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时间的尽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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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声响起，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哦？是张茜的信息。
却只有几个字：转头向左略微向上。
没有多想，我就按照张茜的指示，转头，然后略微抬头向上。
愣住了。
李铎的侧脸，接近完美。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似乎都没有死角。
恍了神。
我没有资格说别人是花痴，因为，我也是。
直到张茜的第二条短信才让我收回了目光。
张茜：流口水了……
我吓死了，赶紧用手去拭嘴角，发现被骗了，恼怒的我扭头瞪了她一眼。
张茜不怀好意地跟我眨眨眼。
哼~臭张茜。
“望望……”他低低地喊了我一声。
“嗯？”我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心里有点甜。
他笑笑，
“这样坐，很不舒服吗？”
“没、没事……”我摇摇头。
“那你怎么感觉这么……不自在？”
“有……吗？……”
我低下了头。
紧张、僵硬，都是因为你，可是，我怎么敢说出来呢？
他眨眨眼睛，“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靠着我。”
阳光撒进车里，铺在心间，很温暖。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靠着我……
靠着你？
可以吗？
他的一句话，我忘记了自己，忘了时间，忘了整个宇宙。
即使用整个宇宙换你这一句话，我也心甘情愿。
怎么办？喜欢你的心情，不想掩藏了。
车在行驶，心也在行驶……



、西郊公益（4）

第十一章西郊公益（4）
从学校到西城郊区，乘大巴大概一个半小时。
当车离开市区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喧嚣的都市渐渐退后，绿色逐渐侵占了我的视野。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看向窗外时，空旷的田野里一块块的农田错落有致地平铺在大地上，每块农田中的绿都是不一样的，有深有浅、有淡有浓，交织成一片纯自然的生命。
如此多样的绿色让我惊叹不已，这是我画笔下无法展现的绿，一种自然的生命绿。
“窗外好美哦——”
“快看！快看！那是水稻吗？”
“田间小径感觉很浪漫……”
“像绿色的海洋……”
……
车上的人都被窗外的景色迷住了，议论声渐渐飘起，甚至还有些同学拿出了手机拍摄。
李铎也静静地看着窗外，神色有些变动，似乎有什么事情绕在他的心头。
但我无法读出，更无法知晓。
大巴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才发现几家媒体的记者早已提前来了，‘西城公益福利学校’的白底黑字门牌前停了几辆大车，还有一些轿车，想来今天会比较热闹。
福利院的一名老师带领我们进去。
在这所特殊的学校里，按照年龄和健康等状况，孩子们被分在了不同的班级里。我们这一大群人也相应的按照各自的小组，进入不同的班级。
我、张茜、林硕、李铎以及另外两名同学为一组。
在进入班级前，福利院老师仔细地跟我们说明了该班级的状况，需要我们注意。
孩子的伤，身上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心里。
这点，我很清楚。
失去双亲，或者，被抛弃，都是他们心里永久的伤。
会随着时间而淡去，但绝对不会消失。
……
为了融入这些孩子中，我们按照之前的准备，会在开始时给孩子们发一些食品，以期博得他们的好感，减少他们的排斥。
所以我们从物品发放处领了一大塑料袋的酸奶进了班级。
孩子们看见我们手中的食物都涌了上来，张茜和林硕赶紧一袋一袋地发到孩子们手上。
“别抢……”
“每个人都有一袋……”
“小心，不要挤……”
……
孩子们在拿到酸奶后大都立刻喝起来，我们原本沉重的塑料袋渐渐变轻、变空。
一个戴着运动帽的小男孩跑到我跟前，晃着我手中空塑料袋说道，“姐姐，姐姐，我还没领呢！怎么没呢？”
“可能少拿了一袋，抱歉！姐姐这就给你取！”
于是，我就从屋外的物品
区里又拿了一袋酸奶进来，微笑着走到小男孩跟前，蹲□子把酸奶递给他。
摸摸他戴帽子的小脑袋，“你的酸奶来喽！”
然而下一秒，我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白色的液体从小男孩灰色的帽檐里流了出来。
懵住了，不知所措。
李铎伸手拿开小男孩的帽子。
一袋开了口的酸奶在他的发顶上，正在向外流淌着白色的乳汁。
一滴，又一滴。
滴在地面上，也滴在我心里。
一下子明白了。
为了再要一袋酸奶，他把刚喝了几口的酸奶藏在了帽子里。
只是一袋酸奶而已。
心痛。
酸奶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再配上他惊慌的神情，此时显得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他好像意识到错误似的，“对不起……对不……”
我从包里翻出纸巾替他拭去脸上的奶汁，“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好像除了这三个字，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怎么说。
这样的氛围中，我还能怎么做？



、西郊公益（5）

第十一章西郊公益（5）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手中的酸奶喝的都差不多了，张茜似乎是想要打破刚刚的氛围，‘啪’地一声拍响双掌，“好了，我们酸奶也喝过了，下面大家是不是该来学点知识了？请同学们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孩子们听话地回到了位置上，抱臂端坐。我们其他几个人也分散开站在旁边或者教室后排的空地旁。
张茜：“大家想不想学英语啊？”
“想——”
张茜：“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日——”
张茜：“星期日用英语怎么说？”
“……”
张茜：“那有没有人知道星期一用英语怎么说？”
“……”
张茜：“星期二呢？星期三呢？”
“……”
张茜：“都没有人知道吗？”
“……”
张茜：“OK！今天就让姐姐来教大家从星期一到星期日用英语怎么说，好不好？”
“好——”
张茜转身，‘哗哗哗’地在黑板上把相应的中文和英文写下。然后一个一个地带着孩子们认，一个一个地领着孩子们读，非常地有耐心，非常地认真，这样的张茜是我所没见过的，这样的张茜也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如此，也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记住单词的。在张茜一圈提问后，真正记住的并不多。
张茜想了想后，一拍脑袋，“有了！我给大家推荐一个绝招哈，这是当年姐姐我曾使用的方法！”
说完，张茜在黑板上写下了如下一串：
星期一忙day；
星期二求死day；
星期三未死day；
星期四受死day；
星期五福来day；
星期六洒脱day；
星期日伤day。
在张茜解释了一番之后，孩子们都笑得乐开了花，我们几个也同样被她逗乐了。气氛就这样突然被带动了起来。
孩子们兴致高涨，学得也快了很多，这可能正是所谓的‘寓学于乐’吧
，没想到竟被张茜给参透了。
张茜英语教得不亦乐乎，最后只能恋恋不舍地走下讲台，因为接下来则是数学了，主讲人由林硕担任。
林硕：“大家喜不喜欢数学啊？”
“喜欢——”“不喜欢——”
林硕：“不管你们喜不喜欢，数学都是要学的！今天我们就来探讨探讨应用题。”
林硕转身粉笔一挥：某水池100立方米，A水管放满水池需要8小时，B水管排空水池需要6小时，如果管理员让A、B水管同时工作，几小时能把水池放满水？
我眯起眼睛。
李铎低头问我：“望望，你会做吗？”
小学生的数学题有什么不会的？
我不屑地看了看问题后，突然间囧了，那个汗如雨下啊……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做……
是不是应该100/（86）？……
这个题目出得实在是太那个什么了……
我抽抽嘴角。
李铎低低地轻笑了几声。
好吧，我承认我数学真的是差到极点了。╮（╯_）╭
一个小女孩用非常不解地神情，问林硕：“大哥哥，那个管理员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一边放水又一边排水，这样多浪费啊！”
林硕愣住了。
然后大笑起来，然后我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李铎笑着问我：“你……你刚才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我囧……我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林硕又写下了一道题：一斤棉花和一斤铁哪个重？
这回我以最快地速度看了一下题目，得意道：“这题我会！铁嘛！”
张茜撇了我一眼，“你不要对别人说我认识你。”
李铎：“还是不要对别人说你是F大的吧。”
我：“……”
刚才那个小女孩回头瞅了我一眼，我感觉自己彻底被鄙视了。
“……”



、西郊公益（6）

第十一章西郊公益（6）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就到午餐时间了，而我们几个人也终于和这一班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安排孩子们坐下后，我们从物品发放处领回午餐盒，然后挨个发放给孩子。今天的午餐都是统一提供的：一份荷包蛋、一份鸡腿、一份黑木耳拌西芹、一份豆芽汤。
他们打开餐盒看见里面的午餐后都开心地开动起了筷子。
“姐姐，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来呢？”一个孩子嚼着饭菜，闪着大眼睛问我道。
我拭去他嘴边的一颗饭粒，“这个我也说不准。”
旁边另一个孩子说：“你们要是每天都来就好了。”
“为什么？”张茜问。
“这样我们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了！”
心下一惊。
原来只有我们来时，他们才能吃到这样的饭菜，而这样的饭菜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再平常不过了。
“姐姐把鸡腿给你吃，好不好？”张茜把鸡腿夹进了一个男孩的碗里，又把荷包蛋给了另一个孩子。其余的我们也学着张茜，都把餐盒里的菜分给了其他孩子。
富庶的鱼米之乡，梧桐城里，也有这么一群孩子的存在。
其实，在生活边缘挣扎的人群不可计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和艰辛，只是我们不曾看见，因为看不见，所以，都把自己当做是那个最不幸的人罢了。
‘幸’与‘不幸’，也不过是一种定义。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这群孩子，我想，至少今天，让他们少一点‘不幸’吧。
……
吃完午饭后，在进行下午的活动前，我们带着孩子们围坐在教室里玩玩小游戏，孩子天性都是爱玩的，在游戏中任何烦恼都统统消失了。等到我们几个都玩累了，他们却依然兴趣高昂，张茜再也折腾不下去了，就说要给大家讲故事。
“姐姐姐姐姐姐，你可以给我说说《西游记》里面的妖怪故事吗？”
张茜：“这个……这里面由好多妖怪故事组成呢，一下子肯定说不完的。”
我对她建议说：“那就挑其中你最拿手的说一个吧。”
张茜道：“在唐僧的取经路上，曾经杀出个两个美猴王，上天庭闹地府，没有人能
辨别真假……”
刚才说要听妖怪故事的孩子打断到：“姐姐姐姐，这个我听过了，是真假美猴王的故事。换一个吧！”
张茜皱皱眉，“我说的这个你肯定没听过！安静地听我说完。”
于是张茜继续道：“在唐僧的取经路上，曾经杀出个两个美猴王，上天庭闹地府，没有人能辨别真假，然后唐僧就去请求观世音的帮忙，观音对他说：‘不如让两猴选择自己最爱的水果，终生皆迷茫。’最终悟空选择了榴莲，六耳猴选择了桃子，此时背景音乐响起：有石猴，有石猴，宁愿选择榴莲不放手……”
在场的所有人：“……”
“那个……张茜，你这个故事太深奥，孩子们还小，听不懂的……”我委婉地对她说。
张茜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再换一个吧。”
林硕抽抽嘴角，“我们还是不要说《西游记》了，换一个吧……”
“好，那我说一个浅显的故事吧。愚公家门口有座大山，愚公嫌它碍事，带着子孙，想把山移走……”
“姐姐姐姐，这个故事我知道！是《愚公移山》，最后山被移走了！”一个小男孩兴奋地说。
张茜继续道：“先听我说完！愚公家门口有座大山，愚公嫌它碍事，带着子孙，想把山移走。河曲智叟制止他说：不能移，会有大灾祸。　愚公不听，认为只要坚持不懈，就能把山移走。　有志者事竟成嘛！终于到了山被彻底移走的这天，愚公眼含热泪，突然一声爆响，一条蛇从地底钻出，大笑：哈哈哈，该死的葫芦娃，老娘出来啦！！！”
在场的所有人：“……”
张茜正纳闷地看着我，显然她觉得她说的故事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惨淡反应。我向她撇撇嘴，让她赶紧下台让贤，结果她好像理解错了，一拍脑袋，“呀！我竟然忘了，这个故事只有八零后才会明白的，他们这些零零后显然不知道葫芦娃是什么！……我再说一个吧……”
林硕抚额叹息，“楚楚，你快上去制止她的疯狂吧……”
我：“……”
在我委婉地劝动下，张茜终于再次恋恋不舍地走下讲台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要听故事的尽管来找大姐姐哦……”
张茜，你说的不是故事，是冷笑话⊙﹏⊙b
……
最后就由我教这些孩子们画画。
画画对于孩子们来说，其实也是属于游戏中的一种，所以对于今天的这一群孩子，我不用教的太难，只要让他们开心就好了。
所以，我想到了午餐的食物，就在黑板上画了个长手长脚的小鸡蛋人和小西红柿人还有小豆芽人手拉手并排站的漫画。然后让孩子们模仿把这个漫画画在纸上。
孩子们在认真地模仿的时候，我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他们画两笔。
这幅漫画真的很简单，好多孩子画好后就开始上色，然后兴冲冲地拿给我看。我都会好好地把每一幅画都夸奖一遍，于是他们更加积极的在画，更加踊跃地把自己的作品拿到我面前。
只是有一个孩子好像画得特别慢，他的不紧不慢让我产生了好奇。
我走下讲台到他座位前，原本以为他画不出来，正想要出手帮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在画纸上画的并不是我要求画的三个漫画小人，而是一只鸡蛋小人和一只躺在盘子里的鸡腿。
我的好奇还没停留多久，下一刻，我突然觉得眼角有点酸涩。
一只鸡腿躺在碟子里，一只鸡蛋小人站在前面。鸡蛋小人闭着眼垂着长长的睫毛，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是这样写的：
——“给我亲爱的妈妈！”
鸡蛋小人和他的鸡腿妈妈……
一份迟到的感情……
一份来不及表达的感情……
一份永远也无法传达的感情……
咬咬自己的嘴唇，这样意外的震撼让我无法表达。
这些孩子的心中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情感？他们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而他们以后又是否能走出曾经的伤害？……
我不知道……
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
这一个学分的重量，远远超出了原有的意义。



、拿我心，换你心（1）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1）
晚饭之后，这次的公益实践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是院长代表全体人员发表感谢词以及政府代表的号召宣言。
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所以在林硕的建议下，我们四个人偷偷地钻出人群，想利用今天离开前的最后时间去欣赏一下周边的田野风景。
傍晚五点半。
天色依然明亮，尽管太阳已经西斜了。
田埂间的小石子路上还有白日留下的暖意，四周都是一望无垠的田野，徐徐的清风缓缓地吹拂在身上，给予这天地之间的最后的温存。
踏在石子上，脚底，暖暖的。
田野中的庄稼叶片随着轻风微微浮动着，晃动着脑袋。田间的蟋蟀声响，此起彼伏地嬉闹着，争先恐后地，展现生命中的一抹永不凋谢的生机。
巨大的橙色夕阳仿佛就在这条小石子路的尽头，而似乎我们只要就这样顺着路径静静地走着，就能在世界的尽头拥抱住这片炙热光辉。
于是，我们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难得的宁静之美，谁也不想破坏。
此时无声，早已胜有声。
石子路上的轻踏声，空气里微风的抚叶声，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在这片纯美之中交织而相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几乎全部浸入地平线下了，只剩最后一丝余晖仍不舍离去，久久地在半空中徘徊。
这时，我才意识到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搭车返校了？
停下脚步，转身，想问问后面跟着的三人。
然而，却发现原本跟在我后面的三人……变少了？
人呢？
“他们俩呢？”我奇怪地问跟在我后面的李铎。
他愣了一下，也转身望向身后，然而除了一片空旷外，什么也没有，“刚刚还在后面的，怎么……”
“怎么人间蒸发了？”我和李铎同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我俩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同时说出相同的话语。
他挑挑眉梢，“可能……先回去了吧……”
“先回去了？干嘛先……”前一刻还疑惑的我，下一刻突
然明白了什么……
风吹起额前的刘海，微微晃动……
我想，他们俩是故意先回去的……
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的……
无垠的田野，一条无尽头的石子路，夕阳下的苍空，我，还有他……　
我们面对面站着，暖风中，这片恬静的风景柔软了谁的心？
……



、拿我心，换你心（2）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2）
“那个……”
尴尬，所以不得不强迫自己先开口，来缓和气氛。
“那个……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他们应该在等我们了……呵呵……”
他扭开头，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嗯……走吧……”
“呵呵……”干笑两声，我向前快走了两步，跑在了他的前方，带头在小石子路上按照原路返回。
李铎也转身跟在我身后，返回。
他在我的身后？
他离我多远？
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他不说话在想些什么？
……
忐忑不安的心情，让我胡乱揣测着，恨不得此时后脑勺上能长有眼睛。
这样，即便不回头，我也能看见了，因为打死我我也不敢回头⊙﹏⊙b
空气有些闷热。
心跳有些快速。
气息有些浮躁。
脸颊有些发烫。
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苦着嘴角，在心中默默祈祷：拜托了老天，别让我一个人这么紧张，行不行？
然而，当我在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他突然唤了我一声：
“望望……”
愣了一下。没敢回头，没敢顿下脚步。
装作无意地应了一句，“嗯？……”
“我感觉……”他说。
“嗯？……”握紧衣角。
“我感觉……”他说。
“嗯？……”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感觉……好像下雨了！”他的口气有点无奈。
我：“啊？——”
然后，就真的感觉到一颗硕大的雨滴，从九天之外，突然空降在我的额头上了。
然后又一滴，再一滴，还来一滴……
我大惊：“啊！真下雨了！！！”
刚才光顾着一个人惴惴不安了，竟然完全忽略了这微妙季节里的天气变化！
看来，
这次老天爷真的很给气象台预报站的面子呢。
我转过身，哭笑不得地问他：“那我们……怎么办？”
刚才从礼堂里偷溜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没带在身上，而他也没有带伞。我们谁也没料到就真的遇上下雨了，或者说，我们把早上随口提到的这事抛到脑后了。
他双手一摊，耸耸肩，朝我撇了一下嘴，“跑！”
下一秒钟，轰鸣的雷声毫无预兆地在天际彻响，就好像在高速公路上急速行驶的两辆车辆，猛然迎面撞击在了一起。
电闪雷鸣。
在空旷的田野中，这样惊人的声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音响效果。
无限的放大，与，循环。
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转身按照李铎的指示，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紧接着，如水帘般密集的雨水从天而降。似滑落的珠串，被谁猛然扯断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打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
雨淅沥沥地下着，在略带热气的氤氲中，给我全身心地经行了一次自然的洗礼。
突然想起那一天，在美术馆门前，似乎也是这样的。
时间换了，地点换了，而人，却没变。
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都在。
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迎面而来的雨水趁机闯进我的嘴里，嗯，和上次一样，仍然有点甜……
“这边！”



、拿我心，换你心（3）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3）
“这边！”
我捂着耳朵的一只手突然被他拉下。
雨水顺着他手臂，滑入他的手心，再滑入我的手心，潮湿的水渍在掌心里交织成一片炙热。
就这样被他牵着手，就这样跟着他，就这样和他一起奔跑在雨中的田野里……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暂时相信，我的世界里可以有明天；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暂时相信，我的世界里可以有他；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暂时相信，我和他也许有‘也许’；
如果可以的话，请暂时让这一刻延续下去……
变得贪心了，我知晓。
我的左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似乎紧了紧。
这样的触碰给了我一种错觉，仿佛被他握着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心。
是的，我的一颗心，此时此刻，正在他的掌心中。
……
脱离了小石子路，我们转而踏入了田野里的另一条小径，一条被雨水打湿而稍显泥泞的小径。
我呆呆地任由他拉着，目光追随着泥泞上凌乱的脚印，那是被他踏过而留下印痕。
“我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儿吧。望望？怎么了？”他停下了奔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