,也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不妥,而且是非常大的不妥。
再怎么样,曾经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利的两个男人争夺的对象,拥有绝世风情的名妓玉冬,像女奴般跪倒在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一位国君——的脚下任其驱驰,并且对着忽然出现的儿子毫无反应,本身便是最大的反常。
似乎本来就不对她抱什么希望,杨栩直直望着徐道子,见他脸色越发苍白,满意地勾起嘴角,顺手拿起旁边陈列的那副画像,递给湘灵。
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的意思,湘灵用托盘接了,端到徐道子眼前:“公子请。”
是让他光明正大地看么?
徐道子没有伸手去接来细细浏览,只是用眼睛又看了一眼,勉强勾起嘴角:“画得很好。”
抬手示意湘灵放下画卷,杨栩懒懒地松开抓着玉冬长发的手,端起杯盏浅浅喝了一口,“那你认得这画上的人吧。”
……能直接说不认得么?
徐道子静默片刻,“这画像……将羽仙子的风采神韵画得入木三分,想必出自名家之手。”
杨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忽然侧过头看着身侧空无一人的地方,温声道:“张太师,你看,这小子是不是说谎啊?”
空中景物一阵扭曲,淡淡的人影由朦胧到清晰,身穿锦衣的男子竟凭空出现在杨栩身边,沉静得像是一潭深水一样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注视着徐道子。
那动听得仿佛乐器一般的男声低低响起,轻柔得像是长眠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梦境,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皇上言重了。”
徐道子垂着脸,一言不发。
他如今就好比别人拴在绳上的一只小虫子,兴致来了可以逗弄逗弄,一不高兴就可以轻轻捏死。
除了装聋作哑,并没有更好的应对招数。
张远之这个人,若在他面前卖弄不必要的小聪明,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徐道子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第三十七章 太师(一)
“赐座。”
杨栩抬抬下巴,玉冬立刻恭顺地拿来椅子放在徐道子身后,他站了片刻,也不再看自己再度跪伏在男人脚下的母亲,垂下眼睛,还是坐下了。
“唉,真没有骨气。看来,天狐另有其人果然没错啊。”杨栩望了徐道子半晌,没趣地撇开头,对着张远之发出喟叹。
“陛下说的是。”
张远之双手敛在衣袖中,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微笑。
徐道子只管呆呆坐着,看他们是要蒸要煮,摆出悉随尊便的姿态。果然杨栩看看他,再看看玉冬,过了不到一会,那探究的目光渐渐转弱,手上把玩着的两颗珠子咕噜咕噜有规律地滚动着,却似乎是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刚才还不觉得如何,只是这位离允帝一旦安静下来,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感到寒毛悄悄立起,不可言说的可怕威压从皇帝身上散发出来,除了那位年轻的太师,没有人能够泰然自若。
徐道子头垂得更低,却听张远之忽然来了一句:“‘麒麟现世时,天狐定天下’。冲虚道长德高望重,应该不是妖言惑众之人。陛下……”
杨栩“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张远之暗沉的目光轻轻扫过徐道子身上,“看来……天狐和他,确实脱不了关系。”
杨栩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徐道子只觉得一阵刺骨凉意从肌肤上泛起,还没做出反应,便听得湘灵掩唇娇笑道:“夏将军,您又何必急着跟过来呢?咱们陛下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君子,不会对您家主子的心尖尖怎么样的。”
徐道子一惊,正要回头,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自由行动。那张雕花木椅仿佛一张天罗地网,将他紧紧罩在里头,丝毫动弹不得。他额头上沁出冷汗,抬头看着湘灵,却见对方回了他一个妩媚的笑脸:“玉公子,您好生歇着,我家太师可是好心得很,怕您寂寞,这就把那个傻大个抓来和您一起玩儿。”
徐道子抿着嘴唇,他感觉得到,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浪从他身边劫掠而过,之后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粗重的呼吸,下了死力的挣扎……但是毫无用处。
张远之饶有兴致地望着徐道子身后,可恨他无法回头张望,并不知道情况如何,只感觉到,那人被逼得从暗处身不由己地现身之后,又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名列离朝四大武将之一的夏长野,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活生生地拖拽了进来,直到出现在徐道子的视野中的时候,他已经累得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被一股无形而又可怕的力道按倒在地上,一次又一次试图站直身体,却一次又一次被按压回去。
张远之那莹洁如玉的十指似乎在捻动着什么般微微颤动,他那笑起来简直英俊得叫人窒息的脸孔直直对着夏长野那野兽般不驯的紫色瞳孔,很是温存地轻声道:“夏将军,好久不见了。”
“张远之……!”
夏长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浑身汗如雨下,光是要在这可怕的压力下说话,似乎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只有那依旧闪烁着野兽般凶恶勇武的紫色瞳孔,微微收缩成一线,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年轻太师。
杨栩很是惊奇地抚掌笑道:“这个夏将军了不起啊,不愧是我那废物四皇弟的最后一张护身符,居然能在朕的太师手下撑那么久。”
“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张远之伸出食指,隔空朝着夏长野额头缓缓一按,夏长野不甘愿地瞪大双眼,这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他挺得直直的腰板,彻底压了下去,他双膝一软,却没有跪下,而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哎呀。”湘灵只觉得那紫色的眼睛就好像是一匹孤傲凶残的头狼,所及之处都令人心底不禁发颤,“陛下……”
夏长野忽地再度直起身体,喉间咕咕两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嗥叫,众人怔住,连抬手捂住耳朵都吓得忘记了,不禁倒退了两步。
这一吼之下,整座亭子盖着的明黄帷幕被气浪冲得七零八落,胆小的侍女吓得坐倒在地,脸色发白,一时回不过神来。
吼声停歇,徐道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却不禁在心底暗赞夏长野聪明,知道这么做来示警。
只是五郎这个白痴,你将他调来跟在我背后,你身边就再也没有任何防护,孤身一人处在这群虎视眈眈的家伙中,你是依仗了什么才有如此信心?!
徐道子垂着头,面色越发惨白,身边湘灵拍着胸口喃喃道:“这个夏长野好强的气势!”却见夏长野虎目一瞪,似乎就要扑到杨栩身上,湘灵忍不住往前一挡:“陛下!”
杨栩也不大不小唬了一跳,众人急忙戒备,却听张远之大笑起来:“无妨,垂死挣扎罢了!”
众人凝神看去,果然只是作势,夏长野这回真是再也提不起一分一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心里忧急如焚,本来王爷派他隐身暗处保卫这个玉冥,他就不怎么同意。只是向来极少违抗主子,夏长野想要提出异议的时候,被杨轩毫不客气的态度噎住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到了这边的亭子。
没有料到,果然出事了!
场内出乎意料地安静,刚才盛况空前地呼喝叫好仿佛从未存在过。
夏长野倒在冰冷的石砖上喘气,朦胧的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听那个叫做湘灵的侍女拿起一枚竹笛,吹奏起奇异的音符。
杨轩身侧的那座亭子传来一声长笑,夏长野脑子里闪过两句话:铭王!骆家军!
那些座上客,莫非——
徐道子睁大双眼,被吹拂而起的帷幕再也遮挡不了他的视线,那座上前来听曲的寻欢客竟全是兵卫假扮而成的么?!
夏长野又恨又怒,这个陷阱竟是如此大手笔,就等着他们伸着脖子跳入!
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张远之讳莫如深的笑脸,用望着尸首的冷冽眼神注视了他一眼,便再也毫无波动地移开。
夏长野伸手在地砖上不为人知地用力抠挖,指甲哔剥地断裂开来,绽出鲜红冶艳的血花,他精神微微一振,似乎身体内不知何处还隐藏着的力道也被这钻心疼痛逼出藏身之所,渐渐在四肢百骸,积蓄着反击的力量……
那个名叫玉冥的少年苍白的脸孔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夏长野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只在心里默默念道:朱夏,你去了好久!再不回来,就永远也不用回来了!!
远远地望见羽仙子的池心亭被护卫了起来,而另一拨人马却逐渐朝着邹王爷杨轩所在的亭子渐渐围拢,即使运足目力,也没有办法看清亭内景象的夏长野,一股无名怒火堵在心头,浑身上下更是渐渐有了重新奋战的勇气,正要一跃而起!
就要来不及了……!
手脚,快动啊!起来啊!那个张远之的妖法,有什么好畏惧的?!
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耗费多余的力气,张远之站在杨栩身边,意态闲适地对着场内指指点点,却没有看见,他们背后的夏长野早已慢慢支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场上局势忽然一变!
眼见被困在亭中的杨轩就要被猫戏耗子一般的骆乾坤抓起来的时候,他却听见不该在此时传来的莫名的钝重的奇异声响。
骆乾坤顿住去势,回首一望大厅正门,却见一列浑身上下裹着重重黑甲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场内,宛如一把尖刀般插入骆家军的中心,直奔邹王爷杨轩而来!
骆乾坤顿住脚步,长啸一声:“黑骑卫!来的正好!”
第三十八章 太师(二)
啸声未落,却见那队黑骑军如入无人之境般卷入场中,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唿哨,一匹神骏异常的黑马掠入亭中,杨轩身手利落翻身而上,将身体在马背上伏得低低,躲过了骆乾坤激射而来的好几枚箭矢。
骆乾坤大赞一声“好身手”,只是他们为了伪装,场内一匹马都没有,除了用人海战术包围这些不速之客外,唯一能够凭借的只有急如蝗雨的箭矢,只是杨轩似乎有什么在护佑着身体一样,明明好几枚眼见射中了的箭却奇迹般地倾斜了一下,硬是和他擦身而过。
杨栩目光沉冷地注视着杨轩冲出包围与那些黑骑卫汇合,这些人马像是一股黑色的旋风一般精锐无比,浑身上下裹着重重甲胄的骑兵们挥舞着长刀,那些冲杀在前的骆家军的兵卫们几乎不是一合之敌。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未痛下杀手,也丝毫不恋战,只是把人逼退了就向前驾马狂奔,将杨轩连人带马护在其中,眨眼间便冲出重围。
骆乾坤也不追赶,只冷冷抱胸,嘴角勾起一缕意味不明的微笑。
杨栩沉着脸不说话,见得骆大将军走到自己跟前掀袍一跪:“陛下,末将失职!”
张远之摇着扇子,悠然道:“无妨,近卫军在外埋伏,铭王殿下亲自领兵,除非四王爷长了翅膀。”
杨栩面色才缓和了一些,还没开口,便见骆乾坤忽地一笑:“这里还有一位不甘心的大将军呐。”
夏长野拼足浑身力气站了起来,硬是不借助任何器物站得直如青松,错非他那惨白灰败的脸色和涔涔而下的冷汗,光是那双不驯的紫色双眸,就带有凌人而上的可怕野性,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只野兽会臣服于那个四王爷。
湘灵等人自然是存了三分戒心。这个夏长野,即使是落到现在这样站也站不稳的地步,但是仍然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爆发出恐怖反击的威胁感,叫人不得不防。
反观那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宠,这会子竟然紧紧抱住自己那个早就没了神智的母亲,张远之略显讶异地挑起眉毛,看来自己刚才是太过于大意,否则就凭这两只小小天狐,想要挣脱他的缚妖术还真是挺难。
夏长野直直地望着杨栩,忽然哼笑起来:“皇上,不知我家王爷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要出动近卫军来抓拿?”
杨栩没有说话,身边给他捏着肩膀的湘灵却娇笑起来:“夏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眼下邹王爷不是还在王府内么,怎么会在这烟花之地流连?陛下的近卫军正在元洛内城尽忠职守,没有一人擅离职位。将军说话前要三思,莫要血口喷人害人害己啊。”
她侧头耸动着肩膀嗤嗤地笑了起来,柔嫩的脸颊被笑意熏得嫣红不已,夏长野一下子被其颠倒是非的手段惊得呆住,继而一口气涌上喉间,紧握的双拳却被年轻太师不知何时又一个简单的术法紧紧束缚,再也动弹不得。
跪坐在地的少年一张清秀的脸蛋越发地煞白,杨栩走近母子二人,伸出手来握住这个名叫玉冥的孩子那纤细小巧的下巴,饶有兴致地左右翻动了一下。
“天狐……是哪只天狐呢?”杨栩低喃道。
“陛下只要带回去,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骆乾坤提出建议,十足看好戏的态度。
少年玉冥一声不吭,杨栩估摸着应该是吓得愣住了,也不再嘲讽为难,只听耳边马蹄声起,却见一名英武男子身披银色甲胄,□红马四蹄生风,疾驰而来。
男子在他面前滚鞍下马,将头盔摘了下来,“磅”的一声扔在地上,面孔半是惊疑半是愤恨地扭曲起来,这才喘口气,行礼道:“陛下恕罪!”
那张脸生得轮廓分明,一双本是意态风流飞入鬓角的剑眉皱的紧紧,透出一股文秀儒雅和威武雄壮交织的奇异风采,只有那张看起来寡情但是弧线优美的薄唇,肖似杨轩和杨栩两兄弟,看得出是当今皇帝的血亲手足。
杨栩面色微变:“你犯了何罪?”
“臣弟失职!”男子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才缓声道:“适才老四逃出去的时候,竟有术士隐在他身侧使出诡异法术,近卫军和骆家军的兵卫们反而被黑骑卫攻了个措手不及,正奇怪为何出动了那么多骑兵却没有接到任何驰报,结果……!”
张远之听到这里,眉头微微动了动,“法术……?铭王可确定那是法术?”
“是的。”铭王杨骏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太师请看。”
张远之接过一看,神色微动,之后将其举起,众人望去,却不禁一阵错愕。
这明明是几张骑兵轮廓的剪纸,并且手工十足粗糙,显得十分偷工减料,那黑色像是用墨汁随意浸染过,颜色根本就没有弄匀,因此看上去还很斑斑驳驳,作为手工作品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而刚才还气得连话都不愿说的夏长野,竟哈哈大笑起来:“妙极!妙极!张远之啊张远之,没想到你终日弄你那些旁门左道,也会有被别人用这些伎俩玩得团团转的一天!”
张远之望他一眼,倒没动怒,只是摆弄了一下这些剪纸,淡淡道:“这回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四王爷那边竟然也有修真者。”
“这是修真者搞的鬼?”杨骏显得很意外,“当时我们看对方人多势众,正要调兵增援的时候,却忽然全场的黑骑卫都消失不见,险些闹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混乱局面。后来才发觉脚下落了好多这样的剪纸,这才断定是法术。太师如何确定这些法术出自修真者之手?”
“这是中级修真者常用的借命术,并非那些初学者所用的傀儡术,是用自身精气化入纸内制成的幻象,一般来说,十分不容易被发觉,即使对方是比自己等级更高的术士。修真者一般体质精纯,若要隐藏自身气机,那么除非大罗金仙亲临,也难以觉察一个蓄意要躲避起来的高级修真者。这人虽说只是中级手段,但是要让我们着了道儿却也不难,无非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罢了。”
张远之寥寥数语,听得众人大开眼界。向来对于俗世众人来说,修真者便是一个神秘的传奇,即使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对于他们的那个神秘诡异的世界还是了解甚少,即使是如同杨栩杨骏这样的皇室成员,虽然有修真者跟在身边随行保护,但是,对于这些脾性古怪又沉默寡言的修真者也是抱持敬畏之心,更别说对他们的生活习俗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了。
示意几个随侍在侧的近卫军将夏长野押下去,杨栩看着远处在一个侍卫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等候着的羽仙子,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过来。
拽起及地的长长裙摆,羽仙子袅袅婷婷地走到杨栩面前,弯身跪下,柔软温存的嗓音犹如一匹上好的锦缎,“玉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仙子金口难开,果是天籁之音啊。”杨栩似乎很是高兴,亲自将她扶起,“这次玉盏楼鼎力协助,虽未抓到逆贼,不过已经敲山震虎,那叛逆不日即将束手就擒。”
最重要的两只天狐到了手,他岂能不高兴。虽然杨轩逃得了一时,但同时也暴露了他的大半实力,小小一个邹王,起得了什么风浪?
似乎被他炯炯虎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玉蝉垂下脸庞,杨栩一阵心猿意马,旁边骆乾坤似是看出什么,嘿然一笑,“此间事了,不如便随我们陛下进宫,仙子意下如何?”
玉蝉还未答话,却听一个柔软的少年声线轻轻响起:“……落霞姐姐……”
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素白玉手微微一颤,身后被那人温暖的大手轻轻扶了一把,这才定了定神,望向一直以来被她故意忽略的娇小少年,那张熟悉的清秀面庞似乎褪去了几分稚气,但是那双像是子夜星辰般的纯良眼眸,望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能够激起心中潜藏的怜爱之意。
……小冥……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姐姐比什么都要高兴。
杨栩做出恍然模样,“说起来,你们都是玉盏楼的人,以前是不是也有故交?”
玉蝉弯身跪下,眼圈有些发红,“陛下……民女愿与陛下同行,服侍陛下。只求陛下不要难为他们母子……”
美人珠泪盈盈,在场男人哪个不心软?
杨骏不赞同地望了一眼张远之,微带讽刺地道:“孤儿寡母,不知道太师抓来何用?炼丹?”
天狐一事,杨栩和张远之并未张扬,因而杨骏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性子中颇有几分温存良善,对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那对母子不禁皱起眉头,做母亲的虽然相貌美丽得近乎妖异,但是似乎心神俱丧。做儿子的样貌虽没有母亲的惊艳,只是骨架纤巧五官秀致,给人一种雏鸟般怯生生的羞涩和畏惧感。
对这样的母子,他完全不觉得有为难的必要,如果只是因为他们都服侍过老四的话。
张远之并未理会他那已经近似责难的语气,只是将手上剪纸收入袖中,望着玉蝉微微一笑,温声道:“仙子放心,玉冬母子只是到太师府做客一番,远之将以上宾之礼相待,怎么会多加为难呢?”
他的眼眸深沉如同一泓汩汩而出的温热泉水,在凝视着别人的时候也像是带着莫名的魔力,就要将人吸入一个挣脱不得的温柔漩涡似的,玉蝉虽然心有所属,也不禁被他看得秀面一红,讷讷应是。
徐道子一听这还得了,眼下夏长野不知道被关押到什么地方,五郎身边还剩几个能用的人?
万一真的被张远之带进他的地盘,那才叫天罗地网插翅难飞,别说复仇大计,便是眼下难关也绝对过不了。
……更何况……
从刚才开始便老实得要命的小生命,似乎感应到了母体的情绪,竟有了动静。按理来说,未满三个月的胎儿,应该还不具备动弹的能力。该说是这孩子天赋异禀,还是天狐族本来就是与人类不同?徐道子不得而知。
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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