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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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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福自然不会以身犯险的蹈入险地,他远远的看着城上的隋旗,问身边的李靖道:“左天成此人刀法精奇,绝非寻常之辈,我看他必定不会坚守不出。咱们扎下营来,等他沉不住气,自己出来挑战就是了。”

少帅军就地扎营,把个泗水关前堵的满满当当。左天成看着少帅军军势强大,恨的牙直痒痒,吩咐偏副将领道:“武安福欺我兵少,我明日定要出城,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众将都知道左天成刀法高超,一起道:“卑职等愿追随将军。”

第二日一早,隋军吃了顿饱饭,左天成带上一千人马出了城,派了一名小兵前来武安福大营发战书。武安福接来一看,原来左天成在书信上说要和武安福麾下大将打上三场,若有人能胜过他,他便献关投降,若是胜不了,便要武安福撤兵退回济南。

武安福看了笑道:“左天成艺高人胆大,不过咱们军中能人辈出,如何能叫他吓唬住,这个战书,我接了。”

小兵回来报说武安福借了战书,左天成等了一会,就听对面营中一声炮响,武安福带领十几命将领和一千人马出了营,来到左天成阵前,两边各自押住阵脚,武安福策马出来道:“金刀将军,别来无恙啊?”

左天成冷哼一声道:“武安福,莫要废话,你手下派哪三个出来?”

武安福回头问道:“众位,你们谁愿意打第一战?”

那边雄阔海,王君廓,薛仁贵都跃跃欲试,却叫谢映登抢先一步,催马出来道:“少帅,我隋军征战多时,未立功勋,今日愿意和左天成一战。”

武安福心想后面还有两战,便叫谢映登输上一场也无妨,便道:“好,将军小心了。”

谢映登贯马而出,来倒阵前,高声道:“左天成,我名叫谢映登,乃是少帅武安福麾下大将,与你一战。”

左天成笑道:“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过来试试我的金刀吧。”

谢映登也不客气,一踹跨下马,飞马上前,一枪刺来。左天成身经百战,闭眼都能应付,合刀一挂,谢映登看他刀来,枪在中途一变,来了一个蛟龙出海的招式,往左天成的小腹刺去。这一下变招又快又急,十分的敏捷漂亮,赢得武安福等人的齐声叫好。可左天成是何等的人物,他的刀法虽然不是绝顶,却也自成一脉。只见他一扯镫,立刀一绷,当的磕出了谢映登的枪,顺势二马重逢,擦身而过。谢映登回过身来,一枪接一枪,一枪快似一枪,左天成防守的水泄不通,让他无机可趁。谢映登和他过了十来招,心里有点虚了。心说我连番进攻也不能奏效,他一刀都没还手,如今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兵器上赢不了,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箭法厉害。他心里打定主意,再次和左天成二马教错,刚一错身,他把枪在得胜钩上一挂,从背后拽出长弓,又捞出一只羽箭。认扣搭弦,弓开如同满月一般,侧身就是一箭。这一箭快若流星,直奔左天成而来。左天成这边刚刚勒转马头,只听劲风疾响,一只白色羽箭奔咽喉射了过来。左天成眼睛瞪的溜圆,刀换左手,腰一拧,脑袋一侧,右手在空中一翻,手掌正切在箭上,再一反手,就把箭捞在手中。这一下干净漂亮,胆识过人,谢映登看的傻眼。左天成大笑道:“谢映登啊,你这雕虫小技,跟我这里卖不出去。”

谢映登见他有如此本领,知道不敌,也不再自取其辱,马上行了一礼,黯然败回。

武安福见输了一阵,皱起眉头,心想左天成刀法果然不错,若想战胜他,只怕还是要以刀克刀,他回身阎王君廓道:“你可有信心与左天成比一比刀法?”

王君廓笑道:“我当镖师的时候就听说天下名刀魏文通左天成,如今魏文通死了,我便会会左天成,看看是他的金刀左天成厉害,还是我大刀王君廓厉害。”说着他打马出来,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一扬,口中道:“左天成啊,我乃少帅武安福麾下大刀王君廓,我要和你比比谁的刀更厉害啊。”

左天成一看这人相貌堂堂,竟然有些关云长的风范,心说这人看来不好对付,我得小心。王君廓催马上前,搬刀头,献刀纂,是平平常常的进刀式,左天成浸淫刀法多年,己是宗师级数,合刀一挂,用最简单的办法拨开王君廓的刀,随即摇刀斩向王君廓的马头,王君廓立刀一绷,也是中规中矩。两人马走盘旋,两柄大刀上下翻飞,银光闪闪,打在一处。两边见阵的看见他们你来我往,有攻有守,都大呼过瘾。

两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不多时已经过了二十几招,王君廓的粘,点,挂,绷,削,挠,劈,砍,各种招数使了一个遍,却依然奈何不了左天成。反而是左天成越战越勇,连连进逼,抽准了王君廓一个破绽,一个力劈华山砍了下来。王君廓没有办法,只能横刀一挡,心里只抱着挡住就活命,挡不住就人头落地的想法。左天成这一刀砍下,王君廓一咬牙,硬是接了下来,可是他的虎口被震开,再也支持不住,只得拨马逃回本阵。左天成又赢了第二阵。

王君廓乃是武安福麾下的猛将之一,此刻败下阵来,众人皆惊,武安福心道王君廓也败了,若想赢下左天成,只怕非得雄阔海,薛仁贵,罗士信三人之一出马了。罗士信脑筋糊涂,武安福可不放心叫他出阵,便问雄阔海和薛仁贵道:“你们谁能替我战败左天成?”

雄阔海刚要出去,薛仁贵抢先一步道:“少帅,我愿出马。若不能打败左天成,愿受军法处置。”

武安福点点头道:“你的方天画戟或可和他一斗,不过千万要小心。若是不成,也莫要硬拼。”

薛仁贵应了一声,催马而出,来到左天成面前道:“少帅麾下薛仁贵,特来讨教金刀将

的本事。”

左天成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见他一身银甲,分外的英姿飒爽,心里总觉得的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薛仁贵就是在长蛇阵一战里先后击败定彦平和杨林两人的那个程咬银。

“我说年轻人,我看你乳臭未干,还是回家去吧,莫要平自无故的丢了性命。”左天成看薛仁贵是在年轻,不屑的道。

“废话少说,若能赢了我手中的方天画戟,便叫你拿了头颅去。”薛仁贵喝道,话到戟到,直刺左天成。

左天成见他画戟刺来,颇有威势,不敢怠慢,摇刀去挡,金铁交接,两人都是一震,试探出对方斤两来,顿时不敢大意,小心应敌。

左天成刀法精妙,如同水银泻地,攻守自如,纵横多变;薛仁贵戟法高超,如同银龙摆尾,招数凶狠,游刃有余。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在一处,许久不分胜负。

一晃三十几招过去,左天成毕竟连战三将,气力渐渐有所不支,招法渐渐散乱。薛仁贵年轻力壮,又是第一场战,见左天成气力接济不上,大喜过望,手上的画戟翩翩若惊雷,皎皎若流星,一招快过一招,终于瞅准左天成一个力怯,两马教错,反手一戟,拍在左天成的背上。左天成晃悠一下,噗通落下马来。

正文 第263章 铜旗阵

泗水关的将军府中,左天成被带到武安福的面前,他一战败,守军大乱,武安福趁机率兵冲进城中,夺取了泗水关。此刻的左天成虽然是败军之将,却昂首挺立,不怒而威,不愧猛将之名。

“左将军,失礼了。”武安福一见左天成还被捆着,连忙起身来到堂中,亲自为左天成解开绳索。左天成一脱开绳索,揉揉肩膀,对武安福道:“你莫要假慈悲,我既然输了,又被你擒住,随你处置就是了。”

武安福道:“快给左将军看座。”

椅子搬来,左天成心道我便坐了又能怎样,一屁股坐下,大刺刺的,没把武安福放在眼里似的。

“左将军,今日在阵前见到将军的刀法神奇,安福十分佩服,看来将军金刀将的美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武安福见左天成坐下了,微笑道。

左天成嘿嘿一笑,刚想自夸两句,猛省起自己是个败军之将,顿时蔫了,郁郁的道:“那也敌不过这白袍小将军,身为隋臣,不能尽忠效力,保家卫国,便有这身武艺又能如何?”

“将军此话可不对了。请问将军,何为忠心,何为国家?”武安福道。

“忠就是对皇上对朝廷忠心,国家就是大隋朝,这有什么好说的?”左天成道。

“将军错的大发了。”武安福笑道。

“哼,你倒说我哪里说错了?”左天成不服气的道。

“当今的皇上杨广昏庸无道,暴虐成性,是在是个昏君,你辅佐昏君,残害百姓,这不是忠,是愚。你说大隋朝就是国家,可是现在朝廷的政令出不了江东,天下的人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国在哪里?家在哪里?”武安福道。

左天成不过是粗人,所知的无非是多年被灌输的忠义观念,此刻听了武安福的话,瞠目结舌了半晌,才喃喃的道:“我没想这么多。”

武安福一字一顿的道:“将军一身文武艺,为的是货卖帝王家,这些安福知道。可是这身本领到底是用来保家卫国,求一个国泰民安还是要残害百姓,搞的民不聊生,可都是将军一念之间的事情啊。昏君杨广,蕺在江都,覆亡之日就在眼下,将军难道想和这无道的昏君朝廷一起葬送吗?”

左天成被武安福咄咄逼人的话说的懞了,抽搐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少帅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安福哈哈笑着上前握住左天成的手道:“将军当初就是我义父靠山王的得力部下,如今安福的少帅军草创,替天行道,推翻昏君,正需要将军这样的人才。如果将军不弃,可愿意和安福一起建立伟业?”

左天成噗通跪倒在地道:“承蒙少帅看的起,左天成知道从前所为不和天理,从此愿意追随少帅,弥补之前的过失,为国家百姓效力。”

武安福大喜,将左天成扶起道:“有将军相助,大事成也。”

武安福得了左天成,安抚了泗水关的降兵,在泗水关修整了两日之后,精神抖擞的直扑黄土关而去。黄土关的守将孙德龙和孙德虎听说武安福连克三关,声势浩大,知道不能抵挡,索性带领人马,弃关而走。

武安福平白的得了黄土关,也不停留,继续南下,不到五日,连克数座州府,这一日大

军来到了东岭关的西山口。东岭关是在群山之中的要道盖起的一座雄关,扼守住南下前往江都的通路。若想前往江都,或者攻下东岭关,或者绕路千里,横渡长江,迂回而去。武安福自然不会舍近求远,不过他知道东岭关的守将乃是跟随杨林南下的隋朝名将杨义臣,此人乃是隋文帝杨坚的养子,能征善战,武功卓著,多年来一直在西南边陲驻扎。武安福曾经因评定杨凉和杨玄感的叛乱而见过面,知道他的厉害。此时早早的将大军在距离东岭关六十里外扎下。六道探马和燕云十八骑飞马前去探查东岭关的防御。

燕三燕四身为燕云十八骑中的佼佼者,率领着六道中的谍报人员承担行军中的刺探任务。这次他们数十人分成十组来到东岭关前,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眼前一座五里方圆的大阵,真可谓是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边。众探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刀枪如林的阵中远处,一座三丈左右高的是帅台,在那帅台之上,一根十二丈高的大旗杆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燕三的见识稍微的高点,看到这大阵似乎分成几个部分,隐隐的有八卦之相,知道必定难缠,不敢靠近,带着众人飞马回去奏报了。

武安福接到探马的汇报,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杨义臣在东岭关前摆下了铜旗阵。一想到杨义臣的能耐,和这些他根本不了的阵法,武安福就头疼。上次帮助瓦岗山攻破长蛇阵,是因为巧合中得到了薛仁贵的帮忙,可这一次武安福军中无一人知道如何破阵。凭借武安福脑子里那一星半点关于砸旗杆的记忆,是根本不顶用的。所以当当杨义臣送来战贴,约武安福破阵之时,武安福和众将都铁青了脸,没一个有主意的。

武安福心知若是不接战书,士气必定受挫折,既然己经来到关前,不破杨义臣,难道要绕路不成?那样的话哪里还有脸面去面对天下人?因此武安福毅然的接过了战书,不过他倒是聪明的避谈何时破阵。尽管如此,面对无人知晓其中奥妙的铜旗阵,武安福还是一筹莫展。

武安福困在东岭关下铜旗阵前的时候,李密的风头正劲。他攻打下了兴洛仓,得到数以百万计的粮食,此时中原地区连续干旱,百姓缺衣少食,正是闹饥荒的时候。兴洛仓积存的粮食光凭瓦岗军,便是十年也吃不完。李密志在高远,自然不会吝惜粮食,当即开仓放粮赈济民众。一时间兴洛仓四面八方都是闻讯而来携子带女的饥民,他们汇聚成壮观的人流,由中原大地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相扶而来。一座座米仓打开来,本来是隋朝囤积的粮食,如今被李密做了顺水人情,白花花的米从米仓里流出来。粮仓里的粮食任由百姓们随意领取,瓦岗军只在一旁大张旗鼓的招纳新兵,无人管理。百姓挨饿多时,哪里见过这种好事,取粮时总是惟恐不足,尽力多取,或用袋子,或用器皿,更有脱下衣服,系成包袱背米的。取是取了,可归途中却往往拿不动,百姓便将白米抛弃在沟渠之中。放眼望去,兴洛仓的附近,尤其是粮仓旁边的条条大路之上,到处积满了被遗弃的白米,有些地方厚达数寸,车马人畜往往从上面践踏而过,无人珍惜。还有百姓取粮后就在洛水边直接淘米做饭,身旁就是无数的粮仓,百姓便不爱惜,白米随水流失,洛水两岸之间,犹如铺上一层厚厚的白沙一般。

瓦岗占领兴洛仓后,秦琼,程咬金,单雄信,裴元庆等将领都被派出去四处攻克州郡,要将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翟让奉命把守兴洛仓,他深知务农之苦,见百姓如此浪费,心里不痛快,前去告奏李密。

李密听了笑道:“翟将军多虑了,如此多的粮食,哪里浪费的完。便是再吃十年,也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

翟让还要劝诫,李密又道:“我们兵多粮足,攻克洛阳指日可待。将军只要尽忠职守就是了,他日不失为封侯拜将。”

翟让哑然,李密身旁邴元真道:“翟将军,咱们这几日来,募兵二十万,如今瓦岗军有众五十万,睥睨天下,日后必定建立帝业,何愁这些粮草。你就不用担心了。”

翟让叹息道:“今日之因,后日之果,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行礼,出门而去。李密在后看了,顿时不悦起来。邴元真一旁看了,忙道:“魏王,这翟让仗着自己是瓦岗初创时候的功臣,常常对大王有不敬的话语,我看他有反意啊。”

李密沉下脸来,沉思片刻道:“此事暂且寄下,他毕竟是有功之臣,和秦琼他们同气连枝,不好就这么处置了。不过你要多监视他,日后若是再有不敬之语,就速来报我。”

邴元真领命退下,李密喃喃自语道:“如今根基不稳,可要找个机会杀鸡给猴看才是。”

李密大军在河南四处攻伐,刚刚从江南赶来救援洛阳的主帅王世充派出大将刘长恭去攻打。而在河东,李渊的大军也遇到了起兵之后的第一个劲敌。

霍邑关上,隋朝名将宋老生昂首站立。城下是李渊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所率领的大军,他们已经在此被阻挡了三天。宋老生武艺高强,精通兵法,此时坚守待援,等待着河东屈突通的援助。

李建成和李世民心急如焚,霍邑,就好像铜旗阵之于武安福,王世充之于瓦岗军一般,成为唐军挥之不去的噩梦。

正文 第264章 霍邑关下

秋雨连绵,让人心烦意乱。李建成和李世民站在帐中,凝视着外面的飘飘细雨,忧心忡忡。

李建成忽然叹了口气,李世民道:“大哥为何叹气?”

“诸事不利,只恐时间拖的太久,后方有变。回太原催运粮草的柴绍怎么也没回来,实在让人担心啊。”李建成道。

“大哥不必焦急,柴绍为人谨慎,运粮一事不会出问题的。”李世民道。

“话虽如此,这样的天气,咱们又该如何攻打霍邑?宋老生乃是隋朝鼎鼎有名的大将,武艺仅在宇文成都,杨林,鱼俱罗几人之下。想要赢他,谈何容易。”

“会有办法的。”李世民这么说着,脸上却也闪现出少见的忧色。唐军一路凯歌来到霍邑关下,偏偏遇到连续的阴雨天气,不但攻打城池不得,粮草的供应也出了问题。前路不畅,后方也让人担忧。虽然李渊己经分别修书给突厥和李密,与他们结盟称臣,可是据说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援下,正对太原蠢蠢欲动。如今太原只有李元吉镇守,众军兵的家眷财产都在,一旦有失,便会扰乱军心。至于李密,他如今纵横中原,刚刚击败了刘长恭的大军,此刻已经在洛阳城下驻军,和王世充展开了拉锯战。瓦岗军在他的带领下聚众近百万,声势浩大,世间罕见,若他由中原进军关中,唐军腹背受敌,也定然崩溃无疑。除了他们之外,名将屈突通的大军此刻就在河东,随时准备和宋老生夹攻唐军。李世民想起这些担忧来,竟然也随着李建成,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位将军,大将军召见。”兄弟二人正苦闷着,有人来报。二人不敢怠慢,匆匆来到中军营帐,只见军中的各位主将都己经在了。李渊脸色阴沉坐在上首,见二人进来,便道:“你们来的正好。如今霍邑难以攻克,我召集大家来,是要问大家可有什么良策吗?”

裴寂跨出一步道:“大将军,如今宋老生据霍邑,屈突通据河东,依靠天险,夹击我军难以攻克。李密虽然回信称与我同盟,实则此人忙于围攻洛阳,又不信任部属,不愿分兵。不过他奸谋难测,也要提防。而突厥人贪而无信,唯利是图,如今驱使刘武周,粱师都密谋太原。我军将士家属根本都在太原。以我之见,我们应当回军救援太原,以保根本之地。”

李渊听了,点头道:“玄真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应当保住根本之地,再谋图后举。”

李建成和李世民一听,都急了,李世民上前一步道:“万万不可。”

“哦?”李渊见儿子反对,略有惊异。

“突厥人见利忘义不假,不过他们和刘武周乃是互相利用,彼此并不能信任。岂能放心让刘武周攻占太原,在身边蓄养这样一个势力?如今我军虽然被秋雨困在霍邑,可是各路势力并没有闻风而动乃是因为我军自起兵以来,一路凯歌,深得民心,军力大涨,突厥也好,刘武周也好,屈突通也好,都不敢惹我军锋芒而动。倘若我军先自后退,不但军中将士疑惑,士气折损,宋老生屈突通必定尾随追击,突厥和刘武周必定攻打太原以胁迫,到时候才真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恐怕在座诸位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李世民分析道。

李渊沉吟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世民和李建成听了,一起道:“一旦雨停,若不杀宋老生克霍邑,儿等愿以死谢罪。”

李渊皱起眉头,摇摇头道:“不用再说了。修整两日,等雨一停,我们就退兵回去保卫太原。”他说完,也不等二人再劝,转身而去。

李世民见李渊离去,回身对李建成道:“大哥,你可同意我的话?”

李建成点头道:“若是回军,必定遭致失败。”

“那好,咱们一起去劝爹爹,叫他收回成命。”李世民拉起李建成的袖子,二人急步来到李渊的寝帐外。刚一到门口,门前亲兵拦住道:“二位公子,大将军已经就寝了,有什么事情,请明日再来。”

李世民这才发现天己经黑了,他和李建成面面相窥。若是退兵一事传扬出去,军心思变,只怕再也无力回天。两兄弟看见对方眼中的绝望,一时悲从中来,李建成先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道:“二弟,只怕此去往北,就是你我葬身之日。”

李世民也动情的哭道:“大哥,天意若是亡我李家。你我有什么办法?”

帐内李渊本来是想屏去二子的劝诫,此刻在帐内并没休息,一听到外面有人哭泣,寻声一听,知道是两个二子,心里感触,便叫卫兵把他们招进来。二人一进来见到李渊,一起跪下,痛哭起来。李渊怒道:“你们哭什么?”

李建成道:“父亲,我义军以大义起兵,自当一鼓作气,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一旦军心失散,敌兵追上,死期可待,孩儿等想起这些,如何不悲?”

李渊听了,踌躇不己。李世民见他略有松动,忙道:“但请爹爹等雨停后,给我们三天时间,必定成功。如若不然,再回军太原也不迟。”

李渊想了想,终于道:“好吧,只有三天。若是不行,便就回兵太原。”

李建成和李世民大喜,拜谢了李渊,出帐去筹备攻打霍邑之事来了。

雨又下了两天,第三天的当口,柴绍终于带着粮队返回了。刘武周果然如李世民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得到突厥的援助,因此不敢贸然出兵攻打太原。不过,除了带回来这个好消息,柴绍还带来一个让李家上下都头疼的人来。

“大哥,二哥,二叔。”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从他胯下那匹瘦弱的马上跳下来,嘻嘻哈哈的跟李建成,李世民,李道宗三人打招呼,满脸傻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子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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