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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残明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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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九月初三,许仪后将情报托付给来日本平户的明朝商人。四天后,他不放心,便再修书一道托人带回明朝。然而两次传书,均如石沉海,杳无音讯。
许仪后细想在日本的明人,多为倭寇之党,谅无一人肯直言入报;而其他散处市井村居,以种种原因如经商、被掳等而定居于此者,虽非贼党,却又不达国务,没有一个堪倚以重任。他想来想去,无计可施,不由得日夜忧哭,长吁短叹。
朱均旺见主人如此,于心不忍。自忖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不如趁此回乡,一来报恩,二来报国。当下主动上前,自请替他回国报信。
许仪后见朱均旺肯回国报信,心下大喜,当即速修陈情书一封。其书洋洋五千言,除前文自叙遭遇外,还分别陈述日本国之详、日本人寇之由、御寇之策、日本关白之由、日本六十六国之名等内容,并指出丰臣秀吉用兵强弱所在、利弊得失,分外详尽。
书成,托付给朱均旺将行之际,却又接到关白丰臣秀吉所传达的旨意:凡唐人(明人)一概不许下船,以免走漏消息。
于是朱均旺无法出海,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不久,恰有福建漳州客商林绍岐也在日本,贩有白面一船,想要回国。当时岛津义久之弟武库郎岛津义弘坚决不肯放行。许仪后于是替他说情道:“这做买卖的,如不放他走,恐断绝交易之路。”岛津义弘驳不过他的面子,只得应允。朱均旺这才得以偷偷搭商船回国报告。
(三)战争前夜:朝使进京
琉球国使者已经来报了,暹罗(今泰国)使者闻讯也义愤填膺,表示愿意出兵惩罚关白,唯独事主之一朝鲜方面毫无动静。明廷上下不禁议论纷纷,因此其充当日本向导的传言流行。
建极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许国,曾于隆庆年间出使朝鲜,与朝鲜君臣关系较好,深知他们必不致背叛明朝。至此仗义独言:“老夫曾经出使朝鲜,知道他们至诚事大,必定不和倭寇一同叛乱。不如姑且稍候时日,待该国使臣前来,便可知其真假。”
有的言官建议待朝使进京,鞫问情形。许国又道:“事情尚未可知,先鞫讯使臣,此非天朝柔远之道。”
不多时,金应南果然赍朝鲜王咨文至北京,自称专为禀报倭情而来,朝臣之疑虑这才释然。
原来,金应南在路上听到讹传后,不敢怠慢,忙与同行译官洪纯彦商议,派人先递专书给许国及舍人俞深,略陈本国事情,期盼代为圆说。
进入通州地界,远远望见一人坐在土山上朝他们招手。洪纯彦拍马上前,原来就是俞深。但见他开口道:“近日福建等处,都陈奏你国将引导倭寇犯顺。朝中论议藉藉,阁老独力担保,以为必无此理。今得你书,阁老十分欣慰,特地派我先报于路中。”言罢,恐旁人看觑,随即辞别疾驰而去。朝鲜使臣这才放心前行。
一路无话。进入北京城后,许国又接见金应南等,仔细询问朝鲜事情及倭国种种不端情状后,感慨万分,当即为他们在朝内争辩曲直。
朝鲜是与明朝关系最为亲近的属藩。凡有贡使入朝,则视同内服。班次每在诸国之首,礼数优异。万历帝先前也只道将要失去这个最忠诚的藩邦了,现阅许国之疏,又见贺节使所奏与琉球使者所报颇为吻合,这才知道所谓朝鲜为向导之语,不过是倭人挑拔离间的谣言罢了,心下自是十分高兴。
金应南等临回时,拜辞阙下。万历帝命赐宴于光禄寺,降敕谕赏白金、纻丝、彩缎,使臣等亦令有司例外加等。并谕朝鲜结连暹罗、琉球等国合兵抄击。
然而朝鲜王生恐引火烧身,对于结连暹罗、琉球等国合攻日本之事却不是很感兴趣,答道:“臣窃念,小邦与伊国,虽曰并居,东瀛之堑,茫无际畔,岛屿交错,窟穴险远,此乃天地所以区别丑种也。彼以舟楫为家,寇抄为业,颿风飘忽,往来无常。而小邦之人,则短于柁橹,不习下海,为边吏者,惟守备是图。”
结果,朝鲜王因未能知己知彼,并做到真正严阵以待,致使战争骤起一败涂地。而他拒绝明朝提出与其他朝贡国合兵先发制人之策时,自称“短于柁橹,不习下海”。事后证明,朝鲜人最擅长的、唯一能在抗倭战争中屡屡取胜的恰是水军,这是后话。
万历帝的建议虽然受到朝鲜王的抵制,但他既得朝鲜及琉球的奏闻,又得义民陈申、许仪后先后报信,得以及时传旨严饬沿海军备,警惕倭寇来犯。
不料,到了第二年,倭军没有从浙闽沿海扬帆入犯,而是从另一角打开缺口,气势汹汹扑向朝鲜了。
————
①中国:日本有近国、中国和远国之谓,“中国”指山阳道、山阴道地区。
②洪武二十五年(1392),明朝遣福建三十六姓中善操舟者移民琉球,负责该国往来朝贡。三十六姓择土安居,号其地为“唐营”,自此在彼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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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倭寇犯朝鲜,宝刀壁上鸣(下)
作者:郭进艮 文章来源:玉苍山下 点击数:337 更新时间:2011…4…18
(四)倭兵侵朝
明万历二十年四月十三日夜,朝鲜王京突然飞来了一只怪鸟。
那鸟全身羽毛呈灰色,体形如鸠,人均不识。
它开始在禁林中不住地啼叫,奔遑往返数日,时近时远。啼叫声甚为凄切,听起来好像在说:“各各祸逃!各各祸逃!”
更为奇怪的是,仅此一鸟,其啼声满城人听起来清晰可辨,如鸣耳畔。
士民诧异,有的说此鸟自海中来,有的说似曾来自深山老林中。
不久后,便传来了倭兵入寇的消息。
有人注意到,此鸟始鸣之日,竟然便是倭寇登陆之时!
丰臣秀吉自遣走朝鲜使者后,不久即收到了朝鲜王李昖的回书。但见上面写着:
“前后二书,辞旨张皇,欲超入上国,而望吾国之为党。此言奚为而至哉!自敝邦言之,则语犯上国,非可相较于文字之间,而言之不雠,亦非交际之义。敢此暴露,幸有以亮之。惟我东国,即殷太师箕子受封之旧也,礼义之美,见称于中华,凡几代矣。逮我皇朝,混一区宇,威德远被,薄海内外,悉主悉臣,无敢违拒。贵国亦尝航海纳贡,而达于京师。况敝邦世守藩封,执壤是恭,侯度罔愆,故中朝之待我也,亦视同内服,赴告必先,患难相救,有若家人父子之亲者,此贵国之所尝闻,亦天下之所共知也。夫党者,偏陂反侧之谓。人臣有党者,天必殛之,况舍君父而党邻国乎?”
丰臣秀吉读罢,见朝鲜王不肯就范,十分恼怒,侵朝之心愈决。
先前,其妾浅井氏生了一个儿子。秀吉无嗣,以外甥秀次为养子,素以此为恨。见年届半百竟得娇子,欣喜万分,取名鹤松,满望有鹤、松之龄。不料到了这年秋天,鹤松夭折了。
秀吉十分悲恸,愁绪难遣。百无聊赖之余,常常出游解闷。一天,他登上清水寺阁向西眺望,见烟波万里,浩渺澄清。良久,他回头对侍从道:“自古以来,汉土入侵我国已有多次。而我大举出征外国,神后以来,寥寥无闻。我以侧陋位极人臣,何不首发壮举?而以钟爱伤逝而忧戚愁烦!岁月不饶人,大丈夫岂能郁郁而终命于偏隅呵!”
回来后,他便召集诸将商议道:“我凭藉诸君之力,平定海内,本可以就此休止。只因诸夷有阻王化者,让我深感羞耻。我欲以政务委之内府①,而自己将入朝鲜。以朝鲜为先锋,入于大明。它如拒我命,则击灭之。然后自辽东直袭北京,奄有其国。多割土壤给予诸君,使诸功臣皆厌其望,不亦快哉!此事我已筹划甚熟,事情并非期望中的艰难。诸君能为我出力吗?”
诸将愕然相望,莫敢应对。
良久,心腹爱将宇喜多秀家上前道:“殿下举此无前之事,谁敢不努力?”
诸将见事已至此,只得齐声赞同。
丰臣秀吉大喜,于是让关白之位于养子丰臣秀次,自任太閤,集中精力谋划侵朝事务。他命黑田长政监工,在松浦郡建筑宏伟壮丽的名护屋城,以作为侵朝大本营。一面大治兵甲,储备军粮,磨刀霍霍。以田粮多少的比例征兵,命各藩以每万石出兵二百五十人,共得兵三十三万。其中一线士卒二十万,驻名护屋军十万,守备京都军三万。又命沿海各大藩以每十万石出船二只,造船数千艘以上。并宣布军令道:“列国之兵至朝鲜岸,则破釜焚舟,凡筑城及征战之士不许少停。临阵不许一芥拾取,不许一人回头,遇山则山,遇水则水,遇陷阱则陷阱,不许开口停足,进战死者留其后,退走者不论王侯将相斩首示众,尽赤其族。”
一切布置停当。踌躇满志的丰臣秀吉,自京都出发将往名护屋时,有人请示道:“何不带些善汉文者同去?”他却笑道:“我此行,将要使他们使用我国文字呢。”
万历二十年(1592,日本文禄元年,朝鲜宣祖二十五年)三月,丰臣秀吉发布侵略朝鲜命令。集陆军十五万八千七百人,分九大队。分别如下:
摄津守小西行长,率宗义智、松浦镇信、有马晴信、大村嘉前、五岛纯玄为第一队;
主计头加藤清正,率锅岛直茂、相良长安为第二队;
甲斐守黑田长政,率大友义统、毛利吉成、岛津义弘、岛津久保、高桥元种、秋月种长、伊藤祐兵、岛津忠丰为第三队;
左卫门大夫福岛正则,率户田氏繁为第四队;
阿波守蜂须贺家政为第五队;
土佐守长曾我部元亲,率生驹亲正、来岛兄弟为第六队;
左卫门佐小早川隆景,率立花宗茂、久留米秀包、高桥直次为第七队;
长州藩藩主毛利辉元为第八队;
宇喜多秀家为第九队。
九队兵马,以宇喜多秀家为元帅,增田长盛、石田三成、大谷吉隆为参谋,以小西行长、加藤清正为先锋,自京师出发,络绎于途。另命大隅守九鬼嘉隆偕藤堂高虎、胁坂安治、加藤嘉明等统率近四万水军,以战舰七百艘运载士兵、物资和海战之用,于次月渡海向朝鲜扑来。是为朝鲜“壬辰倭乱”(日本史称“文禄战役”)。
(五)鲜兵望风奔溃
这时的朝鲜,其实已经处于李氏王朝的衰落期。
素有“小中华”之誉的朝鲜国原为东夷,殷商时封箕子于其国,旧称朝鲜。汉为燕人卫满所据,汉武帝遣兵平定,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有扶余人高氏据其地,改国号“高丽”,又称“高句丽”。其时朝鲜半岛上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并立。唐高宗时,新罗灭高句丽、百济,统一半岛。传五十五世,至五代后梁贞明年间,王建代高氏而立,仍称高丽。到了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高丽大将李成桂发动兵变,执掌朝政。洪武二十五年(1392)废高丽主自立,改国号朝鲜,定都开京(后迁汉城,即王京),是为李氏朝鲜。
李成桂便是朝鲜太祖康献大王,在位六年。至洪武三十一年(1398)传位于其子李芳果,是为定宗恭靖大王。定宗在位两年,又传其弟李芳远,是为太宗恭定大王。此后经世宗庄宪大王、文宗恭顺大王、端宗纯定大王、世祖惠庄大王、睿宗襄悼大王、成宗康靖大王、燕山君、中宗恭僖大王、仁宗荣靖大王、明宗恭宪大王。
到了明隆庆元年(1567),明宗李崱∈拧R蛩郴呈雷釉缢溃琶云涫独顣V继位,是为朝鲜宣祖昭敬大王。至此已立国两百年,传十四代君主。
李氏朝鲜长期奉明朝为宗主国,自为藩属,岁时入贡。政治上偃武修文,崇尚儒教。但自中宗起,朝内党争不已。到了宣祖时,开始形成东人党(以金孝元、许晔、李山海等为代表)和西人党(以沈义谦、朴淳、郑澈等为代表)。两派相互排斥,结党纷争。最终东人党胜出,西人党纷纷罢职。随后东人党中又分裂成北人党(以李泼、李山海为代表)和南人党(以禹性传、柳成龙为代表),两派继续党争不已。而朝鲜王李昖沉湎于酒,恬嬉度日,对内部的党争激烈无能为力,对外部来自日本的威胁疏于防范。经筵官李珥心忧国政,劝李昖养兵以备缓急。左议政柳成龙却反对道:“太平无事。经筵劝勉,当以圣经为先。而军旅非急务也。”李珥逝后,再也无人能提此事了。
结果,承平已久的朝鲜,人不知兵者二百年,武备废弛,士卒胆怯不习阵事。乍遇养精蓄锐、有备而来的倭军,无不望风奔溃。
四月十二日,小西行长等率一万八千七百人分乘数百艘战舰,先渡海至对马岛。次日,渡对马海峡,直扑朝鲜南部海港重镇釜山。但见炮声轰隆中,波涛翻滚,战船遮天蔽海、一望无际而来。
朝鲜釜山佥使郑拨这时刚在绝影岛狩猎。闻报有船犯港,只道是朝倭,不以为意。待倭兵大至,仓皇入城。而倭兵也随之如蚁登陆,四面云集。郑拨背城拒战,射死倭兵无数。倭兵自城北隅踰墙而入,鸟铳乱放。朝军仅有刀枪弓箭,难以抵挡。巷战中,郑拨中弹殉难,釜山遂陷敌手。
釜山受围,信息不通。有人登高下望,见红旗满城,这才知道城陷。消息传来,人心恐怖。庆尚道左水使朴泓、右水使元均不战而逃,倭军得以顺利进逼东莱府城。城内左兵使李珏借口欲出城外为犄角,拥兵先遁,惟府使宋象贤率军二万登城防守。十四日晨,倭军陷东莱府,府使宋象贤及其妾死节。
倭将加藤清正、黑田长政率众数万也随后登陆,分道攻陷彦阳、庆州及金海、星州等地。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四月十七日,边报至王京汉城。朝鲜王随即以名将李镒为巡边使,率兵御战于尚州。
李镒将要出师,欲带京城精兵三百。然而取选兵案阅视,名单中大半为市井白徒、胥吏、儒生之辈。临点兵之际,有的身着儒服手持试卷,有的头戴平顶巾,自诉求免者充斥于庭,闹哄哄的乱成一片。
李镒受命三天,无法成行,不得已率军官及弓箭手六十余人先行出发。柳成龙在宾厅闻讯,想起当年李珥之言,不由对同僚慨叹道:“叔献(李珥的字)每欲练兵。当时太平无事,我也以为扰民。至今思之,李文靖真是圣人呵。”
李镒到了尚州,无兵可战。自募散民数百偏入行伍,临时训练,组成一军。
这时倭军已至善山。有一个开宁县人来报:“倭贼已近。”李镒大怒,以为摇言惑众,准备将他处斩。那人大叫道:“请将军先将我关押。明日一早贼必来。倘使不来,届时再死也为时未晩。”李镒见说,便暂将他囚禁。
当夜倭兵屯驻长川,距尚州仅二十里。而李镒军因不设斥候,竟丝毫不知。
第二天早上,李镒见倭兵还没有来到,便将开宁人拉出来斩首示众。然后率所募兵马在州城北边操练。依山为阵,立大将旗鼓。
过了一会,有几个人从树林间鬼鬼祟祟地钻出来,徘徊眺望一会,随即闪没。众人怀疑为倭军斥候,但有着开宁人报信被杀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向李镒汇报。既而又见城内两三处浓烟腾起,李镒这才发觉,忙派出一名军官前往侦探。
军官于是跨马而行,两名驲卒执鞚慢吞吞而去。经过一座桥,不防倭军先伏于桥下,以鸟铳射中军官落马。然后上前割下首级,大摇大摆而去。朝鲜军远远望见,登时气慑。
不多时,倭军大至。李镒急率所部对阵。未及交锋,倭军先自放炮,铁丸雨下。李镒急呼士卒发射,然而箭射至数十步即堕,分毫不能伤敌。
这时倭兵已分出左右翼,持旗绕出军后,围抱而来,大呼陷阵。李镒知事不济,抢先拨回马向北便走。朝鲜军大乱,各自奔命,死伤罄尽。
倭军追击李镒甚急。李镒弃马脱衣,裸体披发而走。
朝鲜政府又以申砬为三道巡边使,率万余人前往忠州堵截。
申砬曾以十余骑突击叛胡数万骑,为朝鲜骁将。现予重用,本寄予御敌厚望。他率兵到了忠州,拣回一条性命的李镒也前来投奔,请求赎功自效。附近有天险鸟岭,有人建议据岭固守。申砬却道:“敌为步兵,而我为骑兵。迎入旷野,以铁骑蹙之,则无不胜。”
二十七日,申砬屯兵弹琴台。不防倭军从丹月台分路而至,势如风雨。一路循山而东,一路沿江而下。剑光闪烁,照耀日光。炮响震地,尘埃弥天。
申砬率军布阵以待。倭军大摆火牛之阵,牛着火受惊,纷纷撞往朝鲜军阵中。朝鲜军登时大乱。申砬意欲亲自策马冲杀,往返数次,无法突破敌阵。他见败局已定,自觉无颜回见李昖,只得投江而死。
李镒则从东边山谷间走脱,又一次成功逃命。朝鲜军全军覆没,尸体蔽江而下。
(五)朝鲜王西奔
二十九日黄昏,有戴毡笠者三人骑马风尘仆仆而来,进入王京崇仁门。
城内人争着上前探听军前消息。那人答道:“我们是巡边使麾下军官的奴仆。昨日巡边使败死于忠州,诸军大溃。俺等脱身独来,准备回来催促家人尽速避乱。”
闻者大惊。所过传相告语,不多时满城大震。
这时汉城守兵仅七千余人,不过是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且军心不稳,随时准备缒城逃跑。照此情况,实难抗敌。
初昏时分,朝鲜王李昖召集众大臣、台谏会议,讨论对策。
都承旨李恒福道:“现今之势,不如车驾西向,请兵天朝以图恢复。”
众臣齐皆涕泣,极力反对。
领中枢府事金贵荣启道:“宗庙园陵,皆在此处,去将何往?当固守京城,以待外援。”
右承旨申磼道:“殿下若不听臣言,终至播越。则臣家有八十老母,欲自刎于宗庙大门之外,不敢跟从殿下去呵。”
修撰朴东贤也道:“殿下一出城,则人心不可保。荷辇之夫,也将委诸路隅而走啊。”言罢不由失声痛哭。
李昖见状脸色大变,随即入内。
众大臣一个个入内劝说,纷纷极言不可轻弃王京。
李昖见人心危惧,便安慰大家道:“古言岁星所在之国,伐之者必有其殃。今岁星在于燕分②,贼当自灭。”
随后,李昖宣布立次子光海君李珲为世子,摄国事。起复金命元为都元帅,申恪为副元帅,屯汉江;以边彦琇为留都大将。
宗室海丰君李耆等闻国王欲走,率数十百人叩阁痛哭。李昖传话道:“当与卿等效死勿去。”李耆等信以为真,这才退下。
李昖既支走李耆等,即命左议政尹斗寿扈驾准备起行。一面命领府事金贵荣、漆溪君尹卓然奉临海君李珒走咸镜道,长溪君黄廷彧、护军黄赫父子及同知李墍奉顺和君李玒走江原道,召幕勤王兵,兼向明朝报急求援。
不久,李镒败报至。此时宫中卫士尽散,更漏不鸣。李昖命人从宣传官厅取来火炬,打开状启细读,但见内云:“贼今、明日当入都城。”
夜深了,万籁俱寂,隐隐中如闻幽咽。不多时,李昖骑马、世子李珲乘屋轿悄悄而出,尹斗寿、柳成龙等扈驾,一大班宫人哭哭啼啼在后相从。
沉寂的宫内开始再度骚乱起来。一时三厅禁军四处奔窜,昏黑中互相触撞。这时恰巧有一人经过驾前,柳成龙认得是羽林卫池贵寿,便责令他扈从。池贵寿答应,忙去招呼三四名士卒同来随驾。
经过景福宫前,街道两边哭声相闻。承文院书员李守谦执着柳成龙的马鞚问道:“院中文书当如何?”柳成龙答道:“收拾其紧关者追来。”李守谦一边哭一边快步跑去。
出敦义门到了沙岘,天刚刚破晓。回身望时,城内已经是烟焰腾空了。原来,愤怒的乱民闻朝鲜王出遁,便先放火焚烧藏有公私奴婢文籍的掌隶院刑曹,又入内帑库抢掠金帛,再烧景福宫、昌德宫、昌庆宫,无一幸免于难。历代珍宝古玩,文武楼、弘文馆所藏书籍,春秋馆各朝实录以及其它库藏前朝史稿、承政院日记等等皆化为灰烬。
君臣一行翻越沙岘,到了石桥,天开始下起滂沱大雨来了。乘轿者只好舍轿乘马,宫人们都以物蒙面,或骑弱马,或徒步相随,宗亲文武扈从者不满百人。
雨越下越大。这群逃难的君臣一路上哭哭啼啼,前呼后唤,在雨中何不凄然。他们先到王京西北的碧蹄馆,草草用餐毕继续出发,到临津时天已黑了。
途中很多人走失了。没有灯烛照明,四围一片黑暗。雨依旧下个不停,仓皇中渡江。为防倭兵追来,到江北后,李昖命沉舟断渡,撤近水人家。又焚临津南麓之丞厅,以防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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