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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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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得见的青光从他的掌心飞洒而出,倏时又与黑夜融成了一体。
登时,长滩上惨呼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为了此次的趁夜偷袭,黄芩已换上了一身便于躲藏,方便夜行的黑衣短打,加之他一路翻滚,施展的全部是贴着地面的地躺拳路数,因而在视线极为不佳的黑夜中极难被人发觉。
一时间,那些‘红毛鬼’们甚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惊讶地发现有五六个同伙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而且倒下去之人,或肩部,或头脸,或手脚处必有血雾伴随着残肢碎肉飞溅起来,糊了周围躲闪不及之人一头一脸,从而又激起一阵惊恐呼叫。
本来,这一片宁静的沙滩,顿时化作了杀气腾腾的炼狱。
一般来说,因为仓促回防而失去阵形的‘一字长蛇’的队伍里,最厉害的主将都会负责押后,而骁勇善战的精锐大多反应快,腿脚快,因此都冲在最前面,夹在中间的这些人就是些泛泛之辈了,也正因如此,黄芩这般奇袭而来,实在等于狐入鸡舍、虎荡羊群,那些原本就实力不济‘红毛鬼’们则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后面的‘红毛鬼’瞧见前面一片大乱,知道出了事,忙不迭地掏出从不离身的火铳,装弹的装弹,瞄准的瞄准,还有几个急忙间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时拔不出火铳的,则手忙脚乱地东拉西拽,乱成了一锅粥。
好不容易,他们都把火铳端在了手里,可现下正值夜间,视线本就不好,前面又有一大堆自己人挡着,再加上,黄芩像个黑球般在地上翻来滚去,时隐时现,根本不好瞄准,贸然开火只怕打不中目标,却伤了自己人,于是,那些‘红毛鬼’们虽然又急又气,嘴里恼怒的又是骂,又是叫,却也只能空端着火铳一筹莫展。
前面那些跑得快的‘红毛鬼’在离着火的大船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就听到身后的一阵大乱了,也知道是遇到了伏击。这时际,他们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局面继续往船上去吧,后方正受到不知名的敌人的袭击,在具体伤亡情况还不得而知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继续前行,实属不智。但是,如果就这样回身增援,又难免心有不甘,因为于混乱中来回这么两头跑,最容易被敌人所乘。权衡利弊之下,纵然知道回头增援这种做法极为不利,但毕竟情势紧急,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身来增援了。
这对于黄芩,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黄芩等的就是他们回头来。因为,这一拨跑回来增援的十来个‘红毛鬼’,无疑是这群‘红毛鬼’里较为强干且难以对付的,如果能在他们转过头来,脚跟还没稳住的时候加以突袭,则是抓住了最容易解决战斗的时机。
这时候,拖在后面的一个身材中等,但是体格粗壮,满脸络腮胡子的‘红毛鬼’,嘴里愤怒的叽哩哇啦乱叫着,举起手中的火统,根本瞄也不瞄,便一下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声如巨雷,撼天动地,震得藏在礁石后的韩若壁也不禁为之骇然。他偷瞄了一眼,在星光下看得很真切,那个开火的‘红毛鬼’的一双眼睛,一只蓝,一只绿,想来就是科萨蒂了!
科萨蒂空开了一枪,因为枪口举得较高,所以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其实,他的本意也并非要打中敌人,而是以火铳发射时的巨大声响震慑一下偷袭之人,同时也意在提醒手下的船员们恢复理智,不要惊慌失措,被敌人的偷袭彻底乱了心神。
可惜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科萨蒂如此一开火,反倒是帮了黄芩的一个大忙了。
黄芩的修为已臻化境,几达炼神还虚之境,虽说还比不上李自然的‘元婴出窍’,但毕竟已是当世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火铳的声音虽然巨大,足可震撼一般的好手,但却不能撼动如黄芩、韩若壁这般水准的高手的心神。反倒是科萨蒂的那些船员们,听闻火铳声响起,便下意识地以为是身后同伴不顾自己的安危,贸然开火了,于是也顾不得手里的火铳了,个个吓得抱头鼠窜,东奔西跃,忙的不亦乐乎。
乘此良机,黄芩的‘爆裂青钱’犹如飓风中的疾雨般挥洒而出,一把接着一把,一枚连着一枚,把把都让人魂飞胆裂,枚枚都叫人命丧黄泉 。那些个‘红毛鬼’哪见过这般阵仗,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惨叫着,哀嚎着倒地不起了。
黄芩会不惜损耗真元,用最为无上的绝学来对付这群大多不懂武艺的‘红毛鬼’,一方面是怕对手人数太多,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避免己方陷入以寡敌众的境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忌惮对手的火铳厉害。
发觉形势不妙,科萨蒂的心里急得什么似的,重新填药上弹,抢上几步,就想再次发射。
他终于找到了黄芩的踪迹,想一举击毙黄芩。
不过,这时候,他离韩若壁藏身的礁石,也已经很近了。 
黄、韩二人早已计划、约定好,由黄芩先动手屠杀中间和最前面的两拨‘红毛鬼’,韩若壁则伺机解决掉最后面的那拨强手。
韩若壁也不打话,身形只一扭,施展起‘蹈空虚步’的轻功身法,犹如鬼魅幻影般从侧面向科萨蒂贴了上来。科萨蒂虽然身强力壮,但毕竟不通武功,手中举着的火铳正瞄准着远处的黄芩。这种时候,他再要想调转方向对付自侧面欺身而上的韩若壁,实在是口渴
了才打井来不及了。 
眼看二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尺,韩若壁朗笑一声,‘横山’倏然出鞘,顿时暴起一片银色的光华,简直比星光月华还要耀眼百倍。
原来,这海中孤岛之上,水气极重,而韩若壁的‘六阴真水神功’也因此格外威力无穷。
剑光到处,寒气森森,彷佛能够冻结人的骨髓一般。 
科萨蒂只觉得周身如同浸在冰水里一样,几乎要瑟瑟发抖起来。紧接着,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凉,已经被韩若壁的长剑刺中了! 
就在科萨蒂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韩若壁的剑尖刚刚抹过了他的咽喉!
科萨帝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全身就都被冻僵了。 
到最后,又有两个人赶上来时,黄芩和韩若壁已经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放到了近二十名‘红毛鬼’,沙滩之上满是狼藉,一片血污。
不过,说实话,以黄芩、韩若壁这样的身手,对付十几二十个不会武功的‘红毛鬼’,而且还是有预谋地埋伏好了进行偷袭,也未免太容易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恐怕就是这样了吧。 
来的二人并非‘红毛鬼’,一瞧见黄芩和韩若壁,其中一人就忍不住怒喝道:“竟然是你们!”
怒喝之人眼大眉宽、皮肤光洁,分明是在韶州时跟在赵元节身侧的那个年轻道士,也就是李自然的徒弟。
不消说,这两人正是李自然师徒了!
李自然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徒弟稍安勿躁。然后,他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因为‘红毛鬼’们的死状惨烈而感到惊骇,一双眼睛精光闪闪地打量了一下黄芩和韩若壁,面色淡然道:“你们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可是为了这个?”
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星光月影下,韩若壁瞧得清清楚楚,正是之前李自然从他身上夺走的‘玄阙宝箓’!
不待韩若壁、黄芩答话,李自然的另一只手往袍袖里一缩,继而取出一只小小的锦盒,递给身旁的弟子,吩咐道:“仲文,这二人身手不凡,还是由为师亲自料理为妥。你且看好东西,退过一边。” 
被唤作“仲文”的年轻弟子依言退过一旁。
转身,李自然冲韩若壁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我能得到这件‘玄阙宝箓’纯属意外,真该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满足地轻叹了一声,他又道:“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玄阙宝箓’就该是我的,所以历经周折,最终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韩若壁不屑地‘呸’了一声,道:“天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今日,我来取回‘玄阙宝箓’才是天意。这些日子有你代为保管,倒是省却了我不少力气。” 
李自然的嘴角微撇了撇,轻笑了一声,道:“好啊,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瞧一瞧,到底什么才是天意好了。”
说罢,他负手而立,双目中寒光大盛。
虽然,他只是随随便便地这么站着,但韩若壁和黄芩已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未有过的、压倒性的、无比迫人的气势夺面而来。
面临如此强敌,黄芩和韩若壁怎敢大意?此时,他二人早已一左一右,相距约莫丈许,与李自然呈品字形各自站定。黄芩举起铁尺,韩若壁亮出宝剑,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面对黄芩和韩若壁这样的敌手,表面上看来,李自然镇定自若,似乎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但是,只从他刚刚把一个小锦盒交给身边的弟子一事,就可瞧出他的心里绝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他会那么做,只能是因为那只锦盒非常重要,而他又担心自己接下来会出什么差错,才会转交给弟子保管的。而如果他打从心底里真的觉得可以轻松应付黄、韩二人的话,又哪可能会有这样的担心呢?不过,无论如何,此时的李自然仍然保持了相当的风度,这一点,令黄芩和韩若壁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双方对峙片刻,谁也没有率先发动。
这时,李自然仰头望了望漫天的繁星,随即又低下头来,瞥了眼韩若壁,扫了眼黄芩,微笑道:“今日鬼金羊当值,冲狗煞南,正是我朱雀元神最为旺盛的时候,二位所谋之事怕是不易成功了。”
他说出的这番话虽然语意不善,但说话时的神态优雅,气质超凡,自有一派仙风道骨的味道,再加上面上的那种独有的、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力量的微笑,令得黄芩、韩若壁一时间竟没能出言反驳。 
感觉到无形中已在气势上占得了一丝微妙的先机,李自然立刻继续道:“二位英雄皆是人中龙凤,韶关一遇,李某才感叹这些年来客居王府,妄自尊大,虽号称‘天师’,却实在是有点儿坐井观天了。其实,那日一战着实令我负伤不轻,不过,多亏得了‘玄阙宝箓’,反倒因祸得福。之后,李某有幸得窥‘宝箓’中所载之道家无上奥妙,不但没有损伤根骨,反而令我多年未曾精进半步的修为有了突破,是以鄙人亦不知是该恨二位呢,还是谢二位呢。哈哈,原来一饮一啄,皆有天定。二位千里送宝,我们岂会无缘?是以,从我的角度来说,如此良辰美景,星高海阔,真希望能和二位英雄共品香茗,分享心得,只可惜天意使然,我们却只好在这里兵戎相见。真正是造化弄人呀。”
听罢,黄芩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很平稳。
照理说,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他本不该有这样随便的动作,这不等于是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嘛。
但是,也不知是无隙可乘还是不屑如此,虽然黄芩刚一抬头时,李自然的双目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了,但终究没有出手。 
黄芩淡淡道:“天意使然。这世上,真的有天意吗?”
对于此类质问,李自然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是以驾轻就熟,微笑着答他道:“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以武侯之能,尚不可逆天,最终星落五丈原。又怎会没有天意?” 
黄芩哑然笑道:“是啊,既然上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就不必有任何担心了,只管做好我自己便罢。正所谓,凡事尽力而为,成败不必由我。” 
李自然仍是一脸微笑,道:“这句话当然没错。只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之处仅在于,你还没能察觉到天意所向,抑或是察觉到了却不愿承认,所以才会奋起余勇作殊死一搏。唉,世人多是你这种想法,太寻常了,也很合理。”惋惜地轻叹了一声,他又道:“不过,我既已察觉到了天意所向,明知你们这是飞蛾扑火,就难免感觉有些伤感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面露微笑,背负在身后的双臂自然而然地缓缓张开,看起来倒像是个庆祝的动作,不像是要与人交手的模样。
倏忽间,只听‘赫拉拉’一声清响,一道金流红光自李自然的头顶飞射而出。没等人反应过来,就见一只被烈焰包围着的、火红色的朱雀元神出现在了他头顶上几十丈的高空!
和在‘箩坑’时相比,这一次李自然已无须掐诀念咒,即可施展出‘元神出窍’一术了。而且,半空中的那只飞鸟形状的‘朱雀元神’也已今非昔比,不再是暗淡的白色,而是浑身上下赤红如血,鲜艳欲滴,根根羽毛、缕缕烈焰都纤毫必现,栩栩如生。显然,比起上一次,李自然的功力要胜出了一大截。看来,他说得到‘玄阙宝箓’后功力大进绝非诳语。
不过,黄、韩二人早有心理准备,心中虽为之一撼,但并未因此感觉惊恐,输了气势。 
韩若壁出剑! 
这一剑,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点点破风之声和一丝丝空气震颤都没有,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时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随意戳出一般。
这一剑,看起来居然有点儿漫不经心的感觉。
漫不经心?莫非是韩若壁轻敌了?
不可能!
明知敌手的实力异常强大,韩若壁怎会存有丝毫的轻敌之心呢?
难道说,他已忘了对手是‘太玄天师’李自然了?要不然出剑时,脸上怎么可能还带着一副恬淡的微笑。
不过,再仔细瞧看,那微笑又很是与众不同,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就仿佛微笑的主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一样。 
说来也奇怪,韩若壁的这一剑刺出的霎那间,漫天的星光月华都好像突然暗淡了下来,只剩下李自然的那只‘朱雀元神’发射出血红的光芒,犹如一个巨型的飞鸟形红灯笼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一样。 
啊!是‘得兔忘蹄’! 
这一剑,是‘得意剑’的压箱杀招‘得兔忘蹄’! 
正因知道对手的实力强大无匹,韩若壁才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出了绝招,和李自然殊死一搏! 
可是,从招法的角度来看,似乎又不是‘得兔忘蹄’。
因为,这一剑,无论从速度,角度,还是招式的变化,都和上一次韩若壁向李自然施展出的‘得兔忘蹄’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无论是黄芩还是李自然,都立刻认出了这就是“得意剑”的终极杀招‘得兔忘蹄’! 
仔细想想,这其中的感觉非常之微妙,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它都和之前的‘得兔忘蹄’没有一点儿相像了,但是,黄芩和李自然二人就是能确凿无疑的知道,这是同样的一招。 
同样之处,不在招式,而在剑意。
得兔而忘蹄,
得意而忘剑! 
这才是‘得意剑’的真正的精髓。 
原来,韩若壁的这门‘得意剑’,其精髓就是这招‘得兔忘蹄’。而这一招,自他练成之后就一直被他视为压箱的宝贝,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施展。而且,自打他练成这招‘得兔忘蹄’之后,直到遇见李自然之前,都一直没能遇到过需要祭起这一杀招与之抗衡的敌手,所以,这一招,他几乎没有在实际对敌时使用过。韩若壁第一次想动用这一杀招的时候,还是在鸡公山同黄芩比试的那一次,但最终还是压下没用,主要是生怕被黄芩学了去。而此前,他真正用过的唯一一次,就是在‘箩坑’对阵李自然了。就是在那一次对阵中,无比强大的对手李自然激发起了韩若壁的无以伦比的斗志,也让韩若壁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得兔忘蹄’的精髓! 
原来,他一直都错了。 
既得兔,便忘蹄。
不肯忘蹄,只是因为还未曾得兔。
藏着掖着不舍得用,那不是‘忘’,而是念念不忘!
韩若壁的剑歪歪扭扭,蜿蜒而出,如春蚓秋蛇,至于刺向何方,连韩若壁自己也不太清楚。
忘得连自己都不记得的剑法,谁还能学了去?
只有忘得干净,忘得彻底,才能剑剑都是‘得兔忘蹄’。
得意剑,得意剑,得意而忘剑。
关键在‘意’,而不在‘剑’。
眼见这一剑去向诡异,如羚羊挂角,难以捉摸。而剑上的剑意若隐若现,变化繁复得让人看得头晕欲呕,李自然的面上不禁悚然变色! 
这一剑,怕是已达招式变化之极致了吧! 
黄芩立刻意识到,面对这一招,李自然除去硬拼,已再无它途。 
李自然神态自若,右掌一按一提,接着向前一拍。
顿时间,一股淡红色的气流自他的掌心发出! 
这股气流看似并不强劲,却似有如实质一般聚而不散,连绵而出,所到之处声如裂帛,发出一连串哔哔啵啵的脆响。这股气流的去向并非是防守韩若壁那难以捉摸的剑招,而是直攻向韩若壁的心脉!
会如此应对,皆因韩若壁这一剑的变化委实太过奥妙难测,令得李自然对追寻他进攻的方向全无把握,是以才干脆弃守为攻,意图和韩若壁抢攻!不管怎么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嘛。
只不过,这种策略在道理上虽然说得通,但毕竟是韩若壁先出招,李自然后出招,这就意味着李自然一定要后发先至才成,否则这样应对就不是抢攻,而是送死了。 
顶尖高手的巅峰对决,想要后发先至,谈何容易!
但是,如若让李自然后发先至了,韩若壁就极其危险了。在李自然的‘朱雀元神’更加精进了一层后,他的掌风也变成了淡红色,这股掌风玄奥异常,也要命得紧,虽然发出红色的光芒,但却并非像‘火焰刀’管天泰那种纯阳至刚的‘离火之精’,而是以阳气为主,以阴气为辅的道家玄罡,力道到处,足可熔金贯铁,穿山裂石,任是何等的护体罡气,也经不起这样的一掌,正所谓阴阳并济,生生相息,威力无穷。
另外,这一掌的精妙之处还在于发掌前的那一按一提,动作虽小,但刹时已在李自然和韩若壁之间的空气中产生出一股可怕的漩涡气流,而且这股气流还在不断地扩张、分化,待到这一掌发出来时,韩若壁的身前身后已全是鼓
荡的气流了,令得他很难施展身法来避让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李自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逼得韩若壁和他硬拼这一掌! 
从对阵双方的心态优劣来说,韩、黄二人是绝不甘心遂了对手的心意的,否则,必将在心理上先输一阵。毕竟,奋力争先,不落入敌人的算计,是交手双方本能的心态。 
韩若壁的这一记‘得兔忘蹄’,刺出去的剑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方位,此时急抖手腕,剑尖只一抹,就突然加速向李自然的手肘直刺了过去!
他选的这个位置当真刁钻得可以。
须知,人的手臂受到先天条件的限制,越是靠近手腕、手指的部位,越是变化灵活、迅速,而越是靠近肘部、肩部的部位,则越是变化缓慢迟滞。是以,李自然的手肘处正是极难防范的地方,韩若壁这一剑转刺了过去,真可谓正中要害。
此刻,韩若壁的‘六阴真水神功’在这水气充沛的海岛之上,终于显示出了无以伦比的威力。
依旧是无声无息,甚至连真气破空时通常会发出的“哧”的一声啸响都没有,一股阴寒彻骨、冻天寒地的、白蒙蒙的剑炁飞射而出,直奔李自然的手肘部位而去。
想不到韩若壁居然能够从这样的角度刺来,李自然也大感头疼,只得被迫放弃了逼韩若壁与自己硬拼气力的打算,手腕极速绕过一个半圆,再微微一抖,又是一股淡红色的掌风拍向侧面,将韩若壁的这一剑拍偏了方向。
至此,在二人交手的这一个照面里,谁也没能明显占到什么便宜。
就在此时,李自然身前脚下的沙地上,突然发出‘波’的一声巨响,那片沙地里好像发生了一次爆炸一般,炸得沙子全都飞溅了起来,好不壮观。
原来,这是黄芩趁着李自然同韩若壁交手之际,发出了一枚‘爆裂青钱’,把李自然面前沙地上的沙子全爆了起来。
这倒不是黄芩的青钱失了准头,而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射李自然,他的目标,本就是那片沙地。
不把李自然作为目标,是因为黄芩明白,这样的高手对决,指望靠发几枚青钱就把李自然放倒,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在这种时刻,他发出青钱只是出于为已方创造一些有利的条件,而想要对付李自然这样的高手,说到底,还得靠一招一式的真功夫才行。 
就在沙石飞扬而起,阻挡了李自然的部分视线时,黄芩人到尺到。在快到李自然近前时,黄芩又猝不及防的一个鱼跃而起,往前一扑,落地后当即又是一个翻滚,掌中铁尺一抖,迅即无比地敲向李自然的脚背。 
这一招,黄芩是有备而来,也是他思考了多日的格斗路数。
说起来,格斗之技千变万化,但无论是刚入门的擒拿摔跤,还是已臻化境的炼神还虚,直至元神出窍,都可依形式分为站立和地趟两大类。一般来讲,江湖上的绝顶高手都心气颇高,不可一世,从来瞧不起地趟格斗的技巧,只擅长站立格斗的技巧。但正因如此,他们往往会在遭遇战中,被擅长地趟格斗技巧的一般高手杀得片甲不留。黄芩深晓此理,所以曾经在地趟拳上狠下过一番苦功。
此前,他还曾多次回忆在‘箩坑’时同李自然的那次交手,详细地回顾每一个细节。他认为李自然的功力精纯,更兼有一身道术,还可以‘元神出窍’,而且功力上胜过他和韩若壁不止一筹,这些方面都是他们难以超越的。但是,在地趟格斗的技巧上,黄芩自负有相当的造诣的,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李自然,所以他才一上来就采用了别人瞧不上眼的地趟招数,希望可以出奇制胜。 
如他所料,这一套战法还是很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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