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郎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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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方则是惊讶于山石竟然能够忽然开窍，讲出这些话，让整个骗局变得更加完美。
“咳咳。。。”那公子帮的带头青年说道：“兄台高风亮节，实乃我辈之楷模！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以诗会友吧。。。”
此刻他再也不敢托大，因为上万两的黄金，若是真输了，他们公子帮只怕要全部禁足一年，而他们一向自持“名门正派”又顶着个“四大才子”的名号，怎能赖账？否则要是传出去，最好面子的他们在离都还怎么混？
到了此时，公子帮的公子哥们已经完全入套，因为他们根本没人想到会有人敢在离都对他们行骗。
山石摆了摆手，说道：“唉！罢了罢了，此时我忽然心情全无，不想作诗了。”
其实他哪里是不想作诗，而是对王元方让他背的什么新体诗根本毫无信心。
公子帮众闻言一愣，然后气氛活跃，领头的那青年更是暗暗抹了一把汗水，正在愁着怎么才能不输掉，或者怎么才能在保存“四大才子”的威名下找台阶下，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说不来了。
心中哪里还会想到什么疑问？赶紧说道：“今夜我们四大才子倒是诗意盎然，少说也能作出个好几百首。”
年青公子哥见山石张口欲言，知道已经说足了风光话，赶紧说道：“大家都是文人，自然知道有时候确实会文思枯竭，不过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很少发生，唉！兄台你既然不想，那我们改日再以诗会友，等到那时，我做东，大家都去红袖招，喝喝花酒吟吟诗。”
山石眯起眼睛，精光闪现，对那公子哥遥遥抱拳，说道：“喝喝花酒吟吟诗，哈哈！兄台果然同道中人！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人只要到了青楼，必定文思如泉涌！”
年青公子暗舒一口气，心中想道：你今日可以说文思枯竭，我那日便也可以说，反正我已立于不败之地。
又擦了擦汗水，他对山石一抱拳，说道：“在下离都公子帮帮主，关天赐！”
山石学足他的样子，抱拳说道：“在下山人。”
关天赐发出爽朗的笑声，对山石说道：“山人兄台，今日我和你是一见如故，大家又都是文人，更是亲上加亲，来吧，我们以酒代诗，来比上一比吧！”
其他的公子帮众也全都纷纷附和。
山石也笑着说道：“好吧！相逢便是缘分呐！”
于是山石加入公子帮众当中去喝酒。
王元方则和脏小玉呆在一旁，吃着公子帮众送来的一些东西，今夜他可不敢饮酒，一双眼睛不停的在那些陪酒的美女身上扫来扫去，恨不得能够透过她们的衣服看到里面。
见不时有公子帮的成员乘着酒性，搂着那些艳女，或钻进马车“车震”，或钻入密林“野战”，王元方不停的抓耳挠腮。
狠狠的咬了一口肉，见一名醉得东摇西晃的公子哥搂着一名同样烂醉的美女又要入林，王元方下定决心，咽下肉，站起身来对脏小玉说道：“我去小解，片刻便会。”
说罢他折身钻进林子，绕路来到那对男女背后。
公子哥还未解衣，那美女已经自己褪掉身上的毛皮外套，露出贴身的鲜红肚兜，解开背后的带子，随着肚兜的滑落，白得晃人眼的胴体展露在空气之中。
王元方暗呼一声“真要人命！”
掏出一块白手帕，蒙住半张脸，捡了根木棍对准那公子哥后脑勺就是一下，然后直接扑到了那美女身上。
美女发出一声嘤咛，张开蒙着水雾的醉眼，娇笑着骂了一句：“死鬼！又玩什么花样？啊！慢点。。。”
林中空地里，酒坛子堆作小山，公子帮的成员们已经东倒西歪，山石则依然清醒。
感受着火堆传来的暖意，山石伸手将脏小玉招到身边，说道：“来这边，暖一点。”
公子帮帮主关天赐看着瘦弱肤黄的脏小玉，醉气熏熏的对山石说：“兄台远行，为何不带美婢？”
山石笑着说道：“漂亮的哪里经得起苦？”
关天赐明白过来，一拍脑袋，说道：“唉！愚兄实在是羡慕兄台，能够行万里路，我家那个老头子，莫说让我外出远游，便是今夜出城，我也是偷偷摸摸啊！”
山石见关天赐已经自称愚兄，又称呼他为兄台，说话也大着舌头，心知他已喝多。
回头看了一看，发现王元方不在林间，又不能问脏小玉，于是端起酒杯，对关天赐说道：“来！再喝！”
关天赐拎过一个酒坛，对山石说道：“来！用这个喝才过瘾！”
山石怕他醉倒，便不能实施“发财大计”，于是装作不胜酒力，连连摆手，对关天赐说道：“我不行啦！你们北方人真厉害！”
关天赐闻言大感振奋，酒量和性能力，永远是男人最在意的两件事，尤其是他们这些公子哥。
关天赐凑近山石，对山石挤眉弄眼说道：“嘿嘿！不瞒你说，我在酒场上还从未有过对手。”说罢拍了拍山石的肩，以作安慰。
“等下要不要来我车里？我给你安排两个美妞！嘿嘿！”关天赐接着说道：“这些都是离都有名的红牌，今夜被我全包，算你有艳福啦！”
山石正不知如何回答，王元方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他见林间空地已经没几个人还能坐着，便走了过来。
山石赶紧对关天赐说道：“哈！关大哥你真懂小弟我的心！”
接着他对王元方喊道：“小六子！把包裹给我！”
关天赐一个激灵，想起山石说过他只要有花酒喝，就会文思泉涌，此刻又向那小厮要包裹，只怕是要来斗诗了！心中怕得要死，转眼四顾，见平日里能稍微作几首诗的都已东倒西歪，心中暗叫完蛋，酒醒了大半。
王元方本是向山石走近，见山石问他要包裹，顿时脸色大变，抓紧了包裹，连忙后退，嘴里说道：“少爷！不可啊！这实在是太值钱啊！”
山石猛地站起身来，粗着脖子指着王元方喝道：“该死的奴才！那是本少爷的还是你的？快给我滚过来！”
王元方“啊！”的一声，踩在一根树枝上，一跤跌倒。
山石大步向他走去，怒气冲冲。
关天赐连忙站起身来，拉住山石，说道：“不要生气！为这等下人生气不值得！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山石却并不理睬他，发力一甩，挣脱了关天赐，来到王元方身前，一顿拳打脚踢，实际上全都控制得极好。
在王元方惨呼声中，公子帮的帮众们全都略微酒醒，不知所以的看着这里。
山石一把夺过王元方手中的包裹，回到火堆旁，在公子帮帮众诧异的眼神之中打开包裹，拿出其中“价值千金”的古玩，一把塞在关天赐手里。
“关大哥！这是小弟给你的见面礼！你千万别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小弟！”山石说道。
关天赐暗中舒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不是要斗诗。
山石见关天赐迟疑，又说道：“小弟我从南方而来，行路千里，所见之人数万，却没有一个像关大哥这么神丰俊彩，又有真才实学，更是酒量无敌！哈！而且和小弟同好美色。”最后一句话是小声对关天赐说出。
关天赐大为受用，却仍不肯接受山石所赠的玉石。
山石佯装生气，说道：“关大哥你这是看不起小弟？难道小弟认错你这个人了？”
关天赐哪里敢说是？连忙说没有，只得收下。
山石开怀大笑，拎起一坛酒，仰头便灌，“啪啷！”一声，将酒坛摔碎，又取出剩余的“价值千金”的古玩，逮人便赠，言必称兄道弟说有缘。
不收的便是翻脸生气说看不起人。
公子帮的帮众们只得一一收下。
关天赐走过来拉住开始手舞足蹈的山石，挽着他的肩膀说道：“山人兄！你醉啦！”
“开心！开心！！我没醉！！”山石双眼一翻，瘫倒在地上。
王元方从一边跑过来，扶起山石，哭着说道：“少爷啊！你是开心了！可是那价值上万两黄金的古玩没了啊！”
此时公子帮众能站起的全部围过来看热闹，关天赐见状，沉吟片刻。
“兄弟们！今夜实在是高兴！我们竟能遇到山人兄这样豪爽的人！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山人兄赠我们如此珍贵的古玩，那我做主，将我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送给他好吗？”
关天赐朗声说道，看似征求意见，实则已经下了定论。
王元方哭声大作，心里大爽。
看着公子帮众将所有的值钱物和金子银子送到眼前，王元方一边偷笑，一边说道：“唉！少爷就是喜爱交友！往日里都是些贪他银子的损友，今日竟然交到你们这同样够义气的朋友，我真不知该为他爱交朋友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关天赐哈哈大笑：“山人兄是个妙人，连带着小厮也是个妙人！”
王元方又和他虚应几个来回，然后借口要好好照顾醉倒的山石，便向关天赐借了一辆马车，和脏小玉两人将山石搬入其中。
半夜时分，公子帮众全都烂醉如泥。
王元方钻出马车，轻轻拉动缰绳，马车缓缓的启动，向林外走去。
刚出枫林，一道人影从边上蹿出，惊得马儿抬起前足，长嘶而起。
王元方失声喊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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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渺无希望的军武院
更新时间20121229　0：44：20　　字数：2231

　身着轻纱的阴凤仙俏立在马车前，隔空一掌虚按，嘶叫的俊马立刻倒毙。
王元方按着胸口，深呼吸一口，先是转头看了看林间，发现并无异常，稍稍放心。
“水仙儿！你可把我的心都快吓出来哩！”王元方作怪说道。
清冷的月光洒在阴凤仙的身上，她的整个身子仿佛充满圣洁的味道。
“咯咯。。。”水仙儿掩口轻笑：“奴家哪有那么吓人？”
王元方赶紧摇头，说道：“不吓人，不吓人，你美得很哩！唉！这些日子以来，我不知道多么想念你，每日夜里都会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唉！你又变漂亮了哩！”
水仙儿嗔怪似的看了王元方一眼，忽然神色大凛。
王元方身后的马车车帘微微一动，中间凸起，一点黑光露出。
黑色的弯刀在瞬间便斩破车帘，山石如一头野豹般从马车之中射出，刀锋直指阴凤仙。
阴凤仙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喝一声，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身体便往后倒退。
山石落到马车之外，单手握刀直指阴凤仙，沉声说道：“放他们走，我就跟你走。”
阴凤仙如风一般在十步开外停下。
“狠心的郎君，意见人家就要动刀子吗？”阴凤仙神色暧昧的看着山石，接着说道：“人家哪里是那么霸道的人嘛？怎么会强行要带你走呢？”
王元方插嘴说道：“小仙儿你到底要什么？要钱的话我们可以分你一点，要人的话我和山石随你挑，当然我更希望你会要我，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哈！”
阴凤仙垂下眼睑，似在埋怨：“你们怎么会把人家想成这样呢？人家是喜欢你们，所以才来找你们，这样说伤了人家的心啦！我走啦！”
说罢她飘身离去，没入黑暗。
就连山石的夜眼也都无法发现她。
王元方和山石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阴凤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不去想她啦！我们赶紧带着钱逃吧！”王元方说罢钻入车厢，让脏小玉将值钱物品全部捧出，跃下马车。
山石摇了摇头，收起弯刀。
三人正要弃车离去，却发现阴凤仙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顿时齐齐的吓了一大跳。
“你是鬼吗？”脏小玉对阴凤仙毫不客气的说道。
阴凤仙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山石和王元方说道：“唉！虽然你们一直把人家想成是坏人，但人家仍不能就这样不管你们，任由你们自取灭亡，人家是不是心太软了呢？”
王元方诧异问道：“我们怎么是自取灭亡了？嘿！只要小水仙今夜高抬贵手，我们不止不会自取灭亡，而且会活得很好！”
“你这人明明很聪明，怎么会这么笨哩？”阴凤仙说道：“你们骗了公子帮的东西，可曾想过他们的老爹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王元方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个就不劳小水仙儿费心啦！他们被骗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让他们一向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为了他们那一点并不存在的颜面，他们一定不会将被骗的事传出去的。”
阴凤仙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你们手中的物品怎么出手？只要是在离都，他们顶能顺藤摸瓜找到你。”
王元方抓了抓脑袋，说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接着他态度诚恳的问向小水仙：“水仙儿！那你有什么妙计呢？”
水仙儿白了王元方一眼，说道：“你这人脸皮真厚，竟然还意思开口问，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所骗到的东西只有银子和金子能用，其他的只要一流入市场，必然会被发现。”
“我的话说完啦，我该走来。”阴凤仙说罢，正对着山石和王元方飘然后退，入了枫林。
王元方看向山石，问道：“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山石说道：“金子和银子带上，其他的东西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以后再取。”
“唉！我一见小水仙儿脑子就不好使！”王元方一拍自己脑袋说道。
天色微亮，三人入城。
来到那间客栈，进了房间，三人恢复本来面貌在桌边坐着。
王元方将那些金子和银子全部倒在桌上，堆作一堆。
数了半日，王元方说道：“今次我们共宰到价值一百多两黄金的现钱。”
山石闻言微微失望，明年开春军武院的考核费便要交一百两黄金。
“能分我多少？”山石问道。
王元方诧异的看着山石，说道：“你要钱干嘛？小玉还小哩！等她可以嫁人了，一切我来安排，你不用担心没钱。”
山石摇了摇头，接着便将军武院的事和王元方说了。
王元方听完之后吐了吐舌头，说道：“唉！你竟然是真的想要进入军武院！我不是打击你，你根本没有半分机会！”
山石问道：“此话怎讲？”
王元方说道：“你有所不知，军武院的考核虽然是人人都有资格，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不说别的，就说着一百两黄金，哪里是寻常人家能够出得起的？就算卖光家当，也不够十分之一！”
“再者说，这参加军武院考核，除了要一百两黄金之外，还必须有人推荐，这个推荐的人可以是成名的修行者，或者有名的富商，再不然就是当官的也行，总之一句话，要派面够大！”
王元方见山石闷不作声，继续说道：“并非是我小气，或者我这做大哥的不照顾你，而是就算给你一百两黄金，你也找不到推荐你的人啊。”
山石脑海之中忽然闪过破八袋，他是天下第一大帮破衣帮的大长老，按理说怎么都有资格推荐。
但是山石曾多次拒绝破八袋让他加入破衣帮的邀请，如今有事再去求人家，山石根本不会这么做。
王元方似根本看不见山石此时情绪低落的样子，继续说道：“就算这些都给你办妥了，那考核你也根本不能过！军武院要的是有修行天赋的人！而且要是修行天赋极高的那种天才！再不然就是小爷我这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文坛天才！或者你会当官治国，带兵打仗，甚至你画画下棋弹琴厉害到极点也行，但你什么都不会。”
“连字也不会写，不会认，你说你怎么能通过？”
王元方一口气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山石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王元方问道：“你干嘛去？”
“想办法！”山石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曾和大叔保证过，不能做到的事，那就想办法做到！
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王元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喝水。


第六十九章　东北偏北，雪降
更新时间20121230　0：17：51　　字数：2141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白如鹤发，纷纷扬扬扬乱舞入了尘世之间。
客栈门外高悬的红灯笼在寒风之中摆来摆去，街上行人匆匆。
唯有衣着单薄但华贵的士子驻足仰望天空，摇开折扇，赞一声美，打一个颤，寒风袭来，抽一抽鼻涕，真个成了风流涕淌人物。
孩童欢笑着在迷雪之中互相追逐，看得山石一阵恍惚。
他们没有烦恼，因为他们是孩子。
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烦恼，有的，只是危险。
每日必须向猛兽大虫讨食的危险。
那么小的时候，那么困难危险的日子，都已渡过。
现在自己已经变强，虽然远远不够，但只要已经变强，那便足够。
踏入了寒风，撞碎了飞雪，山石独自在此刻显得清旷的大街之上行走。
离都地处东北偏北，在这个深秋最后几天当中的一天中午，下了一场大雪。
沿街住宅人家都紧闭了门窗，躲在屋内升起炭火取暖，抱怨或感叹着今年的雪来得真早。
天色渐沉，除了因为雪云遮蔽天空的缘故之外，时间也已经临近傍晚。
山石前胸顶着一层积雪，他已经在雪街之中行走了半日。
街道由布满开裂青石板而显得破旧荒凉变为雪白的一片，显得素净至极。
这一场大雪，让热闹的离都显得清冷，无处不在的寒意正在肆虐，忽然从远处传来朗朗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山石抬起头看向被雪花充斥了整个空间的天空，听着随风传来的朗诵声，忽然微笑起来。
转过三条街道和五条弄堂，一所破旧的学堂印入眼帘。
寒风从纸窗破洞中呼呼的往里灌去，来到窗前，向里看去，只见昏暗的学堂之内，十几名穿得破旧的孩童正在齐声朗诵。
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双手缩在衣袖之内，坐在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上，边上煮着一壶茶，正闭目怡神。
当天色完全黑下，老者睁开双眼，慈祥的看着仍在诵读《三字经》的孩童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今日就到这里吧。”老者开口说道：“外面下去了大雪，你们仍能不为所动，为师非常欣慰，来喝盏热茶再回家吧。”
老者说着开始沏茶。
学生们一个个排着队走上前去，年幼的排在前面，年长的排在后面，用那同一个杯子轮着喝热茶。
喝完热茶，向老者道一声谢，说一声再见，一个个的离开。
不多时，学生便已走尽。
老者将茶壶内最后的茶倒入杯中，端起放在唇边轻吹。
山石推门入内。
寒风和着飘雪抢了进来，屋内油灯差点熄灭。
老者放下杯子，看向满身积雪的山石，问道：“年轻人，你有什么事？”
“我要认字。”山石说道。
老者一愣，向山石招手，说道：“过来我身边。”
山石走上前去。
“喝茶。”老者将那最后一杯茶递给山石。
山石说道：“老师喝茶。”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杯饮尽。
“先站着别动。”老者说道。
在山石疑惑的目光之下，老者伸出苍老的双手，将山石身上的积雪捧下，装入茶壶，又放在小火炉上煮。
看着渐渐冒出热气的茶壶，老者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唇须微抖，说道：“为何想要认字？”
山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为了杀人。”
老者充满人生经验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到山石不似在开玩笑，端起茶杯想喝，送到了唇边才发现原来没有茶。
咳嗽一声，说道：“为何要杀人？”
“报仇。”
“为何报仇？”
“报恩。”
“好，我教你。”
壶盖跳动，白色的水汽不断的从茶壶之中喷出。
老者倒了一杯茶，递给山石。
山石接过喝下。
老者自倒一杯，喝下，捋着白须感慨说道：“新雪煮茶，淡且清冽，这便是冬天的味道啊。”
“很暖和。”山石开口说道。
老者一拍大腿，说道：“对！冰冷的冬雪，也能变成暖人心肺的热茶，关键是要有火。”
山石诚恳说道：“学生不懂，老师赐教。”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既然不想懂，为何又要问？”
山石闭嘴，不再说话。
“回去吧，明日辰时便来。”老者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下。
山石对老者行了一礼，转身出门。
外面仿佛和屋内是两个世界。
呼呼的北风吹得山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归去的步伐变得轻松起来，不多时便回到了客栈。
门外吊着的那两盏大红灯笼已经变得一半是白，一半是红，里面的油灯今夜也没有点亮。
山石回到客栈的时候，伙计正在装门板，看样子往上是打算要封店。
回到房间，脏小玉正神色忧虑的坐在桌边发呆，见山石回来，立刻出门。
“我去灶房热饭，你先坐着。”接着便是蹬蹬蹬的下楼声。
挑了挑油灯灯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山石喃喃说道。
便在这时，楼道内想起了上楼声，王元方的声音传来。
“我滴个亲娘咧！这雪也太大了！”
入了屋内，王元方将一坛酒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烤鹅放在桌上。
“去哪了？下午我来过一回，小玉说你还没回来，我让手下小弟到处找你，却未找到。”
王元方拍开封泥，取过两只碗，缓缓倒酒，倒满之后见山石仍不回答，自顾自的端起碗来喝酒。
“我去学认字了。”山石缓缓说道。
“噗！”王元方一口酒水喷出，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胸口，连连摆手说道：“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此时脏小玉上来，端着两大碗杂烩炒饭走到桌边放下，接着便取过筷子开始吃饭。
山石将倒满酒的碗递给脏小玉，说道：“喝一点，会暖和一点。”
脏小玉放下手中的碗，接过山石递来的碗喝了一大口，立时双颊变红，浑身感到温暖起来。
王元方终于缓过劲来，问山石：“真的？”
“真的。”山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有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