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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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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图听得头皮又凉又麻,就好像有水银将要灌注进来一样。
王定又走到墙角,从侧面打开那个木制的人像。人像里面是空心的,恰好可以塞个活人进去,前前后后布满了细长的铁钉。
他道:“这个木人是用来让人体验针刺的。行刑时,也很方便,只不过打开木人,把你塞进去,再把木人关起来,就好像把竖起来的箱子盖关上一般容易,而里面的长钉则会完全插入你的身体。此种刑罚的好处,就在于可使人数日不死,全身被刺伤之处一直保持剧痛,得哀号多日,方始毙命。”
听到这话,司图觉得身上的鞭伤、棒伤好像被针刺中一般,更疼了。
王定微笑问道:“现在,你倒说说更怕哪一样?”
司图拼命摇头。
王定皱眉,做出苦恼的样子,道:“两样都不选?这便难办了。要不这样,你两样都试一试,试过就知道更怕哪一样了。”
司图连喘几口大气,道:“杜韦派我去大树沟的‘围场集’租个摊位,摆出做买卖的样子,其实并非真的要做买卖。”
尚廷筠向王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回自己身边,而后对司图道:“你继续说。”
司图面上有汗珠渗出,道:“杜韦。。。。。。杜韦。。。。。。杜韦他和瓦剌人搭上关系了。”
尚廷筠的左眼连跳几跳,心道:看来杜韦暗通瓦剌一事是假不了了。
司图忙道:“这和我没甚关系,他是我们的族长,想借助瓦剌人的力量,日后好做‘哈密王’,我只是听他的吩咐而已。”
尚廷筠不动声色,道:“没人说和你有关系,你只管把你要交代的交代清楚。”
司图道:“他派我去‘围场集’,等一个京城来的大明商人,告诉那个商人,军器交易的准确地点和时间。那个商人来哈密,是为了卖军器给瓦剌人。瓦剌人去不了‘大树沟’那种地方,是以杜韦才暗中帮他们联系。”
尚廷筠心道:‘大树沟’虽然对各类交易都大开方便之门,但决不会容许瓦剌人去做买卖,是以,他说杜韦暗中帮着联系,倒不像编的。
想到这里,他口中道:“这么说,你们前几次卖给‘神光堡’的弓弩,也和那个京城来的大明商人有关喽?”
司图道:“那些弓弩就是那个大明商人的货。前次交易时,那个商人带来的货多了,瓦剌人的银子不够数,没法全部吃下。杜韦见了,便趁机主动拿银子,把多出的小部分弓弩买了下来。然后,他抬高价格,分几次又转卖给了你们神光堡,挣得了不少银子。”
尚廷筠道:“那千余只箭簇的卖家可是你说的那个大明商人?”
司图无力地摇摇头,道:“不是,是个陌生的汉人小子。不过,可巧的是,他的箭簇竟和那个大明商人这次要卖给瓦剌人的货一样正,而价格则便宜了将近一半。”
叹了声,他又道:“那个大明商人的货,是要卖给瓦剌人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抢他们的生意,私自截下来转卖给神光堡。”
尚廷筠冷笑几声,道:你不敢抢瓦剌人的生意,却敢挣神光堡的银子。”
司图连连讨饶道:“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尚堡主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尚廷筠目光阴鸷,此后不发一言。
现场的空气仿佛骤然凝结了起来。
王定问道:“你到大树沟,有没有和那个大明商人联系上?”
司图道:“联系上了。在围场集,他瞧出了我摊位上的记号,主动前来接洽,我就把杜韦交代的告诉他了,他听了,明显很不高兴。”
王定问道:“有买卖做,他为何不高兴?”
司图道:“因为这次瓦剌人又没凑够银子,所以让我们带话给那个商人,说交易的地点不变,仍在‘老山墩’那里,但需将交易的时间往后推迟数日,拖到正月十五,好让他们想法凑足银子。”
王定瞧向尚廷筠,道:“‘老山墩’,确是个隐蔽的所在,离咱们‘神光堡’不算很远。”
尚廷筠静默了一会儿,道:“那里曾是大明在哈密的一个军事堡垒,因其偏僻无人,早已废弃,不想竟被瓦剌人瞧上,想在那里进行武器交易。”顿了顿,他又道:“以大明的武器,对付大明的将士,瓦剌人着实可恨!”
王定道:“那个吃里爬外的大明商人更可恨。堡主对此事如何看?”
尚廷筠淡淡道:“虽则可恨,却不是我们管得着的事。”
王定道:“那对于杜韦暗通瓦剌一事,要怎么应对?”
尚廷筠站起身,果断道:“保持戒备,静观其变。等‘白羊镇’有什么举动后,再做打算。”
瞧他二人全当自己不存在一般谈论起来,司图心下一阵惊恐和绝望。
他知道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当尚廷筠向铁门走去,准备离开时,司图嘶声喊道:“尚堡主,此次‘神光堡’之行全是我自寻死路,还求你给个痛快吧!”
都说‘偷鸡不着蚀把米’,到他这里却成了‘投机不着失性命’。
尚廷筠没有答他,而是对跟在身后的王定低声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你且留在此处,督促兄弟们再费力审审。若是审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地把人做掉。”
王定点头,目送尚廷筠的身影消失在大铁门后。

br》黄芩和韩若壁在外吃喝完毕回到客栈,前脚刚踏进大门,掌柜的立马迎上前,递过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笺给韩若壁,道:“这是尚堡主差人送来的,特别嘱咐了务必交到韩公子手上。”
韩若壁笑应道:“多谢。”
接过纸笺,他朝黄芩打了个飞眼,大意是:你瞧,我说最迟后日,这不已经有了消息吗。
来到屋内,韩若壁打开纸笺,二人凑至一处。
纸笺上只有一行字:
‘今夜子时,堡后杨树林一见。’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但韩若壁心中明了尚廷筠要见他。
黄芩瞧着纸笺,微有担心道:“为何要选在神光堡后面的杨树林?”
韩若壁同样不明其意,道:“我也想不通。照理,虽说前次见他时,我尽量敛劲收气,隐藏功力,但以他的眼力不会瞧不出破绽。可是,既然对我心存怀疑,同时又知道我武功不俗,为何冒险在‘神光堡’外与我一见,难道不怕我蓄谋已久,对他有所不利吗?”
黄芩道:“我正是这样想的。。。。。。”
忽觉耳傍的声音几乎吹气可闻,韩若壁扭头一看,但见黄芩因为探身过来瞧看纸笺,离得极近,连微有紧张而轻轻皱眉,带动眼角周围稍显发白的干纹都清晰可见了。这样的侧脸,与平时难以亲近的黄芩不同,别有一种柔和。。。。。。但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点什么?
韩若壁一心苦想起来,是以黄芩下面说的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终于,他想到了,一边满足地微笑,一边伸出食指,往黄芩的嘴角处,轻轻那么一戳,心道:既然少了,我就帮忙添上去。
原来,因为没有笑,那张脸上少了一对醉人的‘梨涡’。
本来在看纸笺的黄芩,被他这么一戳,下意识地突然转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
未等黄芩质问,韩若壁反应极快,嘻嘻笑道:“有只飞虫差点叮了你。”
黄芩先是“哦”了声,转念又疑道:“这么冷的天,哪里来的飞虫?”
韩若壁一脸坏笑道:“若非别处来的,就是从我眼里飞来的了。”
黄芩顿时了然,心知被他戏弄了一回,移开几步,冷下脸道:“飞出来的最好是眼珠子,我便当下酒菜嚼了。”
韩若壁赶紧把眼睛捂上,装模作样地惊慌道:“完了完了,眼珠子没了。。。。。。你还我眼珠来。”
黄芩皱眉道:“都这等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我胡闹?”
韩若壁近身贴上,眯眼含笑道:“只要有黄捕头相伴,这等时候也好,那等时候也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心思。”
黄芩一把推开他,恼道:“我忍着不发作,你便越见猖狂,终有一日须得给你个记得住的教训,叫你不能这么猖狂。”
“‘猖狂’?。。。。。。还是你了解我。”韩若壁笑道:“吾系红尘快活郎,生性贪懒且乖张。江湖落魄尤自在,一朝得志也猖狂。哈哈哈哈。。。。。。黄捕头的教训,我拭目以待了。”
他这首打油诗虽有自我标榜之嫌,听上去倒也入木三分,黄芩一时哑口无言。
韩若壁打了个哈哈,道:“别愣着了,今夜你和我一起去见尚廷筠,想问什么便可以问他了。”
黄芩点头,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夜色沉冥,寒星闪闪。
黄芩和韩若壁步入那片杨树林时,虽然瞧不出什么,可总觉有些异样。
走不多远,二人瞧见林中的月光地里站着一个人。
尚廷筠。
韩若壁道:“就是他了。”
黄芩点头。
二人疾步上前。
尚廷筠一动不动,瞧向韩若壁道:“我知道你会来。”
韩若壁笑道:“尚堡主之约,谁敢不来?”
尚廷筠道:“我也知道,你会带人来。”
韩若壁奇道:“尚堡主此话何意?”
尚廷筠面无表情道:“你虽则武功高强,但欲要制住我,却无十足把握,所以若有帮手,定会带来。”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黄芩,又转向韩若壁道:“果然,你这相好的也是一名高手。他是何人?”
看来对前日大街上韩、黄二人的那一幕,尚廷筠已然一清二楚了。
听到‘相好的’一词,黄芩斜了眼韩若壁,后者偷笑了几声,故意大声宣布道:“我这相好的,叫黄芩,是一名捕快。”
尚廷筠皱起眉头,思忖道:“捕快?‘神光堡’和官府素来没甚瓜葛。”
韩若壁道:“我不懂,尚堡主因何坚持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制住你?明明是你约我来的。”
尚廷筠冷笑道:“那要问你自己。”
韩若壁道:“问我自己?”
尚廷筠道:“你来‘神光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韩若壁苦笑道:“真正目的?那日在书房,我已然告诉过你。而且,不管你信不信,后日我就要离开‘神光堡’了。”
尚廷筠面有疑容,道:“若没有阴谋,不是为了制住我,你带帮手来作甚?”
韩若壁讶然笑道:“看来尚堡主对我的误会真是不浅了。”
尚廷筠不理会他,只道:“不管怎样,此刻我孤身一人,又是深夜,且在神光堡外,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你们有利,可算是大好的机会。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韩若壁回顾黄芩一眼,口气嘲讽道:“相好的,尚堡主叫我们出手呢。”
黄芩心里恼他顽劣,嘴上只道:“你想出手?”
韩若壁道:“我刚刚想明白,别说我们没有阴谋,就是真有,此刻出手,也未必就制得住尚堡主。”
尚廷筠道:“莫非韩公子以为我的武功很高,即便你二人合力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制得住我?”
韩若壁摇头,道:“我只是想到,以你是一堡之主的地位,绝不该蠢到把自己置于险地,来验证我是不是你的敌人。”
尚廷筠微微一笑,道:“能这样想,足见你不简单。”
韩若壁继续道:“所以,尚堡主能约我前来,必是有备无患。”
尚廷筠道:“你道我为何与你们废话这么久?”
黄芩忽然叹一声,插嘴道:“因为,若非他多话,把想的说了出来,你已开始有些犹豫,甚至可能相信我们无甚企图了。”
尚廷筠转向他,道:“你何以这么认为?”
黄芩道:“尚堡主心里比我明白。”
尚廷筠点头道:“如果你二人有甚阴谋,旨在对‘神光堡’不利,一上来必然不由分说,合力制住我,以图要挟或扰乱‘神光堡’。”笑一笑,他又道:“可你们居然没出手,倒令我小吃了一惊。”
韩若壁‘哼’了声,道:“就怕一旦出手,被制住的反而是我们。”
尚廷筠的目中露出一丝赞许,笑道:“聪明。”
黄芩却冷不丁来了句:“聪明反被聪明误,才是真的。”


☆、第22回:一触即发剑炁寒勾影动,先擒后纵辨敌友侦虚实

韩若壁佯叹了声,道:“聪明误不了我,哪天被你误了还差不多。要我装闷葫芦,早知会一声不就好了?”
黄芩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道:“不好,就爱看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模样。”
他故意如是说,总有几分嗔怪韩若壁刚才顺着尚廷筠的水,推自己的舟,口口声声称呼他为‘相好的’的缘故。
韩若壁则笑着往黄芩身边凑近几步,道:“既如此,我这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模样,黄捕头不妨再多看看。你的‘青睐’,我只怕求之不得。”
“莫再打情骂俏了。”尚廷筠不齿地瞥了眼他们,而后对韩若壁道:“你那相好的说的不错。本来,若你不开口点破,还可假装一直不出手,默不着声地去了我的疑心病。可现下,我难免以为你们虽有阴谋,却因识破了我此约的试探意图,才不敢贸然出手的,是以,还是无法相信你们。”
韩若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道:“是吗?”
黄芩微微一笑,神情安详自如,道:“其实,倒也未必。”转瞬,他以锐利的眼光扫向尚廷筠,道:“若没有十足的手段,抑或只是设局意图试探,似尚堡主这么谨慎之人,怎会定下今夜之约?”
韩若壁也敛了笑意,恢复肃然道:“尚廷筠,你约我来,到底想怎样?”
尚廷筠耸一耸肩道:“我能想怎样?不过是想请二位束手就擒,拱手而降罢了。”
韩若壁不解道:“对尚堡主而言,若想拿人,在‘神光堡’里不是更方便吗?何苦约来这荒郊野林的。”
尚廷筠道:“堡内生事容易扰民,不可取。”
韩若壁道:“这样看来,你这个堡主倒是很称职啊。”
尚廷筠道:“废话少说,你们降是不降?”
韩若壁哈哈笑道:“尚堡主敢是发号施令惯了,只可惜我们不是‘神光堡’的人,孰难从命。当然,除此之外,倒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尚廷筠决断道:“没什么可商量的。”
韩若壁道:“这么说,尚堡主是丁点儿也不愿信我?”
尚廷筠道:“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便信了。”
韩若壁叹了声,道:“我明白了,尚堡主是觉得,只要我们为你所擒,失去了威胁,掌控权便落入了你的手中,信与不信也就不重要了。”
尚廷筠道:“不错,届时信与不信,有无阴谋,我再判断不迟。”
韩若壁笑了声,摇头叹道:“身为一堡之主,行事竟如此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真要大事临头,哪还能放得开手脚?”歇一瞬,他又‘唉’了声,道:“可惜了。”
尚廷筠道:“可惜什么?”
韩若壁道:“可惜我做老大做惯了,不习惯把掌控权交到别人手里,所以不得不让尚堡主失望了。”
一转头,他问黄芩道:“相好的,你可是喜欢任他处置?”
听他又胡乱称呼,黄芩皱了皱眉,回道:“你不喜欢的,我为何要喜欢?”
韩若壁点头,转向尚廷筠道:“你听见了,我和我那相好的都说不喜欢。”
尚廷筠一扬手,道:“我管你们喜不喜欢!现下,我大明大白地告诉你们,这方圆十余丈内,埋伏了我几十个弓箭好手。”
说到这里,他加重语气道:“虽然他们的武功远不及你们,但箭矢的准头,却未必会输给你们。若是识相的,还是趁早降了的好。”
韩若壁四顾周围,但觉树影之下似乎有人,又似乎没人。若如尚廷筠所言,有如此多的人提前隐藏在那些月光照不见的阴影里,拉满强弓,瞄目以待,倒确是不可小觑了。
黄芩忽然笑道:“尚堡主切莫虚张声势。这里只有八张弓,且其中三张是两石的,其他五张都是一石半的。”
不想他竟有如神料,尚廷筠呆了呆,道:“你如何知道的?”同时,他心头紧缩,暗道:莫非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
似是瞧出了他的想法,黄芩道:“不用担心,并非是你的人里有奸细,而是我用耳朵听出来的。”
尚廷筠惊道:“用耳朵听?”
黄芩道:“你可能不知道,质地为紫杉木的弓身,被拉满的时候会不断发出极其细小、碎乱的吡啵声,并且由于弓身强度的不同,发出的声响也不尽相同,是以我才能听得出来。”
韩若壁竖起耳朵也听了听,插嘴道:“真的,我也听到声音了。”
原来,白日嘈杂时,这么小的声音极难听见,可偏偏现在是无声的静夜,是以本就对暗器一类的声音敏感无比的黄芩,便听得很真切。
暗里,尚廷筠也运足了耳力,仔细听查,却什么也没听到,可面前这二人说的头头是道,且与事实分毫不差,又不由的他不信。
黄芩摇了摇头,道:“比起角弓,紫杉木算不得好的制弓材料,偌大的‘神光堡’居然没有一张角弓,未免令人失望。”
尚廷筠咬牙道:“不管什么制的弓,只要能留下你二人,便是物尽其用了。”
黄芩微笑道:“紫杉弓发出的响声,已把你那八名弓箭手的位置全暴露了。我想,尚堡主不会不知,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对于功臻化境的高手,只有两石或两石以上的弓弩射出的箭矢,才可能造成有效的威胁吧?”
尚廷筠莫名有了种被人将了一军的感觉。
黄芩继续道:“你只有三张弓是两石的,真的能物尽其用吗?”
尚廷筠但觉手心有些粘腻。
这时,韩若壁又开口道:“更何况现在是夜里,视线比不得白天,若对上的是绝顶的高手,你那八张弓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尚廷筠把心一横,冷笑不止。
黄芩道:“我知道,对于目下你们绝对不占优势的情形,无论口头上怎么证明,不试一下,尚堡主是不会甘心的。”
尚廷筠敛眉沉声道:“绝知世事必躬行。”
韩若壁假作泄了气般道:“这样说来,眼下尚堡主是绝不愿相信,我此来只为送一封信这么简单喽?”
尚廷筠‘哼’了声,道:“似你这般人物,若非另有目的,岂会受一个小女子所使。”
韩若壁眉耸目扬道:“那就是没有办法喽?”
尚廷筠硬声道:“我早说了,除了你们束手就擒,没有其他法子。”
黄芩缓缓道:“我知道一个法子。。。。。。”
紧接着,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急声道:“那就是制住他,再放了他!”
说这话时,他转头看向韩若壁,目光一凛,又眨了眨眼。
韩若壁回以挑眉一笑。
四目相对,竟是心意相通。
霎时间,二人心领神会,同时发动。
黄芩这里纵身而起,电射弹出。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身形去处既不是尚廷筠的站立之地,也不是那八个弓箭手的藏身之所,竟然是侧面不远处的一颗高大的胡杨树。
这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他,人在半空,刀已出鞘,眨眼间,长刀泛起一道寒光,宛如新淬出炉,同时刀刃上发出了奇异且尖锐的鸣叫声。那是真气灌注,以神功驭刃的结果。
显而易见的是,这棵胡杨是黄芩早已选定好的目标,是以绝无半点犹豫,人到刀到,威力十足。
当刀上的寒光掠过那棵胡杨树时,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停顿、阻碍,就仿佛那棵树只是水中之月,镜中幻影,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一刀,砍在树上,无声无息,如利刃入豆腐,斜斜从腰部劈过。
随即,黄芩还刀入鞘,舌绽春雷,口中大叱了一声:“起!”
说话间,他右掌摆动,一掌劈出,“啵”的一声拍中了树干。
那棵胡杨树本就甚为高大,难以撼动,虽则先被黄芩一刀斩断了,但因为那一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是以暂时未曾倾倒。现下,又被黄芩这一掌拍中,伴随着‘呼喇喇’的巨响,那半截厚重断木凌空飞起,如木山颓倒、城垣崩溃一般,以一种惊天动地的声势,侧向飞出丈许后,往那八个弓箭手埋伏的方向倒了下去。而且,黄芩这一掌的掌力大有明堂,不但力道雄浑厚重之极,能让这样一颗大树的树干凭空飞起,且掌心还暗藏了极为霸道的‘螺旋气劲’。这种‘螺旋气劲’在树干上爆炸开来,令得树汁四散溅射,噼啪乱响,纷乱中蓬起无数的树皮、木屑,其中较大块的树皮、木渣,携带着嗖嗖的呼啸之声,向埋伏的弓箭手们劈头盖脸飞射而去,快若疾风骤雨,密如飞蝗流萤!
如此一来,那些个埋伏的弓箭手们个个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放箭?更何况漫天的树皮、飞扬的木屑阻碍了原本的视线,再加上韩若壁和黄芩二人的身形快若鬼魅,就算想射,又哪里能瞄的准?
在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了以上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如变戏法的动作后,黄芩的身形已然紧紧追随着那飞起的半截杨树,疾掠扑上,直朝那八名弓箭手而去。
他扑上去的身影,不可思议的拉长,压扁,几乎辨不出人形来。纵使目力锐利如尚廷筠,也只能瞧见一抹淡淡的、变幻不定的影象。而在功力稍差之人的眼中,就只有一片诡异的光影闪动了。
真正可怕极了。
眼见黄芩扑上去的态势极为凶猛,尚廷筠心知不妙,就想上前稍稍拦阻一下,也好为埋伏着的弓箭手们争取宝贵的时机。
正在他欲长身掠起时,一股冰冷剑气已逼到了身前。
逼近尚廷筠的,自然是韩若壁。
韩若壁并没有出剑,剑气是从他周身散发而出的。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边余光扫过黄芩扑上时诡异的身法,一边对着尚廷筠笑叹道:“好家伙,我这相好的当真了得,光以身法而论,就已快脱离轻功的范畴,渐入五行遁术之境了。他这样的身法,就是白天也不易射中。尚堡主,你苦心安置的那些弓箭手,怕是浪费了。”
他说话时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闲静温和,若非亲眼见到,定会以为是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与人聊天。
实际上,韩若壁贴上尚廷筠的身法,虽不及黄芩飘忽,但速度方面却毫不逊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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