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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陨落-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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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来不及。”她轻轻地说着,想抬起手去摸他的发,手却紧张得一直抖,“要打仗了呢。”
“怕我上战场么。”
“嗯。”
他低了头,长发垂到了她的脸上,是痒痒的凉:“之前,你从来没说起过。”
她这才意识到,在今晚之前,似乎缺少了某些必要的过度——他没有做出任何越礼的行为,她也没有表现出想要接近他的意图,除了最初的见面时,他把她从一个轻薄的年轻人手里救下,毫无表情地抱走之外,几乎再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交集。即使在塔中相遇,也只是匆匆地一瞥,一个点头;在塔外就更不用说,她在人群之中,他在人烟之外,远远地看上一眼,也不知对方看到自己没有。




、第41章 极夜(四) (1347字)

“可是…你也一下子就答应了呢。”她脸红起来,躲闪着他的目光,虽然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不要紧,现在说也不迟。”他还是没有什么情绪,呆板得有些让人恼火,可是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带了些玩味的味道。
她浅而急地呼吸着,手攀上对方的肩膀,不敢再向上挪动,也不敢拿开,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我是第一个?”他问得很直接,但也算委婉。
她点头,而后又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这是我母亲的身体。”
“这个我知道。”他关注的似乎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
“嗯…”她用力咬着嘴唇,脸更红了,“你笑话我好了。”
他淡然:“没有笑话你。我也一样。”
她愣住。
“怎么会……”
“怎么不会。”
“你从来没有…爱上过其他的女孩子?”她这样问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有自作多情的嫌疑,因为现在是自己主动送上门,而不是人家要求的。
他迟疑了几秒,语气第一次有些奇怪:“没有人愿意接近我。”
“咦…在你受伤之前,也没有么?”
“我没有受过伤。”
她又是一惊,脑袋几乎转不过来。她不明白一个没受过伤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而且长发里面还露出了头骨…难道他天生就是这样?
“这是一种诅咒。”他还是淡淡地,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叙述着这件事,“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习惯了。”
“怪不得……”她叹了口气。
“你不怕么。”
“啊?”
“我问,你为什么不怕我。”他的头埋得更低,呼吸扑打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摸索着连衣裙的拉锁。
“我…我不知道……”她又开始语无伦次。
夜,长得有些恐怖。交织在黑暗里的,混乱的呼吸,从最初一直混乱到最后。暗室的门关得很紧,窗却似乎是开着的,微凉的夜风进到屋里来,给全身被汗水打透的人一点清凉。
他们一连做了四次。
女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所以最后一次的时候,她已经骑到了他身上去,完全控制了形势。
天就是不亮起来,仿佛永远也不会亮了。在彻底筋疲力尽了之后,他们在黑暗里静静相拥,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拿不准对方睡着了没有。
似乎又过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是睡醒了。身边的人依旧动也不动,呼吸非常平缓,她也就不敢动。窗外还是没有一点光透进来,夜长得匪夷所思,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有点饿了…这时候,有人毫无预兆地开了口:“醒了?”
她惊得“啊”了一声,接着赶紧点头:“嗯,睡够了。”
“再躺一会吧,起来也没有事情做。”
“嗯,是啊。”她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靠到了他的怀里,“天还是不要亮的好。”
“你在担心什么。”
“啊,你怎么知道……”
“很不安,你。”他瘦硬的手滑过她光滑的背,算是安抚。
她在他怀里靠得更紧:“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要结束了,这一切。”她喃喃自语,泪水在紧闭的眼睑下涌动,“父亲创造的黑夜,将由母亲带来的黎明打破,而那个时候,世界也就终结了。”




、第42章 水中廊 (1717字)

他从一个很长的梦中醒来。
“啊,神迹!”“终于醒了吗,言大人!”“嘘——都小声一点,祭司大人刚刚醒来,不要惊扰到他。”
他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就看到了光。光从四面八方而来,找不到一个具体的源头,白,而且亮,但好在柔和,并不刺眼。他试着向旁边看,立刻感觉到脖子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僵硬极了。
“言大人…您是要坐起来吗?”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嘴还张不开,而点头这样复杂的动作就更不可能完成,所以只能用眼神暗示身边的人。
现在他看清了,身边有很多人。
不同的年龄,样貌…相同的只是他们身上的白衣,应该是祭司吧,大概。这是哪里呢?好像没有来过…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好奇怪,记不清了……
两个靠得最近的人把他扶了起来,另外一个年轻人捧来了水。他看到那年轻人在喂自己水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不是由于紧张,而是激动,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其他的人也差不多。
水很清凉,更重要的是,里面似乎融进了某种力量。他发觉那清凉正在进入自己的身体,僵硬的血管和肢体因此而变得轻松。
好像能动了,他这样想,于是抬了抬右手,结果很容易地就抬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请问,你们是?”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他才知道自己语言的能力也恢复了。
“我们是神的仆人。”其中的年长者代所有人回答,“言大人,神已经等了您很久,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请前往神界吧。”
他点了点头,算作礼貌的回应,但其实还是茫然的。他记得“言”这个名字,也记得自己是一名祭司,但是更多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还是在梦里一样。
众人保持着恭敬的姿势,默默从他的身边退开。一张低矮的茶桌被推到言的面前,上面放着一个瓷壶,还有一个瓷杯,都是白色,没有其他的装饰。
身着白色祭服的年长者,提起壶把,缓缓地,向杯中注水。
周围再一次静了下来。
杯中,清水如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一杯水上,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特殊事件的发生。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长者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他的脸上,于是众人又一起看向言。
“通道已经打开,言大人,请吧。”
纯净的白色瓷杯,原本应该一眼就能够看到底,可是从言这个角度看去,杯里竟像是有极盛的光在上下浮动,乍一看很容易想到,杯底藏着一块不断溢出光泽的白色水晶,可是细看去又不像。
言微微向前探身。
看清了,然而看清之后却更加难以置信。
瓷杯无底。浅浅的一杯水下,藏着一个海。海水清澈而透明,有光在其中涌动,仿佛在海洋的深处,有一轮散发着清光的月亮。
言的脑海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他还记得那时,是自己在杯中斟满了水,然后引导着身旁的孩子们,把手指伸入水中……
现在,轮到他自己这样做了。
言用左手,撩起右臂上的白色袍袖,并将右手的食指,探入了杯子里。
小小的水面开始动荡,有一股力从水底传出,瞬间将言的手臂拉入其中,而下一秒,言整个人都被拽进了水里。杯不曾变大,人似乎也不曾变小,水面的平静只在最初的一刻被打破,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
在白色的光芒里,慢慢行走。
这里是海,又不是海。在无限阔大的空间里,人渺小得如同海中的鱼,身上的白衣印上了柔和的、光的波痕,身体变得轻盈,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水托着…唯一与海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水。
言走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头上没有封顶,两侧不设围墙,只有两行毫无装饰的白色石柱,和每隔几个石柱,作为座椅出现的简陋石墩,标示着它还算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隐没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就像一条优雅的白色长蛇。
他发现有人在前面等着自己。
安安静静地,坐在两个石柱之间的座椅上,白色的长衣遮住了石头粗拙的轮廓,露出了穿着白色布鞋的脚。他在看书,书就放在他的膝上,因此他的头是低下来的,柔顺的浅金色长发,一直垂到他的膝边,遮住了容颜。




、第43章 神的眼眸 (1681字)

言想起,自己是认得这个人的。
随着自己越走越近,那人也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淡淡地笑了。
“好久不见。”
言点头:“好久不见。”
直到这时,某些非常重要的事,才化成清晰的画面,重现在了言的脑海中。比如说,自己和眼前这个人,都应该是死人了。
“泽,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
“等到了之后呢?”
“我们是最后的两个了,”泽笑了笑,淡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了言复杂的神情,“神在等我们。”
“可以选择不去么。”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这也是我必须在这里等你的原因。”泽叹着气,很亲熟地挽起了言的手,“走吧。”
“我们为什么会被复活?”
泽没有回头,在斜前方走得从容:“神需要我们。”
“为了战争吧。”
“即使是,我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泽顿了顿,柔和的声音略有滞涩,“另外,有一件我到现在还不相信的事,我也想借这个机会,求证一下。”
“你指的是……”
“据说这次召唤我们的,不是那些神的意志。”泽侧过头,与言目光相接,“是神的本体。”
……
言在身边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片不可想象的辉煌。
这场景,似曾相识。
千年以前,像现在这样,沿着无尽的白色阶梯,一步步向上攀登的记忆,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孩提时候,小小的手被攥在父亲手里,仰着脑袋一直看头顶灿烂的云光,看得眼前都阵阵地发黑了,才低下头歇一会,歇好了又去看身边和自己一起向上攀爬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轻柔的祭司长袍,脸上带着虔敬的表情,很多人都微笑着,虽然已经是满头大汗。
第二次则是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以祭司的身份,参加每十年才能赶上一次的祭典,而祭典的最后一项,则是朝拜神之圣光。还记得那时候一口气爬到了天台的最上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远处明亮而柔和的人形轮廓,有着优美的站姿,和不同寻常的气质…自己赶忙拉住旁边的人,问那是不是神,得到的答案是:那是神的大祭司们,那一刻,震撼而感伤。
最后一次则是大战之前。
那是唯一的一次,没有在洁净的光芒里走上台阶。灰色的云密密地铺在天上,一层又一层,几乎要压到额头上。自己沿着阶梯向上狂奔,几次险些被绊倒,下午沉闷而无风,汗水粘在脖子上,冰冷的湿粘。
神真的那样做了……
脑海里只有这样一句话,以破碎的形式不断重复。灰色的绝望,野草一般在心里疯长,而绝望的同时,又仿佛有着某种异样的期待。
这个世界上,只有言和莫名本人才知道,在那个毫无特殊之处的下午,发生了某件特殊的事情。
当他用颤抖的手,推开最后一道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想象中血腥惨烈的景象,而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幕:有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为一件粗制的灰色大衣缝扣子。房间里光线昏暗,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引着线,动作轻快而熟练。
言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一刻钟。
“呵,你来了呢。对不起,没有听见。”做针线的人微微抬起头,笑了,清秀的容颜一如往昔,只是,眼睛上再没有了那块黑色的纱布。
“听……?”言走进房间,茫然地重复着这样一个字眼,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嗯。不过好在,之前适应了很久。”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柔和自然,没有光彩的、黯淡的黑色双眸,沉静如水。
“…你的眼睛呢?”
莫名笑着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小瓶子。
“两只都在?”言的目光集中在了那毫不起眼的小瓶之上,似乎要透过它灰色的外壳,看到里面所盛装的,那极致的存在。
“只有一只。”莫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够到了那瓶子,拿起来,想要递给言又有些犹豫似的,“两只的话,你会承受不了。”
“那另外一只呢?”言已经把它接了下来。
“另一只,很早就被挖出来了,”莫名淡淡微笑,“然后,放到了我女儿身上。”




、第44章 十二祭司 (1285字)

言呆住。
“我真是这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母亲。”莫名低下了头,继续缝着刚才没有缝完的扣子,语气很平静。
“也就是说,在她的外婆抱走她之前,你就已经这么做了?但…她还只是个婴儿,真的没问题么?”
莫名轻轻摇头:“她有神的灵魂,魔的骨血,人类的身体,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事。倒是你,我很担心。”
记忆的大门轰然关闭,让行走在当下的人措手不及。然而,无论再怎样苦思冥想,也忆不起那之后又发生什么了。
“言,言?”身边的人在轻声呼唤。
“怎么了?”
“已经到了。”
“啊……”
脚下是毫无缝隙的银色地砖,走在上面能照见自己的身影,旁边并立的白色巨石柱,擎起了其实并不存在的穹窿式天花板……言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它们没有实体,只不过,能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罢了。
神能根据自己的意志,无原则地使用“光”,而现在眼前的所有,全都是光的不同形态。
“我们还要一直走下去?”
“嗯,直到光的深处。”
“神在那里等着我们?”
“不止是我们,”泽微笑,“还有你我生前所有的同伴。”
言的心,愈发向下沉了沉。
无限的门,在面前打开,一扇过后,是另外一扇,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没有边际,让人恍惚觉得,最后一扇门打开以后,面前出现的,会是整个世界的真相。
可是这次言猜错了。
最后一扇小小的门,堪可容人,就这样在两人面前毫无预兆地打开了。从这里,已经能看到,里面坐了十几个人。
泽走了进去,言也跟了进去。
十三把椅子,其中有十一把已经坐了人。房间很小,所以大家都坐在了一起,房间也很大,以至于进来之后,根本看不到墙壁、天花板,甚至看不到脚下有可供落脚之处。椅子的摆放没有任何规则,谁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在泽和言进来之前,大家似乎一直在闲聊,聊得很开心。
言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掠过。他们的容颜是如此熟悉,如此真实,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地,愈发给人以虚妄感,仿佛这是一场梦,一场很快就要醒来的梦。
十二大祭司,包括自己,全部都在这里了。
但是,那个人呢……
言还在茫然地寻找,却发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想着大概是泽,便直接回头问:“什么事?”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还没落下,言已然呆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人,从一开始就在笑,但是此时,看到言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
“真的是你……”
还是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和过去一样的,平凡而清秀的外表,不曾有丝毫改变的,沉静的微笑,可是,可是……
“不对…你是谁?!”
对面的人轻轻歪了歪头,神情是半开玩笑的认真:“真的是我。”
“你的眼睛…”言后退了一步,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涌起来,“是怎么回事?”
莫名笑了,笑得有些苦涩,眼睛里映出了言的影子。
一双清澈的,光华流转的眼眸。




、第45章 混沌 (1723字)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想拿回一件东西。”
“我要是不给呢?”
对方温和地笑笑:“你会给的。”
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另外一只呢,拿回来了么?”
莫名摇头。
“那你现在……”
“幻象,”莫名依然在笑,唇轻微地动了动,但似乎和现在所说的话对不上口型,“全部都是,包括你们的存在。”
“神,你做了什么?”
“我制造了幻象。”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终结。”
这一次,言看得很清楚,莫名的唇甚至没有动,可是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地表渗入泥土的泉,不经过自己的耳膜,直接闯进了脑际……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第一次有了不属于盲人的清澈,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自己的影像。
幻象…包括自己的存在。
言觉得有点冷。
莫名上前了一步,手搭上言的肩,后者却突然挣开,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神,我不能把那只眼睛还给你。”
“这是为什么呢。”
“你要发动战争,对不对……”言继续后退,他的身后,是一片无际的、混沌的灰,似乎只要他想,就可以一直这样后退下去,“像千年以前,神的意志做的那样。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是为了报复…还是说,你被他们控制了?”
莫名笑了,笑得很无奈。
“会有很多生命因此陨落,世界的走向也会因此改变,仅仅隔了一千年,那样的浩劫就要重复一次?”
“这一次,不会伤害到大部分人的生命。”
“怎么可能……”
当一个人在问“怎么可能”的时候,他往往已经相信了他所质疑的事。
言终于不再往后退了。
他只看到,对面的人,向自己缓缓走来,越来越近,直到能够碰触到自己的唇。
世界,暗了下来。
……
半梦半醒的人,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身边的人,摸到的却只是冷掉了的床铺。
已经走了呢。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并没有意外的感觉,重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让人安心的黑暗里。
天还没有亮。
太安静了,静得不可思议。这种静不是深夜里,大地都沉睡下去的安宁,也不是暴风雨前过分的、压抑的平静,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之所以安静,是因为一切都已经不存在。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听了一会自己平缓的呼吸,之后下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这个姿势被她保持了很久。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用力揉了揉眼睛之后,眼前所看到的,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于是她终于相信了。
窗外,是一片混沌。
灰色的,湿重的水汽,尚未凝结成云,在无限的阔大的空间里缓缓流动,翻腾,而除了这水汽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城市消失了,人消失了,生命的迹象消失了。这座塔,似乎被凭空挪到了天上,悬浮在了半空,向上接不到天光,向下触不到地面。
她恍惚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拉开了窗户,探头向下看。
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塔的下半段,消失了。从巨塔的创口来看,消失的正是第七层以下,也就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母亲的慈悲。
这几个字在脑海中一掠而过,然后,她的手心里,冷汗慢慢沁出。
“小可,冷静点。”她在对自己说话,但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有些不像自己的,“下楼看看,现在。”
她回到床上,飞快地穿好了裙子,踩上自己的那双小凉鞋,拉开门,奔了出去。
旋梯之上,灯火通明,如同一场盛大宴会的前夕。
“有人吗——?”
火光闪动了几下,原因只是她从旁边飞奔而下,并非有人从任何一个地方走出来。
“大家,快离开这里!神要毁灭这里了,再不走就迟了!”
空荡荡的回廊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被无数旋转的石阶反射,从头上和脚下断断续续地响起来,像是许多女人同时在喊。可是,依然没有人。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被丢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第46章 血翼 (1763字)

“好像,只剩下我们了。”
“呵,那不是正好么。”
“可是其他人,到哪里去了呢?”甜儿的声音很轻,但依然有了回音,大概是由于旋梯上极其安静,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不知道。”展晴的心情似乎很好,带着她,沿着旋梯一路向下。
“我们现在是去哪?”
“哪都无所谓,宽敞就可以了。”
甜儿自然没有听懂,但她也没有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旋梯终于到了尽头。出乎甜儿的意料,在最后一级台阶消失的地方,不是虚无的灰色水汽,而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大得足够上千人在上面举办宴会。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展晴理了理睡衣的袖子,仿佛这样,自己穿的就不是睡衣,而是正装了一般。
甜儿茫然地睁大眼睛,她看不到展晴在对谁说话。平台之上什么都没有,包括人或其他生命留下的痕迹,而这个平台也是自己第一次见过的,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在塔的七层与八层之间,有这样一处存在。
“上次见面的时候,是一千年以前了吧?是不是很惊喜呢,我居然还能记得你。不过记得你也是很自然的事,毕竟,很少有人,能被我折磨那么久才死去,”展晴笑得很甜美,眼睛变成了两弯好看的月牙,“这一次呢,想不想打破自己的记录?”
甜儿睁大了眼睛。
看到了,这回看到了。在平台之上,就在自己和展晴对面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他们是…祭司?
纯白色的长袍,连鞋子也是白色的,如果是在强烈的阳光之下,一定会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在现在这样灰暗的背景下,除了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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