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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之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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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岱尔抬起眼，漂亮的眼神就像是刻意制造——他终于敢继续肆无忌惮的打量旁边的那个人。魔神依然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怪异，表面看上去无喜无悲，但其下却像是潜藏着深切的遗憾一般。
那种遗憾，无法挽回，从而格外令人欷殻А�
“你不该来魔界，你目前的身体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弄不好就会丧命。”语气还是一贯的冷，然而加了叹息的软化，竟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般百转千回。
这，便是他刚一踏入魔界领土，便毫无征兆昏迷的原因。
亚岱尔听清其中的意思，却听不懂其中的忧伤。一件早已知晓的事，就算对具体的细节不甚了解，但到底还是有了心理准备。乍然听到他人说出，就算是肯定了最不幸的结果，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证实而已。
别无他感。
不过这下终于弄清，刚才索格里摩挲的只是他胸前的堕落刻印。或许，他在那一刻，心里还有惋惜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天知道呢。
亚岱尔无意去弄明白那些虚无的东西，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是否足够他撑到最后？
心脏上方的黑羽，他已经多日未看，骗不了自己，他是在逃避。既然无力阻止黑羽的生成，看了，只会不断提醒他时日无多。索性便不理会，无论是洗浴还是穿衣，任何一个有可能注意到胸前烙印的动作，他都刻意将眼光瞥开。明明是彻底的瞒骗，但是偶尔的逃避至少能够给他一个空间，喘口气。
索格里的提醒宣告着，那个虚构的空间已经破灭。
从这个角度有些困难，而他全身的力气还并没有恢复，亚岱尔不顾其它，挣扎着向自己的胸口看去。
、狩猎游戏篇——PART16
一片一片的黑羽规律的排列着，组成了一副小巧却逼真的翼翅。覆盖在心脏的上方，从亚岱尔的角度看上去，只觉得那图案是无比的狰狞与恶心。双翅张开的姿势，不像是在护卫心脏，反倒是为了拼命从中汲取养分，以便生长的更加快速。
比起上一次见到时，羽翼的样子又愈加趋近完整，亚岱尔觉得一阵眩晕。他再一次向自己强调——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来不及完成契约。明明已经坚持了两百年，如果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让他如何死心？
“上次在魔法协会总部，你用其它契约烙印掩盖在这上面，现在怎么不继续这么做了？”亚岱尔也不明白怎么会向索格里提及这件事，他只是希望不要再看见令自己心神动摇的东西。
上次那么做是为了救他，不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示身上的堕落烙印，从而惹上麻烦。那么现在，他又有什么理由那么做。“我看够了你的自欺欺人，承认吧，亚岱尔，你已经不可能让契约完成。”
承认？让他承认什么？他又怎么去承认？
那本就是永远无法接受的事实，从两百年前就注定了他没有退路。
亚岱尔忽然大笑起来，没有力气支持笑声爆发出来，但他的双肩还是在急速抖动，脸上的肌肉也越来越扭曲。“魔神殿下啊，你真的要我承认？那我这两百年所做到底都算什么？如果早知我无法完成契约，两百年前，我不如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修，我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原本应该生气的，索格里却是呆呆站住，像是被什么震愣了神智，心里被亚岱尔的话翻卷出不知什么滋味，总之异常不舒服。是啊，他差点忘记了。亚岱尔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他学习了魔法，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人类，必须遵从寿命的限制。他能安然活到现在，全因为契约维系着，如果没有他们之间的交易，早在两百年前，世上便不再有亚岱尔这个人。
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直到今日才发现呢？
不，他或许早就清楚，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亚岱尔，我不会让你死掉，我们结束契约吧。”
这个提议不得不让亚岱尔茫然，结束契约之后，他还能怎么活下去？况且还有更大的问题。“你疯了吧？姑且不说我还有没有机会违背自然规律，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魔神，已经开始的契约，有什么办法让它停下？”
契约，是魔界中唯一可以达成协议的东西。只要是订立了契约，上至魔王，下到低阶恶魔，无一不是誓死遵守。这份执着，并非来源于诚信之类虚无的概念，既然身为恶魔，就不会相信那些飘渺无踪的东西。让他们能够遵守契约的理由只有一个，便是谁也不会愿意承担违背契约的后果。
亚岱尔将掀开的衬衣掩好，遮挡住胸前丑陋的刻印。急促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轻轻的靠在软枕之上。“魔神殿下，你认为，目前的我还有实力熬过契约的反噬？”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有没有胸口的那块烙印都是一样。不想看，只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意外的，索格里却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对这个问题像是已经思索了许久。“你只需同意就行，其余的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是我的提议，那么后果什么的，当然由我来承担才公平。”
亚岱尔听的一愣，完全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怎么也不像是自私自利的恶魔说出来的话。
他能接受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有些事情，不说破，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不知道。那些一举一动，点点滴滴就摆在那里，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慢慢成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
他从来不说，他也从来不问。
许是无论谁都本能的排斥着那个未知，有些祈望，不是一个人就能实现，就算拼尽全力，不能实现的就是不能实现。偏偏，各自的祈望不是为了同一个方向，虽然偶有交集，但最终的走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没想到索格里会在此时提起，尽管没有彻底揭露，然而那个原本隐秘的事实却也不再继续隐秘。事到如今，亚岱尔已经不能再装作不知道。缓缓垂下眼睛，不再是野兽般的警惕，反而有些小心翼翼。他努力让自己的语音平静，然而还是遗留了轻微的颤抖。“你知道，我不能——”
不能什么？亚岱尔并不说清楚。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说破，说破便是一个错误，他并不完整的话又重新替曾经的隐秘蒙上一层面纱。
让它，继续成为一个秘密。
、狩猎游戏篇——PART17
时间稍微往前追溯。
“亚岱尔！”扎克一击挥空，眼看着他要保护的人从原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魔神索格里。突然发生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应对的可能，更何况连亚岱尔被带往何处，他都无法知晓。扎克有些愣神，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空地。
蕾蒂并不赞同扎克目前的表现，如今领队不在，扎克便是这个队伍的核心。不，不对，就算那个所谓的领队还在，所有的指挥调度工作还是落在扎克的身上，他依然是这个队伍的核心。“我刚才用了一个追踪魔法，试图能弄清沃兹华斯先生所去的地方。”
扎克心头一喜，不自觉就抓住了这唯一的希望，“怎么样，弄清楚了吗？”
“不知是不是被魔神发现了，总之，魔法已经失效。”蕾蒂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现在要重新追踪已经不太可能。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请首席拿个主意。”想了想，蕾蒂补充了一句，“刚才，特洛瓦告诉我，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怎么样的感觉？”特洛瓦是蕾蒂的使魔，不折不扣的恶魔，而且在恶魔一族的地位并不算低。在目前这种混沌不明的情况下，恶魔的直觉应该是一种很有效的探查武器。“他是不是觉察到什么危险了。”
“特洛瓦感觉到似乎有危险靠近。”蕾蒂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她不是决策者，她的职责范围只是将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原原本本的告知扎克，不添油加醋，也不加上自己的臆断。然后，等待命令。
扎克做了一个短暂的思考，做出了决定，“穆里，把魔界事先给的地图拿出来，确定狩猎游戏开始仪式的举行地点。”
“我们还要过去？”穆里吓了一大跳。虽然不能说已经害怕的不知所以，但是到了魔界之后，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还是让这个少年巫师的心中生起了退意。原本以为，既然领队已经生死不明，那么这场游戏就可以结束了才是。
“我们不能就此认输。”扎克淡淡看他一眼。“还有亚岱尔——在开始仪式中，魔王应该会露面，到时我们可以向他问清楚，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正式开始前掳走我们的领队？”
扎克的这番话起到了两个效果。一个是重新将队伍中的消极状态鼓动起来。还有一个，便是让众人不由的感受到未来的可怖。他的那几句话听起来，竟然像是不惜要向魔王要个交代。
扎克也颇为无奈，他想提高斗志是没错，可是却完全不想让他们感到前路堪忧。可是偏偏，一句话却可以达成截然不同的两面效果。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般走一步看一步。蕾蒂带来的提醒他异常在意，但又无法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能救回亚岱尔，一切便是免谈。
穆里打开地图，那是一张羊皮纸绘成的图纸。按照惯例，每到举行狩猎游戏之前，魔界都会将仪式地点、狩猎区域等相关地点绘制成地图，交到魔法协会的手上。至于为何游戏总在魔界进行，理由其实也很好理解。如此带有杀戮与血腥色彩的游戏，当然不适合在人间界举行，相反，魔界才是最适合它的地方。
同时，协会还有一重考虑，参加游戏的，应该都是一些颇具实力的恶魔，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放任他们随意出入人间界。相反，如果只是几个人类的巫师到魔界去，那么引起的危害和影响便会小的多。
不知魔界是不是也与协会有着同样的考虑，总之，百年一度狩猎游戏的地点选定为魔界，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地图绘制的很简单，也很粗糙。从某些方面反应了魔界对狩猎游戏不屑一顾的态度，对此，扎克虽然万分不痛快，但从某种程度上倒是也松了口气。仔细辨认着地图上标示出来的地点，虽然简陋，好在到不至于看不明白。很快，他们找出了一张通往仪式地点的捷径。
捷径，那也仅仅只是反映在地图上。无论山峦，还是河流，都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线条，但是，地图不会描绘出其中暗藏的杀机，多少阴谋、多少伏击，就掩埋在这些线条的后面。
扎克深深吸一口气，“我们出发吧。”
桑德斯和穆里被鼓噪的热血沸腾，刚才扎克西斯先生似乎表明了他们此去会直接对峙魔王。几个巫师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荣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比兴奋。什么危险，什么艰难都被抛往脑后。加快脚步，跟在扎克的背后勇往直前。
只有蕾蒂一人深深蹙眉，暗中吩咐特洛瓦要加强警戒，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首席，关于领队——”考虑再三，蕾蒂还是走到扎克的旁边，该说的话她还是会说，不论如何伤人。“我们要做好沃兹华斯先生已经遭遇不测的准备。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假如就这么输了，太不值得。”
明白对方说的在理，扎克依然还是忍不住反感，“不可能来得及。就算协会还能派出新的人选，但是距游戏开始就只有不到一天时间了，目前空间传送阵法呈现那么复杂的迷宫状态，新的人选不可能及时赶到。”
蕾蒂不以为然，在她看来，扎克的这番话并不是完全站在协会，或者说人类的利益上。“不管来不来得及，总要试一下不是吗？”
万般不情愿，扎克还是点了头，“那就交给你了，顺便告诉协会，我们这次有可能会输，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在游戏开始前，就做好输掉的准备，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相当无奈的举动。但是在没有亚岱尔的情况下，扎克想不出还有什么获胜的契机。姑且就这样吧，权当是尽人事、听天命。
扎克的消极让蕾蒂的心情更为凝重。她不像桑德斯与穆里，会因为简单的语言就鼓动的无比兴奋。对于凡事，她往往会考虑很多因素，尤其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她便是能想多远便多远。或许，这样的思维方式有些悲观，可是，这也是她自保的方式。
众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朝着地图标示的仪式地点出发。都不再说话，比起迷宫里更加沉默，兴奋也好，担忧也罢，各人都尽全力警戒着可能再次发生的危险。蕾蒂使用念力与协会总部联系着，按照扎克的指示报告目前的状况。
“小心！”特洛瓦突然大喝一声，快速扑到的同时将蕾蒂揽入怀中。此刻，她几乎处于一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如果不是特洛瓦的保护，只怕已经受到了重创。
其他三人的反应完全出自本能，还没来得及反应特洛瓦让他们小心些什么，就学着他的样子卧倒，找寻可以挡避危险的掩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背后传来一阵巨响——那是一块巨岩被击碎的声音。可以想见，如果刚才的这道攻击落在他们身上，别说是反抗了，恐怕只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心有余悸。
趁着间隙，几人回头看了看造成那么大破坏的原因。本来以为是一道霸道的咒语，结果看了之后才发现，在碎裂的石块上斜插着一柄武器，是一柄极长的大刀。到底那把刀有多大，一眼看上去，竟然无法估算它的长度以及重量。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驱使这样的武器？而且刚才那一击，似乎是直接将长刀掷出。那，该需要多大的力气？
这样的刀，以及他的主人，恐怕会成为任何人的噩梦。
“切！居然打偏了！”一个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戏谑的声音，钻进众人的耳朵，应该是从巨岩碎裂的地方传来。
那里还是尘沙飞扬，随时激起的灰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看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在一堆碎石上，半蹲了一条人影，有些锐利的目光正通过烟尘朝这边望来。
终于，尘土散了。
原来，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纤细的少年。他慢慢站起身，手里，还握着那柄长刀的刀柄。于是，那把无法估算重量的武器就这么被他……轻轻巧巧的提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扛在单薄的肩头。让人，不经怀疑，那把刀不过是纸糊的。
没有别的东西阻挡视线，这才看清楚，少年的眼神并不是看向他们所有人，他专注看着的，只有一个。“想不到多年不见，再次相逢，你居然会拼全力保护一个人类。特洛瓦……哥哥。”
、狩猎游戏篇——PART18
提着长刀的少年挡在众人面前，清秀的长相还是无法遮挡他恶魔的本质。无论是泛着浅紫的短发还是同色的眼眸，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拥有。
这里是魔界，扎克等人早就做好了随时遭遇恶魔的准备。但是对方的出现，还是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震荡。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喊出的那一声“哥哥”。
感觉到几个同伴都在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一定想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又考虑到大家毕竟是一个阵营里的同伴，都在努力压制这份疑问。然而他们不问，却不代表蕾蒂本人也可以继续沉默下去。“特洛瓦，解释一下。”
他们之间签订了主从契约没错，以往蕾蒂却从来不会用这种近乎于命令的口吻和特洛瓦说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更像是伙伴，是站在同一条生死线上，对彼此生命的支撑。
特洛瓦面色有些凝重，却不是因为蕾蒂的命令，他甚至没有听清她刚才所说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拦路的恶魔身上，缓缓的，叫出一个名字，“阿米。”
对方吊儿郎当的点点头，算是应了这声称呼。抬手遥指几个协会成员，“我要这几人的命，你是袖手旁观，还是选择帮他们？”没有提出让特洛瓦帮助自己的建议，阿米也看出了，自己多年不见的哥哥似乎与那个女人之间，有着某种契约存在。身为恶魔，就会维护订立的契约，就算他是他的亲弟弟，也没有权利让他违反。
不过，袖手旁观，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位是我的主人。”特洛瓦将蕾蒂护在身后，面无表情。“阿米，你说我会怎么选择？”
“主人？”阿米明显愣了几秒，然后狂笑出声，“将军阶级的恶魔竟然会认主？看来，这是今年魔界最好笑的笑话了！”
将军阶级。
几名协会成员被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意义吓坏了，不自觉的又朝蕾蒂看去。和前一次目光聚集的原因截然不同，如果说上一次是怀疑，那么这一回就是不折不扣的敬佩了——蕾蒂，这么年轻的女巫，其实力竟然可以收服将军阶级的恶魔。
然而蕾蒂却是一派茫然。她的确异常信任特洛瓦，也将其当做自己最大的助力与最亲密的伙伴。她知道特洛瓦的实力一定不会差，不然当时也不会贸然就去挑战魔法协会会长的宝座，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将军阶级——他们也太看得起她了。支配类别的巫师，恐怕还没有谁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具有这种程度的实力吧。不过，现在如果她再向他们解释当时的实际情况，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当时，她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冒着危险到了魔界，然而魔界的恶劣状况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和预先做的准备。正在考虑是不是就此放弃的时候，却遇到了特洛瓦。然后，他便问她愿不愿意签订契约。
但是，这样的事实若是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编造的谎言。
蕾蒂苦恼，而特洛瓦却不打算解释什么，像是故意要让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误会下去。“阿米，退下。我没有理由在这里与你对战。”
“你要对战的理由？”阿米有些狂妄的笑了起来。原本，这样的表情与他略显清秀的脸是相当不协调的。许是他扛了一把重武器的原因，如此再看上去，倒也就没什么不妥了。“我是魔界参与狩猎游戏的代表，在这里伏击你们，够理所当然了吧。”
“你参与了狩猎游戏？”特洛瓦不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且后悔起伴随蕾蒂淌入这摊浑水了。
明摆着的事实，阿米懒得回答。如果不是这一类的理由，他又怎么会跑到这里阻截几个人类？恶魔，特别是高阶恶魔，往往有自己的自尊以及喜好。他们会杀人，也视人命为尘土，但是更多的他们会将此作为一种游戏，在其中往往会反映出各自的兴趣。除非是克罗塞尔那样的变态，一般很少有高阶恶魔会将见到的人类彻底赶尽杀绝。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如果戏耍对象都全部殒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在意料之外的时间地点见到了兄长，阿米不满之余，更多的是被彻底激发全身上下的好战因子。“拔刀吧。赢了我，就让你们过去。”抬起刀尖，直指特洛瓦，挑衅到了极致。
“赢了你就可以？参与伏击的只有你一人？”特洛瓦自身也是恶魔，当然不会相信。有了如此好的杀戮理由，嗜血的、好战的，会有很多恶魔都想来凑热闹。哪怕，不是狩猎游戏的参与者，都有可能等在这里，期待将他们一行人撕成碎片。高阶恶魔也许不会，但是低阶且好杀的那些，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大开杀戒的机会。
阿米撇撇嘴，本来想尽快开始战斗，不过现在看来如果不稍作解释是不行的了。没有什么种族比恶魔更加了解恶魔，他的哥哥不会轻易相信他的承诺。“原本，克罗塞尔那家伙也要来的，不过似乎被什么耽误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如何，这是通过的最后机会，敌人就我一个，赢了就可以过去。”
这个解释相当含糊，还有很多情况被他避而不谈。不过，从他的语气上倒是可以判断出真假。
先前也仔细看过地图，目前所在的这个山谷应该是最后一段伏击地点。过了这里，便是一马平川，恶魔再想设下埋伏，地理条件上已不太可能。而且，仪式开始的时间也快开始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最后时刻的和平双方还是要遵守的，哪怕只是一个假象。
似乎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特洛瓦给蕾蒂打了个手势，告知接下来的行动。慢慢的踏前，右手手臂慢慢平举，一柄巨大的武器在他的掌握中慢慢显形。
、狩猎游戏篇——PART19
看着一片空荡的场地，阿米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空气中还残留着魔法使用后的特殊气息。阿米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一行人会趁着他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利用这种方法逃走。他也没有想到，在那几个人类之中，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用出如此完美的空间魔法。据他对人间界的了解，似乎只有地位很高的空间类别巫师才有这种程度的修为。
阿米所不知道的是，那个使用空间魔法的巫师正是魔法协会首席扎克西斯。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个人人称羡的称谓，便是因为他对于所有类别魔法的领悟能力。扎克，并没有划分为任何一个类别的巫师，相反，他能使用任何一种类别的魔法。
特洛瓦在进攻之前，通过手势向蕾蒂表达了“撤退”意思。而当看到他祭出了武器，阿米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兴奋，哪里还看得出特洛瓦的真实用意——他只是利用进攻吸引他的注意，然后伺机离开这里。
阿米的嘴角抽了抽，不过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算了，反正未来交手的机会还多的是，他就把乐趣留到狩猎游戏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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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行程，奇迹般的没有再受到任何攻击，扎克等人松口气的同时，看着举办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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