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时间的尽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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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色的T恤，交融在暗中。
他淡漠的脸庞，柔光中更显英俊。
这个位置为谁而留？我不愿多想，只想把这当做无意地空出。
没有任何意味，只是这样习惯性地，单单空出一个位置而已。
……
小胖班长伸出手招呼我，“楚望，来来来，这边坐，你怎么来这么迟？全班就差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亦凡旁边的空位。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望着我。
如果是在那一年，我会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了的，因为那时候的我总是坐在他的身边。
只是，现在不行了，有些东西在改变……
我露出洁白的牙齿，抱歉地笑笑，“那个……因为和朋友逛街所以来迟了……呵呵……所以拉她一起来了……呵呵……所以，今天还有一位……”
我把在我身旁、还未露面的宁然拉过来，“这位是我的朋友，嗯，宁然！”
这样介绍宁然的到来，是我在路上与她商量好的。
“Hi，大家好！”宁然甜美地一笑，“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小胖班长呆住了，其他同学似乎也一样，没有反应过来。对于这个惊喜，想来是有些太意外了，连亦凡也似乎微微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呵呵……怎呢会呢，人多才热闹嘛……哈哈……欢迎……”还是小胖班长以最快速度恢复了正常。
我一边推着宁然坐到亦凡旁边，一边按照原定计划介绍到：
“宁然美女是我们任亦凡大帅哥的女朋友哦，他俩可是J大的校花校草，金童玉女哦……呵呵……”
我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亦凡，他没有表情的面容，我无法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多事了？
烦不了了。



、同学会（7）

第八章同学会（7）
宁然坐下后，我也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到了小胖班长的旁边，若无其事地用手臂捣捣他，“怎么样，班长？惊喜吧？”
他使劲地点点头，向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我，半响后说道：“楚望，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嗯？”
“笑了很多，比以前……嗯……怎么形容呢……有生气了……挺好的……”
我笑笑，突然想到上次在医院里那个人对我说的话——“You　look　too　much　better　now！　Just　like　a　normal　girl。”
现在的我，真的可以普普通通、安安静静地生活了吗？
时间真的很奇妙，而人似乎更奇妙。
随后，由班长起了个头，大家开始对亦凡和宁然这对情侣连番炮轰了。我看见亦凡低头和宁然交耳说着什么，再看见大家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也会心一笑，这样挺好的。
本来想看好戏的同学见我主动带宁然过来，又当众宣布她是亦凡的女友，于是，所有关于我们三人的流言都不攻自破了，即使这些想起哄的人再怎么折腾，也不能超越底线，这点，大家还是知分寸的。
“宁然，是任亦凡追你的，还是你追他的啊？”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
“你们一个班的？”
……
包间里又闹腾开了，小胖班长趁空在我耳边说道：“我本来还真以为你和任亦凡在一起呢……他高三转来时，你俩不就是挺好的嘛！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啊！”
“有吗？我没觉得我和他当时关系有多好啊？你想多了吧……”
他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要我来举例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投降了，“那是……朋友，朋友！”
小胖班长转而一脸坏笑地又问我，“那你和我们高中的那个李铎师兄是不是……真的？”
我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个糯米糍。不睬他。
食不言，饭不语，食不言，饭不语，食不言，饭不语……
佛家有言：不可说！
小胖班长见从我这里已经弄不出什么八
卦了，也就把我晾到一边了，这正符合我所想，没人打扰正好。
于是，我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地摆弄着桌前的玻璃杯，时不时地抿两口果汁，心想要是此时有酸奶就好了。
啤酒什么的我没有喝过，因为不知道自己酒量到底如何，也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所以为了不出任何意外，酒水我是一向谢绝的。
喝酒误事，我一直坚信。
看着同学们都很开心，我的心情也跟着敞开了。即使只是静静地坐着，心也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然而，就在我以为今天即将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显然，有一件事情被我忽略了——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小瘦班长，出现在了门口！
“师弟、师妹们，大家好啊！”
我愣住。　
小胖班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站起身，“呀，是师兄啊，师兄好！”
“师弟啊，楚望在这里也待了挺长时间的了，可以……”他径直向我走来，“可以到我们班聚聚了吧？……”
然后，我这个身高162的成年人被小瘦班长像拎小鸡一样地给带走了……
临出门的那一霎，我求助地看着包间里的曾经一起奋战高考的同学们。
想做最后的争取。
可惜。
小胖班长的眼神有点坏笑。
宁然的眼神有点暧昧。
亦凡的眼神就有点……
有点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会（8）

第八章同学会（8）
真是没有想到，瘦的跟电线杆似的、能被一阵风吹倒的小瘦班长竟然也有如此的力气把我一路拽着上了楼，直达3115包间门口。
由此，我得出一个真理：人真的是不可以貌相的。╮（╯_）╭
我嘟着嘴，挠着头，想做最后一番垂死挣扎，“那个……班长啊……”
小瘦班长耸耸肩，一句话把我要说的话给堵住了，“张老班和宋老班还在里面等着呢……”
老师已经被他搬出来了，我还有的选择吗？
小瘦班长用眼神回答了我：没有！
然后，他在我前一步推开了包间门，毫无犹豫。
我咬咬牙、握握拳，跟着踏了进去，已经做好舍生取义的觉悟了。
3115的包间显然要比楼下的2011的包间宽敞多了，也明亮了许多。
虽说我们高中是小班教学，但不论怎么说，两个班合起来也接近五十人了，这个数字不算少了。
所以，当我一眼望过去时，只觉得黑压压一片。
心开始慌了，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
“我们的艺术女来喽——”
小瘦班长说出这句话时，明显加重了‘艺术女’三个字的力度。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闪光的牙齿了……
背后掀起一阵寒颤……
他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我学的专业是美术，叫我‘艺术女’无可厚非，但是，我相信除了老师以外，其他人一定会明白他这句话的潜台词……
而现在，我只能硬着头皮了，扯出嘴角的干笑，“张老师好、宋老师好，大家好！”
不知是谁在底下带头起哄，嚷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楚望真好！”
一阵欢笑。
“……”
稍微抬起眼角，有目的地扫视了一圈后，我有了一个发现：虽然陆静言在场，但是，李铎……不在！
原来，他没来。
悬着的心松下来。
然而，情绪变得有点复杂，像是买的彩票中奖了，可是却弄丢了。
欢喜一场，却又悲一场。
……
目光微微前移，再次看见了陆静言。
她两手托着腮，坐在几个女生中间，时不时地和旁边的女生们交谈两句，然后轻笑一声，又点点头。
她们是谁，我不知道。
甚至，他们是谁，我也未必都知晓。
比起楼下的那个班级，我与这个班级真的很不熟。那时候的我，常年请假，少与人交流，自卑而胆小。
没有人会喜欢那样的我。
因为，连我自己也不喜欢。
在没有感情的班级里，我只能干干地保持着脸上残留的尴尬笑容
。
嘴角有点酸痛。
我的笑很假，但她的笑却很真。
她的面色很好看，如白色百合中的缕缕淡粉，长长的睫毛上下飘动，就像花心里纤柔的花蕊，闪着晶莹的光泽，美丽动人。
花中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目光不经意地相遇，她朝我咧嘴一笑，我看懂了她的嘴型：你来了，楚望。
我点点头，一笑。
这笑容倒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会（9）

第八章同学会（9）
张老师见我一直站着没动，就招呼我道：“楚望，你找个位子坐呀，菜还没点呢，你看看要点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瞧见一处偏僻的角落，边走过去，边回答道：“没事，没事，我不饿，不饿……”
是真的一点都不饿。
这个包间里的桌椅排列方式和楼下的分散式不同。在这里，呈现的是花瓣式，既能有小组织，也顾及到了大聚会。关系好的，可以坐在一片‘花瓣’里，而同时，所有的人又都能互相看见。
小瘦班长喊住我，道：“哎，楚望，你怎么坐那么远？过来过来，这里有个位置。”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
贴墙边的一个末位，被一人高的盆栽半掩着。
离餐桌中心较远，不方便夹菜，而且旁边的位子也空着没人。
难怪没人坐那儿，因为，坐那儿就落单了。
我笑笑，这样的位置的确很适合我，一个落单的人。
把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
“楚望，想不到你竟然有绘画的天分，高一、高二时，老师我还真是没发现，能考上F大真了不起！”张老师笑着说道。
我只笑笑，没说话。
不知道是谁接着说了一句话：“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嘛！”
又有人附和道：“楚望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是不是？呵呵……”
……
室内喧腾起一片‘我们都懂的’笑闹声。
只能尴尬地陪笑。
我能不能简单地理解成是他们对我艺术天分的肯定呢？
不知道。
继续赔笑。
“楚望，说说你是如何成为艺术女的吧？大家都挺想知道的哦。”
“对哦，说说吧！”
“哎，我也想知道呀~”
“说吧，说吧……”
……
这是谁提出的难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问题里的意思。
稍许愣住，然后尴尬地回道：
“那个……我高一、高二的
时候经常请假，后来又休学了一年，学习上真没有天赋，只能通过艺术特长生来增加点高考分了……呵呵……”
他们要听的，我给不了。
我给得了的，他们不爱听。
尴尬、尴尬、尴尬、继续尴尬……
解救我的，是一道开门的声响，我心里一阵感激。众人将视线投去，我也是。
原来，还有人来的比我迟。
可是，下一秒，我傻眼了。
李铎？
李铎？！
李铎。
李铎……
真的是他。
忽然，心跳，加速度。
……。



、同学会（10）

第八章同学会（10）
他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白色的短袖衬衣印入我的眼中。
“喂，李铎，你出去接个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原来，他来了，只是出去接电话了。
心情又开始复杂了。
中奖的彩票丢了，又找着了。
可是，兑奖的时间，还在吗？
白色衬衣的衣角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像水波。
我垂下眼帘，却看见一双白色板鞋，顿足在我面前。
我愣住了，怎么呢？
抬头，看见他。
他挑挑淡眉，目光投向我右侧边放着包的空位。
愣住，然后，
晴天霹雳。
如醍醐灌顶般会意了——
原来我右手边的这个空位不是空着的！而是因为他离开出去接电话而空着的！而现在这个位子即将不再空着了！因为他接完电话现在要坐了！……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想问题有点罗嗦……
我赶紧拿起自己的包，把它放在腿上。
“对、对、对……不起……”我磕磕盼盼地说道。随即僵硬地侧过身子，好让他进来坐下。
众多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都在朝我这里飘来，我想，如果此时能有个地洞，我铁定会钻进去的。
小瘦班长，竟然暗算我！！
我咬咬唇，垂下目光，开始摆弄着手指。
事到如今，假装镇定，是唯一的自救方式了。
我用余光偷偷瞄了李铎一眼。
他神色正常，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目光的影响，甚至还时不时地和旁边的男生搭着话。
我心下惘然，在意的，终究只是我一个人吗？
一个人的在意，有些酸。
……
李铎归来，人都齐了。
张老师和宋老师赶紧催促着点菜，于是一时之间，各种菜名飞满了包间。
而现在的我更加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
落单、被调侃、被为难、被算计，使我只想赶紧脱身
离开这个空间。
但又舍不得，因为他在身边。
该怎么办？
这似乎比哥德巴赫猜想还难解决，因为，至少陈景润还证明了〃1＋2〃的成立。
“你点什么菜？”
“嗯？”我一惊，失神的飞虫全部收了回来。
是他在问我吗？
还是，我听错了？
“点什么菜？”
脑海里的一根绷紧的琴弦被谁波动了一下。
他在跟我说话。
可以确定。
心中一颤，盈满喜悦。
图书馆的那日他对我说的话，被泼水的那日他对我说的话。
为数不多的话语，但我都记得。
记得他的话。
也记得他的声音。
淡淡地，温和地，又有些低低的磁性，很好听。
“第三遍了，点什么菜？”他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同学会（11）

第八章同学会（11）
“第三遍了，点什么菜？”他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心里紧张极了，着急极了，竟然脱口而出，道：“梅干菜扣肉。”
他愣了两秒钟。
然后，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呐，我说了什么？
想哭％》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