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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新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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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 时 的 广 州 , 其 实 只 是 一 座 空 城 。 一 年 多 以 前 , 广 东 天 地 会 红 毛 军 作 乱 , 声 势 浩 大 , 一 度 包 围 广 州 城 长 达 半 年 之 久 , 随 后 分 路 流 窜 广 西 等 地 。 叶 名 琛 的 部 队 , 大 多 调 到 西 江 一 带 清 剿 去 了 , 一 时 间 没 法 调 回 来 。 接 到 最 后 通 牒 , 他 即 作 了 最 坏 打 算 。 在 让 步 的 同 时 , 一 面 建 立 一 个 叫 广 东 夷 务 总 局 的 机 构 , 主 持 对 外 交 涉 , 一 面 派 手 下 仅 有 的 官 兵 和 募 勇 去 加 强 沿 江 炮 台 。
    二 十 五 日 , 西 马 縻 各 厘 率 英 舰 三 艘 , 越 过 虎 门 , 攻 占 广 州 东 郊 的 猎 德 等 炮 台 。 叶 名 琛 虽 然 毫 无 把 握 , 却 表 现 得 十 分 镇 定 自 若 。 当 时 他 正 在 阅 看 武 乡 试 , 闻 讯 后 微 笑 着 说 : “ 必 无 事 , 日 暮 自 走 耳 。 但 省 河 所 有 之 红 单 船 及 巡 船 , 可 传 谕 收 旗 帜 , 敌 船 入 内 , 不 可 放 炮 还 击 。 ” 言 毕 继 续 阅 看 马 箭 。 第 二 天 , 英 军 攻 占 省 城 对 岸 河 南 凤 凰 冈 等 处 炮 台 , 叶 名 琛 闻 报 后 仍 不 动 声 色 , 继 续 阅 看 武 乡 试 。 他 的 部 下 沉 不 住 气 了 , 托 言 “ 风 大 , 难 马 射 , 请 早 收 围 ” , 叶 名 琛 遂 退 堂 , 招 集 各 官 到 督 署 商 议 对 策 。
    叶 名 琛 的 办 法 , 是 沿 用 道 光 二 十 九 年 的 老 招 数 , 靠 组 织 民 团 和 断 绝 通 商 , 来 对 付 英 人 的 进 攻 。 他 坚 持 不 打 第 一 枪 , 借 此 引 起 老 百 姓 对 洋 人 的 义 愤 。 这 个 办 法 似 乎 奏 效 了 。 二 十 七 日 , 英 军 攻 占 海 珠 炮 台 、 十 三 行 商 馆 等 处 , 兵 临 广 州 城 下 , 叶 名 琛 立 刻 下 令 中 断 贸 易 , 企 图 以 此 制 裁 英 国 。 同 时 下 令 整 齐 团 练 二 万 余 人 。 一 时 间 , 四 乡 壮 勇 , 齐 集 广 州 , “ 城 厢 内 外 , 各 榜 长 红 , 约 剿 杀 外 人 , 同 仇 敌 忾 ” , 声 势 极 为 浩 大 。
    但 这 一 次 , 声 势 浩 大 的 群 众 运 动 , 好 象 并 不 能 令 英 夷 感 到 畏 忌 。 二 十 七 日 午 时 , 广 州 西 关 团 勇 数 千 , 扬 旗 列 队 , 耀 武 扬 威 , 过 十 三 行 洋 楼 下 。 楼 上 洋 人 以 洋 枪 射 击 , 击 毙 练 勇 一 人 , 百 姓 二 人 。 各 勇 义 愤 填 膺 , 鼓 噪 着 欲 攻 洋 楼 。 然 而 当 地 街 坊 邻 居 , 害 怕 战 火 波 及 , 极 力 阻 止 , 事 遂 不 成 。 “ 于 是 敌 人 胆 益 壮 , 练 勇 气 益 馁 , 而 所 谓 团 练 , 遂 成 虚 名 矣 。 ”
    第 二 天 是 礼 拜 天 , 一 日 无 事 。 二 十 九 日 , 西 马 縻 各 厘 照 会 叶 名 琛 , 提 出 入 广 州 城 会 谈 , 末 得 答 复 。 当 日 下 午 , 即 开 始 炮 击 广 州 新 城 内 叶 名 琛 的 住 所 — — 两 广 总 督 衙 署 , 几 乎 每 隔 五 至 十 分 钟 就 轰 击 一 次 。 司 员 华 廷 杰 , 奉 命 到 督 衙 汇 报 事 情 。 入 督 署 , 只 见 材 官 、 仆 人 逃 匿 一 空 , 只 余 一 位 文 巡 捕 引 入 , 至 二 堂 东 偏 厅 。 叶 名 琛 端 坐 堂 上 , 毫 无 惧 色 , 书 写 如 常 。 炮 弹 不 断 在 不 远 处 落 下 , 他 却 夷 然 不 动 。
    也 就 在 这 一 天 , 叶 名 琛 发 布 告 示 , 激 励 人 民 杀 敌 , 斩 首 一 级 , 赏 银 三 十 :
    “ 太 子 太 保 两 广 总 督 部 堂 叶 , 为 晓 谕 事 : 照 得 英 夷 攻 扰 省 城 , 伤 害 兵 民 , 罪 大 恶 极 , 合 行 晓 谕 , 公 同 剿 捕 。 为 此 , 仰 合 省 军 民 铺 户 人 等 知 悉 , 尔 等 务 戮 力 同 心 帮 同 兵 勇 , 但 凡 见 上 岸 与 在 船 滋 事 英 匪 , 痛 加 剿 捕 , 准 其 格 杀 勿 论 , 仍 准 按 名 赏 三 十 大 元 解 首 级 赴 本 署 呈 验 , 毋 稍 观 望 。 各 宜 凛 遵 毋 违 。 特 示 。 咸 丰 六 年 九 月 二 十 九 日 示 ”
    同 时 他 还 通 告 各 外 国 使 节 , 企 图 调 动 他 们 向 英 国 施 加 压 力 。 他 说 : “ 用 兵 之 际 , 恐 无 暇 保 护 贵 国 民 人 之 处 。 特 预 告 知 , 倘 有 疏 失 , 惟 向 英 国 巴 领 事 是 问 , 勒 令 伊 赔 偿 也 。 ”
    三 十 日 , 英 军 炮 火 集 中 轰 击 新 城 城 墙 , 至 日 暮 , 城 墙 就 轰 塌 一 缺 口 。 众 人 劝 叶 名 琛 迁 避 , 叶 仍 然 不 为 所 动 。 十 月 初 一 日 下 午 , 英 军 百 余 名 攻 入 新 城 , 巴 夏 礼 随 兵 进 入 总 督 衙 门 。 而 叶 名 琛 因 为 上 午 去 文 庙 行 香 , 避 居 广 州 新 城 巡 抚 衙 署 , 不 在 总 督 衙 内 。 当 日 晚 , 西 马 縻 各 厘 因 兵 力 不 足 , 无 法 占 据 广 州 , 从 城 内 撤 兵 。
    此 后 , 英 军 连 续 炮 击 广 州 , 并 三 次 照 会 叶 名 琛 , 提 出 道 歉 、 入 城 等 要 求 , 叶 名 琛 则 三 次 复 照 予 以 拒 绝 。 初 九 日 , 西 马 縻 各 厘 照 会 叶 名 琛 , 表 示 决 绝 , 并 于 十 三 日 攻 毁 猎 德 炮 台 , 十 五 、 十 六 日 攻 占 虎 门 各 炮 台 。 二 十 日 , 英 国 公 使 包 令 前 往 广 州 , 要 求 入 城 会 晤 , 仍 为 叶 名 琛 所 拒 绝 。
    面 对 英 国 人 的 锐 利 攻 势 , 叶 名 琛 一 无 足 恃 , 惟 有 保 持 镇 定 , 硬 着 头 皮 顶 住 。 在 他 看 来 , 包 令 、 巴 夏 礼 不 过 虚 张 恫 吓 , 西 马 縻 各 厘 的 几 艘 军 舰 , 几 百 名 兵 丁 , 能 量 有 限 , 只 要 能 顶 下 去 , 英 方 必 无 计 可 施 , 穷 理 自 退 。 因 此 , 尽 管 英 方 的 炮 弹 和 照 会 交 错 而 来 , 叶 名 琛 始 终 以 温 和 而 坚 定 的 言 辞 , 拒 绝 英 人 进 广 州 城 谈 判 的 要 求 。 他 说 : “ 办 事 不 顺 人 情 , 即 是 有 违 天 理 。 ” 现 在 人 民 不 高 兴 你 们 来 广 州 城 , 我 不 能 反 其 道 而 行 之 。
    正 面 打 不 过 , 叶 名 琛 就 发 动 兵 勇 民 团 , 不 断 对 英 军 进 行 骚 扰 , 使 其 不 得 安 宁 。 一 天 晚 上 , 一 艘 满 载 炸 药 的 沙 船 , 在 临 江 一 座 房 屋 附 近 爆 炸 , 房 子 里 正 有 三 百 名 英 军 酣 睡 , 差 点 儿 被 炸 死 。 另 一 天 晚 上 , 四 只 火 筏 顺 水 漂 到 英 舰 旁 边 , 烧 将 起 来 , 引 起 船 上 一 片 混 乱 。 十 月 十 五 , 英 舰 外 围 一 条 防 卫 用 的 沙 船 , 触 到 中 国 人 抛 来 的 火 药 瓶 , 爆 炸 烧 毁 。 第 二 天 , 两 艘 水 雷 在 英 舰 旁 提 前 爆 炸 。 十 月 十 八 凌 晨 三 时 , 大 雾 中 几 艘 水 师 战 船 炮 击 两 艘 英 舰 达 二 十 分 种 , 随 后 趁 黑 逃 之 夭 夭 。 进 入 十 一 月 , 广 东 水 师 舰 只 , 袭 击 英 国 给 养 船 , 英 军 炮 艇 被 迫 日 夜 警 戒 。 十 一 月 十 五 , 英 军 驻 扎 的 商 馆 营 地 , 周 围 房 屋 突 然 失 火 , 燃 烧 一 天 , 俱 成 灰 烬 。
    就 这 样 , 广 州 附 近 的 水 陆 战 事 , 打 打 停 停 。 英 军 虽 一 再 获 胜 , 然 兵 力 不 足 , 无 法 长 期 作 战 。 西 马 縻 各 厘 于 十 二 月 先 从 商 馆 撤 军 至 河 南 凤 凰 冈 , 最 后 又 从 凤 凰 冈 再 退 出 了 珠 江 。
《北华捷报》第五一九期
    传教士艾约瑟等五人赴苏州谒见忠王的经过
    以英国传教士为主的一行五人,昨天(7月6日)由苏州回到上海。他们此次赴苏州的目的,在于获得有关现已占据苏州叛军的意见与思想感情资料;同时,如有机会,也可以在那里宣传基督教义。
    这批传教士所受到的接待,是非常友好的。他们一行从上海到达平望以南三英里一个名叫王家渚的市镇以后,便进入现为叛军占领的地区。一队从嘉兴开来的骑兵和步兵共约一百人,正列成单行向平望行进。看到几个外国人,他们就停下来,并进行友好的谈话。他们同外国人一道用茶点,这说明他们对外国人是信任的。这些士兵当中的许多人体格强健,态度勇敢、豪放而坦率。似乎毫无保留地表达他们的思想。教士们问起从香港回来参加叛乱的天王之一个亲戚,士兵说:此人现已受封为干王,在太平天国居第二位。大约五年前,干王曾在上海伦敦布道会住过几个月,受麦都思博士的教导。后来他到香港,过了一些时候,他表示很想到南京,理雅各牧师认为最好让他去。他为韩山文牧师提供材料,帮助他写成太平天国运动早期历史那本小册子,这证明干王具有严肃而坚定的基督教品格。他到南京已有两年之久,现在受封为王,因为他名“干”,所以称为干王。平望是一个没有城墙的镇市,由长毛数千名驻守,周围筑有坚固的土垒,还栽下无数的小竹桩。叛军驻平望的军官为这几个外国客人准备了到苏州和吴江的通行证,吴江是前往苏州途中的一个城市。教土们拿到通行证后便沿着运河前进,他们注意到这里虽是大队和小队太平军往来苏州、嘉兴间的通道,老百姓却照常在田间工作。只有太平军出现时,这些村民才退避一下。
    清军在平望曾进行相当的抵抗,故该镇经过一个星期的战争,才为太平军完全占领。目前的情景极为凄惨。有些不值得防御的地方被烧掉,或者还在燃烧中;有六七十具死尸在运河里向下游飘流,我们走到靠近市镇的地方碰到。平望的地位很重要,因为从苏州来的大运河水道在这里分道,一路通湖州,一路通杭州。因此清军曾在这里设下强固的防线,太平军现在也在这里加强防御。吴江是一个有城墙的城市,在这里,教土们从驻守吴江叛军首领的外表上,看到较多的排场,这位首领在叛军中的官衔属于“义”字级。这一级的地位仅次于“王”。但在这位首领宫殿前面陈列的红黄旗帜。以及首领本人穿戴的堂皇的长袍与黄色的头巾,则远不如教士们在苏州忠王府所见到的那样光彩夺目。这位领袖曾在丹阳战胜张国梁,然后又克服常州、苏州和嘉兴。除在军事上取得显著的胜利外,忠王还具有一个好人的品格,他反对军队的暴行,保护在这次内战中遭受牺牲与苦难的人民,使其不致受到损害与侮辱。对这班英国客人,他的态度极其友好。因为教士们反对磕头,他就准许免去这个仪式,进见时只须脱帽鞠躬。他们等候一小时,才蒙忠王召见。这是由于那天傍晚,当教士们在另外一套房子里等侯接见时,两天前从南京到苏州的英王和忠王正在晤谈。英王走后,已是晚间八时左右。这四个外国人此时被导至门堂,在约有侍从官员和仆役百人的长长行列之未站了几分钟,这些侍从人员面对面地分站两行,在大厅最里面,是忠王本人。用中国炮鸣礼炮六响后,在震耳欲聋的鼓乐声中,客人们被导引行经长长的行列,他们偷偷地看了几眼这里新奇而壮丽的景象。鞠躬后,客人们站在忠王面前一分钟,然后被引至他的右首,整个接见过程都站在那里。大堂铺着红色地毯。站立两旁的官员,手持大灯笼。他们都穿着和戴着红黄色绸缎的长袍和帽子。忠王是唯一坐着的人。他生得短小精悍,戴眼镜,穿一件深黄色的长袍,裁的是古式绣金的帽子。
    接着谈话开始。客人们在答复忠王的询问时告诉他说,他们是作为基督的信徒与上帝天父的崇拜者而来求见的。忠王于是列举基督教教义中几个重要原则,后来听说外国也相信这些原则,感到满意。他问起他们在二十八宿中哪几天敬拜上帝,教土们说是在房、角、晶、星这四天,忠王告诉他们这和太平天国敬拜的日子相同。
    教士们告诉忠王,说在太平天国人土中有无限权威与影响的干王,曾在上海与香港两地受过外国传教土的保护,忠王表示感谢,并且高兴地听说干王的老友罗孝全现今仍在华南。
    忠王问起外国客人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要提出,教士们说他们有些朋友和同胞从事贸易,如果生丝贸易能不因叛军驻扎实兴和南得两地而受到阻碍,那就好极了。如果有办法使这种贸易继续下去,中外人土都将受益。忠王回答说:天国愿意这样,如果贸易继续进行,天王将照章征收关税。
    他欣然收下教土们送给他的圣经和其他一些书籍,并邀请教土们在特为他们预备的招待所里住两三天。然后经过和进来时同样的放炮和鼓乐等礼节,有人陪送教土乘马至一位高级官员刘某的官那,此人态度和蔼,殷勤款待。当教土们表示希望立即回到上海时,他们在护送下乘马回到原来的船上。
    城外的地方已遭毁坏,自杀的人很多。太平军抵达苏州时,守军既然已经城门大开,自不致有很多人遭受杀戮,征服者所谓死亡的人绝大多数是由于自杀,我们毋须怀疑。城内留下的入不在少数,所有商店当然空无一人,货物已被抢劫一空或事先撤走。我们没有看到城内有被烧的样子。城内较好地区的房屋,绝大部分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在城壕与城墙之间,插有许多细小尖锐的竹桩,城墙上则用很多尖头长钉钉在木架上,作为防御工事。城内叛军的人数不会少于三万,据叛军自己说,此外他们还有很多的人,这话或许是真的。的确,在苏州和南京之间这一带叛军似乎有压倒的优势兵力。苏州城被攻陷时,城外西南角清军早已修筑的巨大土垒工事,并未利用。目前,占据苏州的太平军,暂时也不用这些堡垒,他们的防御范围仅限于城墙以内。据几个可靠的人证明,江苏巡抚徐有壬在太平军到达苏州时,已同城内其他官员一起逃走。据说,张国梁在丹阳战败后吞金自杀。
    革命军的活力和勇力,从许多方面可以看出,大队革命军每天在其占领的城市之间活动。他们所信仰的教义与积极的生活,激发这种力量。由于他们的体力和精神远远超过清军,所以今年在威力与人数两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当我们一行人离开苏州城时,一支几千人的太平军队伍也从苏州出发。上午一时,教土们从苏州城门口起程,当他们的民船或摇橹或扬帆向上海缓缓行驶时,这支军队正沿着河岸的纤路行军。他们排成单行,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另有几只木船,每船载二三十人,随同他们前进。我们曾听说将有大队太平军从常州开来,经过此地前往南浔和湖州。这大概是这支军队的目的地。平望驻军一部分将与他们会合,然后一起立即开往这两个重要城镇。因此,南浔这个在生丝贸易方面极其著名的地方,目前大概在叛军手里。
    乡下人对这种大队人马是无力抵抗的。这种为了自卫而仓促组织起来的队伍,内中尽是一些农业工人,不熟习战争,当然不能抗拒久经锻炼的太平军战士。然而这班人在村庄内打更巡逻,还是有点用处。他们给老百姓壮胆,使地方上的匪徒不敢出来。夜晚看到这些队伍,非常有趣。他们每人手执一个灯笼与一根长矛,还有很少几个人拿着火绳枪。这种队伍叫做团练。
    清朝官员在许多地方所采取的防御措施,不见得比乡下人的办法较为有效。松江两位知县只率领五百名团统来抵抗侵犯松江的三千多太平军。他们也缺乏火yao和子弹。两位知县被迫退却,放弃了松江城,逃至乡间避难,至今仍然躲在那里。
    到过这些地方,亲眼见到这里叙述的种种情景的人,不能不触目惊心,满怀伤感。靠近太平军攻占的城市,尚有许多未埋的尸体,这里几十,那里成百的,正在燃烧的城郊,十室九空的街道,尚未收割任其在田间腐烂的玉蜀黍,以及这里那里看到的弃婴等等,无处不是凄惨的景象。但这些都是战争或者几乎一切战争通常会带来的结果。当你看到一些并未参加这场重大革命斗争而竞遭到灾难的人,你不能无动于衷。然而,在这一切事情上,上帝自有他的意旨。我们相信上帝将使这次战争的结果推行他的神明计划,最后会促进中华民族的真正幸福。
    叛军首领大多豪爽坦率,喜欢谈话。他们对自己想到上海的意图,并不保密。但他们愿意和“西洋弟兄”保持和睦。已经调到苏州以东地区的几支军队,奉命攻取上海,但由于担任指挥的军官相当慎重,所以没有动手。他们说,攻取上海是他们征伐计划中的一着要棋,现在不过是暂时推迟一下而已。他们目前所有的船只很少,因此大概将从陆路来沪。当叛军抵沪时,若是碰到外国兵驻在徐家汇,或是租界外任何其他地点,我们衷心希望:我方不要违犯中立法,也不要采取任何会使太平军寒心的敌对行动,因为他们目前的态度对我们确实是友好的。如果把这种意气奋发具有独立精神的团体当作敌人对待,不仅是不公道,也是轻率的和错误的.他们在这一年中,已经从皇帝手里夺得一些最富庶的省份。他们有力量破坏上海方面的外国贸易,但也能同各国驻上海的代表订立暂行章程,使上海的外国贸易不致在目前形势下遭到破坏。譬如说,我们可以同叛军首领协议一种临时办法,使出产地区载运生丝的船只,持有正式通行证,并向天王缴付过境税后,便可通过平望及其他太平军驻扎的地点;我们相信这不是办不到的事情。我们既然认识到太平军的力量,以及清政府目前的孱弱,我们便不能指望太平军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不在上海与浙江这些地方和我们做邻居,纵然最后胜负尚在未定之天,将来他们可能还不得不退出。
    根据以上所述,在这一重大的革命运动中宗教因素显然有极大的关系。若是认为这一运动纯粹属于政治性质,而将宗教置于从属地位,那就大错特错。实际上决不是这回事,恰恰相反,宗教是政治的基础,是政治生命赖以持续的泉源。打倒偶像,建立对真种的崇拜,是太平军的目的;和驱除满人与征服全国一样,他们同样地全心全意求其实现。他们反对宋朝哲学家泛神论的观念,主张上帝人格化的学说;反对一胜多神论的见解,有着最明确的上帝唯一的概念。和佛教哲学中的宿命主义相反,他们相信并教导上帝主宰一切的道理。这一切都是极其明显的,只要和他们相处一个时期,就一定会得到这种印象。太平军感觉到自己有一个任务要完成,深信他们是在一个不会错误的主宰的引导之下,在执行任务中得到一种全能的力量的支持;这便是他们受到的灵感。胜利时,他们归功于天父对他们的仁慈;失败时,他们认为这是天父对他们的惩罚。他们相信上帝和他们在一起,不是作为抽象的概念,也不是作为一位严厉的毫不留情的君主,而是一位慈爱的父亲,他温和地照顾他们的一切,亲手领导着他们。和运动开始的时候一样,新旧约圣经现在仍然是他们信仰的标准。这是一个重要的事实。只要他们把圣经作为上帝的语言,我们便有理由希望,他们的错误会逐渐纠正过来。……(叙述神学上三位一体的道理,从略)太平军(在以耶酥为天兄等方面)之有错误,不足为奇;相反,若是一点错误没有,倒是史无前例的最大的奇迹。他们一般人所有的宗教知识,必然有限;领导人物在这方面的知识虽不精深,但比较要广泛一些。在广西人当中,宗教成分比较深入,范围也较广,由他们再传给周围的群众,一般群众只须学会唱赞美诗而已。只要能唱赞美诗,并行过洗礼,这些人便成为弟兄。从宗教观点来看,我们可以希望洪仁干既已升到最高职位,对这个运动会发生有益的影响。
    太平军对外国人的态度,显然属于极其友好的性质;他们总是称呼外国人为“我们的洋兄弟”,说“我们同是敬拜天父,信奉同一个天兄,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发生分歧?”他们似乎很想同外国人来往,并希望促进贸易关系。他们说,把十八省开放通商,将使他们非常高兴。有人也许会说,太平军不过口头上这样说说,把它作为一种策略而已,然而即使如此,清政府又为何不用这种策略,不谈这些同样的问题呢?他们说,凡是经过太平军地区的外国人都将得到尊重;他们对曾经去过的外国人给予的照顾,足以证明他们的诚意。
    人们有过许多关于“长毛叛军”残酷行为的传说,但这种指责是虚构的。我们没有看到一点故意破坏的迹象。不错,他们杀人,但他们必须杀人,否则便会被人杀。他们放火,但就我们观察所及,他们放火总是为了自己。许多纵火焚烧的事情,是在叛军到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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