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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尸案:黑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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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正在调查死因,他杀已确定。”海小安对她只能说这么多,他说,“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我的物品保管在看守所……”她的物品按规定暂由看守所保管,宋雅杰说,“真有他一张相片,你去拿吧。”
海小安投向她感激的一瞥,没说谢谢。
在宋雅杰的物品中有一张郭德学的照片,海小安带回警队,冲洗放大几张,然后返回鬼脸砬子煤矿招待所。
“郭德学如此模样啊!”小王说,望着照片惊奇。
“那你以为他什么样子?”李军脸正看着窗户。夕阳透过玻璃,衬出楼前一棵老树的树影,有一只鸟突然间从树上飞起,他往窗口前移动。
“望落日呢?”小王问。
李军忽然转过身,叫:“海队!”
海小安走过去,问:“看到什么?”
“有人监视我们。”李军说。
刑警们没见到人,可是李军坚持说有人监视。
“好,大家警惕点。”海小安吩咐,“小王把你们一天调查的情况整理出来,晚上梅局来听汇报。李军,你们组的情况梅局重点听。”
75
张扬一言不发,审讯他的警察三天没写一个字的口供。
“你就这样地耗着,不准备讲话是吧?”警察结束一天的审讯,最后问他一句,还是等于没问。
张扬仍旧不开口。
“带下去。”
警察带走张扬。
负责此案的警察向梅国栋汇报,说张扬不配合,什么也不说。
“从外围入手。”梅国栋指示:找受害矿主调查张扬罪行。
拘押在看守所的张扬回到监房,灰白的眼底充满血色,他认为一天里他胜利了。从另一个意义上讲,警察一无所获,他胜利了。
当然,张扬知道自己的结局。
成为罂粟沟黑帮老大那一时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走上黑道纯属偶然,他用自己的职权搭救过一个矿主。矿主叫王坚,他私自雇用女矿工,被张扬查获。
“张科长,你能放弟兄一马吗?”王坚将一鼓囊囊档案袋放在张扬面前,“弟兄一辈子忘不了你。”
张扬闻到档案袋里的钞票味道。
盘山市政府严禁雇用女工下井挖煤,一经发现处以罚款和停产整顿,严重违规的吊销经营许可证也说不定。
“张哥,能网开一面吗?”王坚眼睛说话:肯帮忙,钱是你的啦。
张扬喜欢车,买帕萨特需要钱。
后来,张扬如愿以偿开上了帕萨特。
不久,王坚精力不放在挖煤上,当起地头蛇。
“王坚打喷嚏,罂粟沟就感冒。”有人形象地说。

第十七章 母心远去(4)

王坚称霸罂粟沟矿区时,张扬经常被邀请,王坚的手下的人都随着老大王坚管张扬叫扬哥。
扬哥浸渍浓厚江湖味道的第二年,王坚死于黑道火并,王坚手捂着脱出体外的肠子,临死之前恳求张扬:“扬哥,你救救弟兄们吧!”
“扬哥!”
“扬哥!”
剩下的弟兄齐刷刷地跪在张扬面前。
那一时刻,张扬眼睛雨后树叶一样湿了,他一一扶起众弟兄。
张扬做起大哥,统领十几号的弟兄,打败敌手,重新独霸罂粟沟矿区。公安部门打黑,他使用了金蝉脱壳计。
“黑子,这次警方打黑声势很大,我们躲不过去。”张扬对刚拉进团伙的四黑子说。
“咋办,扬哥?”
“会下象棋吗?”张扬问。
“会走几步,下不好。”四黑子说。
“知道丢车保帅吗?”
“为保护老帅不给将死,把车……”四黑子这个笨蛋,没觉出张扬话里的含意,认真地讲象棋。
“你是车。”张扬说。
“我是车?扬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警方扫黑,没成果不行,我们得交出一个人去。”
四黑子略有察觉地望着张扬。
“只能委屈你了。”
“我?”四黑子惴惴不安。
“你去坐牢,也不会坐太久,风头过去,我捞你出来。”张扬说。
四黑子有些犹疑。
张扬安排四黑子去坐牢,一箭双雕。一方面使自己躲过这场灾难,二是考验一下四黑子的忠诚。
四黑子手下有那么几个乌合之众,靠着矿山派出所长暗中撑腰,在张扬搜刮过的小煤窑重一次茬,再收一次钱。张扬发觉后,摸清了四黑子的底细,没用暴力征服他,采取收编的手段,把四黑子拉过来。
“四黑子有反骨。”心腹提醒张扬,“这样人反边(不服管教)。”
四黑子长着个犯忌的头型,奔儿娄瓦块也罢了,后脑勺凸出,当地人称为反骨。
“黑子,你别勉强。”张扬说。
“扬哥,我去。”四黑子说。
盘山扫黑以打掉四黑子为首的横行罂粟沟矿区的黑恶势力告捷,四黑子涉黑判刑入狱七年。四黑子只在大墙里呆了三年,张扬很本事,捞他出来,刘宝库当矿长组建护矿队,任命四黑子做护矿队长。
“也会有人捞我。”张扬顽抗到底,也不是心血来潮,警察找不出更多的犯罪证据,耐心等待海建设捞他出去。
在张扬看来,海建设将不遗余力地救他出去。原因很简单,鬼脸砬子是海建设的,既不能出事又不能暴露自己官员开矿的真相。卐井透水,是他指挥瞒报的,杀掉唯一幸存者郭德学和李作明,都是自己和海建设共同策划的。
“摆平……”张扬认为凭海建设的实力,能摆平此事,化险为夷也就是早晚的事。
信念像一枚钉子,将张扬牢牢地钉住。他决心一字口供也没有,坐等着出去。但是,他的心里仍旧阴霾不散,四黑子摇来晃去的,给警察逮去就麻烦。
“走错了一步。”
张扬想四黑子就后悔,四黑子知道的事太多,早该动手处理掉他,留下了后患。自己出不去,话传不出去,处理不了四黑子。
张扬在看守所里想四黑子,到矿区调查的警察听矿主提到同一个名字。“四黑子,张扬手下有个干将叫四黑子。”身受其害的矿长说,“每次都是他来收钱。”
“哪个四黑子?”警察问。
“罂粟沟只一个四黑子。”矿长说,“奔儿娄瓦块的四黑子。”
“是不是鬼脸砬子煤矿上那个四黑子。”警察再三甄别。
“是他。”矿长肯定地说。
76
一审判处宋雅杰死刑。
“宋雅杰,你上诉吗?”法官问。
“我不上诉。”宋雅杰说。
法警将宋雅杰带进死囚牢房,关押住在单独的房间里。
“我要求见女儿一面。”她提出最后的要求。
宋雅杰的要求得到批准。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法警问。
“丛众。”
“怎么联系她?”

第十七章 母心远去(5)

“问市刑警支队的海小安,他知道。”
警察找到丛众,把宋雅杰一审被判死刑的消息告诉她,然后说:“你母亲要求见你,丛众,你见吗?”
“见。”丛众毫不犹豫地说。
海小全陪着丛众去见宋雅杰,这次会面,对于她们母女是生离死别。此次是最后一面。
面前的母亲和丛众想象虽然说不上相差异甚远,但是有些差异。那斑马一样图案的囚服,白色的杠杠闪着寒光如锋刃割碎心中美好的母亲,幻想中的母亲形象不完整了。
“众儿。”宋雅杰轻唤女儿的名字。
丛众听那呼唤声如从遥远的天外飘来的那般缥缈,她的嘴唇颤抖,不知自己到底答应没有。
“众儿!”宋雅杰再次呼唤,并伸出一只手。
丛众伸手给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她感觉出被一只颤抖的手攥着,那只手很凉。
“妈!”丛众终于呼喊出声音。
宋雅杰顿时哽咽了。
“妈!”丛众跪蹲下去,头放在母亲的双膝上,“妈妈!”
海小全头转向墙极力地仰着,或许怕泪流出来。
会见有时间限制,我们不得不把时空扩大,给生离死别的母女一些感情交流的时间。悲伤、惊喜、亲近、不舍……百感交集。
“他没见到你,同我一起想念你多年,为有朝一日找到你,送你一笔钱才来罂粟沟挖煤。”宋雅杰说郭德学,对女儿说,“他是个心肠很好的人。”
“找到他了吗?”丛众问。
“警察说他死了,可我觉得他没死,昨晚还托梦给我,说他在一块大石头下压着,叫我去救他。”
“妈,人只会做梦,不会托梦。”
“我真亮地听他喊我……”宋雅杰说梦,她说,“鬼脸砬子煤矿,矿名多不吉利啊!”
“记住,郭德学是你真正的继父。”宋雅杰叮嘱。
“那丛捍东呢?”丛众问。
宋雅杰愣然,这个名字似乎很陌生,看得出她十分不愿提到这个人。尽管女儿随了他的姓,那毕竟是很过去的事了,姓什么都是个符号,姓什么无所谓。她说:“全当没这个人。”
“可我姓丛……”
“众儿,我当时给你起名字时,他还没变坏,应该说没重新变坏。哦,不说他了,说你的众,三人结晶了你。”
丛众是三人的结晶,宋雅杰给女儿起的名字没侵权,客观无私。
“到了这种时候,人世间对我没有秘密。唉,人活着的时候,这个秘密那个秘密,还不是几件衣服遮盖臭肚皮(皮囊)。”宋雅杰死到临头大彻大悟,她说,“那句话怎么说的?鸟要死了,叫的声音……”
一个村妇篡改了词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给改成鸟要死了,叫的声音也什么什么。
宋雅杰要说海家,这时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想到在场的海小全,先前他像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全。”丛众叫他过来。
“他是?”宋雅杰问。
“我的朋友,就是更亲密的那种。”丛众介绍得很拗口。
“噢,我明白啦,你恋爱的人。”宋雅杰为女儿有男朋友高兴,能够在她即将离去时带来看上一眼,从心里向外涌泉一样高兴,她连连说,“好,太好了。众儿你长大了,都有男朋友啦。”
海小全有些羞涩。
“妈,你知道他姓什么吗?”
“你没说,我哪里知道哇。”
“姓海,大海的海。”
“海?”宋雅杰疑惑,自语,“不会那么巧吧?”
“他叫海小全,父亲海建设……”丛众说。
四周的墙壁突然旋转起来,宋雅杰拍了下额头,她想阻止脑袋停住,事实上也是头脑在旋转。
“妈,你不必担心,小全也是抱养的。”丛众猜透母亲在想什么,为她解惑。
“吓我一跳啊!”宋雅杰悬吊的心落下来,她问,“你亲生父亲不是海建设?”
“我生父姓庄。”海小全说。
宋雅杰猛然在她记忆的硬盘上点击出一个姓庄的人,郭德学电话里说过,有一个姓庄的人对自己很好,他带他们下井,他是头儿。她对女儿说:“你继父说过有一个姓庄的人和他一起下井挖煤。”

第十七章 母心远去(6)

海小全没有寻找生父的打算,因此没在意听宋雅杰说什么。
“小全,妈说有一个姓庄的……”丛众说。
“众,”她的话给海小全打断,提醒丛众,“那个东西……”
“会见的时间到。”法警第五次看表,每一次推迟五分钟,他破例到了极限。
丛众拿出一只苹果,送到母亲嘴边,说:“妈,吃。”
宋雅杰咬口经过警察允许的苹果,她说:“众儿吃一口。”
于是,出现这样场面:宋雅杰咬一口,丛众咬一口,母亲咬一口,女儿咬一口,母女交替咬苹果……在民间,苹果象征平安,此刻的苹果寓意深刻了……平安上路。
“众儿,妈走啦!”宋雅杰的声音悲怆而苍凉,咽下最后一口苹果。
丛众直跪面朝法警带走母亲的方向,海小全膝盖发软,跪在她的身后。
“众儿,去罂粟沟找找你继父。”宋雅杰猛然转回头,喊着说,“一定去找找他啊!”
丛众给母亲磕头。
77
梅国栋在专案组呆了两个小时后离开,海小安开车送他回市区。
“张扬不肯开口。”梅国栋说,“他以为用此办法来对付,我们就没办法。”
“他涉黑的证据不是拿到了吗?”海小安问。
“铁证如山。”梅国栋说,“我们基本掌握了张的犯罪线索,查清了他的团伙就是鬼脸砬子煤矿的护矿队。”
“又有四黑子。”
“他是个头目。”梅国栋说,“如此说来,张扬的老巢在鬼脸砬子煤矿,至少和这个矿密不可分。”
“张扬是不是很有钱呢?”海小安疑问。
刘宝库买矿的资金来路始终是个谜,几百万元一般人谁拿得出来。是谁出了这笔巨资?
“他靠收取保护费几年里达不到那个数目。”梅国栋分析说,“他充其量算一股,还是有人投资。”
“种种迹象表明,张扬肯定是鬼脸砬子煤矿的股东之一,他多次出现在该矿,而且赶尸闹剧上演前,有人看见他频繁出现在鬼脸砬子煤矿,不是巧合吧?”
“我建议张扬的涉黑案,跟你们办的案并案。”梅国栋说。
“梅局,我也这么想。”
梅国栋告诉海小安,检察院也要介入此案,他说:“有人向检察院举报,称卐井隐藏着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呢?”
“举报人没讲。”梅国栋问,“你接到的举报信,是不是署名鱼鹰?”
“是,鱼鹰。”
鱼鹰写举报信给海小安,讲李作明是有人制造车祸,鱼鹰第一次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在此之前,有人署名鹭鸶举报无名尸体郭德学……海小安疑问:前后的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猜想这个鱼鹰就是李雪峰说的那个女人。”梅国栋说,“可以肯定,鹭鸶是李作明,他被对手发现,致人于死地。”
车穿过一条虚空的长街,街灯在秋夜里闪烁着寒光。
“小安啊,加快寻找那个女人,不能再闻到血腥……”梅国栋嘱咐海小安。
“梅局,有人盯我们的梢。”海小安说。
“是谁?”
“是矿上的人。”海小安说。
“尽快弄清他们是谁……”梅国栋说,“如果是鬼脸砬子煤矿的人很正常,不是,另当别论。”
车到公安局大楼前,梅国栋下车,海小安驾车回罂粟沟路经父母家,他决定上楼看看。
“小安。”陈慧敏开门,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
“妈,爸没在家?”海小安走向沙发,朝弟弟小全的房间瞧。
“他们都不在。”陈慧敏递给他一听饮料,说,“宋雅杰的案子电视新闻播了,一审判处死刑。”
“她不上诉。”海小安说。
陈慧敏对宋雅杰的生死表现出很淡漠,像谁驾车闯红灯给电子眼逮住,交警给处罚那样平常。宋雅杰带给海家是伤害,对陈慧敏伤害更深。淡漠一个人只有两种情形,一是没任何瓜葛;二是交往密切后反目且成仇,彻底忘掉。宋雅杰属于后者吗?也不尽言。陈慧敏的心里非但没忘记宋雅杰,二十年里经常想起的就是她,这是她和女儿海螺在一起的缘故。

第十七章 母心远去(7)

“到死她也不会认为有罪。”陈慧敏说。
海小安听出继母指的是带走海螺这件事,说:“判她死刑,是因为她使一名女婴窒息。”
“杀人偿命。”她仍旧冷淡地说。
“我去见过她,她确实有罪责感。”海小安想化解她们之间的恩怨,对一个行将执行死刑的人就别太责备了,千错万错也发生了,成为往事成为烟云,岁月已把它飘散。
“罪责感?她应该有罪恶感,深深的罪恶感。”她说。
陈慧敏一时感情难以通过,太久的积怨北极一样冰封雪冻着。她们没有融化的季节,似乎要永远冰冻下去。丛众的出现,是一缕照射北极的阳光,该是很温暖,她们的恩怨应该渐渐融化,而且给宋雅杰的机会实在不多了。海小安希望她们能在一方走向另一个世界前得到和解,他说:“下周宋雅杰就要执行了。”
陈慧敏无动于衷。
“妈,你是不是去送送她?”
“我?送她?”陈慧敏心里排斥儿子的建议,明确表示不能接受,“我可不去送她。”
“为了丛众,妈您是不是……”海小安劝说。
“不,我不去。”陈慧敏说。
这个话题无法进行下去,海小安话说到此打住。他和继母的关系很好,她不愿意做的事他不勉强她,更不能伤她的心。
“小安,”陈慧敏问起另外一件事,“你说假如一个公务员入股开矿挖煤,最终会给什么处分?”
“据我所知,盘山市纪委发出通知,在规定的时间内,撤回自己的股份免于处分。过了规定的期限就不同了,党纪政纪处分,严重的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海小安捕捉到继母一闪即逝的探问目光,故意说得严重,“有些黑心矿主无证开采,隐瞒事故,如果哪个公务员在这家矿入股,恐怕要追究连带责任,弄不好要受到法律制裁。”
霎时,陈慧敏的眼底有些灰白。
海小安察觉到她的内心惶恐,为不使继母尴尬,他侧脸去看花,一盆兰花向他绽放。
“小安,近日我想认丛众。”陈慧敏说,“到时候你带船船他们回来。”
海小安要回罂粟沟,站起身来说:“妈,相认妹妹的事还是往后拖一拖好,丛众要去为宋雅杰送行的。”
陈慧敏送海小安到门口,嘱咐一句:“开车小心!”

第十八章 乌金疯狂(1)

78
刘宝库一脚将妈咪踹下床,许俏俏看见一个白色的物体呈抛物线下落,只听到皮球挤出气体的嗞嗞声音。
“它可能死啦。”她拉亮室内大灯。
“死了好,作(闹)人。”他绝情地说。
许俏俏白亮亮的一片下了床,像一片月光洒向妈咪。她嗔道:“踢球呢你,妈咪受得了?”
妈咪一时的昏迷,很快苏醒过来,它已经在她的怀里,贴在光滑的皮肤上,它喜爱她的肌肤弹性、光滑而温暖。
许俏俏抱妈咪走向床,她要给它以关怀,带它上床。
“许俏俏你干什么?”刘宝库的心情撕破纸一样坏,他容不得床上除了许俏俏以外的第三者。
“狗通人气,你虐待了它,及时给它关爱,它不记仇的。”许俏俏抱着妈咪离床沿很近了,她讲着她的理论:“家庭成员的矛盾最易化解,亲情是润滑剂。”
刘宝库再次飞起一脚,把妈咪从许俏俏的怀抱踢出去。
“做吗你?”许俏俏愤怒了。她第一次见刘宝库除了在她身上以外的特别粗鲁,生活中的他像只蟑螂在人前小心翼翼,暴力妈咪两次她不能容忍,数落道,“你心不顺拿妈咪抓邪火气(毫无起因的怒气),应该吗?”
“它老啃我的脚。”
“平常你教唆妈咪舔你的脚,还舔你那东西……”许俏俏动气语言就锋利、挖苦,“你高兴叫它舔这儿舔那儿,口喊着舒服死啦。不高兴就一脚踢下床,这么说哪一天你心不乐,也把我踢下床。”
刘宝库觉得问题严重了,许俏俏心疼狗把事情想复杂了。到什么时候,他也不会像踹妈咪一样踹她下床。她曾和他开玩笑说,哪一天扔你乌鸦大晒蛋。他真害怕了,许俏俏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滋润,说她是雨是空气都成,没有女人滋养男人就枯萎。
“俏俏,你别生气。”刘宝库掀起被子要下床去抱妈咪回来,说,“我给它道歉。”
妈咪躲在自己的宿处——专门为它量身制做的床上,许俏俏为做这张床动番脑筋,仿造家乡育儿放在炕上的撼车子,妈咪舒服舒服地睡在里面,它欣赏挂在床上方的风铃,叮咚叮咚的音乐声甚是好听。
“算啦,你让它安静一会儿。”她说。
刘宝库重新回到床上,许俏俏脸侧向外边,亮给他大块的后背。他没去碰他,今晚根本没心情碰。
刘宝库的坏心情事出有因,专案组找他,海小安和他谈,向他要一个情况。
“卐井什么时候停产?”海小安问。
“半年前。”刘宝库将时间朝前推移,说。
“我们要具体的时间。”海小安说。
“封井很久了,一下子想不起来。”刘宝库说,“嗯,容我想想。”
“那你慢慢想,把最后一班生产记录给我们。”海小安说。
刑警盯上卐井,不能不使他惶惶然。警察出身的他,明白破案的套路,专案组问卐井的情况,说明侦查的目标是卐井。
“姐夫,专案组开始调查卐井……”刘宝库头一次直接给海建设打电话,一切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对方的态度硬冷。
“大惊小怪什么?”海建设训斥道,“这么点风浪你就坐不稳钓鱼台了,今后怎成大事。”
“是,是。”刘宝库甘愿挨训的样子。
“按我说的去做,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海建设说。
突遭冰雹袭击一样,刘宝库十分破败。他觉得海建设又是老板而不是姐夫,亲情显得那样苍白无力。红罂粟酒店的良好感觉再也找不到,口气的生硬使他接受不了。
“宝库,我想……”许俏俏突然转过身来,主动地说。
“我很累。”刘宝库婉转拒绝,没彻底拒绝,接受了她伸过来的一只胳膊,下巴颏抵了上去,说,“腰有些酸。”
“我给你按摩。”她说。
刘宝库弓身虾米在她的面前,她的手很有力气,穴位也找的准,捏鼓一阵后,他觉着舒服,有了被妈咪舔的舒服感觉。她通过他哼哼的节奏、声音大小来判断他的舒服程度,套他话的最佳时机是他舒服的时刻。到了,她盼望的时刻到了。
“宝库,我看你是给警察闹的。”她说。

第十八章 乌金疯狂(2)

“算是吧。”
“他们抓住李作明的车祸案子不放,车祸就是车祸,非在鸡蛋里挑出骨头?”她为巩固他的舒服,做了一个在他们之间是正常的动作,而在外人看来不雅的动作。
“哟,你撩扯(引逗)它,精神了怎么办?”他说。
“精神了岂不更好。”她说。
腰椎按摩在继续。她说:“你干脆出外走走,先躲一躲。”
“警察是线儿蚂涕(水蛭)盯上就没好。”刘宝库说,“你不知道海小安,他是刑警中的精英。”
“干什么?”
“破案啊!盘山的几大血案都是他破的。还有梅国栋,局长挂帅,有我们的好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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