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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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沉默了一下，就在小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木东阳的声音再次传来了：“既然还没有睡，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走，往哪走？小姬的脑海里霎时出现皓月当空，月朗星疏，她与木东阳手牵着手，漫步在光秃秃的桃树林里的场景。这个想法让她紧张了一下，脸也红了起来，但好在屋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所以避免了一场尴尬。
　　“别担心，我只是有话对你说，我先出去，你待会再出来好了。”
　　隔壁的房门响了一下，有脚步声往外去了，小姬在床上多坐了一会，这段时间里，她仔细思考了自己对木东阳的感情，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想，结局似乎都是一样的。
　　下定决心之后，小姬郑重推开了门，门外果然皓月当空，映得月下的景物如同梦幻般的不甚真实。
　　月光之下，木东阳一声白衣仿若幽灵，宽松的衣服罩在单薄的身体上，随风飘荡着，好像随时可能离去。看见这样的场景，小姬豁然间发现，才这么几天，他居然就瘦得太多了。
　　“木东阳。”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小姬静静走了过去，同他并肩站在一起。
　　木东阳一开始并没有回答，他仰头看天，好像入了迷。但金小姬知道他并没有看天空，虽然他的眼睛注视着上方，但他的眼神是清明的，仔细一看，他的眼中还混合着矛盾与炽热两种极为复杂的感情。
　　果然，才过了一会，木东阳就低下了头，转身看了看身旁的金小姬，幽幽道：“小姬，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预计过他今晚会说这个，但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小姬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他。木东阳的眼睛很黑，是那种很纯很深邃的，对上这样的眼睛，小姬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很残酷的人，因为她马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伤害这双善良眼睛的主人。
（炫）（书）（网）

第九十一　蛇
　　“我……”
　　“等等，你还是别说了！”
　　小姬正想开口，木东阳忽然低呵一声将她打断了，他盯在自己身上的表情很奇怪，眉眼挤在一起，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所以才想亲耳听你说出来。现在机会终于有了，但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我害怕了，我害怕你真的说出来，小姬，你说这件事情好笑不好笑？”
　　“木东阳……”他绝不是在笑，他的声音在颤抖，很激动但又不像是在哭：“木东阳，你别这样，我还没有说呢。”
　　“那你说吧。”小姬的冷静让木东阳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他慢慢转过身。
　　见他这一，小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她干脆也学着他背对着彼此，慢慢诉说起来。
　　“我喜欢你。”
　　身下传来细碎的沙石摩擦声，木东阳动了一下，小姬能从风中捕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也许出于狂喜，也许出于不信，木东阳一直没有作声，好像在害怕说话之后就会发现眼前是场幻觉。
　　同样的，金小姬也不敢动也不能动，她甚至不敢发出丝毫别的声音打破现在短暂的平静，因为她还没有那话说完。
　　“我喜欢你，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小姬小声说了一句，见木东阳没有反应，才一鼓作气接着说了下去，“你人很好，对大家很温柔，我很喜欢与你相处的感觉，但那并不是全部，因为我也喜欢博荷，她很真诚，很活泼，总能把快乐带给别人，这是我一直向往的。另外我还喜欢其他人，我喜欢宿舍的姐妹，大家都像一家人，相亲相爱，团结互助，所以我并不能只喜欢你一个。”
　　小姬含蓄的说完，感觉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木东阳转身走过来，露出一丝惨笑，看得人心儿都要碎了。
　　“谢谢你没有直接拒绝我，但你这么善良只会让我更喜欢你。”木东阳苦笑一声，面色虽然还是很不好看，但至少没有刚才的惨白，“其实你还喜欢一个人，但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她还喜欢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木东阳说这话的时候，小姬心底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尽管那人从来就与自己八字不合，但因为堂哥的警告一直在耳边，所以她才不愿意往那个方面去想，但她一时的失神还是被木东阳看见了，他的声音立刻苦涩至极。
　　“这个人你不说出来也可以，我就当自己不知道，但作为你这么多喜欢人当中的一个，我有个劝诫想要告诉你，不管你今后喜欢谁，你都不能喜欢他，因为我不想你今后受到伤害。”
　　伤害？他会伤害自己吗？这一瞬间，小姬猛然回想起那晚突入而来的狂吻，石久的气息狂烈灼热，他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而自己呢？难道她会是那飞蛾？
　　不，不会的！堂哥的话再一次响起，立刻犹如一盆冷水浇到自己的头上。小姬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已经心无杂念。
　　“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你多心了。”
　　“但愿是这样。”木东阳的嘴巴动了一下，声音几乎比风还轻，说完这些他又笑了笑，一步一步往回走去了。
　　小姬一直目送他离开，这个时候木东阳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静，但这种事情还是得要靠他自己才能想得明白，说不定等明天天一亮，一切就都好了。
　　空荡荡的桃树林，少了一个人顿时寂静了许多，小姬又吹了一会儿冷风，感觉四肢有些凉了，才动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不远，小姬的速度很快，但当她刚走了十几步，眼看着就要走出桃树林时，一样绳型的东西忽然从一根桃树枝上掉了下来，然后软绵绵的横在地上了。
　　小姬被这样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到了，胸口怦怦乱跳，眼睛也眯敛起来望向前方。
　　地上摇摇晃晃抬起一颗三角形的脑袋，绿油油泛着荧光的眼睛散发着慑人的寒光，这东西的身体足足有一米多长，通体碧绿，唯独尾巴上多了一抹焦黄。
　　这个时候蛇不都在冬眠吗？为什么会现在跑出来？
　　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冒出来，但金小姬只能在第一时间之内把隐形眼镜摘了下来，耀眼的金瞳瞬间收缩成狭窄的月牙形，竟然与眼前的蛇瞳有着惊人的相似。
　　真是太讽刺了，来什么蛇不好，偏偏是条竹叶青，小姬暗骂一句，同时想起老妈的话。
　　从小老妈就对她说，在所有的蛇类里面，就属竹叶青是最坏的，它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所有坏事都干尽了，所以今后但凡遇到竹叶青，一定要将它杀死。
　　但现在要杀吗？这条蛇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诡异了，她看得出来这蛇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就像是有人刚把它从蛇洞里挖出来的。
　　想到有人，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小姬没有回头，注意力一直紧绷着。脚步声越来越响，来人似乎一点也不怕被她听见，这个发现让小姬莫名的紧张，慌忙之下首先让眼瞳恢复过来。
　　“你们大半夜聊得真开心，现在人家都走了，你还不舍得回来？”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冷冷的，讽刺意味十足。听见这个声音，小姬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看见自救站在一棵桃树后面，半边身子完全隐在阴影里。
　　“你怎么会在我后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连两问，小姬满脸惊讶，她可以肯定，刚才和木东阳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而现在石久突然出现，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你以为这里就只有一条路？”石久冷冷抬头，英俊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不出喜怒，他往前几步走出树影，正好将小姬大吃一惊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希望我在这里吗？”
　　“不是……”小姬换了个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很惊讶，弄不清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既然不是酒快回去，这么冷的晚上你还出来干什么，还嫌白天病得不够吗？”
　　石久又低吼了一声，神情像只凶猛的野兽，小姬被他故作凶狠的模样吓得愣了一会，但随时，一丝甜滋滋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冒出来，就像是有人将她的心口泡在温水里，用暖暖湿湿的蜜糖呵护起来了。
　　“我现在就回去，你凶什么凶！”不去看他，小姬转身就走，但她的前脚才迈开，后脚就忽然想到什么，然后大声叫了起来，“等等，你别过来！”
　　这里还有一条毒蛇在，她怎么会忘记了！
　　余光中，一道绿色的影子在前方迅速游动，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一条冬眠毒蛇的范畴。小姬暗自叫苦，若是刚才就把它打死了，现在就少了很多麻烦，可是……
　　可是前面的竹叶青就像一条无声的幽灵，迅猛，凶残，它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攻击目标，金小姬的双腿。
　　“小心！有蛇！”
　　危急之中，一道黑影闪电般冲了过来，石久的双手牢牢抓在蛇头上，一捏一扯，竹叶青被他大力扔了出去。
　　“你没事吧！”扔掉毒蛇，石久迅速蹲下来，拉开小姬裤腕就要朝里看。
　　刚才的一幕发生在顷刻之间，小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小腿就被石久抓住了。现在是初冬，但小姬穿得并不厚，石久手上的热度隔着裤子传到她的腿上，一瞬间就将热意点燃，。
　　脸上像有火焰在燃烧，小姬故作冷静：“我没事，蛇没咬到我。”
　　“没事也要看看！”
　　石久依旧霸道，硬是将裤腕撩了上去，月辉照在小姬半裸的小腿上，细嫩的肌肤竟然如同白玉般莹润光滑，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诱人太暧昧，石久的动作就此停住了，重重的鼻息间，双手猛的一扯，犹如见鬼般的收了回来。
　　“好了，你没事，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本来就没事，是你硬要看的。”
　　小姬故意顶了一句，果然不出意料的对上石久僵掉的脸，知道某人正在生气，她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等隔得远了才回头看他。
　　再看时，石久的脸色好像好点了，他的手紧握成拳头，对着那片黑洞洞的桃林小声低咒着。
　　“这种鬼天气，怎么会有蛇！”
　　是啊，现在怎么会有蛇？顺着他的目光，小姬也朝着那片阴暗看去，刚才那条竹叶青是被扔到最里面一排桃林上去的，但它知道现在出现，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想起那条毒蛇，这块光秃秃的桃林上空似乎渐渐弥漫了一种腥涩的气味，小姬耸耸鼻子，却惊讶的发现这种味道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而且就是从不远处的石久身上发出来的。
　　“你，是不是被蛇咬了？”小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同时仔细观察石久的反应。
　　他的脸色不好看，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刚才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但现在再想，也许情况并不是那样。接下来再看石久的手，那双手刚才还给自己撩过裤腕，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握成拳头不再分开了呢？
　　一旦这个想法萌芽，就渐渐发展成为可怕的现实。石久的头慢慢转了过来，目光迷离的落在小姬脸上，最后像是应验了她的话，刚说完，他那高大的身体就瞬间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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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　收妖
　　“喂，石久，你不要吓我啊！”
　　知道情况不对，可金小姬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蛇毒的厉害她是非常清楚的，一条厉害的五步蛇能够瞬间让人致命，但刚才那条是冬眠的竹叶青，就算毒性再打，也只能将人致晕。
　　这么一想，情绪总算冷静了些，小姬迅速跑了过去，反手将石久扶了起来。
　　即使在昏迷中，石久的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小姬花了好大力气才能将他分开，分开之后，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结果不出意料的发现了两颗印在他掌心的漆黑牙洞。
　　嘶！好毒的蛇！
　　尽管是冬眠的蛇，石久的整只手掌全部肿起来了，两颗牙洞的周围尤其肿的厉害，看这种情况，毒素应该还大部分集中在手掌上，想到这里，小姬干脆横下心，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咬人了，最近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
　　那时她好像才六岁，正是其他小朋友要上小学的年纪，和爸爸妈妈在山上住惯了，有一天妈妈突然叫住她，带她去了一所乡间的学校。
　　学校很破，都是烂墙破凳，金小姬至今都还记得学校门口蹲着的两条看上去很凶的大黄狗，本来一直对陌生人狂吠的大黄狗，见到她和妈妈来了，居然全都夹起尾巴逃跑了。
　　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与母亲的特别，只当作狗吓跑了是件事情，因为小学里的小朋友们全都围了过来，好奇的围着她看。
　　从那之后，她就多了三名小伙伴，三名非常纯朴的农村小姑娘。小孩子们的友谊来得很快，才一个礼拜，她们就打成了一片，形影不离。但这份友情去的更快，一个秋风扫落叶的下午，一场游戏划上了金小姬校园生活的句号。
　　那时候她们几个小伙伴正在树下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本来找出躲起来的伙伴就可以了，但最后不知是谁出了个主意，为了证明她们是真的好姐妹，只要是胜利者，就必须在失败者的身上留下牙印，牙印越深，感情越深。
　　小姬毫无悬念的成了胜利者，绝佳的听力和视力帮助她找到了所有的人。当第一个失败者站到自己面前，伸出白嫩光滑的小手时，小姬听见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咚的口水声，然后脑子一懵，张嘴就咬了下去。
　　小伙伴哭了，她一边惨叫，一边哀求着金小姬松开嘴巴。
　　那时的小姬还不明白，不是说好了感情越深，牙印越深吗？为什么她的牙印才刚刚留到上面，对方就嚷着说不要了呢？
　　最后那个小伙伴晕倒了，被学校的老师送到了乡村医院紧急抢救，手术虽然还算成功，但据说那个孩子因为摄入了太多的毒素，还需要昏迷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去学校，那还是个未知问题。
　　从此之后，金小姬成了学校里人见人怕的异类，因为她在咬人的时候无意中露出了金色的眼睛，于是所有的伙伴都说她是妖怪，因为只有妖怪的牙齿有毒，因为只有妖怪才会无缘无故吸食人血。
　　小姬一直觉得自己很冤，她坚信着牙印越深，感情越深，这个概念一直持续到母亲闻讯赶来，带着她重到大山，再也不在世人面前出现为止。
　　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其结果只证明了一件事，原来她真的是怪物，一只以为自己是人的怪物！
　　石久的手掌还在流血，伤口被小姬硬生生撕开了，为的就是让已经闭合的伤口重新开始循环。血水沿着她的喉咙往下吞时，咕叽咕叽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从前，似乎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将感情封闭起来，直到博荷她们几个人的出现。
　　小姬小心翼翼的吸着，仔细区别哪些是好血，哪些是坏血，只要毒素渗透不深，她就能通过同样的方式，把毒血统统吸出来。
　　石久的脸色渐渐开始好转，一开始还白得泛青，但吸了一阵子之后，他的嘴唇最先红了起来，只要再吸几口，他应该就能醒了。
　　小姬微微吐了口气，侧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因为太着急，她一直单手撑着两个人的身体，现在她的半边身体都麻了，只能让石久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但就在她摆好姿势准备稍事歇息一会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小姬没有回头，她知道有人会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其实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一条冬眠的蛇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偶然，一定是有人事先把它放到这里的，至于那个人为什么知道她会突然到这里来，一定是她们的房间被人监听了，说不定隔着一扇木板，有个人正居心叵测的躺在那里，在冷笑中偷听着大家的一举一动。
　　“还真是妖孽，居然开始吸血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如刀般的视线剜在小姬冰凉的后背上。
　　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小姬没有丝毫惊讶，她慢吞吞的吸掉最后一口血，抹抹唇瓣转过头去。
　　“费大师，天都这么晚了，你老人家还不睡啊？”
　　小姬摆了摆手，好似普通人之间正在打招呼，而费禅正站在不远处的月光下，一身纯黑色的八卦道袍完全融入黑暗里，乍一看，就像是半空中浮着一颗白惨惨的脑袋。
　　“妖孽，害了人还敢这么嚣张？”费禅冷笑一声，手中霎时多了一样类似法器的拂尘，拂尘挥舞，挽起一道道白花。
　　小姬本来还有戏耍她的打算，但被那只拂尘一指，一直隐忍的怒气突然被逼了出来，但她现在不想杀人，像费禅这种贼喊抓贼，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简直是侮辱了她杀人的胃口。
　　“我害人？我到底害谁了？费大师，你口口声声说有妖怪，可你说的妖怪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见？”
　　小姬不怕他，昂首挺胸，她知道费禅没有证据，可以说除了自己的眼睛是金色的，她一点也没让人看清自己是怎么给石久逼毒的。
　　“还不肯承认！”费禅被激怒了，大喝一声，手中拂尘挥舞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眼看着这副手动螺旋桨就要掉下来，她却忽然换了只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了出来。
　　“大胆妖孽，快快显形！”
　　被她丢出来的是一只绿色小瓷瓶，瓷瓶掉到地上就碎了，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黄水。小姬不怕这种怪水，闻了一下，她就知道这是很普通的符水，里面带着淡淡的墨水味。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费禅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双手扭动着，脸上的表情就像要吃人。
　　“好深的道行！居然不怕我的灵符水！”费禅见叫了半天金小姬都没有反应，慌忙之间她将拂尘收了起来，继而从她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截光秃秃的树枝，如饿狼扑食般的冲了上来。
　　“竟然逼我使出金桃木，我看你显不显形！”
　　举起桃木枝，费禅像的跳大绳般的围着金小姬打转，一边转，她一边念着奇怪的咒语甩出桃枝。小姬本不想理睬她，但费禅步步相逼，桃枝虽然打在自己身上不痛，但她每隔一会儿来上一下，估计就算是圣人也心烦了。
　　“你要干什么！住手！”
　　刚才的一鞭子正好抽到她的脸上，小姬捂着脸颊，咬牙切齿间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反打回去。这个女人真有把她逼急的本事，若不是看在她是费珠的姐姐，若不是知道这里不能随意伤人，她真的要一不做二不休的上演一场人妖大战了。
　　“不住手！你先看这是什么！”
　　费禅反叫了一声，小姬顺着她的目光朝下看去。费禅的另一只手却不知从何处摸出　小镜子，镜子好像是黄铜做的，看不清里面，但表面上的镂空花纹却依稀辨认得出是什么神明之类的画像。
　　“照！妖！镜！”
　　发现金小姬居然老老实实的在看，费禅又大喝一声，那面镜子被她突然翻了个面，直冲着金小姬的脸拍来。
　　感觉那面镜子在飞速的靠近，小姬反射性的避了避，但她也没来得及看清另一面上是什么，一道白光就突然从镜子里飞出来，不偏不倚的照在了她的眼睛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好痛！”
　　眼睛里有灼热感，小姬感觉自己开始泪流满面了，刚才那样东西确实有些奇怪，好像真有些法力似的，而且费禅刚才说它是照妖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
　　小姬捂着眼睛不能动，痛苦流泪的模样正好应了费禅的判断，照妖镜被她捏在手里，对着小姬前前后后照了个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早上你喝过我的桃叶茶后就开始脸红发热，别人都以为你是发烧了，但我知道那是桃叶茶让你的妖元受损，现在你已经尝到苦头了吧。”
　　“胡说八道，我是在来的路上着凉了。”小姬懒得理她，却又不得不解释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有着疯狂的执着，她不逼着自己承认是妖怪是不会罢休的了。
　　“哦？是吗？我看你狡辩的功夫也蛮厉害。”费禅不以为然，硬是挤在小姬耳边继续说话，“我还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说，你现在这样子正好可以知道。”
　　一丝凉风吹到脸上，那是费禅贴着自己说话，小姬浑身一抖，一种厌恶至极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汇聚上来。比起眼睛上的痛苦，她更不喜欢费禅这么贴近自己，所以无奈之下，小姬慢慢将头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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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　险被发现
　　“对了，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不知看见什么，费禅手舞足蹈的跳起来，她直逼着小姬，脸上呈现疯狂之色。
　　“金瞳，妖眼，我们通幽堂历代祖师都留过戒训，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纯金眼睛的人存在，如果有，那她就一定是妖怪！”
　　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从费禅的嘴中源源不断溢出来，她的眼睛变得如充血般赤红，神请激动，此刻的她眼里有金小姬，殊不知比起别人，她的样子要更像妖怪得多。
　　“就因为这个，所以我就是妖怪？”
　　被她疯狂的模样惊怔到，小姬终于明白费禅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原因，果然还是眼睛惹的祸，不过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堂哥的存在，不然当她看见另一个明目张胆的金瞳人时，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