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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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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肃太后上徽号,初欲御天圣殿,即今大庆殿也。王沂公争之,乃改御文德殿。元祐初,宣仁太后受册,有司援文德故事为请,宣仁不许,令学士降诏。苏子瞻当制,颇斥天圣之制,犹以御文德为非。既进本,宣仁批出曰:“如此是彰先姑之失,按当是祖姑。可别作一意。但言吾德薄,不敢比方前人。”闻者无不畏服。石林燕语 

宣仁同听政日,御厨进羊乳房及羔儿肉,宣仁蹙然曰:“羊方羔而无乳,则馁矣。”又曰:“方羔而烹之,伤夭折也。”有旨不得宰羊羔为膳。甲申杂记 

吕相夫人为某言,禁内御宴上居中,按谓哲宗。宝慈在东,按谓高太后。长乐在西,按谓向太后。皆南向;太妃及中宫皆西向。按太妃谓德妃朱氏,中宫则哲宗后孟氏。宝慈暨长乐皆白甬团冠,前后惟白玉龙簪而已,衣黄背子无华彩;太妃暨中宫,皆缕金云月冠,前后亦白玉龙簪,而饰以北珠,珠甚大,衣红背子,皆用珠为饰。中宫虽预坐而妇礼甚谨,惟内顾宝慈,坐不敢安,虽广乐在庭,未一视也。上前后侍女,皆天下奇色,惟有四人一样妆梳,衣服之类无少异。未移刻,又四人至,凡十有六番。其服饰珠翠之盛,信天下所未有。师友谈记 按哲宗生母朱氏以有向后在,祇称太妃,薨后,始追册为后。又按向后所居为隆祐宫,此称长乐,盖假用古名也。 

元祐五年季秋二日,忠宣、吕汲公、安厚卿秉政。按安焘元祐二年拜枢密,四年罢,此恐有误。宣仁圣烈皇后寝疾,内外忧惶。三公诣阁门,乞入问疾,诏许之。至御榻前,障以黄幔,哲庙黄袍幞头,立于榻左,三臣立右,汲公进问曰:“太皇太后圣躬万福。”后曰:“老婆待要死也。累年保祐圣躬,粗究心力,区区之心,只欲不坠先烈,措世平泰,不知官家知之否!相公及天下知之否!”辞气愤郁。吕公未及对,哲庙作色叱曰:“大防等出!”三公趋退,相顾曰:“吾曹不知死所矣。”过庭录 

宣仁在宫内语上曰:“彼大臣奏事,乃胸间且谓何?奈无一语耶!”上曰:“娘娘已处分,俾臣道何语?”如是益恭默不言。宣仁登仙,上亲政,数与臣僚论昔垂帘事,曰:“朕只见臀背。”鲁公顷道之。铁围山丛谈 

绍圣改元九月,禁内为宣仁作小道场,隆□长老升座,有僧问话云:“太皇太后今在何处?”答云:“身居佛法龙天上,心在儿孙社稷间。”当时传播,人莫不赞叹太皇之圣。华夷称为女尧舜。方其垂帘,每有号令,天下人谓之快活条贯。道山清话 



神宗 

神宗生自濮王宫,群鼠吐五色气成云。樵书 

神宗独用王荆公,尽变法度。一日侍太后同祁王按吴王颢初封祁。至太皇太后宫,太皇太后曰:“吾闻民间甚苦青苗助役钱。”帝不怿,曰:“以利民非苦之也。”后曰:“王安石诚有才学,然怨之者甚众,不若暂出之。”帝曰:“群臣惟安石能横身为国家当事耳。”祁王曰:“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帝因发怒曰:“是我败坏天下耶?汝自为之。”祁王泣曰:“何至是也?”不欢而罢。邵氏闻见录 

神庙博涉多闻,每发疑难,出人意表,讲官每以进讲为难,苏子由以手扪腹曰:“吾每进讲,未尝不汗出也。”画墁录 按子由终神宗之世,未为京朝官,似无进讲事,拟是苏子容之误。 

熙宁间张唐民登对,曰:“臣寻常只见纸上尧舜,今日乃见活尧舜也。”孔氏谈苑 

熙宁末年旱,诏议改元,执政初拟大成,神宗曰:“成字一人负戈。”又拟丰亨。复曰:“亨字为子不成,惟丰字可用。”改元丰。石林燕语 

熙宁七年,嘉兴僧道亲游温州雁荡山,自大龙湫回至瑞鹿院,见一人衣布褐,行涧边,身轻若飞,履木叶而过,叶皆不动。心疑其异人,乃下涧揖之,问其氏族,皆不答,谓道亲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后九年当有疾,汝可持吾药献天子。”出一丸,授道亲曰:“此龙寿丹也。”至元丰六年,梦老人趣之曰:“时至矣,何不速诣阙献药?”入京诣尚书省献之,执政以为狂人。明日因对奏知,上急使人追寻,付内侍省问状,以所遇对。未数日果不豫,寻康复,谓辅臣曰:“此但预示服药兆耳。”闻其药至今在彰善阁,当时不曾进御。梦溪笔谈 

元丰间,久不雨,裕陵禁内斋祷甚切。一日梦有僧乘马驰空,口吐云雾,既觉而雨大作。翌日遣使述梦所见,物色于相国寺山门五百罗汉内第十三尊略仿佛,即迎入内视之,正所梦也。王禹玉喜雨诗:“良弼为霖辜宿望,神僧作雾应精求。”元参政厚之诗:“仙骥籋云穿仗下,佛花吹雨布天流。”盖记此也。相国寺罗汉本江南李氏物,在庐山东林寺,曹翰下江南,尽取其金帛宝货,连百余舟,无以为名,乃取罗汉每舟载十许尊献之,诏因赐相国寺,当时谓之押载罗汉。石林诗话 墨庄漫录略同,东轩笔录较略。 

元丰间屡失皇子,有承议郎吴处厚上言:“昔程婴、公孙杵臼二人,因下宫之难而全赵氏之孤,逮今千有余岁,庙食弗显,魂无所依,愿遣使寻访冢墓饰祠加封,使血食有归。”是时郓王疾亟,即命寻访,未数月得二冢于绛州太平县之赵村,诏封婴成信侯,杵臼忠智侯,建庙,以时致享。东轩笔录 

元丰七年秋宴,神庙举觞示丞相王岐公以下,忽暴得风疾,手弱觞侧,余酒沾污御袍。是时京师方盛歌侧金盏,皇城司以为不祥,有歌辄系之,由是遂绝。先楚公进裕陵挽词,有云:“辂从元朔朝时破,花是高秋宴后萎。”二句皆当时实事也。老学庵笔记 

向后 

向文简公父,为母求葬地,时开封城有地谶云:“绵绵之冈,势如奔羊,稍前其穴,后妃之祥。”术者以穴在小民菜园内,恐民不与,因夜葬其地。次年遂生文简。钦圣后,文简孙也。能改斋漫录 

曾文肃奏对录,布云:“皇太后自正位号,更不曾生子,神宗嫔御非不多,未闻有争竞之言,在尊位岂可与下争宠。”太母曰:“自家那里更惹他烦恼,然是他神宗亦会做得,于夫妇间极周旋,二十年夫妇不曾面赤。”挥麈后录 按此因复孟后位号,故布帘前奏对及此,布与后语,皆极奇。 

钱忱伯诚夫人唐氏,正肃公孙。既归钱,随其姑长公主入谢钦圣向后于禁内,先有戚里妇数人在焉,俱从后步过受厘殿。同行者,仰视读“厘”为“离”,夫人笑于旁曰:“受禧也。”盖取宣室受厘之言。后喜回顾主曰:“好人家男女终是别。”盖后亦以自谓也。挥麈录 

哲宗 

神宗当宁,已负疾。一日后苑池水忽沸,久不已,神宗睥睨不乐。有抱延安郡王从旁过者,池沸辄止,莫不骇异,未几延安即位。铁围山丛谈 

哲宗初立,契丹吊哀使入见。蔡持正以虏使衣服与王廷异,上春秋少,恐升殿,骤见或惧,前一日奏事罢,从容言其状,请上勿以为异。重复数十语,皆不答。徐俟语毕,忽正色问:“此亦人否?”确言:“固是人类,但夷狄耳。”上曰:“既是人,怕他做甚?”持正悚然退。石林燕语 

角儿。黄门震惧,几不能立,旁一黄门,取幞头以进,上凝然不动,不怒亦不问。既退,押班具其事,上曰:“只是错。”太后命本班量行遣。道山清话 

高宗南渡,有将水晶注榷场交易,高宗得之泣下,云此哲庙陵寝物也。贵耳集 

绍兴戊辰,太常少卿方庭硕使金,展谒陵寝。先是诸陵俱遭发,哲宗至暴骨,庭硕解衣裹之,惟昭陵如故。涧泉日记 

孟后 刘后 

元祐初,哲宗将纳后,得狄咨女,宣仁意向之。而庶出过房,以问宰执,或曰:“勋臣之门阀可成。”王彦霖为签枢密院,曰:“礼,问名女家,答臣女夫妇所生,及列外氏官讳。今以狄氏为可,将使何辞?”宣仁默然遂罢。石林燕语 

元祐七年,哲庙纳后,用五月十六日。道家以五月十六日为天地合日,夫妇当异寝,违犯者必夭死,故世亦以为忌。当时太史选定,乃谓人主与后,犹天地也,故特用此日。将降诏矣,皇太妃持以为不可,上亦疑之,宣仁独以为此语俗忌耳,非典礼所载,遂用之。其后诏狱既兴,宦者复谓若废后可免此祸,上意不可回矣。老学庵笔记 

元祐大婚,吕正献公当国,执议不用乐,宣仁云:“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点几个乐人,如何官家却不得用?钦圣更休与他懑宰执理会,但自安排著。”遂令教坊钧客,伏宣德门里。皇后乘翟车甫入,两部阑门,众乐具举。久之,伶官辇出赏物语人曰:“不可似得这个疑有误字。科第相公,却不教用。”清波杂志 

元祐末,哲宗方择后,京师里巷作打球戏,以一击入窠者为胜,谓之孟入。于是孟女在应选。至绍圣间,禁掖造缬,有匠姓孟,献样,两大蝴蝶相对,掩以缬带,曰“孟家蝉”。民间竞服之。未几后废。议者以为蝉者禅也,出家之兆也。建炎三年后复垂帘。孟入者,两复入也,蝉者禅也,两御帘帷之应也。秀水闲居录 萍洲可谈较略 

京师凡卖熟食者,必为诡异标表语言,然后所售益广。尝有货环饼者,不言何物,但长叹曰:“亏便亏我也。”谓价廉不称也。时昭慈被废,居瑶华宫,其人每至宫前,必置担太息大言,开封府捕之杖一百,自是改曰:“待我放下歇则个。”鸡肋编 

京师失守,徽宗、渊圣皆诣虏营。营内议亦取后,渊圣欲留后为兴复基本,因遣人入城取物,纸尾批廋词与徐秉哲曰:“赵氏注孟子相度分付。”三朝北盟会编 

徽宗北狩,有谍者持一黄单衣来,御书云:“赵岐注孟子。”付黄潜善诸人审思之。孟即瑶华太后,赵即康王,高宗由是复兴。孤臣泣血录 

徽庙内禅,幸淮浙,尝作小词名月上海棠,末云:“孟婆且与我做些方便。”其意指风,竟成孟太后谶。云麓漫抄 

建炎间,皇舆驻会稽,后微觉风□□玄,本合有宫人自言,善用符水咒疾。或以启后,后吐舌曰:“又是此语,吾其敢复闻耶?此等人岂可留之禁内耶!”立命出之。挥麈后录 

隆祐升遐,朝廷欲建山陵。两浙漕臣曾公卷谓先帝陵寝,今存伊洛,不日复旧京,即当归,宜以攒宫为名。东斋记事 

泰陵时,蔡元长为学士。故事,供帖子,皇太后、皇帝、皇后合各有词,诸妃合同用四首而已。时昭怀刘后充贵妃,元长特撰四首以供之,有“三十六宫人第一,玉楼深处梦熊罴”。墨庄漫录 

后朝景灵宫,讫事就坐,诸嫔御皆侍立,刘婕妤独背立帘下,后合内人陈迎儿喝曰:“绰开。”婕妤背立如故。迎儿归,有不平语,由是合内皆忿。冬至日会朝隆祐宫,按向太后所居。俟见于他所。后所御座朱髹金饰,宫内之制,惟后乃得之。刘婕妤在他坐,意象颇愠,其从行者为易坐,制与后等。众皆侧目,不能平,故传唱曰:“皇太后至。”婕妤起立,寻各复所。或已撤婕妤坐,顿于地,怼不复朝,泣而去,且诉于哲宗。内侍郝随谓婕妤曰:“毋以此戚戚,愿早为大家生子。此坐正当为婕妤有耳。”东都事略 

曾文肃奏对录,初议复瑶华,布首白上,不知处之何地。上云:“西宫可处。”布云:“如此甚便。”太母仍云:“须令元符先拜,元祐答拜,乃顺。”又云:“将来须令元祐从灵驾,元符只令迎虞主。”又密谕枢院云:“先帝既立元符,寻便悔,但云不直不宜。”又云:“郝随尝取宣仁所衣后服以披元符,先帝见之,甚骇,却笑云‘不知称否’。”又云:“元祐本出士族,其母王广渊之女。初聘时,尝教他妇礼,以至倒行侧行,皆亲指教。其他举措非元符比也。”又云:“元符、元祐俱有性气,今犹然不相下。”布云:“皇太后更当训敕。”太后又云:“他两人今上叔嫂,亦难数数相见,今后除大礼圣节宴会,余不须预。”挥麈后录 

曾文肃熙宁初为海州怀仁令,有监酒使臣张者,小女甫六七岁,甚慧黠,文肃之室魏夫人爱之,教以诗书,颇通解,其后南北暌隔。绍圣初,文肃柄枢,时张氏女已入禁中,虽无名位,以善笔札掌命令出入,忽与夫人相闻,夫人称寿禁庭,始相见叙旧,自后岁时遗问。夫人没,张作诗哭之云:“香散帘帏寂,尘生翰墨闲,空传三壸誉,无复内朝班。”从此绝迹矣。后四十年靖康之变,张从昭慈圣献南渡至钱塘,朱忠靖笔录所记昭慈遣其传导反正之议张夫人者,即其人也,年八十余终。挥麈录 

徽宗 

神宗幸秘书省,阅李后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而徽宗生。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彩风流,过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真用江南李主见艺祖故事。贵耳集 养疴漫笔 

徽宗本以五月五日生,以俗忌改十月十日。齐东野语 

徽宗微行,遇一贫儒,李其姓,号落魄子,问其生庚,则与徽宗年月日时悉同。上怜之,问以当途官况好恶,李曰:“蜀最好。”上曰:“吾与蜀帅有旧,当作书使周汝。”李于是投书,剥封则敕劄令其交代。李代后,两日死,上闻之,使人以其命付太史局推算,史云:“生于金屋为帝王,生于茅檐为庶人。”东南纪闻 

哲宗朝尝创一堂,退绎万几,学士进名皆不可意。乃自制曰“迎端”,意谓迎事端而治之。未几徽宗由端邸及大位。癸辛杂志 

哲宗在位,皇嗣未立,密遣黄门往泰州天庆观问徐神翁,徐但书“吉人”二字付之。既还奏呈,左右无知其说者。又元符以来殿廷朝会及常起居,看班舍人必秉笏巡视班列,惧有不尽恭者,连声曰端笏立。既而徽宗以端邸入承大统,而“吉人”二字乃潜藩之名。春渚纪闻 

徽宗在藩邸时,杨震给事左右,最为周慎。尝有双鹤降于庭,左右皆贺,震亟逐去,曰:“是鹳非鹤。”又一日芝生于寝阁,左右复称庆,震急刈去曰:“是菌非芝。”由此信任弥笃。能改斋漫录 

王黼奉敕撰明节和文贵妃墓志云,“六宫称之曰韵”,盖时以妇人有标致者曰韵。宣和间衣著曰韵缬,果实曰韵梅,词曲曰韵令,乃梁师成为郓邸倡为此谶。清波杂志 

太上即位以来,命相每自择日,在宣和殿亲札其姓名于小幅纸,缄封垂于玉柱斧上,俾小珰持导驾于前,自内出至小殿子见学士始启封。铁围山丛谈 

徽宗行草正书,笔势劲逸,初学薛稷,变其法度,自号瘦金书。书史会要 

政和五年四月,宴群臣于宣和殿,阅子弟五百人驰射毕,宫人列于殿下,鸣鼓击柝,跃马飞射,剪柳枝,射绣球,击丸,据鞍开神臂弓,妙绝无伦。卫士皆有愧色。上曰:“虽非妇人事,然女子能之,则天下岂可无教。”臣京等进曰:“士能挽强,女能骑射,安不忘危,天下幸甚。”清波杂志 

太上政和六七年间,始讲汉武帝期门故事,初出左右官者,必携从二物,其一玉拳,一则钱棒。玉拳真于阗玉,大倍常人手拳,红锦为组以系之。钱棒者,艺祖仄微时以至受命后,所持钱杆棒也,生平持握既久,爪痕宛然。铁围山丛谈 

本朝废后,谓之教主。郭后曰金庭教主,孟后曰华阳教主。政和后群黄冠乃上道君号曰教主,不祥甚矣。孟后在瑶华宫遂去教主之称,以避尊号,吁可怪也。老学庵笔记 

元符末,掖庭讹言祟出。有茅山道士刘混康,以法箓符水为人祈禳,且善逐捕鬼物,出入禁内,颇有验。祐陵登极之初,皇嗣未广,混康言京城东北隅,形加少高,当有多男之祥,始命为数仞岗阜。已而后宫占熊不绝,上甚喜,由是崇信道教,土木之工兴矣。一时佞幸,因而逢迎,竭国力经营之,是为艮岳。挥麈后录 

徽祖居端邸,颇好驯养禽兽,及即位,貂珰承奉罗致稍广。江公望在谏省闻之,亟谏,上大悦,即日诏内籞尽纵勿复留。有一鹇,蓄久而驯,不肯去,上亲以麈尾逐之。乃刻公望姓名于麈柄,曰:“以旌直也。”及江去国,享上之论兴,浸淫及于艮岳,都城广莫,秋风夜静,禽兽之声四彻,宛如郊野。识者以为不祥。桯史 

艮岳初成,令有司多造油绢囊,加水湿之,晓张于危峦绝巘之间。既而云尽入焉,遂括囊满贮,每车驾所临,辄开纵之。须臾滃然满室,名曰贡云。齐东野语 

艮岳之建,诸巨珰争出新意,念四方所贡珍禽不能尽驯。有市人薛翁,素以豢扰为优场戏,请于童贯,愿役其间,许之。乃日集舆卫,鸣跸张盖以游,至则以巨柈贮肉炙粱米。翁仿禽鸣以致其类,乃饱饫翔泳,听其去来。月余而囿者四集,不假鸣而致,益狎玩立鞭扇间,不复畏,遂自命局曰来仪所。一日徽祖来幸,闻清道声,望而群翔者数万。翁先以牙牌奏道左曰:“万岁山瑞禽迎驾。”上顾罔测所以,大喜,命以官。靖康围城之际,有诏许捕,驯籞者皆不去,民徒手得之,以充餐云。桯史 

宣和五年,朱<⿰面力>取太湖石,高广数丈,载以大舟,挽以千夫,数月乃至。会初得燕山之地,赐号“敷庆神运石。”石傍植两桧,一夭矫者名朝日升龙之桧,一偃蹇者名卧云伏龙之桧,皆金牌金字书之。御题云:“拔翠琪树林,双桧植灵囿。上稍蟠木枝,下拂龙髯茂。撑拏天半分,连蜷虹两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嗟呼!桧以议和作相,不能恢复,已兆于半分两负,而一结更是高宗御名,要皆天定也。枫窗小牍 

宣和间,钧天乐部有焦德者,以谐谑被遇,时藉以讽谏。一日从幸禁苑,指花竹草木以询其名,德曰:“皆芭蕉也。”上诘之,乃曰:“禁苑花竹皆取于四方,在途之远,巴至上林,则已焦矣。”上大笑,亦犹锹浇焦烧之戏,掘以锹,水以浇,既而焦,焦而烧也。其后毁艮岳,任百姓取花木以供薪,亦其谶也。清波杂志 

艮岳阳华门,夹道荔枝,八十余株,当前椰实一株,每召儒臣游览,则一珰执荔枝簿立石亭下,内使一人宣旨,人各赐若干,于是主者乃对簿按树以分赐,朱销而奏审焉。吾一日偶侍从鲁公入,时许共尝椰实,一小珰登梯就摘而剖之,诸珰人荔枝二枚,于是大珰梁师成者尽愕然,吾笑而顾之曰:“诸人久饫矣,且饶吾一路。”盖是时群珰多尚文字,妄相慕仰,咸以吾未始得尝故也。语此一事,令人怆怅。铁围山丛谈 

徽宗一日幸来夫人阁,就洒翰于小白团扇书七言十四字,而天思稍倦,顾在侧侍珰曰:“汝有能吟之客,可令续之。”乃荐邻居太学生。既宣入内侍省,恭读宸制,不知睿裁云何,乞为取旨,或续句呈,或就书扇。上曰:“朝来不喜餐,必恶阻也。当缘此意足句,以续于扇。”续进,上大悦。会将策士,生于未奏名下,径使造廷,赐以第焉。上御诗曰:“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生续云:“人间有味都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话腴 

崇宁初,范致虚上言十二宫神,狗居戌位,为陛下本命,今京师有以屠狗为业者,宜行禁止。因降指挥禁天下杀狗,赏钱至二万。太学生有曰:“朝廷事事绍述熙、丰。神宗生戊子,当年未尝禁畜猫也。”其间善议论者曰:“狗于五行,其取类自有所在。今使之尊贵若此,审如洪范传所云,其患有不胜言者。”曲洧旧闻 

政和以后,黄冠浸盛,眷待隆渥,出入禁掖,无敢谁何,号金门羽客,恩数视两府者凡数人。而张侍晨虚白,在其流辈间,独不同,上每以张胡呼之,而不名焉。性好学,而于术数靡不通悟,尤善以太乙言休咎,然多发于酒,曰某事当然,已而果然。尝醉枕上膝而卧。每酒后,尽言无所讳,上亦优容之,曰:“张胡汝醉也。”宣和间,金得天祚,遣使来告,上喜,宴其使臣。既罢,召虚白入,语其事,虚白曰:“天祚至海上,筑宫室以待陛下久矣。”左右皆惊,上亦不怒,徐曰:“张胡汝又醉也。”至靖康都城失守,上出青城,见虚白,拊其背曰:“汝平日所言,皆应于今日。吾恨不听汝言也。”虚白流涕曰:“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愿陛下爱护圣躬,既往不足咎也。”曲洧旧闻 

楚州有卖鱼人孙姓,颇知人灾祸,时呼孙卖鱼。宣和间,上皇闻之,宣至京师,馆于宝箓宫道院。一日怀蒸饼一枚,坐一小殿。时日高,拜跪既久,上觉渐馁,孙见之,即出怀间蒸饼,云:“可以点心。”上虽讶其异,然未肯接,孙云:“后来此亦难得食也。”时莫悟其言,明年遂有沙漠之行。鸡肋编 

宣和元年秋,道院奏金芝生。车驾幸观,因幸蔡京家鸣銮堂置酒。时京有诗,徽宗即席赐和曰:“道德方今喜造兴,万邦从化本天成,定知金帝来为主,不待春风便发生。”其后女真以宣和七年冬犯京师,以十二月二十五日城陷。太史预备立春,出土牛以迎新岁,竟无助于事。行营杂录 

徽宗于禁苑种荔枝,结实,以赐燕帅王安中,御制诗曰:“葆和殿下荔支丹,文武衣冠被百蛮,欲与近臣同此味,红尘飞鞚过燕山。”竟成语谶。归田诗话 

徽宗逊位前一年,中秋后赋晚间景物云:“日射晚霞金世界,月临天宇玉乾坤。”次年戎马犯顺。宣政杂录 

宣和六年上元节,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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