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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 -魏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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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石屏风,献给“云南王”的龙云。龙云一见大喜,仿佛这石头在 地下藏了亿万年,今天才物归其主。于是送礼者与受礼者都发出会心的微笑。当然他们更喜 欢的是其中所蕴含的象征意味。于是,龙云便把这扇大理石屏风,安置在自己富有南国风味 的幽雅的花园里。每当他散步来到这屏风之前,总要停住脚步留连观赏一番,有时真觉得他 就象那条云中之龙飘飘欲仙了。
现在,这位“云南王”正在屏风前悠闲散步。他高而瘦,穿着长衫,两眼炯炯有神,透 露着干练和机警。也许因为刚刚在烟榻上过足了瘾,脸上还浮着兴奋的红润。昨天,蒋介石 和他贴身的小班子已经乘飞机从贵阳来到昆明。龙云亲自到机场去接,并把他们安排在五花 山别墅休息。考虑到他们旅途劳顿,他没有多留。今天是正式接见他的日子,他一早就起来 了,吃了早饭,又过足了烟瘾,看看时间尚早,就在这里闲步一回,一面也考虑些问题。
总的来说,龙云的心境是颇为轻松的。因为那场曾使他担心、忧虑、惶惑不安的风暴已 经从他面前吹过去了。四个月以前,红军刚刚进入黔境,他表面上虽很镇静,内心深处却不 无紧张。既怕红军进入云南,又怕蒋介石一箭双雕。他曾召集他的智囊人物几次议事,谁知 高论纷纭,莫衷一是。一种意见说,云南地处边隅,无回旋余地,当年石达开不留在云南, 就是怕陷入绝境,估计红军也不一定会来。因此,一动不如一静,还以保境安民为善。第二 种意见认为,红军善于化整为零,若分成多股纵队从宽正面渗透进来,殊不易防堵,应立即 令各县构筑碉堡,早作坚壁清野之计。第三种意见,也是多数人的意见,认为红军“已临末 日”,在大军跟踪紧追,各省堵截之下,“断无幸存之理”。太平天国只存在了十三年,红 军这个“流寇”恐怕还拖不了这样长久。第四种意见认为,蒋介石此次追堵红军,实有一箭 双雕的野心,如让中央军跟踪而来,政局就有变化可能。因此,对红军与其拒之于境内,不 如拒之于境外,既保护了公私利益,又符合中央意图,实为上上之计,万全之策。这龙云真 不愧割据称雄的一方霸主,不仅有决心,而且有雄心,于是当机立断,采取第四方案,以孙 渡为第十路总指挥行营主任,率六个旅入黔作战。出发前夕,龙云邀孙渡和各旅长晚宴,席 间密嘱:进入贵州后,应将王家烈部“乘便解决”。看来,这位将军不仅有雄心,还有超出 雄心的野心了。其实,他吞并贵州的野心,早就蓄谋已久,只是没有机会,今日既然天赐良 机,何不大捞一把!
可惜的是,他的这个如意算盘,由于中央军迅速占领贵阳竟未能实现。而且王家烈的下 场,还不能不在他心上打上兔死狐悲的惨痛印记。可是,这中间也有差可自慰的事。这就是 蒋介石困于贵阳,孙渡千里勤王,使滇军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龙云自然觉得头上生辉,脸 上生光,午夜醒来,还不禁暗自微笑。
随后,龙云自然又紧张了一阵。先是红军入境,昆明空虚,之后又是薛岳军至,扬言要 进昆明。可是这些他都作了恰当处置。尤其对薛岳的进入昆明,给予断然拒绝。这一着比起 王家烈,确是高明得多。现在风暴已从门前吹过,红军已进入四川,正在围攻会理;薛岳的 军队也追过了金沙江,想来不日就可过完;这样,云南又是他的天下了。他想,这次蒋介石 的到来,不过是部署下一步追剿,想来不会再有别的。如能乘此机会同蒋介石搞好关系,说 不定还可以得点甜头。想到此处,他不禁又飘飘然,悠悠然,真的象那条大理石上的云中龙 了。
龙云看看手表,时间已到,随即乘车向五花山别墅驰去。不一时,就来到一座幽静而又 豪华的宅第。卫士长见是龙主席来到,相当客气,说委员长正做早晨祈祷,稍等片刻即可接 见。龙云乘机问询了些蒋介石的饮食起居等诸多方面,以便接待工作搞得更如人意。
十几分钟后,在一个阔绰的客厅里,这一对反共的同盟者又是潜在的对手晤面了。一开 始气氛就相当热烈,光是昆明的天气就谈了好几分钟。龙云不止问候了委员长,还特意地问 候了夫人;蒋介石对夫人没有出来也作了解释,说她长途奔波未免稍感辛劳。
龙云在谈话中,不断用他那炯炯的目光进行探察。他见蒋介石面容比前消瘦,脸上虽有 时浮起一点笑容,但很勉强,在笑容的掩盖下,似乎隐藏着一种焦躁、不安、易怒的神情。 龙云暗暗想道:“这老家伙,在贵州整整同共产党周旋了一个半月,就是搞掉了一个王家 烈,对共产党什么也没抓到,也够可怜的了!”
“志舟,”蒋介石叫着龙云的号亲切地说,“滇军这次在贵州剿匪,服从命令还是很不 错的。我下了一道命令让孙渡赶到贵阳,他率部昼夜兼程,按时赶到,可见平日训练有素。”
龙云一听,蒋介石分明在褒奖他,心象泡在蜜糖里似的,满脸堆笑地说:“委座,不是我夸口,中央的政令、军令,我们云南没有不听从的。自从朱毛进入贵 州,我们接到委员长的命令,二话没说,就把主力派出去了。为了剿共大业,我龙某不象别 人,我是不在乎一己之得失的。”
蒋介石微微颔首。龙云见是时机,叹口气道:“唉,可惜的就是军队装备太落后了,好多问题冒得办法解决。”
说过,偷偷观察蒋介石的反应。
“哼,这家伙想要钱了!”蒋介石暗暗地想,“看来也不能把他们捧得太高。”
想到这里,蒋介石摇摇手说:“志舟,这些我们会考虑的。只要剿共大业有了进展,这些小事都好商量。要命的是, 我们是几十万大军,共匪只不过两三万人,我们却不能剿灭他,江西追到湖南,湖南追到广 西,广西追到贵州,贵州又追到云南,这次本来应当在金沙江边将他们一举消灭,可是又让 他们跑到四川去了!这是什么道理?深夜扪心自问,我们这些当军人的不惭愧吗?”
蒋介石越说越激动,不断地用指头敲打着桌子,脸色变得白里透青,青里透白。胸中那 股积蓄已久的怨气,好象山窝窝里的水一样,无法宣泄而出。
龙云见他满脸怒色,不知道他究竟在怨谁骂谁,更不知道他说的军人是否包括他自己在 内。听起来只觉得好笑。但是他不敢也不便笑出来,就连忙劝慰道:“委座,依我看,共匪过了金沙江,未尝不是好事。”“好事?”蒋介石一愣,用他那 森严可怖的目光盯着龙云,“怎么是好事?”
龙云含着笑,不慌不忙地说:“朱毛选择的这条路,完全是一条绝路。”
“绝路?”
“是的,他们走的这条路,同当年石达开走的路线一模一样。恐怕过不了两个月,剿共 大业就彻底告成,委座就要成为当代的曾文正公了!”
几句话使蒋介石的怒气消了一半。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语气缓和下来,颇有兴致地望着龙云,“你好象对这段历史 也很熟悉?”
“不瞒委座,”龙云谈笑自若地说,“我在公余之暇,对历史上许多人物的成败得失都 作过一些考究。象这位石达开,可以说是洪杨之乱的杰出将领,曾经煊赫一时。他之所以在 大渡河边全军覆没,是有原因的。”
龙云自炫博学,津津有味地讲起来。他说,石达开的失败在于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条 他是一条不占。论天时,他正是旧历三月末,阳历五月初进至大渡河南岸。当时正值汛期, 山洪暴发,不但大渡河急流汹涌,就是小小的松林河也水高数丈,尽管石达开一世叱咤风 云,这时也无可如何。论地利,石达开不啻进入了一座死谷,一块绝地。这大渡河并不太 宽,却凶险之至。流速每秒钟达四公尺,徒涉绝无可能,也很难架设浮桥,清兵迫近,自然 插翅难逃。论人和,大渡河南的大小凉山地区都是彝族,彝民剽悍善战,清兵与当地土司密 切合作,就使石达开四面陷入困境。这就是石达开覆亡的原因。
龙云说到这里,笑着说:“历史很少有这样巧合的事,却偏偏巧合了。今天共军所走的 完全是石达开的道路,情况一样,兵力一样,连时间也一样。你说巧不巧!委座,我看你天 时、地利、人和三条全占了,怎么会不成功呢!这也是天意如此!”
龙云俨然一副历史学家的样子,讲得兴高采烈。蒋介石也似乎沉入到这段历史故事之 中,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他凝视着龙云,颇为认真地问:“那时候,石达开还有多少部队?”
“也就是两三万人,和现在共军的数量差不多。”龙云以行家的口吻说。
“真是巧极!”
蒋介石不禁眉飞色舞,一挺身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瞅着龙云说:“你知道我来干什么?我就是来部署大渡河战役的!下午开会,你也参加。我告诉你, 这次是对朱毛的最后一战,我蒋某人决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我看关键是刘文辉、杨森等人肯不肯卖力。”龙云接上说。“如果他们能严密封锁大 渡河沿岸,中央大军向南一压,何愁不一鼓荡平!”
两人说到这里都沉到极度兴奋之中。龙云趁机说:“我们云南各界人士和全体民众,为了欢迎委员长光临昆明,并为了预祝剿共大业即将 完成,准备明晚举行全城火炬晚会,希望委座和夫人届时驾临。”
蒋介石一听,心里乐了,但脸上并没有特别显示出来,只是说:“不要搞得那么大嘛!”
龙云笑着说:“这是民众的公意,我个人哪里制止得住!”
蒋介石早就知道龙云一向垂涎贵州,为了笼络他,至少应该给他点想头,才好事事俯首 听命。想到这里,望着龙云说:“象云南、贵州这些地方,别人都以为是边陲之地,不甚重要,我看则不然。这些地方 也要加强中央领导。”
“加强中央领导?”龙云听到这几个字心中猛地一跳,没有则声,只是睁大了眼睛听下 去。
“我计划将来适当时机,成立一个机构,也许就叫‘滇黔绥靖公署’吧,好来代表中央 统率两省军政。”
龙云的眼睛放出光彩,情不自禁地问:“不知将派哪位贤达前来主持?”
“那还有谁?”蒋介石笑笑说,“恐怕比你合适的人不多呀!”
说过,两人哈哈大笑。
接着,蒋介石又叫卫士长把侍从室主任找来,当面嘱咐说:“以后你要多和龙主席联络,龙主席有什么事要办的,你要立刻向我报告。”
郑不凡满脸笑容地望着龙云,唯唯听命。
当龙云回到他的花园中时,久久地望着大理石上的云中飞龙,不禁飘飘然象真要飞起来 了。他把副官长叫过来说:“我让你制作的金牌做起了吗?”
“正在金店加工赶制呢,主席。”副官长说。
原来,这是龙云接待工作的一部分,准备制作一面相当大的金牌,刻上“蒋委员长莅滇 纪念”,献给他的上司。当然也还有小一点的,准备分送给各侍从人员。这都是在他的不眠 之夜最富想象力的时刻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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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 (四十)
一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伍正在向北蜿蜒行进。
一弯下弦月隐进云中去了。月色象白色的轻烟,掩盖住了远处的山峦,人们觉得竟象是 在平原上行进似的。陪伴着他们的是一条安静的河,温柔的河,它的名字就叫安宁河。这种 迷离的景色本身就象梦境,自然很容易使那些行军行家们进入梦乡。你不能不佩服他们的本 事,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一面睡眠,一面走路,乍一看,你以为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行进,而 实际上却大部分人都已与周公谈话。而嚓嚓的脚步声,溅着火星的马蹄声,还有刺刀与水壶 的磕碰声,驳壳枪与什么小零碎的摩擦声,不过是为他们的梦境伴奏。
渡过金沙江是红军战略性的胜利,它使得全军士气大振。一方面是暂时摆脱了优势敌军 无休止的尾追、堵击和重重包围,多少喘了一口气;一方面是得悉红四方面军正向川西北前 进,两支主力红军不久即将会师。在川西北创建根据地的口号,燃起了人们新的希望。在此 期间,除三军团包围并攻击会理,九军团沿金沙江防堵追兵外,所有部队整整休息了五天。 这是多么难得的五天!人们的体力得到某些恢复。尽管这时部队只剩下不过两万多人,比从 江西出发时减少了四分之三,但一时高涨的士气竟把这些大大冲淡了。
当然,统帅部的领导者们,他们的头脑是清醒的。他们的确充满自信,相信自己不会成 为石达开,但历史的巧合带来的巨大阴影却不能不引起他们深沉的思考。他们意识到,在金 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砻江以东的这块狭小地区内,如果犹豫观望,不当机立断,是有 相当危险的。也就是说,重复石达开的悲惨命运,也并非全无可能。因此,他们决定立即北 进,尽快脱离险境。不仅放弃了进攻会理,即沿路诸城,也尽量避免纠缠,以便争取时间, 在敌人布置就绪前抢过大渡河天险。
在这期间,还有一件事不便略过,就是在会理会议上,对前些时掀起的一股小小的逆流 给予了批评。本书前已交代,在贵州相当困难的日子里,林彪对当时的机动作战提出种种非 难,并提出要撤换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的军事领导。当时因为敌情相当紧张,在这件事情 上展开论争,显然是不适宜的。现在为了统一思想不能不给予批评。毛泽东对林彪的批评显 得辛辣而严厉。他指着林彪说:“林彪,你还是个娃娃,你懂得什么!”周恩来也揭露和批 评了林彪,赞扬了毛泽东在敌人重兵包围中两进遵义、四渡赤水的指挥艺术,积极地维护了 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会议进一步阐明了只有机动作战才能摆脱敌人重兵包围的 作战方针。大军得以冲出敌军的漩涡渡过金沙江本身,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林彪无言以 对。从此领导层的团结更巩固了。
下弦月从云缝中钻了出来,远近景物的轮廓显得清晰了一些。安宁河平静的流水,闪着 白光,路边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就象一幅幅油漆的雕画。就是那残破的村庄、古 旧的集镇,也比白昼显得美好。
也许因为过了午夜的缘故,队伍里打瞌睡的人更多了。象粘粥一般浓重的睡意完全笼罩 着他们。但是,在行列中却有两个人在悄声谈话。这两个人都骑着马,正在并辔而行。他们 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好像丝毫没有疲倦的样子。从两个人浓重的四川口音和湖南口音,可 以听出是朱德和毛泽东。
“总司令,你好象跟我说过,你是走过这条路的。”
“是的,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时节,云南的‘小皇帝’唐继尧打回了昆明,我 急急忙忙地逃出来,也是蛮紧张咧!我刚刚坐小船过了金沙江,骑兵就追到了江边,来不及 过江的六个人都被打死了。”
“是你出去找党那一次吧?”
“是的。”
“听说,那时你是云南的警察厅长?”
“是的。”
“那你是唱了一出《林冲夜奔》啰!”
“是的,比《林冲夜奔》还热闹哩。”
两个人同时发出笑声。接着又谈下去。
“那时候,这条路好走吗?”
“不好走。一路上尽是高山密林,土匪很多。”
“那你是怎么过去的呢?”
“幸亏我遇到一位好心的绿林好汉,他是哥老会的弟兄,把我们送过去了。我把我心爱 的大马和手枪送给了他,他以后又派人送到我妻子那里。这些人比那些军阀要善良得多。”
“确实这样。……不过,你没有想到十三年后重走这条路吧,你等于给咱们的红军打前 站了!”
“是的,是的,确实没有想到。”
两个人又笑了一阵。过了一个小小的镇子,谈话才继续下去。
“这里离彝族区还远吗?”
“不太远了,我们明天可以到达冕宁,过了冕宁不远就是彝族区了。”
“总司令,你对石达开在大渡河覆亡的事很有研究吧,他们同彝族的关系没有处理好, 是不是原因之一?”
“不敢说有研究,不过四川的材料还是看过一些。我仿佛记得一个材料上说,‘达开不 自入绝境,则不得灭;即入绝境,而无彝兵四面扼制,亦不得灭。’连石达开自己在供词里 也承认,‘到紫打地方被兵勇夷人击败’。……”
“当时的实际情况究竟怎么样?”
“当时太平军的处境十分困难。主要是彝族上层的土司被清朝收买了。他们煽动各族群 众实行坚壁清野,太平军每到一地群众就逃跑一空,四出征粮也无所得,不得不掘草根,宰 战马,再加上痢疾流行,把一支强军弄得疲弱不堪。这时节,西面的彝族土司王应元截断了 通泸定桥的孔道,前后杀害太平军好几千人;东南的土司岭承恩乘夜袭占了马鞍山,把太平 军逼到不及一平方公里的峡谷里,太平军最后就这样覆灭了……”
“石达开究竟采取了什么措施呢?”
“也许他的缺点就在这里。很明显他对这些情况估计不足,也没有明确的政策。现在留 下的有石达开给土司王应元的一封信,答应给王应元白金千两,好马两匹,请王让路,否则 将予以痛剿,鸡犬不留。但这些话已经不起作用了。”
谈话暂时中断。仿佛彼此都在深沉的思索。停了好久,毛泽东才叹息了一声。
“教训是极为深刻的,尽管对这些农民领袖们不能苛求。
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加倍谨慎!“
“是的。这里汉族的统治者,一向对少数民族很残酷。要他们纳很多的税,还要杀他们 的人,扣他们的人质关在监狱里。我们新来乍到,他们怎么能弄清我们是什么样的队伍呢!”
“是的,是的。困难一定很多。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考虑,这里过大渡河是两条路:一条 是通过冕宁经过大凉山彝族区到安顺场;一条是经过越西到大树堡。总司令,你看主力走哪 条路好些?”
“润之,你说吧!”
“你先说嘛!”
“从大树堡过河到富林,这是通成都的大道,比较好走一些。可是杨森的部队正向这里 急进,兵力比较厚,敌人很可能估计我们要走这里。经冕宁走安顺场,是条小路,石达开的 主力正是走的这里。这里刘文辉的兵力比较少些,对我们比较有利,可是就要过彝族区了。 如果我们的工作做得好些,似乎走安顺场比较好。”
“我也觉得走安顺场好些,大树堡方面可以作为佯动方向,要有点声势。过彝族区一定 要精心计划,还要提出明确的口号。政策纪律任何人不得马虎。……你刚才还说到监狱里关 着什么人质?”
“是这样,汉官把彝族各家支的头人关起来,让他们的家人子孙轮流坐牢。许多人都死 在监狱里了。”
“应该通知部队把监狱打开,把关起来的彝族人民通通放掉。到冕宁就有彝人了吧?”
“有了,那已经是彝汉杂居的地方。”
“好,我们到那里就请他们开会座谈、吃饭。听说他们很爱喝酒,是吗?”
“是的,是的。”
“那就同他们喝一次嘛!”
这时,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瞧,大火!”毛泽东和朱德举头向西北一望,果然地 平线上升腾着一丛火光,照得一大片天空都是红的。正在边走边睡的人们,也睁开惺忪的眼 睛,纷纷议论。朱德正要找作战局查问,薛枫从前面跑了过来。
毛泽东和朱德下了马,站在路边。
“那是什么地方?是西昌吗?”朱德往西北一指。
“是西昌,敌人在城关放火了!”
“我们有部队去攻城吗?”
“没有。”
“没有,为什么他要放火?”
“是这样,”薛枫笑着解释说,据侦察员报告,敌人边防司令刘元璋和旅长刘元琮怕红 军接近城墙,打算把西关烧了。可是他们又怕老百姓不满意,就把全城士绅找来开了一天的 会,让士绅们自己提出请求,这才泼上煤油动手来烧。可惜三里长的一条最繁华的大街完 了。他们还不准这些老百姓进城,老百姓只好露宿城外。侦察员就是听这些老百姓说的。
“这里离西昌有多远?”毛泽东问。
“整整三十里!”薛枫笑着说,“据老百姓讲,敌人原来是怕我们攻城,现在又怕我们 不去攻城,因为我们不去攻城,他们就没办法嫁祸于人了。”
“我们四川的那些军阀就是这个样子!”朱德愤愤地说。
说过,朱德和毛泽东上马,继续随队行进。
“你对四川军阀是很熟悉的。”
“是的。”
“在贵州,我们就同刘湘交过手了;还有杨森,那个人怎么样?你好象当过他那个军的 党代表?”
“是的。那是一个典型的投机专家,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他同吴佩孚的关系很深。北 伐军进逼武汉的时节,他看吴佩孚危险了,就派出代表,四出活动,表示拥护革命。北伐军 总部就委任他为国民革命军二十军军长,让我到他那个军做党代表。可是我到了万县,把委 任状和关防真交给他,他倒借故推托,迟迟不就职。我一怒之下,率领政工人员走了。我刚 刚离开万县,他就调动部队,配合北洋军阀反攻武汉了。
……“
“他那次不是遭到惨败了吗?”
“是的,他狼狈逃回万县,这才派人到武汉把我接回来,通电就任军长职务。一面在万 县的大街小巷贴满了革命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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